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十八岁的李适——史书上的唐德宗,立志“削藩中兴”,誓要重振盛唐。
公元779年,长安新帝登基。
三十八岁的李适——史书上的唐德宗,立志“削藩中兴”,誓要重振盛唐。
他一上任就砍掉奢靡贡品,打压宦官,推行两税法,一度让朝堂焕然一新。
可谁也没想到,这位信誓旦旦要做明君的皇帝,却在“奉天之难”后,彻底变了。
他用“无伤大雅”宽恕贪官,用“进奉制度”换取安稳。
到头来,他想用节俭救国,却被金银埋没;想削藩复唐,却让大唐走向衰落。
——一个想当贤君的皇帝,最终被时代反噬。
公元783年10月,泾原军在长安东郊哗变。
他们原是皇帝的亲军,本为护驾勤王,却因欠饷数月、饥饿难耐,一夜之间哗然举旗。
士兵闯入宫门,怒火与饥饿混成一股腥风,大肆掠夺皇宫府库金银。
唐德宗李适早在叛军斩断城门时,就已经带着妃子,太子以及大臣逃出。
这是他登基后的第五年。
这场劫乱,几乎把他整个中兴梦撕得粉碎。
——就在几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改革者。
公元779年,三十八岁的李适即位。
他接过的是一个被藩镇割裂、民生凋零、财政枯竭的大唐。
但他坚信,只要严禁宦官干政、削弱藩镇、整顿赋税,就能大唐再度实现中心。
他下诏各地停止向朝廷进贡珍禽异兽,以及金银饰品。
此外,他任用杨炎推行“两税法”,以“量出为入”“计资为税”,改革旧制。
朝廷一时肃然,而唐朝也一度出现中兴气象。
随后,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藩镇,试图用军事手段削弱节度使权利。
但他低估了藩镇的根深蒂固。
四镇叛乱爆发,河北、魏博、淄青、成德相继起兵,天下震动。
而他派出的讨伐军因饷银不足反叛,泾原兵变。
李适仓皇逃至奉天(今乾县),对困苦生活心怀恐惧。
从那一刻起,他第一次体会到——
理想在乱世面前,是多么脆弱。
那一路的逃亡,埋葬了他锋利的志气。
泾原兵变平定后,李适回京。同年,节度使李怀光举兵反叛,长安再度迎来战乱。
次年八月叛乱终于平息。
而在经过多次内乱后,李适但他已不再信任文官与将领。
他认为,叛乱时禁军将领却召不到一兵一卒保卫自己,而他能活着回来,全靠身边的宦官死守。
于是,他改变了对宦官的态度,并让宦官掌握兵权,成为禁军统帅。
可实际上,这一步,成了唐朝政治的新深渊。
宦官得以插手军政,他们既不懂治国,也不守法度。
他们只懂得一件事:如何让皇帝高兴。
784年,神策军的指挥权被分给宦官霍仙鸣、窦文场等人。开启宦官分典禁军的先河。
此外,“奉天之难”后的唐朝,财政几乎崩溃。
两税法被战乱拖垮,赋税无从征收。
兵饷要钱,修宫要钱,连祭天都要钱。
于是,李适开始主动要求地方向他进攻。
“进奉”成了新政治语言。
地方官为筹贡,压榨百姓;
宦官藉机干政,监收贡物。
“进奉”不仅填不满国库,还让权力的污泥越来越厚。
可此时的李适只记得当年出逃时的困苦生活,一心想要敛财。
可那不是富强,而是腐败的光泽。
他曾削藩要独权,如今靠藩镇的钱保命。
他想恢复节俭,如今却亲手开了奢靡之门。
陆贽,是德宗一朝最值得敬佩的官员之一。他在德州逃亡奉天之时一直常伴左右,德宗一度信他,大事小事都要与他商量。
抛开陆贽的才能之外,陆贽的清廉可谓是百官榜样。
然而当进奉成为常态、银钱堆满内库时,皇帝的却德宗派人对陆贽说:
“你太清了,各道送你些礼物,也是人情。收下一双靴子、一根马鞭,何妨?无伤大雅。”
陆贽并没有按照李适所说的做,且多次向德宗报告窦参贪污纳贿,引起李适不满。
此时“无伤大雅”四字,犹如枷锁。大臣敢贪,宦官敢要,进奉敢加。国库的银子日增,民间的怨气也在日增。
公元805年春,德宗在会宁殿病逝,享年六十四岁。
他的死,并未激起太多哀叹。世人对其褒贬不一:有人说他“励精图治,能中兴”;有人说他“贪财误国,为唐祸根”。
客观而言,唐德宗既非暴虐无道的桀纣,也不是庸碌无能的昏愚。
他的矛盾恰在“理智明白而心力不支”——他知道什么是对的,却最终向现实低头。
他创立“两税法”,为唐朝财政注入新血;他恢复进奉,也亲手种下腐败之根。
他诏禁奢靡,却又纵容贿赂;他想集中权力,却被宦官绑架。
如果说唐玄宗的衰败在“沉迷声色”,那么唐德宗的悲剧在“困于恐惧”。他不是看不见真相,而是再也不敢面对真相。
唐德宗更像一面镜子——照出权力在恐惧中怎样坍塌,也照出理想在贪婪中如何腐烂。
参考信源:
徐恒. 唐德宗统治时期“进奉”相关问题研究[D]. 陕西师范大学, 2010.
阿金. 李适的“无伤大雅”[J]. 检察风云, 2022, (02): 30.
来源:全民读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