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他弄丢了她,后来他疯了 上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1 00:00 2

摘要:林晚坐在落地窗前,像过去五年里的许多个夜晚一样,安静地等待着。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财经版块的推送新闻,加粗的黑体字标题异常醒目——“著名华裔舞蹈家苏晴今日回国,傅氏集团总裁傅寒川亲自接机”。配图是机场VIP通道口,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护着一个窈窕美丽的女人,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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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傅寒川当了五年替身情人,他却总说我不配。

他白月光回国那天,我安静地收拾行李离开。

三个月后,他收到我留下的诊断书——晚期肺癌,已火化。

助理说:「林小姐走的时候,咳血咳得站不稳。」

傅寒川突然疯了似的砸了整个办公室:「她凭什么死?我还没说结束!」

直到他翻开我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傅寒川,如果重来一回,我宁愿从来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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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赝品的自觉

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将奢华公寓的每一寸角落都染上一种虚假的繁华。

林晚坐在落地窗前,像过去五年里的许多个夜晚一样,安静地等待着。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财经版块的推送新闻,加粗的黑体字标题异常醒目——“著名华裔舞蹈家苏晴今日回国,傅氏集团总裁傅寒川亲自接机”。配图是机场VIP通道口,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护着一个窈窕美丽的女人,侧脸线条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随即松开。她平静地熄掉屏幕,起身走向卧室。

衣帽间很大,占据了整整一面墙,里面挂满了当季新款,珠宝首饰在射灯下闪烁着冰冷昂贵的光泽。但这些都不属于她,或者说,不属于真正的她。它们属于“傅寒川豢养的金丝雀”,一个被贴上了标签的替身。

她只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个角落,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动作不疾不徐,神情淡得近乎没有表情。几件简单的纯色衣物,几本翻旧了的书籍,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至于那些傅寒川买的衣服、珠宝、包包……她一件未动,它们整齐地悬挂、摆放着,像是商场里等待售出的商品。

五年,足以让一个人对另一种生活从惶恐、期待到最终的麻木。她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还会因为他偶尔流露的、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的温柔而心跳失序,还会因为他的坏脾气和刻薄言语偷偷掉眼泪。后来她明白了,她只是恰好长了三分像苏晴的眼睛,恰好成了傅总心头白月光缺席时的临时慰藉。

他需要的是一个温顺、安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影子,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林晚。

所以她学会了收敛所有真实的情绪,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合格的赝品。

行李箱的拉链轻轻合上,发出细微的“呲啦”声,在这个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第二章:最后的晚餐

门锁传来电子解锁的轻响。

傅寒川走了进来,脱下沾染着夜露的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眉宇间带着一丝应酬后的慵懒,或许,还有见到故人的愉悦。

他瞥见坐在客厅小沙发上的林晚,以及她脚边那个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旧行李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什么意思?”他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压迫感。

林晚抬起头,脸上是他最常见的、那种温顺得挑不出错处的微笑:“傅先生,你回来了。我想,是时候该离开了。”

傅寒川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是审视和一丝不悦:“离开?谁准你离开了?”

“苏小姐回来了,”林晚的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我继续留在这里,不合适。”

傅寒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仰视着他:“吃醋了?”他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酒气,“林晚,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晴晴不在时的消遣,现在正主回来了,你确实该让位。但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五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原来还是会疼。

但她没有挣扎,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洞:“我知道。所以,我主动离开,不给傅先生添麻烦。”

她这种逆来顺受、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样子,莫名激起了傅寒川心底的烦躁。他甩开她的脸,语气更冷:“滚吧。记住,出去以后,管好你的嘴。”

林晚站起身,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朝他微微颔首:“这五年,谢谢傅先生的照顾。”语气疏离客气,像是在完成一项工作任务的交接。

然后,她不再看他一眼,拖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挺直了背脊,走向门口。

开门,离开,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留恋。

厚重的实木门“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傅寒川盯着那扇门,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越来越重。他扯开领带,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

她凭什么这么平静?凭什么主动离开?一个替身而已,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他拿出手机,找到苏晴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苏晴温柔甜美的声音:“寒川,到家了?”

听着苏晴的声音,傅寒川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对,他等的人回来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影子,走了便走了。

第三章:无声的告别

离开那座金丝笼,林晚并没有感到多少轻松。

她在城市另一端的一个老旧小区租了个小单间,环境安静,租金便宜。安置好简单的行李,她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诊室里,医生看着最新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林小姐,你的情况……很不乐观。肺癌晚期,并且已经多发转移。我强烈建议你立刻住院治疗,虽然……可能意义不大,但至少可以减轻痛苦,延长……”

“谢谢医生。”林晚轻声打断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医生宣判的是别人的死刑,“我不住院了,开点止痛药就好。”

医生看着她过分年轻却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林小姐,你还年轻,不要轻易放弃……”

“我没有放弃,”林晚笑了笑,那笑容淡得像清晨的薄雾,“我只是……想用最后的时间,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她接过医生开的药方,礼貌地道谢,然后离开了医院。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一下,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她赶紧用手帕捂住嘴。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摊开手帕,上面赫然是一滩刺目的鲜红。

她看着那抹红色,眼神平静无波,只是默默地将手帕折叠好,收进口袋。

她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书店,买了几本一直想看却没时间看的书。又去花店买了一小盆绿萝,放在租住房间的窗台上,看着那一点鲜活的绿色,她微微有些出神。

最后,她坐在书桌前,翻开一本崭新的日记本。这本日记,是从她跟在傅寒川身边第一年开始记的,断断续续,写满了五年。前面厚厚一沓,记录了她最初的爱恋、隐忍、酸楚和那些自欺欺人的、卑微的期待。越到后面,笔迹越显无力,内容也越来越少,越来越灰暗。

她拿起笔,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稳住,在最新的空白页上,一字一句地写下:

“最近咳得越来越厉害,咯血的次数也多了。医生说,时间不多了。也好,这场漫长的梦,终于要醒了。”

“傅寒川,如果重来一回,我宁愿从来没见过你。”

写到最后一句时,笔尖几乎要戳破纸背。写完,她合上日记本,轻轻摩挲着封面,然后找来一个盒子,将日记本仔细地放了进去。

她联系了一个关系还算可以、但已久未碰面的大学同学,将盒子和一封信寄存在她那里。

“如果……如果我以后不在了,麻烦你,在三个月后,把这个盒子,寄给这个人。”她在信纸上,写下了傅寒川公司的地址。

同学虽然疑惑,但看她神色郑重,还是答应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林晚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躺在窄小的床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

这个世界,于她而言,最后的色彩也正在慢慢褪去。

第四章:真空的三个月

傅寒川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林晚的离开而产生任何变化,甚至可以说,变得更加“圆满”了。

苏晴回来了,他少年时代便倾心的月光,如今更加优雅迷人。他陪着苏晴出席各种场合,看画展,听音乐会,弥补着错过的那些年。所有人都说,傅总和苏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

起初,他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苏晴的谈吐、品味,都与他无比契合,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回忆不完的往事。

但偶尔,在某个瞬间,他会产生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比如,当他习惯性地想让助理去买某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时,会突然愣住,然后想起,喜欢吃那家提拉米苏的是林晚,苏晴为了保持身材,从来不吃这些甜点。

比如,深夜回到家,推开卧室门,里面不再有一盏为他留的、昏黄温暖的壁灯,也不再有一个蜷缩在沙发上等他等到睡着的纤细身影。公寓里变得冰冷、空旷,即使苏晴偶尔会来,也带着她自己的香水味,那不是他熟悉了五年的、清淡的栀子花香。

有一次,他胃病犯了,疼得额头冒汗,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林晚,药……”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房间的回音。

苏晴关切地替他找药倒水,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局外人的生疏。他这才想起,林晚总会把胃药分门别类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水温也总是调得刚刚好。

这些细微的差别,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他的潜意识里,不疼,却无法忽略。

他开始变得有些易怒。在公司,下属一点小差错就能引来他的雷霆之怒。在家里,他对佣人也越发挑剔。

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工作太忙,压力太大。

他试图用工作和与苏晴的约会填满所有时间,不让自己有空隙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不适。

但那个安静离开的影子,总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脑海。她最后那个平静无波的眼神,她拖着行李箱决绝离开的背影……每一次想起,都让他心头那股无名火愈烧愈旺。

她凭什么?一个用钱买来的替身,凭什么走得那么干脆?

第五章:死亡通知

三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傅寒川正在主持一个高层会议,手机在助理周骁手里震动起来。周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快递号码,他悄声退出会议室接听。

片刻后,周骁神色凝重地回到会议室,手里拿着一个不大起眼的纸盒子。他犹豫着,还是在傅寒川发言间歇,快步走上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傅寒川眉头一皱,脸上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什么东西?扔了就是。”

“傅总,”周骁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寄件人……是林晚小姐。而且,快递那边登记的是……文件类,注明必须本人签收。”

听到“林晚”这个名字,傅寒川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几秒,伸手接过,粗暴地撕开了封装。

里面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日记本,和一张对折的、明显是复印件的纸张。

他先拿起了那张纸,展开。

【肺部低分化腺癌IV期(晚期)诊断证明书】 患者姓名:林晚 诊断结果:左肺恶性肿瘤伴纵膈、多发骨转移 建议:姑息治疗,预后极差

下面是一行冰冷的打印字体补充:患者已于公元XXXX年X月X日确认死亡,遗体已火化。特此证明。落款是XX医院医务科,盖着鲜红的公章。

日期,就在一个星期前。

傅寒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捏着纸张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泛白。那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难以置信”的裂痕。

死亡?火化?

林晚?

那个三个月前还好好站在他面前,平静地跟他说要离开的女人?

怎么可能?!

一股说不清是荒谬还是震怒的情绪,猛地冲上了他的头顶。

第六章:疯魔

“不可能!”傅寒川猛地将那张诊断书拍在会议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高管都惊惧地看着他们一向冷静自持的总裁,此刻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胸口剧烈起伏,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这TM是什么玩意儿?!”他低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沙哑扭曲,“假的!肯定是假的!林晚那个贱人,她以为弄张假证明就能吓到我?就能让我……”

就能让我什么?后面的话,他卡在了喉咙里。

他想说“就能让我去找她?”,可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周骁站在他身边,清晰地看到傅寒川的手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他硬着头皮,低声补充了刚才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傅总,我刚刚……私下联系了一下那边医院核实……他们确认,林小姐确实是在他们医院确诊和治疗,并且……于一周前凌晨,因呼吸衰竭去世的。负责清洁的阿姨说……林小姐走的那天晚上,咳血咳得厉害,下床想去倒水,结果……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最后是握着一条项链……”

“闭嘴!”傅寒川猛地转过身,一把揪住了周骁的衣领,额角青筋暴起,“我让你去查了吗?!谁让你多事?!”

他的眼神狂乱,充斥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暴戾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慌。

周骁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但还是艰难地继续说:“……助理还说,林小姐之前交代过,如果……如果她死了,一切从简,不要通知任何人,尽快火化……她说……她不想留下任何东西,让人……碍眼。”

“不想留下任何东西……让人碍眼……”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傅寒川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松开周骁,像是无法忍受再听到任何一个字,转身,手臂狠狠一挥——

“哗啦啦——哐当!”

办公桌上昂贵的笔记本电脑、文件架、水晶烟灰缸……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她凭什么?!”他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绝望,“谁准她死的?!我还没玩够!我还没说结束!她凭什么敢死?!啊?!”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困兽,在一片狼藉的会议室里,见到什么砸什么。椅子被踹翻,投影屏被扯下来,玻璃窗被拳头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高管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躲到角落,惊恐地看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

傅总他……疯了?

仅仅是因为,那个据说被他养在身边好几年的、见不得光的情人……死了?

第七章:迟来的真相

傅寒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

地上,散落着被他发泄时撕碎的诊断书碎片。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暴戾过后残留的硝烟味。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头发凌乱,西装褶皱,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他扔在角落、同样皱巴巴的日记本上。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又像是即将打开潘多拉魔盒,挣扎着爬过去,颤抖着手,捡起了那本日记。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决绝,翻开了第一页。

【五年前,初秋】 “今天,遇见了一个人。他叫傅寒川。他帮我解了围,虽然他的眼神很冷,看我的时候,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但他长得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知道这可能不对,可是……我好像没办法拒绝。”

【四年前,冬】 “他今天喝醉了,抱着我,喊的是‘晴晴’。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替身啊。心有点疼,没关系,林晚,你要知足。至少,还能离他这么近。”

【三年前,春】 “他胃疼,我给他熬了粥。他喝了一口,说难喝。可是,他全都喝完了。傅寒川,其实你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酷,对不对?”

【两年前,夏】 “今天在商场,看到一条领带,觉得很配他。用自己攒的钱买了,偷偷放在他衣柜里。他看到了,什么也没说。第二天,他系着那条领带去上班了。我开心了一整天。”

【一年前,秋】 “开始咳嗽了,很久不好。不敢告诉他,怕他觉得我麻烦。自己去买了点药吃。”

【半年前,冬】 “咳血了。偷偷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肺炎,让我住院。我不敢,傅寒川不喜欢我不在掌控之内。开了点药回来了。”

【三个月前】 “确诊了。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也好,这场梦,该醒了。” “苏晴回来了。他今天去接机了,照片拍得真好看。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我这个赝品,是时候退场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心还是会痛。五年了,养只宠物也会有感情吧?可他大概,只会觉得解脱。” “傅寒川,我不爱你了。太累了,爱不动了。”

日记到这里,笔迹已经开始变得歪歪扭扭,时深时浅,可以想见写字的人当时是在承受着怎样的病痛折磨。

最后,是那一页,那行几乎用尽了她最后力气写下的字:

然后,是最后一行,那力透纸背,带着无尽悔恨与绝望的诅咒——

“啪嗒。”

一滴温热的液体,砸落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了那绝望的字迹。

傅寒川猛地抬手,摸到自己脸上的一片湿凉。

他……哭了?

为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肆意伤害,最终无声无息死去的替身?

他死死盯着那最后一行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留下永世无法磨灭的、丑陋而疼痛的疤痕。

如果重来一回,宁愿从来没见过他。

所以她这五年,在他身边的所有温顺、安静,甚至偶尔流露出的、被他嗤之以鼻的卑微爱恋,最终都化为了这刻骨的悔恨。

她到死,都在后悔遇见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的剧痛,从心脏的位置迅猛炸开,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他猛地弯下腰,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痛苦压抑的呜咽。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

可惜,太迟了。

第八章:无处可寻

傅寒川开着车,像一头失去方向的疯兽,在城市里横冲直撞。

他先是去了林晚最后租住的那个老旧小区。破败的楼道,斑驳的墙壁,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霉变的气味。他几乎无法想象,那个在他身边被娇养了五年、连被子都要用真丝的女人,最后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房东刚刚打扫完房间,准备再次出租。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几件破旧的家具,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那个叫林晚的女子,从未在这里存在过。

“你说之前那个租客啊?”房东是个中年妇女,看着眼前这个衣着昂贵、却神情癫狂的男人,有些害怕,“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不过脸色一直不好,瘦得吓人。不怎么出门,晚上总能听到咳嗽声……怪可怜的。一个星期前吧,没动静了,后来是街道的人来处理的后事,说是没亲没故的……唉,真是红颜薄命……”

傅寒川听着,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灵魂上。

没亲没故……是啊,她跟着他五年,几乎与过去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她的世界,曾经小得只剩下一个他。而他却亲手把她推出了那个世界,推向了死亡。

他又疯了一样赶去那家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他找到主治医生,砸下重金,想要调取林晚所有的病历记录,想要知道她最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医生认出了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谴责和怜悯:“傅先生是吧?林小姐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复查,一个人拿药。后期她拒绝了一切有创抢救,只要求开足量的止痛药。她走的那天晚上,值班护士说,听到她一直在咳嗽,后来进去看的时候,她已经……床边,还放着没写完的什么东西,被血染脏了……”

傅寒川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一个人……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咳嗽,咯血,疼痛……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她该有多害怕,多绝望?

而他呢?他在哪里?他在陪着苏晴,在享受着“正主”回归的圆满,在因为一个影子的主动离开而莫名烦躁!

他冲到殡仪馆,想要找到她的骨灰。

工作人员查了很久,才告诉他:“林晚女士的骨灰?按照她之前的意愿和街道的证明,已经由她的一位远房亲戚代为领取,据说带回老家安葬了。具体地址,我们这里没有登记。”

骨灰……都没有留下。

她真的如她所说,不想留下任何东西,让人碍眼。

她把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抹杀得干干净净。

傅寒川站在殡仪馆阴冷的大厅里,四周是来来往往悲痛的人群,他却只觉得一种彻骨的寒冷,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冻僵了他的血液,他的心脏。

他失去了她。

永远地,失去了那个被他视若草芥,却在他生命中真实存在了五年,用生命最后时光爱过他,也恨着他的女人。

无处可寻,无处可赎。

第九章:月光与朱砂

夜晚,“铂悦府”顶层的公寓。

傅寒川没有开灯,独自坐在一片黑暗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林晚的栀子花香气,若有若无,抓不住,也散不去。

这间房子,曾经充满了她的痕迹。阳台她养的多肉植物,因为他几个月不管不顾,早已枯萎死去,只剩下空荡荡的花盆。厨房里,她常用的那个米白色的马克杯,还孤零零地放在消毒柜的角落。沙发上,似乎还放着她常盖的那条薄毯……

以往他觉得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厌烦的琐碎日常,此刻都变成了凌迟的刀。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伴随着苏晴温柔甜美的嗓音:“寒川?你在家吗?怎么不开灯?”

“啪——”

灯光亮起,瞬间驱散了黑暗,也刺痛了傅寒川布满血丝的眼睛。

苏晴穿着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妆容完美,笑容得体地走进来。看到坐在地上,形容狼狈、眼神空洞的傅寒川,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化为担忧,快步走过来:“寒川,你怎么坐在地上?周骁跟我说你下午情绪不好,公司的事吗?别太累着自己……”

她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他的额头,像过去那样安抚他。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一刹那,傅寒川猛地偏头躲开,动作快得近乎突兀。

苏晴的手,尴尬地悬在了半空中。

傅寒川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毫无遮挡地落在苏晴脸上。这张脸,美丽,优雅,是他追逐了多年的白月光。可此刻,看着这张脸,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张总是带着温顺笑意,眼底却藏着落寞和隐忍的脸庞。

他以前总觉得林晚的眼睛像苏晴,尤其是那三分相似的轮廓。可现在他才发现,她们一点也不像。

苏晴的眼睛永远明亮自信,带着被宠爱的骄纵。而林晚的眼睛,大多数时候是平静的,偶尔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会流露出小心翼翼的眷恋,和深不见底的哀伤。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她们像?

“寒川?”苏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收回了手,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傅寒川缓缓站起身,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僵坐而有些麻木。他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烈酒,却没有喝,只是紧紧握着冰冷的杯壁。

“苏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结束了。”

苏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寒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因为那个林晚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替身而已!她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她……”

“闭嘴!”傅寒川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和酒液四溅开来,吓得苏晴尖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他转过身,眼神是苏晴从未见过的冰冷和骇人,里面翻涌着痛苦、悔恨和一种毁灭性的疯狂:“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我不配?”苏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尖利起来,“傅寒川,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爱了那么多年的的人!她林晚算什么?一个用钱就能买到的玩意儿!死了也是活该!是她自己命贱……”

“滚。”傅寒川指着门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他看着她的眼神,冰冷,陌生,甚至带着一丝……厌恶。

苏晴被那眼神彻底刺痛,也吓住了。她了解傅寒川,知道他此刻绝不是在开玩笑。她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抓起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狼狈地冲出了公寓。

门被重重摔上。

偌大的空间里,再次只剩下傅寒川一个人,还有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弥漫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靠着酒柜,缓缓滑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脸。

月光?朱砂?

他弄丢了那个会为他留一盏灯,会偷偷给他买领带,会因为他一句“难喝”却喝完所有粥的、笨拙地爱着他的女人。

原来,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温度。而苏晴,不过是少年时代一个求而不得的执念,是悬挂在天边的、冰冷遥远的月亮。

真正烙印在他心口,成为那抹滚烫朱砂痣的,是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直至消亡的……林晚。

第十章:行尸走肉

傅寒川开始了一种近乎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不再去公司,所有事务都推给了副总和周骁。他整日待在“铂悦府”的公寓里,不拉开窗帘,拒绝见任何人。

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林晚离开时的样子,甚至她遗落下的几根长发,他都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收在一个丝绒盒子里。

他开始出现幻觉。

有时候,他会听到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她在为他准备醒酒汤。有时候,眼角余光会瞥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安静地坐在落地窗前看书。有时候,深夜醒来,会恍惚觉得身边躺着一个人,带着清淡的栀子花香……

可每一次,当他急切地追寻过去,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和满室的寂寥。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林晚最后那三个月,独自一人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咳着血,忍受着病痛折磨的样子。她会哭吗?她会喊疼吗?她……有没有在最后那一刻,想起过他?

想到这些,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只能靠着大量的酒精来麻痹自己。

他翻来覆去地看那本日记,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快能背下来了。她初见他时的小心翼翼,她发现自己是替身时的黯然神伤,她偷偷爱着他时的卑微欢喜,她得知病情后的绝望平静,以及……最后那刻骨铭心的悔恨。

这句话,成了日夜缠绕着他的魔咒。

周骁偶尔会过来,给他送一些必需品,处理掉门口堆积的外卖盒子。他看着曾经那个叱咤风云、冷酷强势的男人,如今变得胡子拉碴,眼神空洞,身上散发着酒气和颓败的气息,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傅总,您这样……林小姐在天上看到了,也不会安心的。”周骁尝试着劝慰。

“安心?”傅寒川嗤笑一声,眼神疯狂而空洞,“她恨我,周骁。她到死都在恨我。她怎么会不安心?她巴不得我痛苦,巴不得我不得好死!”

他猛地抓住周骁的手臂,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眼睛里布满了偏执的血丝:“你说,她是不是还在怪我?所以连个梦都不肯托给我?她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连我的梦,她都不愿意来?”

周骁看着他已经有些精神失常的模样,心中骇然,只能低声安抚:“傅总,您别这样……林小姐她……或许已经放下了。”

“放下?哈哈哈……”傅寒川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变成了压抑痛苦的呜咽,“她放下了……那我呢?我怎么办?谁來放过我……”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活在对林晚的思念和悔恨编织成的无间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第十一章:赎罪的幻梦

傅寒川的意志,在持续的自毁中逐渐崩塌。他开始长时间地陷入昏睡,或者说,是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在那些光怪陆离、真假难辨的梦境里,时间往往是混乱的。

sometimes,他回到五年前,第一次遇见林晚的那个夜晚。在嘈杂的酒吧后台,她被刁难的客人围着,眼圈微红,却倔强地不肯低头。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解了围。但梦里的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用冰冷挑剔的目光审视着她,对助理说:“就她吧,眼睛有几分像晴晴。”

他想冲过去,想对那个惊惶不安的女孩说:“不要答应他!快走!”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年轻的林晚,在犹豫和一丝对眼前这个强势男人的、懵懂的好感中,轻轻点了点头。

sometimes,梦境跳到三年前的冬天。他应酬喝到胃出血,住院。林晚在医院不眠不休地守了他三天。梦里,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浓重的青黑,和她小心翼翼替他擦拭身体时,指尖轻微的颤抖。可梦里的“他”醒来后,却因为她动了他的手机而大发雷霆,将她熬了几个小时的粥打翻在地,厉声斥责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我的东西,你没资格碰!”

他站在一旁,拼命地想对那个摔碎碗蹲在地上默默掉眼泪的女孩解释:“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习惯了用冷漠来掩饰……”可他触碰不到她,他的声音她也听不见。他看到她默默收拾好地上的狼藉,抬起头时,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顺的、没有情绪的面具。

最常出现的,是她离开前那三个月。梦里的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越来越瘦削。她开始频繁地背着他咳嗽,偷偷吃药。有一次,她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他不耐烦地去敲门,看到她匆忙出来,眼角还带着咳出来的泪花,手心里似乎藏着什么。梦里的“他”只是不耐烦地斥责:“磨蹭什么?”然后无视她苍白的脸色,转身离开。

他在梦里嘶吼:“她病了!她咳血了!傅寒川你这个瞎子!你为什么不看看她!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他疯狂地想要摇醒那个冷漠的自己,却只能像个透明的幽灵,穿透他们的身体,眼睁睁看着悲剧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终点。

他还梦到她生命最后那段日子。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出租屋里,被剧烈的咳嗽折磨得无法入睡,咯出的鲜血染脏了廉价的床单。她望着窗外,眼神空洞,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梦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孤独和绝望。

“晚晚……对不起……对不起……”他在梦里一遍遍地忏悔,痛哭流涕。

可那个身影,始终背对着他,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黑暗中。

连在梦里,她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不!晚晚!别走!”

傅寒川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狂跳不止,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

窗外,依旧是沉沉的夜色。

没有救赎,没有原谅。

只有无边无际的悔恨,和永无止境的折磨。

第十二章:失控的公众人物

傅氏集团总裁傅寒川长时间未曾公开露面,公司事务交由副手打理,本就引来了外界诸多猜测。而一些零星的、关于他行为异常的消息,也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

直到那天,一场无法推卸的重要商业酒会。

傅寒川被董事会和苏家施压,不得不勉强出席。周骁提前为他准备好了西装,仔细打理了他的仪容,试图掩盖他眉宇间的憔悴和眼中的血丝。但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住的。

酒会现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傅寒川的出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他依旧是那个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的傅总,可周身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和冰冷,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他端着酒杯,机械地应付着上前寒暄的人,眼神却空洞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直到,一个不明就里、试图攀附的暴发户,带着几分谄媚,领着一个年轻娇美的女伴过来敬酒。

“傅总,久仰大名!这位是莉莉,刚从电影学院毕业,不仅人长得漂亮,眼睛更是生得好看,跟会说话似的……”暴发户意有所指地推销着。

那个叫莉莉的女孩,确实生了一双漂亮的杏眼,水汪汪的,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和……几分刻意模仿的温顺。

傅寒川的目光,骤然定格在那双眼睛上。

像。

真的有几分像。

不是像苏晴。

是像……晚晚。像她最初来到他身边时,那种带着一点怯生生、又努力想讨好他的眼神。

一股混杂着剧痛、思念和暴怒的火焰,“腾”地一下在他心底烧了起来,瞬间吞噬了他残存的理智。

“眼睛……”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

暴发户以为有戏,脸上堆满笑容,把女孩往前推了推:“是啊傅总,莉莉她……”

他的话没能说完。

傅寒川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了旁边的香槟塔上!

“哗啦啦——砰!!”

高大的香槟塔轰然倒塌,晶莹的玻璃杯碎裂一地,金色的酒液四处流淌,引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和混乱。

“像?你说像?!”傅寒川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双目赤红,指着那个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女孩,声音嘶哑地咆哮,“你也配像她?!你们都配像她?!她死了!你们知不知道?!她死了!!”

他状若疯癫,抓起手边能碰到的一切东西,疯狂地砸着。桌椅被掀翻,餐盘被摔碎,整个酒会现场瞬间沦为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惊恐地看着那个在商场上素来以冷静狠厉著称的男人,此刻像一个失去一切、绝望崩溃的疯子。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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