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傅迟总是嫌我说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的,所以他从来没让我踏足过他的社交圈子。
傅迟总是嫌我说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的,所以他从来没让我踏足过他的社交圈子。
有一回朋友聚会,他身边的哥们儿开起了玩笑:“你跟这个结巴拌嘴,不得急死啊?”
他的青梅竹马立马笑着接话,语气里满是不屑:“她啊,说句完整的话都得磨蹭三分钟,做起事来也笨手笨脚的。上次有事儿急着说,半天憋不出一句,眼眶都红了,差点哭出来呢。”
这话一落,满场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还有人阴阳怪气地说:“看这意思,是没打算给人家正经名分呗?”
傅迟听着,脸上没半点在意,随口就说:“也就是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玩腻了就扔。”
可后来,我挽着他哥哥的胳膊出现在一场宴会上,跟人交流时从容又流利,完全没了往日的结巴。
傅迟见状,快步过来抓住我的手腕,眼神冰冷地问:“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顺溜了?”
我身边的男人顺势搂住我的腰,笑着替我回应:“不好意思啊,我家这位骂人的本事,从来就没差过,一直都很溜。”
还有一次,下着瓢泼大雨,我冒雨冲进一家酒吧,里面正热闹得很。
傅迟被一群人围着,在众人的哄笑里,轻轻捏着他青梅竹马的脸颊,带着笑意吻了上去。
他的青梅竹马满脸是泪,哭得像春天里带雨的梨花,看着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迟眼神沉沉的,盯着她说:“还想跑吗?”
她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摇头:“不、不逃了,只希望你别再欺负我了。”
傅迟语气缓和了些:“这才乖,把这杯酒喝了,我就不欺负你。”
我站在门口,连门都忘了关,心里的疼一点点蔓延开来,就像有一丛丛银针扎在心上,又麻又痛。
我跟着傅迟已经三年了,就因为我说话结巴,他从来不肯带我见他的朋友。
可他的青梅竹马林浅浅,当年在傅迟失意的时候,说走就走,远走高飞。如今刚回国,傅迟就急着把她带到了所有朋友面前。
林浅浅拿起桌上的烈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眼神很快就变得迷离,显然已经醉了。
她无助地伸出手,抱住傅迟的脖子,那模样看起来柔弱极了,像是任人摆布。
傅迟看着她,眼里的占有欲越来越浓。
我怕再待下去会出更难堪的事,赶紧走了进去,轻声说:“傅迟,你的药……我给你送来了。”
我站在门口,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没平复下来的颤抖。
我记得很清楚,每逢下雨天,傅迟的手指关节就会隐隐作痛,那是当年他救我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今天下雨,我才急急忙忙赶来给他送药。
傅迟看到我,眼神里透着明显的不悦:“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来了?”
“我怕你疼……”我的话还没说完,傅迟就打断了我,示意旁边的服务员接过药,然后说:“这里太乱了,你先回去吧。”
这时,林浅浅蜷缩在傅迟怀里,眼神迷离地看着我,故意拖长了语调说:“哟,傅哥对嫂子可真关心啊……”
她身上披着傅迟的外套,傅迟怕她冷,还特意让服务员把空调温度调高了。
在场的一群朋友热得满头大汗,却没一个人敢说半句不满的话。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关心,是傅迟从来没给过我的关心。
林浅浅突然拉了拉傅迟的衣角,含糊不清地说:“让她……让她唱首歌好不好?”
傅迟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显然是因为林浅浅主动示弱而高兴,他看着我问:“你想听?”
他明明知道,我现在浑身湿透,又紧张,这个时候唱歌,只会出丑。
我往后退了两步,小声说:“我、我先走了。”
林浅浅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故意模仿着我的结巴语气:“我、我先走了~”
傅迟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眼里还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抓住林浅浅的手腕,对我挥了挥手:“让她走,你走什么?”
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再也待不下去,转身推开酒吧的门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傅迟的朋友问:“你跟那个小结巴吵架了?”
林浅浅醉眼朦胧地嘟囔着,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她啊,说一句话要三分钟,笨死了。上次还有一次,她急得说不出话,都快哭了呢。”
傅迟听着,轻蔑地笑了一声,眼里对林浅浅的宠爱都快溢出来了,他顺着林浅浅的话说:“就是个养不熟的小东西,我对她的好一点都记不住,就知道跟你争风吃醋。”
又有人起哄:“傅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小结巴分手啊?看你今天这架势,晚上是不是要带林浅浅去酒店啊?”
傅迟靠在沙发上,语气冷冰冰的:“一个结巴而已,玩腻了就分。”
说完,他看向怀里的林浅浅,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只要能让浅浅回心转意,不管做什么,都值得。”
可他不知道,我的口吃已经好了很多,这次冒雨来送药,本来是想找个机会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
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必要了。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从酒吧门口走出来,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细雨还在绵绵地下着。
酒吧门口停着一辆漆黑的宾利,看起来格外显眼。
我顶着雨走到车旁,抬手擦去睫毛上的水珠,想看看是谁的车。
这时,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颜。车里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
我认出了他,赶紧低下头,低声说:“傅先生,真的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坐在车里的,是傅迟的亲哥哥,也是傅家真正掌权的人,傅宴。
几个月前,是傅宴主动找到我的。
他当时没有绕任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傅迟是我的亲弟弟,所以,我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一切顺利。”
大概是为了让傅迟能开心,也为了我们俩能好好走下去,傅宴特意花了重金,从海外请来了治疗口吃的专家。我的口吃能好转,全靠他的帮忙。
可我没想到,就在我的口吃慢慢变好的时候,傅迟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傅宴的目光从手里的平板上移开,落在我身上,简洁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生怕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弄脏了他干净的皮座椅,上车后就赶紧蜷缩在角落,尽量不占太大的空间。
傅宴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高贵又克制,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甚至还有点害怕。
他接完一个商务电话,才转过头来看着我,突然问:“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对象去爱?”
“什么?”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他冷漠的目光,心里一下子紧了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宴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讨论一桩普通的交易:“你可以和我结婚。”
他顿了顿,补充道:“傅迟有的,我都有,甚至比他更多。从利益角度来看,我比他更合适你。”
话音落下,车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像一首激昂的交响乐。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问:“为什么……”
他这举动,看起来就像是在挖自己亲弟弟的墙角,我实在想不明白。
傅宴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清冷:“你应该知道,爷爷催我结婚催得很紧,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忙,那是最好不过的。”
“作为回报,你所有的需求,我都会满足你。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给你时间考虑。”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傅宴真的像个纯粹的商人,凡事都要考虑利益得失。
但不可否认,他比傅迟成熟稳重得多,懂得掌控全局,也懂得如何让利益最大化。
而且,傅家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如果不是傅迟救我,我可能早就不在了。这份恩情重如泰山,面对傅宴的请求,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最后,我犹豫了很久,才谨慎地说:“我会考虑一下。不过,如果将来您遇到了心仪的人,我们还是要离婚的。”
傅宴的目光重新落回平板上,轻声说:“到时候再说。”
昨晚,傅宴把我送回了我租的小公寓。我站在楼下,看着他的车在夜色中慢慢消失,才掏出手机。
打开朋友圈,就看到傅迟刚刚更新的动态。照片里是酒店的房间,林浅浅依偎在他身边,睡得正香,嘴唇看起来有些肿胀,长发随意地披散在枕头上。
配文只有三个字:“真听话。”
我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不让自己崩溃。
我给傅迟发了条消息:“我想和你谈谈。”
可他没有回复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
我心里很清楚,傅迟不会再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傅迟彻底断了和我的联系,音信全无。
那天,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给傅迟发了一条分手的消息,然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做完这一切,我鼓起勇气,和傅宴去民政局领了证。
傅宴的工作一直很忙,领证当天下午,他就因为工作去了外地出差。
从民政局出来后,傅宴让司机送我回他在市区的豪宅,还安排人把我出租屋里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领证后的第三天,傅宴还在外地没回来。
夜幕降临,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点亮客厅里一盏小小的灯,慢慢走进主卧室。
卧室是灰白色的装修风格,简约又大气,空间很宽敞。旁边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傅宴的昂贵衣物和手表,在角落里,还放着我的几件衣服。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客厅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傅宴提前回来了,赶紧打开卧室门想迎上去,却听到了一个久违又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傅迟。
“我哥出差了,今晚我们先住这儿。”傅迟的声音带着一丝随意。
紧接着,就传来林浅浅急促的呼吸声:“傅迟……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然后是傅迟低沉的笑声:“别急,一会儿有你受的。”
寂静的深夜里,我蜷缩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了。我抬起哭肿的眼睛,看到傅宴站在门口,赶紧问:“傅先生,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的手臂上搭着外套,看起来像是刚从机场直接过来的,连回家放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身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以及夜晚的凉意。
傅宴走到床边,看着我通红的眼睛,语气依旧是那股清冷的调调,却莫名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哭什么?”
他摘掉手腕上的腕表,俯身下来,伸出手轻轻托住我的下颌。他的指尖带着一丝炙热的粗糙感,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像是有电流划过。
我耳根一下子就红了,小声说:“他是你弟弟……”
傅宴当初为了傅迟,还特意请专家治好我的口吃,我怎么有资格把他的亲弟弟从这里撵出去呢?
我的话刚说完,隔壁又传来了林浅浅婉转缱绻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想下床找副耳塞戴上,却因为太过匆忙,被矮凳绊倒。
膝盖跪在地上,发出咚一声响。
“啊……”
我吃痛地叫出声。
隔壁一下子就停了。
傅宴叹了口气,弯腰将我抱起,“急什么。”
他抱着我正要出卧室,突然门被敲响了。
傅迟试探道:“哥……你……带人回家了?”
下一秒门把手就往下压。
我紧张地动都不敢动。
紧急时刻,傅宴不疾不徐地托住我,让我后背抵在了门上。
我吓得急忙揽住了他的脖子。
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紧他。
一冷一热,体温交织。
他的领带被我抓歪了,喉结之下,露出了一小片缝隙,足以看见他精致诱人的锁骨。
禁欲又诱人。
实在是……犯规得很。
“傅先生……”
我声音都在发颤。
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十分暧昧。
傅宴压下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绪,“会叫吗?”
我摇了摇头。
门外傅迟有些心急,“哥,你开开门,你是不是带了个女人回来?”
傅宴笑看着我,说出的话却不带什么温度,“我谈恋爱需要向你汇报吗?”
显然是独裁惯了。
傅迟一噎,“我刚才好像听到——”
“你听错了。”
傅宴捋着我的腰线,缓缓下移。
在我越发急促的呼吸中,轻声问:“不会叫,那就唱歌。”
“放心,你的声音,很好听。”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
我憋得面红耳赤,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小兔子乖乖……”脱口而出。
唱了半句,我闭了嘴。
因为傅宴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这句,很难让人抗拒。”
他的声音里带来一点逗弄人的笑意。
像根羽毛,挠得人心里发痒。
我低着头,看都不看看他。
脸憋得又热又红。
门外突然就安静了。
傅迟声音在颤抖,“哥,你女朋友……到底是谁?”
傅宴咔哒上了门锁。
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
“今天是我和你嫂子的新婚夜。”
“她不喜欢噪音。”
“所以,带着你的女人,滚出去。”
林浅浅走的时候,好像流泪了。
随着那轻微的关门声,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然而我,还被傅宴按在门边。
黑暗给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深邃。
我感到有点热,不自觉地扭了扭脖子。
“傅先生,已经、很晚了,你会累的。”
我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不急,还得给你上药。”
他那低沉又克制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迷人。
傅宴抱着我,推开了卧室的门。
外面的风拂过我早已被汗水湿透的后背。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傅宴拿来了医药箱,蹲在了我面前。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烁着光芒,让我有些失神。
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
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傅宴的情景。
大学一年级时,我在全市的征文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
学校举办了颁奖晚会。
傅家资助了很多学生,包括我。
所以那天,傅宴作为资助方代表,就坐在台下。
傅迟作为我男朋友,却嫌我结巴丢人,没看完就悻悻地走了。
傅宴却不动声色地看完了整个过程。
我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可以说是尴尬至极。
因为我结巴耽误了时间。
傅宴离开时,天空飘起了大雪,车子几乎无法移动。
听说他因此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会议。
学校的老师带着我去向傅宴道歉。
“傅先生,对不起。”
我冻得嘴唇发紫,说话都带着颤抖。
黑色的车窗降下了一道缝隙。
他的目光穿过风雪,与我的目光交汇。
“没关系,你的作品,值得拿第一。”
“天气不好,怎么能怪学生呢?回去吧。”
那是我学生时代,唯一一次得到表扬和关心。
因此我对傅家充满了感激。
“怎么了?”
傅宴的声音突然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握着我的小腿,湿润的药膏在他的指腹摩擦下变得温热。
我笑了笑,“傅先生,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傅宴听后,动作却停了下来。
“叶棠,从我十八岁起,每年用于慈善的资金,能达到数亿。”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报答吗?”
他抬起眼睛,目光仿佛带着勾魂摄魄的力量。
“还是说,你对傅迟的好,是为了报答我?”
被说中了心事,我急忙转移话题:“那……您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已经给过我了。”
傅宴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充满了决心,“剩下的,在未来,我也会得到。”
傅宴给我敷完药,就因为一个电话急匆匆地走了。
我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感觉起来,和他结婚,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这个夏天,拖得长长的尾巴,迟迟不肯离去。
新闻社把我从娱乐版调到了财经版,我还是继续我的写作工作。
同一天,傅迟突然空降到公司,成了我的直接上司。
林浅浅成了他的贴身秘书。
那天,我在洗手间外又听到了林浅浅的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忍耐、委屈和哀婉。
“你怎么这么贱,林浅浅?”
傅迟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
看来他们又吵架了。
林浅浅毫不示弱,“我贱?那你去找那个结巴啊……傅总吃不了山珍海味,就喜欢吃剩饭。”
“对,剩饭都比你强。”
傅迟的话说得狠,让林浅浅哭了起来。
我觉得这场景真让人不舒服。
结果那天,很久没联系的傅迟突然找上门来。
“小结巴,一个月不见,你忙什么呢?”
他把我堵在门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但眼神却冷得可怕。
我冷冷地避开他的触碰,“我们已经分手了。”
傅迟的眼神一暗,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你怎么不结巴了?”
“滚!”
我每周都要进行语言训练。
说不了太复杂的句子。
但骂人还是没问题的。
可能是因为和林浅浅吵架了,傅迟身上散发出一股偏执的气息。
他不顾我的反抗,硬是把我拉上了他的车。
“我要报警!”
傅迟不顾我的反抗,把我的包扔到后座,然后干净利落地锁上了车门。
“报什么警,你不是想见我家长吗?”
“今天家宴,我爷爷和我哥都在,介绍你们认识。”
我心里一沉,“傅迟,我已经结婚了。”
傅迟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车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喇叭声。
“哪个瞎了眼的看上你了?”
他看到我的戒指时,眼中的戾气瞬间消散。
“我就说……怎么可能呢。”
他嘲讽地笑了,“别跟我撒谎,这破戒指连钻都没有,娶你的人肯定是个穷光蛋。”
这戒指是我挑的。
婚戒店里最便宜的那款。
因为我不想太张扬。
傅宴的那个,更是朴素得不得了。
但他还是戴上了。
看到我警惕地盯着他,傅迟心情大好。
“这世上,敢跟我傅迟抢人的,还没出生呢。”
“有本事,让你老公来傅家抢。”
傅迟一路疾驰,带我到了傅家的家宴。
我的手机在后座下面响个不停。
下车时,我忍着恶心,缓了好一会儿。
然后被傅迟拉进了门。
和站在别墅窗边打电话的傅宴对视。
他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烧完的香烟。
眼神冷冽。
似乎在处理什么棘手的问题。
看到我,傅宴慢慢放下手机,目光落在傅迟拉着我手腕的地方。
莫名地,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不会是他吧?
我想把手抽出来,傅迟不让。
而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我拉到傅老爷子面前。
“爷爷,这是我女朋友。”
“我不是——”我急忙辩解。
傅老爷子说话却很干脆。
“我知道你是傅家资助的孩子,是个好孩子。家世不是问题。只要人好,对感情忠诚,我就同意。”
傅迟的眼神扫过角落。
我这才看到,林浅浅也在,正一脸落寞地坐在那里。
孤零零的。
嘴唇都咬白了。
又是在气林浅浅?
可是我早就厌倦了这一切。
果断推开傅迟的手,“傅老先生,我已经结婚了。”
傅老爷子一愣,“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说呢?”
“不是和傅迟,是和别人。”
傅宴听到“别人”时,眉头皱了皱。
端着酒杯,转身去了别处。
我还不知道,自顾自地说:“恐怕傅先生现在最想娶的人,是林小姐。”
“他在我们还没分手的情况下,带着林小姐去酒店开房,一个月没回我消息。我已经默认分手了。现在我结婚了,他还想介入我的家庭。这么做,太过分了吧?”
原本还等着祝贺的人,突然就静下来,竖起耳朵听八卦。
更有甚者,笑着打趣:“哎哟,小少爷又劈腿,又当小三的,玩得挺花啊。”
这话难听。
但却让人心里痛快。
傅迟没想到我这么强硬,“谁教你这么说的!”
“不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傅老爷子一拐杖打在傅迟腿上。
“林浅浅是什么货色,你敢娶她!”
傅迟疼得闷哼一声,角落里的林浅浅突然扑过来。
“爷爷,您别打傅迟,要打就打我吧!”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我默默退了出来,正要离开。
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狠狠一拉。
我跌进了一间没开灯的房间里。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哒声。
门被锁上了。
紧接着,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叶棠,我是别人?”
“滴答”一声,水珠落在了不锈钢水槽上。
厨房里鸦雀无声。
只有我和傅宴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怎么不接?”他问道。
我那沉重的心情突然间松动了一点。
仿佛在发泄心中的委屈,我抱怨说:“刚才傅迟把我拉上车,手机和包都被扔到了后座。”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它们还在车上。”
“嗯。”傅宴轻抚我的耳廓,语气却有些冷漠,“第二个问题,你觉得跟我结婚很丢脸吗?”
我这才意识到他对我刚才的话有所不满。
我感到有些失落。
“第一次见家长,就和傅迟扯上了关系。”
“再把你牵扯进来,别人会怎么看你呢……”
傅宴突然笑了,“怎么看?”
我说:“接盘侠……大冤种……单纯好骗——”
“单纯好骗?”傅宴笑了一声,低下头吻住了我。
这突如其来的吻,瞬间让我的理智四分五裂。
他……吻了我?!
傅宴之前吃过薄荷糖。
压住了烟味。
清凉与炙热交织成一种陌生又刺激的情感。
空气变得炙热。
今晚他主动得有些攻击性。
从厨房出来时,我的裙摆皱巴巴的。
有些狼狈。
几分钟后,傅宴从门后绕出来,顺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他依旧西装笔挺,风度翩翩。
只有厨房里被撞倒的清洁工具,透露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傅老爷子因为生闷气,去了花园散心。
其他人也跟着去了。
我推开花园的玻璃门,清新的风吹散了我脸上的燥热。
傅迟正在高谈阔论:“我哥?”
“年纪一大把,各方面都不行了,留不住人。”
傅宴看起来可不像不行的人。
傅迟开始炫耀,“还是要跟我一样,从大学就开始培养感情。”
“这样无论你怎么虐待她,招招手,她就会像狗一样回来。”
“我让她离婚,她立刻就离。”
我正要上前理论,突然发现自己的裙摆被抓住了。
林浅浅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眼眶通红。
“傅迟要娶你了,开心吗?”
“追到家宴上来,你脸皮这么厚啊。”
我陷入了沉默。
是先骂傅迟,还是先骂林浅浅,这是个艰难的选择。
他们两个都很贱。
她死死地盯着我褶皱的裙子,“都会当着我的面偷情了……”
“也对,他总要做点让我伤心的事。”
“才好追我。”
林浅浅抬起眼,目光楚楚:
“傅迟是我的。”
“这是我们的情趣,你什么都不懂。”
……
一阵小凉风吹过。
我尴尬得头皮发麻。
我挠了挠额头,蹲在她面前,犹豫了很久才问:“你脑子让人挖了?”
林浅浅脸色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你、你说什么?”
“你妈没教过你,怎么当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吗?”
林浅浅仿佛被我看弱智的眼神刺激到了。
突然在众人面前哭出声。
“……明明你是个结巴,孤儿,没有能力,甚至嫁了个穷男人。可是你就是过得比我好。”
“我知道,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我不想争了,求你,让傅总放过我。”
她这赌气的话,引得不远处的傅迟发出一声嗤笑。
“林浅浅,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林浅浅脸色瞬间苍白。
不远处,傅宴正穿过人群缓步走来。
傅迟继续说:“……哪怕叶棠跟人离婚,我也愿意娶她。”
他丝毫不知亲哥已经来到身后。
“叶棠。”傅迟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明天你离婚,我跟你去领证——”
只见傅宴在傅迟的深情宣誓中,不疾不徐地抬脚,蹬在傅迟的屁股上。
下一秒。
“扑通!”
傅迟失去平衡。
一头扎进泳池里。
水花四溅。
看着傅宴优雅从容的样子,大家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他刚刚像踹狗一样,把傅迟踹下去了。
傅迟呛了几口水,冒出水面,又惊又怒:
“哥,你干嘛?”
“疯了吗?”
“快把我拉上去。”
傅宴站在泳池边,踢了踢他扒住岸边的手,笑出声:
“你就是这么教唆你嫂子离婚的?”
“不想活了是吗?”
傅迟傻了。
宾客也傻了。
林浅浅嘴唇哆嗦了下,松开了我的裙子,“什么嫂子……谁是嫂子——”
我小心翼翼地绕开泳池,走过去挽住了傅宴的手臂。
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开始掩面哭泣。
“你弟弟他,又骚扰我……”
“他明知道我们结婚了,还大言不惭地说,就喜欢抢哥哥的老婆。”
“我好害怕呀……”
吃瓜群众大惊失色:“这不是人品有问题吗?”
“刚才还叫嚣着让嫂子离婚,荒唐,太荒唐了。”
傅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叶棠,你别碰瓷!我那是为了气林浅浅——”
我吓得躲到了傅宴身后。
“他刚才还说爱我爱得要死。”
“是认真的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呀……”
傅宴眉眼中映出一点点笑意,也不戳穿我,附和道:“是吗?那得让爷爷来主持公道了。”
林浅浅眼泪都忘了落,悬在眼眶里。
“不是这样的,他爱的是我啊——”
我打断了她,痛心疾首,“林小姐,你不用替他说话!他洗不白了。”
林浅浅急了,“怎么会是你呢!明明是我啊——”
她企图拉回众人的注意力。
可惜众人纷纷摇头,“林小姐,不关你的事,就别掺和了。”
闹到最后,傅宴傅迟和我,都被傅老爷子叫到了书房。
傅宴察觉到我手心的汗,轻笑一声,附在我耳边道:“刚才编得挺好,怎么现在怕了?”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待会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有我兜着,没事。”
我脸色发白,“胡编乱造也行?”
傅宴笑了笑,“随你开心。”
“来,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书房里,傅老爷子正襟危坐,气场强大。
傅迟滔滔不绝地解释:“爷爷,叶棠是我大学时的女友,我们交往了整整五年。”
“看见我哥有钱,她就去勾搭我哥,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傅宴连眼皮都没抬,语气中满是讽刺,“你倒是个好东西,好东西会脚踏两只船,真是可怕。”
傅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在讽刺我!”
傅宴挑了挑眉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傅迟又噎住了,“叶棠,你自己来说!”
“我?”我躲到了傅宴身后,眼神闪烁地看着傅迟,“我能说些什么呢。”
“总不能把你骂我哥和爷爷的话给说出来吧……”
傅迟的眼皮跳了一下,“叶棠,你这个绿茶婊——”
我迅速躲回傅宴身后,打开了录音。
在傅迟愤怒的目光中,手机里开始播放录音:
“那个老不死的有钱没地方花,就喜欢资助穷学生。”
“指望我哥,傅家迟早要断子绝孙。”
傅迟此刻,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突然向我扑来,“叶棠,你这个贱人!竟然耍这种阴招。”
“够了!”傅老爷子气得用拐杖狠狠地打在傅迟的膝盖上。
拐杖应声折断。
傅迟惨叫着倒在了我面前。
“爷爷,我只是喝醉了……”
傅老爷子不听他的辩解,气得直跺脚:“叫律师来,起草协议,我要和他断绝关系!”
傅宴带着我离开的时候,我“不小心”踩到了傅迟的胳膊。
地板上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傅宴搂着我的肩膀,“爷爷,我先带叶棠回去了。她受了惊吓,走路都不稳。”
今晚的傅家,注定要乱成一锅粥。
我和傅宴回到了我们的别墅。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刚进家门,傅宴突然搂住我的腰,把我推到了玄关的柜子上。
四周一片漆黑。
还没来得及开灯。
“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傅宴一改之前的闲适,手轻轻滑过我的脖颈。
他的指腹下,是我的脉搏在跳动。
很难说这是爱抚,还是狩猎。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我说过,我会报答你的。”
今夜,傅迟被排除在继承人名单之外。
继承权重新分配,最大的赢家是傅宴。
“傅迟是什么时候说的那些话?”
“上周,他和林浅浅在公司洗手间的时候。”
我解释道,“我只想录下证据,以防他事后诬陷我。谁知道今晚就用上了。”
傅宴就这样深深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难道是今晚的事情闹得太大,给他惹麻烦了?
我习惯性地道歉,“下次不会了——”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傅宴把我抱起来,放在了柜子上。
他的手撑在两侧,把我围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礼物不错,但是,我喜欢别的。”
“别的?”我一头雾水,“你还想得到什么?”
傅宴的声音低沉,吻在我的耳边,“把那首小兔子乖乖唱完,怎么样?”
他的唇轻轻一触,就离开了。
却留下了他的温度。
很快,这温度就化成了沸腾的水。
诱惑着我,让我沉沦。
傅宴的呼吸变得深沉而缓慢,像一只潜伏已久的狼。
而狼,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傅先生。”
“嗯?”
“您明知道我抵挡不了您。”
“那就放弃抵抗。”
“唱完我会倒霉吗?”
傅宴抱着我,把我扔在沙发上,慢慢地摘下了腕表。
“大概,是连命都没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深邃的眼眸里,是强烈的占有欲。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傅宴又俯下身,轻声问:
“现在,准备好继续了吗?”
我从没想过,傅宴这号人物,会对那首歌如此着迷。
在床上躺了三天,主编突然来电。
“棠棠,有个重量级人物的采访任务。”
“你和林浅浅搭档,谁的报道更出色,谁就能留下。”
傅迟不再庇护林浅浅,她也开始外出采访。
我立刻从床上坐起。
“谢谢主编,我一定抓住这次机会。”
这是我头一回参与财经板块的采访。
当然不能错过。
还能趁机出去透透气。
当晚,我整理好行李,给傅宴发了条信息,“我要去出差了。”
“去哪里?”
为了避免被他拉回家,我随口编了个地方:“海南。”
过了一会儿,我底气不足地补充:“最近你好好休养。”
我能想象他看到短信时挑眉的样子。
傅宴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松了口气。
刚出门,主编的电话就来了。
“采访对象突然去了海南,我给你订了机票,今晚出发。”
时间紧迫,我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带上了飞往海南的飞机。
飞机降落在三亚。
一开门,热浪迎面扑来。
副主编带我们直接住进了当地的五星级酒店。
我急着回房间准备采访提纲,突然被人拦住。
“叶棠,你真行,坑完我就躲这儿来了?”
傅迟在门口堵住我,“看来你跟我哥在一起后,过得挺不错。”
想起上次他发怒的样子,我慢慢后退一步。
这个动作,激怒了傅迟。
他一把拉住我,“跑什么,跟了我五年,这么绝情啊。”
挣扎中,他突然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
脸色一沉。
“你跟他?”
“跟你有关系吗?我们都分手了。”
傅迟冷笑,“你不就是看上我哥比我有钱。”
我也火了,“他不仅比你有钱,还比你人品好,有责任心,有能力。腹肌都比你多好几块!换你你不选?”
傅迟气得脸红,“你、你这是拜金!”
“你高尚,不拜金,名牌一脱,酒店一退,今晚光屁股睡大街。”
傅迟快气炸了,“哪个混蛋把你结巴治好的!你、你——”
“你、你——”我眯着眼,模仿傅迟的样子,“一句话说三分钟,笨得很。”
说完,我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他突然惨叫一声。
我迅速开门,躲了进去。
当晚,我熬夜准备好采访稿,做足了准备。
紧张得连傅宴的消息都没回。
第二天一早,他打来电话。
“在忙什么?”
我抱着一堆资料,困倦地说:“等采访对象。据说是个大人物,但副主编不告诉我他的背景,像开盲盒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
我假装遗憾,“可能要一个星期吧。”
“这么久?”
“是啊,万恶的资本家——”
话没说完,我转过拐角,与倚在落地窗边打电话的傅宴四目相对。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凌厉的眉眼上,增添了几分柔和。
我读懂了他眼中的戏谑。
电话里,传来傅宴低沉的笑声,“这么说,还是我的错?”
“棠棠,赶紧的!”摄像师大哥已经在呼唤我了。
我迅速挂断电话,飞奔过去,连他的目光都不敢直视。
一边是采访组,一边是傅宴的秘书团队。
人群熙熙攘攘,挤满了整个别墅的花园。
“傅先生,叶棠来迟了,我代她向您致歉。”
林浅浅今天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精致的小香风服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傅宴说:“不是还没到约定时间吗?这也算迟到?”
林浅浅一时语塞。
“你们俩,谁先开始?”
阳光透过树叶,零星的金色光点洒落在傅宴深邃的眼眸中。
他半眯着眼睛,像一只悠闲的豹子。
却难以掩饰那锐利的目光。
林浅浅轻轻整理了一下头发,坐在了傅宴的正对面,“我先来吧。”
摄影师善意提醒:“浅浅,你挡住镜头了。”
她这才不情愿地让开。
说真的,我有点紧张。
毕竟是我第一次做财经板块的专访,我担心自己准备得不够充分。
林浅浅拿出笔记本,清了清嗓子,“傅先生,您能谈谈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公司的吗?”
话音刚落,傅宴的秘书团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傅宴淡淡地看着她,“十六岁。”
“您在管理公司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有。”
“那您遇到过挫折吗?”
傅宴的秘书长突然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能否问一些专业的问题?我们的要求很明确,不涉及个人传记。”
林浅浅的脸都红了,“可是这些都是大家关心的问题……”
“抱歉,如果您继续问这些问题,我们将终止这次采访。”
副主编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新人缺乏经验。”
同时示意我接替。
毕竟,我和傅宴的关系,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走上前,坐在了镜头旁边。
面对镜头,我第一次发言竟然有些颤抖。
傅宴收回目光,看向我。
这次,他的眼神冷静而专业。
显然,他是在公事公办。
我也端正了姿态,很快进入了状态。
“傅先生您好,本期的主题是‘科创新周期’,影响资本市场的矛盾,就是各种各样的周期,而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是科技周期。请问您对这个概念是怎么理解的?”
傅宴眉头一展,声音低沉。
“目前来说,我们正处于科技革命的一个新阶段,传统经典框架下的分析、挖掘和架构都将面临重组……”
我对照着笔记,认真记录下重点。
幸好,我能听懂,也能跟上他的思路。
一旦真正投入其中,紧张感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一场采访,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期间,傅宴看我累了,会让大家休息。
除此之外,大家都全神贯注,听得津津有味。
副主编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再深入挖掘一下!加把劲!
林浅浅百无聊赖,给傅迟发短信让他来接她。
采访结束,我看见傅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眼神中带着一丝懊恼。
副主编拍了拍我的肩膀,“棠棠,做得不错。”
林浅浅哼了一声,“采访的是她老公,她当然做得不错了。下次采访傅迟,我也能做得不错。”
副主编一时语塞,没有回应她。
反而叮嘱我:“这次的文章要好好写,不要让我失望。”
我点点头,“主编放心。”
人群散去,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站在某只狼的领地上。
刚想溜走,就被傅宴抓住了衬衣的后领。
“去哪?”
“去、去吃饭……”
傅宴的目光和不远处的傅迟交织在一起。
他不动声色地搂住了我的腰,“我觉得刚才有些地方没说清楚,我们可以详细讨论一下。”
我竖起耳朵,“真的?”
“嗯,真的。顺便,把饭吃了。”
“好。”
傅宴早就让人准备了午餐。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就挪到傅宴身边,“那我们开始吧。”
傅宴扫了一眼我的笔记,“第二页,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再补充几点。”
“嗯,你说。”
傅宴一边说,我一边奋笔疾书。
“等等,这个地方我还有疑问。”
“问。”傅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起,贴在了我的后腰上。
隔着黑色的职业裙,掌心的温度一丝不漏地传了过来。
我突然停住了话头,“傅宴,你要干嘛?”
“抱歉,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
“嗯?”
傅宴不知什么时候起,眼神都变了。
他轻轻一拉,把我抱坐在大腿上,“你这样,真的很迷人……”
“待会儿去卧室,我们深入讲讲。”
确认完毕,他疯了。
……
周一,我重返了办公室的怀抱。
同事轻轻推了我一下,说:“林浅浅已经把稿子交了,听说写得挺棒的。”
“不过,她用的是你的视频材料。”
我站起身,直奔主编的办公室。
主编和副主编正在对林浅浅的稿子赞不绝口。
“不得不说,这文章思路清晰,对于新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林浅浅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主编,我的初稿已经发您邮箱了。”
我敲了敲门,提醒了一声,然后迅速离开了。
“叶棠。”
林浅浅从后面追上来,语气酸溜溜地问:“傅总私下里给你开了多少小灶啊?”
我直视她,坦率地说:“我和你一样,采访前一刻才知道他的身份。”
“别装了,能那么精准地抓住傅总的心思,不是他帮忙,谁信啊。”
副主编突然走出来,叫住了我。
“叶棠,你的稿子写得很好。这次我们决定用你的。”
这句话一出,林浅浅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凭什么?”
“就因为她老公是傅宴?”
副主编早就对她不满了,“叶棠的文笔成熟,文章中有独立的思想和深度,我为什么不能用?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不能侮辱我的职业道德。”
“这分明是欺负人。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
林浅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扭头就跑。
采访稿一发布,各大财经报刊纷纷转发。
傅宴的采访视频登上了财经版块的热搜。
有眼尖的网友把视频发到娱乐八卦群。
“叶棠不是专门给我们拍路透的吗?”
“@棠棠:太太,你转行了吗?”
我回复说:“没有转行,只是开始做财经版块了。”
我在网上还是有一定粉丝基础的。
评论区一片哀嚎,“大大不发图,我们饿。”
“八卦界失去你,是全人类的损失。”
“难道没人注意到,太太做财经专访,也很厉害吗?”
“大学生表示,很有深度。”
短短两三天,八卦版块和财经版块开始互相串门。
有眼尖的人突然截了张图。
圈出了我和傅宴的无名指。
“请问……这是情侣戒指吗?”
帖子里很快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有人说:“这个是婚戒吧。”
二楼:“去百度看人物介绍,傅宴已婚。”
随即,帖子的评论开始呈指数增长。
我趴在傅宴身边修稿子的时候,手机开始频繁震动。
“怎么了?”
傅宴问。
我一头雾水地打开手机,就看到了飞快增长的评论和私信。
随手点进去,是一张图片。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我就来得及看清标题:
妖艳娱记叶棠×高冷总裁傅宴(h)
?
我脑海中警铃大作。
不好,有诈!
下一秒,我回头,对上了傅宴探究的视线。
赶紧藏起手机。
应该……没看见吧……
“没什么。太晚了,睡吧。”
我去洗了澡,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傅宴刷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凑过去一看,那大开大合的文字,创得我两眼发黑。
“你别看!”
傅宴笑出声,“我觉得还挺好看的……要不然我们试试?这里有两篇,你可以选个自己喜欢的。”
手机最后掉进了被子里。
那些热心产粮的网友也没有想到,她们笔下的每一行字,都在今夜被一字不差地实践了。
我和傅宴这对CP的热度已经突破了界限。
那天工作结束,傅迟又一次挡住了我的去路。
“棠棠,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吧。”
我皱了皱眉头,回答说:“算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傅迟却拉住了我,说:“我看了你的访谈视频,你……真是个有想法的人。”
“我的想法可不是最近才有的,打从咱们认识起,我就很有想法。”
傅迟被我这么一说,还是坚持不懈地说道:“还记得大学那会儿,咱们去团建,你差点掉河里。”
“是我把你救上来的。为了救你,我手腕上还留了个疤呢。”
我轻蔑地笑了笑,问:“你想表达什么?是要我报恩吗?”
“过去五年,我已经尽我所能了。”
“是你自己说不要的。”
傅迟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说:“我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吧,行不行?你别跟我哥了。他那种人,迟早会找个门当户对的——”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们旁边。
傅宴摇下车窗,问:“棠棠,你在忙什么呢?”
我面无表情,很不高兴地说:“被傅迟挖墙角呢。”
傅迟立刻变得胆怯,说:“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我接着说:“他想跟我重归于好,还说你老了,不行了。”
“叶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添油加醋了!”
傅迟脸上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紧接着,我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嘴里嘀咕着:“要不把他送走算了,真的烦人。”
傅宴对傅迟微微一笑,说:“明天你就出发吧,去国外的分公司。”
“哥,那地方连鸟都不拉屎——”
“适合静养。”傅宴握着我的手,感慨地说,“你嫂子心善,你得学会感恩。”
……
傅迟被送上了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
林浅浅失去了靠山。
听说她开始寻找其他的出路。
那天,我去找傅宴,隐约听到办公室里传来林浅浅的哭声。
“傅宴哥,当年是我爸妈逼我离开的。”
“我现在无依无靠,傅迟也不管我了。”
“我该怎么办呢?”
傅宴语气冷淡,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有手有脚,还怕养不活自己吗?”
林浅浅一时语塞,说:“这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你能救叶棠出火坑,帮她在新闻社站稳脚跟,为什么不能救救我呢?傅先生,我也是被傅迟伤害过的人啊……如果你不救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傅宴非常冷静,说,“就从我办公室跳下去?想得美。我这儿可是风水宝地。你换个地方埋吧。”
林浅浅一脸惊讶,说:“不,傅先生——”
傅宴直接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有人要跳楼,报警。”
挂断电话后,他又说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叶棠和你,一直是公平竞争。如果我帮了她,现在,你应该在垃圾站问塑料瓶多少钱一斤,而不是穿成这样站在我办公室哭。”
林浅浅被保安拖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我。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情愿。
在她开口骂我之前,我说:“林小姐,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把精力放在事业上,少做点害人的事,生活应该会好很多。”
我没想到,林浅浅竟然听进去了。
而且,她只听进去了一半。
我和傅迟的旧情突然被曝光了。
满天飞的软文。
都在暗示我是因为追求名利才离开傅迟,接近傅宴。
当舆论最激烈的时候,林浅浅跳出来爆了个大料:
“你们知道叶棠为啥去了财经板块吗?因为那儿更有前途,傅宴在背后给她撑腰,叶棠挤兑其他新人,独占鳌头。她跟傅迟五年,是个结巴,病好了就攀上了傅宴,手段高超。”
有人问她:“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林浅浅回答:“因为我就是那个新人。”
很快,有人扒出了林浅浅的背景。
“不算新人啊,国外新闻学硕士。”
“能把高学历的人都挤下去,肯定有猫腻。”
林浅浅很机智。
她巧妙地煽风点火,把矛盾从私人恩怨升级到了阶级斗争。
网上开始刮起一股讽刺的风潮。
“打工人深有同感,最讨厌空降的。”
“她想嫁给谁那是她的事,但要砸我的饭碗,我跟她没完。”
“这么说,叶棠的文章可能不是她自己写的?”
“有钱,雇几个枪手算啥。”
尽管我和傅宴立刻发表了声明。
但这场网络暴力就像突如其来的飓风,把真相完全淹没了。
一时间,群情激昂。
没人听,没人在意。
他们只想对着假想敌发泄不满。
而我,成了那个倒霉的靶子。
事情越闹越大,甚至影响到了公司。
主编严肃地对我说:“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
“一、辞职;二、三个月后的东方新闻奖评选,用实力证明自己。”
东方新闻奖是个含金量极高的奖项。
以严格评审著称。
任何参赛者都无法通过作弊获得这份荣誉。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背水一战。
我进入了工作以来最忙碌的时期。
加班到第六天,傅宴准时打电话来。
听到我疲惫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下,问:“要不要我来处理?”
我知道他有专业的公关团队,可以轻易压下这件事。
但是,堵不如疏。
与其压制大家的声音,不如展示实力。
让人心服口服。
我拒绝了他,“傅先生,这条路,我自己走。”
林浅浅借着这波舆论疯狂炒作,跳槽到对手的新闻社,据说拿到了一个大人物的采访。
期间写的文章质量还不错。
大家越来越相信,林浅浅是被排挤的。
主编不断安慰我:“没关系,我相信你的能力。”
交稿那天,我回家倒头就睡。
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
耳边传来傅宴的声音。
“醒了?”
一种压抑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得时不时摸摸你,确定你还活着。”
两天。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是不是……出结果了?”
“嗯,新锐记者,一等奖。”
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试图在黑暗中找到傅宴的脸。
傅宴抱住我的头,与我额头相抵,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
“做得不错。”
我把头埋进傅宴怀里,眼眶湿润。
这么多天的委屈,终于全部释放。
傅宴拍着我的背,“很棒了,真的。”
“林浅浅呢?”
“没有奖项。”
我一愣,“没有?”
“嗯,新闻协会没说具体原因,就是没评上。”
打开手机,我看到林浅浅一天前发了一条动态:“斗不过,认输了。”
下面很多人问:“怎么了?”
有人说:“被抢奖项了。”
“不会又是叶棠吧?只手遮天啊。”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搬弄是非,甚至预见了她的结局。
当一个人无力抗衡时,那就让一个人的对抗,变成一群人的对抗。
这是林浅浅教我的。
当晚,新闻协会公布了获奖名单。
我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林浅浅删除了动态。
大家纷纷猜测,是我向她施压了。
但很快,就有前辈亲自下场,“东方新闻奖是不可能暗箱操作的。林小姐的发言,不仅侮辱了记者协会,也侮辱了我们这些曾经拿过奖的人。”
一瞬间,所有曾经参与过提名的前辈们纷纷发声。
有战地记者,也有深入基层,为底层人民发声的勇士。
林浅浅一盆脏水,扣在了群体的荣耀上。
很多业内人士出来科普东方新闻奖在新闻界的地位。
并要求林浅浅给新闻界道歉。
“我很怀疑,林小姐真的是新闻系毕业的吗?您好像对这个奖项并不了解。”
有人发出质疑。
林浅浅慌了,“我只是不在国内,但我上过学。”
最终,东方新闻奖官方号发布了一条声明。
“已针对林小姐的举报进行了调查,经过专家组一致评定,叶棠女士的稿件符合评选标准。林浅浅女士的稿件中存在过多借鉴内容,予以退稿。评选过程公开透明,欢迎群众监督。”
吃瓜群众乐了,“什么啊,就是内涵她抄袭呗。已经很给面子了,借鉴哈哈哈哈……”
“不要脸,抄都抄不明白。”
有人爆出了林浅浅采访傅宴那天的小视频。
评论区炸了锅。
“救命,她真的上过学吗?”
“问人家童年趣事。”
“对比叶棠的采访,真的……好丢人啊。”
“视频放出前:有内幕;视频放出后:叶棠是我老婆,谢谢。”
我跟了一条动态:“清者自清,感谢诸位前辈的认可。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事情发酵的第七天,林浅浅发了道歉视频。
视频里她哭着求网友原谅。
然而没有人买账。
八卦组的同学们全程挤来财经板块吃瓜。
我主页下面热热闹闹的。
“看看,这才叫强有力的反击。”
“不像林某,只会打嘴炮。”
“老婆,你前一阵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被网暴退网了呢……呜呜呜。”
我回复道:“众口铄金,只好用事实说话了。”
之后,我就没再留意过林浅浅的消息。
传言她涉嫌学术不端。
她的毕业论文被指抄袭。
学位也被取消了。
就在评选的关键时刻,她以导师的名义采访了一位国际知名的经济学家,结果问得乱七八糟,让她导师的名声受损。
一时之间,大家都开始指责她。
林浅浅的社交账号也被封了。
我的评论区终于恢复了平静。
一些CP粉还是会定期更新小故事。
在傅老爷子的坚持下,我和傅宴补办了婚礼。
傅迟从国外回来了。
看上去历经沧桑,显得憔悴。
听说他一下飞机就去找林浅浅。
结果被林浅浅打得鼻青脸肿,还在我们的婚礼上被安排坐在主桌。
宴席上,傅宴笑着说:“你吃不惯外国菜,这些都是你嫂子特意让酒店准备的,尝尝看。”
傅迟板着脸,说:“我不吃笋。”
“没关系,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傅宴随口说,“整桌都是。”
接着,他又补充道,“你嫂子真的很爱我。”
傅迟气得脸色发青,连夜返回了偏远的分公司。
我笑着问:“你这是不是太幼稚了?”
傅宴哼笑道:“他竟然还敢答应,真是不想活了。”
傅老爷子退到了幕后,傅迟这辈子,可能再也接触不到傅家的核心业务了。
这次婚礼,我们还邀请了很多新闻界的老前辈。
敬酒时,大家都向我们表示祝贺。
“傅总真是好运气,叶棠是我们新闻界的才女,前途无量啊。”
“是啊,我沾光了。”
傅宴眼中满是柔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她一定能成功。”
一位前辈把我拉到一边,笑着说:“你知道评奖前,傅宴偷偷联系过我吧?”
我愣了一下,心里却沉了下来。
难道傅宴还是……
前辈一脸笑容,说:“他说自己紧张得快要吐了,让我们快点公布结果。”
“他希望他的妻子一觉醒来,就能听到好消息。”
看到我不安的表情,前辈哈哈大笑,“放心,我们的评选过程不会受任何人影响。只是这次提前公布了结果。而且,他对你还满有信心的。”
我看着人群中的傅宴,他似乎有所察觉,也看了过来。
我们的目光交汇。
充满了温情。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心动了。
第二天就是东方新闻奖的颁奖典礼。
傅宴亲自开车送我。
远处车水马龙。
都是来参加晚宴的名人。
不知怎么的,我们就聊起了前辈的话。
我问:“你怎么这么相信我?”
傅宴笑着说:“因为我读过你的文章,也参加过你的颁奖典礼。”
我想起了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只有傅宴抬头,一字一句,认真听到了最后。
“我让你错过了一场会议。”
我有些遗憾。
傅宴开车离开了车流,视野开阔起来。
“我一直认为,认真听讲,是对一个人最基本的尊重。那晚,我听完了你的最后一个字,就确信,留到最后,是值得的。”
“叶棠,你的文章,是有灵魂的。”
“我看得见。”
“你走到那里,只是时间问题。”
不远处,车辆依次停在红毯前。
巨大的探照灯照在正中央。
那是我待会儿要走过的地方。
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车缓缓停在红毯前。
窗外亮如白昼。
傅宴解开了车锁,看向我,“去吧,去迎接属于你自己的荣耀。”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
刺眼的闪光灯瞬间将我包围。
许多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脸上带着微笑,一步步走向终点。
学校阶梯教室通往领奖台的小路,多年后,变成了光彩夺目的红毯。
“叶棠。”
傅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仿佛穿越了五年的岁月流转。
正中我的心脏。
“大胆往前走,我永远都在台下,等你回来。”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