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嫁给夫君十年,最后是我一个孤独死去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6 15:00 1

摘要:前世种种如潮水般涌来:她嫁给陆景轩十年,从满怀憧憬到心如死灰。那个男人官至丞相,却始终心系他的表妹许慧心。最后,她孤零零地死在病榻上,呕血而亡时,身边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我重生了,回到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前世,我嫁与未来权臣陆景轩,十年夫妻,换来的是她呕血身亡时的孤身一人。

这一世,她避开水深火热的内宅,凭借前世记忆,在京城脚下开了间“蜜语轩”

杏仁茶香,桂花糖甜,她做的饮子连宫里的公主都惦念。

没有夫君管束,自己赚钱自己花,苏浅月觉得,这日子快活似神仙。

01

苏浅月睁开眼时,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

绣着缠枝莲纹的纱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这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没有常年操持家务的薄茧,更没有临终前呕血时的青紫。

她重生了。

从二十八岁,变回了十五岁。

前世种种如潮水般涌来:她嫁给陆景轩十年,从满怀憧憬到心如死灰。那个男人官至丞相,却始终心系他的表妹许慧心。最后,她孤零零地死在病榻上,呕血而亡时,身边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小姐醒了?”丫鬟采薇撩开纱帐,见她脸色苍白,关切道,“可是梦魇了?”

苏浅月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过卯时。”采薇扶她起身,“今日三小姐约了您去游春,可要推了?”

苏浅月这才想起,今日是上巳节。前世这一天,她随兄长去了崇文馆诗会,在那里遇见了陆景轩。

那个让她痴恋十年,最终心碎而亡的男人。

“不推。”苏浅月起身下床,“替我梳妆。”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走老路。

梳洗时,苏清羽来敲窗:“妹妹真不同我去诗会?今日陆景轩也会到场,他可是京中难得的才子。”

听到这个名字,苏浅月执梳的手微微一顿。

陆景轩。

那个曾让她倾尽所有的男人,那个在她临终前都不肯来看她一眼的丈夫。

“哥哥忘了,我早已应了婉柔表姐的约。”她推开窗,对兄长浅笑,“今日要去曲江池畔游春。”

苏清羽见她一身鹅黄云纹裙,簪着新摘的玉兰,显然是要与女伴同游的打扮,只得遗憾道:“那陆景轩才华横溢,本想引荐与你......”

“哥哥快去吧,莫要迟了。”苏浅月柔声打断,“祝哥哥今日拔得头筹。”

送走兄长,苏浅月对着铜镜细细描眉。

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肌肤胜雪,正是最好的年华。

前世她为陆景轩收敛锋芒,磨平棱角,最终却落得那般下场。这一世,她再不会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她要开糖水铺,要赚很多银子,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至于男人?

苏浅月勾唇一笑。若遇上合心意的,谈谈情说说爱也无妨,但绝不会再像前世那般痴傻。

到了赵府,表姐赵婉柔早已等候多时。

“浅月你可算来了!”赵婉柔拉着她的手,“我娘念叨好几回了,说你再不来,就要亲自去苏府瞧你。”

苏浅月笑道:“劳姨母挂心,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如今已经大好了。”

赵婉柔是广平侯嫡女,性格爽利,最是疼爱这个表妹。见苏浅月气色红润,这才放心:“今日曲江池畔热闹得很,我替你相看了几家公子,都是家世清白、人品端方的。”

苏浅月但笑不语。

若是从前,她定要羞红了脸。可如今的她,内里是个历经世事的妇人,对这些小儿女的把戏只觉得有趣。

“表姐费心了。”她轻声道,“只是姻缘天定,强求不得。”

赵婉柔诧异地看着她:“你何时这般豁达了?从前提到婚事,你可是要躲上三日的。”

苏浅月但笑不语。

前世她就是太执着于姻缘,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这一世,她要先爱自己。

曲江池畔果然热闹非凡。

仕女如云,公子如织。赵婉柔拉着苏浅月穿梭在人群中,不时指点:“那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那是永昌侯世子......”

苏浅月漫不经心地听着,目光却被不远处的一幕吸引。

几个纨绔子弟正围着一个卖花女调笑,言语轻浮。那卖花女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赵婉柔皱眉。

苏浅月正要开口,却见一个锦衣公子大步上前:“住手!”

那公子约莫十七八岁,剑眉星目,气度不凡。他只是往那一站,几个纨绔便讪讪地散了。

“姑娘没事吧?”他声音清朗,透着关切。

卖花女连连道谢,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姿。苏浅月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京城之中,倒也不全是陆景轩那般虚伪之人。

“那是镇北侯世子楚云澜。”赵婉柔在她耳边低语,“听说他文武双全,是京中不少闺秀的梦中人呢。”

楚云澜......

苏浅月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她在曲江池畔玩得尽兴,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府。

一进门,就见苏清羽满面红光地迎上来:“妹妹可知,今日诗会上,陆景轩一人独战群儒,连太子殿下都对他赞赏有加!”

苏浅月神色淡淡:“是么?”

“可惜你没去,不然定能见识他的风采......”苏清羽滔滔不绝。

苏浅月安静地听着,心中毫无波澜。

陆景轩的风采,她前世早已领教够了。那个男人就像一坛陈年烈酒,初尝醉人,后劲却足以致命。

这一世,她只想做一碗清甜的糖水,温暖自己,也温暖值得的人。

“哥哥,”她打断苏清羽,“我想在京城开一家糖水铺。”

苏清羽愣住:“什么?”

“我说,我想开一家糖水铺。”苏浅月语气平静,“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蜜语轩’。”

“胡闹!”苏清羽皱眉,“你是官家小姐,怎能抛头露面做生意?”

“我不抛头露面,只在后厨研制方子,前台雇人打理便是。”苏浅月早已想好说辞,“咱们苏家虽不愁吃穿,但多些进项总是好的。”

苏清羽还要反对,苏浅月又道:“哥哥不是常说,女子也该有些自己的营生?况且我做的糖水,哥哥也是尝过的。”

这倒是实话。苏浅月前世为了讨好陆景轩,在饮食上下过苦功,尤其擅长制作各类糖水、饮子。

苏清羽想起妹妹前日做的杏仁茶,香甜滑腻,确实胜过市面上许多铺子。

“可是父亲那里......”

“父亲那里,我自有办法。”苏浅月微笑。

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苏浅月了。这一世,她要活得痛快,活得精彩。

至于陆景轩?

让他和他的表妹双宿双飞去吧。

她苏浅月,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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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语轩在京城西市一个不算起眼但人流尚可的角落开了张。

铺面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苏浅月采纳了表姐赵婉柔的建议,主打女客生意,店内用屏风隔出几个小巧的隔间,方便女客们小坐。售卖的主要是她精心调制的几种糖水:杏仁茶、桂花酒酿圆子、冰镇酸梅汤,以及一款她前世颇费心思才复原的古方“紫苏饮子”。

开业之初,生意颇为清淡。苏浅月也不着急,每日在府中后院的小厨房里反复调试方子,力求尽善尽美。她深知,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日,她正在后院尝试用新到的荔枝做一款“荔枝冻”,兄长苏清羽兴冲冲地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位同窗。

“妹妹,快!把你前日做的那个酸梅汤端两碗来,给我这两位同窗解解暑!”苏清羽抹着汗喊道。

苏浅月应了声,让丫鬟采薇去端。她透过厨房的窗棂,不经意地向外一瞥,却微微一怔。

其中一位身着月白长衫、气质清冷的青年,不是陆景轩又是谁?

他果然还是和兄长有了交集。此时的陆景轩,虽衣着朴素,眉宇间却已有了前世那种沉稳内敛、洞悉一切的神采。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淡淡扫过院中的草木,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并不甚关心。

苏浅月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的是一股强烈的排斥。她迅速低下头,专注于手中的荔枝,不愿再多看一眼。

另一人则活跃得多,身姿挺拔,穿着墨色劲装,虽未佩剑,却自带一股沙场儿郎的利落之气。他正笑着与苏清羽说话,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苏浅月认出来,这正是那日在曲江池畔为卖花女解围的镇北侯世子,楚云澜。

采薇端了酸梅汤出去。片刻后,院外传来楚云澜毫不掩饰的赞叹声:“清羽,令妹这手艺绝了!这酸梅汤酸甜适口,生津止渴,比我府上厨娘做的好喝十倍!”

苏清羽与有荣焉地笑道:“那是自然,我妹妹在这上头最有天分。”

陆景轩也尝了一口,他动作优雅,放下白瓷碗后,只淡淡评价了两个字:“尚可。”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厨房。苏浅月握着刀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松开。心中冷笑:还是这般挑剔,幸好,这辈子再也不必费心琢磨你的口味了。

她本以为这两人很快便会离开,不料楚云澜却扬声朝着厨房方向问道:“苏小姐,这酸梅汤可能外带?家母苦夏,我想带些回去让她尝尝。”

苏清羽代为答道:“这有何难?妹妹,再装一罐给云澜。”

苏浅月无奈,只得让采薇用干净的陶罐盛了满满一罐,送了出去。

楚云澜接过陶罐,郑重道谢,又掏出银钱非要付账。苏清羽推拒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

临走时,楚云澜状似无意地朝厨房方向望了一眼,目光灼灼,似乎能穿透那扇窗。苏浅月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心头却因那坦荡热烈的目光,泛起一丝微澜。

待他们走后,苏清羽才进来,兴奋道:“妹妹,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那位穿白衣的便是陆景轩,今日在国子监又得了先生夸赞。另一位是镇北侯世子楚云澜,为人最是爽朗仗义……”

“哥哥,”苏浅月打断他,将一碗晶莹剔透的荔枝冻推到他面前,“尝尝这个新做的,可能卖得出去?”

苏清羽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尝了一口后大加赞赏,将方才的话题抛到了脑后。

苏浅月看着兄长大快朵颐,心中却想着楚云澜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与陆景轩,当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或许,这一世,她真的可以期待一些不一样的风景。

自那日楚云澜带走一罐酸梅汤后,蜜语轩的生意竟渐渐有了起色。

先是镇北侯府的下人时常来光顾,说是夫人极喜欢这里的饮子。接着,与镇北侯府交好的一些府邸女眷也慕名而来。苏浅月制作的糖水用料实在,口味清甜不俗,很快就在京中官眷的小圈子里传开了名声。

苏浅月并未因此满足。她深知,要想真正立足,必须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她开始根据季节变化推出时令糖水,春日是樱花糕和梨膏糖水,夏日是各类冰饮和果冻,秋日有桂花系列,冬日则是暖身的姜撞奶和红枣桂圆茶。

她还别出心裁地设计了小巧精致的瓷碗和托盘,甚至为不同的糖水配上了相应的干花或鲜果点缀,极受女客欢迎。

这日,赵婉柔来到铺子后院的雅间,神秘兮兮地对苏浅月说:“你可知你的糖水,如今名气有多大?”

苏浅月正在核算账本,闻言抬头笑道:“还能大到天上去不成?”

“差不多!”赵婉柔压低声音,“前日我母亲入宫给德妃娘娘请安,听娘娘身边的宫女说,连宫里的几位小公主都吵着要喝宫外‘蜜语轩’的紫苏饮子呢!”

苏浅月微微一怔。这倒是她未曾预料到的。名声传入宫中,固然是好事,但也需更加谨慎。

“看来,我得再严格把控食材和制作才行。”苏浅月沉吟道。

赵婉柔看着她沉稳的模样,忍不住感叹:“浅月,我总觉得你病了一场后,像是变了个人。从前你虽也聪慧,却无这般主见和魄力。”

苏浅月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人总是要长大的。经历了一场病痛,许多事反倒看开了。”

她将一碟新做的“荷花酥”推到赵婉柔面前,“尝尝这个,配着紫苏饮子最好。”

赵婉柔的注意力立刻被精致的点心吸引,不再追问。

生意上了轨道,苏浅月手中渐渐宽裕。她并未只顾着自己享乐,而是暗中联系了京中几个口碑不错的善堂,定期捐赠银钱和米粮,并优先雇佣那些生活困顿、但品性端正的妇人来铺子里做些清洗、整理的杂活。

她深知女子在世道艰难,能帮一个是一个。看着那些妇人因有了收入而露出的真心笑容,苏浅月觉得,这比赚了多少银子都更让她感到满足。

这日打烊后,苏浅月正在后院教导新来的妇人如何辨别食材优劣,采薇进来禀报:“小姐,镇北侯府的楚世子来了,说是……来还陶罐。”

苏浅月有些意外,洗净手走了出去。

楚云澜依旧是一身利落的劲装,站在暮色四合的小院里,手中果然拿着那个熟悉的陶罐。见到苏浅月出来,他眼睛一亮,笑容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灿烂几分。

“苏小姐,叨扰了。家母十分喜欢你的酸梅汤,特意让我来归还陶罐,并再次致谢。”他将陶罐递过,里面竟还装满了新鲜饱满的樱桃,“这是庄子上刚送来的,家母说请苏小姐尝尝鲜。”

苏浅月接过沉甸甸的陶罐,心中微暖:“世子太客气了,夫人喜欢就好。”

楚云澜看着她,目光坦诚而直接:“并非客气。苏小姐的糖水,确实是我生平尝过最好的。”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不仅好喝,更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这话说得质朴,却比任何华丽的夸赞都更打动苏浅月。她前世费尽心思,也未曾从陆景轩那里得到过一句如此真诚的肯定。

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客套意味的笑容:“多谢世子。若夫人还有其他偏好的口味,尽可告知,我可以试着做做看。”

楚云澜闻言,笑容愈发灿烂:“那太好了!我下次休沐再来!”

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苏浅月捧着那罐红艳艳的樱桃,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晚风拂过,带来一丝甜香,不知是樱桃的,还是她心底悄然漾开的。

楚云澜说到做到,休沐之日果真又来了蜜语轩。

这次他不仅自己来,还带来了几位年纪相仿、同样出身将门的友人。一群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在雅间里坐下,顿时让原本清雅的铺子添了几分鲜活的生气。

“苏小姐,这些都是我国子监的同窗,听闻你这里的糖水一绝,非要跟我来尝尝!”楚云澜笑着解释,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炫耀。

他的友人们也纷纷附和,态度友善而尊重。苏浅月落落大方地招待,推荐了几款适合男子口味的、不那么甜腻的饮子,如薄荷凉浆和七宝茶,又配了几样咸香的点心。

几人尝过后皆是赞不绝口,看向楚云澜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了然和打趣。

送走这群热闹的客人后,楚云澜落在最后,对苏浅月道:“苏小姐,我看你后院里拴着的那匹小马驹性情温顺,是打算学骑马吗?”

苏浅月有些惊讶。那匹马是她前几日刚买的,确实是为了代步和偶尔散心之用,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师傅教导。

“世子好眼力。确有此意,只是尚未寻得良师。”

楚云澜眼睛一亮,立刻毛遂自荐:“我自小在马背上长大,若苏小姐不嫌弃,我可代为教导。骑马并不难,关键是找对方法和有个可靠的师父。”

他的态度坦荡而热忱,让人难以拒绝。苏浅月略一思索,便点头应允:“那便有劳世子了。”

于是,楚云澜便开始隔三差五地来教苏浅月骑马。他教得极其耐心,从如何与马匹沟通、安抚,到上下马、控缰的基础动作,一步步循序渐进。

他并非一味迁就,该严格时绝不放松,但指出错误时语气总是温和,还会用生动的比喻让她更容易理解。苏浅月本就聪慧,很快便能骑着那匹名为“踏雪”的小马在城郊的马场上慢跑了。

一次教学间隙,两人在树下休息。楚云澜递过水囊,看着苏浅月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忽然问道:“苏小姐似乎……很不喜欢陆景轩?”

苏浅月心中一惊,接过水囊的手顿了顿。她自认并未在楚云澜面前表露过对陆景轩的特殊情绪。

楚云澜笑了笑,解释道:“那日在我家,他与清羽讨论诗文,远远见到你过来,本想打招呼,你却立刻转身避开了。我瞧得清楚,你的眉头蹙了一下。”

原来他观察得如此细致。苏浅月垂下眼帘,沉默片刻,才淡淡道:“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楚云澜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像两排小小的扇子,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爽朗一笑:“说得对!人与人之间,讲究个缘分和气场。就像我与苏小姐,相处起来便觉得十分投契。”

他话语中的暗示如此明显,苏浅月岂会听不出来?她的心轻轻跳了一下,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含笑的、毫不掩饰情意的眸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他身上跳跃。这一刻,苏浅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冰封已久的心湖,正被这温暖的阳光,一寸寸地融化。

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楚云澜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如同得了什么珍宝一般。

而这一切,都被偶然路过马场、应友人相邀前来赛马的陆景轩,远远地看在了眼里。他勒住马缰,望着树下那对相视而笑的男女,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个曾经只会用羞涩、崇拜目光望着他的苏浅月,此刻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竟笑得如此明媚、肆意。

一种莫名的、酸涩的情绪,第一次涌上了陆景轩的心头。

蜜语轩的名声愈发响亮,连宫中的德妃娘娘都特意派女官出来采买,点名要苏浅月亲手调制的几样招牌糖水。这无疑是一块金字招牌,铺子门前一时间车水马龙。

这日午后,苏浅月正在雅间内核对这个月的账目,采薇神色有些古怪地进来禀报:“小姐,陆……陆公子来了,说要见您。”

苏浅月执笔的手一顿,墨点在账本上晕开一小团。她蹙眉放下笔:“哪个陆公子?”

“就是……国子监的那位陆景轩公子。”采薇低声道,“他说,是代他母亲来买些糖水。”

苏浅月心中冷笑。陆景轩的母亲?那位老夫人前世可没少因她“无所出”而给她脸色看,更不曾对她做的任何东西表示过喜好。这借口找得实在拙劣。

“铺子里有什么,让伙计打包给他便是。就说我正忙,不便相见。”苏浅月语气冷淡,重新拿起笔,试图忽略心头那一点因这个名字而引起的烦躁。

然而,没过多久,雅间的门帘被轻轻掀开。陆景轩竟不顾伙计的阻拦,径直走了进来。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素色长衫,气质清冷,只是眉宇间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郁色。他目光沉沉地落在苏浅月身上,像是要将她看穿。

“苏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浅月放下笔,抬起头,神色平静无波:“陆公子有何指教,在这里说便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惹人非议,于你于我名声有损。”

她这般疏离戒备的态度,让陆景轩的眉头蹙得更紧。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你……近来可是与镇北侯世子往来甚密?”

苏浅月闻言,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他凭什么过问她的交往?以什么身份?

“这与陆公子何干?”她语气更冷,“世子为人光风霁月,教我骑马,是出于朋友之谊。莫非陆公子觉得,世间男女除了婚嫁,便不能有正常往来吗?”

“朋友之谊?”陆景轩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楚云澜心思单纯,苏小姐还是莫要引人误会为好。镇北侯府门第高贵,婚姻大事,未必能由得他随心所欲。”

他这话,明着是提醒,暗里却带着几分轻视,仿佛在说她不配与镇北侯府攀亲。

苏浅月气极反笑,她站起身,目光清凌凌地直视着陆景轩:“陆公子慎言!我苏浅月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从未想过要高攀谁家门第!至于世子的心意,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与陆公子你,更是毫无干系!若陆公子是来买糖水的,请外间选购;若是来说这些无稽之谈,恕不奉陪!”

她话语铿锵,毫不留情,竟让一向能言善辩的陆景轩一时语塞。他看着苏浅月,眼前的少女眉目含怒,脸颊因激动而泛红,竟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鲜活明艳。一种强烈的失控感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楚云澜清朗带笑的声音:“浅月,你看我猎到了什么?给你做条围脖可好?”

门帘再次被掀开,楚云澜提着一只皮毛雪白的兔子走了进来。他见到屋内的陆景轩,笑容微敛,有些意外:“景轩兄?你也在此?”

陆景轩看着楚云澜手中那只显然是精心猎来的兔子,再看他与苏浅月之间那熟稔自然的氛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勉强对楚云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最后深深看了苏浅月一眼,一言不发,转身拂袖而去。

楚云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

苏浅月压下心中的怒气,摇了摇头:“不知。许是心情不好吧。”她看向楚云澜手中的兔子,转移了话题,“这兔子皮毛真好,不过……还是放了吧,怪可怜的。”

楚云澜从善如流:“好,听你的。”他顿了顿,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紧张,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其实……我今天来,是有样东西想送你。”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白玉簪,簪头雕成含苞待放的玉兰形状,温润通透,雅致非常。

“我……我心悦你。”楚云澜耳根微红,目光却坚定而真诚,“不知你……可愿接受我的心意?”

苏浅月看着那支玉兰簪,又看向眼前这个眼神炽热又带着些许忐忑的青年。想起陆景轩方才那番话,她心中反而生出一股逆反般的勇气。

她沉默片刻,在楚云澜几乎要屏住呼吸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好。”

苏浅月与楚云澜互表心意的消息,不知怎的就在小范围内传开了。大多数人乐见其成,但也有人心生嫉恨。

这人便是陆景轩的表妹,许慧心。

许慧心自幼倾慕表哥陆景轩,本以为凭借青梅竹马的情分,表哥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属。谁知半路杀出个苏浅月,不仅让表哥另眼相看(她自以为),如今竟又攀上了镇北侯世子!那般家世、那般品貌的男子,凭什么就落在了苏浅月头上?

嫉恨之下,许慧心开始暗中散播谣言。先是说苏浅月开的糖水铺抛头露面,有失体统;又说她心思活络,周旋于多位权贵子弟之间,行为不端;最后更是隐晦地暗示,她的糖水之所以能传入宫中,怕是使了些不可告人的手段。

这些流言蜚语在京城女眷中悄然流传,虽未明指,却足够恶毒。一时间,蜜语轩的生意受到了一些影响,一些注重名声的官家夫人开始避嫌,不再前来。

赵婉柔气冲冲地来找苏浅月,将听到的闲言碎语告诉她:“定是那许慧心搞的鬼!我这就去找她理论!”

苏浅月拉住了她,神色平静:“表姐,清者自清。你此刻去找她,反倒显得我们心虚,落了下乘。”

“难道就任由她污蔑不成?”

“自然不会。”苏浅月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她散播谣言,无非是想毁我名声,让我知难而退。我偏要活得更好,让她看看。”

她首先加强了蜜语轩的管理,所有食材采购、制作流程更加公开透明,甚至允许熟客在确保卫生的前提下参观部分制作过程。同时,她请赵婉柔暗中帮忙,查清了最初散播谣言的几个源头,都是与许慧心交好的几家小姐。

接着,在一次由广平侯夫人举办的赏花宴上,当有人旁敲侧击地问起谣言时,苏浅月落落大方地回应:

“小女子开设蜜语轩,一为兴趣,二也为贴补家用,所用皆为堂堂正正之银钱,所制皆是干干净净之食物。承蒙各位夫人小姐抬爱,才有今日微名。至于传入宫中,乃是德妃娘娘体恤小公主,娘娘仁德,岂容小人妄加揣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诸位明眼人,自有公断。”

她语气不卑不亢,姿态坦然,反而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加之楚云澜毫不避嫌,依旧时常出现在蜜语轩,甚至当众表明:“我心仪苏小姐,正是欣赏她的才华与坚韧。那些背后中伤的小人之举,徒增笑耳!”

镇北侯夫人也对外表态,十分喜欢苏浅月送的糖水,赞她“心灵手巧,品性端方”。

如此一来,谣言不攻自破。蜜语轩的生意不仅恢复,反而比以前更加红火。而许慧心,则因心思恶毒、散布谣言而坏了名声,被家中长辈训斥,禁足反省。

陆景轩听闻此事后,心中复杂难言。他一方面觉得许慧心行事不妥,另一方面,看到楚云澜对苏浅月毫无保留的维护,看到苏浅月从容应对危机的模样,那股莫名的失落和悔意,如同藤蔓般,缠绕得他几乎窒息。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前世那个总是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努力迎合他的妻子,是否从未真正快活过?而这一世,没有了他的束缚,她竟能绽放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流言风波过后,苏浅月与楚云澜的感情愈发深厚。楚云澜的坦荡与支持,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尊重。

这日,楚云澜郑重地邀请苏浅月到镇北侯府做客。镇北侯夫人王氏是个和蔼可亲的妇人,丝毫没有侯夫人的架子,拉着苏浅月的手说了许久的话,言语间满是喜爱。

“好孩子,云澜都跟我说了。你是个有主见、能成事的,他父亲和兄长常年在北境,家里就我们母子二人,日后你若能常来陪我说说话,我是再高兴不过了。”王氏拍着她的手,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从侯府出来,楚云澜送苏浅月回府。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

“我母亲很喜欢你。”楚云澜看着她,眼中漾着温柔的笑意,“我父亲那边,我已去信说明。他只回了我一句话,‘你自已看准的人,莫要辜负人家’。”

苏浅月心中感动,低声道:“侯爷和夫人都是通透之人。”

“那么,”楚云澜停下脚步,面对着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浅月,我欲不日便请官媒上门,正式向你父母提亲,你可愿意?”

苏浅月抬头望着他,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俊朗,那双总是盛满笑意和热情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她的倒影。

她正要开口,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且慢。”

两人皆是一惊,回头望去,只见陆景轩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他一步步走过来,目光紧紧锁住苏浅月,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苏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

楚云澜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苏浅月身前。

苏浅月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她看向陆景轩,语气平静而疏离:“陆公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事无不可对人言,尤其是对云澜。”

陆景轩看着她与楚云澜之间那自然而亲昵的小动作,看着她对自己全然戒备的眼神,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开口:

“若……若我后悔了呢?”

苏浅月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话中所指。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陆公子后悔什么?”她语气淡漠,“我们之间,似乎并无任何值得你后悔的约定或过往。”

“前世……”陆景轩脱口而出,又猛地顿住,意识到楚云澜在场,不能明言,只得改口道,“是我……是我识人不明,是我辜负……错过了许多。若我如今醒悟,可还……来得及?”

他话语中的恳求与悔意,如此明显,连楚云澜都诧异地挑了挑眉。

苏浅月却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清冷如霜。

“陆公子,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她清晰而缓慢地说道,“过去如何,我已不想再追究。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现在,我心悦云澜,愿意嫁他为妻。至于你——”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看着陆景轩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一字一句道:“你我之间,早已两不相欠,各自安好便是。请莫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她不再看陆景轩,转而握住楚云澜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楚云澜反手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对陆景轩点了点头,护着她转身离去。

陆景轩僵立在原地,望着那两道并肩离去、逐渐融入月色中的身影,只觉得浑身冰冷。苏浅月最后那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彻底斩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渺茫的期盼。

原来,错过便是真的错过了。

原来,她没有他以后,真的可以过得如此肆意潇洒。

而他,将永远被困在悔恨与孤独之中。

楚家的媒人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登门的。

镇北侯府请的是京中极有脸面的老安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将楚云澜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又极言镇北侯夫人对苏浅月的喜爱。

苏远桥与李氏早已从儿子口中知晓了楚云澜的为人,也亲眼见过他对女儿的真心维护。楚家门第虽高,却并无骄矜之气,楚云澜本人更是年轻有为、前程似锦,实在是难得的良配。

两家一拍即合,交换了庚帖,定下了婚期,就在来年春天。

消息传出,京城众人反应各异。多数人觉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有少数人酸溜溜地议论苏家高攀,但很快便被楚家毫不掩饰的重视和苏浅月自身越发响亮的名声所淹没。

订婚后,楚云澜来往苏府更加名正言顺。他并不因订婚而拘束了苏浅月,反而更加支持她经营蜜语轩。

“我母亲说了,女子有点自己的喜好和营生是好事,只要不累着便好。”他时常带来北境的新奇吃食或玩意儿给苏浅月研究,甚至帮她寻来一些西域的香料和糖料。

苏浅月心中感念他的理解,将铺子经营得越发红火,还推出了几款以楚云澜带回的食材为灵感的新品,大受欢迎。

这日,苏浅月正在试做一款加入了一种北境特有干果的“八宝甜酪”,苏清羽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

“妹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今日在国子监,陆景轩他……他向朝廷请命,外放了。”

苏浅月搅拌甜酪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哦?外放何处?”

“一个偏远的下县。”苏清羽叹了口气,“以他的才学,留在京中大有可为,不知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他走之前,只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苏浅月抬头看向兄长。

苏清羽模仿着陆景轩那清冷的语调,低声道:“他说,‘祝她此生,得偿所愿,平安喜乐’。”

室内静默了片刻。苏浅月垂下眼帘,看着瓷碗中乳白色的甜酪,心中最后一丝因前世而起的波澜,也终于彻底平复。

“哥哥,”她抬起头,脸上是释然的平静,“这八宝甜酪味道不错,你尝尝看。若是好了,下次云澜来,便做给他吃。”

苏清羽看着妹妹清澈坦荡的眼神,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接过碗尝了一大口,连连称赞。

苏浅月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绽放的石榴花,如火如霞。

得偿所愿,平安喜乐。

这八个字,这一世,她一定会牢牢握在手中。

婚期渐近,苏府上下开始忙碌起来。绣嫁衣,备嫁妆,一派喜气洋洋。

然而,北境却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今年北狄遭遇白灾,草场枯萎,牛羊冻死无数,屡有小股骑兵犯边劫掠,边境形势骤然紧张。镇北侯楚霆与长子楚云峰已亲自前往前线坐镇。

消息传到京城,楚云澜眉宇间添了几分忧色。他虽仍在京中准备婚事,但习武练兵的时间明显增多了。

“放心,父亲和大哥身经百战,定能稳住局势。”他安慰有些担忧的苏浅月,“我们的婚事绝不会受影响。”

苏浅月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前世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北境似乎发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但细节她已记不清。她只能更加细心地打理生意,同时暗中通过楚家的关系,收购了一批品质上乘的金疮药和御寒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一日,楚云澜来寻她,神色比往日凝重几分:“浅月,边关军报,北狄此番似有大规模异动,远超往常小股骚扰。陛下已下旨让边境各军严加防范。”

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歉意:“婚期在即,我本不该……但身为楚家儿郎,边境不宁,我实在无法安心只顾及自身婚事。”

苏浅月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我明白。家国安危为重。若有需要,你但去无妨。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母亲一起等你回来。”

她的深明大义让楚云澜动容,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等我,我定在婚期前赶回。”

然而,局势的变化比预想的更快。几天后,八百里加急军报入京——北狄集结五万精锐,突袭边境重镇“朔风城”,镇北侯楚霆率军浴血奋战,虽暂时守住城池,但兵力损耗严重,急需支援!

朝堂震动。皇帝当即点将发兵,增援北境。

楚云澜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入宫请战。

“父亲与兄长被困朔风城,臣身为楚家子弟,岂能安居京城?恳请陛下准臣率一部兵马,驰援北境!”他跪在御前,言辞恳切,掷地有声。

皇帝感其忠勇,准其所请,命他率五千精锐,即日出发。

出征前夜,楚云澜连夜来到苏府外。苏浅月闻讯,披衣而出。

月光下,他一身戎装,铁甲泛着寒光,平日里的朗朗少年气,此刻尽数化为了沉稳坚毅的将军风范。

“浅月,”他看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等我回来,娶你。”

苏浅月强忍眼中酸涩,将一枚亲手绣好的平安符塞进他手中,又指了指身后几辆大车:“这里面是一些药材和御寒之物,或许能用得上。定要平安归来。”

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此刻,所有的担忧与不舍,都化作了最坚定的支持。

楚云澜重重点头,翻身上马,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策马融入夜色之中。

苏浅月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才轻轻抚上自己微微加速的心口。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孤独等待。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楚云澜奔赴前线后,边境战事成了京城上下关注的焦点。

苏浅月表面依旧平静地经营着蜜语轩,甚至推出了几款寓意吉祥、为边关将士祈福的新糖水,引得众人称赞她深明大义。暗地里,她却时刻关注着北方的消息,并通过各种渠道,持续为前线筹集、运送物资。

她展现出的冷静与魄力,连镇北侯夫人王氏都暗自点头,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愈发满意。

战事进行得十分激烈。北狄此次有备而来,攻势凶猛。楚云澜率援军抵达后,与父兄里应外合,虽暂时稳住了局势,但双方陷入胶着,互有胜负。

期间,苏浅月收到了楚云澜托军中信使带回的一封简短家书和一个小包裹。信中只报了平安,让她勿念。包裹里,是一小把北狄将领翎羽做成的毽子,和几颗边境特有的、色彩斑斓的石头。

“见毽子如见北狄溃败之兆,石头如北境星空,夜夜思卿。”没有缠绵的情话,却让苏浅月捧着那几颗冰凉石头,暖了心房,也红了眼眶。

时间一天天过去,婚期越来越近,前线却仍未有班师回朝的消息。京中开始出现一些流言,有说楚家父子恐被困死朔风城,也有暗自庆幸苏家这桩高攀的婚事怕是要黄了。

苏浅月充耳不闻,依旧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嫁妆。她相信楚云澜,相信楚家军。

就在婚期前三天,八百里捷报终于传遍京城——镇北侯父子诱敌深入,楚云澜率奇兵绕后截断敌军粮道,前后夹击,大败北狄主力,斩敌万余,俘获无数!北狄王庭被迫遣使求和!

捷报传来,举城欢庆!

大军班师回朝那日,京城万人空巷。苏浅月没有去街边拥挤,她站在蜜语轩的二楼窗边,远远望着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方、一身戎装更显英挺伟岸的男子。

楚云澜似乎心有所感,抬头望来,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身影。隔着喧闹的人潮,两人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三日后,婚礼如期举行。

这场因战事而更添传奇色彩的婚礼,办得盛大而隆重。镇北侯府倾尽全力,给足了苏家颜面。苏浅月身着亲手绣制的华丽嫁衣,由兄长背出闺阁,在震天的锣鼓鞭炮和众人的祝福声中,坐上了前往镇北侯府的花轿。

洞房花烛夜。

红烛高燃,满室喜庆。楚云澜轻轻挑开大红的盖头,露出苏浅月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她抬眸看他,眼波流转,含羞带怯,却也有着历经两世终得圆满的坦然与喜悦。

“浅月,”楚云澜执起她的手,目光灼灼,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我回来了。从此,楚云澜的命是你的,心也是你的。此生绝不负你!”

苏浅月反握住他带着薄茧的手,笑容如窗外绽放的烟火,绚烂而温暖。

“我知道。”她轻声回应,带着无比的笃定,“这一世,我们一定会很好。”

前世的孤寂绝望,早已如云烟散尽。

来源:冬瓜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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