穿成末等妃子,我随口夸了说话磕巴的四皇子,当晚,他要认我做母妃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18 10:22 1

摘要:谁知当晚,年仅七岁的他竟自己抱着个小包袱,摸黑找来敲响了我的宫门,执意要认我当母妃。

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一觉醒来竟成了后宫里最末等的妃子。

一日,途经御花园,正撞见四皇子因说话结巴而遭人耻笑。

我没多想,上前摸了摸他的头:

“这孩子多稳重啊,一看将来就是干大事的料。”

谁知当晚,年仅七岁的他竟自己抱着个小包袱,摸黑找来敲响了我的宫门,执意要认我当母妃。

后来,我又遇上了六皇子,那是个以调皮捣蛋闻名、谁见都头疼的主儿。

我却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夸他:

“瞧这孩子,浑身一股子闯劲儿,将来扔哪儿都饿不着。”

从那以后,我身后又多了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再后来,我在宫里捡到了走丢的七公主。

小丫头瘦得像根豆芽菜,在我这儿养了一日,就长了三斤肉。

……

渐渐地,我这偏僻宫里收养的孩子越来越多。

当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时,我正忙着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地吩咐:

“流萤,又来新人了?老规矩,先领到西院去。”

宫女流萤的声音却带上了哭腔,急得直跺脚:

“娘娘!这次、这次是陛下来了啊!”

1

“碧……夏?”

“宫里头又有新孩子了?”

灶膛里的火光映得我满脸通红,我正忙着添柴,压根没空去琢磨这突如其来的问话。

我只管对着流萤一个劲儿地挥手,“别在那儿杵着了,管他是谁,都先给我领到西院去再说。”

我那西院,虽说荒凉了些,但胜在屋子够大。

我亲自动手在屋里挖了两个大坑,用掺了细沙的黏土把坑壁和池底细细糊了一遍,

又抡着石杵夯了许久,才算把池体给砸结实了。

中间扯上一道破布帘子,东边男汤,西边女汤,一个简陋的澡堂子就算开张了。

没想到,这澡堂营业头一天,就要迎接六皇子这只“泼猴”的终极考验。

老六的顽劣,我是早有耳闻的。

初次在宫宴上见他,他就迟到了许久,浑身脏兮兮的,活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

头发和衣襟里满是草屑,身上还若有若无地飘着一股……尿骚味。

我虽坐在最不起眼的末席,但周围妃嫔们的窃窃私语,还是一字不落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果真是贱婢生的,一身下 贱痞子气!”

“贵妃待他生母不薄,她倒好,趁主子有孕,胆大包天爬上龙床。

可费尽心机又如何?终究是没福气的,落得个胎大难产,就留下这么个冤孽。”

“我听到的版本可不一样,说是贵妃为固宠,故意用宫女去引诱皇上,

谁知那宫女喝了避子汤竟还是怀上了……不过,说他是冤孽总归没错。”

“可不是嘛,昨天上房揭瓦,今天又去爬狗洞,顽劣不堪。

幸好一直养在园子里,不然谁摊上都得头疼死!”

六皇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一双小拳头却攥得死死的,清澈的葡萄眼里,似乎有泪光在打转。

我心里猛地一酸。

大人怎么斗是他们的事,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我端起酒杯,遥遥对着六皇子的方向朗声道:

“哎哟妈呀,这孩子看着就机灵有闯劲,将来搁哪儿都差不了!”

我这一嗓子,不说响彻整个宫殿,至少邻近的百十来号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旁边的沈才人立刻投来一个白眼:“两个没福气的倒霉蛋,还真是物以类聚呢!”

我当时就急了,袖子一撸就准备开腔。

“就你有福气?瞅你圆得跟个球似的,待会儿要是摔一跤,旁人都不知道该扶哪头!”

这一下,再没人敢出声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皇帝驾到了。

但在六皇子眼里,我却成了他的救星。

宴席散后,流萤被其他妃子故意支开,我只能独自回宫。

路上,一个蒙面的太监突然蹿出,想将我推入荷花池。

千钧一发之际,是六皇子尖锐的喊声划破了夜空:“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侍卫闻声赶来,恰好惊走了那作恶的太监。

看着不远处被扑灭的火势,我对这个叫老六的孩子真是又感激又好气。

“你这熊孩子!玩火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刚才在外面人多,给你留点面子,你等会儿跟我回家,看我怎么……”

话没说完,我却发现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像淬了星星。

“回家?”

他试探着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您……愿意收养我?!”

2

收养……

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就在不久前,我才为了拿到四皇子的抚养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穿来的时机实在不巧。

原主刚从圣眷正浓的武嫔被降为采女,挪到了这偏殿,成了人人都能上来踩一脚的角色。

我既非四皇子的生母,又不是一宫主位,按规矩,根本没有抚养皇子的资格。

可四皇子这孩子,说话虽慢吞吞的,心里却极有主意。

自从那天我在御花园摸着他的头,真心实意地夸他稳重能成大事后,

这个刚满七岁的孩子,当晚就自己打包好了行李,敲开我的宫门,非要认我做母妃不可。

甚至,他还主动为我出谋划策。

“太……太后她,久……久病在……榻,心中郁结,正需……需要人陪伴。”

“母妃若是……能去侍奉,得了她……她老人家的欢心,必……定会有封赏。”

这主意是不错,可宫里打这算盘的妃嫔,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

等我从偏殿紧赶慢赶地过去时,太后寝宫门口已经排起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忍不住脱口而出:

“哎妈呀,这人也忒多了吧。”

周围的妃嫔们齐刷刷地回头看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殿内传了出来:

“可不咋地!”

“???”

我当即就被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单独请了进去。

当见到病榻上那张脸时,我激动得差点当场认亲。

“不是吧姐妹儿,你也东北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原主武祯,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江南水乡女子。

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准备请罪。

不知何时,殿内的人都已被悄悄清退,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缩着脖子,感觉小命悬于一线。

就在这时,一双微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袖子,那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嗯呐!”

于是,靠着陪太后唠了两个月的嗑,我从采女晋升为才人,还破例获得了抚养皇子的资格。

但问题是,四皇子听话懂事,不怎么费心。

六皇子却截然不同,我真怕自己教不好他。

我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婉拒才不会伤了这孩子的心,他却向我摊开了手掌。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那布满灰尘的小小掌心上,衬得那枚有缺口的玉扳指愈发莹润。

“这是我阿娘的遗物。”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小石头一样砸在我心上。

“他们把它扔进狗洞,骗我去捡,然后又堵住洞口,放恶犬来咬我。”

“我从狗嘴里把它抢了回来,本该高兴的,可眼泪却自己掉了下来。”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的将来在哪里,也不知道拼死抢回它有什么用。

但现在,承晔明白了。”

他抬起头,满眼期盼地望着我。

3

就是那一眼,让我彻底动了恻隐之心。

我当时还天真地以为,这小子只要好好引导,就算成不了满腹诗书的翩翩君子,至少也能是个安分守己的。

结果呢?他才来我宫里三个月,就把原本文静孱弱的七公主也给带成了一个野丫头。

野点就野点吧,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可这俩孩子,大冬天的居然跑去滚泥地,弄得一身泥巴也就算了,万一着凉染上风寒可就麻烦了。

风寒……

当这个词在我脑中闪过时,我竟愣了好一会儿。

穿来快一年,我几乎要被这古代的生活给同化了,都快忘了还有“病毒”这个更现代的词。

“阿娘,您是在生音儿和六皇兄的气吗?”

女汤这边水汽氤氲,小七看不清我的表情,只能小心翼翼地猜测。

“是啊!”

其实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宫外最近正在闹时疫,我纯粹是担心他们生病。

我一边给她擦脸,一边故意提高了音量,“我可气坏了!”

“早知道就不给你们讲小猪佩奇的故事了,瞧把你六哥给学的,净学会跳泥坑了!”

话音刚落,几颗滚烫的泪珠就砸在了我搓澡巾的手背上。

“六哥哥不是为了自己贪玩,他是想帮我出气。”

“太子说,边疆局势不稳,若有使者前来求亲,父皇一定会让我去和亲。

他还说……说我和我阿母长得像,天生就懂得……怎么伺候男人。”

说到最后,小丫头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像个易碎的洋娃娃。

承音的生母是西域进贡来的美人,曾备受皇帝宠爱,可惜三年前一场急症便香消玉殒了。

没了母亲庇护的孩子本就可怜,更何况她身体里还流着一半异族的血。

之前照顾她的曹嫔,巴不得她早点出意外,好甩掉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是我把瘦得像小猫一样的她给捡了回来,变着花样给她做饭、做点心、做甜品,硬是让她一天胖了三斤。

宫里没人来向我要人,我便心安理得地一直养着。

我原以为,能让她吃饱穿暖,便已是尽我所能。

却忘了,自己身份低微,真要遇上什么大事,我根本护不住她。

说到底,还是得和皇帝搞好关系才行。

可天子龙颜,又岂是我这种半只脚已经踏进冷宫的小小才人,想见就能见的?

算了,还是先干好眼前事,把老六身上的泥搓干净要紧。

我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男汤那边的帘子。

4

帘子掀开,里面却比我想象中要安静得多。

老四这孩子一向沉稳,话不多,可老六怎么也……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双手叉腰,冲着那片模糊不清的水汽就喊:“李老六,你是不是非得等我亲自来给你搓背才肯洗?”

话音刚落,一道冷冽而威严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自朕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朕呼喝。”

“武才人,你好大的胆子!”

……

陛、陛下?

闹了半天,原来是他!

男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一些,李瀛嗣那张俊美无俦却气质疏离的脸,也随之变得清晰。

这距离……也太近了。

近到我感觉自己只要一抬脚,就能把他踹进池子里溺死。

只要太子没了,老二老三也没了,那我们老四不就能……

这个白日梦确实做得有点太美了。

我没忍住,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母妃,您醒醒神。”

老四拼命给我使眼色,老六更是忍不住上手来扯我的袖子。

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慌忙跪下请罪。

“臣妾罪该万死。”

“臣妾不知陛下在此,一时口不择言,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陛下宽宥。”

我跪了许久,李瀛嗣似乎并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

我有点困,索性趴在地上先眯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身上好像被盖了好几件小孩子的衣服。

我听见李瀛嗣似乎在问孩子们话。

“她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母妃嗜睡,已……已一月有余。”还是老四贴心,记得最清楚。

我正感到欣慰,身子却忽然一轻,竟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强撑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李瀛嗣那张线条分明的俊美侧颜。

“放老娘下来!”我恐高啊!

“别乱动。”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地上滑,摔了朕不要紧,你肚子里的那个,不想要了?”

肚子?什么肚子?

他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你胡说……什么八道!”

“老娘这大半年都没被翻过牌子,就一个多月前排卵期的时候睡过一个侍卫……”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瀛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那个侍卫,便是朕!”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虽然帅哥的美貌各有千秋,但那晚的男人眼下有一颗极小的红痣。

而且他情动时那种隐忍、克制与挣扎交织的神情,绝不是李瀛嗣这张万年冰山脸上会出现的。

不过……既然他愿意主动当这个爹,那就让他当好了,毕竟孩子将来也得上户口不是?

5

怀孕这事,我原本是想先瞒着的。

就怕贵妃那帮人借口我身子不便,照顾不了这么多孩子,趁机将他们从我身边强行夺走。

却不想,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宫里甚至还流传开了一首极其恶毒的童谣。

“结巴猴,闯祸精,异族小 杂 种,冷宫凑成一家亲。

娘不要,爹不疼,都是硬塞出去的破烂儿!”

……

我是在御花园里采桂花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这首童谣的。

当场就把我给气炸了!

这些日子,我天天给这三个娃洗脑:

“记住了,你们永远是母妃心里最最最疼爱的小宝贝。”

“无论做什么,都要大大方方的,别怕。”

“要是真闯了祸,咱们关起门来在屋里慢慢说,但在外面,母妃会永远站在你们这边。”

结果他们这么一编,倒显得我像个人贩子似的。

我当即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理论。

却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奶音响起。

“道歉!”

“你们凭什么推我哥哥?”

“立刻,马上,给我哥说对不起!”

老四原本像老母鸡护崽一样,将小七护在身后。

听到这声呵斥,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惊异。

对面的几个皇子先是一愣,随即交换了一下眼神,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就推了,怎么了?”

“李承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道歉?”

“听说你明天就要被送到我们母妃宫里去了?六妹妹,咱们来日方长啊。”

这两人,正是贵妃所生的二皇子与三皇子。

若不是当年皇后离世前,拼死为大皇子谋得了太子之位,这储君之位本该是他们的。

因此在宫中素来骄横,连太子都要让他们三分。

“你胡说!”小七气得满脸通红,五官都在用力地表示抗拒,“六哥,揍他!”

话音刚落,老六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个漂亮的扫堂腿就放倒了一个。

“干得漂亮!”

我没忍住,当场鼓起了掌。

一抬眼,视线恰好与一张含霜带煞的俏脸撞上,正是贵妃。

6

“武才人,这便是你教养出来的好皇子、好公主?”

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吃了亏,贵妃的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剜出两个窟窿来。

小七他们几个,也不如刚才那般有底气了,一个个都垂着头,担心会连累到我。

我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以示安抚。

然后转身对着贵妃,颇为得意地回道:“嗯呐!”“厉害吧?羡慕不?”

“你!”贵妃被我气得,伸出那保养得宜、如水葱般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的鼻子。

我抬手就是一下,把她的手拍开,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嘛。”

“贵妃娘娘您怎么会羡慕妾呢?是妾羡慕娘娘才对,能把两位皇子教养得如此兄友弟恭、出口成章。”

“来,二皇子、三皇子,把你们刚才编的那首童谣,再给你们母妃唱一遍听听。”

我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二和老三却立刻开始颠倒黑白,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什么童谣?我们不知道!”

“武娘娘仗着父皇的宠爱,欺辱我们兄弟还不够,如今还要凭空污蔑我们的清白吗?”

这哭声,真能把人脑瓜子哭疼。

我忍无可忍,直接手动给他们闭了麦。

一只手揪住一张嘴。

“哭什么哭!福气都被你们给哭没了!”

“在我们东北,我们惯吃惯喝,就是不惯你们这臭毛病。”

“要说话就好好说,大大方方的,听见没?”

老二老三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刚一松手,两人瞬间又哭成了烧开的水壶。

我又再次手动闭麦。

如此反复循环了三次,他们总算彻底安静了。

贵妃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满脸狰狞。

“本宫的儿子,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才人来教训!”

“武祯,本宫可记得,你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何来的什么东北之说?”

“仔细想来,你近来这行事风格、言谈举止,都与从前判若两人,定是中了什么邪祟!”

“来人!将武才人押入慎刑司,找个懂行的人来,好好给她冶一冶!”

说罢,她用力甩开了我的手。

我只是身形晃了一下,还没站稳,老四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着急忙慌地冲过来扶我,

同时刻意拔高了音量:“母妃,您的肚子……没事吧?”

小七更是戏精附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起来:“血!流血了!”

“呜呜呜,贵妃娘娘推了母妃,是贵妃娘娘把母妃推倒了!”

这套操作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实在不能不配合一下。

在看到老六领着李瀛嗣匆匆赶来的那一瞬间,我双眼一翻,应声“晕”了过去。

7

我原以为,“流血”只是老四为了夸大事实的说法。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肚子还一阵阵地往下坠,感觉很不舒服。

太医前来诊脉时,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额,这……”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我急忙追问。

“老臣行医三十余年,观此脉象……”

“江太医——”

老四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打断了太医的话。

他先前以我需要静养为由,已经将李瀛嗣等人都拦在了门外。

此刻,这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眉眼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凌厉,连说话都不再结巴,字句清晰,掷地有声。

“母妃有孕,乃是出自父皇金口。

君无戏言。”

“倘若母妃确实有孕,如今却没了,那宫中人尽皆知,是贵妃娘娘的过错。”

“可若是父皇说有,您却偏说没有。

那么江太医,您觉得,这又是谁的错?”

他到底是在说什么有没有的?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我彻底被绕晕了。

江太医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连忙跪在了地上。

“微臣无能,未能保住皇子,请娘娘恕罪。”

“江太医何错之有?”

老四忽然打开门。

滑落下一滴泪,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错的是,是那个推……推我母妃之人。”

贵妃“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臣妾冤枉啊。”

“臣妾只是甩开她的手,根本没有用力,好端端的怎么孩子就没了呢?”

“江太医人老眼花,必定是误诊,去,快给本宫再找几个太医来。”

如今江太医俨然已和我们在一条船上。

“贵妃娘娘,老臣家中三代从医,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怎会误诊?”

“武才人在冷宫待了许久,身子骨本就不好。

别说被甩开手没站稳滑了胎,哪怕出恭稍一用力都有可能保不住皇子啊!”

老六和小七闻言,此起彼伏地哭起来。

将我也感染了。

“孩子,妾可怜的孩子——”

“……”

直到贵妃被罚禁足半年,李瀛嗣叮嘱流萤好好照顾我后离开。

我还在忘我地哭。

连胃里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老四蹲在床边,挠头:

“母妃,您是真哭啊?”

“……”

8

原来我没有怀孕。

不仅没有,还在贵妃推我的那会,来了延迟十几天的例假。

血都流出来了!

如果不是老四先发制人,我很可能就被贵妃查出来,以“蓄意争宠”的罪名再度贬入冷宫。

我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看不懂眼前人的困惑。

老四那么聪慧,立刻察觉到我的异样。

“母妃,您怕元儿吗?”

“元儿只是需要保护自己,没有恶意的,求您不要丢下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

老四的身世,流萤曾惋惜地与我说过。

生母只是小小采女,哪怕一夜承宠,有幸诞下皇子,也无人在意。

但老四争气。

早早便开口说话,记忆力超群,聪慧胆识都远胜于他三位皇兄。

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也许是皇后,又或许是贵妃,在他们母子特赐的药膳中掺了毒。

采女当场暴毙,老四伤了脑子,连说话都不利索。

实际却是,老四心疼母亲身体孱弱,装作挑食不肯吃。

采女拗不过他,才勉强吃了两口。

毒发之快,她都没来得及留遗言。

试想想,当时只有五岁的李承元,抱着母亲的遗体,该是怎样的惶恐与自责。

我将他揽在怀里,宽慰道:

“你这孩子,怎么老觉得我会丢下你?”

“我不是怕你,是心疼你这些年的不容易。”

“后宫凶险,母妃只有一股莽劲,要想守护好咱这一大家子,往后更需要你的足智多谋。”

“放宽心啦。”

老四眼泛泪花,伏在地上,冲我磕了三个响头。

看到他脑门上的红印,我是一点戒心也没有了。

这孩子还是太实在了。

“但是——”

他猛然间想起什么,眉眼染上忧思。

“今日贵妃只是禁足,定然还会来找我们麻烦。”

“贵妃盛宠多年,父皇将来……未必会站在我们这边。”

9

我安慰他,没事啊,大不了以后去抱太后的大腿。

她对我是他乡遇故知,不会见死不救的。

小七却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母妃,四哥,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

她光是顺气就顺了好一会。

“六哥,六哥他快把太后娘娘赏赐的席面吃光了!”

“……”

老六是真饿坏了。

他平常要练武,消耗本来就大,今天又守着我大半天没吃东西。

看到这些御膳房很少做的东北菜,说是饕餮附身都不为过。

“看吧,让你们不早来!”

小七无可奈何地摊手。

“哦对了,太后娘娘还有个赏赐,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吃呢。”

“说是东北特产,母妃您一定爱吃!”

流萤端上来一团乌黑梆硬的东西。

看起来是梨的模样,但——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不会是放坏了吧?”

流萤眼中有困惑一闪而过。

“太后娘娘赏赐的,自然是最好的,怎么能拿坏的呢?”

“她老人家心疼您,特意命人带来这些,娘娘,您不试试吗?”

行吧。

试试就试试。

我啃了一口,差点没把牙崩掉。

流萤大惊。

“娘娘,太后说这是冻梨,要用凉水缓一下的。”

“您不知道吗?”

武祯是江南人,肯定不知道。

可我怎么会毫无印象?

头好痛。

难道我是个假的东北人?

可我明明懂得那么多。

这口音,这性格,这教育孩子的方式。

一定是因为我穿越太久,古代与现代记忆打架了!

幸好太后不在这。

作为宫斗冠军,她势必生性多疑。

要是看到我刚刚生啃冻梨,肯定怀疑我是装成东北人去讨好她的。

老四反应很快。

“身为长乐宫掌事……宫女,这难道不该是……是你要注……注意的吗?”

“母妃还是太信任你,以……以为你会做事周……周全。”

流萤慌忙跪下。

“是奴婢思虑不周,还请娘娘恕罪。”

我并未责罚流萤。

即便老四曾猜测,我怀孕的消息是她走漏的。

但她是原主从府中带进宫的丫鬟,关系肯定要好。

我既占了她的身体,哪有伤害她亲近之人的道理。

流萤却不这样想。

当晚便投靠了贵妃。

一个月后,前朝传来小七忽然要被派去和亲的消息。

10

不知怎的,在朝廷给使臣的贡品里,会多出一副美人图。

画上是小七的生母,西域第一美人。

单于收到画后惊为天人,又派使臣前来。

说好听点是求亲,实则是找借口出兵罢了。

美人已逝,上哪去给他找个一模一样的?

放眼看去,唯有小七。

这一局,横竖贵妃都是赢的。

让小七去和亲,我必定会闹,与李瀛嗣离心。

不让小七去和亲,她哥哥出兵,李瀛嗣也会为了安抚人心,解了她的禁足。

“母妃,音儿年幼,如何能去和亲?”

老六只恨自己不能快点长大,亲自领兵讨伐。

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小点声,这件事我还瞒着小七。

其实我不是很慌。

看老四的神情,应该已经有了主意。

然而他一开口,却吓我一跳。

“母妃,您去找父皇撒个娇便可。”

我:“???”

再聪明的小孩也还是小孩。

这种国家大事,难道还能因为我撒个娇就改变决策了?

更何况,李瀛嗣也没多喜欢我。

自我“流产”后,他都没来看过我几次,这能是在乎的样子?

老四却一副看透男人的模样。

“母妃,父皇其实很在乎您。”

“两个多月前的那晚,到底是谁,父皇心里比您更清楚,可他还是认下了。”

“父皇自然知道您不愿意让音儿去和亲,但他需要您亲自去求他,欠他一份情。”

“……”

关于李瀛嗣很在乎我这件事,我持保留态度。

但我相信老四的判断。

好好打扮了一番,清新脱俗却不用力过猛,是李瀛嗣喜欢的模样。

“陛下,求您为妾做主啊。”

“音儿虽不是妾所生,但亲情缘分早已胜过骨血,妾怎么忍心看她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嘤嘤嘤……”

我一进门就直奔李瀛嗣怀里,压根没给他留矜持的时间。

他偏过头,不自然地轻咳。

“朕知道。”

“只是边疆不稳,若拒绝和亲,必定要派贵妃的兄长领兵……”

这题老四教过。

我假装不经意地透露。

“其实,妾倒是听说朝中还有一人能领兵。”

“先后的弟弟,中郎将上官凌……”

话还没说完,便有太监通报中郎将求见。

我本想老老实实地从李瀛嗣腿上下来。

却被他捞了回来。

“就这样,让他看着。”

“……”

待上官凌一身铁甲戎装进来。

我看清了他的脸。

诶,这不是我那个无中生有的孩子他爹吗?

11

上官凌竟是来请命领兵的。

老四说过,他功夫极强,但性格过于优柔寡断,不适合单独领兵。

最理想的是让李瀛嗣御驾亲征,上官凌做副将。

老四聪慧,却漏算了我们三个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下轮到我干咳了。

“快拿水来。”

他俩异口同声地喊出这句话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算是知道原主为啥被贬到冷宫了。

“中郎将素来不喜战事,怎么突然愿意领兵了?是为了——”

李瀛嗣捏着我的后颈肉,鼻息落在我耳边。

我咳咳咳。

上官凌视线落在我身上,双手抱拳。

“自然是为了武才人——”

李瀛嗣眼底的寒意都要渗到我骨头里了。

我继续咳咳咳。

上官凌又补充道:

“为了武才人抚养的七公主,更为了大齐的威严。”

我总算能喘口气。

……

回宫路上,上官凌叫住我。

依旧是那枚熟悉的红痣,眼中有万般情绪。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深情。

“祯儿,你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不好。”

一想到他刚才自以为是地与李瀛嗣较劲,丝毫不管我的死活。

我就生气。

“贵妃娘娘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几次要夺我的孩子,我怎能算过得好?”

上官凌眉头轻蹙。

“委屈你了。”

“我已向陛下请命领兵,想必贵妃的禁足暂时不会解,你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些……”

他特意留了话口,等我去接。

想让我感激涕零再给一个爱的抱抱吗?

门都没有。

“这是你欠我的。”

“上官凌,你最好打个胜仗回来,别让贵妃的哥哥去收拾烂摊子。”

严格来说,是他欠原主的。

我穿来的那晚,上官凌与原主约定要私奔。

她在暴雨中等了一夜,他却不敢来了。

如果不是我会游泳,肯定也会和原主一样,在河水中溺毙。

可仔细一想,武祯是江南人,水性其实比我好。

她是受了情伤,自己跳下去的。

“我答应你。”

“有我在一日,必定护你与孩子周全。”

“谢了。”

我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

墙角。

一抹明黄一闪而过。

12

李瀛嗣要御驾亲征。

一切都照着老四的预期发展。

只是今晚,李瀛嗣翻了我的牌子。

我怕他报复我。

“陛下,您明早就出发了,不宜过度劳累的。”

“你在赶我走?”他眉头轻蹙。

那是不能的。

至少在他离开前,情绪价值要给足。

“瞧您这话说的,生分了啊。”

我开始打哈哈。

身体又不知不觉往床边挪了挪。

“过来。”

“好嘞。”

李瀛嗣伸出胳膊,让我垫着。

距离近得能听见他的心跳。

“你方才给孩子们唱的童谣,能为朕再唱一遍吗?”

“啊?哦。”

我不明所以地唱起来。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

李瀛嗣的呼吸越来越平稳。

好家伙,原来他真是来睡觉的。

我也松下一口气,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早上我是被李瀛嗣叫醒的。

他好像做噩梦了。

嘴里叽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只有一句是清楚的。

“母妃救我——”

李瀛嗣口中的母妃,大概是妃子时期的太后吧。

听说他们母子关系一直疏离。

后宫都说是李瀛嗣薄情,如今看来,倒也不能全信。

我将他拍醒。

“咋的,想妈了?”

“不磕碜!走,上太后那儿蹭饭去!”

“……”

太后也醒得很早。

如果不是我拉着李瀛嗣来,她大概也是会躲在城楼上目送的。

我们仨一块包饺子。

有李瀛嗣在的地方,氛围总是会变得很奇怪。

直到他包出了第一个饺子。

“这啥啊?是屎吧。”我很是嫌弃。

虽然我也没有好到哪去。

太后“噗嗤”笑出声。

“嗣儿三岁那会就爱包这种馅儿的饺子,一下锅,都成片儿汤了。”

李瀛嗣捏面团的手顿了顿。

“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

“当然,你每件事母后都记得清清楚楚。”

太后眼睛一酸。

“当年的事,俺有俺的难处,并非厌弃你。”

“……”

饺子好了。

李瀛嗣吃他妈包的。

我只能喝片儿汤。

我恨。

临别前,他问我:

“你是希望我回来,还是上官凌回来?”

我觉得莫名其妙。

没有回答。

晚上哄睡孩子们,唱童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李瀛嗣的脸。

就……想了那么一会。

嗯,就一会。

13

前朝有战事。

后宫也不太平。

流萤告发我与上官凌私通。

妃嫔们一窝蜂涌去太后宫里,都想凑这个热闹。

我能理解流萤恨我占了原主的身体。

但一来,我来时她已经死了。

二来,她告发我,处死也是她主子的身体,图啥?

太后早知我穿越的身份,以为是原主与上官凌的情债,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关武才人的清白,岂容你一张嘴就能定罪?”

“他俩小夫妻的事,就等皇帝回来定夺好了,散会。”

流萤却不死心。

“奴婢还有一事相告。”

“武才人居心叵测,装作太后您的同乡获取信任与晋升,实则她根本不是。”

“那日您赏赐冻梨,武才人都不认识,上手就啃。”

“心术如此不正,又如何能养育皇子啊!”

“你胡说!”我大老远就为自己辩白。

却在结冰的路面上直挺挺摔了一跤。

诶,我的ABS防抱死系统呢?

太后揉了揉屁股,仿佛摔的是她自己。

她丝毫不在乎流萤的告发,抿了口茶水。

“哦?就这事儿,也值得你巴巴儿跑来嚼舌根?”

“她是不是东北的,重要吗?重要的是,她把皇帝那几个没银疼、没银爱的崽子,个个都养得有了银样儿。”

“银哪,活得是个精神,不是个出身!”

“至于你……”

太后挥挥手,像拂去一粒尘埃。

“心思不正,背弃旧主,拉去浣衣局,好好洗洗你那肚里的腌臜心思。”

“还有没有要告发的?浣衣局害缺银。”

全场噤声。

待人群散去,我心虚地走到太后面前。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瞅你第一眼,俺就认出来了,一瞅就是网上冲浪学来的。”

“可你这闺女也没啥坏心眼啊,带崽勤快,还能陪俺唠嗑,多招人稀罕呐!”

“但俺就想问问,为啥偏偏是东北啊?”

14

【我要去东北.】

十六岁那年,又一次被父亲毒打后,我在日记本上写下这个愿望。

【听说东北都是独生女.】

【听说东北人绝不会让孩子挨饿挨冻.】

【……】

我对东北抱有无数美好的期许。

十八岁,我终于攒到八百块。

它们藏在我衣柜后面的缝隙里,足够安全。

但我高考完回家,却发现,我连房间都没有了。

“小姨外婆要来住几天,反正你毕业就去打工了,住宿舍就好了呀,要什么房间?”

后来,那个房间住过很多人,却再也没有我。

我自以为安全的衣柜缝隙,钱全被我妈用衣架勾了出来。

给爸爸买酒,给弟弟买玩具,她做头发。

花完了。

【我要去东北.】

这一次,我没有在日记本写下。

而是默念。

在工地扛水泥袋的时候,在洗餐盘的时候,在抱着日结工资不肯撒手,被我爸踹的时候。

攒到一千块钱的那个冬天。

我买了一件人生第一件羽绒服,和一张去东北的车票。

没钱了。

三十多个小时的卧铺,我只有一包饼干和一瓶水。

我缩在上铺,企图用睡眠压过饥饿与疼痛。

被子被轻轻掀开一角。

一张和蔼慈祥的脸担忧地看着我。

“闺女,瞅你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胃哪遭得住啊?”

“姨带了好多吃的,来,你抓点。”

“我这还有饭,整点呗?”

“还有我还有我……”

我满怀感激地,接受着来自未曾谋面的故乡的馈赠。

每一个看起来都好诱人。

但我的胃好像破了一个洞。

吃得多,吐得更多。

再后来,我因为发高烧被紧急送往医院。

我死在了去往东北的路上。

……

15

李瀛嗣凯旋的那天,已经入春了。

这一仗打得很是艰辛。

他沧桑了不少。

太后拉着我,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头。

我和他其实也没太多感情,这么久没见,一时竟然有些语塞。

幸好老四指了指我手中的食盒。

“给你做了桃花酥,吃不?”

李瀛嗣看着我,冷峻的脸上终于绽出笑意。

“吃!”

他将食盒举得高高的,像是特意向某人炫耀。

……

得益于这一战,军中出了许多能人干将。

李瀛嗣不再受制于贵妃的兄长。

后又查明,贡品里的美人图是贵妃授意放进去的,几乎等同于叛国之罪。

贵妃一家被贬为庶人。

李瀛嗣念及旧情,虽将贵妃和两位皇子拘于冷宫,但吃穿用度仍旧依循从前。

第二年春。

老四在太子宫里找到了当年他母亲中的毒。

先后⾃然没那么蠢,还在⾃己⼉⼦身边存着罪证,是老四放的。

他知道李瀛嗣不可能让⼀个没有能力、外戚强大的儿子继承皇位。

他只是遂了父皇的⼼愿。

朝臣上书,力求再立太⼦时。

李瀛嗣忽然跑来问我⼀句话:

“你对朕,可有情?”

这⼀次,我又犹豫了。

我从来没有对爱情有过想象。

我的⽗⺟简直是最反面的案例。

但钱和权在哪里,爱就在哪⾥。

彼时,我已经是贵妃。

我若有所思:

“我就是觉得,我愿意和你过⽇⼦。”

李瀛嗣是笑着离开的。

翌日,前朝传来⽴四皇子李承元为太⼦的消息。

……

又一个冬天。

我们围在太后宫⾥包饺子。

李瀛嗣的技术已经颇得太后真传。

我和三个孩子百⽆聊赖。

围着炉火瞎聊天。

什么⽼六武功又进步了,师傅都打不过他。

⼩七偷吃御膳房的点⼼,和厨⼦交上了朋友。

不知不觉都聊累了。

三只像小猫似的围在我身边,睡着了。

今年冬天很冷。

但我身上很暖和。

我想,我已经到了东北。

【全文完】

来源:宅宅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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