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婚第三年,我准备离婚,却意外听到了老公的心声,下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18 08:16 1

摘要:更重要的是,我隐约察觉,当我主动、带着明确意图去触碰他时,那气泡会出现短暂的凝滞,甚至颜色会变得浅淡。这像是一个新发现的小开关,虽然还不熟练,但给了我一点掌控感。

更重要的是,我隐约察觉,当我主动、带着明确意图去触碰他时,那气泡会出现短暂的凝滞,甚至颜色会变得浅淡。这像是一个新发现的小开关,虽然还不熟练,但给了我一点掌控感。

周末早晨,阳光很好。陆北辰坐在客厅落地窗旁的沙发上处理邮件,我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去。

“吃点水果。”我将盘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顺势在他身边坐下,距离比平时近了些。

他从平板屏幕上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谢谢。”

【棠棠今天主动坐过来了。】

【水果摆盘很精致。】

气泡如预期般出现。我状似无意地将手轻轻搭在他放在沙发上的手背附近,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皮肤。

“这个蜜瓜很甜,你尝尝。”我说着,手指“不小心”轻轻擦过他的手背。

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指尖有微弱的电流穿过,同时,他头顶那个刚刚稳定下来的气泡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猛地闪烁了一下,颜色从半透明淡蓝瞬间褪成了几乎看不见的浅白色,里面的字迹也模糊了一瞬,才重新稳定下来,但内容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嗯,好】。

有效!

我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拿起一块蜜瓜自己吃起来。陆北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依言也拿起一块。

这次试探让我信心大增。我开始在日常生活中,有意无意地运用这个“小技巧”。

比如,当他内心因为某个商业决策而焦躁,气泡里充斥着各种复杂数据和风险评估时,我会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那纷乱的气泡会短暂平静。

又比如,某次家族聚会,一位远房表妹刻意靠近陆北辰,声音娇嗲地请教商业问题。陆北辰表面维持着礼貌,公事公办地回答,但他头顶的气泡却毫不客气:

【站太近了。香水味刺鼻。】

【这个问题蠢透了,财报明明写得很清楚。】

【棠棠在看我们吗?她会不会误会?】

我看着那充满嫌弃和一丝紧张的气泡,差点笑出声。在那表妹试图更进一步时,我端着酒杯自然地走过去,站到陆北辰身边,手臂轻轻贴着他的手臂,对那表妹微微一笑:“张小姐对这个项目这么感兴趣?不如让我先生稍后把详细资料发给你秘书?”

说话间,我的手指轻轻在陆北辰的手臂上点了一下。

他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随即很自然地配合我,对那表妹疏离地点点头:“可以。”

而那一刻,他头顶原本带着烦躁意味的气泡,瞬间被一片亮晶晶的、几乎要闪瞎人眼的粉色光芒取代:

【棠棠宣示主权了!】

【她叫我先生!】

【她碰到我了!开心!】

那表妹讪讪地离开了。我松了口气,正准备拉开一点距离,陆北辰却反手轻轻握住了我刚才点过他手臂的手,力道不重,但很坚定。

他低头看我,眼神深邃:“谢谢解围。”

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我心跳漏了一拍,而他头顶那片粉色气泡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发现自己这次忘了使用“屏蔽”能力,或者说……有点不想用。

“不客气。”我轻声说,没有挣开他的手。

陆北辰似乎有些惊讶于我的顺从,握着我的手又紧了一分,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真实的弧度。

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那层无形的冰,正在某种力量的催化下,悄然融化。他变得比以前更愿意做一些细微的、直接的表达,比如偶尔的肢体接触,比如餐桌上会主动提起他工作中遇到的有趣小事(虽然语气还是平淡,但至少愿意分享了)。

而我,在一次次窥见他真实内心后,那份最初的震惊和无所适从,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感动,有好奇,也有一种日渐清晰的、被他如此珍视着的……悸动。

利用气泡信息,我甚至能在他遇到棘手问题时,看似随意地提点一句。有一次,他对着电脑眉头紧锁,气泡里全是关于一个竞争对手突然降价的市场策略分析。

我泡了杯咖啡给他,放下时轻声说:“我记得王总(另一个合作方)上周提过,他们很看重长期合作的稳定性,尤其厌恶价格战扰乱市场。”

陆北辰猛地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棠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王总……对啊!可以联合王总他们一起施压,稳定市场!思路打开了!】

他头顶的气泡瞬间清朗,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语气带着难得的急切和赞赏:“你说得对!谢谢!”

那一刻,看着他眼中亮起的光彩,以及气泡里毫不掩饰的钦佩和喜悦,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这比收到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我感到满足。

我们的相处,在外人看来或许依旧平淡,但只有我知道,内里早已暗流涌动,生机勃勃。我几乎要忘记那份藏在抽屉深处的离婚协议了。

平静的日子被一个紧急电话打破。

那天深夜,陆北辰的手机尖锐地响起。他接起听了片刻,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我知道了,立刻准备车,我马上到公司。”他挂断电话,迅速起身穿衣。

“出什么事了?”我被他凝重的神色惊到,也跟着坐起身。

“海外项目出了严重问题,一批核心设备在运输途中遭遇意外,几乎全损,交货期迫在眉睫。”他语速极快,一边系着衬衫扣子,一边拿起车钥匙,“对方公司代表明天就到,如果不能给出解决方案,不仅是巨额赔偿,还会严重影响公司信誉和后续合作。”

他头顶的气泡疯狂滚动着,全是冰冷的数字、严峻的后果评估以及各种应急方案的推演,速度快得让我眼花缭乱。那强烈的焦灼感和压力,即使隔着距离,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我跟你一起去。”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陆北辰动作一顿,看向我,眉头紧蹙:“不用,你在家休息,我能处理。”语气是惯有的不容置疑。

【不能让她跟着担心。】

【场面可能会很难看。】

【我必须保护好她和公司。】

看着他气泡里瞬间冒出的保护欲,我心里一暖,但态度更坚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许……我能帮上忙呢?至少,可以帮你处理一些联络或者文书工作。”

我下床,快速换好衣服,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陆北辰与我对视了几秒,似乎在我眼中看到了不容反驳的决心。他最终妥协了,叹了口气,但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类似安慰的情绪:“好,跟紧我。”

赶到公司时,高层会议室灯火通明,气氛凝重。陆北辰立刻投入战斗,听取汇报,部署任务,联系备用供应商,联系保险公司……他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指令清晰,决策果断,面对下属的慌乱和对方的责难,他始终冷静沉着,顶住了巨大的压力。

我则在一旁,帮他整理资料,协调内外部沟通,尽量让他能专注于核心决策。整个过程中,他头顶的气泡内容复杂而高效,充满了商业博弈的锐利和身为领导者的担当。

然而,变故发生在第二天下午。我们得知,最关键的一个备用部件,唯一能及时调货的供应商老板,是个极其难缠的角色,提出了近乎苛刻的附加条件,并且要求陆北辰亲自去邻市面谈。

时间紧迫,陆北辰决定立刻出发。

我坚持要跟他一起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反对。

谈判地点在一家私人会所。对方老板是个身材发福、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姓赵。谈判过程极其艰难,赵老板步步紧逼,言语间充满算计和刁难。

陆北辰耐着性子周旋,但对方的气焰越发嚣张,甚至开始说一些带有侮辱性的话语,质疑陆北辰公司的能力和诚信。

我能感觉到陆北辰的怒意在积聚,但他仍在极力克制,气泡里的内容充满了冰冷的计算和压抑的火气。

就在这时,那赵老板大概是觉得拿捏住了陆北辰的软肋,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将矛头指向了我,用轻佻的语气对陆北辰说:“陆总,谈生意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助理?看来也不是很急嘛……”

话音未落,陆北辰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

我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此刻,清晰地看到陆北辰头顶的气泡瞬间被一种浓稠的、近乎实质的黑色怒意充斥,字迹都带着凛冽的寒意:

【他敢用这种眼神看棠棠?!】

【找死!】

下一秒,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陆北辰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赵老板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座位上提了起来!动作快如闪电,力量大得惊人!

“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陆北辰的声音不高,却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骇人的压迫感。那双平时深邃平静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鹰隼,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狠厉。

赵老板被他吓得脸色煞白,肥硕的身体抖如筛糠,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陆、陆总……误会,误会……”

“道歉。”陆北辰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对、对不起!陆总,对不起!这位小姐,对不起!是我嘴贱!是我胡说八道!”赵老板忙不迭地道歉,几乎要哭出来。

陆北辰死死盯着他几秒,才猛地松开手。赵老板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合作,按我之前说的条件。签,还是不签?”陆北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签!签!我马上签!”赵老板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危机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拿到签好字的合同,陆北辰拉着还有些发懵的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所。

坐进车里,他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但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依然泛白。

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那一幕而剧烈跳动。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被强烈守护着的震撼。

他头顶的气泡此刻安静了许多,但残留的怒意仍未完全散去,夹杂着【幸好没事】、【下次绝不让棠棠来这种场合】的后怕。

“你……没事吧?”我轻声问。

他转过头看我,眼神里的狠厉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愧疚,还有一丝未散的余怒。

“没事。”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动作带着罕见的温柔,“吓到你了?”

我摇摇头,看着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没有。谢谢你。”

他沉默了一下,收回手,重新发动车子。车厢内一片安静,但某种情感,却在生死危机的守护与雷霆震怒的维护中,悄然升华,坚不可摧。

经过设备危机事件,我和陆北辰之间的关系仿佛打破了最后一层隔阂。他不再刻意维持那份疏离的礼貌,会自然地牵我的手,会在回家时给我一个短暂的拥抱,会在餐桌上更频繁地与我交流,虽然语气依旧不算热烈,但那份专注和在意,清晰可辨。

而我,在彻底确认了他深藏于心的爱意与强大的保护欲后,也渐渐放下了所有戒备,开始尝试着回应,尝试着……真正地去了解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

一个周末的下午,陆北辰去公司处理后续事宜。我在家整理书房,想着把他之前因为紧急事务堆积的一些书籍和文件归类放好。

在移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沉重书箱时,我不小心碰掉了箱盖,里面的书籍和杂物散落一地。

我连忙蹲下收拾。大多是些商业管理和金融类的书籍,还有一些旧报表和笔记。就在我准备将东西重新放回箱子时,一本夹在几本书中间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硬皮笔记本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本子看起来有些旧了,边角甚至有些磨损,与书房里其他崭新的笔记本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笔记本没有锁,我轻轻翻开。扉页上,是陆北辰凌厉而熟悉的笔迹,写着一个日期——那竟然是我们结婚前大概半年的日子。

我的心跳莫名加快,继续往下翻。

前面几页是一些零散的工作思路和日程安排,并无特别。直到我翻到中间部分,笔迹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少了些公事公办的冷硬,多了点……潦草和犹豫。

【今天在画展又看到她了。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安静地站在一幅海棠花图前,看了很久。阳光透过天窗照在她身上,像是会发光。她和那幅画里的海棠,莫名很配。】

日期,是我们结婚前四个月。

【打听了一下,她叫苏念。名字也好听。】

【听说她家里公司出了问题。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让人心疼。】

日期,接近我们结婚的时间。

【提出联姻,是不是乘人之危?但她当时的样子……我无法袖手旁观。哪怕她以后恨我。至少,我能护着她,让她不再蹙眉。】

日期,在我们领证前几天。

【结婚了。她看起来很平静。也好,至少我能名正言顺地照顾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真正对我笑一次。】

【私下里,就叫她‘棠棠’吧。第一次见她,她站在海棠花图前的样子,印在我脑子里了。这个名字,只属于我心底的她。】

日期,就是我们结婚当天。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这本日记断断续续,记录着从我认识他之前,到结婚后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他那些不曾宣之于口的注视、关心、挣扎和卑微的期盼。

里面提到了许多我早已遗忘的细节:某次商业酒会上我无意间说喜欢某种点心,后来家里就常备了;我某个阶段睡眠不好,他特意换了更遮光的窗帘和更舒适的床垫;我父亲手术后需要一种稀有药材,是他动用人脉连夜从国外调回来的……

所有这些,在过去都被我归功于他的“周到”和“合作精神”。直到此刻,白纸黑字,结合那些不断涌现的气泡,我才幡然醒悟——那哪里是什么周到,分明是蓄谋已久的深情和笨拙至极的守护!

“棠棠”……原来源于我们初见时,那幅我驻足良久的《海棠图》。他将那一刻的心动,凝成了这个只存在于他内心深处的、独一无二的昵称。

日记在结婚一年后戛然而止。或许是他觉得再无希望,或许是他习惯了将一切埋藏心底。

我拿着那本沉甸甸的日记本,跌坐在地毯上,久久无法回神。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酸水里,又胀又痛,为他那份沉默而庞大的爱,也为我自己这三年的后知后觉。

所以,这三年,并非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也并非我以为的冰冷交易。他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沉默而固执地爱着,从初见那一刻起。

眼眶有些发热,我深吸一口气,将日记本小心地放回原处,把散落的东西整理好,恢复了书箱的原状。

晚上陆北辰回来时,我带他去看我下午刚完成的一幅画。画的是书房窗外的夜景,城市的灯火在画布上渲染开,深邃而温暖,而在窗台一角,我精心勾勒了几枝朦胧的海棠花影。

“送给你。”我说,“放在书房,你工作累了可以看看。”

陆北辰看着那幅画,目光在触及那几枝海棠时,明显愣住,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复杂无比,惊讶、探寻,还有一丝被看穿秘密的慌乱,以及更深处的、汹涌的情感。

他头顶的气泡先是长久的空白,然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炸开一片无比绚烂的光芒,字迹都因激动而有些扭曲:

【海棠!她画了海棠!】

【她是看到了……还是巧合?】

【她知道了?她知道我叫她棠棠?】

【她给我画画了……是……原谅我了吗?是接受我了吗?】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是伸出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都要长久,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能感觉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也能“看到”他头顶那片无声却汹涌澎湃的、混杂着巨大惊喜、难以置信和深沉爱意的气泡海洋。

我知道,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关于“棠棠”的秘密,我已然窥见。

而我的秘密——那份离婚协议,以及我能看见他心声的能力——依旧埋藏在我心里。

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同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冰河,正在迅速消融,春暖花开,似乎就在眼前。

发现了陆北辰的日记和“棠棠”这个称呼的由来后,我的心彻底被一种酸涩而饱胀的情绪填满。过往三年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像是散落的珍珠,被这条名为“真相”的线串联起来,熠生生辉。

我不能再仅仅是被动地接收他的好,回应他的试探。那份离婚协议,像一根刺,不仅扎在我心里,现在看来,更是对他这份深重情意的亵渎。我必须彻底了断过去,向他迈出明确的一步。

我选在了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美术馆,那个有着《海棠图》的展厅。我提前联系了馆方,包下了傍晚时段的专场。

当我拉着陆北辰再次走进这个静谧的空间,站在那幅依旧鲜艳的《海棠图》前时,他明显有些怔忡,目光在画和我之间流转,带着一丝不解和更深的触动。

“还记得这里吗?”我轻声问,目光紧紧锁着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记得。”

他头顶的气泡缓缓浮现:【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那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像一朵铃兰,却站在海棠花前。】

我的心尖像是被轻轻掐了一下,原来他连这种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正面面对着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那个装着离婚协议的文件袋。

几乎是在文件袋出现的瞬间,陆北辰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他脸上的那点柔和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苍白的僵硬和难以置信的惊痛。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文件袋,仿佛那是什么噬人的猛兽。

“苏念,你……”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他甚至没有去看气泡,但我能想象那里面此刻定然是天地倾覆般的碎裂和绝望。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我赶紧开口,阻止他可能说出的任何伤人的话,或者直接转身离开。我的心也跳得飞快,但眼神努力维持着镇定。

我当着他的面,缓缓地、却无比坚定地,将文件袋撕开,取出里面那几张薄薄的纸。然后,在两双眼睛(一双惊痛恐慌,一双紧张坚定)的注视下,我抓住纸张的两边,用力一撕——

刺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安静的展厅里回荡,格外惊心。

我将撕成两半的协议叠在一起,再次撕开,反复几次,直到它们变成一堆无法拼凑的碎片。

我抬起手,将这把碎纸片,扬在了我们之间的空气中。白色的碎片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小小的、祭奠过去的雪。

“这个东西,不需要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清晰而坚定地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陆北辰,我不想离婚了。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想留下来,留在你身边。”

陆北辰彻底愣住了。他脸上的冰冷和苍白尚未褪去,又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覆盖。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玩笑或勉强的痕迹。

他头顶的气泡是一片混乱的空白,过了好几秒,才像卡壳的机器一样,艰难地蹦出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

【撕了……】

【不离婚……】

【留下……】

【真的?】

“真的。”我仿佛能听到他内心的疑问,主动走上前,拉起了他冰凉僵硬的手,双手紧紧握住,试图将我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他,“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也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手掌相贴的瞬间,我感觉到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那片空白混乱的气泡,像是终于冲破了某种屏障,猛地炸开一片绚烂到极致的、几乎要淹没整个视野的璀璨光芒!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充满了狂喜、解脱、激动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恩。

【她说不走了!】

【她说不离婚了!】

【她拉我的手!她说谢谢我!】

【棠棠……我的棠棠……】

他反手紧紧攥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但他似乎毫无所觉。他猛地将我拉入怀中,双臂如同铁箍般紧紧环住我,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窝,带着一丝压抑的、劫后余生般的哽咽。

我没有挣扎,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感受着他失而复得的狂喜。空气中飘散的碎纸屑,如同祭奠过去的纸钱,也像是迎接新生的彩带。

“苏念……”他在我耳边低唤,声音沙哑得厉害,“这句话,我等了……好久。”

我知道。我在心里默默回答。从日记的第一页,从“棠棠”这个名字诞生起,等到今天。

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在这个见证了他最初心动的《海棠图》前,紧紧相拥,确认了彼此的心意。过去的隔阂、试探、不安,在这一刻,都被这个拥抱和那场“碎纸雪”彻底碾碎。

心意互通之后的日子,像是被浸在了蜜糖里。家里充满了真正的、名为“家”的温暖气息。陆北辰几乎变了一个人,脸上的寒冰彻底融化,笑容多了起来,虽然大多时候还是浅淡的,但那份发自内心的愉悦,藏都藏不住。

他会笨拙地学着给我编辫子(结果惨不忍睹),会在我画画时安静地坐在旁边看(气泡里全是彩虹屁),甚至会偷偷摸摸在网上搜索“情侣必做的一百件小事”,然后拉着我一项项去完成。

他头顶的气泡也愈发直白和……黏人。

【棠棠今天做的糖醋排骨天下第一好吃!】

【好想把她变小揣口袋里带走。】

【她睡着的样子像个小宝宝,亲一下应该不会醒吧?】

面对这些直球攻击和内心独白,我从最初的面红耳赤,到后来的无奈纵容,再到如今……已是甘之如饴。

然而,就在我们沉浸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带来了一场小小的风波。

来人是陆北辰的母亲,一位保养得宜、气质雍容,但眼神锐利的中年妇人。她一直对我和陆北辰的婚姻持保留态度,认为我高攀了陆家,三年来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也都是不咸不淡。

这次她突然来访,脸色并不好看。

“北辰,我听说……”她目光扫过正坐在陆北辰身边看书的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你们前段时间,公司出了很大的问题?还听说你在谈判时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差点动手,举止失当?”

“已经解决了,妈。”陆北辰语气平静,但握着我的手却紧了紧,显示着他并非毫无波澜。

“解决了?我怎么听说,是因为某些人坚持要跟去谈判,差点把事情搞砸,还让你冲动行事?”陆母意有所指地看向我,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迁怒,“北辰,我知道你护着她。但婚姻不是儿戏,陆家的产业也不是!我希望你身边的是一个能帮助你、支持你的贤内助,而不是一个只会给你添乱、甚至让你行为失控的……”

“妈。”陆北辰再次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站起身,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将我一起带了起来。

“首先,苏念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您能尊重她。”他直视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平静却有力,“其次,公司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并且那次能够顺利解决,苏念功不可没。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侧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温柔和坚定,让我心跳加速。然后,他转回头,对着他母亲,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爱苏念。她是不是贤内助,由我来判断。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伴侣。任何人,都不能质疑这一点,包括您。”

我震惊地抬头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毫无保留地,在除了我之外的人面前,宣告他的爱意。

他头顶的气泡此刻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固:【谁也不能欺负她。谁也不能。】

陆母显然也被儿子这番前所未有强硬表态惊住了,她看着陆北辰,又看看我,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像是泄了气一般,重重叹了口气:“你……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她没再多说什么,拿起包,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腿一软,差点没站稳。陆北辰及时扶住我,担忧地问:“吓到了?”

我摇摇头,看着他,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力量。“没有。”我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谢谢你,陆北辰。”

谢谢你如此坚定地选择我,保护我。

他回抱住我,低笑了一声,胸腔震动:“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时光荏苒,秋去冬来。

一个飘着细雪的周末午后,我们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窗外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屋内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着,散发出融融暖意。

我靠在陆北辰怀里,拿着一本绘本,轻声念着。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手臂却依然习惯性地环着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陆北辰头顶的气泡出现得越来越少了。最初是频率降低,后来是内容变得简短,再后来,甚至一整天都可能看不到一个。

起初我还有些不习惯,仿佛失去了一个了解他的秘密通道。但很快我就发现,即使没有气泡,我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情绪,读懂他眼神里的含义。

当他看着我时,那深邃眼眸中流淌的温柔与爱意,比任何气泡里的文字都更加直接和动人。

就像此刻,我念完一个故事,低头看他,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专注而缱绻。

“吵醒你了?”我轻声问。

他摇摇头,伸手将我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亲昵。“没有,只是想看看你。”

没有气泡。但我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充满了平静的满足和爱意。

我笑了笑,放下绘本,调整了一下姿势,更舒服地窝在他怀里。

“陆北辰。”

“嗯?”

“我们以后……要个孩子吧。”我轻声说,带着一丝羞涩,更多的却是憧憬。

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手臂收得更紧。我抬起头,看到他眼中迸发出的、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比窗外的雪光还要亮。

依旧没有气泡。但他微微颤抖的呼吸,和骤然加快的心跳,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他哑声回答,低头,将一个无比珍视的吻印在我的额头,“都听你的。”

我安心地靠回他怀里。或许,那神奇的能力,就像一座桥梁,在我和他之间鸿沟最深的时候出现,引导着我一步步走向他,读懂他。而当我们终于心意相通,紧密相连时,这座桥梁便完成了它的使命,悄然隐去。

又或许,它从未消失,只是化为了我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融入了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次指尖相触,每一次心跳共振之中。

现在,无需窥探,我也知道。

我知道他爱我,如同我知道自己爱他一样,确定无疑。

来源:青草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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