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刚上桌,婆婆喊来大姑姐一家5口,我刚起身婆婆问:单点了吗?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17 17:59 1

摘要:那家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像融化了的蜜糖,把每一道菜都照得油光发亮。

那家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像融化了的蜜糖,把每一道菜都照得油光发亮。

水煮鱼片上浮着一层密密的红油和花椒,热气腾腾地往上冒,带着一股呛人的香。

旁边是糖醋里脊,酸甜的气味调皮地钻进鼻子里。

我们俩坐的位置靠窗,能看到外面车水马龙,霓虹灯像打翻了的颜料盘,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

这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陈默特意订的位子。

他说,这家餐厅,他念叨了很久,一直想带我来尝尝。

菜刚上齐,服务员还在摆放最后一盘青菜,陈默的手机就响了。

是他妈。

他接电话的时候,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声音温和得像被水洗过一样。

“妈,我们在外面吃饭呢。”

“……嗯,对,就我们俩。”

“地址?在……”

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咯噔一下,像是有一块小石子掉了进去,沉甸甸的。

我看着他报出餐厅的名字和地址,看着他挂掉电话后,脸上那种混合着歉意和无奈的表情。

“我妈说,她跟大姐一家正好在附近逛街,还没吃饭,顺便过来一起。”

他解释道,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放进嘴里。

鱼肉很嫩,但那股麻辣的味道,却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舌头上,一路扎到心里。

麻,而且疼。

不到十五分钟,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婆婆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大姑子,大姑子丈夫,还有他们那两个上小学的儿子。

一家五口,浩浩荡荡。

原本宽敞的两人桌,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两个孩子一坐下就开始吵闹,抢着要喝我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橙汁。

大姑子一边象征性地呵斥着,一边眼神不住地往桌上的菜瞟。

“哎哟,点这么多啊,真浪费。就你们俩,吃得完吗?”婆婆一屁-股坐下来,语气里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责备。

陈默赶紧又叫来服务员,加了五副碗筷,又要加几个菜。

婆婆立刻拦住他,“别点了别点了,这些就够了。我们就是随便吃一口,主要是过来看看你们。”

她嘴上这么说,筷子却已经伸向了那盘糖醋里脊。

两个孩子更是毫不客气,把一盘水煮鱼搅得天翻地覆,专挑里面的鱼片吃。

我面前的碗,自始至终都是空的。

空气里,暖黄色的灯光似乎也变得冰冷起来。

食物的香气,混合着孩子们的吵闹声,大人们的说话声,像一团乱麻,堵在我的胸口。

我看着陈默。

他不停地给婆婆夹菜,给大姑子倒水,还要时不时安抚一下那两个争抢不休的孩子。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他一直在努力地维持着这个场面。

他没有看我。

一次都没有。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像一个局外人。

一个闯入了他们家庭聚餐的,多余的,不合时宜的局外人。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整个饭桌的喧闹,因为我这个突兀的动作,瞬间安静了零点几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陈默也终于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慌和不解。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我拿起我的包,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婆婆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哎,这桌菜,你单买了吗?”

我的脚步顿住了。

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心。

我没有回头。

我怕一回头,眼里的那点倔强和委屈,就会瞬间崩塌。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餐厅外的冷空气涌了进来,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站在街边,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霓虹灯的光影在我的瞳孔里碎成一片片。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追了出来。

他从后面轻轻拉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烫,带着一丝颤抖。

“对不起。”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我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头,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发动机的嗡鸣声,和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在等我发脾气,等我歇斯底里地质问他。

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可这一次,我什么都不想说。

我累了。

那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一种无边无际的无力感。

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论怎么挣扎,都看不到一丝光亮。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我能听到陈默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踩在我的心上。

后来,他轻轻敲了敲门。

“我给你热杯牛奶吧?”

我没有回答。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那盏我们一起挑选的水晶灯,此刻也显得格外冰冷。

我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是个在图书馆打工的穷学生,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他会用省下来的饭钱,给我买一支我最喜欢吃的冰淇淋。

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给我送一碗他亲手熬的粥。

那时候的他,全世界的中心,只有我。

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是从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回他家开始吗?

婆婆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撇撇嘴说:“太瘦了,不好生养。”

还是从大姑子三天两头带着孩子来我们家,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临走还要顺手拿走我刚买的水果和零食开始?

又或者是,从陈默每一次在我受了委屈之后,都只会反反复复说那句“她是我妈,你多担待一点”开始?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颗曾经为我跳动的心,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它被包裹在一层叫做“亲情”和“孝顺”的厚茧里,我再也触摸不到了。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冰冷的布料很快就被温热的眼泪浸湿。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陈默已经去上班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牛奶,已经凉了。

旁边还有一张纸条,是他的字迹,清秀又带点笨拙。

“对不起。晚上我早点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谈什么呢?

翻来覆去,不还是那些话吗?

“我妈不容易,她一个人把我跟大姐拉扯大。”

“大姐家条件不好,我们能帮就帮一点。”

“你是我老婆,你应该理解我。”

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每一次,我都试着去理解,去妥协。

可我的理解和妥协,换来的不是他们的尊重和感激,而是变本加厉的索取和理所当然。

我打开衣柜,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化妆品……

这个曾经被我用心布置得温馨又舒适的家,此刻在我眼里,却像一个巨大的牢笼。

我收拾好一个行李箱,拉着它走到门口。

换鞋的时候,我看到了挂在玄关上的那串钥匙。

钥匙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木雕。

是一只鸟。

翅膀张开,做着飞翔的姿势。

雕工很粗糙,甚至有些地方还带着毛刺。

这是陈默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大学,他没什么钱,就用捡来的一块木头,花了好几个晚上,用一把小小的刻刀,一点一点给我雕出来的。

他把木鸟交给我的时候,手心全是汗,紧张得话都说不囫囵。

他说:“这只鸟,代表我的心。以后,它会带着我的心,一直陪着你,飞向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的手指抚摸着那只木鸟,粗糙的触感,却像烙铁一样,烫得我心口发疼。

我终究还是把钥匙放下了。

我没有走。

不是因为我还对他抱有希望,而是因为,我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想知道,那个曾经满眼是我的少年,到底去了哪里。

晚上,陈默果然回来得很早。

他手里提着我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蛋糕。

看到客厅里没有我的行李箱,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把蛋糕放在桌上,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还在生气?”

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生气,我是失望。

比生气更可怕的,是失望。

“陈默,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异常平静。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像是没听清一样,愣了好几秒,才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又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为什么?就因为昨天那件事吗?我道歉,我替我妈向你道歉,行不行?”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不是因为昨天那件事。”我轻轻地,却坚定地挣脱了他的手,“是因为很多很多个‘昨天’。陈默,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觉得我护不住你?”他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我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处理好的,我保证。”

“你怎么处理?”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让你妈别再把我当外人?还是让你大姐别再把我们家当成免费的超市和食堂?”

“陈默,你处理不了的。因为在你心里,你的家人,永远排在第一位。而我,只是一个需要‘担待’和‘理解’你的外人。”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后退了一步,踉跄了一下,靠在身后的沙发上。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插-进头发里。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

或者说,是我说,他听。

我把这三年来,我所受的所有委屈,所有积压在心里的不满,像倒垃圾一样,全都倒了出来。

他一直沉默着,没有为自己,也没有为他的家人辩解一句。

只是在最后,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声音沙哑地问:“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看着他眼里的痛苦和哀求,我的心,还是会疼。

可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我点了点头。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了冷战。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会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给我做早餐。

但我一次也没吃过。

他会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给我递上拖鞋。

但我会直接绕开他。

他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想从背后抱住我。

但我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

我知道我很残忍。

但这种残忍,是被他,被他的家人,一步一步逼出来的。

有一天晚上,我起夜,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

我看到陈默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我。

他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我听到了压抑的,细碎的哭声。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深夜里,一个人偷偷地哭。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悄悄地退了回去,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我开始怀疑,我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我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可是,一想到婆婆那张刻薄的脸,一想到大姑子那副贪婪的嘴脸,一想到陈默每一次的和稀泥,我心里的那点动摇,又瞬间被坚冰覆盖。

周末,我回了娘家。

我妈看我一个人回来,眼圈还红红的,就知道我跟陈默吵架了。

她把我拉到房间里,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我妈,嚎啕大哭。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我妈听完,气得直发抖。

“这个陈默,当初我看他老实本分,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没想到,他这么拎不清!”

“离!这种人家,咱们不待了!我女儿,又不是没人要!”

我爸在一旁听着,一直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等我哭够了,他才掐灭了烟头,沉声说:“别急着做决定。婚姻不是儿戏。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还爱他吗?”

我愣住了。

我还爱他吗?

这个问题,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这三年来,我们的感情,似乎都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消磨殆尽了。

我甚至快要忘记,当初爱上他时,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晚上,我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和陈默的聊天记录。

我们的聊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简短。

“我今天加班,晚点回。”

“嗯。”

“爸妈生日,你记得买个礼物。”

“好。”

“水电费该交了。”

“知道了。”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关心问候,只剩下这些冷冰冰的,维持着一个家庭运转的必要通知。

我往上翻,翻了很久很久。

翻到了我们热恋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有说不完的话。

他会跟我分享他看到的每一片云,每一朵花。

我会跟他吐槽我工作上遇到的每一个奇葩。

他会每天雷打不动地跟我说早安和晚安。

他会把我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壁纸,然后傻乎乎地跟他的朋友炫耀:“看,这是我媳-妇,漂亮吧?”

看着那些甜蜜的文字,我的眼睛又湿了。

那个时候的我们,是真的很快乐啊。

到底是什么,把我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大姑子打来的。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客气,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弟妹啊,在家吗?我跟你哥,想过去看看你。”

我心里一阵冷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我还是答应了。

我想看看,他们又想耍什么花样。

半个小时后,大姑子和她丈夫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爸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妈更是连门都没让他们进,直接堵在门口,没好气地说:“我们家小,招待不起你们这些贵客。”

大姑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站在那里。

还是我爸,把他们请了进来。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进了屋,大姑子把礼物放在桌上,搓着手,一脸谄媚的笑。

“爸,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以前,都是我们不对,你们别往心里去。”

我妈冷哼一声,没接话。

大姑子又转向我,声音更低了。

“弟妹,我知道,以前是我不懂事,老是给你添麻烦。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就原谅陈默这一次,跟他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的保证?”

大姑子的脸色又是一僵。

她旁边的丈夫,一个平日里闷声不响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弟妹,我们是真心来道歉的。你就看在……看在陈默的份上,别跟他计较了。他……他也不容易。”

他说到最后,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我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陈默单位的同事打来的。

“嫂子,你快来医院一趟!陈默他……他晕倒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冲出了家门。

我爸妈和大姑子他们,也跟了出来。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陈默还在急救室里。

我站在急救室门口,浑身冰冷,手脚都在发抖。

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一样,那么害怕过。

我害怕,我会就此失去他。

我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他的脸。

他对我笑的脸,他为我担心的脸,他因为我而难过的脸……

原来,我还是爱他的。

很爱很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

我第一个冲了上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地看着我们。

“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是脑瘤,恶性的。”

脑瘤。

恶性。

这两个词,像两颗炸弹,在我的世界里轰然炸开。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我妈坐在我旁边,眼睛红肿。

我爸和大姑子夫妇,站在不远处,脸色都很难看。

“陈默呢?”我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别动!”我妈按住我,“他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还没醒。”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妈,怎么办?他怎么会得这种病?”

我妈抱着我,也跟着哭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陈默的病,其实早就发现了。

就在半年前。

他一直瞒着所有人,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他头疼,失眠,记忆力下降……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压力太大。

我甚至还因为他对我日渐的冷淡和疏忽,而跟他吵,跟他闹。

我真是个混-蛋。

大姑子走了过来,把一个本子递给我。

“这是陈默的日记。”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个本子。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封面都已经有些卷边了。

我翻开第一页。

是陈生的字迹。

“今天,确诊了。脑胶质瘤四级。医生说,最多还有一年。”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怕妈受不了,她已经失去爸了,不能再失去我。”

“我也不能告诉她(指我)。她那么爱笑,那么怕苦。我怎么能让她陪着我,走这最后一段路?”

“我开始故意疏远她,对她冷淡。我想让她对我失望,想让她主动离开我。这样,等我走了,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带她去了她最喜欢的那家餐厅。我多想,能跟她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可是妈又带着大姐他们来了。我知道她肯定又生气了。我看着她站起来离开的背影,心如刀割。但我不能去追,不能去解释。我必须让她恨我。”

“她说要跟我离婚。我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我躲在书房里,哭得像个傻-子。我舍不得她,我真的舍不得她。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给不了她未来了。”

“她回娘家了。这个家里,一下子就空了。我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她的枕头睡觉,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我好想她。”

……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纸张,晕开了一片片墨迹。

原来,他所有的“拎不清”,所有的“和稀泥”,所有的“冷漠”,都只是因为,他太爱我了。

他想用一种最笨拙,最残忍的方式,把我推开。

他想一个人,独自面对死亡的恐惧和痛苦。

这个傻-瓜。

这个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我冲到陈默的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扑到他的床边,握住他冰冷的手,泣不成声。

“陈默,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你起来骂我啊!你起来跟我吵架啊!”

“只要你醒过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跟你闹了,再也不跟你提离婚了……”

也许是我的哭声吵醒了他。

他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当他看到我的时候,那双黯淡的眸子里,瞬间亮起了一丝光。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我听到他说:“别哭……丑……”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但我却笑了。

“好,我不哭。你也是,不许再睡了,听见没有?”

他虚弱地,对我扯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我见过的,最苍白,也最美的笑容。

从那天起,我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地在医院照顾陈默。

婆婆和大姑子,也像变了个人一样。

婆婆不再挑剔我,不再对我冷言冷语。

她每天都会熬好汤,送到医院来。

有好几次,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走廊的尽头,偷偷地抹眼泪。

大姑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索取。

她会主动帮我分担,晚上来替我守夜,让我能回家好好睡一觉。

她说:“弟妹,以前是姐对不起你。陈默这孩子,从小就心重。他爸走得早,他总觉得,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就该把所有事都扛起来。他不是不爱你,他是太爱你了,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了。”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

陈默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他也会累,也会痛,也会害怕。

只是他习惯了,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去。

陈默的病情,时好时坏。

清醒的时候,他会像个孩子一样,缠着我给他讲故事。

他会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说对不起。

他说:“等我好了,我们去旅行吧。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了。”

我笑着点头,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下来。

我知道,这个“等我好了”,或许,只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愿见了。

但只要他还在,只要我还能握着他的手,我就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

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出和日落。

我们会聊起很多以前的事。

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聊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尴尬,聊我们第一次牵手的紧张……

那些被我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甜蜜,一点一点地,被重新拾起。

我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

他喜欢看科幻小说,最崇拜的英雄是钢铁侠。

他害怕打雷,每次打雷的夜晚,都会偷偷地把我抱得更紧。

他其实不喜欢吃香菜,但因为我喜欢,所以我们家的饭桌上,从来没有少过香菜。

他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把我的照片,发到他的朋友圈,配文是:“我的全世界。”

……

他爱我,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深沉地,爱了我这么多年。

而我,却差一点,就弄丢了他。

有一天,他精神特别好。

他让我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是那只木鸟。

“这个,送给你。”

我看着他,不解地问:“你不是已经送给我一个了吗?”

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虚弱。

“那个,是年轻时候的我,送给年轻时候的你。代表着自由和梦想。”

“这个,是现在的我,送给现在的你。”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温柔。

“它代表着……回家。”

“以后,不管你飞到哪里,飞得多远,多累,都要记得,这里,是你的家。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家。”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

我紧紧地抱着他,像是要把他揉进我的骨血里。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陈默,你听着,你不是我的英雄,你只是我的爱人。我不要你为我扛起整个世界,我只要你,好好地活在我身边。”

他回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冬天,特别冷。

雪下了好几场。

陈默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

他开始陷入长时间的昏迷。

医生找我谈话,很委婉地告诉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平静地听着,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我只是,想让他走得,没有遗憾。

我把他日记里,提到的那些未完成的心愿,一件一件地,帮他完成。

我买来了他最想看的那套科幻小说的原版。

我每天都在他的耳边,读给他听。

我用手机,录下了窗外打雷的声音。

然后在他清醒的时候,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别怕,有我在。”

我学会了做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虽然味道,可能没有他妈妈做的好。

我把我们的照片,洗了很多很多张,贴满了整个病房。

每一张照片背后,我都写下了一个属于我们的小故事。

我希望,他睁开眼,看到的,都是我们幸福的模样。

婆婆和大姑子,也一直陪着我。

我们三个女人,从最初的相互敌视,到现在的相互扶持,像真正的亲人一样。

我们一起,为我们共同爱着的那个男人,筑起了一道最后的,温暖的防线。

陈默是在一个清晨离开的。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

金色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

他走得很安详,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握着他渐渐冰冷的手,没有哭。

我只是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陈默,你安心地飞吧。不用再等我了,因为我的心,已经跟着你,一起回家了。”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

他的同事,他的朋友,还有很多我并不认识的人。

他们都说,陈默是个好人。

善良,正直,乐于助人。

我站在他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他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

是啊,他一直都是那么好。

只是我,发现得太晚了。

处理完陈默的后事,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

我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

我就坐在黑暗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我们以前的录像。

录像里,他牵着我的手,在海边奔跑。

他背着我,在爬山的时候,气喘吁吁却笑得开心。

他在我们的婚礼上,紧张地对着我宣誓,说要爱我一生一世。

……

看着看着,我就笑了。

笑着笑着,我就哭了。

婆婆和大姑子,每天都会来看我。

她们不劝我,也不安慰我。

只是默默地,帮我打扫房间,给我做好吃的。

然后,静静地,陪我坐一会儿。

我知道,她们也跟我一样,沉浸在巨大的悲痛里。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怀念,去疗伤。

一个月后,我终于走出了那个房间。

我剪掉了留了多年的长发,换上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生活,还要继续。

我答应过陈默,要好好地活下去。

带着他的那份爱,勇敢地,坚强地,活下去。

我搬离了那个充满了我们回忆的家。

在离开之前,我把那只代表着“回家”的木鸟,挂在了玄关的钥匙串上。

而那只代表着“自由和梦想”的木鸟,我把它做成了项链,贴身戴着。

我想,这样,他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他会化作我胸口的温暖,陪着我,去看遍这个世界的山川湖海。

他也会化作我心底的港湾,在我累了倦了的时候,给我一个可以停靠的角落。

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陈默在日记里,写下的一直想去,却没有机会去的地方。

我去了西藏,在布达拉宫前,为他点了一盏酥油灯。

我去了大理,在洱海边,看了一场他最想看的日出。

我去了北极,在绚烂的极光下,对着夜空,轻声说了一句:“陈默,你看,多美啊。”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给他写一张明信片。

虽然,我知道,这些明信片,永远也寄不到他的手里。

但我相信,他一定能感受得到。

因为,爱,是不会被时空和生死所阻隔的。

婆婆和大姑子,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经常联系。

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聊聊家常。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隔阂和猜忌。

因为我们都明白,我们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彼此之外,最亲的人了。

我们都深爱着同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用他的生命,教会了我们,什么叫做爱,什么叫做家。

有一次,我们一起整理陈默的遗物。

在一个旧盒子里,我们发现了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吾妻亲启”。

是陈默写给我的。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封信。

“亲爱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请不要为我难过。对我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再陪在你身边,看你笑,看你闹。”

“这一生,能遇见你,爱上你,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虽然,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流了很多眼泪。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早一点遇见你。在那个时候,我一定已经学会了,如何更好地去爱你,如何为你撑起一片没有风雨的天空。”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早点睡觉,不要再熬夜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替我,好好照顾妈和姐。她们都是嘴硬心软的人。我知道,她们也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但请你相信,她们的本性,并不坏。”

“最后,请你,一定要幸福。找一个比我更爱你,更懂得珍惜你的人,嫁了吧。不要因为我,而辜负了自己的人生。”

“忘了我,然后,带着我的祝福,勇敢地,向前走吧。”

“永远爱你的,陈默。”

我把信紧紧地贴在胸口,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

傻瓜。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你已经刻在了我的生命里,融入了我的血液里。

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像爱你一样,去爱上另一个人了。

但是,我会听你的话。

我会好好地生活。

我会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幸福。

因为我知道,只有我幸福了,你在另一个世界,才能安心。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它虽然不能抹去伤痛,但却能让伤口,慢慢地结痂。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很平静地,跟朋友们,聊起陈默。

我会跟他们讲,我们之间的趣事。

我会跟他们说,他是一个多么温暖,多么善良的人。

每一次提起他,我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因为我知道,他并没有离开。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永远地,活在了我的心里。

就像那只木鸟。

一只,带着我飞向远方。

一只,指引我回家的方向。

它们,是我和他之间,永不消逝的,爱的证明。

而我,会带着这份爱,继续我的人生旅程。

直到有一天,我们再次相遇。

我相信,在那个世界里,他一定会在路的尽头,张开双臂,微笑着,对我说:

“欢迎回家。”

来源:搞笑往这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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