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三岁做新娘”，今天听着跟天方夜谭一样，可放古代那就是家常便饭，史书上随便一翻就是一大把，汉惠帝的张皇后十二岁就拜了堂，明孝宗的张皇后十四岁进宫，康熙爷的孝诚仁皇后十三岁就被挑进去了，这些数字看着扎心，可真不是史官写错了，是当时一整套东西都在推着走，你要是光
“十三岁做新娘”，今天听着跟天方夜谭一样，可放古代那就是家常便饭，史书上随便一翻就是一大把，汉惠帝的张皇后十二岁就拜了堂，明孝宗的张皇后十四岁进宫，康熙爷的孝诚仁皇后十三岁就被挑进去了，这些数字看着扎心，可真不是史官写错了，是当时一整套东西都在推着走，你要是光觉得是“古人熟得早”，那可就把这厚厚的历史看浅了。
先看规矩，《礼记》里头白纸黑字写着“女子十有五年而许嫁”，可后面又跟了一句，十四岁就能送彩礼，先把程序走了，这不就等于开了个口子，官家、族长、爹妈，大家心里都明白，先把名分定下来比啥都强，到了唐朝更干脆，《唐律疏议》直接把年龄降到十三岁，男十五、女十三，一张纸就把“童婚”给说通了，官家都松口了，底下老百姓还不赶紧跑，能早一天是一天，省得闺女烂在手里。
法律后头全是冷冰冰的算计，古代人能活到四十都算长寿了，可小孩儿夭折率高得吓人，那时候没青霉素，一场感冒可能一家子就没了，人多就是劳动力，多张嘴就能多开两亩地，多交两斗粮，打架都能多个人手，所以“多生”就成了对抗死亡的法子，那“早嫁”就是让女孩子赶紧生下一代的捷径，宋朝书里记着，江南有些地方一家平均七八个孩子，几乎一年一个，为了让这生育的机器赶紧转起来，十三岁的身子骨到底长没长好，在“家族存-续”这件大事面前，根本没人提。
真正让人后背发凉的，是当时的规矩和想法，怎么就把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从“人”变成了“资源”，有钱人家嫁女儿，看的是两家能不能对得上，能不能结成盟友，穷人家嫁女儿，就是一次“止损”，女儿反正是别人家的人，十三岁送出去当个童养媳，家里还能省下好几年的口粮，《jīn píng méi》里头，西门庆娶孟玉楼，哪是看上那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是看上她手里的“三千两梯己银子”和一张南京拔步床，《阅微草堂笔记》里说得更白，“贫家生女，刚换牙，媒婆就挤破了门，爹妈只问彩礼多少，根本不问女婿好不好”，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在爹和丈夫两本账里，就是一笔能马上换钱的买卖。
皇宫里更是把这套算盘打到了顶，吕后把十岁的外孙女张嫣嫁给汉惠帝，哪是为了亲上加亲，就是用血缘这根链子把皇位牢牢捆在吕家这辆车上，上官桀把六岁的孙女送进宫，也不是图那身凤冠霞帔，是看中了“皇后-太子-外戚”这条通往权力顶峰的快车道，小姑娘的身体就是个印章，得赶紧盖下去，才能保证权力交接不出岔子，最可怜的就是那些“还没被皇帝碰过就当上皇后”的小女孩，她们在历史的角落里睁着一双什么都不懂的眼睛，被当成棋子摆在棋盘上，连游戏规则都不知道。
当然，古人也不是心都是铁打的，有些读书人家的家训里，也能看到“女儿十四岁还没嫁人，当爹妈的该反省”这种话，听着好像还挺温情，可这温情背后，还是把女儿的幸福排在了家族利益的后头，所谓的“反省”，不是心疼孩子太小，是后悔手里的“货”没及时卖出去，错过了最好的价钱，明朝有个叫王肯堂的法学家就感叹，“世上的人只知道早嫁的好处，不知道早嫁的坏处”，可惜啊，他的声音被那片“人多力量大”的叫喊声淹没了，连个泡都没冒。
咱们把镜头再拉近点，还能看到更细的东西，十三岁的新娘，在洞房花烛夜前，往往要被一套流程“催熟”，十岁就开始用布带子把胸和腰都捆起来，把还没发育的胸脯勒平，好能穿进大人的嫁衣，十一岁学怎么敬茶、怎么下跪，把《女诫》《内训》背得滚瓜烂熟，把嫩嫩的嗓子压成低眉顺眼的“妇人腔”，十二岁就开始吃各种“坐胎药”，就为了洞房之后能立马怀上个男孩，身体还没长开，脑子里已经被硬塞进了“老婆”和“妈”的模子，翻开清朝的医案，十三四岁难产死的记录多得吓人，可最后都被轻飘飘地归结为“命薄”，一句“命薄”，就把多少zǐ gōng撕裂、骨盆骨折的血腥给抹干净了。
历史也不是到近代就突然变好了，一直到二十世纪初，梁启超写文章大声喊要“禁止早婚”，还有乡绅站出来反驳，“女子十四不嫁，父母就有罪，现在你禁止，不就是没罪找罚吗”，这想法有多根深蒂固，可想而知，真正的转折点，是现代医学和人口学传进来以后，人们第一次从统计数字上看到，童婚不但不能“多子多福”，反而让母婴死亡率直线上升，人口质量也跟着下降，民国《民法》第一千零三条规定“男未满十八岁、女未满十六岁不得结婚”，才算是把这个转了几千年的齿轮给硬生生按停了。
今天，咱们在博物馆里看那些凤冠霞帔、金步摇，很容易被它们的美给迷住，却忘了它们曾经是压在多么稚嫩的头发上的，十三岁的新娘，是古代人口压力大、宗法制度、经济算计、权力游戏一起生出来的一个畸形果子，她们不是自己想“早嫁”，是被整个时代的洪水推着走，成了一枚枚说不出话的筹码，历史的用处，不是为了看个热闹，是提醒我们，任何一个看着“一直都这样”的规矩背后，都站着一群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弱者，他们的声音可能很小，却值得咱们每一次回头看的时候，都认认真真地听一听。
参考文献
1.《礼记·内则》
2.《唐律疏议》卷十三“户婚律”
3.刘翠溶：《中国人口史·宋辽金元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0年
来源：忆空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