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出轨被外甥撞破,她苦苦哀求外甥:帮我保密,我可以满足你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06 12:57 1

摘要:小姨抓着我的手腕,那力道,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她的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混着香水味和一丝绝望的酒气,闷闷地砸在我耳边:“小默,帮我……求你,帮我这一次,你要什么,小姨都满足你。”

小姨抓着我的手腕,那力道,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她的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混着香水味和一丝绝望的酒气,闷闷地砸在我耳边:“小默,帮我……求你,帮我这一次,你要什么,小姨都满足你。”

这话说得太重,也太轻巧。

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人心里最隐秘、最经不起试探的地方。

我站在那条昏暗的酒店走廊里,空气里都是地毯陈旧的霉味和中央空调吹出来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冷风。对面,那扇刚刚关上的房门,像一只沉默的巨兽的嘴,吞掉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关于这个家的、温情脉脉的想象。

我叫林默,今年二十八,是个木匠。或者说,是个捣鼓旧家具的。我爸走得早,是他把我妈和我拉扯大的。我妈常说,家里这么多亲戚,只有我小姨苏晴,是真心实意把我们当家人的。

所以,当她用那样一种几乎是献祭的姿态,说出那句“你要什么,小姨都满足你”的时候,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的不是什么龌龊的念头,而是一块被我爸盘得油光锃亮的老木头,就那么“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开了。

那道裂纹,又深又丑,再好的手艺,也补不回去了。

第一章 饭桌上的裂纹

事情,得从半个月前那顿家宴说起。

那天是姨夫赵勇的生日,在市里最好的酒楼订了个大包厢。赵勇是做建材生意发家的,人很豪爽,嗓门也大,手腕上那块金表,在包厢水晶灯下晃得人眼晕。

他一落座,就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我妈手里,笑着说:“姐,小默这孩子实在,手艺又好,就是不开窍。这钱你拿着,让他把那个小破作坊拾掇拾掇,别一天到晚弄得跟个土耗子似的。”

我妈赶紧把红包推回去:“你这是干什么,小默有自己的想法,他喜欢那份清静。”

“清静能当饭吃?”赵勇把酒杯墩得“砰”一声响,“你看你姐夫我,当年要不是豁出去,哪有今天?小默,听姨夫的,别守着那几块烂木头了,到我公司来,给你安排个部门经理。”

我低着头,没吱声,只是默默地给身旁的小姨苏晴倒了杯茶。

我这个小姨,年轻时候是厂里的一枝花。皮肤白,眼睛会说话,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嫁给赵勇的时候,他还是个骑着三轮车跑工地的穷小子。所有人都说苏晴是下嫁,可她自己愿意。她说,赵勇身上有股子拼劲儿。

现在,这股拼劲儿拼出了一片天,可我总觉得,小姨眼里的光,好像一年比一年暗了。

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细细的珍珠项链,衬得她整个人温婉又贵气。可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听着赵勇高谈阔论,脸上挂着那种标准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像个精致的人偶。

“来,老婆,这杯我敬你。”赵勇喝得满脸红光,一把搂过苏晴的肩膀,“没有你这个贤内助,就没有我赵勇的今天!”

苏晴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她端起酒杯,和我姨夫碰了一下,仰头喝了。那姿态,不像喝酒,倒像是在吞一副苦药。

我妈看着他们,满眼都是欣慰:“你们好,我就放心了。”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赵勇吹嘘着他新拿下的项目,我妈絮叨着我的婚事,表弟在旁边埋头玩手机。只有我和小姨,像是两个局外人,沉默地吃着菜。

中途,小姨起身说去洗手间。

她走后没多久,赵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接了,声音压得很低,走到包厢外面去讲。

我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也跟着起身,想出去透透气。

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小姨站在窗边,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她的侧影被窗外的霓虹灯勾勒出来,显得有些单薄。

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她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委屈。那种感觉,就像一株常年被风霜压着的植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短暂依靠的角落,小心翼翼地舒展开了叶子。

她挂了电话,一转身,看见了我。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那份柔软迅速褪去,又变回了那个端庄得体的赵太太。

“小默,你怎么出来了?”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出来透透气。”我说。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拢了拢头发,从我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里,似乎混进了一丝烟草的味道。

很淡,但很清晰。

我姨夫赵勇,是不抽烟的。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子里反反复覆,都是小姨站在窗边的那个背影。

就像一件做工精良的红木家具,表面上看,光滑如镜,严丝合缝。可只有我们做木工的才知道,有些裂纹,是从里面开始的。等到表面都能看出来的时候,那木头的心,早就已经朽了。

第二章 巷子里的影子

我爸留下的那个木工作坊,在老城区的一条深巷里。地方不大,胜在清净。阳光好的时候,空气里都是木屑和桐油混合的香气,能让人心里踏实。

小姨那顿生日宴后没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个老梳妆台的抽屉拉不顺了,让我有空过去看看。

那是她结婚时的嫁妆,一套老式的桦木家具,用了二十多年,边角都磨圆了。姨夫早就想给她换一套意大利进口的,可小姨一直舍不得。

我带上工具箱,骑着我的旧摩托车去了她家。

他们住的是市中心的高档小区,独栋别墅,带个小花园。我到的时候,家里只有小姨一个人。她穿着家居服,没化妆,头发松松地挽着,倒比那天在酒楼里看着多了几分生气。

“小默,快进来,外面热吧。”她给我倒了杯冰水。

我喝了口水,去看那个梳妆台。问题不大,就是受潮有点变形,轨道也松了。我拿出刨子和螺丝刀,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好了。

“好了,小姨,你试试。”

她走过来,轻轻拉开抽屉,又合上,动作顺滑流畅。她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还是你的手巧,跟你爸一样。”

提起我爸,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姨夫今天去邻市开会了,晚上不回来。”她忽然说,像是在解释什么。

我点点头:“嗯。”

“中午别走了,小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本来想推辞,但看着她眼里的期盼,还是留了下来。

那顿午饭,吃得很安静。小姨的手艺很好,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她不停地给我夹菜,自己却没吃几口。

“小姨,你怎么不吃?”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说不出的东西,像是欣慰,又像是……寂寞。

吃完饭,我准备告辞。小姨却叫住我,从里屋拿出一个小小的、雕花的木盒子。

“小姨,这是……”

“你看看,这个还能修吗?”

我接过来,盒子是紫檀的,包浆很厚,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但盒盖的榫卯结构坏了,关不严实。

“能修,就是得费点功夫。”我仔细看了看,“得拿回我那儿去,用专门的工具。”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把盒子小心地放回我手里,“小默,这东西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修好。”

“放心吧,小姨。”

我把木盒子用布包好,放进工具箱里。临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姨还站在门口,阳光透过门廊的玻璃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可她的身影,看上去却格外孤单。

修那个盒子,我花了一个星期。我用的是最传统的燕尾榫工艺,没用一根钉子,全靠木头与木头之间的咬合。修好后,严丝合缝,就像它本来就该是那个样子。

我给小姨打电话,说盒子修好了,给她送过去。

她说她正好在外面办事,让我去一趟城西的“静心茶馆”,她在那儿等我。

静心茶馆开在一条很偏的巷子里,青砖黛瓦,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很有几分古意。我到的时候,正是下午,茶馆里人不多。

我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小姨。

她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件白衬衫,气质斯文儒雅。他正侧耳倾听着小姨说话,眼神专注而温柔。

小姨脸上带着笑,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茶杯上轻轻画着圈。那神态,像个恋爱中的小姑娘。

我站在门口,像被施了定身法,脚下像灌了铅。

那个男人,我认识。他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姓周,上过几次本地的文化访谈节目,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文化人。我表弟以前就是他的学生。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小姨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了我。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那个周老师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神里有些错愕。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冷了下来。我攥紧了手里的木盒子,那修补好的榫卯接缝,硌得我手心生疼。

我没有走进去,而是转身,快步走出了那条巷子。

身后,传来了小姨急切的呼喊声:“小默!小默,你等等!”

我没有停。

我怕我一回头,就会看到那个我从小敬爱的小姨,在我心里彻底坍塌成一地碎片。

第三章 沉默的砝码

我一路把摩托车骑得飞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像无数根针,扎得我脸颊生疼。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小姨和那个周老师……他们是什么关系?朋友?可什么样的朋友,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对方?

我不敢往下想。

姨夫赵勇虽然粗枝大叶,爱吹牛,但他对小姨,对我们这个家,是没得说的。他把最好的都给了小姨,把她宠得像个公主,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而我小姨,她在我心里,一直是温柔、善良、顾家的代名词。她怎么会……

回到作坊,我把那个修好的紫檀木盒子重重地放在工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盯着它,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盒子,对她很重要。可现在,这份“重要”在我看来,却变得无比讽刺。

那天晚上,小姨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第二天,她直接找到了我的作坊。

她来的时候,我正在打磨一张旧的八仙桌。作坊里满是木屑,空气呛人。她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裙,站在这片狼藉里,显得格格不入。

“小默。”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停下手里的活,没看她,只是低头用布擦着手上的灰。

“昨天……你都看到了?”她问得很艰难。

我还是没说话。沉默,有时候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力量。

她走近了几步,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小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周老师……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我终于抬起头,看着她,“什么样的朋友,需要躲在那种地方见面?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我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最后那句,像一把刀,不仅扎向她,也扎向了我自己。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小姨,”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对得起我姨夫吗?对得起我妈吗?她一直把你当成骄傲。”

“你姨夫……”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喃喃自语,“你姨夫他懂什么?他只知道给我钱,给我买名牌包,买珠宝首饰……他以为这些就是我想要的吗?”

“他不懂,你就可以在外面找别人懂你吗?”我提高了音量,心里的失望和愤怒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没有!”她激动地反驳,“我和他……我们是清白的!我们只是……能说到一起去。”

“说到一起去?”我冷笑一声,“那接下来呢?是不是就要做到一起去了?”

我的话太重了。

小姨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受伤,仿佛不认识我了一样。

“小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别过头去,不去看她的眼泪。我怕自己会心软。

作坊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小默,算小姨求你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姨夫,也不要告诉,好不好?”

我没回答。

她走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只要你答应我,我……我给你钱,给你换个大点的作坊,给你买车,买房……你不是一直想在城里给买套电梯房吗?小姨帮你,全都帮你办到!”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钱。又是钱。

在他们眼里,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所有的原则,都可以用钱来收买?

我看着她,这个我从小到大最亲近的小姨,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她的脸,在作坊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苍白而扭曲。

“小姨,”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我不是在收买你,”她急切地解释,“我只是……我只是想补偿你,我……”

她语无伦次,眼里的慌乱和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我姨夫赵勇的电话打了过来,手机铃声在安静的作坊里显得格外刺耳。

小姨像是受惊的兔子,浑身一颤。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我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姨夫。”

电话那头传来赵勇洪亮的声音:“小默啊,你小姨在你那儿吗?我打她电话怎么不接啊?”

我的目光,落在了小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那一刻,我手里握着的,仿佛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个决定她命运的砝码。

我说,或者不说,只在一念之间。

第四章 木匠的尺子

电话那头,姨夫还在大大咧咧地问着:“怎么不说话啊,小默?你小姨是不是又跟你念叨你那破作坊了?你别理她,女人家懂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作坊里熟悉的木头味道。这味道,让我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一些。

“小姨在呢,姨夫。”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她手机可能静音了,没听见。”

“哦,那就好。”赵勇松了口气,“那你跟她说一声,我晚上不回去了,这边项目有点事。让她早点休息,别等我了。”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在工作台上。

小姨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靠在旁边的木料堆上,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感激,有羞愧,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谢你,小幕。”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颤音。

我没有理会她的感谢,只是转身,拿起一块刨平的木板,用墨斗在上面弹出一道笔直的黑线。

这是我爸教我的第一件事。他说,做木匠,心要正,手要稳,弹出来的线,才能直。线直了,做出来的东西,才不会歪。

做木工跟做人一样,要方方正正,不能走歪门邪道。

这是我爸的尺子,也是我的。

“你走吧。”我背对着她,声音冷硬,“以后,别再来我这儿了。”

我听到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哭声,然后是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作坊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那道笔直的墨线,心里却乱成了一团打了死结的麻绳。

我帮她撒了谎。

这个认知,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我违背了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原则。为了什么?为了维护那个看似美满的家庭假象?还是为了我妈口中那份“难得的亲情”?

我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作坊里,拼命地干活。我想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心里的烦躁和挣扎。

可越是这样,小姨那张苍白的脸,姨夫那张毫不知情的笑脸,还有我妈那张充满期盼的脸,就越是在我脑海里交替出现。

我成了一个秘密的守护者。这个秘密,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揣在我怀里,灼烧着我的良心。

一天晚上,我妈炖了鸡汤,给我送了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又瘦了?”她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作坊里的活儿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喝着汤,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暖不了心里的那片冰冷。

“妈,”我状似无意地问,“你觉得……小姨和姨夫,他们感情好吗?”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孩子,问的什么傻话。你姨夫把你小姨当宝一样疼着,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小姨也是有福气,嫁了个这么能干的男人。”

“可是……姨夫那么忙,经常不回家,小姨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孤单?”

“那有什么办法,男人嘛,事业为重。”我妈理所当然地说,“你小姨只要把家里照顾好,把你表弟管好,就行了。女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我看着我妈,她脸上的皱纹,好像又深了一些。她这辈子,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爸走后,她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所有的苦都自己咽。在她看来,物质的安稳,远远大过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需求。

我没法跟她说。

我没法告诉她,她的妹妹,那个她引以为傲的、嫁得最好的妹妹,正在用一种最不堪的方式,反抗着这种“福气”。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爸拿着一把曲尺,在我面前画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框。他对我说:“小默,人活一辈子,不能活出这个框去。”

我看着那个框,突然发现,小姨就站在框的外面,冲着我流眼泪。

我想把她拉进来,可我的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第五章 另一场风雨

自从那天在作坊不欢而散后,小姨再没联系过我。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我每天在作坊里和木头打交道,听着刨子“沙沙”的声响,心里那份焦灼似乎也跟着木屑一起,被一点点刨掉了。

我开始说服自己,也许,那只是一次偶然。也许,小姨只是一时糊涂。也许,事情会自己慢慢平息。

我甚至有些庆幸,幸好我没有一时冲动,把事情捅出去。不然,这个家,可能就真的散了。

然而,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有些风雨,就算你关紧了门窗,它还是会从你看不到的缝隙里,悄悄地钻进来。

大概又过了一个月,姨夫赵勇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吃饭,说是有事跟我商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去了约好的饭店。

赵勇订的还是上次那个包厢,但他这次没喝酒,面前只放了一杯茶。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眼窝深陷,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姨夫,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像是要借此压下心里的烦躁。

“小默,你跟你小姨,最近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没有啊。”我故作镇定。

“别瞒我了。”赵勇摆摆手,“我都知道了。你小姨前阵子是不是找你,想让你帮她投点钱,开个花店什么的?”

我愣住了,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花店?

“她这个人,就是瞎折腾。”赵勇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搞那些不着调的东西。我说了她几句,她就跟我闹脾气,这都快一个月没跟我好好说过话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闹别扭”,是这个。

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下一半,又升起一半。

“她最近老是一个人发呆,问她什么也不说。给她买了新包,她看都不看一眼。我寻思着,是不是我上次话说重了,伤了她自尊心了。”赵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说,她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只能沉默地听着,像一个合格的树洞。

“小默,你跟她关系好,你帮姨夫个忙。”赵勇看着我,眼神很诚恳,“你帮我探探她的口风,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她真想开个花店,就让她开!钱不是问题,只要她能开心。”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有五十万,你拿去。就说是你借给她创业的,别提我。她那个人,好面子,我给的,她肯定不要。”

我看着那张银行卡,感觉它像一块滚烫的山芋。

姨夫赵勇,他或许粗心,或许不懂浪漫,或许把一切都看得太物质。但他对小姨的心,是真的。

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爱着她。

而我,却揣着那个足以将他这份爱击得粉碎的秘密,坐在这里,听着他对我的“托付”。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

“姨夫,这钱我不能要。”我把卡推了回去,“小姨的事,我会跟她谈谈的。”

“你这孩子,怎么跟一个脾气。”赵勇又把卡推了过来,“拿着!就当是姨夫拜托你的。只要能让你小姨高兴,这点钱算什么。”

推让之间,我看到了他手腕上那块金表。在灯光下,依旧闪闪发光。

可这一刻,我却觉得,这光芒背后,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他用尽全力,为小姨打造了一个金碧辉煌的笼子,把所有他认为最好的东西都堆了进去。

可他从来没问过,笼子里的那只鸟,是不是真的快乐。

那天晚上,我拿着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我终于明白,这场风雨,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它已经来了。

第六章 屋檐下的谈话

我最终还是决定,要再找小姨谈一次。

不是以一个审判者的身份,也不是以一个知情者的身份。

而是以一个家人的身份。

我没有提前给她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她家。

那天是个阴天,天色灰蒙蒙的,像是随时要下雨。我到的时候,小姨正在花园里侍弄她的那些花草。她穿着一身灰色的棉麻裙子,蹲在花圃前,背影看上去很瘦。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

“你怎么来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我来看看你。”我说。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给我泡了杯茶。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我们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盒子……修好了吗?”她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我点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把那个紫檀木盒子拿了出来,轻轻放在茶几上。

“修好了,跟新的一样。”

她伸出手,指尖在光滑的盒盖上轻轻抚摸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默,对不起。”她低声说,“上次在你的作坊,是我太冲动了。”

我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圈慢慢红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姨夫他很爱你。”我说。

“爱?”她惨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这个词,也像是在嘲笑自己,“他爱的是那个听话的、漂亮的、能给他装点门面的赵太太,不是苏晴。”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我跟他,早就没话说了。他回家,谈的永远是生意、项目、钱。我跟他说我新养的花开了,他问我这花值多少钱。我跟他说我看了本好书,他问我这书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我们就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他给我最好的物质生活,却吝于给我哪怕一点点的精神交流。”

“直到我遇见了周老师。”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他懂我。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懂。我们能从诗词歌句,聊到人生哲学。跟他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摆设。”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如此坦诚地剖白自己的内心。

我心里那杆用来衡量对错的尺子,在这一刻,似乎有些动摇了。

我看到了她的痛苦和挣扎。我看到了一个被困在华丽牢笼里,渴望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灵魂。

我不能,也不应该,简单地用“对”或“错”来评判她。

“那你……想过以后吗?”我问。

她摇了摇头,满脸迷茫:“我不知道。我不敢想。我怕伤害你姨夫,更怕伤害,伤害这个家。”

“可你现在做的事,已经在伤害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小姨,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浑身一颤,慢慢地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外面的天,终于下起了雨。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要把这个世界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从口袋里拿出那张银行卡,放在她旁边的地上。

“这是姨夫给我的。”我说,“他以为你不开心,是想开花店,他没钱支持你。他说,只要你能开心,花多少钱都行。”

小姨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卡,又看看我。

“他……他都知道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摇摇头,“他只知道,他的妻子不开心了。他想用他唯一会的方式,让你开心起来。”

小...姨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伸出手,想要去拿那张卡,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那张薄薄的卡片,此刻,仿佛有千斤重。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

他们两个人,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一个在墙外拼命地堆砌砖石,以为能建成一座坚固的城堡。

一个在墙内,快要窒息。

而我,现在要做的,或许不是去评判谁对谁错,而是想办法,在这堵墙上,凿开一扇窗。

哪怕,只能透进一丝微光。

第七章 修补

那场雨,下了很久。

雨停的时候,小姨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没有碰那张银行卡,只是把它推回到我的面前。

“小默,这钱,我不能要。”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眼神却比刚才清明了许多,“替我还给你姨夫。”

我点点头,把卡收了起来。

“小姨,”我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然后,她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户,望向雨后被洗刷得格外干净的天空。

“我想……试一试。”她说。

“试什么?”

“试着,跟你姨夫好好谈一次。”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不是作为赵太太,而是作为苏晴。告诉他我想要什么,告诉他我的不快乐。”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难的选择。

“如果……他不能理解呢?”我还是有些担心。

“那也比现在这样,互相欺骗,互相折磨要好。”她自嘲地笑了笑,“大不了,就一拍两散。至少,我为自己争取过。”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姨,虽然憔悴,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真实的人。她不再是那个完美的、端庄的、挂着假笑的人偶了。

“我支持你。”我说。

从那天起,我成了小姨和姨夫之间一个隐秘的传话筒。

小姨鼓起勇气,和姨夫进行了一次长谈。

具体谈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晚上,姨夫给我打电话,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也很茫然。

“小默,你小姨……她是不是觉得我亏待她了?”他在电话那头问我,“她说我不懂她,说我只知道钱。可是,我拼死拼活地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我能听出他话里的委屈和不解。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给他讲了我爸的故事。

“我爸是个木匠,他没什么钱。但他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给我妈做一把舒服的摇椅。他会在我妈生日的时候,用边角料给她雕一朵木头的玫瑰花。我妈说,那是她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很久,赵勇才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我明白了。”

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

姨夫开始尝试着减少应酬,学着在回家的时候,给小姨带一束花,而不是一个名牌包。

他开始试着坐下来,听小姨讲她看的书,讲她养的花,尽管他可能一句也听不懂,但他会努力地听着,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耐烦地打断。

小姨也变了。

她不再去见那个周老师了。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她报了一个插花班,又去学了烘焙。她的生活,开始有了自己的色彩,而不再是完全围绕着丈夫和家庭。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我在修补的那件旧家具。

裂痕依然存在,用手触摸,还能感觉到那凹凸不平的伤疤。

但它被用心地清理、填补、打磨,重新上了漆。它不再完美,却比以前更加坚固。因为它承载了双方愿意去修补的心意。

而那个紫檀木盒子,小姨最终没有再向我要回去。

她说:“就放在你那儿吧。算是个警醒。”

我把它放在了作坊最显眼的位置。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那个阴雨的下午,想起小姨的眼泪,和她最后说出的那句“我想试一试”。

我也在学着修补我自己的那把“尺子”。

我开始明白,我爸教我的“方方正正”,指的不是死板的、非黑即白的规则,而是一种内心的坚守和善良的底线。

在这个底线之上,生活,远比墨线画出的直线要复杂得多。它充满了各种无奈的转折,和需要用同理心去理解的弧度。

第八章 岁月的纹理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

今年的年夜饭,是在我家吃的。

房子还是那套老房子,但屋里屋外被我妈收拾得窗明几净。我用自己挣的钱,给家里换了套新的实木家具,都是我亲手做的,带着淡淡的木香。

小姨和姨夫一起来的。

姨夫没穿西装,也没戴那块晃眼的金表,就穿了件普通的夹克衫,看上去倒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小姨穿了件红色的毛衣,没怎么化妆,但气色很好,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饭桌上,姨夫不再像以前那样高谈阔论他的生意经了。他给我妈夹菜,跟我聊作坊的近况,还主动说起表弟在大学里的趣事。

小姨就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补充几句,或者和姨夫相视一笑。那种默契,不再是装出来的。

吃到一半,姨夫突然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姐,小默,”他看着我们,眼神很真诚,“过去一年,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谢谢你们,让我这个家,还是个家。”

他说完,仰头把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我妈眼圈红了,赶紧说:“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我也端起杯,敬了他一杯。

那一刻,我心里百感交集。

我知道,横亘在他们夫妻之间的那道裂痕,并没有完全消失。它就像老木头上的年轮,成了岁月的一部分,永远地刻在了那里。

但他们,学会了带着这道伤疤,继续往前走。

他们学会了沟通,学会了理解,学会了珍惜。

年夜饭后,小姨把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个红包。

“给你的,拿着。”她笑着说,“不是收买,也不是补偿。是你应得的。”

我打开看了看,里面不是钱,而是一张卡片。

卡片上,是她亲手画的一株兰花,旁边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

“小默,谢谢你,让我找回了自己。”

我把卡片收好,心里暖暖的。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

姨夫很自然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小姨身上,然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作坊里那些被我修补好的旧家具。

每一件家具,都有它自己的故事,有它自己的纹理和伤痕。我的工作,不是把它们变得完美如新,而是尊重它们的过去,抚平它们的创伤,让它们能够继续承载新的岁月和记忆。

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没有哪个家是完美的。磕磕绊绊,矛盾争吵,都是生活最真实的纹理。

重要的是,当裂痕出现的时候,我们是选择逃避,还是选择拿起工具,用心去修补。

我转身回到屋里,作坊里的电话响了。是一个老客户,说家里有套传下来的椅子,榫卯松了,想让我给看看。

“好,”我对着电话说,“您放心,交给我。”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

我知道,明天又将是忙碌的一天。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因为我终于明白,做一个好的木匠,和做一个好的人,道理是相通的。

那就是,要懂得敬畏,懂得珍惜,更要懂得,如何用一颗温柔而坚定的心,去修补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

来源:黑鱼诉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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