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自估420分,我打算让他上高职,查分当天我惊呆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15 21:40 1

摘要:我正在厨房里切西瓜,刀刃停在红色的瓜瓤里,汁水顺着刀身往下淌。我“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然后把刀抽出来,继续把瓜切成均匀的块状。

“妈,估分出来了,420。”

儿子陈阳的声音从他房间里传出来,闷闷的,像是隔着一堵棉花墙。

我正在厨房里切西瓜,刀刃停在红色的瓜瓤里,汁水顺着刀身往下淌。我“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然后把刀抽出来,继续把瓜切成均匀的块状。

四百二十分。

这个分数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波澜。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一口深井,连个回声都没有。

我端着西瓜盘走出去,客厅里的老式吊扇正吱呀呀地转着,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的。陈阳已经从房间出来了,坐在沙发上,低头划拉着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把果盘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吃吧,解解暑。”

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眼睛还盯着屏幕。

“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我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你不是都看好了吗?”他头也不抬。

是的,我都看好了。从他高三第一次模拟考三百多分开始,我就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丈夫,陈卫东,劝我放宽心,说孩子健康快乐就好。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我是一名高中老师,教了二十多年的书,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我见过太多因为一步走错而步步皆错的人生。

我不能让我的儿子也那样。

本科是不用想了,我把目标锁定在了几所省内顶尖的大专。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研究了所有学校的王牌专业,从就业率到对口企业,从师资力量到实训设备,我做的笔记比我当年考大学时还要厚。

最后,我给他选定了两套方案。首选是常州机电的数控技术,次选是南京工业的模具设计。都是实打实的技术,出来进工厂,从小工干起,只要肯吃苦,总能养活自己,过上安稳日子。

我把这些资料摊开来给他讲过,他没什么表情,就说了句:“你看着办吧。”

那一刻,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我这个当老师的妈,好像也没能让他对知识产生半点兴趣。但我很快就把这点情绪压了下去。没兴趣没关系,有条路走就行。人生不是非要鲜花着锦,能平平安安,不给社会添麻烦,就算尽到了本分。

这,就是高考估分后,我们家维持的稳定。一种我精心设计和维护的,理智的,近乎冷酷的稳定。

查分那天,天气格外闷热,一丝风都没有。

我和陈卫东早早守在电脑前。他比我还紧张,手心里全是汗,不停地在裤子上擦。

“你说,阳阳会不会估错了?万一……万一能上个三本呢?”他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我是老师,我很清楚,估分上下浮动二十分是常态,但从四百二十分跳到本科线,那是奇迹。而我的儿子,从来不是创造奇迹的料。

陈阳自己反倒最镇定,吃完早饭就把自己关进房间,说是要补觉。

九点整,查分通道开放。我深吸一口气,点开网页,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网页果不其e然地崩溃了,白色的屏幕上只有一行小字:当前访问人数过多,请稍后再试。

陈卫东在我旁边踱来踱去,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熊。

“别晃了,”我说,“坐下等着。”

我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页面,机械,麻木。手心里的鼠标,被汗濡湿了,有些滑。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刷新后,页面“唰”地一下跳了出来。

成绩查询的表格,蓝白相间,那么清晰。

我一眼就看到了最下面那个加粗的红色数字。

我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我以为是系统出错了,或者是我的眼睛花了。我闭上眼,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再次睁开。

那个数字还在那里,没有变。

不是420。

是620。

总分:620。

语文128,数学135,英语132,理综225。

每一科的成绩都那么刺眼,像一道道强光,照得我头晕目眩。

“怎么样?多少?”陈卫东凑过来,声音都在发抖。

我没有回答他,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只是指着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整个人僵住了。几秒钟后,他发出一声不成调的惊呼,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六……六百二?我没看错吧?林慧,你掐我一下!”

我没动。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套我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月的“大专升学方案”,那些关于数控和模具的资料,此刻像一堆废纸,在我脑海里被这个鲜红的620分烧成了灰烬。

稳定被打破了。

我亲手建立的那个逻辑自洽、井井有条的世界,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这不是惊喜。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混乱和恐慌。

一个尖锐的问题浮现在我心头:我的儿子,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陈阳被他爸的大嗓门吵醒了,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

“查到了?”他打着哈欠问,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陈卫东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你小子!你小子可以啊!六百二!整整六百二!你跟我们说四百二?你想吓死你爹啊!”

陈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就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样子。他拨开他爸的手,走到电脑前,看了一眼屏幕。

“哦,六百二啊。”他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我的内心翻江倒海,但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作为老师的职业本能,让我在面对“问题学生”时,习惯性地保持冷静。

“陈阳,”我开口,声音很平稳,“解释一下。”

他避开我的目光,挠了挠头:“就……估分的时候,怕估高了你们会失望,就……往低了说。”

这个解释,轻飘飘的,像一根羽毛,却压得我喘不过气。

陈卫东还在兴奋头上,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你这孩子,报喜不报忧也不是这么个报法!这哪是报忧,这是想把我的心脏病吓出来!走走走,今天必须庆祝,下馆子去!把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叫上!”

他说着就要去拿手机打电话。

“等等。”我叫住他。

我的目光依然锁定在陈阳身上。“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

陈阳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从四百二到六百二,这不是估高估低的问题,这是本科和大专的区别,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你高三一整年,大大小小的考试几十次,你的分数一直在四百五上下徘徊,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把自己估成一个专科生的?”

我的语气不重,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客厅凝固的空气里。

陈卫东的兴奋劲儿也过去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儿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林慧,孩子考得好是好事,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有理他,我只是看着陈阳。

他终于抬起头,和我对视。他的眼神里,没有喜悦,没有愧疚,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疲惫和疏离。

“那你想我怎么说?”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我说我就是瞎蒙的,运气好,不行吗?”

“陈阳!”陈卫동呵斥道。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没有再追问。我知道,再问下去,得到的也只会是更多的谎言和抵抗。

那天中午的庆功宴,最终还是办了。在酒店的包厢里,亲戚们举杯换盏,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阳阳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就说嘛,林老师的儿子,怎么可能差!”

“这分数,985、221随便挑了吧?”

我坐在酒席上,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替儿子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陈卫东喝得满脸通红,大着舌头跟亲戚们吹嘘着儿子的“黑马”事迹。

而那个“黑马”本人,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埋头吃饭,偶尔在别人问话时,才抬起头,用“嗯”、“啊”来回应。

我看着他,觉得他像一个套着一层外壳的陌生人。

那顿饭,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书房,打开了电脑。我没有去查那些985大学的招生简章,而是调出了陈阳高三以来所有的考试成绩单。

月考、期中、期末、一模、二模……

一条红色的曲线,顽固地,平稳地,在四百五十分那条线上,小幅度地上下波动着。

没有任何起飞的迹象。

这不合逻辑。

一个学生,如果真的有考六百二的实力,无论他平时如何伪装,在某些大型考试中,总会露出马脚。因为考试的状态有起伏,题目的难易度也不同。他的成绩曲线,应该是有波动的,甚至可能出现一两次高分。

但陈阳的成绩,稳定得像一条直线。

这只有一种解释:他在控分。

他不是偶尔没考好,他是每一次,都在精确地控制着自己的分数,把它维持在一个不起眼的,符合他“中等偏下”人设的水平。

这个发现,让我背脊发凉。

这需要多强的自制力?多缜密的心思?

我的儿子,我那个看起来懒散、单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儿子,他的内心深处,到底藏着一个怎样的世界?

而我,这个当了十几年母亲,二十几年老师的人,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和陈阳之间,几乎没有交流。他每天待在自己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我给他送水果,他也只是开一道门缝接过去,说声“谢谢”。

那扇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陈卫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劝我:“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不想说,就别逼他了。反正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结果是好的吗?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名校的校徽,第一次对“好”这个字,产生了怀疑。

我开始失眠。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陈阳从小到大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帧一帧地闪过。

他小时候很爱笑,也很黏我。喜欢拆家里的各种小电器,闹钟、收音机、遥控器……拆得七零八落,然后再一脸专注地试着装回去。陈卫东总说他手巧,将来肯定是个工程师。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沉默了?

是初中?还是高中?

我努力地回想,却发现记忆里,全是关于他学习的片段。是我拿着他的试卷,告诉他这里不该错,那里要仔细;是我在他的书桌前,一遍遍地强调中考、高考的重要性;是我没收了他的游戏机,拔掉了他的网线……

我以为我是在为他好。

我以为我是在引导他走上一条正确的路。

可现在看来,我可能只是在用我的标准,粗暴地裁剪着他的生活。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我必须知道真相。

既然他不说,那我就自己去找。

我的思考模式,从“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的被动纠结,转变成了“我必须弄清楚,我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的主动探寻。

我决定,从他的房间开始。

趁着一个周末的下午,陈阳和同学出去打球了,我拿了备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

他的房间不大,收拾得还算整洁。书桌上,高考的复习资料已经收了起来,堆在角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我看不懂的书。

《机器人学导论》、《单片机C语言程序设计》、《机械原理》。

这些书都很旧,书页的边缘已经卷起,上面满是翻阅的痕跡,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

我随手翻开一本,里面的内容对我来说如同天书,各种复杂的电路图和公式。但在书页的空白处,我看到了陈阳的字迹,清晰,有力,和他在试卷上那种潦草的字迹判若两人。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拉开他的书桌抽屉。里面没有漫画,没有小说,只有一堆电子元件、几块电路板,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工具。

在抽屉的最深处,我摸到了一个硬壳的笔记本。

我拿出来,翻开。

这本日记,或者说,不是日记。

里面没有青春期的烦恼,没有对未来的迷茫。

第一页,是一张画得极其精密的机械臂设计图,旁边标注着各种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往后翻,是各种算法、编程代码、力学分析……

一页又一页,全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像一个闯入了异世界的文盲,被这些陌生的符号和图形包围,感到一阵窒息。

直到我翻到中间的某一页。

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圈着一个日期。那是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报名截止日。

日期下面,写着一行字:

“一定要赶上。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再往后翻,我看到了一些零散的句子。

“老孟说,我的结构设计有新意,但材料力学是短板,必须加强。”

“编程又遇到瓶颈了,连续熬了两天,还是没解决。”

“模拟考成绩出来了,455分,控得刚刚好。妈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看到这一句,我的手抖了一下。笔记本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蹲下身,捡起本子,指尖冰凉。

原来是这样。

他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个我闻所未闻的比赛里。为了不让我发现,为了给我一个“交代”,他用一个不高不低的分数,给我制造了一个他“努力了但天赋不够”的假象。

他不是在欺骗我。

他是在用一种笨拙的,近乎残忍的方式,保护他的梦想。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只有短短一句话。

“如果失败了,就去妈选的学校,学门技术,也挺好。”

我的眼前,瞬间模糊了。

那个我以为懒散叛逆的少年,那个我觉得需要我为他规划人生的儿子,原来,他早已为自己的人生,做好了最坏的,也是最周全的打算。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他的梦想失败了,他就退回来,走我为他铺的那条路。

他把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挣扎,都自己扛了下来。

而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母亲,这个夸夸其谈的老师,却像个傻子一样,拿着我那份可笑的“大专升学方案”,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

我坐在陈阳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

天色渐渐暗了,我没有开灯。

黑暗中,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一直以为,我和儿子之间的问题,是青春期的叛逆,是代沟,是沟通不畅。

现在我才明白,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信任的鸿沟。

他宁愿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也不愿向我敞开心扉。因为在他眼里,我这个母亲,或许早已成为了他追逐梦想的,最大的阻碍。

我必须找到那个“老孟”。

笔记本里反复提到的这个名字,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花了两天时间,用尽了我所有的人脉。我问遍了学校的物理老师、技术老师,甚至托关系去市里的科协打听。

终于,一个退休的老同事给了我一条线索。

“老孟?你说的,是不是住在城东旧工厂宿舍的那个孟工程师?以前是红星机械厂的总工,搞技术的一把好三。退休了也不闲着,自己弄了个小作坊,带着一些孩子搞小发明。”

我拿到了地址,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开车去了。

城东的旧工业区,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红星机械厂的大门,锈迹斑驳。我在一片低矮的红砖房里,找到了那个地址。

那是一个由车库改造的小作坊,卷帘门拉开了一半。我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金属切割的刺耳声音。

我探头进去,看到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戴着护目镜,操作着一台车床。

作坊里,堆满了各种零件和工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铁屑混合的味道。

在作坊的中央,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架子上,架着一只初具雏形的机械臂。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复杂的关节和裸露的线路,像一件未完成的艺术品。

我认得它。它和陈阳笔记本上画的那个,一模一样。

老人关掉了机器,摘下护目镜,看向我。“你找谁?”

“我找孟工程师。”我说,“我是陈阳的妈妈。”

听到“陈阳”两个字,老人的表情缓和下来。“哦,是林老师啊。快请进。”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他给我搬了张凳子,又倒了杯水。

“陈阳那孩子,都跟我说了。”他开门见山,“高考分数的事,是他不对,不该瞒着家里。我已经批评过他了。”

我摇摇头:“孟师傅,我今天来,不是想追究这个。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孟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只机械臂上。

“这事,说来话长了。”

他告诉我,他和陈阳是在一个科技论坛上认识的。陈阳高二的时候,在论坛上发了一个关于步进电机算法的帖子,观点很新颖,引起了他的注意。两人在网上一来二去,聊得很投机。后来陈阳得知他就住在这个城市,便找了过来。

“我第一眼看见那孩子,就知道,他是个搞技术的好苗子。”老孟的眼睛里,闪着光,“安静,专注,脑子活。他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孩子,他有灵气。”

从那以后,陈阳几乎每个周末,都泡在这个小作坊里。

他们一起研究图纸,一起做实验,一起为了一个技术难题,争得面红耳赤。

“这只机械臂,是我们的心血。”老孟指着那个大家伙,“我们想用它,去参加今年的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

“从结构设计,到电路搭建,再到核心算法的编写,百分之九十,都是陈阳独立完成的。我呢,就是个打下手的,帮他看看图纸,递个扳手。”

老孟的语气里,满是欣赏和骄傲。

“为了这个项目,他投入了太多的心力。高三下学期,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却天天往我这里跑。我劝过他,让他以学业为重,比赛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可他跟我说,老孟,这是我离梦想最近的一次。高考每年都有,但这个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他说,他不想到了我这个年纪,回头看自己的人生,全是遗憾。”

老孟顿了顿,看着我。

“林老师,我知道,您是重点高中的老师,肯定希望孩子能考个好大学。我也知道,在您看来,他这是不务正业,是本末倒置。”

“但您想过没有,对有些孩子来说,考卷上的分数,并不是衡量他们价值的唯一标准。”

“陈阳跟我说,他不敢告诉您。他说,您为了他的学习,操碎了心。他不想让您觉得,您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所以他想,干脆考一个不高不分的分数,去您给他选好的大专,学一门技术。这样,既对您有个交代,也能继续做他喜欢的事。”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比赛拿不到奖,他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安安分分地去当个技术工人。”

“这孩子,心思太重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了。”

老-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那只冰冷的机械臂,它仿佛有了生命,正在无声地控诉着我这个母亲的失职和无知。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为他规划一条最稳妥的路。

却不知道,这条路,恰恰是他梦想的牢笼。

我以为我给他的,是爱和保护。

却不知道,这份爱,沉重得让他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渴望。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光芒,只为了不刺伤我这个母亲的期望。

我这个自诩开明的教育工作者,在自己孩子的人生面前,却扮演了一个最专制,最愚蠢的角色。

从老孟的作坊里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没有立刻开车回家,而是把车停在路边,关掉了引擎。

夏夜的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旧工业区特有的铁锈味。

我没有哭。

眼泪,在这个时候,显得太廉价了。

我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远处零星的灯火。

我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老孟说的那句话:“对有些孩子来说,考卷上的分数,并不是衡量他们价值的唯一标准。”

二十多年来,我站在讲台上,把这句话对无数的学生和家长讲过。我告诉他们,要尊重孩子的兴趣,要发现他们的闪光点,要鼓励他们多元发展。

我说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引经据典。

可轮到自己的儿子,我却把这些“教育理念”,忘得一干二净。

我固执地认为,只有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才是唯一的成功。

我用我的职业标准,去衡量我的儿子。

我用我的焦虑,去绑架他的未来。

我甚至没有真正地,静下心来,问一问他:“儿子,你喜欢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看到了他糟糕的成绩单,却没有看到他书桌下那些关于机器人的书籍。

我听到了他关上房门的声响,却没有听到他在房间里,为了一个算法而绞尽脑汁的叹息。

我以为的稳定,是他的牢笼。

我规划的未来,是他的束缚。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那个620分,不是一个惊喜,也不是一个谎言。

它是一封求救信。

是我的儿子,在用一种最极端,最笨拙的方式,向我这个母亲,发出无声的呐喊。

他在告诉我:妈妈,看看我。请你,看看真实的我。

车窗外的灯火,渐渐模糊。

我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颤动。

我不是一个失败的老师。

但我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的母亲。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客厅的灯亮着,陈阳和陈卫东都坐在沙发上,没有看电视,像是在等我。

我换了鞋,走过去。

陈阳站了起来,看着我,眼神里有些不安。他大概猜到,我去哪里了。

我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质问他,或者训斥他。

我只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的语气,对他说:

“陈阳,把你的那个宝贝,给我讲讲吧。”

他愣住了。

“就是……你和孟师傅一起做的那个。”我补充道,“我对那个,很感兴趣。”

陈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爸,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在说反话。

陈卫东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推了儿子一把:“你妈让你说,你就说啊。”

陈阳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抱着那个硬壳的笔记本,还有一沓厚厚的图纸。

他把图纸在茶几上铺开,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懒散、沉默的少年。

他的眼睛里,有光。

“妈,你看,这是我设计的整体结构。我参考了库卡的五轴联动模型,但在腕部关节这里,我做了一个优化……”

他开始讲,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他讲机械臂的自由度,讲伺服电机的选型,讲运动学算法的正解和逆解……

那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奇特的魅力。

他一边讲,一边用手指着图纸上的某个部分,神情专注,眉飞色舞。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陈阳。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儿子,在谈论他热爱的东西时,是这么的……光芒万丈。

我和陈卫东坐在对面,像两个小学生,认真地听着。

我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原理,但我能感受到,他话语里蕴含的热情和力量。

那种力量,足以支撑着他,在枯燥的高三生活中,开辟出另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一口气讲了两个多小时,从最初的构想到最终的成品,中间遇到了多少困难,又是如何解决的。

讲到最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想像他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

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他已经长大了,比我还高了。

我收回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阳,以前,是妈妈错了。”

“妈妈只看到了你的分数,却没有看到你的努力。妈妈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你,却忽略了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谢谢你,没有因为妈妈的固执,就放弃自己的梦想。”

陈阳的眼圈,慢慢红了。

他低下头,过了很久,才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妈,我只是怕你失望。”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温柔地攥住了。

“不会了。”我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的未来,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无论你选择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聊到了后半夜。

我们第一次,像朋友一样,平等地,坦诚地,聊着天。

聊他的比赛,聊他的梦想,也聊他的未来。

那扇紧闭了许多年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一条缝。

有光,照了进来。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了陈阳。

我把那些曾经被我奉为圭臬的大学排名、热门专业,全都抛在了脑后。

我们一起,在电脑前,搜索着全国所有开设了“机器人工程”或“智能制造”专业的高校。

我们不再看学校的名气,只看它的专业实力,看它的师资,看它的实验室设备。

最后,陈阳选择了一所位于南方的,并非985,但专业排名非常靠前的理工大学。

他说,那个学校的机器人实验室,是全国最顶尖的。

我看着他在志愿表上,郑重地填下那所大学的名字,心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知道,这一次,他选择的,是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

暑假里,陈阳的科技创新大赛,也传来了好消息。

他和老孟的那只机械臂,经过层层选拔,最终获得了全国二等奖。

虽然不是一等奖,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说,这个奖,为他的高中时代,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去大学报到的那天,我和陈卫东一起送他。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

在检票口,他给了我一个拥抱。

“妈,谢谢你。”

“到了学校,好好学习,好好吃饭。”我拍拍他的背,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一句最朴素的叮嘱。

“知道了。”他松开我,笑着说,“放心吧,我饿不着自己。我还得攒钱,买零件呢。”

他转身,背着那个装满了各种工具和书籍的沉重背包,汇入了人群。

我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坚定。

我知道,他正走在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闪闪发光的路上。

而我,这个曾经试图为他规划一切的母亲,终于学会了,站在他身后,微笑着,目送他远行。

这,或许才是我作为一名母亲,一名老师,真正应该完成的,最重要的课题。

来源:天哥教育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