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流产那天,他却在病房外搂着白月光接吻 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1 00:00 2

摘要:“陆景珩……”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过后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那天在楼梯上,是不是你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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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珩……”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过后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那天在楼梯上,是不是你推的我?”

问出这句话,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陆景珩的脸色骤然一变,眸色瞬间沉了下去,如同骤雨将至的夜空。他周身的气息变得冷冽而危险。

“林晚,”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我在胡说八道吗?”林晚笑了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苏晴也不希望他存在,不是吗?你们当然有理由这么做!”

“疯子!”陆景珩低斥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怒气,“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失去孩子我也很难过,但这不是你随意污蔑我的理由!”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强行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回床上躺着!再这样胡言乱语,我不介意让你换个环境‘静养’!”

他眼中的威胁毫不掩饰,那是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专制。

林晚被他粗暴地拖出浴室,甩在病床上。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她看着他居高临下、冰冷而不耐的脸,最后一丝奢望也彻底熄灭。

原来,不被爱的那个人,连悲伤和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章节六:无人角落

那天之后,林晚变得更加沉默。

她不再尝试下床走动,也不再问任何问题。医生护士来检查,她就配合;送来的饭菜,她就机械地吃几口。大部分时间,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或者闭眼假寐,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陆景珩依旧每天会出现,有时一天一次,有时两天一次。他不再试图跟她交流,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询问护士她的情况,偶尔会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看她片刻,然后离开。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却比铜墙铁壁更厚的屏障。

一周后,林晚出院了。

周铭办理了所有手续,司机将车开到医院门口。陆景珩没有来,据周铭说,公司有一个重要的跨国会议,陆总抽不开身。

林晚听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别墅,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佣人依旧恭敬,房间依旧整洁奢华。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和空旷。

她曾经在这里,小心翼翼地期盼过新生命的到来,在婴儿房里布置过一些小物件。现在,那些东西都被收走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陆景珩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没有开灯,径直走进卧室,在黑暗中脱掉外套,去了客房洗漱。

自始至终,没有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晚一眼。

林晚在黑暗里坐了许久,直到四肢冰凉,才缓缓起身,回到主卧。

那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曾经是她觉得离他最近的地方。此刻,却像是一片无法逾越的冰原。

她躺在床的一侧,蜷缩着身体。另一侧,空荡荡的,冰冷无比。

夜里,她开始持续地做噩梦。

梦里,永远是那个旋转的楼梯,无尽的阶梯,不断下坠的失重感,还有背后那双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手。有时,那双手里会浮现出陆景珩冰冷的脸,有时又会变成苏晴带着得意冷笑的眼。

她总是在一身冷汗中惊醒,心脏狂跳,呼吸急促。

身侧,依旧空无一人。

陆景珩似乎彻底搬去了客房,避免与她有任何接触。

这个家,成了她一个人的牢笼。

章节七:指尖余温

为了排遣那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寂静和痛苦,林晚开始整理旧物。

她不敢动婴儿房的东西,只好翻找一些自己嫁过来时带来的行李。在一个尘封的箱子底部,她找到了一个款式老旧的数码相机。

是她大学时用的。和陆景珩结婚后,她几乎没再碰过这些代表过去的东西。

鬼使神差地,她给相机充上了电。

相机里存着一些老照片,有她和大学同学的合影,有旅行时拍的风景,还有一些……是她和陆景珩刚结婚时,她偷偷拍下的。

那时候,她对他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愛慕和敬畏。不敢明目张胆地拍他,只敢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捕捉他的侧影,或者背影。

她一张张翻看着。

照片里的陆景珩,大多神情冷淡,疏离。在书房工作的他,在花园里接电话的他,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他……几乎没有正脸,更没有笑容。

可即便如此,当时的她,也能对着这些模糊的侧影和背影,看上很久很久。

直到翻到一张。

那是在一个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房间镀上一层暖金色。陆景珩大概是刚回家,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正微微侧头,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

照片只拍到了他小半边侧脸和脖颈的线条,还有那只正在动作的手。

修长,骨节分明。

就是这只手,曾经在清晨的病房里,温柔地包裹着她的。

也是这只手,在她质问他时,粗暴地攥紧她的手腕。

还是这只手……在噩梦里,一次次地将她推下深渊。

林晚的指尖停留在相机冰冷的屏幕上,轻轻颤抖着,抚过那模糊的影像。

爱与恨,信任与怀疑,温柔与残酷……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究竟,该相信什么?

章节八:白月锋芒

平静(如果死寂可以被称作平静)的日子,被苏晴的到访打破。

那天下午,天气阴沉。林晚正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发呆,佣人进来通报:“太太,苏晴小姐来访,说是……来探望您。”

林晚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拒绝。但苏晴已经跟着佣人,径直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及膝连衣裙,妆容精致,笑容得体,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果篮。

“林晚,听说你出院了,我一直想来看看你。”苏晴将果篮放在茶几上,姿态优雅地在林晚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光在林晚苍白消瘦的脸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者说是得意?),“你看起来气色还是不太好,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苏晴似乎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知道,失去孩子对你打击很大。但有些事情,或许就是天意,强求不来的。”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就像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勉强,也回不到从前。”

林晚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苏晴看着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真诚”起来:“林晚,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那天在楼梯口,如果我能反应快一点,拉住你就好了。都怪我……当时我也吓坏了,景珩他……也因为这件事,一直很自责,很难过。”

她提到“景珩”两个字时,声音自然而亲昵。

“他难过?”林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平淡,听不出情绪。

“是啊。”苏晴迎上她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同情”,“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毕竟,那是他的孩子。虽然他之前确实说过,还没准备好当父亲,觉得这个孩子来得有点不是时候……但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啊。”

没准备好……不是时候……

这些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林晚的耳朵。

所以,陆景珩不止对她一个人说过,孩子不该来。他对苏晴,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所以,苏晴今天来,是来宣示主权的?还是来告诉她,在陆景珩心里,她林晚和那个孩子,都是不受欢迎的“意外”?

林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变冷。

她看着苏晴那张漂亮而虚伪的脸,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想要撕碎什么的冲动。

但她只是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说完了吗?”林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说完了,就请你离开。”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晚会是这种反应。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晚一眼,轻声道,“林晚,有时候放手,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尤其是……当你明明不被期待的时候。”

说完,她拉开门,优雅地离去。

不被期待……

这四个字,像最终的判决,将林晚钉在了原地。

是啊,她是不被期待的陆太太,她怀的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所以,活该被抛弃,活该被遗忘。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那里,曾经短暂地拥有过一点温暖,如今,只剩下彻骨的寒凉。

章节九:监控迷雾

苏晴的来访,像是一剂毒药,彻底摧毁了林晚心中仅存的、微弱的希望。

她不再试图从陆景珩那里寻找答案,也不再对这段婚姻抱有任何幻想。她活着,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请问是陆太太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紧张的男声。

“我是,你哪位?”

“我……我是‘金鼎’会所那晚的值班经理,姓赵。”男人压低了声音,“关于您上个月在我们会所楼梯摔倒的事……我,我可能看到了一些东西。”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紧了手机,“你看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您和另一位女士在楼梯口附近说话之后,我正好在二楼整理布草,从那个角度……我好像看到,您摔倒的时候,那位女士……她的手,似乎碰了您的后背一下。”赵经理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和恐惧,“但当时光线不好,距离也远,我不太确定……而且,陆先生后来调看了监控,也没发现异常,这件事就……”

林晚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苏晴的手!

所以,不是她的错觉!那个推力,是真实存在的!是苏晴!

“监控?你们会所的监控在哪里?”林晚急切地问。

“走廊和公共区域都有,但楼梯拐角那个位置是个盲区,主要监控拍不到,只有一个对着安全出口的备用摄像头,角度很偏,画质也不好……陆先生当时看的就是主要监控,没发现问题,就没再深究备用摄像头……”

备用摄像头!

林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个备用摄像头的记录还在吗?”

“按理说监控记录保存一个月,这都快过时间了……我,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赵经理支支吾吾,“陆太太,我打电话给您是冒着风险的,您千万别把我供出去啊!陆先生他……我们得罪不起……”

电话被匆匆挂断。

林晚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却又有一股炽热的火焰从心底窜起。

苏晴推了她!

而陆景珩,他明明去调看了监控!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他是不是……在包庇苏晴?

所以,他才那么肯定地说她是自己摔下去的?所以,他才对她的质疑那么愤怒?所以,他才会说“孩子本就不该来”,因为他早就知道真相,却选择了维护那个凶手!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恨意,如同火山喷发,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悲伤和绝望。

她要拿到那个备用摄像头的记录!

无论用什么方法!

章节十:夜色窃影

“金鼎”会所是本市顶级的私人俱乐部,实行严格的会员制,管理森严。以一个被陆景珩“软禁”在家、几乎与社会脱节的陆太太的身份,想要悄无声息地拿到即将过期的监控记录,难如登天。

林晚第一个想到的是周铭。他是陆景珩的心腹,但平时对她还算客气尊重。可这件事风险太大,周铭绝对不可能背叛陆景珩来帮她。

她翻遍了手机通讯录,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和托付的人。嫁给陆景珩之后,她几乎断绝了从前的社交圈,成了依附他存在的菟丝花。

绝望之际,她想起了一个人——她大学时的学长,徐磊。现在好像在一家网络安全公司工作,以前还曾对她表示过好感。毕业后虽然联系很少,但偶尔会在朋友圈点赞。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帮她且有能力做到的人。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几乎陌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略显疑惑的男声:“喂?哪位?”

“徐学长,是我,林晚。”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晚?”徐磊显然很惊讶,“好久不见!你怎么……”

“学长,我……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林晚打断他,语气急促而恳切,“一个很大的忙,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徐磊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说,什么事?”

林晚简略地(隐去了陆景珩可能包庇的部分)说了自己在会所摔倒可能并非意外,以及那个至关重要的备用摄像头。

“……记录可能马上就要被覆盖了,学长,我找不到别人帮我,求求你……”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徐磊听完,再次沉默。良久,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把会所的名字、大概的时间点,还有那个备用摄像头的位置信息发给我。我……试试看。不一定能成功,而且就算拿到,如果涉及……你明白的,可能会很棘手。”

“我知道!谢谢你,学长!无论结果如何,都谢谢你!”林晚哽咽着道谢。

挂断电话,她将信息发了过去,然后开始了焦灼的等待。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她害怕徐磊失败,害怕记录已经被覆盖,更害怕即使拿到记录,面对的也是她无法承受的真相——陆景珩的知情和包庇。

等待的期间,陆景珩回来过一次取文件。他甚至没跟林晚打招呼,直接去了书房,拿了文件就走。

在玄关换鞋时,他的目光扫过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林晚,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拉开门离开了。

林晚看着他那冷漠的背影,心一寸寸彻底化为灰烬。

几个小时后,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匿名的网络链接,以及一个提取码。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话。

是徐磊!他做到了!

林晚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冲破胸膛。她冲回卧室,反锁了门,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颤抖着输入了链接和提取码。

一个视频文件开始下载。

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她的呼吸也随着进度条一起,变得滞涩而困难。

当文件终于下载完成,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点开了播放键。

章节十一:帧帧残酷

视频画面果然如赵经理所说,角度很偏,画质粗糙,而且是黑白的。

镜头对着一个安全出口的金属门,楼梯拐角只有一小部分被纳入画面边缘。光线昏暗,勉强能分辨出人影。

时间戳显示着她摔倒的那天晚上。

画面里,先是出现了她的背影,她正站在楼梯口附近,似乎在和一个人说话。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那个人的部分手臂和衣角。

是苏晴。林晚认得那件衣服。

两人似乎交谈了几句,然后,林晚侧了侧身,像是要离开。

就在这一瞬间!

那个属于苏晴的身影,上前了一步,她的右手,非常清晰地、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道,猛地向前一推,正中林晚的后背!

林晚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去,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钟。

推搡的动作,在模糊的画面上,却显得无比清晰、狰狞。

林晚死死地盯着屏幕,眼睛睁得极大,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收缩。

真的是苏晴!

是她!亲手!将她推下了楼梯!

杀了她的孩子!

视频还没有结束。

在推了她之后,苏晴的身影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然后,她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楼梯口,向下望去。

画面捕捉到了她小半张侧脸。

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没有失措。

那张漂亮的侧脸上,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一个转瞬即逝的,冰冷的,得逞的弧度。

然后,她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姿态甚至称得上优雅,然后才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开了监控范围。

自始至终,没有呼喊,没有求救。

冷静得令人发指。

视频播放完了。

林晚坐在电脑前,浑身冰凉,如同坠入万丈冰窟。血液仿佛逆流,又在瞬间凝固。

愤怒、仇恨、悲痛、难以置信……所有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砰”地一声合上了电脑,猛地站起身,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涌上喉咙。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如鬼、布满泪痕的脸,眼睛里是猩红的血丝和滔天的恨意。

苏晴!

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章节十二:摊牌时刻

证据在手,林晚没有丝毫犹豫。

她直接将那段监控视频的拷贝,连同赵经理的联系方式(她承诺会保证他的安全并给予补偿),一起提交给了警方,并以故意伤害罪正式对苏晴提起诉讼。

案件证据确凿,过程清晰。警方很快立案,并传唤了苏晴。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

陆景珩是在公司接到苏晴带着哭腔的求救电话时,才知道这件事的。他立刻抛下会议,赶回了家。

彼时,林晚正坐在客厅里,平静地等待着。

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死寂和空洞,而是淬了冰的冷冽和坚定。

陆景珩大步走进来,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他脸色铁青,目光如刀,直直射向林晚。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怒火,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起诉苏晴?林晚,你非要闹得这么难堪吗?!”

林晚抬起头,迎上他愤怒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的弧度。

“难堪?陆景珩,比起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失去孩子,眼睁睁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甚至登堂入室来炫耀……我觉得,法律诉讼一点都不难堪。”

陆景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一样。

“什么杀人凶手?什么推下来?你还在胡说什么?!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林晚站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平板电脑拿起,点开那段视频,直接举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看你那位纯洁无辜的白月光,是怎么亲手杀了你的孩子的!”

陆景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当看到苏晴清晰无比地伸手将林晚推下楼梯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高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向来沉稳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林晚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视频播放完毕。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陆景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林晚,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个?”

“这重要吗?”林晚冷冷地看着他,“重要的是,真相大白。陆景珩,你现在还要说,那是意外吗?还要说,是我在胡言乱语吗?”

陆景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的眼神剧烈地变幻着,震惊、愤怒、疑惑,还有一种林晚无法理解的、深切的痛苦和……挣扎?

“我会让她付出代价。”林晚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法律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不行!”陆景珩几乎是脱口而出。

林晚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随之涌起的是更深的恨意和荒谬感。

到了这个时候,证据确凿,他还是要维护她?

“不行?”林晚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陆景珩,我们的孩子,在你心里,就真的一文不值吗?比不上这个杀人凶手的一根头发?”

“不是这样!”陆景珩低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林晚的肩膀,“你听我说……”

“别碰我!”林晚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躲避什么肮脏的东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决绝,“陆景珩,从你选择包庇她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她看着他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心中没有任何快意,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疲惫。

“这个婚,我离定了。而在那之前,我会亲眼看着苏晴,走进监狱。”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上了楼。

将那个曾经她深爱过、如今却让她感到无比恶心和绝望的男人,彻底抛在了身后。

章节十三:疯魔开端

林晚的起诉,像一块被投入静水的巨石,在本市的上流圈子激起了千层浪。

陆景珩动用了一切人脉和资源,试图压下这件事,想要争取私下和解。他找来了最好的律师团队,试图为苏晴做无罪辩护,或者至少将罪名降到最低。

但林晚态度异常坚决,拒绝任何形式的和解。她手中的证据确凿,舆论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其中不乏徐磊和赵经理的暗中帮助)也开始发酵,公众对于这种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行径口诛笔伐,给警方和法院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陆景珩第一次感到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频繁地往返于公司、别墅和律师事务所之间,脸色日益阴沉,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他试图再找林晚谈,但林晚拒绝与他见面,甚至聘请了独立的律师,全权处理离婚和诉讼事宜。

他去看守所见过苏晴一次。

昔日优雅得体的女人,穿着囚服,面容憔悴,哭得梨花带雨,反复声称自己当时是“无心的”,“只是不小心碰了林晚一下”,“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哀求着陆景珩救她出去。

陆景珩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真心爱过、后来因为现实原因不得不放弃、心中始终存有一份愧疚和旧情的女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监控视频里那个清晰的推搡动作,和苏晴此刻楚楚可怜的辩解,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他第一次对自己坚信的“意外”产生了动摇。

但他不能让她坐牢。苏晴一旦入狱,不仅她这辈子毁了,也会对陆氏集团的声誉造成难以挽回的打击。而且,内心深处,他似乎还在试图抓住什么,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厘清的情绪。

这种失控的感觉,以及林晚决绝的态度,像两把铁钳,狠狠地挤压着他的神经。

他开始失眠,需要依靠大量的酒精和药物才能勉强入睡。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他反复梦见那个旋转的楼梯,梦见林晚坠落时看他的眼神,梦见一个模糊的、婴儿的哭声……有时,梦里还会出现苏晴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现实与梦魇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

章节十四:法庭对峙

开庭的日子终于到来。

庄严肃穆的法庭。林晚穿着一身黑衣,坐在原告席上,面容平静,眼神坚定。她自始至终,没有看向被告席上的苏晴,也没有看向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陆景珩。

陆景珩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依旧气势逼人,但仔细看,能发现他眼底浓重的青黑和难以掩饰的疲惫。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林晚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沉郁的审视。

庭审过程激烈而胶着。

苏晴的律师极力辩护,声称当时楼梯口光线昏暗,地面湿滑,被告与原告之间只是发生了轻微的肢体碰撞,属于意外事件,主观上并无伤害故意。他们甚至找来所谓的“证人”,证明苏晴平时为人善良,与原告关系良好,没有作案动机。

而林晚的律师则步步紧逼,出示了那段至关重要的监控录像,清晰地展示了苏晴主动的、用力的推搡动作。传唤了赵经理出庭作证,描述了当时他看到的情况。并且指出,被告在事发后的冷静反应(没有第一时间呼救和查看),完全不符合意外发生时的正常表现。

“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林晚的律师陈词慷慨激昂,“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蓄意的、恶劣的故意伤害行为!被告苏晴,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动机,亲手将我的当事人,一位怀有身孕的准母亲,推下了高高的楼梯,导致其重伤流产,身心遭受巨大创伤!其行为之残忍,心思之歹毒,令人发指!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

法庭上一片寂静。

苏晴坐在被告席上,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但依旧强作镇定。

陆景珩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播放监控画面的屏幕,那清晰的推搡动作,一遍遍在他眼前回放。

他的孩子……真的是被苏晴,故意杀死的。

这个认知,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法官开始宣读判决书。

“……经合议庭评议,本院认为,被告人苏晴,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不!我不是故意的!景珩!救我!”苏晴在听到判决时,终于崩溃,失声尖叫起来,被法警强行带离。

法庭上一阵骚动。

林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七年。

她的孩子,用生命换来了凶手七年的牢狱之灾。

这公平吗?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尽力了。她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讨回了一个公道。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章节十五:碎裂之声

一直坐在旁听席上一言不发的陆景珩,在听到判决结果、看到苏晴被带走的那一刻,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大,以至于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的脸色是一种诡异的、死灰般的颜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神空洞却又像是燃烧着某种疯狂的火焰,直直地射向正准备离席的林晚。

“是你……”他喃喃低语,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林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眉头微蹙,眼神里只有冷漠和疏离。

“是你……”陆景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绝望和狂怒,“是你逼她的!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全场哗然!

林晚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陆景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陆景珩像是被彻底点燃的炸药,猛地一脚踹开了身前的栏杆,冲向原告席!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戾气。

“是你!林晚!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容不下苏晴!你用孩子逼我!现在你又把她送进监狱!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他状若疯魔,眼神涣散,完全失去了理智。旁听席上惊叫声四起,法警迅速上前阻拦。

但陆景珩像是感觉不到任何阻碍,他一把抓起旁边桌子上不知哪个记者遗留下的、用来喝水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向地面!

“砰——!”一声脆响!

玻璃杯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陆景珩捡起一块最尖锐的玻璃碎片,如同野兽般嘶吼着,不管不顾地冲向林晚!

“把孩子还给我——!”

他的目标,竟然是林晚的小腹!

“拦住他!”法官厉声喝道。

几名法警拼命扑上去,终于在他靠近林晚之前,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可他依旧在挣扎,在嘶吼,像一头被困的、濒死的野兽,双目赤红,嘴里反复喊着:“孩子……我的孩子……还给我……是你杀了它……是你……”

林晚被保镖护着,连连后退,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那个彻底失控的男人。

他还在喊着孩子,喊着让她还给他。

仿佛那个孩子,是他无比珍视的宝贝。

仿佛那个亲手将他孩子母亲推下楼梯的凶手,是无辜的。

仿佛那个在病房外冷漠地说着“孩子本不该来”的人,不是他。

荒谬,可笑,可悲。

一位法警从陆景珩挣扎时掉落的西装口袋里,捡起了一份折叠着的文件。文件因为刚才的混乱有些散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法警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将其递给了赶过来的法庭工作人员。

纸张飘落,最上面一页,清晰地印着几行字:

【司法精神鉴定初步意见书】

姓名:陆景珩 初步诊断:因极度精神刺激(重大丧失),诱发急性应激障碍,伴随失忆性狂躁症状…… 建议:进一步隔离观察,明确诊断……

失忆性狂躁……

他忘了。

忘了是他亲口承认不期待那个孩子。

忘了是他冷漠地包庇真正的凶手。

忘了是他,用言语和态度,一次次地将那个孩子推向“不该来”的深渊。

在极度的悔恨、愧疚和无法承受的真相冲击下,他的大脑选择了最残忍的自我保护——遗忘和扭曲。

他疯了。

在亲手(间接)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之后。

在一片混乱和窃窃私语中,林晚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被法警死死按住、却依旧沉浸在自我构建的疯狂世界里的男人。

她没有哭,也没有笑。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荒诞至极的闹剧。

阳光从法庭高窗照射进来,落在那一地晶莹的玻璃碎片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像眼泪。

也像那个短暂存在过,却从未被真正期待和祝福的小生命,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章节十六:遗忘囚笼

陆景珩被强制送进了本市最好的私立精神康复中心。

诊断结果很快正式下达:因极度悔恨与重大丧失感,诱发严重的解离性失忆与狂躁症。他选择性遗忘了很多关键事实,尤其是关于林晚流产前后他自己的真实态度和言行,并在大脑中构建了一套自我保护的、扭曲的逻辑——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林晚,认为是林晚的“逼迫”和“不容人”,导致了苏晴的“失手”和孩子的死亡。

他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和悲痛欲绝的父亲的位置上。

康复中心的环境很好,独栋的别墅,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二十四小时看护。但对他来说,这里无异于一个更加华丽的囚笼。

林晚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去见过他一次。

透过单向玻璃,她看到陆景珩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望着外面花园里的景色。

阳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依旧英俊却难掩憔悴的轮廓。他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凌厉和冰冷,也不再庭审那天的疯狂,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茫然。

他看起来,无害,甚至有些脆弱。

护士在一旁低声对林晚说:“陆先生大部分时间很安静,配合治疗。但有时情绪会突然失控,尤其是看到关于婴儿或者楼梯的影像时……他会反复地问,‘我的孩子呢?’‘她为什么不要他了?’……”

林晚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陆景珩那双放在膝盖上的手上。

就是这双手,曾经给过她短暂的温暖,也曾冷漠地松开她,更曾间接地……葬送了他们的孩子。

如今,这双手安静地待着,主人却已经活在了另一个被虚构出来的世界里。

在那里,他是一个深爱孩子、痛失所爱、被妻子背叛的可怜人。

多么讽刺。

林晚没有进去,也没有让他知道自己来过。

她转身,悄然离开。

就像离开一段早已死去的关系,和一个早已陌生的灵魂。

章节十七:签章断情

离婚协议是周铭送到康复中心的。

彼时陆景珩的情绪已经相对稳定,虽然认知依旧错乱,但在律师和医生的共同见证下,他保留了部分处理自身事务的能力。

周铭将文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心情复杂。他是为数不多,相对了解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人。

“陆总,这是……太太,是林小姐委托送来的离婚协议。”周铭斟酌着用词。

陆景珩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那个牛皮纸袋上,眼神里掠过一丝清晰的困惑和……痛苦。

“离婚?”他喃喃道,伸手拿起文件袋,动作有些迟缓地打开,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他翻看着,目光在财产分割、股权转让那些复杂的条款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了签名处。

那里,“林晚”两个字,写得干脆利落,力透纸背。

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陆景珩拿着文件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眼神剧烈地变幻着,空洞和茫然逐渐被一种激烈的、挣扎的情绪取代。

“她……还是要走?”他抬起头,看向周铭,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无助和质问,“为什么?我都这样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看看我?”

周铭喉咙发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告诉他,总裁,是您先不肯看看她和那个孩子?是您亲手将她们推开的?

在陆景珩扭曲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些。

在他的世界里,他才是被抛弃、被伤害的那一个。

陆景珩猛地将文件摔在桌子上,双手抱住头,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声。

“孩子没了……她也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医生示意周铭先离开。

周铭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了房间。

最终,在医生和律师的反复劝说和解释下(基于他认知中能够理解的理由),陆景珩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迹有些歪斜,不复以往的遒劲有力。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最后一笔落下,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支撑,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久久没有动弹。

窗外,天色渐暗。

将他挺拔却孤寂的身影,逐渐吞没在浓重的暮色里。

章节十八:新生序章

一年后。

初夏,微风和煦。

郊区一座环境清雅的墓园里。

林晚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站在一个小小的墓碑前。

墓碑很简单,没有照片,只刻着一行字:

【未曾谋面的宝贝 愿你在星辰深处,安然长眠】

她俯身,将一束新鲜的白色小雏菊,轻轻放在墓碑前。

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温柔而哀伤地凝视着那块冰冷的石碑。

时间,似乎能够抚平一些东西,但有些伤痕,注定会留下永久的印记。只是那印记,不再仅仅是尖锐的疼痛,更多了一种沉淀下来的、复杂的怀念。

离开墓园,她开车回到了市区。

她没有回之前和陆景珩共同居住的别墅,那栋房子在她离婚时就已经挂牌出售。她用分得的财产,在一个安静且安保良好的小区,买下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阳台上养着几盆绿植,生机勃勃。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个服装设计工作室的规划草图。离婚后,她重拾了大学时中断的服装设计梦想,正在筹备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门口传来快递员的声音,送来了一个扁平的包裹。

林晚签收后,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精美的时尚杂志,最新一期。翻到某一页,是一则不大不小的报道,配着一张图片。

报道提及,陆氏集团总裁陆景珩先生,因身体原因,已正式辞去集团所有职务,由其堂弟暂代。据悉,陆先生目前仍在静养中,情况稳定,但需长期治疗。

图片上,是陆景珩的一个侧影。他坐在康复中心花园的长椅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侧脸对着镜头,目光依旧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神情是一种隔绝了世事的平静,或者说,麻木。

林晚的目光在那张图片上停留了几秒。

然后,她平静地合上了杂志,将其放在了书架最底层的一个角落,与其他不再翻阅的旧物放在一起。

如同封存一段不愿再触碰的过往。

她回到书桌前,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拿起画笔,开始修改一个细节的线条。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笼罩着她,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的侧脸,宁静而专注。

过去的一切,爱与恨,痴与怨,疯狂与救赎,似乎都随着那场判决、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以及那束墓前的白色雏菊,渐渐远去。

生活,在她面前,展开了新的一页。

这一页,或许依旧会有风雨,但至少,笔握在了她自己手里。

章节十九:回声渐杳

又过了几个月,林晚的工作室正式挂牌成立。

开业那天,来了不少朋友和圈内人,包括一些因为这场风波而重新联系上的旧友,以及她新结识的合作伙伴。徐磊也来了,送了一个漂亮的花篮,真诚地祝贺她重新开始。

工作室不大,但布置得温馨而有格调。墙上挂着她的设计草图,衣架上陈列着几件成品样衣,线条简洁,风格独特。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林晚独自一人坐在工作室里,看着窗外华灯初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

她随手点开。

标题很醒目:【昔日商业帝国掌舵者陆景珩病情反复,已转入封闭疗养区】

新闻内容很短,只是简单提及陆景珩近期因受不明刺激,狂躁症状再次发作,具有攻击倾向,已根据医生建议,转入康复中心的封闭式管理区域,进行更深层次的隔离治疗,谢绝一切探视。陆氏集团发言人表示,会全力配合治疗,期待陆先生早日康复。

下面配着一张康复中心的远景图,铁艺的大门紧闭,透着一种森然的寂静。

林晚看着那条新闻,目光平静无波。

他的世界,他的疯狂,他的痛苦与救赎,都已经与她无关。

她关掉手机,起身,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上面放着的一张设计图。

那是一件婴儿的小衣服的草图,设计得非常可爱,用的是最柔软的面料想象,领口处,她画了一颗小小的、金色的星星。

她看着那张图,看了很久。

然后,她拿起图,走到角落的一个碎纸机前。

将图纸,缓缓塞了进去。

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将那张承载着过往最后一点温柔与伤痛的草图,吞噬,粉碎。

化作细碎的纸屑。

如同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和那个再也触不到的人。

她转过身,重新面向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和这个属于她自己的、崭新的空间。

章节二十:星辰彼岸

三年后。

巴黎,一个私人艺术沙龙。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林晚穿着一件自己设计的黑色晚礼服,款式简约,剪裁利落,衬得她身形愈发高挑,气质沉静而自信。她正端着酒杯,与一位法国著名的时尚评论家低声交谈,流利的法语,得体的举止,引来周围不少赞赏的目光。

她的个人工作室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在国内小有名气,这次是受品牌方邀请,来巴黎参加时装周并进行交流学习。

“林,你的设计很有灵气,尤其是对线条和空间的把握,非常独特。”评论家微笑着称赞。

“谢谢您的谬赞,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林晚谦逊地回应,笑容温婉,眼底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沙龙一角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国际财经新闻。画面切换间,短暂地出现了一条关于国内企业的报道,提到了陆氏集团在新任领导班子的带领下,进行了战略调整等等。

林晚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屏幕,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看到一条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寻常新闻。她很快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与评论家的交谈中。

仿佛那段发生在遥远过去的、充满了鲜血、眼泪和疯狂的往事,早已被时光冲刷得褪了色,成了她人生画卷上一道模糊的、无关紧要的背景。

沙龙结束时,已是深夜。

林晚独自一人走在塞纳河畔。

晚风拂面,带着河水特有的湿润气息和对岸咖啡馆飘来的淡淡咖啡香。埃菲尔铁塔在夜空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停下脚步,倚在河边的石栏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这些年,她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也遇到过一些人。有的试图靠近她,但最终,她都选择了独自一人。

不是无法开始新的感情,而是觉得,一个人的状态,很好。安静,自由,不需要向谁解释,也不需要背负谁的过去。

她抬起头,看向深邃的夜空。

繁星点点,如同无数双注视着人间的眼睛。

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她刚得知怀孕的时候,曾经偷偷想过,如果是男孩,小名就叫“小星星”。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有过一颗短暂的、微弱的小星星。

它亮了一下,然后就熄灭了。

但那一刻的光芒,或许,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也或许,在另一个平行的时空,在星辰的彼岸,那个孩子,正安然地,散发着属于他自己的、温暖的光。

林晚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怀念,有一丝淡淡的、永恒的哀伤,但更多的,是一种向前看的平静与力量。

她转过身,背对着流淌的塞纳河与璀璨的铁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灯火阑珊的、属于她的未来。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和发丝。

身后的星光与灯火,将她离开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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