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念念,对不起。你先自己回来吧,晚晚她……病了,很严重,我必须立刻回去。”
(完)我喜欢的人 为了他的秘书将我丢在了边境 后来我跟了别人
我的手机是在零下三十度的风雪里彻底关机的。
就在关机前一秒,屏幕上还清晰地显示着沈舟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念念,对不起。你先自己回来吧,晚晚她……病了,很严重,我必须立刻回去。”
晚晚,林晚晚,他的秘书。
我站在黑龙江边境小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巨大的、裹着雪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远处的俄式建筑亮着零星的灯火,像野兽窥伺的眼睛。
我和沈舟在一起七年,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婚前的最后一次旅行。
他说要带我来看最美的冰雪,然后回去就结婚。
现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个举目无亲的冰天雪地。
我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皱着眉,一脸焦急又无奈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我叫江南,一个普通的名字,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和沈舟是大学同学,从大二那年他给我递了一杯热奶茶开始,我的世界就围着他转了七年。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我们一起在图书馆通宵复习,为了几百块的奖学金拼尽全力。
毕业后,我们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夏天没有空调,他光着膀子给我扇扇子,汗水顺着他年轻的脊背往下淌。
他说:“念念,等我有了钱,一定给你买最大的房子,装上最舒服的中央空调。”
我笑着亲吻他脸颊的汗珠,说:“我不要大房子,我只要你。”
那时候的我们,真好啊。
为了支持他创业,我拿出了工作三年攒下的所有积蓄,甚至还找我爸妈借了十万块。
他的公司从一个两人的小作坊,慢慢发展到如今五十多人的规模。
我陪着他熬过最难的日子,见过他喝醉了酒在我怀里痛哭,也见过他拿到第一笔大订单时像个孩子一样把我抱起来转圈。
我是他公司的第一个员工,身兼行政、财务、设计,甚至保洁。
公司走上正轨后,他说不想我太辛苦,让我回家休息,做他背后的女人。
他说:“念念,你为我付出的够多了,以后,换我来养你。”
我信了。
我辞掉了自己的工作,满心欢喜地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研究菜谱,学着插花,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妻子。
林晚晚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她是沈舟亲自面试招进来的秘书,名牌大学毕业,年轻漂亮,说话温声细语,一双眼睛总是雾蒙蒙的,像受惊的小鹿。
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沈舟介绍说:“念念,这是我的新秘书,林晚晚。”
林晚晚怯生生地站起来,对我鞠了一躬,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江小姐好。”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莫名地咯噔一下。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
从那天起,沈舟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问他,就是“公司忙,要加班”。
他的衣服上开始出现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问他,就是“晚晚不小心洒的,小姑娘家家的,毛手毛-脚”。
他手机的密码换了,不再是我的生日。
问他,就是“公司有机密文件,为了安全”。
我不是没怀疑过,不是没跟他吵过。
可每一次,他都表现得比我更委屈,更无辜。
他会抱着我,用下巴蹭我的头发,叹着气说:“念念,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晚晚她从小无父无母,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很不容易,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家吗?”
是啊,七年。
七年的感情,是我最大的软肋,也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我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是我太多心,是我太敏感。
沈舟是爱我的,他只是心太软,太善良。
直到这次边境之旅。
出发前,我满心期待。
我以为这是我们感情的一次修复,是我们走向婚姻的最后序曲。
我甚至在行李箱里,偷偷藏了一件洁白的头纱。
我想在看到极光的时候,戴上它,问沈舟,你愿意娶我吗?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们抵达的第二天,沈舟就接到了林晚晚的电话。
我当时正在浴室洗澡,出来时看到他站在窗边,背影紧绷,声音压得很低。
“别怕,有我呢。”
“好好吃药,等我回去。”
“乖。”
那个“乖”字,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我的心脏。
七年来,这个字,他只对我说过。
我走过去,问他:“谁的电话?”
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温和。
“公司的电话,出了点小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沈舟,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是谁的电话?”
他沉默了。
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多年的信任和自我欺骗,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是林晚晚,对吗?”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怎么了?”我继续问。
“她……生病了,急性肠胃炎,一个人在医院挂水。”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急性肠胃炎?沈舟,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为了一个急性肠胃炎,你要抛下我,从几千公里外的边境飞回去?”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也冷了下来。
“江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晚晚她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很严重,医生说可能会休克。”
“我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看看就回来。”
“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我看着这张我爱了七年的脸,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陌生到,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沈舟。”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今天要是敢走,我们就分手。”
我以为,这七年的感情,至少值得他一次犹豫。
我错了。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失望和疲惫。
“念念,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他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房间。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天崩地셔。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直到天黑。
我给他打电话,关机。
发微信,不回。
我像一个疯子,冲出酒店,在寒冷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
我想找到他,我想问问他,七年的感情,难道就真的这么一文不值吗?
然后,我收到了那条信息。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
电量耗尽,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冷,刺骨的冷。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僵,意识也开始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冻死在这个异乡的街头时,一束车灯照亮了我面前的路。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我身边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男人看着我,眉头微蹙。
“小姐,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抬头看着他,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下了车,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披在了我身上。
衣服上带着温暖的烟草味和属于他身体的温度。
“先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扶上了车。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我冻僵的四肢终于有了一点知觉。
他递给我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喝点吧,暖暖身子。”
我接过杯子,滚烫的温度从掌心传来,一直暖到心里。
我小口小口地喝着,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他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偶尔给我递一张纸巾。
等我哭够了,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才开口。
“我叫陆言,是这附近一家客栈的老板。”
“你呢?”
“我叫……江南。”
“江南。”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很好听的名字。”
“家在南方?”
我点点头。
“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街上,是和家人走散了?”
我摇摇头,声音沙哑。
“和男朋友一起来的,他……有急事,先走了。”
我说得轻描淡写,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陆言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你住在哪家酒店?我送你回去。”
我报了酒店的名字。
他发动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
车里很安静,只有电台里传来悠扬的俄语歌曲。
到了酒店门口,我把羽绒服还给他。
“谢谢你。”
“不客气。”他接过衣服,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需要可以打我电话。”
我接过名片,上面只印着一个名字“陆言”和一个电话号码,以及一个客栈的名字——“言宿”。
“再见。”
“再见。”
我转身走进酒店大堂,没有回头。
回到房间,看着满室的狼藉,沈舟离开时的决绝,和我可笑的期待,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我打开行李箱,拿出那件我珍藏的头纱。
洁白的,柔软的,像一个未完成的梦。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把它一点一点地撕碎。
碎片从窗口飘落,很快就和漫天的风雪融为一体,再也找不到踪迹。
沈舟,从这一刻起,我们,完了。
第二天,我退了房,买了最早一班回城的机票。
我没有联系沈舟,也没有联系我的家人。
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处理这场长达七年的闹剧。
飞机落地,我拖着行李箱,直接打车去了我和沈舟共同的家。
那个我亲手布置,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们回忆的家。
我用钥匙打开门,玄关处,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刺眼地摆在那里。
不是我的。
客厅的沙发上,搭着一件女人的外套。
茶几上,放着吃了一半的零食和一杯没喝完的奶茶。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我熟悉的,属于林晚晚的香水味。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他说的“晚晚病了,很严重”,是把她带回了我们的家。
原来,他说的“回去看看就回来”,是和她在这里共筑爱巢。
我站在客厅中央,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林晚晚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那件衬衫,是去年我生日时,送给沈舟的礼物。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挑衅。
“江……江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她捂着嘴,故作惊讶地叫道。
我冷冷地看着她。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倒是你,林秘书,穿成这样出现在我家,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林晚晚的脸白了白,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江小姐,你误会了……我和沈总……我们没什么的……”
“我那天真的病得很厉害,沈总他只是不放心我一个人,才把我接过来的……”
“这件衣服……是我的衣服都湿了,才……才借穿一下的……”
好一个“借穿一下”。
好一个“我们没什么”。
我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
“误会?”我冷笑一声,“林晚晚,收起你这套绿茶的把戏,我不吃这套。”
“你穿着我男人的衬衫,睡在我男人的床上,出现在我的家里,然后告诉我这是个误会?”
“你当我是死的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压迫感。
林晚晚被我吓到了,身体瑟缩了一下,眼泪真的掉了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江小姐,你别生气……”
“沈总他……他心里是有你的……”
“他只是……只是觉得亏欠我,想要补偿我而已……”
“亏欠你?”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亏欠你什么?亏欠你一个名分,还是一个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沈舟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早餐,看到客厅里对峙的我们,脸色瞬间变了。
“念念?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慌。
林晚晚像看到了救星,立刻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沈总……我不是故信意的……江小姐她误会我们了……”
沈舟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了。”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我。
“江南,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晚晚算什么本事?”
我的心,像是被这冰天雪地里最冷的冰凌狠狠刺穿。
欺负?
我看着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林晚晚,再看看他一脸心疼和护短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笑得那么大声,那么凄凉。
“沈舟,你问我算什么本事?”
“我最大的本事,就是眼瞎了七年,爱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舟被打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
七年来,我连一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
“打你?”我红着眼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恨不得杀了你!”
“沈舟,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零下三十度的边境,就为了回来陪你的好秘书?”
“你跟我说她病了,就是把她病到了我们的床上?”
“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们这七年的感情吗?”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向他。
沈舟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似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
一旁的林晚晚还在抽抽噎噎地哭。
“江小姐,你别怪沈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生病,不该麻烦沈总……”
“你闭嘴!”我厉声喝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林晚晚吓得一哆嗦,往沈舟怀里缩得更紧了。
沈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一把将林晚晚护在身后,对我怒吼。
“江南!你够了!”
“晚晚她胆子小,你吓到她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我气得浑身发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穿着你的衬衫,你跟我说你们是清白的?沈舟,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我……”沈舟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念念,我们先不谈这个。你听我解释。”
“我和晚晚,只是……只是精神上的共鸣。”
“你很好,念念,真的。你陪我吃了那么多苦,我一辈子都感激你。”
“但是……我们之间,好像只剩下亲情了,没有爱情了。”
“而晚晚,她不一样。她懂我,她能理解我工作上的压力,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
“和她在一起,我很轻松,很快乐。”
精神共鸣。
情绪价值。
亲情。
多么可笑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七年的陪伴,七年的付出,在你眼里,就只剩下‘感激’和‘亲情’了?”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背叛我,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沈舟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我。
“念念,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们……放过彼此吧。”
放过彼此。
他说得多么轻巧。
仿佛这七年的青春和爱恋,只是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旧衣服。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看着他,突然平静了下来。
“好。”
我说。
“沈舟,我们分手。”
“但是,在分手之前,我们得先把账算清楚。”
沈舟和林晚晚都愣住了。
他们可能以为我会继续哭闹,继续纠缠。
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提出“算账”。
沈舟皱了皱眉:“念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钱?”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仿佛我所有的愤怒和伤心,最终都可以用钱来衡量和解决。
我笑了。
“是啊,我要钱。”
“沈舟,我不是那个可以为了爱情喝露水的小姑娘了。”
“我的青春,我的付出,我这七年所受的委屈,总得有个价码吧?”
我的冷静,让他感到了不安。
“你想要多少?”
“我们先不说我想要多少。”我环顾了一下这个曾经温馨的家,“我们先来算算,我们共同拥有多少。”
“这个房子,首付五十万,我爸妈出了二十万,我自己出了十万,你出了二十万。房产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所以,这房子,有我一半。”
“你现在开的那辆宝马,落地五十多万,首付是我爸妈给我们的订婚礼物,二十万。后续的贷款,是我们一起还的。所以,这车,也有我一半。”
“还有你的公司。”我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冷,“公司注册资金一百万,我投了三十万,虽然当时为了方便,股权都登记在你一个人名下,但我有银行转账记录。”
“公司成立初期,我身兼数职,整整两年没有拿过一分钱工资。按照劳动法,你应该补发我双倍工资,并且支付经济补偿。”
“公司的logo,网站,第一代产品的包装设计,全是我做的。这些知识产权,也应该有我的一份。”
“还有,三年前,公司资金链断裂,我找我舅舅借了五十万给你周转,这笔钱,你至今未还。我这里,还留着你亲手写的借条。”
我每说一条,沈舟的脸色就白一分。
林晚晚更是听得目瞪口呆。
她可能从来都不知道,沈舟光鲜亮丽的背后,有我这么多的付出和支撑。
她以为她爱上的,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
却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江山,是我一砖一瓦,用我的青春、血汗和家人的支持,帮他砌起来的。
“江南,你……”沈舟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心虚。
“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难看?”我反问他,“是我闹得难看,还是你做得难看?”
“沈舟,在我为了我们的未来,满心欢喜地规划婚礼时,你在做什么?你在和你的女秘书‘精神共鸣’!”
“在我一个人被你丢在冰天雪地的边境,差点冻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和她享受二人世界!”
“现在,你带着她登堂入室,睡在我们的婚床上,然后反过来指责我,说我闹得难看?”
“你还要脸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沈舟被我骂得狗血淋头,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恼羞成怒地吼道:“够了!你别说了!”
“不,我偏要说!”我指着林晚晚,“还有你!别在这里装什么无辜小白兔!”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如果真的清清白白,会大半夜给有妇之夫打电话?会心安理得地住进别人的家里?会穿着别人的男人的衬衫在他面前晃悠?”
“林晚晚,别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
“我……我没有……”林晚晚被我戳穿了伪装,哭得更厉害了。
“沈总……我……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拉着沈舟的衣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沈舟心疼地看着她,又转头愤怒地看着我。
“江南,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没想到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刻薄!这么市侩!”
“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冷笑,“我变成了不再好骗,不再任你拿捏的样子,所以你失望了,是吗?”
“沈舟,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房子、车子、公司股份、欠款,一分都不能少!”
“要么,我们协议分割,你把属于我的那份折现给我。”
“要么,我们就法庭上见!”
“我会请最好的律师,把我们这七年所有的账,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算个明白!”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深情的‘成功人士’,和你这位‘冰清玉洁’的红颜知己,在法官和媒体面前,还能不能这么体面!”
我的话,像一把利剑,彻底击溃了沈舟最后的防线。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他怕了。
他怕失去他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怕他“青年才俊”的人设崩塌,怕公司受到影响。
他最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也不是林晚晚。
他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是他的名利和前途。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许久,沈舟才沙哑着开口。
“……好。”
“你想要什么,列个清单给我。”
“我会……尽量满足你。”
说完,他拉着还在哭哭啼啼的林晚晚,狼狈地逃离了这个家。
门再次被关上。
这一次,我的世界,没有天崩地裂。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疲惫。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为我死去的七年青春。
也为我终于获得的,惨烈的重生。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我需要时间,来舔舐伤口,也需要时间,来整理思绪。
我联系了大学时学法律的同学,咨询了财产分割的相关事宜。
然后,我开始一条一条地整理证据。
银行流水、转账记录、聊天截图、借条、设计原稿……
看着这些冰冷的证据,就像在回顾我们这七年的过往。
每一笔钱,每一次付出,都曾是我心甘情愿的爱意。
如今,却变成了我保护自己的武器。
何其讽刺。
一周后,我约了沈舟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他一个人来的,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
“念念……”
“别这么叫我,我恶心。”我冷冷地打断他。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拟的财产分割协议,你看一下。”
“房子归你,但你要一次性支付我一百五十万,包括我当初出的四十万首付和这些年的增值部分。”
“车子也归你,折价三十万给我。”
“公司,我不要股份了,太麻烦。你把我当初投的三十万,连同这两年的无薪酬劳和设计版权费,一共算一百万,给我。”
“还有你欠我舅舅的五十万,加上利息,算六十万。这笔钱,你要单独还清,并且给我舅舅写一份道歉信。”
“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是三百四十万。”
“你把钱打到我卡上,我们去民政局把该办的手续办了,从此,两不相欠。”
我平静地陈述着我的要求,像在谈一笔生意。
沈舟看着协议上的数字,手微微颤抖。
“江南,你这是要抽干我的血啊!”
“三百四十万?我现在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现金?”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面无表情地说,“你也可以选择不给,那我们就法庭见。”
“到时候,要付出的代价,可能就不是这个数了。”
“你!”沈舟气得脸都青了,“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七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只剩下钱了?”
“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你教会我的。”
“在你为了别的女人,把我一个人丢在冰天雪地的时候;在你带着她,住进我们共同的家的时候;在你指责我‘无理取闹’,说我们之间只剩下‘亲情’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感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只有握在手里的钱,才是最真实的。”
沈舟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给我点时间。”
“可以。”我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如果钱还没到账,我的律师会准时联系你。”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念念……”他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脆弱和悔意。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笑了。
“沈舟,你知道吗?”
“在我被你丢下的那天晚上,我差点冻死在街头。”
“是一个陌生人救了我。”
“他给我披上他的衣服,给我一杯热姜茶,然后安静地陪着我,直到我哭完。”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哭,也没有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人世间所有的山盟海誓,都比不上那一刻的温暖和尊重。”
“所以,你说呢?”
我没有再等他的回答,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
我以为,这件事会就此告一段落。
我等着沈舟筹钱,然后和他彻底两清。
但我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比我想象的要狗血。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沈舟的妈妈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叫。
“江南啊!你快来医院看看吧!沈舟他……他要不行了啊!”
我心里一惊,但随即冷静下来。
“阿姨,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那个!都是那个害的!”沈舟妈妈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她卷了公司的钱跑了!整整五百万啊!那是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啊!”
“沈舟他……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突发心脏病,现在正在抢救啊!”
“江南,阿姨求求你了,你快来看看他吧!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念着你的名字啊!”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林晚晚……卷款私逃了?
这个反转,实在是……太具戏剧性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心情复杂。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没有一丝同情。
甚至,还有一点隐秘的快意。
沈舟,这大概就是你的报应吧。
你以为你找到了真爱,找到了所谓的“精神共鸣”。
却不知道,人家看上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钱。
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医院。
按理说,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但……毕竟是七年的感情。
而且,我爸妈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妈在电话里劝我:“念念,不管怎么说,也是爱过一场。去看看吧,就当是……送他最后一程,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想了想,还是去了。
我到医院的时候,沈舟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嘴唇干裂,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沈舟的爸妈守在床边,眼睛都哭肿了。
看到我,沈舟妈妈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的手。
“江南,你可算来了!你快劝劝他吧!他从醒过来就一句话不说,也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我走到床边,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心里百感交集。
沈舟也看到了我。
他的眼神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用棉签沾湿,轻轻地涂在他的嘴唇上。
“喝点水吧。”我说。
他看着我,眼眶突然就红了。
两行浑浊的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念念。”
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对不起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不该被那个女人蒙了心……”
“她……她把我害得好惨……”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情绪激动起来。
“她不仅卷走了公司所有的钱,还……还把公司的客户资料和核心技术,都卖给了竞争对手……”
“公司……完了……”
“我这几年的心血,全完了……”
他一边说,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状若疯癫。
沈舟的爸妈在一旁哭着拉他。
“儿子啊!你别这样!钱没了可以再赚,身体要紧啊!”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等他们都哭够了,闹够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才缓缓开口。
“沈舟,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没用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身体,然后想办法,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
“我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说,林晚晚很可能已经出境了,追回来的希望很渺茫。”他绝望地说。
“那就准备破产清算吧。”我说。
我的冷静,和他们的崩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舟的妈妈突然跪在了我面前。
“江南!阿姨求求你!你帮帮沈舟吧!”
“我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你!是我们有眼无珠,放着你这么好的儿媳妇不要,去相信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但是,你和沈舟毕竟有七年的感情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不是认识你舅舅吗?他不是做大生意的吗?你能不能……能不能让他帮帮忙,给公司注资,让公司渡过这个难关?”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沈舟妈妈,只觉得无比荒谬。
当初,是谁在我提出要分割财产时,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市侩”“拜金”?
是谁在我被沈舟抛弃后,没有一句安慰,反而帮着儿子指责我“不懂事”?
现在,大难临头了,就想起我的好了?想起我舅舅的人脉了?
我冷笑一声,扶起了她。
“阿姨,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
“你放心,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沈舟和他爸妈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们以为,我心软了。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
“我会以债权人的身份,参与到贵公司的破产清算中去。”
“房子、车子、欠款,还有我应得的那些,一分都不能少。”
“如果资不抵债,我会向法院申请,拍卖你名下所有的个人资产,用来抵债。”
“至于你说的,让我舅舅帮忙?阿姨,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家还欠着我舅舅五十万呢。”
“我没让他上门追债,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沈舟妈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沈舟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江南……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我笑了,“我再狠心,也比不上你们啊。”
“当初你们是怎么对我的,现在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是你们欠我的!”
我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句废话。
转身,离开了病房。
身后,传来沈舟妈妈凄厉的哭喊和咒骂。
我没有回头。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仰起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今天起,我和沈舟,和那段不堪的过去,就真的,一刀两断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一个陌生的头像,点开,是陆言。
他不知道从哪里,要到了我的微信。
他发来一张照片。
是那片边境的雪原,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美得像一幅画。
照片下面,配了一行字。
“这里的雪,快要化了。”
“春天要来了。”
我看着那张照片,和他发来的那句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回复他:“谢谢。”
他很快回了过来:“不客气。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我看着屏幕,犹豫了片刻,然后打出一个字。
“好。”
生活,总要向前看,不是吗?
沈舟的公司,最终还是破产了。
在我的律师和法院的介入下,进行了破产清算。
那套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房子,被拍卖了。
那辆他引以为傲的宝马车,也被拍卖了。
拍卖所得,优先偿还了银行的贷款和欠我的债务。
最后,我拿回了属于我的那部分钱,虽然比我预期的少了一些,但总算是拿回来了。
沈舟,彻底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听说,他爸妈受不了这个打击,卖掉了老家的房子,给他还了一部分外债,然后一家人搬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小城市,销声匿迹。
而那个卷款私逃的林晚晚,据说拿着钱,在国外过得逍遥快活。
这世间的因果报应,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用那笔钱,在市中心给自己买了一套小户型的公寓。
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把它装修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白色和原木色为主调,温馨又明亮。
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在我擅长的设计领域,做得风生水起。
我开始健身,学瑜伽,看画展,旅行。
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
我和陆言,也开始像朋友一样,偶尔联系。
他会给我发一些他客栈周围的风景照,春夏秋冬,各有不同。
我也会跟他分享我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我们聊得不多,但很舒服。
他从来不问我的过去,我也没问过他的。
我们之间,有一种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和分寸感。
半年后的一个周末,我鬼使神差地,又买了一张去往那个边境小城的机票。
我没有告诉陆言。
我想去看看,那个曾经让我绝望的地方,在春天里,是什么样子。
飞机落地,我走出机场,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靠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旁,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身材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笑容干净,像四月的春风。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反问他。
他扬了扬手机:“你的朋友圈,暴露了你的航班信息。”
我这才想起,我登机前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机票。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猜的。”他拉开车门,“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驶出市区,往郊外的方向开去。
路两边的白桦林,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冰封的江面,也开始解冻,露出了蓝色的水面。
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他带我去了他的客栈,“言宿”。
一个很美的院子,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院子中央,有一架秋千。
客栈的装修风格,和我家很像,简约,舒适,充满了生活气息。
“你设计的?”我问他。
“嗯。”他点点头,“我以前是学建筑设计的,后来厌倦了城市的生活,就回到了这里,开了这家客栈。”
他给我泡了一杯茶,和我并排坐在院子的台阶上。
“你呢?现在怎么样?”他问。
“挺好的。”我笑着说,“买了房子,换了工作,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那就好。”他看着我,眼神温柔。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桌子菜。
我们喝了一点红酒。
在微醺的氛围里,我第一次,主动跟他聊起了我的过去。
聊起了我和沈舟的七年,聊起了那场不堪的分手。
我以为我会哭,但我没有。
我说得很平静,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陆言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他给我倒了一杯水。
“都过去了。”他说。
“嗯,都过去了。”我点点头。
“江南。”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你还相信爱情吗?”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
在经历了那样一场撕心裂肺的背叛后,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他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我在客栈住了一个星期。
白天,他会带着我,开着他的越-野车,在广袤的雪原上驰骋。
我们去看了初春的达子香,去看了融冰的黑龙江,去看了边境线上最美的日落。
他是一个很好的旅伴,也是一个很好的摄影师。
在他的镜头下,我笑得肆意又张扬。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属于我自己的样子。
晚上,我们会坐在院子里,聊天,喝茶,看星星。
这里的星星,特别亮,特别多,像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
我们聊设计,聊旅行,聊人生。
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和相似的价值观。
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宁。
离别的前一晚,我们又坐在院子里。
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不舍的情愫。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先开了口。
“嗯。”他应了一声。
“陆言。”我鼓起勇气,看着他,“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也谢谢你,让我重新……开始期待春天。”
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眸在星光下,亮得惊人。
他突然站起身,朝我走过来。
然后,在我面前,单膝跪下。
我吓了一跳。
“你……你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不是戒指。
而是一颗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黑色的石头。
“这是乌苏里江的黑曜石。”他说,“他们说,对着它许愿,会很灵。”
他把石头放在我的手心。
“江南。”
“我喜欢你。”
“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就是单纯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
“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成为你未来的风景。”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伤心,也不是因为委屈。
而是因为感动。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看着手心里那颗温润的石头,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我听见自己说。
他笑了,站起身,把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结实,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和那天晚上,在风雪中,他披在我身上的那件羽绒服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原来,真的有人,会穿越人海,只为给你一份温暖。
原来,告别错的人,才能和对的人,撞个满怀。
后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我没有辞掉工作,他也没有离开他的客栈。
我们开始了一场“双城之恋”。
每个月,我都会飞去边境看他。
或者,他会来我的城市看我。
我们一起旅行,一起做饭,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我们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姜茶。
我也会在他客栈忙不过来的时候,请年假过去帮忙。
我的朋友和家人,都很喜欢他。
我爸妈第一次见他,就拉着他的手,说:“小陆啊,我们家念念,以后就拜托你了。”
陆言握着我爸的手,郑重地点头。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她,保护她。”
那一刻,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眶湿润。
一年前的今天,我还在为另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一年后的今天,我却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幸福。
人生,有时候,真的比戏剧还要精彩。
一年后,陆言向我求婚了。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昂贵的钻戒。
就在他的客栈院子里,那架秋千下。
他亲手用院子里的花,给我编了一个花环,戴在我的头上。
然后,他拿出那颗黑曜石。
“江南,嫁给我吧。”
我笑着,流着泪,对他说:“好。”
我们领了证,办了一场小型的婚礼。
只邀请了双方的至亲好友。
婚礼就在“言宿”的院子里举行。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我爸爸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我的新郎。
陆言站在花拱门的另一头,穿着笔挺的西装,笑着看我。
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我知道,从今往后,这个人,就是我的归宿。
我的余生,我的未来。
来源:小南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