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昨夜的酒意尚未完全退去,我骤然睁眼,心跳猛烈得像是要震裂胸膛。
指尖传来的温热与柔腻,仿佛沉入一片细致的云缎。
昨夜的酒意尚未完全退去,我骤然睁眼,心跳猛烈得像是要震裂胸膛。
眼前所见,并非想象中沈薇那张纯净甜美的面庞,而是我的上司——林疏月。
她睡得正沉,平日里疏离淡漠的容颜,此时竟流露出几分少见的安宁。纤长的睫毛垂下淡淡阴翳。
我脑中轰然一响,犹如被钝器击中,昨晚那些碎裂的记忆开始汹涌回溯。
酒局,杯盏,为了在沈薇面前逞强,我独自灌下了几乎整瓶白酒……之后呢?
我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懊悔如同荆棘缠绕攀爬。
我记得自己踉跄走向沈薇的房间,想借醉意告白——天晓得怎么会误入林疏月的房门!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也饮了些酒,目光迷离……阴错阳差,我将她错认成了沈薇……之后的一切,成了炽热而模糊的噩梦。
“完了!”我在心中怒吼,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
我屏住呼吸,轻轻掀开被子,脚尖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冽又略带沙哑的嗓音:
“这就想走?占完便宜,连一句早安都没有?”
我浑身一僵,窘迫得几乎蜷起脚趾,缓慢转过身,挤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林总……这真的是一场误会,您醒了?”
冷汗迅速渗透了我的衬衫。
“误会?”林疏月支起身,薄被随之滑落。她微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冷光乍现:“你是想说,我就这么白白被你占了便宜?”
“林总!求您千万别辞退我!”我几乎是本能地哀求出声,“我什么都能做!我家欠着债,我妈……她还在医院等着用钱……”嗓音干哑得几乎破碎。
林疏月冷冷瞥我一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没用的东西,出去!”
我如获赦令!
手忙脚乱地拾起衣物,几乎是跌撞着冲出那间令我魂飞魄散的卧室。
直到房门在身后“咔”地合上,我才倚着冰凉的墙大口喘气,心跳仍如擂鼓。
而我并不知道,门内的林疏月,在确认我离开之后才缓缓坐起,目光复杂地落向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暗红。
签订合同的全程我都心神恍惚。
下午,我驾车踏上返回的路。
沈薇坐在副驾驶,后视镜里映出正静静翻阅文件的林疏月。
她神情如常,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幻影。只有我,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破这诡异的平静。
曾经总是主动向沈薇搭话的我,这一次却像被缝上了嘴唇。
车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压,三小时车程,漫长如同跨越了一个世纪。
直到她们下车,车门关闭的那一瞬,我才仿佛重新活过来,背脊早已被冷汗浸透。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办公室里最安静的影子。
尤其面对林疏月,我的视线永远固定在地上,恨不得能钻进地底。
那未解的难堪与负罪感,像巨石压在心口,令我难以喘息。
甚至连对沈薇,我也开始有意保持距离。
曾经的我,是她最殷勤的“守护者”,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疏离,反而让她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困惑与……一丝失落?
当然,骄傲如她,从不轻易表现。
一个星期过去了,沈薇似乎有些按捺不住。
我刚落座,她便轻轻咳了一声。
我望向她,她却别过脸,像是自言自语:“天气真热,突然想喝柠檬水了。”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飘进我耳朵。
我知道,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若在以往,我早已冲出去为她买来。
可现在的我,心乱如麻。
林疏月那边如同未爆的炸弹,沈薇这里又该如何面对?矛盾之下,我第一次选择了忽视她的暗示。
沈薇静待片刻,见我一动不动,终于转回头:“叶航,你要喝吗?最近我牙有点酸,不敢喝冰的。”
她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我低头假装整理文件,没有抬头:“不用,我最近也牙疼。”
声音显得生硬而枯涩。
她明显怔住,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拒绝。
一层薄怒浮上她的脸颊,她抓起水杯,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走向茶水间。
“喂,”邻座的赵晓雯探头过来,一脸八卦,“不对劲呀叶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当你沈女神的专属骑士了?难不成……有了新目标?”
她一边说一边使眼色。
我苦笑摇头:“别拿我开玩笑了。”
赵晓雯啧啧两声:“没毅力!追女神可不能三分钟热度,得学愚公移山的精神!”
我只能勉强牵动嘴角,应付她的调侃。
这些天,我像躲灾一样避开林疏月。
能发邮件绝不见面,能拖延汇报就拖延。
她可以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我不能。
只要这件事没有明确的交代,我心里的结就永远无法解开。
也许,我该找个机会,跟她坦诚地谈一次?
可一想到要面对她,我就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这天,林疏月的行政助理小李面色凝重地找到我:“叶哥,我得请长假,家里有急事,大概两个月。林总交代,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助理……暂时由你接替。”
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几乎跳起来:“我?生活助理?别开玩笑了小李!我一个写文案的,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怎么伺候老板?我真做不了!”
我连连摆手,感觉大难临头。
小李摇头:“叶哥,这真是林总亲口定的。”她特别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我瞬间石化。
林疏月让我做她的生活助理?
这演的是哪一出?报复加码了吗?
一旁的沈薇也听到了,脸上闪过惊讶与不可置信。
见我面如死灰,小李压低声音补充:“林总最近行程满,常出差,需要个靠谱的司机。全公司男同事里就你开车最稳,这活儿老板认定非你不可。”
她轻轻叹气,“老板还说,如果你不愿意……”她顿了顿,模仿林疏月的冰冷语调,“那就走人。”
我眼前一黑。
走人?
说得多轻松!家里的债务、医院的账单、还有还不完的房贷……
这工作,我能丢吗?
打工人的卑微,就在于此。
我哭丧着脸,如同走向断头台的囚徒,跟着小李迈入林疏月那间充斥权威与压迫的办公室。
敲门进入,小李把我往前一推:“林总,叶航来了。”
林疏月头也不抬,只挥了挥手:“小李,你去忙。”
小李迅速退了出去,临走时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那眼神分明在说:自求多福,兄弟。
门合上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踏进的是名为“林疏月”的深渊。
果然,小李刚走,林疏月就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像冰刺,牢牢钉在我脸上。我下意识低头,如同一只受惊的鸟。
“怎么?我是什么怪物吗?连正眼瞧我都不敢?”她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压迫。
我头皮发麻,强迫自己抬头,挤出一个卑微的笑容:“林总,您有什么指示?”
林疏月放下手中的金笔,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饶有兴味地端详着我,嘴角弯起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听说,让你来做我的助理,委屈你了?”
那语气,仿佛在评价什么有趣的物件。
“不敢!绝对没有!”我连忙摆手,否认三连,“这是我的荣耀!莫大的荣耀!”
声音几乎发抖。
她轻轻一笑,那笑声让我脊背发凉:“做得好,薪水不会少。做不好……”她故意拉长语调,目光锐利如刀,“那就难说了。”
我几乎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表态:“林总,我一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行,”她扬了扬下巴,指向桌上的空杯,“第一件事,去帮我倒杯咖啡。现磨蓝山,你知道位置。”
“是!”我如获大赦,抓起那只昂贵的骨瓷杯,几乎是逃出办公室。
外面工位上的同事们投来各式目光——同情、好奇、看戏。
“哟,叶哥,给老板当贴身助理,这表情怎么像上坟似的?”
“就是,跟在林总身边多好,近水楼台啊!”
“叶哥这是不情愿?”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林总的脾气你们不清楚?等她发火,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说完头也不回地扎进茶水间。
磨豆、烧水、冲泡……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杯热气蒸腾的咖啡端到林疏月面前。
她只瞥了一眼,秀眉便蹙起:“太烫,香气都散了。”
我:“……”默默端回去,重新调了杯温的。
她抿了一小口,眉头锁得更紧:“糖少了,苦。”
我:“……”端出来,再加半勺糖。
再次送进去,她只沾了沾唇,就嫌弃地推开:“过甜,你想腻死我?”
整整来回八次!
我像个马拉松选手在她办公室和茶水间之间不断折返,终于端出一杯她勉强接受的咖啡。
她慢条斯理地品尝,还不忘讽刺:“一个生活助理,连杯咖啡都冲不好。叶航,你是不是该重回培训部,从实习生开始?”
我强忍摔杯的冲动,脸上堆笑:“林总说的是,我一定努力改进,保证下次一步到位!”
她未再说话,我却在内心里疯狂腹诽:这哪是老板?简直是西太后转世!伺候祖宗都没这么难!
“你在嘀咕什么?”林疏月忽然抬眼,目光如电。
我心里一紧,这女人会读心术?
“没……没有,林总若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出去工作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林疏月却伸手指向她落地窗旁不知何时增设的一张小型办公桌:“以后,你就在那办公。方便我叫你。”
语气不容反驳。
我:“……”认命地点头,出去搬我的电脑和文件。
赵晓雯的声音再次飘来:“啧啧,怪不得对沈女神不上心了,原来是抱上更粗的大腿啦!叶航,你要飞黄腾达了?一跃成龙啊?”
“少说两句!”我没好气地瞪她,“我这次死定了,天知道林总接下来怎么整我。”
赵晓雯好奇地凑近:“为什么?你得罪林总了?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她目光如炬。
我当然不敢说我把老板睡了,只能含糊其辞:“谁知道呢……大概她看我最不顺眼吧。”
说完,认命地抱起办公用品,走进了那间标志着“无期徒刑”的办公室。
与老板单独待在房间里是怎样的体验?
每一秒都如同缓慢爬行的蜗牛,令人倍感煎熬。
崭新办公桌前的座椅,仿佛布满了隐形的尖刺,让我如坐针毡,难以保持平静。
“你是身上发痒,还是椅子有问题?”林疏月清冷的嗓音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飘来。
我猛地一惊,迅速绷直身体,摆出小学生般的端正姿态,一动也不敢动。
“又或者……”她忽然合上手中的文件,语调里掺入一丝玩味,“你仍在回想酒店那一夜的事情?”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弹起身,朝她猛地鞠躬:“林总,非常抱歉!全都是我的过失!”连声音都抑制不住地发颤。
她轻轻皱眉,却出人意料地站起身,高跟鞋敲击地面,一步步逼近我。
她在我的桌前停住,稍稍俯身,那张冷峻又艳丽的面容与我近在咫尺。
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清冷香气。
紧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我几乎瞠目结舌的举动——她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如同逗弄小动物般,轻轻托起了我的下巴!
那神情,简直像个痞气十足的女主角!
“那你觉得,我该拿你怎么办?”她吐息温热,眼神却仍带着几分嘲弄。
我紧张得喉头干涩:“林总,只要您能息怒,不辞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她的指尖轻轻自我下颌滑过,话头却蓦地一转:“既然你不是故意闯进我房间……那我很好奇,你本来,是打算去谁那里?”
她的目光像鹰一般锋利,似乎能穿透一切伪装。
我全身僵硬,连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这怎么能说实话?难道要坦白原本想找的是沈薇?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林疏月却仿佛早已猜透,唇角微扬,替我说出了答案:“听说……你一直对沈薇有好感?原本是打算去她房间吧?”语气不容置疑。
冷汗霎时浸透了我的衬衫。我勉强维持镇定:“林总,我那晚真的醉了,去了哪、做了什么,完全没有记忆……”声音越来越微弱。
“没有记忆?”林疏月的声线陡然转冷,裹挟着凛冽的寒意,“没有记忆就敢做出那么荒唐的事?!”
我吓得一颤,顿时不敢再说一个字。
完了,传说中的“冷面修罗”终于发威了,她在公司的称号绝非虚传。
“林总!”我彻底崩溃,几乎带着哭腔,“求您明白告诉我,到底怎样我才能弥补?这些天我几乎没合过眼,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林疏月只是冷笑,收回手,环抱双臂俯视着我:“想轻松解脱?告诉你,绝无可能。”
她唇边浮起一抹危险的微笑,“不让你好好尝点苦头,我这口气怎么可能平得下来?”
我的心,一下子坠入了无底冰渊。希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漫长的黑暗。
“公司后街‘老张记’的蟹粉小笼,现在去给我买一笼回来。”
她悠然踱回座位,缓缓坐下,“不过……”她故意拉长语调,像是在欣赏我的绝望,“那小笼包一出笼超过十分钟,味道就全散了。所以,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之内,我要看到热腾腾的包子放在桌上。迟到一秒……”她稍作停顿,语气轻描淡写,“扣你百分之十的工资。”
“十分钟?!”我失声惊呼,“林总!那段距离来回一千多米,还要等红灯、上下电梯,就算世界冠军也难办到啊!”我只觉天旋地转。
“这和我无关。”她重新拿起文件,不再看我。
恶魔!
我在心底愤愤咒骂,恨不得把她按在地上狠狠教训。
但现实中,卑微的打工人叶航,只能像一阵旋风般冲出办公室。
随后的三十分钟,我上演了一场真实的极限狂奔。
冲下电梯、闯红灯(当然是在确认安全的前提下)、一路冲到老张记,上气不接下气地吼着要外卖。
接着,是更加艰难的返程冲刺!当我终于将包子放在她桌上时,觉得自己肺都快炸了,满脸都是汗水。
“超时了。”林疏月瞥了一眼手表,面无表情。
“凉透了。”
“皮也硬了。”
“一点香气都没了。”
我大口喘着气,仿佛灵魂已然出窍。
这包子,简直连狗都不会搭理!我忍不住在心里怒骂。
最终,我灵机一动。
第二天再去买时,我直接带上保温效果极好的焖烧杯,内置专用加热包。
包子一出笼就放进去,紧紧密封。
然后,我慢悠悠地踱步回来,直到办公室门口才将热气腾腾的包子装盒端入。
林疏月看见那蒸腾的热气,明显一怔,“凉了”这借口再也无法使用。
她拿起筷子,挑剔地夹起一个,审视片刻又放下:“突然又……没什么食欲了。”
我:“!!!”
那一瞬间,我脑中只剩下一个冲动:把她按在办公桌上,让她真正见识什么叫“无法无天”!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成了林疏月随叫随到的“专属佣人”。
端茶送水是日常,整理文件是基础,安排行程、临时采买更是家常便饭。
最可怕的是,每项任务几乎总会被她以各种理由打回重做,至少三次才勉强通过。
我心知肚明,这是报复,是毫不掩饰的折磨。
但为了保住工作,我只能咬牙忍耐,每日累得筋疲力尽。
终于熬到下班,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电梯。沈薇不知何时守在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
“看来林总挺看重你,薪水应该涨了吧?”她语气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意,脸上却挂着那抹熟悉的清浅笑容。
我累得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尽快回家瘫倒,无心应对她的试探,索性沉默不语。
沈薇却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叶航,”她注视着我,目光复杂,“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我一时怔住,完全没料到她问得如此直接。
我望着她姣好的面容,心中一片混乱。
林疏月这边如同一座随时爆发的活火山,可沈薇……毕竟是我默默追求了多年的光。
或许等林疏月折磨够了,或等小李休假归来,我就能解脱?到那时,生活是否还能重回“正轨”?她主动询问,是否意味着我们仍有希望?
我迟钝地点了点头,喉咙发干:“嗯。”
沈薇像是松了口气,可眼神愈发复杂:“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她稍作停顿,压低声音,“那就向林总辞职吧。别总在她眼前出现。你能力不差,换一家公司,未必不如这里。”
我再次愣住。辞职?
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我在林总这里工作,和喜欢你有什么冲突?”我忍不住反问,声音里带着疲惫与困惑。
沈薇的眼神骤然转冷:“她是女性!你们朝夕相处,谁能保证不会……”
她的话未说尽,但意思再清楚不过——她在吃醋,对象竟是林疏月!
简直荒谬!我又气又好笑:“你完全想多了!林总现在恐怕恨我入骨,这些天她是怎么折腾我的你看不见?那些琐事反复折腾,纯粹是找茬!我现在累得狼狈不堪,哪还有心思琢磨别的?”我努力解释。
沈薇却仿佛充耳不闻,她注视着我,眼中写满失望与被背叛的愤怒,幽幽叹息:“看来,我们之间还是不可能了。”
她松开我的胳膊,声音冰冷,“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她决然转身,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彻底懵在原地,无法动弹。
就因为工作繁忙,就因为做了老板的“苦力助理”,连喜欢她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沈薇的逻辑何时变得如此难以理喻?
强烈的失落与更深的无力感如潮水涌来。
全都怪那晚的醉酒误事,全都怪这该死的助理身份,让我深陷这进退两难的泥潭。
第二天,我习惯性地买了两份早餐。
一份照例送入林疏月的办公室(尽管她从未给过我好脸色),另一份,我默默放在沈薇桌上。
那是她曾提过的蔬菜三明治和热牛奶。
沈薇到来后,目光掠过桌上的早餐,未有丝毫停留,直接拿起,面无表情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以后不必再买。”她的声音冷若冰霜,“我吃不惯。”
我的心像是被冰锥刺中,但奇怪的是,随之而来的竟是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如果彻底失去了追求她的“资格”,或许……也是一种解脱?至少不必再费尽心思、卑躬屈膝地去讨好任何人。
不料沈薇突然爆发!
她猛地起身,声音尖锐得划破办公区的宁静:“叶航!我明白告诉你,我从来!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她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这些年你没完没了地围着我转,我只觉得厌烦!叶航,你听清楚,我永远是你得不到的人!”
吼完,她狠狠推开椅子,带着满腔怒火冲了出去。
整个办公室顿时陷入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复杂地望向我。
巨大的委屈与羞耻感瞬间将我吞没,脸颊灼烧。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翻涌的情绪,弯腰默默拾起垃圾桶中那份完好无损的早餐,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发白。
随后,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我挺直脊背,拿着另一份早餐,推开林疏月办公室的门——如今也是我的“囚笼”。
我坐在窗边的小办公桌前,开始修改方案,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林疏月不知何时已站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地拿起桌上那份为她准备的早餐递去,嗓音干涩:“林总,您的……”
“谁要吃这种廉价东西?”林疏月毫不客气地嗤笑,眼神轻蔑。
“廉价?”压抑许久的怒火,混杂着对沈薇爆发的委屈、对这份憋屈工作的憎恶,瞬间如火山喷发!
我猛地抓起桌上的早餐袋,狠狠摔向地面!
三明治与牛奶四处飞溅,满地狼藉。
“够了!”我朝着林疏月嘶吼,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高高在上,究竟凭什么?我每天累死累活、卑躬屈膝,就怕得罪你们!真以为自己是女王了?我受够了!不干了!”
吼完,我顺手抓起桌上的签字笔,“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林疏月显然没料到我敢反抗,面色瞬间铁青,眼中怒火翻腾,扬手便要给我一记耳光:“叶航!你太放肆了!”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但不是她打中我,而是我在盛怒中本能地一把攥住她扬起的手腕!
巨大的惯性让我顺势一拉,另一只手径直按住她的肩,将她整个人“咚”地一声按在冰冷的墙面!
“你也好不到哪去!”我几乎贴着她的脸低吼,鼻尖险些相碰,清晰看到她眼底闪过的惊愕,“作威作福的老板了不起?告诉你,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再动手试试?”
那一刻,长期压抑的憋屈与对现实的不满彻底爆发,我头脑一热,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抬手便朝着她挺翘的臀部,狠狠掴了一掌!
“啪!”
这一声,格外清脆响亮。
林疏月的身体明显一颤,彻底僵住。
打完这一掌,我自己的大脑也“嗡”地一声!天啊!
我刚才做了什么?!我居然打了老板的……
我瞬间清醒,冷汗涔涔而下。
完了,全完了!开除都是最轻的,恐怕还要吃官司!
我刚要开口解释自己是一时糊涂,林疏月却猛然动了!
她没有发出预想中的尖叫,反而一把揪住我胸前的衣领,用力将我拉近。
我们之间距离顷刻消失,鼻尖几乎相触,她温热的呼吸夹杂着淡淡冷香,拂过我的颈间。
她仰起脸,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我,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如惊雷炸响:
“叶航!你TM早点有这股狠劲,我还会为难你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压抑的兴奋,“你TM早就该硬气起来了!只要不怂,谁能让你受这种窝囊气?!”
我:“!!!”双眼圆睁,下巴几乎惊掉。
这……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动辄让人滚蛋的林疏月吗?!
“怎么?又怂了?”她挑眉,眼神充满赤裸裸的挑衅,手指在我胸前轻点。
一股无名邪火猛地窜上头顶!
管他什么老板,什么后果!
这一刻,我只想回应她的挑衅!我猛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更用力地压在墙上,随即,毫不迟疑地低头狠狠吻住她那总是吐出刻薄言辞的双唇!
柔软,微凉,残留着一丝咖啡的余味。
原来……她偏爱强势的?
这一认知让我心头一震,先前所有憋屈、愤怒、不甘,竟在这一吻中诡异地烟消云散。
我加深这个吻,带着一种决绝的掠夺意味。
林疏月起初身体僵硬,但很快,她开始生涩地回应!
她的手臂不知何时环上了我的脖颈。
良久,我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林疏月的双颊浮起淡淡的红晕。
她的眼眸异常明亮,却固执地维持着上司的姿态。
那只手突然探出,在我腰间重重掐了一下!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迅速挣脱我的手臂,快步走向那张象征权威的皮质座椅。
刚一落座,她便再度变回那位冷冽的女总裁——只是脸上的霞迹悄悄背叛了她。
“注意你的身份,”她语气故作严厉,却隐约透出一丝柔软,“我现在可还不是你的人!助理的工作出了差错,我照样辞退你!”
来源: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