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猛地回神,眉头微皱,语气为难:“知意,你也知道,公司正在融资的关键期,我最近真的顾不上这些事……”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
和傅淮南在一起的第六年。
我说:“傅淮南,我要结婚了。”
他猛地回神,眉头微皱,语气为难:“知意,你也知道,公司正在融资的关键期,我最近真的顾不上这些事……”
“我知道。”
我笑了笑,很平静。
他误会了。
我要结婚,但新郎不是他。
我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向他刚才出神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曾经,他也这样专注地看着我。
大学四年,他追了我三年。我问他喜欢我什么,他傻笑着答:“因为你最好看,谁都比不上你。”
我不喜欢傻乎乎的人,可后来还是被他的真心打动了。
我没轻易答应。
可他不在乎,每天雷打不动把早餐送到我宿舍楼下。
算着我的生理期,提前两天就泡好红糖水。
我多看了条项链两眼,他立马去兼职,省吃俭用也要买给我。
我不开心,他就翻着花样讲冷笑话逗我。
连我皱个眉,他都要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最后,
还是敌不过那个“青梅竹马”。
两个月前,他那个小青梅突然来景城找他玩。
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他和许幼宁之间,界限感太模糊。
但我想着她玩几天就走,没太在意。
没想到,她成了傅淮南的贴身秘书,直接留了下来。
我问起这事,他轻描淡写:“正好招人,熟人用着放心。”
可从那以后,他出差、加班的频率越来越高。
不回家,成了常态。
我前天去了行政部查考勤,才发现他们几乎天天一起出现。
出差是两人同行。
报销单上,却只有一间行政套房的费用。
加班更不用说。
我刚从傅淮南办公室出来,门口的许幼宁立刻站起来。
她笑容甜美:“知意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和淮南闹别扭了?”
我没理她,径直往前走。
“姜知意!”她叫住我,“你明年就三十了吧?别总像个孩子一样任性。现在融资的事睿达一直没点头,淮南压力很大,你就算帮不上忙,也别在这时候给他添乱。”
我淡淡看她一眼:“许幼宁,这公司是我和傅淮南一起创办的。他能让你留下,我也能让你滚。”
“你……”她一愣,随即眼眶发红,“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不听就算了,干嘛这么凶?我还以为你脾气好……”
“谁要赶你走?”傅淮南走出来,语气冷了几分,“知意,她一个刚来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说错话你也容不下?”
小姑娘?
我差点笑出声。
许幼宁只比我小三个月。
喉咙发紧,我深吸一口气:“傅淮南,给你个选择——她走,或者我走。”
“姜知意,别闹了。”他皱眉。
我一怔。
突然记不起他上一次这么叫我的名字,是多久以前。
“知意姐,你是不是误会我和淮南了?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许幼宁声音发颤,一脸委屈地看向傅淮南,“淮南,知意姐家境好,从小被宠着,你多让让她。我习惯了看人脸色,去别的公司也行……只要她开心,我现在就能走。”
“幼宁!”傅淮南眼里闪过心疼。
我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走出大楼才发现,眼睛早就模糊了。我胡乱抹掉眼泪,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接得很快。
我妈带着笑:“宝贝,终于想起给妈打电话了?三天了都,想死我了!”
“妈……”我压着声音,“帮我跟爷爷说一声,我同意回去联姻了。”
“真的?!”她惊喜,随即察觉不对,“等等,那你那个谈了六年的男朋友呢?我们是希望你找个门当户对,可要是你……”
“没有了。”
“那……”
我妈没急着追问,“联姻的事,你再想想,别急着下决定。对方是你爷爷亲自挑的,两家是世交,人也在管理他们家的投资公司。但婚姻是大事,妈妈只希望你别委屈自己。”
“妈,我没冲动,已经想清楚了。”
昨天和弟弟通电话,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才明白,家里资金链快断了。
联姻,是眼下唯一的出路。
这么多年来,家里一直由着我。
毕业那年,我爸本想让我回京市,锻炼几年接班。
可我那时陷在感情里,为了傅淮南,跟他大吵一架,执意留在景城。
就因为爸爸说一句:他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能给你什么未来?
我就一声不吭陪傅淮南从零开始创业,为了签合同经常熬到凌晨,拼了命地应酬。
结果呢?没换来他的真心。
只换来了一个常年靠药养着的胃。
我妈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后吧。”
挂了电话,我回头看了眼那栋熟悉的写字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傅淮南。
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没选我。
那这一次,我也不再选你了。
第2章
回到家,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和傅淮南的感情开始出问题,其实就上个月才露了苗头。
一开始我完全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感情说变就变。
每次我提许幼宁,他都说:“你想多了,我就当她是妹妹,多照顾一下而已。”
最开始,我是真信的。
他对我的好是实打实的,我也一直坚信他是爱我的。
直到有次朋友聚会,他喝高了,我去接他。
他一个同样醉醺醺的兄弟无意间说了实话:
“淮南和许幼宁啊……一块儿长大的,他追你之前,还跟人家表白过,被拒了。”
“青梅竹马的情分,哪那么容易放下。”
“他追你,是因为你笑起来有点像她。”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都劝他好好对你。许幼宁以前八成嫌他穷,现在看他混出来了,又主动贴上来了。”
“……”
“嘀嘀嘀——”
直到养生壶煎完药发出提示音,我才回过神。
一口苦涩的中药咽下去,我环顾这个亲手布置的家,在日历上狠狠划了一道。
还剩14天。
然后开始一点一点收拾。
景城和京市一个南一个北,能带走的东西不多。
剩下的,全都准备扔掉。
我不愿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处理,尤其是留给傅淮南的新欢。
下楼扔了两趟,我已经累得不行,剩下的只能慢慢来。
洗完澡出来,刷到许幼宁的朋友圈。
【白天是霸道总裁,晚上乖乖给我排队买蛋糕~说要补回错过的所有时光,超幸福!】
配图是块草莓蛋糕,她拿着蛋糕的手腕上,松松地挂着一块不属于她的男表。
那表,和我手上这块女款,是一对情侣表。
当初为了公司第一个大项目,我和傅淮南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
项目成功后,口碑一下子打开了。
那几天他累得几乎没合眼,却特别兴奋,拉着我直奔万象城,买了这对我一直存着图片的情侣表。
我说太贵了,别买。
他非要送,亲手给我戴上,把我搂进怀里,认真地说:“知意,你喜欢的,我都想亲自给你。”
那块男表,他除了洗澡睡觉,从不摘下来。
上一任助理不小心让表进水,当场就被辞退了。
所有人都知道,傅淮南有多在乎我。
现在想想,全是讽刺。
没人知道,他看我的那些深情眼神里,藏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深吸一口气,解开表带,拍了两张照,挂上了二手平台。
傅淮南,又一夜没回来。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慢悠悠去公司办离职。
这两年公司稳定了,我就只管设计这一块。
没想到从设计部走到人事部,一路上好几个人笑着恭喜我。
我一头雾水,人事主管陈琳直接把我拽进办公室,“快说,你和傅淮南是不是快结婚了?”
“什么?”
我愣住。
她是公司老人,跟我熟,说话也不绕弯,“不会吧?都这地步了你还装傻?傅淮南那阵仗,全公司都传遍了,说他要向你求婚!”
我皱眉,“……你说什么呢?”
她捂住嘴,“你真不知道?难道他是想给你惊喜?”
“你把事情说清楚。”
“就是……”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站我这边,小声告诉我,“刚才楼下有人看见花店给傅淮南送花,后备箱全塞满了,清一色的粉玫瑰!今天又不是生日也不是纪念日,不是求婚还能是啥?”
粉玫瑰。
我忽然想起两个月前,许幼宁来景城那天,傅淮南去接机,手里拿的也是这种花。
指尖轻轻掐了下掌心。
我没吭声,陈琳却注意到我手里的文件,“这是什么?”
“我来办离职。”
“果然!”
她一拍桌子,“我就说嘛,肯定是好事将近!你要退居二线,安心当太太了。来来来,我给你签字。”
“谢谢。”
我没解释,把材料递过去。
她边签边抱怨,“傅淮南也真是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现在去哪儿找你这么靠谱的设计总监?”
“你再找他签个字就齐了。”
签完递还给我,她认真看着我,“知意,我不知道你选择回家是对是错,但作为朋友,我真心祝你幸福。希望……傅淮南值得。”
“嗯,我会幸福的。”
只是,不会再和傅淮南有关。
第3章
推开傅淮南办公室的门之前,我停顿了一下。
不是犹豫要不要进去。
而是在想,怎么让他快速签完字。
公司流程正规化后,连我这种老员工都补签了合同。
再加上设计总监这个职位敏感,家里生意又和这行沾边,离职手续不办清楚,回京后肯定麻烦。
我走进去,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许幼宁坐在他对面。
怪不得她工位一直空着。
原来已经搬进来了。
许幼宁先看到我,抬手轻轻敲了下傅淮南的头,撒娇道:“喂,有人来了。”
傅淮南语气温柔:“别闹,等我把这份文件看完。”
“我没有闹嘛……”她冲我扬了扬下巴,才慢悠悠说,“是知意姐到了。”
傅淮南猛地往后一靠,迅速拉开和她的距离,抬头看我,眼神有些闪躲。
我压下胸口那阵闷感,平静开口:“傅淮南,有个文件要你签字。”
我把文件夹递过去。
他见我没提刚才的事,松了口气,点头:“好。”
“那你们忙,我先出去。”许幼宁起身离开。
他刚翻开文件夹,我正准备解释几句,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啊!我的脚!”
“幼宁!”傅淮南立刻站起来,作势要冲出去。
我伸手拦住:“先签完字,就几秒钟的事。”
他皱眉:“姜知意,你怎么这么冷漠?这文件比人还重要?”
“淮南……”许幼宁在门外抽抽搭搭地喊。
傅淮南满脑子都是她,没心思多说,看都没看内容,直接在我指的地方潦草签了名。
正合我意。
我只是想顺利离职,然后离开这里,回到原本的生活。
他把许幼宁扶到沙发上,抓着她的脚检查:“没肿,但要是疼得厉害,还是去医院看看。”
“没事的……”许幼宁缩回脚,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上车前,傅淮南追了下来:“知意,你别误会,我和她真没什么,就是从小一起长大,才多照顾她一点。”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看着他扶着车门的手,“让一下,我赶时间。”
他愣住:“你不生气?”
我笑:“我该生气吗?”
“以前我这么做,你都会不开心……”
“可你不还是做了?”
我直视他眼底的不安:“逗你呢,今晚回来吃饭?”
“我……”他顿了顿,握住我的手,“晚上有应酬,但我一定回家。”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怎么感觉连他回家,都像在施舍。
我在外吃了饭才回去,继续收拾东西。
这时才明白,当失望攒够了,连回忆都不想留下。
我仔仔细细,清掉自己在这个家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也进了他的房间。
只扔了几件情侣用品。
牙刷、杯子、拖鞋、睡衣……
中途休息时,手机震动。
【知意姐,你看,这么多年,淮南还记得我最爱粉玫瑰,比以前更贴心了。】
【谢谢你帮我养成这么好的男人。】
【别人种的树,就是乘凉啊~】
配图是一辆保时捷,后备箱堆满鲜花,还缠着小灯串。
那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
我这些年以为的真心,其实一直都在别人身上。
第4章
傅淮南没守信。
他一次都没回过家。
有次和陈琳通电话,我才听说他又出差了。
还是和许幼宁一起。
不过,这反倒给了我更多时间准备离开。
日历上,只剩七天了。
这天,我正整理去京市的行李,陈琳突然来电。
“知意,你快递地址是不是填错了?”
“怎么了?”
“你和傅淮南的结婚婚纱啊,寄到公司了,收件人写的是你。你们家傅总这次真下本了,AND家定制款,没个七位数拿不下来吧?他把积蓄全砸进去,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赶到公司,拆开包裹,整个人都愣住了。
尺寸确实是我的。
可……
这不像是傅淮南会做的事。
这些年公司效益不错,但也没好到能为一件婚纱一掷千金的地步。
而且,他大概……从没认真想过要和我结婚。
正纳闷时,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宝贝,婚纱收到了吗?哎呀,瞿家对你和瞿司行的婚事可上心了,我说你半个月后回来,他们立马就开始张罗婚礼了。”
“连婚纱都提前寄给你,说让你先试试,看喜不喜欢,合不合身!”
电话那头,我妈语气兴奋,显然对瞿家的重视很满意。
我揉了揉眉心,“妈,地址是你给的?”
“是啊!你换公司了?”
“没有……”
我叹了口气,“我重新发你个地址,之后有什么要寄的,发这个就行。”
“行行行。”
我妈爽快答应,依旧乐呵呵的,“对了,你瞿阿姨让我问问,婚礼上有没有特别想安排的环节?她好提前准备。”
“我没啥特别要求。”
我顿了顿,“你们看着办就行。”
“婚礼?”
身后突然传来傅淮南的声音,“什么婚礼?”
我心里一紧,迅速挂断电话,“你出差回来了?”
“嗯。”
他眼神闪躲,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婚纱上,眉头立刻皱起,“姜知意,我都说了现在不是结婚的时候,你能不能别逼我?”
“……”
我静静看着他,“我说过这场婚礼的新郎是你吗?”
“什么?”
“没什么。”
我耸了耸肩,走过去把婚纱重新打包,准备带走。
傅淮南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语气软了下来,“还在生气?对不起,这几天出差太累,情绪不好,原谅我,行吗?”
“嗯。”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不太确定,“真的?”
“真的。”
“那这件婚纱……先留着吧?”
第5章
傅淮南有点犹豫,“知意,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娶你的。”
说得好像我逼他结婚似的。
我笑了笑,“你想多了,你不是听见我打电话了吗?是我大学室友结婚,填婚纱地址时填错名字了。”
他明显松了口气,捏了下我的脸,“故意吓我是吧?”
“你就当我是吧。”
他认识我那三个大学室友。
只要他心里还有我,就该记得,她们早就结婚了。
每次婚礼,都是他陪我去的。
那时候他总在规划我们的未来,每参加一场婚礼,都会感慨好久。
我们说好,公司稳定就结婚。
可三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提。
有阵子我以为他是怕结婚,不敢迈这一步。
现在懂了。
他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不想和我结。
陈琳推门进来,一脸受不了的样子,“真不想打扰,但傅总,待会设计部总监面试,还得你出面。”
“总监?”
傅淮南皱眉看我,“是你太忙了,要招人帮你?”
“不是。”
我摇头,“傅淮南,我辞职了。”
他脸色一沉,“你辞职?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知意,现在是公司融资的关键期,设计部又是核心,换总监会影响整个融资节奏,你不知道吗?”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抬眼看他,“那你希望我怎样?”
“没我签字,你的离职走不了流程。”
傅淮南语气缓了点,“你不是小孩了,别闹情绪,明天照常来上班。”
“傅淮南,”
我轻轻笑了,“你已经签过了。”
“不信可以问陈琳,她那儿有签字文件的复印件。”
说完,我拎起婚纱转身离开。
【姜知意,你再急着结婚,也不至于演逼婚这出戏吧。】
【以为买件婚纱,就能让傅淮南娶你?】
【他早就说过非我不嫁,你别白费力气了。】
开车在景城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凌晨,整个人被深秋的冷风吹得发僵,我才回到住处。
许幼宁的微信还在闪,我看着,只觉得累。
出乎意料,一开门,屋里灯全亮着。
傅淮南坐在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怎么这么晚?”
“随便开出去转了转。”
要走了,总想再多看几眼这座待了多年的城。
他点点头,伸手想抱我,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他眉头微皱,“还在生气?”
“白天话说重了,你不想工作就别去,好吗?”
“只要你高兴,别的都不重要。”
我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但没接话,“嗯。过几天你生日,有什么安排?”
出门前看日历才想起来,我计划离开的前一天,正好是他生日。
也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当然是回家陪你,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傅淮南试探着伸手,见我没躲,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把我搂进怀里,声音闷闷的:“知意,我总觉得,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了。”
“你想多了。”
我慢慢从他怀里抽身,“有点冷,我去冲个澡。”
要是以前,他早该察觉我全身都凉透了。
或许,变的人根本不是我。
“对了,我的牙刷和漱口杯怎么不见了?”
身后,傅淮南忽然问。
我低着头。
这个家里消失的东西,远不止这两样。
可他的心早就不在这了。
察觉不到,也很正常。
我随口答:“用久了得换新的,浴室柜里有备用的。”
我回房洗澡。
手机在床上不停震动。
出来一看,又是许幼宁发来的消息。
傍晚她发来挑衅内容,我没理。
但她显然不肯罢休。
这会儿一条接一条地发。
见我没回,干脆甩过来好几张聊天记录截图。
是她和傅淮南的对话。
时间不止是最近一两个月。
一年前的,两年前的都有。
大多都是傅淮南主动找她。
【宁宁,我听你的话,开始谈恋爱了,她人不错,笑起来有点像你。】
【宁宁,每次和她在一起,我就想起我们从前天天见面的日子。】
【宁宁,你最近好吗?昨晚梦到你了,特别想你。】
【宁宁,我可能要结婚了,不能一直拖着她。】
【她这些年陪我吃过不少苦,我现在能在景城站稳脚跟,买车买房,全靠她……】
这条之后,许幼宁突然开始回复了。
知道他在市中心买了两套房,其中一套还是正在装修的大平层,两人立刻重新热络起来。
开始频繁分享日常。
第6章
我清楚他应酬喝得烂醉,第二天特地早起熬了碗粥,他会截图发给许幼宁。
【今天早餐喝粥,你吃了吗】
我种的柠檬树结了果,他立马拍照片发给她。
【瞧见没?等熟透了,我摘个最大的带去公司给你泡水喝。】
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知道他是把我当替身,和亲眼看到这些聊天记录,完全是两码事。
明明刚冲完热水澡,却冷得像掉进冰窟。
我忍不住想笑,笑着笑着,眼眶还是红了。
不是因为被背叛而难过。
而是我姜知意,竟然真的当了这么多年影子。
我以为的温柔时刻,全被他拿去和别人炫耀!
我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回她一条:【半夜睡不着,想妈了看老照片,想爸了抬头看星星。】
她秒回:【姜知意,别不识抬举!就算你不走,傅淮南最后娶的人也只会是我。公司马上要上市,你舍不得走我能理解,看在你陪他打过江山的份上,识相点,我让他给你十万当分手费。】
【毕竟没了淮南,你再也遇不到这么有钱的男人了。】
十万。
不知道够不够瞿家办一场婚礼的酒席钱。
刚看完消息,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知意,你干嘛把我送你的那块表挂闲鱼上卖?”
傅淮南拿着手机进来质问。
我瞄了一眼,确实是我发的那条。
价格标得很低,挂出去当天就卖掉了。
我笑了笑,随口扯了个谎,“不是我的那只,陈琳不是也跟老公买了同款吗?她现在想换新的,托我帮忙挂二手。”
“是这样啊……”
他将信将疑,眼神却软了下来,“知意,最近我太忙了,可能没太关注你的情绪,要是有不开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说,好吗?”
我低头,“嗯。”
“我妈去年走后,我就只剩你了。”
傅淮南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抱住我,语气像承诺,又带着点愧疚,“你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信的。
傅淮南。
曾经的我,真的深信不疑。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不早了,去洗澡休息吧……”
“再抱一会儿。”
他不肯撒手,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知意,你是不是有心事?等我忙完这几天,我们好好聊聊。”
我扯了下嘴角。
忙着给许幼宁抢限定蛋糕,还是准备一车玫瑰搞惊喜。
又要瞒着我,又要哄好许幼宁,确实挺累的。
他低头看我,声音轻了,“眼睛怎么红了,刚哭过?”
“我……”
我刚想开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瞥了眼屏幕,立刻松开我,边往外走边接起。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骤变。
外面秋风刺骨,他却连外套都顾不上穿,只穿着单薄衬衫冲了出去。
多年的习惯让我下意识喊了声,“傅淮南!”
他像没听见。
上一次他这么失态,还是医院给他妈下病危通知的时候。
我走到窗边,看着黑色保时捷消失在夜色里。
耳边还回荡着他刚才那句,“知意,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可现在,不重要了。
接下来几天,我特别忙。
要走了,该见的人,都得见一面。
这晚,我拿起记号笔,在日历前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划掉了一格。
明天,是傅淮南的生日。
也是我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天。
订好生日蛋糕后,我把墙上所有的合照剪碎,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家里,属于我的痕迹,彻底清空了。
大概是这几天没按时吃药,第二天一早,我是被胃疼疼醒的。
刚创业那会儿,公司就我和傅淮南两个人。
忙起来,吃住都在办公室。
为了在我爸面前替傅淮南争口气,毕业后我没再花家里一分钱。
资金紧张时,为了省钱,一包泡面分着吃是常事。
晚上还得去应酬酒局。
他酒量不行,大多时候酒都进了我的肚子。
有次我喝到胃穿孔,医生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守在病床前,一米八几的个子,眼睛红得吓人。
他说,跟着他,是我委屈了。
他说,他傅淮南这辈子,绝不会辜负姜知意。
我终于懂了。
有些承诺,连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变质了。
我揉着胃爬起来,啃了片吐司,干咽下一粒胃药。
药效迟迟不来,疼得更厉害了,我蜷在沙发上,冷汗直冒。
掏出手机打给傅淮南。
无人接听。
看来,他确实很忙。
连接女朋友一个电话的空都没有。
是陈琳打电话来,我才晓得,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
忙着处理文件,推进中的项目都卡着等他签字。
陈琳都急了,“知意,他恋爱脑就算了,你也跟着犯傻?婚礼再重要,公司也不能不管啊!你快劝他回来!”
“还有,我听说睿达投资的瞿总下周办婚礼,傅淮南最好搞张请柬,去京市混个脸熟,只要瞿司行点头,咱们上市就稳了。”
“等等。”
我原本疼得有点恍惚,听到后半句猛地清醒,“你说睿达投资的老板叫什么?”
“瞿司行啊!”
第7章
陈琳感叹,“这是真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我们上市得看睿达脸色,可我听说,睿达投资就是瞿家丢给他练手的。”
京市。
瞿家、瞿司行、投资公司。
都对上了。
陈琳见我没反应,“知意?你在听吗?”
“在、在。”
我抿了抿唇,“你说的,我都会转告傅淮南的。”
陈琳放下心来,“行,对了,你把婚礼的日子定好了吗?请柬我要纸质的,可不许用电子请柬敷衍我!”
我笑了笑,“日子也是下周,至于请柬,你也放心。”
瞿家这样的家庭。
给宾客的都会是纸质请柬。
我妈前两天打电话问我有哪些要邀请的朋友时,我报过陈琳的名字了。
剩下的,瞿家会安排好。
挂了电话,我忍着难受,给傅淮南发消息,没有反应。
索性给他又拨了通电话过去。
还以为他不会接,未料,接通了。
那头,他声音有些冷淡,“一直给我打电话,有事?”
原来,上一通电话他看见了啊。
我揉了揉胃,“你在忙什么?陈琳说你这几天都没去公司。”
他有些嘲弄,“我在忙什么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闻言,他轻嗤了一声,压低声音愤怒质问:“你为什么要安排人去幼宁家门口泼油漆?!你知不知道她胆子小,经不起吓?姜知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恶毒。
我难受得厉害,分不清是胃部的绞痛,还是胸口的酸胀,“许幼宁告诉你,是我做的?你信了?”
“她从小到大都不会骗人!”
他义正言辞,“公司的事,你去帮我处理一下吧。她吓到了,身边离不开人。”
我喝了口温水,“我胃疼,去不了。”
傅淮南知道我这几年身体落下的毛病。
只要在家,都会盯着我吃一日三餐,按时喝药。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连家都不回了。
“姜知意,”
他有些不耐烦,似忍无可忍道:“你胃疼已经是老毛病了,不能忍一忍吗?我已经和你说了,如果不是幼宁离不开我,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他说完这句,就准备挂电话。
我叫住他,“你今晚回来吗?”
“姜知意,你非要在幼宁最需要我的时候,胡搅蛮缠吗?”
我微愣。
原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了。
可听见这句话,还是觉得有什么又尖又刺的东西一下扎在肺上。
连带着呼吸都有点疼。
“今天是你生日,也是六周年纪念日。”
我轻轻揉着肚子,“傅淮南,是你说过,每个纪念日都要一起过的。”
分手。
还是要当面说。
不然显得过去相处的那些瞬间,分文不值。
“我……”
傅淮南迟疑了一下,有些愧疚,“我差点忙忘了。”
“知意,我马上就回来,顺路给你带你最爱的那家点心。”
他说完,我刚要应下,电话那头响起许幼宁惊呼的声音。
傅淮南急得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低声哄她,“别害怕,我在,乖,我哪儿都不去。”
我挂断电话,望着已经空荡荡的家,突然笑了。
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夜色沉如黑幕。
除了外卖小哥敲响过家门,再没有过任何动静。
傅淮南,不会回来了。
凌晨三点,我的手机响起。
是傅淮南的消息。
【知意,幼宁一直做噩梦,你放心,我天亮之前一定会回来,等我。】
我垂眸,呆坐片刻后,把餐桌上的外卖和蛋糕一样一样丢进垃圾桶。
进浴室洗了个澡。
而后,给傅淮南发了条微信。
拉黑、删除,一条龙。
才推着两只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打车去机场。
傅淮南,这一次,我等不了你了。
我的东西,连带着我这个人。
都会在今天彻彻底底的离开,这座并不属于我的城市。
第8章
傅淮南收到消息时,刚哄睡他的小青梅。
天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他听见手机提示音的第一反应,是皱眉,生怕会吵醒许幼宁。
不过,他看见备注,还是轻手轻脚地拿起手机。
【傅淮南,我们分手吧。】
傅淮南的眉心皱得更深了,抬手想要捏捏鼻梁,却被许幼宁握得很紧。
许幼宁睡梦中依旧在呢喃,“淮南……”
“……”
傅淮南脸上的不耐烦,被纵容替代。
他耐着性子,拍了拍许幼宁的手背,低声道:“乖,我去客厅回个工作电话,你安心睡。”
见许幼宁又安心睡去,他才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他走到阳台,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出去。
却连铃声都没有响起。
手机屏幕上简单明了地弹出提示:【对方没有加你为朋友,不能语音通话】
他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一种类似于心慌的情绪在心底,疯狂蔓延。
他感觉,好像要失去什么,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东西了。
他来不及深想,急切,又近乎于慌乱地拔腿就跑。
“淮南!”
他刚冲到玄关,被许幼宁虚弱的声音叫住。
回头,就见她苍白着脸看着自己,“你要去哪里,连你也不管我吗?”
他和许幼宁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
从小住对门。
小学就是手牵手一起去的。
但许幼宁的生父,很早就走了。
她的继父,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是个烂透了的男人。
中学那会儿,许幼宁差点被他猥亵了。
还是傅淮南住得近,听见了许幼宁几乎绝望的叫声,踹门进去救了她。
自那以后,许幼宁无比依赖他。
与此时此刻,几乎一模一样。
傅淮南心软下来,刚才的那种情绪渐渐消散,没那么迫切了。
他笑了下,“怎么可能?你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你不在,我睡的不踏实。”
许幼宁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知意姐因为你照顾我,心里不舒服了?”
“没有的事。”
“我昨晚听见你和她打电话吵起来了,淮南,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感情。”
许幼宁垂眸,“要不,你还是走吧,我自己能行。等过两天,我好一些了就去公司办理辞职。”
她从小就是这样。
细心、懂事。
傅淮南没由来的升起一阵烦躁,对姜知意的。
可能娇生惯养长大的女人,就是喜欢吃醋,不懂体贴。
他揉了揉许幼宁的脑袋,柔声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她闹她的,不用你管,而且,她虽然脾气大点,但也没什么坏心,我去哄哄就好了。”
“淮南……”
许幼宁掀眸看向他,欲言又止的,“知意姐,经常这样和你闹脾气吗?”
“这个倒不会。”
傅淮南说的是实话,“这次闹分手,估计也是我这段时间没能照顾好她的情绪。”
许幼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句不该我说的话,你不该这样惯着她。”
“两个人在一起,是相互体谅的。”
“你工作已经这么忙了,她就算不能给你助力,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你添乱。”
“早知道……”
许幼宁两颊染着绯红,“当年你和我表白,我就该答应你的。你如果是我男朋友,我肯定会是全天下最乖最体贴的女朋友!”
闻言,傅淮南有些出神。
许幼宁来到景城的这两个多月,他也这么想过,游离过。
可他知道。
这都只能是他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他可以在感情里开小差。
但他的女朋友也好,妻子也好,都只能是姜知意。
姜知意离不开他。
而他……也离不开姜知意。
无论是于私,还是于公。
公司现在长期稳定的合作方,都是姜知意创业时期豁出身体,在酒桌上喝下来的。
对方只认她这个人。
就算她离职了,但只要她还是老板娘,合作关系就能维持住。
许幼宁见他没反应,暗自咬牙,轻声道:“淮南?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傅淮南猛然收回思绪,“只是在想等等怎么哄知意。”
许幼宁把手心都快掐烂了!
面上,却是乖巧温顺的模样,“这个要看你了,我看网上说,感情也是靠博弈的。”
“你如果想以后事事都被她压一头,处处被她管着,那你就回去伏低做小。”
“要是希望,家里以后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这次不如晾晾她。”
“说到底,你眼看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了,传出去是个妻管严,别人肯定会笑话你的。”
“知意姐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能给你,那……”
她有些发怯地止住了声音。
傅淮南蹙眉,“那什么?”
似鼓足了勇气给他鸣不平,许幼宁哼声道:“那她也配不上你的爱了!”
她又小声嘀咕,“阿姨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在别人面前这么受气。”
傅淮南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但想着姜知意的脾性,有些顾虑,“知意和我在一起,图的就是我对她好,我这么晾着她,她会不会真的和我分手?”
“不可能的。”
许幼宁斩钉截铁,“你觉得她爱你吗,爱的话,就不会舍得和你分手。”
那自然是爱的。
傅淮南想到这个,安下心来。
先晾晾看。
如果不行,再哄也不迟。
反正姜知意一向好哄。
第9章
我没想到,飞机落地京市时,来接我的不是旁人。
而是瞿司行。
那个,我将会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金融圈赫赫有名的人物,上过不少访谈。
外貌又出众,想不记住他这张脸都很难。
他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站在车旁,身长玉立,气质温和中又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
上位者气息很浓。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阔步过来,从我手中接过行李箱,嗓音清沉,“行李这么少?”
“嗯,对。”
寒风拂过,我冷得吸了吸鼻子,下意识解释,“很多没必要的东西,就懒得带回来。”
人也好,东西也好。
都需要及时的断舍离。
瞿司行微微点头,把行李交给司机,替我拉开后排车门,“走吧,先送你回家。”
“好,多谢。”
我弯腰上车。
暖气四溢,逐渐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余光瞥到身侧的男人,心里,忽然没由来的平静下来。
一放松,睡意就席卷而来。
“怎么突然舍得回京市了?”
迷迷糊糊间,男人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我实在困得不行,眼睛都没睁,含糊道:“想回就回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极浅的笑声。
几分嘲讽,几分愉悦。
分不清哪个更多。
念头朦胧时,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瞿司行”这个名字。
想着想着,总觉得有些许熟悉。
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再醒来,我脑袋靠在瞿司行的肩上,黑色羊绒大衣上有丝丝湿润的痕迹。
我倏地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抱歉……”
他全然没当回事,黑眸淡淡觑着我,只道:“到家了。”
“啊,这么快。”
我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才发现车子早已停在姜家宅院外。
瞿司行轻叩车玻璃。
司机会意,连忙上车,启动车子驶入宅院。
我妈听见动静忙不迭出来,一看见我,喜上眉梢,“司行说他今天正好去机场附近办事,能顺带接你,我就没去给你们当灯泡了!”
“妈……”
我摸了摸鼻子,“先进去吧,外面冷。”
“诶,好好。”
我妈也招呼瞿司行,“司行,快进家里坐,喝点茶,你叔叔昨儿刚拿回来的金骏眉。”
瞿司行进退有度,“阿姨,我还有事,今天就不进去了,您和知意好好说说话。”
听见“知意”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我竟一点也没觉得违和。
好像他本就该这么叫我。
我妈没强留他,只把茶叶送给他,让他带回去给他父亲。
他也没推却。
他走后,我妈才嗔了我一眼,“你俩干嘛去了?不是说九点半落地吗,怎么这会儿才到家?”
不怪我妈多想。
机场离我家,正常车程只要四十分钟。
但这会儿已经中午一点了。
瞿司行……
把车停在门口等了我两个小时。
可我醒来,他只字未提。
我忽然想起傅淮南。
他若是为我做了什么,是会生怕我不知道的。
——“知意,你最爱吃的糕点,我换乘了两次公交才买到,快尝尝。”
——“知意,我怕吵醒你,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幸好早餐还没凉透。”
只是,连这种“好”,都是我当替身换来的。
思及此,我自嘲地笑了下。
我妈给我塞了杯热茶,“你这丫头,笑什么?我问你话呢。”
“早就到了。”
我如实开口:“但是我在车上睡着了,瞿司行一直没叫醒我。”
闻言,我妈有些意外,“这家伙和他爹一样,看上去一板一眼的,没想到还挺细心。”
我妈感叹完,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三菜一汤。
都是我最爱吃的。
见我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语重心长地开口问道:“你和景城那个男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本来要在家里等你回来的,但我怕他一个大男人在,你很多话不好开口,把他赶去公司了。”
“现在就咱们母女,你得和妈妈说清楚,那男孩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原本,我其实觉得还好。
也算不上有多难过。
狗血剧里说的那种,撕心裂肺的难受,也没有感受到。
顶多觉得一片真心喂了狗。
这条狗喂不熟。
也没关系。
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可现在听着我妈这么一问,视线一下就模糊了。
我埋头吃饭,“没有。”
“姜知意,我是你妈。”
我妈给我倒了杯热饮,“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有事没事,我能看不出来?”
我无奈,“就是分手了。”
“他和别人好上了?”
第10章
我以前,从没觉得我妈说话这么一针见血过。
我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你从小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要不是他劈了腿,你能回头是岸?”
“……”
我眼睛酸胀,但又被我妈的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合着您一直觉得,我选错了路呗?”
“那倒没有。”
我妈给我夹了块糖醋小排,“人生又没有标准答案,今天走错的路,谁也说不准会在明天产生什么作用。”
“妈妈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咱们这个家,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眼泪再也憋不住,滚了满脸。
我妈抱住我,温声细语地哄我,“乖,不委屈了。你爸已经说了,那小子对不起你,那他的公司,也别想开下去了。”
“……”
我的哭泣戛然而止,茫然地开口:“什么意思?”
“我们找人打听了,那姓傅的小子,公司准备融资上市了。”
我妈意味深长,“这个关头,是最容易输得一败涂地的,他这种人品,公司也不配上市。”
“……妈,你们不能这样。”
“知意,你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对他心软?”
“不是……”
我崩溃,“我是创始人之一,那公司还有我的股份。”
要是能顺利上市,我转手一卖,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我好说歹说,我妈才松了口。
而后,话锋一转,“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后天就要忙起来了。”
“忙什么?”
“你和司行的婚礼啊。”
我妈捏了捏我的脸,“婚礼虽然在下周,但你毕竟是新娘,还是有不少事需要你确认的。”
“对了,婚礼请柬已经送出去了,你记得问问你的朋友都收到没有。”
“好。”
我点头。
一夜没睡,在车上补的那两个小时觉完全不够,吃饱喝足,我上楼回房,准备再补一觉。
回到自己从小到大的房间,神经彻底松懈下来。
我洗了个澡一头栽到床上,正要抱着被子狠狠睡一觉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陈琳打来的。
我一接通,就听她道:“知意,你上哪儿印的请柬啊?!包装什么的都特别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但这请柬上新郎名字怎么还能弄错了?”
我趴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窗外的冬日暖阳,“新郎是叫瞿司行吧?”
“对啊。”
陈琳松了一口气,“是不是傅淮南一心想着搞瞿司行的婚礼请柬,弄岔了,把瞿司行的名字发给婚庆了?”
“不是。”
我被太阳照得眯了眯眼,“就是瞿司行。”
她一懵,“什么意思?”
“我下周的婚礼,新郎就是瞿司行。”
话落,我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但依旧能听见陈琳震惊的嗓门,“你说什么??!姜知意,我没听错吧,不是,什么情况啊?你和傅淮南不是都准备结婚了吗……”
她说着,声音又弱了下去。
哪怕是她,一个局外人,大概也看出来了,傅淮南并不是那么的想娶我。
我赤着脚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没有,你没听错。”
“我和傅淮南分手了。”
“这会儿也已经离开景城,回到京市了。”
“瞿司行要娶的人,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天。
良久,陈琳才弱弱地开口:“这个瞿司行,和咱们之前说的那个瞿司行……”
“是同一个。”
没等她说完,我就给出了回答。
只能说,这个世界确实不算大。
甚至有点儿小。
陈琳忍不住问,“那你和傅淮南……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分了?”
“嗯,分了。”
他大概也等了很久,才等到我主动提分手。
现在应该正在如释重负。
终于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和他的小青梅在一起了。
陈琳叹了口气,“哎,你和傅淮南的这几年……后悔吗?”
“本来后悔,现在不了。”
没有人愿意做替身。
但吃饭时听了我妈说的话,我也突然想明白了。
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今天上午出机场,看见瞿司行时的那一幕。
心底的那点波澜被抚平,我笑着道:“而且,我现在走的这条路,不会再出错了。”
无论是出于联姻,还是两家的交情。
我和他都清楚,这场婚姻意味着什么。
谁也不会乱来。
也不敢乱来。
陈琳松了口气,“知意,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只希望你能幸福。”
“我会的。”
我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前几天都没见到傅淮南的面,今天又走的匆忙,有个事儿得拜托你一下。”
“什么事,你说。”
陈琳答应的很爽快,“只要我能办到的,说什么都会帮你。”
“我送过傅淮南一个玉坠,你抽空找他要一下,可以吗?”
其实,我是回到家,才想起来玉坠的事儿。
这是姜家流传下来的传统。
十八岁成人礼时,家里长辈会给两个可以合二为一的玉坠。
一个自己戴着。
另一个,可以将来送给自己的另一半。
我曾经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和傅淮南,是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
事到如今,东西再在他手里,就不太合适了。
陈琳听了缘由,一口应下,“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了。下周去参加你婚礼时,我正好带过去。”
(男友跟秘书毫无分寸,我:我要结婚了;他:别闹,没空;可新郎就不是他,上部分,后续完结在主页合集)
来源:霜霜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