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小区门口的早市已经热闹起来。我拎着旧布袋子，踩着磨得有些发亮的布鞋，在各个菜摊前转悠。秋天的早市风里带着凉，我把衣领往上提了提，目光落在一捆水灵的菠菜上。

第一章 菜摊前的盘算

凌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小区门口的早市已经热闹起来。我拎着旧布袋子，踩着磨得有些发亮的布鞋，在各个菜摊前转悠。秋天的早市风里带着凉，我把衣领往上提了提，目光落在一捆水灵的菠菜上。

“阿姨，这菠菜刚从地里拔的，三块五一斤，您要多少？”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手上沾着泥，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我蹲下身，用手指掐了掐菠菜根，挺嫩。“三块二吧，我多要两把，你看我这老太太，也没力气跟你讨价还价，实在点。”

摊主犹豫了一下，摆摆手：“行，看您是老主顾了，三块二就三块二。”

装菠菜的时候，我心里还在琢磨昨天中午的事。女婿周磊来家里吃饭，女儿林晓在厨房炒菜，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手机，忽然就叹了口气。

“妈，跟您说个事。” 他抬头看我，眼神有点复杂，“我跟晓晓打算把现在住的房子重新装一下，墙皮都掉了，家具也旧了。就是…… 手头有点紧，想跟您问问，您那退休金，能不能先挪两万出来？”

我当时正择着菜，手指顿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两万？他要是知道我存折里存着一百七十万，怕是要吓一跳。可这话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哎呀，周磊啊，” 我放下菜，脸上堆着笑，语气尽量显得无奈，“你也知道，我这退休金一个月就三千多，除去吃药、买菜，也剩不下多少。我攒了这么多年，满打满算也就两万六，还是准备留着应急的。要不…… 你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周磊的眼神暗了暗，没再多说，只是 “哦” 了一声，又低头看手机。厨房里的女儿听见了，探出头来：“爸那边不是能帮衬点吗？你别老跟我妈这儿琢磨。”

“我爸那点钱，还得留着给我弟娶媳妇呢。” 周磊的声音有点闷，“算了，我再跟朋友问问，能不能借点。”

那天的饭吃得有点闷。周磊没怎么说话，女儿也时不时瞅我，我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总怕露了馅。

买完菠菜，我又去买了块五花肉，女儿爱吃红烧肉，周磊也喜欢。走到肉摊前，摊主热情地招呼：“阿姨，今天这五花肉好，肥瘦相间，做红烧肉正好。”

我点点头，指了指一块：“就这块吧，帮我切小块点。”

称完肉，付了钱，摊主一边装袋一边说：“阿姨，您女婿昨天还来我这儿买过肉呢，说给您做红烧肉，孝顺得很。”

我心里一暖，周磊这孩子，平时确实挺孝顺的。过年过节，烟酒茶从不落下，我要是感冒发烧，他比女儿还积极，又是买药又是送医院的。可一想到钱的事，我就犯怵。不是我小气，是这钱，我不能轻易拿出来。

年轻的时候，我跟老林在国营纺织厂上班，那时候工资低，日子过得紧巴巴。老林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后来厂子改制，我们俩都下了岗。为了给老林治病，我到处打零工，洗碗、扫地、给人看孩子，啥苦都吃过。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有了退休金，老林却走了。他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秀兰啊，我这辈子没给你享过福，还拖累你。以后你手里得攥着钱，别跟孩子张嘴，自己有钱，腰杆才能硬。”

老林的话，我记了一辈子。这些年，我省吃俭用，退休金除了必要的开支，剩下的都存起来，一分一分，攒到现在，才有了这一百七十万。我不是不想帮女儿女婿，可我怕啊。我怕他们知道我有钱了，就不努力了；我怕亲家母知道了，天天来跟我要；我更怕，这钱要是拿出去了，我以后有个三长两短，连个应急的钱都没有。

回到家，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我把菜放进厨房，然后从衣柜最里面，拿出一个旧饼干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张存折，还有一张老林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老林，穿着中山装，笑得一脸憨厚。我用手指摸了摸照片，轻声说：“老林，昨天周磊问我借钱了，我没敢说实话，你别怪我。”

把饼干盒放回原处，我开始收拾菜。洗菠菜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喂，是林晓她妈吗？”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尖，带着点地方口音。

我愣了一下，听出来了，是亲家母，周磊的妈。“是我，亲家母，有事吗？”

“哎呀，亲家母，我就是跟你说个事。” 亲家母的语气挺热络，“周磊跟我说，想装修房子，手头有点紧，跟你借两万。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孩子有困难，咱们做长辈的，能帮就帮点。你那退休金，应该能拿出来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过了一天，亲家母就打电话来了。“亲家母，不是我不帮，” 我叹了口气，跟昨天跟周磊说的一样，“我这退休金一个月就三千多，攒了这么多年，也就两万六，还是留着应急的。我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生病住院了，没点钱不行啊。”

“两万六？” 亲家母的声音提高了点，“亲家母，你这退休金也不少了，怎么才攒这么点？是不是你自己留着钱，不舍得给孩子啊？”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亲家母，我真没骗你。我平时吃药就得花不少钱，买菜、交水电费，哪样不要钱？能攒下两万六，已经不容易了。”

“行吧，我知道了。” 亲家母的语气有点冷淡，“那我再跟周磊说说，让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心里有点堵得慌。洗菠菜的手，也没了力气。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亲家母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第二章 频繁的来电

接下来的几天，亲家母的电话越来越频繁。有时候是早上，我还没起床；有时候是中午，我正在做饭；有时候是晚上，我刚看完新闻联播。

第一次早上的电话，是六点多，我正迷迷糊糊的，手机响了。我摸过手机，一看是亲家母的号码，心里就有点犯怵。

“亲家母，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哎呀，亲家母，我这不是睡不着嘛，就想跟你聊聊。” 亲家母的声音带着点疲惫，“你说周磊这孩子，装修房子的事，愁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你说咱们做妈的，看着孩子这么难，心里能好受吗？”

我知道她话里有话，就是想让我出钱。“亲家母，我知道周磊难，可我是真没多少钱。要不，你再跟你家老周商量商量，能不能先拿点钱出来？”

“老周那点钱，还得留着给我小儿子娶媳妇呢。” 亲家母叹了口气，“再说了，装修房子是周磊和林晓的事，我们做父母的，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不能逼啊。可你不一样，你就林晓一个女儿，你不帮她，谁帮她？”

我心里有点生气，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帮女儿就是不称职似的。“亲家母，我不是不帮，是我真没能力。我要是有钱，还能不帮女儿吗？”

“行吧，我不跟你说了，我再跟周磊说说。” 亲家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再也睡不着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乱糟糟的。我知道亲家母不容易，有两个儿子，压力大。可我也不容易啊，我就这么点钱，是我的养老钱，我不能随便拿出来。

中午的电话，是在我做红烧肉的时候打来的。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响的时候，我正拿着锅铲翻炒肉，满手都是油。我赶紧擦了擦手，跑到客厅接电话。

“亲家母，怎么了？”

“亲家母，我跟你说，周磊今天去看装修材料了，人家说现在材料都涨价了，比预算多了一万多。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亲家母的声音带着点焦急，“周磊都快急哭了，你就不能帮帮他吗？哪怕先借一万也行啊。”

我心里有点软，周磊那孩子，平时挺乐观的，很少见他着急。可一想到我的养老钱，我又硬起心肠。“亲家母，我真的没那么多钱。我这两万六，要是借出去一万，我自己就剩一万六了，万一我生病怎么办？”

“你能有什么大病啊？” 亲家母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你身体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真生病了，林晓和周磊还能不管你？”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想麻烦他们。” 我叹了口气，“亲家母，你就别逼我了，我是真没办法。”

“行，我知道了，你就是铁石心肠。” 亲家母说完，“啪” 地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站在客厅里，心里挺不是滋味。红烧肉还在锅里，我赶紧跑回厨房，还好没糊。可吃的时候，我却没什么胃口。

晚上的电话，是在八点多。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又是亲家母，心里就有点烦。

“亲家母，这么晚了，有事吗？”

“亲家母，我跟你说个事。” 亲家母的声音有点神秘，“我听我们小区的张阿姨说，她儿媳妇的妈，退休金跟你差不多，人家都攒了十几万呢。你怎么就只攒了两万六啊？是不是你把钱藏起来了，不想给孩子用啊？”

我心里一紧，张阿姨？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亲家母一个小区的。“亲家母，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张阿姨可能没什么负担，我不一样啊，我得留着钱应急。再说了，我也没必要骗你啊。”

“谁知道你有没有必要呢。” 亲家母的语气带着怀疑，“亲家母，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就直说。你要是有钱，就拿出来帮帮孩子；要是没钱，也别藏着掖着，让我们心里犯嘀咕。”

“我真没藏着掖着，我就是只有两万六。” 我有点生气了，声音也提高了点，“亲家母，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存折给你看。”

“看存折有什么用，说不定你还有别的存折呢。” 亲家母不依不饶，“我跟你说，周磊是我儿子，林晓是你女儿，他们俩过得好，咱们做长辈的脸上也有光。你要是真为林晓好，就别这么小气。”

我气得浑身发抖，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亲家母，我累了，想睡觉了，挂了。” 说完，不等她回应，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老林啊，你说我这是图啥呢？我攒钱，也是为了自己能有个保障，不想给女儿添麻烦，可现在，却落得个小气、铁石心肠的名声。

女儿林晓晚上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跟她婆婆吵架了。“妈，我婆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不愿意借钱，还跟她发脾气。”

“我没跟她发脾气，是她一直逼我。” 我委屈地说，“晓晓，妈真的没多少钱，就两万六，是妈留着应急的。你别怪妈，好吗？”

“妈，我知道你不容易。” 女儿的声音有点哽咽，“是我不好，不该让周磊跟你借钱。你别往心里去，我会跟周磊说的，让他别再跟你提钱的事了。”

挂了女儿的电话，我心里稍微舒服了点。至少女儿理解我。可我知道，亲家母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接下来的日子，亲家母的电话还是不断。有时候一天打两三个，有时候打四五个。内容无非就是让我借钱，或者怀疑我藏钱。我有时候接，有时候不接。接了，就是争吵；不接，她就打女儿的电话，让女儿来劝我。

女儿夹在中间，也很为难。有时候跟我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哭了。“妈，我婆婆天天跟我闹，周磊也天天愁眉苦脸的，我都快烦死了。”

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我没办法。“晓晓，再等等，等妈想想办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把我的养老钱拿出来吧。

有一天，亲家母竟然打了十个电话。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每隔一个多小时就打一次。我一开始接了两个，跟她吵了两句，后来就不接了。她就打女儿的电话，女儿无奈，只好给我打电话。

“妈，你就接我婆婆一个电话吧，跟她好好说说，别让她再打了。” 女儿的声音带着哀求。

我没办法，只好接了亲家母的电话。“亲家母，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借钱给周磊装修房子！” 亲家母的声音很大，带着怒气，“你要是不借，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打到你借为止！”

“你这是无赖！”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就是无赖怎么了？” 亲家母也不示弱，“你要是不借，我就去你小区门口闹，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小气鬼，不帮女儿女婿！”

我吓坏了，她要是真去小区门口闹，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亲家母，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就是你借钱！” 亲家母的语气很坚决，“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明天就去你小区闹！”

我没办法，只好妥协。“亲家母，你别闹，我…… 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借点钱。”

“想什么办法？你明天就把钱打给周磊！” 亲家母不依不饶。

“我…… 我得跟我朋友问问，能不能借点。” 我只好撒谎。

“行，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要是看不到钱，我就去你小区闹！” 亲家母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老林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想把我的养老钱拿出来，可我也不想被亲家母闹得不得安宁。

第三章 邻居的闲话

第二天早上，我一夜没睡好，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起来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憔悴，心里特别难受。

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亲家母。“亲家母，钱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打给周磊？”

“亲家母，我朋友说现在手头也紧，没借到钱。” 我只好继续撒谎。

“没借到？” 亲家母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借？你就是不想帮周磊！”

“我真的去借了，可人家确实没钱。” 我急得快哭了。

“行，你不借是吧？” 亲家母的语气带着威胁，“我现在就去你小区门口，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吓坏了，赶紧说：“亲家母，你别去，我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我给你最后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要是还没消息，我就过去！” 亲家母说完，挂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我总不能真让她来小区门口闹吧。

就在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门铃响了。我以为是亲家母来了，吓得差点跳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邻居李阿姨。

我松了一口气，打开门。“李阿姨，有事吗？”

“秀兰啊，我刚去早市买菜，听你小区门口的人说，有个老太太要来找你闹事，说是你不帮女儿女婿装修房子。” 李阿姨一脸担忧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心里一沉，亲家母还没来，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李阿姨，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误会。” 我勉强笑了笑。

“误会？” 李阿姨皱了皱眉，“我听他们说，那个老太太是你亲家母，说你有退休金，却不舍得给女儿女婿用，还说你藏钱了。”

我心里更难受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李阿姨，我真没藏钱，我就攒了两万六，是留着应急的。我亲家母非要让我借钱给他们装修房子，我不借，她就说要来找我闹事。”

“哎呀，秀兰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李阿姨叹了口气，“你说你，手里有多少钱，跟你女儿女婿说实话不就行了吗？他们还能抢你的钱不成？”

“我不能说。” 我摇了摇头，“老林走之前跟我说，让我手里攥着钱，别跟孩子张嘴，自己有钱，腰杆才能硬。我要是跟他们说了我有一百七十万，他们肯定会天天来跟我要，我以后就没保障了。”

“一百七十万？” 李阿姨瞪大了眼睛，“秀兰啊，你攒了这么多钱啊？那你怎么不跟你女儿女婿说呢？他们要是知道你有这么多钱，肯定不会逼你借钱了。”

“我就是怕他们知道了，会不努力了。” 我叹了口气，“周磊现在还年轻，应该自己奋斗。我要是把钱给他们了，他们就会依赖我，以后遇到困难，还是会找我。”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女儿夹在中间为难啊。” 李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秀兰啊，我觉得你应该跟你女儿好好说说，让她知道你的难处，也让她知道你不是不帮她，是有自己的顾虑。”

我点了点头，李阿姨的话有道理。也许，我应该跟女儿坦白，至少让她知道我的想法。

送走李阿姨，我给女儿打了个电话。“晓晓，妈有话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妈，我现在在上班，有点忙。” 女儿的声音有点疲惫，“有什么事，等我晚上下班再说，好吗？”

“好，那我晚上再跟你说。” 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平静了点。至少，我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中午的时候，我去楼下超市买东西。刚走到超市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我。

“你知道吗？就是那个住三号楼的王秀兰，听说她有退休金，却不舍得给女儿女婿装修房子，她亲家母都要来找她闹事了。”

“真的假的？她女儿女婿不是挺孝顺的吗？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把钱藏起来了，不想给孩子用。你说这老太太，也太自私了。”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赶紧买了东西，匆匆回了家。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见人。我真的很委屈，我攒钱，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不给女儿添麻烦。可现在，却被人说成是自私、小气。

晚上，女儿下班来看我。一进门，就看见我坐在沙发上哭。“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婆婆又给你打电话了？”

我摇了摇头，擦干眼泪，拉着女儿的手，说：“晓晓，妈有话跟你说。”

女儿坐在我身边，疑惑地看着我。“妈，你说吧。”

“晓晓，其实…… 妈不是只有两万六的存款。”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口，“妈攒了一百七十万。”

女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妈，你说什么？你有一百七十万？”

我点了点头，把老林走之前跟我说的话，还有我这些年攒钱的经历，都跟女儿说了。“晓晓，妈不是不想帮你和周磊，是妈怕啊。妈怕你们知道妈有钱了，就不努力了；妈怕亲家母知道了，天天来跟妈要；妈更怕，这钱要是拿出去了，妈以后有个三长两短，连个应急的钱都没有。”

女儿听着，眼泪也掉了下来。“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周磊跟你借钱，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晓晓，妈不怪你。” 我擦了擦女儿的眼泪，“妈知道你不容易，夹在我和周磊、你婆婆中间，肯定很为难。”

“妈，你放心，我不会跟周磊说你有一百七十万的。” 女儿握着我的手，“我会跟周磊说，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装修的事，不急。”

“晓晓，谢谢你。” 我心里很感动，女儿还是理解我的。

就在这时，女儿的手机响了，是周磊打来的。女儿接了电话，跟周磊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脸色有点难看。

“妈，周磊说，我婆婆已经去咱们小区门口了，说要找你闹事。” 女儿急得快哭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走，咱们赶紧下去看看。”

第四章 门口的闹剧

我和女儿匆匆下楼，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亲家母站在人群中间，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正大声嚷嚷着。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王秀兰，我亲家母！她女儿女婿装修房子，手头紧，跟她借两万块钱，她都不借！她一个月退休金三千多，攒了这么多年，却说只有两万六！谁信啊！她就是把钱藏起来了，不想给孩子用！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老太太！”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脸一下子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你别嚷嚷了！” 女儿跑过去，想抢亲家母手里的扩音喇叭。

“你别管我！” 亲家母一把推开女儿，“我今天就要让大家都知道，她王秀兰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她以后在这个小区里抬不起头！”

“亲家母，你别太过分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走到亲家母面前，“我跟你说了，我只有两万六，是留着应急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你非要把事情闹大吗？”

“我过分？” 亲家母冷笑一声，“是你过分！你有退休金，却不舍得给女儿女婿用，你还好意思说我过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我就不走了！我天天来这儿闹！”

“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周磊也赶来了。他一看这架势，赶紧跑过来，拉着亲家母的手：“妈，你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亲家母甩开周磊的手，“今天她不借钱，我就不回去！周磊，你别拦着我，这是为了你好！”

“妈，你这不是为了我好，你这是在给我丢人！” 周磊急得满脸通红，“你赶紧跟我回去，不然我以后都不认你这个妈！”

亲家母愣了一下，看着周磊，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周磊，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都是为了你啊！”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也不能这么闹啊。” 周磊的声音软了下来，“妈，咱们先回去，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亲家母看了看周磊，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终于点了点头。“行，我跟你回去。但王秀兰，你记住，这事没完！”

周磊拉着亲家母，匆匆离开了。周围的人看没热闹可看了，也渐渐散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凉。女儿扶着我，轻声说：“妈，咱们回家吧。”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女儿给我倒了杯热水，递到我手里。“妈，你别往心里去，我婆婆就是那样的人，脾气不好，说话不过脑子。”

“我知道。” 我喝了口热水，心里稍微暖和了点，“可今天这事，让我在小区里怎么见人啊。”

“妈，没事的，时间长了，大家就忘了。” 女儿安慰我说，“再说了，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

我点了点头，女儿说得对，我没做错什么，没必要怕别人说。

晚上，周磊给我打电话，跟我道歉。“妈，对不起，今天我妈给你添麻烦了。我已经说过她了，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周磊，没事。”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妈也是为了你好，就是方式不对。”

“妈，装修的事，你别担心了，我已经跟朋友借到钱了，不用再跟你借了。” 周磊的声音带着愧疚，“以后，我不会再跟你提钱的事了。”

“周磊，其实……” 我想跟他说我有一百七十万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算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妈，你别再说了，我知道你不容易。” 周磊打断我说，“以后，我会好好努力，让你和晓晓过上好日子的。”

挂了周磊的电话，我心里很欣慰。周磊这孩子，还是懂事的。

接下来的几天，亲家母没再给我打电话。小区里的人，虽然还有人议论，但也没以前那么多了。我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

可我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真正过去。亲家母心里，肯定还在埋怨我。我和亲家母之间的矛盾，也还在那里。

有一天，我去银行取钱，准备给女儿买点东西。刚走出银行，就看见亲家母站在不远处，正看着我。

我心里一紧，想装作没看见，赶紧离开。可亲家母却朝我走了过来。“王秀兰，你等一下。”

我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亲家母，有事吗？”

“你刚才去银行取钱了？” 亲家母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银行卡上，“你不是说你只有两万六吗？怎么还敢去银行取钱？是不是你藏的钱，都存在银行里了？”

“我取的是我的退休金。” 我赶紧解释，“我这个月的退休金到账了，取点出来，给晓晓买点东西。”

“退休金？” 亲家母一脸怀疑，“你一个月退休金才三千多，用得着专门去银行取吗？你肯定是在撒谎！”

“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有点生气了。

“行，你没撒谎。” 亲家母冷笑一声，“那你敢不敢把你的银行流水给我看？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钱！”

“我凭什么给你看我的银行流水？”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我的隐私，你无权干涉！”

“我无权干涉？” 亲家母的声音提高了，“你是我儿媳的妈，咱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就无权干涉了？”

“你这是不讲理！”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转身就走。

“王秀兰，你别走！” 亲家母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你今天要是不给我看你的银行流水，你就别想走！”

“你放开我！”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看的！”

亲家母被我甩开，差点摔倒。她站稳后，指着我，大声嚷嚷：“大家快来看啊！王秀兰打人了！她不仅藏钱不给女儿女婿用，还打人！”

周围的人听见声音，都围了过来。我急得快哭了，跟大家解释：“我没有打人，是她自己差点摔倒的。”

可没人相信我，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亲家母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嚷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儿子装修房子，跟亲家母借钱，她不借就算了，还打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就在这时，女儿和周磊赶来了。他们是路过这里，看见有人围在这里，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我和亲家母。

女儿赶紧把亲家母扶起来，周磊则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摇了摇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周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亲家母，叹了口气：“妈，你别再闹了，咱们回家吧。”

亲家母看了看周磊，又看了看女儿，终于停止了哭闹。“行，我跟你回去。但王秀兰，你记住，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周磊拉着亲家母，女儿扶着我，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心里特别难受。女儿坐在我身边，不停地安慰我。“妈，你别往心里去，我婆婆就是那样的人，喜欢撒泼打滚。”

“我知道。” 我擦了擦眼泪，“可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妈，要不…… 你跟我和周磊一起住吧。” 女儿犹豫了一下，说，“这样，我婆婆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我摇了摇头，“不行，我住在这里习惯了，不想搬家。再说了，跟你们一起住，不方便。”

“那怎么办啊？” 女儿急得快哭了。

我想了想，说：“晓晓，要不…… 我把那一百七十万取出来，给你们装修房子吧。”

女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妈，你说什么？你真的要把钱给我们？”

我点了点头，“我想通了，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再说了，我要是把钱给你们了，你婆婆也就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妈，谢谢你。” 女儿抱着我，眼泪掉了下来，“但我们不能要你的钱，这是你的养老钱。”

“傻孩子，我的钱，以后还不都是你的。” 我拍了拍女儿的背，“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银行取钱，给你们打过去。”

女儿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她。“别说了，妈已经决定了。”

晚上，我给老林的照片擦了擦灰，轻声说：“老林，我决定把钱给晓晓他们了。我知道你可能会怪我，但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想让晓晓他们过得好，也想让自己能清静几天。你放心，我会留一部分钱，作为我的养老钱，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照片上的老林，还是笑得一脸憨厚。我想，他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第五章 钱与情的抉择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银行。站在银行门口，我心里有点犹豫。这一百七十万，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给女儿女婿，我真的有点舍不得。可一想到亲家母的纠缠，还有女儿的为难，我又坚定了决心。

走进银行，取号，排队。轮到我的时候，我把存折递给柜员，说：“我要取一百六十万。”

柜员愣了一下，看了看我，说：“阿姨，您取这么多钱，是要做什么啊？要不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我给我女儿装修房子用。” 我笑了笑，“已经跟家里人商量好了。”

柜员点了点头，开始给我办理手续。看着存折上的数字一点点减少，我心里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

取完钱，我把钱存到了女儿的银行卡里。然后，给女儿打了个电话。“晓晓，妈把钱给你打过去了，一百六十万，你查收一下。”

“妈，你真的给我们打了这么多钱？” 女儿的声音带着惊讶和感动。

“嗯，你跟周磊好好装修房子，别再为钱的事发愁了。” 我轻声说。

“妈，谢谢你。” 女儿的声音哽咽了，“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傻孩子，妈不用你们孝顺，只要你们过得好，妈就开心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轻松了很多。

晚上，女儿和周磊来看我。一进门，周磊就给我鞠了个躬。“妈，谢谢你。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好好照顾你和晓晓的。”

“周磊，不用这么客气。” 我笑了笑，“钱是身外之物，你们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女儿从包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我。“妈，这是剩下的十万块，你拿着，作为你的养老钱。以后，我每个月再给你打两千块生活费，你别再省吃俭用了。”

“不用，我自己有退休金，够用了。” 我把存折推了回去。

“妈，你就拿着吧。” 女儿把存折塞到我手里，“这是我和周磊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拿着，我们心里会不安的。”

我看着女儿和周磊真诚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行，妈拿着。”

接下来的日子，女儿和周磊忙着装修房子。亲家母，也没再给我打电话。有时候，我去女儿家帮忙看看装修，亲家母也在，她对我虽然还是有点冷淡，但也没再跟我闹过。

有一天，我去女儿家，正好遇到亲家母也在。她正在厨房做饭，我走过去，想帮忙。“亲家母，我来帮你吧。”

亲家母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行，那你帮我摘菜吧。”

我拿起菜，开始摘。厨房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亲家母开口了：“王秀兰，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

我心里一暖，没想到她会跟我道歉。“亲家母，没事，都过去了。”

“我知道，我之前太过分了，不该去你小区门口闹，不该怀疑你藏钱。” 亲家母的声音有点愧疚，“其实，我也是为了周磊好，想让他过得好一点。我有两个儿子，压力大，有时候，说话做事就没考虑那么多。”

“我理解。” 我笑了笑，“每个做父母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别再闹矛盾了。”

“嗯，好。” 亲家母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着亲家母的笑容，我心里也很开心。其实，人与人之间，只要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很多矛盾都能化解。

装修房子的过程中，周磊经常来跟我商量装修的细节，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有时候，他还会给我买我爱吃的水果和点心。女儿也经常来看我，陪我聊天，给我买新衣服。

我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幸福。我不再为钱的事烦恼，也不再为亲家母的纠缠而焦虑。我每天早上去早市买菜，中午在家做饭，下午要么去公园散步，要么跟邻居聊天。晚上，看看电视，或者跟女儿视频聊天。

有一天，我整理旧物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旧饼干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那张十万块的存折，还有老林的照片。我拿起照片，轻声说：“老林，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好。晓晓和周磊很孝顺，亲家母也跟我和好了。我知道，你肯定会为我高兴的。”

照片上的老林，好像也在对着我笑。

我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钱虽然重要，但亲情更重要。有时候，放下一些执念，就能收获更多的幸福。

现在，女儿和周磊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他们搬进去那天，邀请我去吃饭。看着宽敞明亮的房子，看着女儿和周磊幸福的笑容，我心里特别满足。

亲家母也来了，她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说：“亲家母，你尝尝，这是我做的，跟你做的比，怎么样？”

我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好吃，比我做的还好吃。”

大家都笑了起来。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温暖而幸福。

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简单、平静、幸福。有女儿女婿的孝顺，有亲家母的理解，有老林的陪伴（虽然只是照片），我很满足。

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享受生活，珍惜身边的人。我相信，我的晚年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幸福。

来源：笑笑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