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武侠小说《青衣修罗传》第七部《长春岛主》一回 渐现端倪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2 07:52 1

摘要:红衣女郎面色一沉,不理金白羽的话,却转面向白冷秋喝道:“七妹!你是背叛师门任由杜四姨为你顶罪,还是陪我们回去?”

请续看第七部《长春岛主》

第一回 渐现端倪

红衣女郎淡淡一笑道:“哪怕他不乖乖的随我们回去!”

金白羽一听,冷峻异常,不屑的道:“姑娘难道你要抓我回去?”

红衣女郎十分冷静的道:“姑娘还没有这个雅兴!”

金白羽道:“除此之外,只怕由不得你了!”

红衣女郎面色一沉,不理金白羽的话,却转面向白冷秋喝道:“七妹!你是背叛师门任由杜四姨为你顶罪,还是陪我们回去?”

白冷秋摇摇头,一双泪眼凝视着金白羽,咬着不唇,半晌讲不出话来。

红衣女郎又催促着道:“说呀!”

白冷秋终于哭着道:“随着大师姐回去!”

红衣女郎淡淡一笑,不理会两个老太婆招招手道:“走!回谷!”

金白羽不由呆了。

他怎能眼看着自己妹妹就这样回去呢,从三人的神态来看,回去之后,一定得受门规的制裁极为严重的处罚,甚而有生命之危。

何况,事情的发生,乃是因为自己而起呢?

因此,他大吼声道:“慢着!”

红衣女郎回身一笑道:“阁下,我奉了师命,带小师妹回去,又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白冷秋回眸凝视,泪痕满面道:“你自己走吧!让我一个人回去!”

金白羽心如刀扎,他捏紧拳头,咬紧牙关,忽然双拳在空中疾划,厉声吼道:“我随你们去!”

红衣女郎闻言,露出得意的笑容,俏皮的道:“哪怕你不乖乖的跟我们走!”

金白羽满腔怒火,但碍于白冷秋的立场,只是不能发作,闷着一肚皮的气道:“一切都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你少得意!”

“哼!”红衣女子鼻孔里冷哼一声道:“傻小子!假戏真做!”

说着拉住白冷秋的手,又道:“七妹!我们带路!”

说时,一抖手,招呼白冷秋,两人弹身向竹林外穿去,同样身法,同样快捷!

红衣女郎分明是要以白冷秋为“人质”,逼着金白羽回长春谷。

金白羽焉能看不出她挽着白冷秋之手的真意,不由冷笑着道:“小家气!”

一旁的申大娘与乔三姑早催促着道:“请吧!”

金白羽没好气的道:“在下乃心甘情愿,难道要你们押着我不成!”

申大娘冷冷一笑道:“只怕咱们老姐妹一走!你找不到路!”

金白羽反唇相讥道:“在下若是先动身,又怕你们追赶不上!”

说着,真的一扭蜂腰,陡然离地而起,凌虚身子一折,头前脚后,箭一般的向林外射去,瑞的是轻巧灵便,快逾追风。

申、乔二人互望了一眼,脸上都现出了惊惶之色。

她们彼此心中明白,以她们修为之深,也被金白羽其疾如电的身法给震慑住了。

五条身影,分成三拨。

抛开官塘大道,专向荒山野谷人烟不到之处狂奔。

敢情却有一条既荒僻又便捷的道路,难怪先前金白羽与白冷秋奔了大半天,依然没能脱出追赶的三人之手。

两个时辰左右,又回到了长春谷。

红衣女郎进谷之后,含笑对金白羽道:“岛主此刻正是练功时候,劳驾请在精室稍候!”

说着,又向白冷秋道:“七妹!到我房中歇息吧!”

白冷秋哪有说话的余地,一双含悲带怨的泪眼,止不住的瞧着金白羽。

金白羽说不出的酸楚,也只有尽在下言之中。

红衣女郎双掌连击两下,发出两声脆响。

正厅内飞也似的跑出两个十余岁的女孩。

红衣女郎一指金白羽道:“送这位相公到精舍,好生款待,等候岛主接见!”

“是!相公请!”

两个女孩十分灵巧,左右一分,伺立路侧!

金白羽只好迈步向精舍走去。

他一步三回头,但见白冷秋也随在红衣女郎的身后,不断的回头向自己挥手。

此情此景,令人有生离死别的感觉。

真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金白羽也不由滴下几点英雄泪来。

到了精舍,那两个小女孩真个忙不迭的捧茶送水,少时,又送来极为精美的酒菜。

约莫是初更时候。

两个小女孩提着一对纱灯,恭声道:“岛主有请相公!”

“带路!”金白羽早已等得不耐,闻言跨步而起,随着那两个小女孩走去。

从精舍的侧厢,又迂回来到垂柳夹道的前谷。

但见,一连五进的中门大开,灯火辉煌,如同白昼,每两盏纱灯之中,都肃立着一位俏丽的少女,而且是一色的青素劲装,怀抱短剑。

金白羽不由暗道:“好大的气派!这位岛主来头似乎不小!”

他只知自己妹妹受业名师,也曾一再追问金韵心的门派,怎奈金韵心讳莫如深,从来不说。现在一见,打量着实在下同凡响。

金白羽一连过了三进大厅,跨上第四进的台阶,他不由一楞。

因为,第四进两侧所站的少女,虽也一样的俊美婀娜,但却是一色的紫绸宫装。

最奇怪的是,左面一排为首的分明是绮罗春画舫上的小丫头——紫鹃。

他不由停下脚来,奇怪的道:“你是紫鹃?”

酷肖紫鹃的少女,毫无表情,只是冷冷漠漠的单手肃容,朗声道:“相公请!”

金白羽脸上微微发烧,他想:“天下哪有这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

此刻,无数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事实上,不容他多想,只有继续向前去。

第五进大厅,陈设豪华,气氛肃穆。

正中,一座檀木香案,高背椅上,一位中年美妇正襟危坐。

那美妇可真是千娇百媚,俨如图画中人,披了件黄绫披风,长可及地。

檀木案的两侧,雁翅般站着六个美艳女郎。

除了一身粉红的“大师姐”之外,右面最后的一个,正是金白羽曾经见过不只一面的苏玉蟾。

那黄绫披风妇人身后,一排站着三个老婆婆。

一个是乔三姑,一个是申大娘。

金白羽不由又是一愕,因为,另外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妇人,实在好生面善,分明见过多次,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

这时——

苏玉蟾越众而出,肃容道:“岛主请金大侠上坐!”

说着,扬臂略略向左首远在三丈之外的太师椅上挥了一挥!

金白羽虽然满心不悦,十二分的不耐,但也只好拱手道:“多谢苏姑娘!”

苏玉蟾只道:“请!”

金白羽人未坐下,已道:“请问苏姑娘,舍妹现在何处?”

苏玉蟾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十分恭谨的道:“金大侠,上座乃是本岛岛主!”

金白羽不由一阵脸红。

因为自己进入大厅,先前在想那酷肖紫鹃的少女,而后只顾打量大厅的情况,更被那似曾相识的老妇人所困惑,竟忘了对主人行礼。

他又想——

长春谷的“岛主”不论正邪,乃是自己妹妹的师傅,在自己说,似应以晚辈之礼相见。

如今,这等狂傲,似乎太过于失礼。

同时,自己妹妹的生死存亡,尚掌握在“岛主”手中,纵然如何,也得忍气吞声,何况,从这长春谷所有人的武功上看,这“岛主”也是非凡的武林前辈,岂可一时意气,忽视江湖礼数。

想着——

金白羽忙的由坐位上站起,侧身而立,拱手齐眉,朗声道:“晚辈金白羽,见过前辈!”

中年美妇一双慑人心神的眼睛,早已凝神在金白羽的脸上。

这时才收回目光,缓缓的道:“金白羽!你是太阳谷的人!”

金白羽不由一愕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中年美妇脸色一沉,微愠道:“此话怎样解释,我希望你在本岛主之前,说话要多考虑!”

金白羽微微而笑道:“在下与任何人说话都是如此!”

中年美妇沉声道:“好狂!”

金白羽道:“山易改,性难易,三军可夺师,匹夫不可夺志,金某不知是真的狂呢?还是生性如此!”

中年美妇右手一按桌面,不悦的道:“在本岛主之前,不得放肆!”

金白羽已忍无可忍,也沉下脸色道:“为了舍妹在此受业学艺,在下不得不以前辈尊敬,岛主不可得寸进尺,须知礼尚往来!”

他侃侃而言,根本没把神明般的岛主放在心上。

六位少女全都面现紧张,摒气凝神。

三个老妇人更怒形于色,振臂作势。

中年美妇却目光一扫,单掌作势,不怒反而嘴角一翘,现出两个梨涡,似笑非笑的道:“啊!好一个倔强的性子,坐下来!”

六个少女与三个老妇,仿佛舒了一口气,彼此互望了一眼。

这分明是表示大出意外。

他们觉得“岛主”好像今天变了一个人。

此刻——

中年美妇又已轻启朱唇道:“你适才的话实在模棱两可,令人难解,你能说得详细些吗?”

口气十分缓和,神态更是格外亲切。

金白羽依言坐下,也侃侃言道:“在下所以说不是太阳谷的人,是因为既不是来自太阳谷,也不是学艺于太阳谷门下!”

中年美妇并不相信的道:“那为何又算得太阳谷的人呢?”

金白羽爽朗的道:“只因不久之前,遇上三十年前我这柄断剑的主人……”

他说到这里,探手怀内,抽出那柄断剑,顺手扬了一扬。

那中年美妇神情忽然一变,先前一脸的肃穆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一双威棱慑人的眼睛,隐隐有些儿湿润。

她的人也欠身欲起。

金白羽收起断剑,又接着道:“在下又蒙他的栽培,传了整套剑法,而且他老人家说出是太阳谷的人!”

中年美妇忙道:“口说无凭,你就相信?”

金白羽笑道:“一则,剑招功架虚假不得,二来,他还交给我一样太阳谷主的信物!”

他随手又在怀内摸出那块如意形的绿玉,在眼前晃了一晃!接着道:“所以说,在下既习了太阳谷的剑法,当然也可以说是太阳谷的人!”

中年美妇的螓首渐渐低垂,一言不发。

良久……

她忽然站立了起来,双臂外伸,娇喝道:“晚课免了,各自回房!”

“是!”

轰雷似的,四大厅一进一进的应声四起。

西厢的少女各自熄了身畔的纱灯,鱼贯走入西厅,秩序井然。

西厢的少女走完,六位女郎一齐恭身,异口同声的道:“师尊晚安,岛主万年!”

也同时退出大厅,转入西厢。

中年美妇又向身后三个老婆婆挥手道:“你们也不去!”

金白羽见她对自己与妹妹之事绝口不提,不由焦急起来道:“前辈……”

不料,中年美妇右手一摆,示意叫金白羽不要开口,她却淡淡的道:“你随我来!”

金白羽心中虽然疑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在他的感觉之上,觉得事态只有好没有坏。

因为,中年美妇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愤怒之色,而且冷静幽怨。

在金白羽想:

“也许她对我兄妹之事起了同情之心,在一众门下弟子之前,又不愿忽视了一门一派的规炬,所以才遣走了众人,开脱金韵心……”

想着,见那中年美妇已莲步姗姗,转入厅后,也缓步尾随而去。

转过大厅,乃是一条九曲桥,回廊似的画阑,映在水面,格外美丽。

中年美妇一面走,一面道:“你真的亲自见到了断剑的主人?”

金白羽道:“当然!”

“他真的传了你剑法!”

“是的!”

“这是多久的事了?”

“月余之前!”

“哦!什么地方?”

“金陵城碧云寺的藏经楼上!”

“你可不能骗我!”

“在下从来不打诳语!”

两人问答之际,已到了桥的尽头。

古松四围之下,全种满了梅花。

松涛参天,如虬如杏,瘦梅月影,如鹤如凰。

松梅丛里,一座八角房屋,八面皆窗,但却黄幔低垂,神秘至极。

八角房前,绿草如茵,足有五丈方圆的一片平地。

中年美妇道:“金白羽!你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

片刻——

中年美妇一身劲装,黄绫包头,右手多了一柄长剑,剑身泛紫,迎着月光射出寒芒,一望而知,乃是一柄犀利的神器,武林奇珍。

金白羽不由一楞,道:“前辈……”

不料,中年美妇娇叱道:“亮出剑来!”

金白羽莫名其妙,后退丰步道:“你这是……”

中年美妇手中长剑猛然一翻,振腕扬起一派剑花,寒芒如电,在目光之下,仿佛一堆火树银花,功力之高,前所未见,剑式之奇,尤属惊人。

她压低嗓门道:“不要声张,全力而为!”

金白羽猜不透她的真意何在,苦苦一笑道:“你乃舍妹的恩师,我俩无怨无仇……”

谁知,中年美妇不耐的道:“先前的豪气哪里去了,男子汉,扭扭捏捏,不怕人笑煞!”

“前辈!”金白羽的脸上一红,“呛”的一声,抽出断剑,口中却道:“你不要后悔!”

第二回 断剑之盟

“废话!”中年美妇两字出口,剑式已成,一片寒芒迎面扑到。

剑招之奇,令人莫测高深。

金白羽不觉心头一震。

此刻已不容他多想,断剑疾挥,扑身向前,展开悟非大师所授剑法,拆招还击。

中年美妇的一只剑,果然神鬼莫测,变化万端,可以说是金白羽自出道以来,所遇的第一高手。

他心中不由暗喊了声“惭愧!”

因为,五招一过,金白羽已觉着对方的剑法,不但神秘难测,而且招中套招,式中有式,绵绵不绝,攻守皆备,简直无懈可击。

他觉得若不是有悟非大师古楼传功一段奇遇,自己恐怕早已横尸当场成了她剑底游魂。

因此,他丝毫不敢大意,把小册子上的剑法——太阳谷的绝学,循序展开,全力施出。

但听中年美妇一面剑式不停,一面道:“一成不变,算你失策!”

金白羽既然出手,别无杂念。

忽的一招“围魏救赵”虚刺疾挥,低喝了声:“小心左臂!”

说时迟,那时快。

断剑的剑芒,闪电一般,疾如迅雷,斩向中年美妇的左膀。

金白羽剑招既成,收手不及,眼看就要削上,不由喊了声:“不好!”

“铮!”

一声大响,火星四溅,断剑削在对方左膀臂上的臂环上。

中年美妇冷冷一笑道:“休要得意,再接我一剑!”

随着她的话音,她手中剑也陡然大变,剑芒如山,隐作风雷之声,比先前更凌厉百倍。

金白羽一剑削实,震得虎口生痛,方自失神之际,一见剑芒漫天罩下,不由大吃一惊。

百忙中断剑再起,应招还击。

谁知,中年美妇的一柄剑,好似化成了千万柄剑,左、右、前、后,全是剑气,逼得人喘不出气来。

金白羽忽地心头一亮。

他记起悟非大师困居古楼中三十年所悟的剑招来。

因为,目前自己所学的剑式除了那一套之外,已倾囊而出,舍此之外,只有闭目等死。

心中电旋一转,手中也随之而发。

果然,这是那中年美妇始料不及的,但听她自言自语的道:“咦!好怪的剑法!”

金白羽也接口道:“你这几剑,也与先前的剑式毫不关连呀!”

中年美妇冷冷的道:“废话!”

金白羽也冷冷的道:“废话是从你先说起的!”

中年美妇不再开口,手中剑式一紧,形同暴雨狂风,迅雷疾电。

金白羽舞起断剑,也像悟非大师舞筷子似的,快似惊鸿,浑同飞云。

两人,闷声不响,在草地上化成一团丈余大小的银球,翻翻滚滚蔚为奇观。

足有盏茶时光。

银球乍然一散,人影甫合即分。

中年妇人一脸疑云,俏立丈外。

金白羽面含微笑,也退在丈外之处渊停岳峙。

“你是什么门道?”中年美妇有些懊恼,满脸不服气的低喝道:“存心呕我?”

金白羽摇头道:“前辈!是你逼我出手的!”

说完,断剑入鞘,十分从容的道:“只因晚辈一时收手不及,幸而末伤到前辈那只左膀!嘿嘿嘿!”

他是觉得中年美妇由于好胜心,记着那左膀削在金质装饰品上的一剑之恨。

不料——

中年美妇冷然的道:“你认为你胜在那一剑上吗?”

金白羽忙道:“我并无争强夺胜之意!”

“呸!”中年美妇啐了一声道:“若不是我知道你的剑式,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略略一停,哼!你那只执剑的右手,恐怕现在已不是你的了!”

金白羽不由心中一寒。

的确不假,在那时自己不是一时分神发楞吗,挥剑削去之时,破绽太大。

若在那时,中年美妇拚着左臂,扬剑来换自己的右手,势必两败俱伤。

中年美妇左膀有金玉之类的镯子挡住,自己手腕之上可没有一点掩饰……

想到这里,金白羽余悸犹存,脸上红到耳根。

但是,金白羽傲骨天生,岂肯灭自己的锐气。

因此,他苦笑道:“假若不是有金玉护手抵挡,前辈的手臂也已难保,未必还能还剑削去在下的右手!”

此语一出,料不到中年美妇忽然面色一寒,双目之中滴泪如雨。

金白羽想不到这一句话会令她伤心到这步田地,一时,反而手足无措。

中年美妇手中长剑忽然一抛,沉声道:“金玉护手?什么金呀玉呀的!”

说着,抢上三步,右手一撩,将左手大袖撩至肩头,露出一只黄澄澄的铜臂来。

原来是一只十分巧妙的假手,仅只在手上套上一层薄薄肉色的网套,不注意绝看不出。

金白羽心中一震。

他想起了悟非大师之言,不由失声道:“前辈!你……你就是三十年前……”

中年美妇银牙紧咬,半晌才道:“我吗?我就是长春岛主!”

“啊!”

金白羽身子一震,失声惊呼起来!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长春岛不是孤立在海外吧?怎会在这中原腹心之地的长春谷中。

——妹妹竟投入了长春岛门下,自己又无意中进了太阳谷的门,今后兄妹如何相处!

——这岛主是不是那碧云寺面壁闭关三十年悟非大师误伤的人,她的手臂……

——绮罗春画舫上的白冷秋,她目前的处境如何?

——长春岛已踏进中原,今后与太阳谷是不是能水乳交融,还是势同水火!

一时,纷乱如麻,他口中却讷讷的道:“你……你就是长春岛主?”

“不信吗?”长春岛主淡淡一笑道:“把你那柄断剑抽出来!”

说着,由贴着铜臂之处,也取出一截断剑。

那断剑与金白羽的一截,恰恰相反,乃是剑的尖端一截,约有尺许左右长短。

金白羽依言伸出断剑。

长春岛主握着剑尖,缓缓的将折断的一截,向金白羽手中断剑对上去。

严丝合缝,半点不差。长春岛主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悲痛万分,语意凄冷的道:“断剑难续,残情何堪,睹物恩人,怎不教人柔肠寸断……”

语不成声,人也摇摇欲倒。

金白羽急忙撤回断剑,上前扶着她道:“前辈!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

长春岛主带泪道:“一来本岛门规所限,二来是彼此性情使然,而今……唉!往事不堪回首,空留千古遗恨!”

金白羽不由道:“好在二位前辈都还健在,说什么千古遗恨?”

他乃是一时为长春岛主的悲凄,唤起了无限同情,才说出这句安慰之言。

不料,长春岛主的双目之中,陡然一亮。

她似乎精神大为振作,目视远方,喃喃的道:“是呀!他还在……真料不到他还在!”

金白羽不由道:“悟非大师他老人家不但还在,而且当他发现我这枝断剑之时,悲痛之色,并不亚于你,对一时失手伤了你,认为是终身遗恨,最大的错误!”

长春岛主道:“真的?”

金白羽见她已恢复了既有的神情,忙道:“千真万确,他老人家并说,他所以三十年不死,也是为了想见你一面,表示最大的歉意!”

“那……”长春岛主略一迟疑道:“那他为什么不来呢?三十年音讯全无!”

金白羽不由笑了笑道:“前辈!长春岛据传三岁男童也不准踏入一步,你想……”

“对!”长春岛主据着道:“不怪他!不怪他!这怪我们这一门的门规,这一条残酷而不近情理的门规!”

说着,她忽的一跨步,逼上前来,探手疾抓。

“咦!”金白羽完全没有防到,一只手腕,被长春岛主抓了个结实。

在感觉上,完全与悟非大师抓他时候一样的有力,一样的牢实。

他不由大骇的道:“前辈!这……这是何意?”

长春岛主的一双眼睛,闪放出迫切的光辉,希望的神色,幽幽的道:“你……你去叫他来!叫他来,我……我要看看他现在的样儿,也要他看我现在的样子!”

金白羽一怔道:“我?”

长春岛主一脸悲切,满眼的期待,近于哀求的道:“无论如何!你要答应我,答应找他来见我一面,见我一面,我只希望见他一面!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那种恳切,那种悲凄,那份真诚。

使金白羽感到,自己不能不答应,太使人感动了。

他沉吟着!

因为,碧云寺已今非昔比,而“悟非”已云游去了,茫茫人海,浊浊尘寰,到哪儿去找!

但是,耳畔又响起了长春岛主的声音!

“金白羽!我知道,你是一个极富感情的人,而且,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见过他!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找得到他!”

金白羽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只觉得,长春岛主四个字,是武林中独一无二的金字牌,江湖中闻名丧胆的女煞星。

然而,她此刻正在向自己乞求,诚心诚意的乞求,她若是稍有另外的途径可循,绝对不会这么软弱,更莫说是请求了。

自己若是不答应,这等于断了她生存的希望,毁了她生活的勇气!

想到这里,金白羽不由朗声道:“好!我答应你!”

“哦!”长春岛主立刻脸色开朗,幽幽的道:“谢天谢地,我不知怎么样感激你才好!”

金白羽爽朗的道:“我所以答应,并不是为了你感激!”

长春岛主忙道:“我明白!”

金白羽又道:“也没有什么条件!”

长春岛主点头道:“我也相信!”

金白羽走开了几步道:“我答应的事,一定办到为止,我们不再多谈,现在应该谈的,是另外一椿事!”

长春岛主接着道:“我晓得,你要谈的是……”

金白羽抢着道:“我先要申明,这两件事是毫无关连的,我不是要把答应你的要求,作为交换我妹妹的条件!”

长春岛主忙道:“你是说第七徒的事?”

“对!”金白羽道:“武林中人先讲天心,后求人道,义之一字,为武林所重,但义字乃五伦之一,超于义字的忠孝仁爱信……我们武林人,往往忽略了!”

他乃是想先由他与金韵心的“兄妹手足”之情上引到正题!

谁知,长春岛主连连摇手,拦住了金白羽的话,正色道:“金大侠!不用说了,一切,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金白羽不解的道:“理由何在?”

长春岛主十分诚挚的道:“假若你相信我的话,你就不必问!”

这叫金白羽无法开口。

“长春岛”乃是武林之中驾乎一切门派之上的一大门派,岛主,乃是一派宗师,能说不相信吗?

但是,长春岛主又认真的道:“但愿你能信得过我!”

金白羽只有点头道:“当然,我相信岛主!”

“好!”长春岛主紧接着道:“既然如此,今晚的谈话,到此为止,长春谷也不便留客!喏!请收好!”

口中说着,顺手在头上摘下一枝金凤钗来,递向金白羽,又道:“此乃本门金凤令,长春岛门人,见令如同见我,请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把所有的话说完了,而且,态度是那样诚恳切实,毫无虚假。

金白羽已发现武林闻名丧胆谈虎色变的长春岛主,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相反的,他已察觉她是一个富有充沛的情感,爽朗个性的女人。

原来金白羽也是这样一个人。

他微微一笑,不再提金韵心的事,也爽朗的含笑道:“前辈既下逐客令,晚辈只好告辞了。”

长春岛主微微一笑,颔首道:“承你信任,你所关心的事,我会令你满意!”

金白羽忽然眉头一皱,凝思片刻道:“绮罗春上的白……”

“我知道!”长春岛主神秘的一笑道:“我所说的,就包括白冷秋的事在内,金大侠,柔肠侠骨,你可当之无愧!”

金白羽不由一阵脸上发热,匆忙的一拱手道:“后会有期!”

长春岛主接着道:“我等你的佳音!”

目光下,青影一线,已一掠而起,几个起落,影纵不见。

“唉!”长春岛主不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太像了,这是他的化身!”

她一面走上九曲桥,一面说着。

桥尽处,一枝垂柳,拂在她的脸上,她瞧了一下天色,也不过是三更初过。

忽然——

她顺手摘下了一片柳叶,贯上内力,认定大殿飞檐之上的飞铃射去。

一片小小的嫩绿叶,夹着劲风之声,泛成一溜青光,不偏不倚打个正着!

“当!”

接着,她一连射出三片柳叶。

风铃声响之中,整个长春谷立刻灯火齐明,人影乱晃!

片刻之间,六大门徒,三大使者都又齐集在第五进的大殿之上。

长春岛主徐步而出。

一众弟子使者,人人面露惊惶,不知鸣钟示警是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因为,大殿飞檐上的风铃,明为装饰,实则是长春谷内的警号。

长春岛一门,自从三十年前在此开府设坛,这警铃从来就没有响过,可说是备而不用。

一则是长春岛进入中原,在长春谷定居,乃是十分秘密进行,并无任何外人知道。

二则,门规极严,门下弟子未奉钗令,没人敢擅自出谷半步,纵然派出谷,也不准公然在武林露面,或化装掩护,或易容隐身。

如今,深更半夜警钟三响,当然是发生一椿大事。

因此,人人摒气凝神,个个提心吊胆!

长春岛主就坐之后,朗声道:“唤秋儿到正殿来!”

在长春七女之中,白冷秋与苏玉蟾情谊最好。

此时,岛主半夜鸣钟召集,而且又不见金白羽的影踪,此刻又要召见已被禁闭的白冷秋,当然是凶多吉少。

苏玉蟾越众而前,恭声道:“师尊!七妹虽然一时之错,还望念她……”

谁知岛主温和的道:“我知道!”

这时申大娘已带着白冷秋前来,伏跪殿前。

长春岛主道:“冷秋!你可知道你犯了本岛最大门规吗?”

白冷秋不胜惶恐,垂头不敢仰视,口中道:“弟子知罪,但求恩师从轻发落!”

“起来!”长春岛主一招手,接着又道:“为师的并不想罚你!”

“恩师!”白冷秋倏的一惊。

她知道,按长春岛的门规,除了罚之外,只有自裁,另外,还有一条生路,那就是废去武功,逐出门墙。

因此,她花容惨变,双目失色,仰脸道:“弟子万死不辞,只求恩师……”

“听我说!”长春岛主拦住了白冷秋的话道:“你先起来!站立一旁……”

白冷秋无奈,依言姗姗而起,垂首侍立。

长春岛主朗声道:“本岛门规森严,正是本门之幸,但是,其中一条虽是历代相传,却是大违常情,不但有违常理,而且大大阻碍了本门的发展,不知尔等知道否?”

一众门人谁敢开口,互望一眼,全都缄口沉默。

长春岛主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改变门规,乃是大逆之举,你们纵然心里明白,嘴里也不敢说出!”

红衣女郎讪讪的道:“请恩师明示!”

来源:七星要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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