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溶洞里,那堆勉强维持的篝火在潮湿的空气中噼啪作响,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岩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十来个衣衫褴褛的游击队员或坐或卧,一双双深陷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却像淬了火的星辰,牢牢聚焦在秀芹——以及她掌心那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玉筒之上。那目光里,有难以掩饰的疲
《关中匪事(66)章:玉碎之秘·绝境之光》
(原创首发)
溶洞里,那堆勉强维持的篝火在潮湿的空气中噼啪作响,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岩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十来个衣衫褴褛的游击队员或坐或卧,一双双深陷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却像淬了火的星辰,牢牢聚焦在秀芹——以及她掌心那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玉筒之上。那目光里,有难以掩饰的疲惫,有深切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在漫长黑暗中期盼黎明的渴望。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同志”这两个字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秀芹苦苦支撑的心情。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虚弱。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像被抽走了筋,散了架,脚底那早已麻木的伤口此刻尖锐地疼痛起来,身上的每一道划伤都在火辣辣地提醒她这一路的艰辛。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她瘦削的身子晃了晃,软软地就要向前栽倒。
“秀芹同志!”指导员老赵一直密切关注着她,见状一个箭步上前,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健的手及时扶住了她几乎脱力的肩膀,“撑住!到家了,安全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队长刘大柱也急了,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火光下微微抽动,粗声对旁边一个机灵的年轻队员低吼:“小石头!还愣着干啥!快!拿水,把咱们藏的那点宝贝干粮拿出来!快!”他的焦急毫不掩饰,透着一种粗粝的关切。
秀芹被两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到火堆旁一块相对平坦、铺着些许干草的石头上。仅仅是这短短几步路,她都走得踉踉跄跄。名叫小石头的年轻队员赶紧递过来一个磨得发白的军用水壶,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小块黑褐色、看起来坚硬无比、掺着不知名植物根茎的干粮。
“同志,慢点,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再吃点东西垫垫。”老赵接过水壶,拧开,亲自递到秀芹嘴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但眼神却清澈而坚定。
秀芹确实到了极限。干渴让她的喉咙像着了火,灼痛难忍。她接过水壶,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也顾不得许多,小口却急促地连喝了几口。清凉甘冽的山泉水滑过干涸冒烟的喉咙,带来一种近乎奢侈的舒畅感,仿佛久旱的田地终于迎来了甘霖。接着,她又接过那块干粮,入手坚硬粗糙,她用力咬了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咀嚼。一股混合着土腥味、草根苦涩和淡淡烟火气的味道弥漫开来,口感糙得划嗓子,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同志们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她强迫自己细细咀嚼,艰难地吞咽下去,一股实实在在的暖意渐渐从空瘪的胃里扩散开,驱散了四肢百骸透骨的寒意和虚弱。
几口水,一口粮下肚,如同给即将熄灭的灯盏添了油,秀芹的精神终于稍稍振作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围拢过来的同志们,那一张张陌生的、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好奇,以及对她手中之物最深切的探寻。她知道,他们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关乎所有人命运的答案。
“赵指导员,刘队长,”秀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她双手捧着那枚依旧温润的玉筒,如同捧着千斤重担,再次郑重地递向老赵,“这就是……首长临终前,拼最后一口气交给我的。他说……这关系到‘玉碎计划’,是天大的事情……务必……务必送到双岔岭,交给咱们自己的人。”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片血色弥漫的战场,首长那双死不瞑目的、充满期望的眼睛。“具体……具体里面是什么,怎么用,首长没来得及细说……他只说了八个字……‘星辉指路,玉碎昆仑’……他说,到了地方,或许……或许就能明白。”
老赵神色无比凝重,伸出双手,像接过初生婴儿般,小心翼翼地将玉筒接了过去。刘大柱和几个看起来是队伍核心的队员也立刻围拢上来,屏息凝神。
就着篝火跳动的光芒,玉筒的细节更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它长约半尺,通体呈现一种内敛的淡青色,触手生温,那温润感仿佛是从玉石内部自然透出,绝非普通山玉可比。筒身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繁复的雕刻纹饰,显得异常古朴大气。唯有在玉筒的两端,各环绕着一圈细密得几乎难以用肉眼看清的凹点,这些凹点排列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隐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规律,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密文符码,又像是……凝固的星空。整个玉筒严丝合缝,浑然一体,任凭老赵如何仔细观察,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开启的缝隙或机关。
“星辉指路,玉碎昆仑……”老赵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筒光滑的筒身,喃喃重复着这八个字,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这玉石,看清其中隐藏的秘密。“这偈语……玄机深藏啊。秀芹同志,你带来的羊皮册上,可有相关的记载?”他抬起头,目光投向秀芹。
秀芹闻言,连忙点头,强撑着虚弱,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内袋里,取出那个用油布包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羊皮册。油布上甚至还带着她的体温。她双手有些颤抖,却异常郑重地将册子奉上:“册子在这里,我一直贴身藏着。上面……上面确实标注了一些看不太懂的地点和星象符号,还有……还有很多像鬼画符一样的密文。我这一路,多亏了它,还有这玉筒时不时的指引,才能找到那个藏着水潭的地穴,又……又找到这里。”她简略地提了提地穴中,玉筒吸收那奇异“星光”后产生温热感应的经历。
老赵接过羊皮册,动作轻柔地揭开油布,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历史。发黄脆弱的羊皮纸在火光下展露真容,上面用朱砂和墨笔绘制着线条简陋却意蕴深远的地形图,标注着“紫府”、“天枢”、“摇光”等古星宿名称和指向的箭头,旁边配着那些如同天书般的扭曲符号文字。他神情专注,一页页缓缓翻动,手指在粗糙的纸面上划过,最终停在了后面几页。他指着几行用朱砂书写、格外细密,且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的小字,低声念道:“看这里……‘玉魄凝心,感应星枢,启钥之法,在于……’”他的手指停在最后几个几乎被岁月磨平的笔画上,反复描摹,苦苦思索,“在于……什么?时机?还是……特定的地点?”
刘大柱在一旁看得心急火燎,他打仗勇猛,是个直性子,对这些弯弯绕绕、玄之又玄的东西向来不太感冒。他盯着那怎么看都只是个漂亮石头的玉筒,又瞅瞅天书般的羊皮册,忍不住挠了挠脸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瓮声瓮气地开口:“指导员,不是俺老刘泼冷水,这玩意儿……又是星象又是感应的,听着咋那么玄乎?靠谱吗?会不会是……老辈子人传下来的封建迷信?”他的怀疑直接而坦率,代表了部分队员心里同样的想法。
老赵缓缓摇头,目光并没有离开羊皮册,语气沉稳而坚定:“大柱,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脚下这片土地,五千年的传承,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有些看似玄奥,深究下去,未必没有其道理和智慧。这玉筒,这册子,能被首长如此看重,甚至用生命来保护,定为扭转局面的‘玉碎计划’关键,就绝非凡物!你仔细看这玉筒的材质,温润内蕴,触手生暖,绝非寻常玉石。还有这打磨工艺,浑若天成,毫无凿痕。我怀疑,这可能是一种……我们尚未了解的、极其古老的秘术造物,或者是一种承载着特殊信息的信物。”
他顿了顿,举起玉筒,将其两端那细密的凹点对准火光,让众人能看得更仔细些:“还有这些点,你们再仔细看,排列看似无序,但若静心观察,像不像我们夜观天象时,看到的那些繁复星辰?或许,‘星辉指路’并非虚言,这玉筒真能感应到某种我们凡人肉眼看不见的‘星辉’?或者说,是大地山川之间流淌的某种磁力?秀芹同志刚才说,它能指明方向,在靠近特定地点时会发出温热甚至搏动,指引她找到那个地穴,又找到我们这个溶洞,这本身,就无法用我们常知的道理来解释!”
经老赵这么一层层抽丝剥茧的分析,众人再看向那枚玉筒时,眼神彻底变了。原先的怀疑和困惑,渐渐被一种混合着惊奇、敬畏与期盼的情绪所取代。秀芹也在一旁听得心潮起伏,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上玉筒会有那些奇异的表现,原来它竟是一件如此神奇的宝物!
“那……指导员,这‘玉碎昆仑’又是个啥意思?”一个靠在岩壁旁、胳膊上缠着破布条的老队员忍不住插嘴问道,他脸上带着忧虑,“‘玉碎’……这词听着可不太吉利,像是要同归于尽似的。”
老赵将玉筒轻轻放在摊开的羊皮册旁,沉吟着解释道:“‘玉碎’二字,未必就是指玉石破碎。古人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更可能喻指的是一种至死不渝、与敌人血战到底的决绝意志和气节!至于‘昆仑’,可能是指代我们脚下这座巍巍秦岭,它是华夏的龙脉之一;也可能……另有所指,象征着某种崇高的目标或者强大的力量。这‘玉碎计划’的真正含义和施展方法,恐怕必须要结合玉筒里面可能藏着的东西,才能完全揭开。”
“可这玩意儿结实的很,根本打不开啊!”刘大柱有些焦躁地搓着手,“总不能……总不能找个石头把它砸开吧?那要是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咋整?”他这话一出口,几个队员都吓了一跳。
“胡闹!”老赵立刻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如此重要的信物,岂能用蛮力硬来?万一损毁,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他再次拿起羊皮册,几乎将眼睛贴了上去,对着篝火的光芒,极力辨认那几行模糊的朱砂字,手指在“在于”二字后面那片模糊的区域反复划过,喃喃自语:“‘玉魄凝心,感应星枢,启钥之法,在于……’在于……到底是什么?”
溶洞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希望近在咫尺,却被这最后的谜题阻挡,那种焦灼感啃噬着每个人的心。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躺在羊皮册旁边的玉筒,似乎是因为靠近了这与之相伴相生的册子,又或者是因为终于抵达了这个它被指引的“节点”溶洞,竟然再次产生了变化!
它先是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那震动微不可察,却让一直用手轻抚着它的老赵敏锐地捕捉到了!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玉筒内部仿佛有极淡的、如同月华般的微光悄然流转了一下,更神奇的是,筒身两端那些细密的凹点中,竟有七八个位置特殊的凹点,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转瞬即逝,如同夏夜遥远天边闪烁的星辰,短暂却清晰无误!
“快看!玉筒……它亮了!”秀芹一直紧紧盯着玉筒,第一个发现了这奇异的变化,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因激动而带着颤音。
这一声低呼,像一道电流穿过溶洞。所有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住老赵手下的玉筒,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老赵也是心头剧震,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福至心灵般,他脑海中闪过羊皮册上那个模糊的图案——一个简化的、由七个点构成的北斗七星!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筒,将其一端(那闪烁着微光的凹点似乎主要集中在那一端),轻轻触碰向羊皮册上,那几行朱砂字旁边那个模糊的北斗七星图案!
就在玉筒温润的端点,与羊皮册上古老的墨迹图案接触的刹那——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机括声,从玉筒内部幽深处传了出来!
这声音虽小,却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溶洞里炸响!
紧接着,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原本浑然一体、毫无缝隙的玉筒中间,悄然浮现出一道比发丝还要细的裂纹!随即,玉筒仿佛被一只无形而精准的手操控着,沿着那道细缝,悄无声息地、平滑地旋转开来,完美地分成了均匀的两半!
玉筒,开了!
洞开的玉筒内部,并非实心,而是精巧的中空结构。里面没有预想中的纸条、密信或者小巧的器物,只有两样东西:一卷叠得整整齐齐、薄如蝉翼、泛着淡淡金色光泽的奇异绢帛,以及一小块约莫拇指指甲盖大小、黝黑无光、非金非木、质地不明、表面布满了比玉筒凹点还要细小数倍孔洞的方形令牌。
老赵强压住内心的翻江倒海,屏住呼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两样东西从玉筒中取了出来。那份谨慎,仿佛在触碰易碎的梦幻。
他先是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展开那卷金色绢帛。绢帛的质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薄如烟霞,轻若无物,在火光映照下几乎呈现半透明状,却异常柔韧。随着绢帛的展开,一幅绘制精度远超羊皮册、覆盖了整个关中平原乃至部分陇东地区的巨大地图,缓缓呈现在众人眼前!地图上山川河流、城镇关隘,标注得细致入微,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地图上清晰地标记着七八个尤为显著的、散发着微光般的亮点,每个亮点旁边,都用极其古老的篆书写着小字注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代表他们此刻位置的双岔岭区域——那里,正有一个亮点在图上熠熠生辉,旁边标注着两个古朴的小字:“摇光”!
然而,真正让老赵瞳孔收缩、呼吸骤停的,是地图一侧那密密麻麻、用更为纤细的笔触书写的说明文字。他逐字逐句地艰难辨认、解读着那些古老的语句,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种近乎狂喜的震撼!
这些文字详细阐述了这些被称为“地脉灵枢”或“星力节点”的亮点的作用——它们乃是上古时期便被发现的、大地脉络中神秘能量的汇聚点!利用特殊的方法(文中明确指出需要配合玉筒的指引和那块黑色令牌),可以在特定的时辰(通常是无月、星空最为清晰的晴夜,此时星辰之力与地脉共鸣最为强烈),引动节点内蕴藏的磅礴能量,形成一种无形无质、却能瞬间干扰、甚至短暂瘫痪一定区域内所有依靠电流、磁力运作的器械设备的强大脉冲场!持续时间根据节点能量强弱而定,短则一刻钟(十五分钟),长则可达半个时辰(一小时)!
文字最后郑重告诫,此法乃上古先贤所遗,引动的是天地本源之力,有伤乾坤和气运,非到万不得已、关乎族群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绝不可轻用!一旦引动,节点内积蓄的能量便会消耗殆尽,需要极其漫长的岁月(可能数百年甚至更久)方能缓慢恢复。这种引动天地之力、行此决绝一击的行为,便被称为——“玉碎”!
“我的……老天爷啊……”刘大柱虽然不能完全读懂那些佶屈聱牙的古文,但“干扰”、“瘫痪”、“电器设备”等关键词经过老赵颤抖着声音解释后,他瞬间就明白了!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声音因极度的兴奋而变得嘶哑,“这……这他娘的不就是……不就是能让小鬼子的电台、电话全都变成哑巴,让他们那些靠电匣子指挥的铁王八(坦克)和铁鸟儿(飞机)变成瞎子和聋子的神仙宝贝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溶洞瞬间沸腾了!所有的游击队员,无论受伤的还是健全的,全都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狂喜和震撼!鬼子的优势,很大程度上就倚仗着他们先进的通信指挥系统和钢铁装备。如果真能在关键时刻,让他们变成聋子、瞎子,指挥失灵,装备趴窝,那对于他们这支陷入绝境、弹尽粮绝的游击队来说,不仅仅是突围的希望,更是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扭转局部战局的惊天利器啊!
老赵的手也因为极度的激动而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强压住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又拿起那块黝黑的令牌。令牌入手,竟传来一种沉甸甸的冰凉感,那上面的微小孔洞排列,似乎与玉筒两端的凹点,以及头顶那冥冥中的星空,存在着某种玄妙的对应关系。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老赵的声音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震颤,他举起玉筒和令牌,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期盼的脸,“‘星辉指路’,指的是这玉筒能感应到散布在各处的‘节点’位置,为我们指引方向!‘玉碎昆仑’,指的是在最后关头,引动这‘摇光’节点乃至其他节点的能量,行此宁为玉碎、与敌偕亡的决绝一击!这玉筒,既是感应器,也是开启秘密的钥匙!这令牌,恐怕就是启动‘玉碎’、引动节点能量的控制器!而这羊皮册和这金色绢帛地图,就是告诉我们如何使用它们、标注着所有节点位置的说明书和星图!”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希望:“同志们!我们……我们有救了!这‘玉碎计划’,是我们打破鬼子铁桶般的封锁,甚至……甚至可能给敌人造成重创的杀手锏啊!这是希望之光,是绝境中燃烧起来的烈火!”
绝境之中,仿佛真的有一束无比强烈的光芒,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直射进这阴暗的溶洞,照亮了每一张枯槁而又重新焕发生机的脸!压抑了太久的喘息变成了激动的低吼,绝望的眼神被希望的火炬点燃!
秀芹更是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划过她肮脏却激动得通红的脸颊。她不是为了自己的艰辛而哭,而是为了这玉筒中蕴含的、足以改变战局的巨大力量!为了爹、为了首长、为了那么多牺牲的同志们!他们的血没有白流!他们用生命守护和传递的火种,终于在这绝地,绽放出了足以燎原的光芒!
然而,老赵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指导员,狂喜过后,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再次凑近火光,仔细阅读绢帛上的说明文字,眉头又渐渐蹙紧,脸上露出了更为凝重的神色:“不过……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上面说,引动节点能量,条件极为苛刻。必须在‘星力最盛之时’,也就是无月、天空晴朗的夜晚。而且,必须位于这‘摇光’节点的最核心之处,按照特定方法操作令牌才行。我们现在虽然在这个节点的范围之内,但这个溶洞,恐怕还并非最核心的位置。玉筒指引秀芹同志找到这里,很可能是因为这里是相对安全的藏身处,或者说,是通往核心区域的入口。”
刘大柱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闻言立刻道:“那还等啥?指导员!咱们赶紧顺着玉筒的指引,去找那核心位置啊!算算日子,离下次朔月(无月夜)没几天了!正好干他娘的一票漂亮的!”
老赵果断摇头,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和审慎:“大柱,冷静!事情没那么简单!首先,核心位置具体在哪里?需要玉筒近距离精确指引,这需要我们冒险出去寻找。其次,下一次无月晴夜具体是哪一天?我们需要准确判断天气。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的状态……”他的目光扫过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秀芹,又看向角落里那几个因为缺医少药而伤势沉重的队员,特别是昏迷不醒的老周,“秀芹同志体力耗尽,急需休息恢复。老周他们几个重伤员,根本经不起折腾。更何况,鬼子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巡逻队昼夜不停,我们贸然出去寻找核心位置,无异于自投罗网,风险太大!一旦暴露,不仅计划前功尽弃,我们所有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转过头,看向秀芹,眼神里充满了由衷的赞赏和深切的感激,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秀芹同志,你立了大功了!天大的功劳!你带来的不仅仅是活下去的希望,更是一件足以影响战局的国之重器!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沉住气!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吃饭、喝水、睡觉,尽快恢复体力!你才是目前唯一能完全感应和解读玉筒指引的人!”他又看向刘大柱,语气斩钉截铁:“大柱,立刻安排下去,岗哨增加双倍,暗哨向外延伸五十米!所有人,没有命令,严禁擅自离开溶洞半步!秀芹同志带来的消息,以及玉筒和令牌的秘密,列为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半分!这是铁律!”
“是!指导员!你放心!”刘大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挺直腰板,郑重应下,脸上的激动之色被军人的坚毅和服从所取代。
希望之光已经在这绝境深渊中炽烈点燃,那“玉碎”之秘如同沉睡的巨龙,露出了它峥嵘的一角。然而,通往生路和胜利的道路,依然布满荆棘,潜藏着未知的凶险。溶洞之外,夜风穿过林隙,似乎带来了几声隐约的、不同于野兽嘶鸣的异响,危机,如同黑暗中窥伺的毒蛇,从未远离。
下章预告:
“玉碎”之秘初现端倪,绝境中的游击队看到了突围的曙光。然而,确定节点核心、等待无月之夜、以及如何应对鬼子日益收紧的搜捕,都是横亘在前的难题。秀芹的身体能否尽快恢复?老周等重伤员又该如何安置?与此同时,鬼子似乎察觉到了这片区域的异常,一支精锐的侦察小队,正朝着游击队藏身的溶洞方向,悄然摸来……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关中匪事(67)章:暗夜潜行·危机迫近》,敬请期待!
来源:会飞的虎带你看世间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