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生平最感谢的人就是张恨水了，他帮了我两件大事！” 余华芳从小听父亲提这名字，只知是写《金粉世家》的作家。

1955年的香港，一则消息让不少老兵揪心：74军前副军长余程万遇劫身亡，年仅53岁。

他的小女儿余华芳收拾遗物时，翻出个磨破封皮的日记本。其中一页的字迹力透纸背，让她愣在原地。

“我生平最感谢的人就是张恨水了，他帮了我两件大事！” 余华芳从小听父亲提这名字，只知是写《金粉世家》的作家。

这“两件大事”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得从十年前那场打得天地变色的常德保卫战说起。

余程万是黄埔一期的高材生，带兵有一套。上高会战里，他带57师硬扛日军，打出了“虎贲师”的威名，连张灵甫都得叫他学长。

1943年11月，日军十万大军扑向常德。蒋介石在开罗开会，电令余程万“与城共存亡”。

当时他手里就8000多兵，武器差得远。临行前给妻子写绝笔：“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光芒照武陵”。

战斗打响后，日军飞机大炮炸个不停，还放毒气。57师官兵守到最后，伙夫、杂役全上了战场。

打到第16天，城里只剩300多人，子弹不足200发。余程万发了封电报：“弹尽，援绝，人无，城已破”。

部下死死劝他：“师长，留得青山在，才能带援军回来！” 他留下51人断后，带着200多人突围找援军。

断后的团长柴意新当场殉国，等余程万带着援军杀回常德，全城只剩83个能站着的弟兄。

可蒋介石接到消息却发了火：“他竟敢弃城突围！” 当即下令押解重庆，扬言要枪毙，军法处都拟好了死刑判决。

余程万被关在牢里时，常德百姓先炸了锅。六万多人联名请愿，说“没有余师长，常德早没了”。

74军军长王耀武也急着求情，可蒋介石正在气头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余程万自己也觉得，这次怕是活不成了。

就在这时，他派去重庆的两个手下，找到了南泉茅舍里的张恨水。这两人是副官旷文清和参谋李岳山，带着一摞战报。

“张先生，求您写写常德的事吧！这不是为师长，是为八千战死的弟兄！” 两人说着就红了眼。

张恨水起初犯难，他写惯了才子佳人，哪懂打仗？可架不住两人天天来，连哪天刮风、子弹夜里发光都讲得清清楚楚。

有天旷文清掏出块染血的臂章，上面“虎贲”二字已模糊：“这是牺牲弟兄的，您若不写，他们就白死了”。

张恨水攥着臂章彻夜未眠，第二天拍了桌子：“写！真人真事真名，一个字都不能假！”

1945年春天，他动笔写《虎贲万岁》。为核实细节，常拽着旷文清问战术，连吃饭时都在画战场草图。

书出版后立刻轰动全国。读者跟着文字走进常德城头，看士兵用刺刀拼日军，看百姓冒死送水，没人不落泪。

“这样的英雄该杀？” 舆论一下炸了锅。连国外记者都问，蒋介石要枪毙“东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英雄？

这股舆论成了最硬的求情信。蒋介石骑虎难下，最终把死刑改成两年徒刑。没等坐满，王耀武又把他保了出来，还官复原职当74军副军长。

余程万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托人给张恨水送厚礼。可张恨水只收了件特殊礼物：一把从日俘手里缴的战刀。

“我为弟兄们写书，不是为你个人。” 张恨水的话，让余程万记了一辈子。这是第一件让他感恩的大事。

第二件事更巧，竟和一段姻缘有关。苏州有位沈小姐，读《虎贲万岁》读得热泪盈眶，对余程万又敬又慕。

她托人打听，得知余程万妻子早逝，便主动托媒说亲。余程万起初觉得不妥，可见面后发现两人性情相投。

1946年，两人成婚。沈小姐陪着他后来到香港经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余程万常说：“这是张恨水给我牵的线”。

余华芳慢慢懂了，父亲日记里的“两件大事”，一件是救了命，一件是送了家。没有张恨水，就没有后来的余程万。

张恨水自己倒没当回事，后来有人问起，只说：“我没帮谁，是虎贲师的弟兄们自己立住了名。”

余程万到香港后，开了米店和当铺，日子也算安稳。谁料1955年那晚，妻子被绑，他冲出去救人时遭了毒手。

消息传到台湾，不少老兵对着《虎贲万岁》流泪。他们说，余师长没倒在战场，却折在劫匪手里，太可惜。

余华芳后来整理父亲遗物，把那本日记和张恨水送的战刀放在一起。她终于明白，父亲念叨的“恩情”，重过千军万马。

张恨水用一支笔，记下了八千虎贲的忠魂，也改写了一位将军的命运。文字的力量，在这一刻格外沉重。

那位因书结缘的沈夫人，带着孩子艰难生活。多年后余华芳踏入演艺圈，艺名余莎莉，也算替父亲看过了新世界。

当年常德城头的硝烟早散，但《虎贲万岁》里的句子还在：“人是真人，事是真事，要让后人记得他们怎样死的”。

张恨水帮余程万的两件大事，本质是帮了“忠勇”二字。第一件用文字澄清冤屈，保住了抗日英雄的命；第二件因文字成就姻缘，给了他家庭的暖。文人的笔与军人的枪，在民族危亡时拧成一股绳，才留下这段跨越生死的佳话。

文献来源

1. 张恨水：《虎贲万岁·自序》，重庆建中出版社1946年版

2. 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74军军史资料汇编》，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3. 南方+客户端：《天地有正气，虎贲战将余程万的铁血人生》，2018年4月8日

4. 中国新闻网：《常德保卫战:八千虎贲的抗日绝唱》，2010年8月24日

5. 沈云龙：《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余程万事迹辑》，台湾文海出版社1979年版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