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是,你的财产就是家庭的财产。为了公平起见,我作为家长,决定在我去世后,将你名下的公司、房产等全部留给我的儿子。因为你哥哥的孩子是龙子,未来必定能够带领林家走向辉煌,实现鲤鱼跃龙门的壮举。”
但是,你的财产就是家庭的财产。为了公平起见,我作为家长,决定在我去世后,将你名下的公司、房产等全部留给我的儿子。因为你哥哥的孩子是龙子,未来必定能够带领林家走向辉煌,实现鲤鱼跃龙门的壮举。”
空气仿佛在父亲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凝固了。
我手里的青花瓷茶杯轻轻磕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响声。
暖意融融的酒店包厢,刹那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冰冷。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耳膜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里面开了个疯狂的派对。
公平?
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看着对面的父亲,他脸上带着一种“我为你做了最好决定”的威严和慈爱,仿佛在宣布一项无上的恩赐。
坐在他旁边的母亲,一如既往地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抠着自己的衣角,不敢看我,像个犯了错却不敢承认的孩子。
而我那好哥哥林耀宗,则努力地想压住嘴角的笑意,但那双闪烁着贪婪和狂喜的眼睛,早就把他给出卖了。
他身边的老婆,我的好大嫂,更是夸张,一只手护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另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搭在了我哥的手臂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胜利。
仿佛她肚子里怀的不是个孩子,而是紫禁城的玉玺。
“若斓,”大嫂那甜得发腻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算计,“今后你花钱可得事先向我们申请,只有得到我们的许可,你才能使用。千万别再像过去那样大手大脚,毕竟那些都是我们未来的血汗钱。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别再厚颜无耻了。”
血汗钱?
我的钱,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血汗钱?
我真是被这无耻的逻辑气笑了。
花我自己的钱,还要打报告审批?要不要再给您二位做个PPT,详细阐述一下我买这瓶水的必要性和未来收益?
“爸,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的声音很冷,冷得我自己都有些陌生。
妈妈看到我脸色不对,终于鼓起勇气,像个灭火队员一样冲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语气里充满了恳求和理所当然。
“若斓啊,你别觉得这样不公平嘛!家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女儿家的东西,迟早都是娘家的,最后不都得留给兄弟?你爸说话你要听着。”
她顿了顿,仿佛在给我消化这番“至理名言”的时间。
“再说,等你以后结了婚,就好好跟着丈夫过日子。他会给你买房子,养活你的下半生呢!妈已经找人给你算过了,你这命啊,是典型的漏财命,能挣,但存不住。你哥哥就不一样了,天生就是个聚宝盆,可惜啊,他自己不会往盆里装东西。说到底,他始终是你的避风港,你们兄妹俩,这叫互补!”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我啥也没说,平白无故就被人安排了个漏财命,我这几千万的家产,扔给谁的名下,谁不立刻变成“聚宝盆”?
大嫂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了,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又赶紧憋了回去,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是啊若斓,这份家产要是落在你手里,指不定哪天就败光了。既然这样,还不如留给家里人帮你保管,你放心,你哥哥跟我肯定会给你在家里留个房间的。”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那里曾经存放着我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温情和期待。
现在,它碎了。
“爸,你的东西,你想给谁,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哪怕你把咱们家门口的垃圾桶留给我哥,我都拍手叫好。”我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回到我爸那张充满“威严”的脸上。
“但是在你分配我的东西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我的财产,我的人生,你们谁都无权过问。”
我站起身,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果你觉得,法院规定的那点赡养费,足够你们过上现在这种体面的生活,那我不介意,从今天起,就做你们口中那个不孝的‘逆女’。”
“你!”我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我早就立好遗嘱了!我生你养你,你就算不愿意也得接受!你一个女人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钱多了害人!”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拿起我的包,转身就往房间走。
“哦,那你就去起訴我吧。看看法院会不会承认你那份异想天开的‘遗嘱’。爸,你这么能耐,怎么不直接把故宫博物院写大哥名下呢?难道是看不上?”
身后传来我爸捂着胸口,急促喘息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他气急败坏的怒吼。
“逆女!你这个逆女!看来还是儿子靠谱,女儿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
我没有回头。
真心,果然是唯一的必杀技。
你对他们掏心掏肺,他们就敢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金子做的,然后心安理得地揣进自己兜里。
女儿对他们再好,也是泼出去的水。
儿子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家的根。
回到房间,我没有丝毫犹豫。
这个我一手一脚,用血汗和泪水打拼出来,希望能成为家人避风港的家,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只要我能给他们提供最好的生活,他们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价值,会真心疼爱我。
为了那一点点可怜的、虚无缥缈的关爱,我对他们几乎言听计从。
大哥结婚,婚房我买的,彩礼我给的,几十万的酒席我办的。
大嫂转头就把婚房的钥匙和彩礼钱给了她娘家弟弟,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想,只要大家还能坐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吃顿饭,就够了。
现在我才明白,我倾尽所有营造的,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泡沫。
轻轻一碰,就碎得连渣都不剩。
我冷静地从保险柜里拿出房产证、公司文件、我的所有证件,以及一些重要的首饰,全部塞进随身的手提包里。
看着被大嫂翻得像被猪拱过一样的衣帽间,我连收拾的欲望都没有。
我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那家我用过很多次的,最专业的搬家公司的电话。
“喂,你好,我要搬家。对,现在,立刻,马上。把你们能派的人都派过来,我要清空一整个房子。价格不是问题。”
那些被踩上脚印,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和包包,我宁愿全部当垃圾处理掉,也绝不会再留在这里,便宜那对厚颜无耻的夫妻。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搬家公司的效率高得惊人,一个穿着工服的领队,带着十几名精壮的工人,整齐地站在门口。
我本不想再跟客厅里那一家人有任何交流,奈何总有人喜欢在我的底线边缘疯狂蹦迪。
大嫂手里挥舞着一张纸,也不知道是我爸什么时候写的所谓“遗嘱”,趾高气昂地拦在工人面前。
她已经完全把这个家,把我的所有东西,都当成了她自己的。
“你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她尖着嗓子,像个被侵犯了领地的母鸡。
当看到工人们的目标是我那个豪华衣帽间时,她立刻炸了毛,张开双臂,理直气壮地挡在门口。
“停下!都给我停下!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们要搬到哪里去?”
我真是再一次被她的无耻刷新了认知。
“你的?”我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那你现在就报警,让警察过来,正好可以把你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好好查查你的脑子。”
“这都是爸留给我们家的遗产!”她把那张破纸当成圣旨一样晃了晃,“你凭什么搬走?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我这是在帮你分担压力,你别不识好歹!”
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我上周刚买的香奈儿春季限量款风衣,手腕上戴着我送给她的卡地亚满钻手表,就连她手里那个最新款的爱马仕包,都是我前天随手扔给她的。
我每个月固定给他们夫妻俩五万块的零花钱,但这显然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她就像一只贪婪的硕鼠,不断地从我这里偷窃、觊觎。
过去,为了那可笑的家庭和谐,只要她说一句“这个真好看”,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送给她。
我的忍让,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得寸进尺。她开始把我的衣帽间当成她自己的私人财产,看上什么,就直接拿走,连招呼都懒得打。
小到一包卫生巾,大到十几万的包包,无一幸免。
“我买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针,一根线,我今天都要带走。”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楚,“就算是捐给慈善机构,或者直接扔进垃圾焚烧炉,也休想便宜了你们这些外人。”
我对着搬家公司的领队一挥手。
“除了我这个房间,再去他们夫妻的房间看一看。所有我买的东西,一件不留,全都给我搬走。”
工人们训练有素,立刻分头行动。
等他们从我哥大嫂的房间里出来时,原本被各种名牌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橱,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年,她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句话,我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眼看着自己的“财产”被一件件搬走,大嫂彻底崩溃了。
她“嗷”的一声,直接躺倒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一边打滚,一边还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抢劫啊!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啦!林若斓,你这个天杀的强盗!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我要报警!老公,快报警啊!”
她声泪俱下地对着我哥喊道:“我可怜的龙宝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那个蛇蝎心肠的姑姑,她是怎么欺负你妈的啊!你是不是也知道妈妈被欺负了,所以才在肚子里踢我,伤心难过啊!”
我哥一听“龙宝”有事,顿时慌了神,赶紧冲过去扶他老婆。
我真的,彻底高估了这对夫妻的智商。
在安抚完他那戏精老婆之后,我哥竟然真的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电话一接通,他就义愤填膺地对着话筒喊道: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有人私闯民宅,入室抢劫!对!就是我亲妹妹!她要抢光我们家!你们快来啊!”
我抢我自己家?
我真是被他这番操作给逗乐了。
我好整以暇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甚至还有心情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地等着警察上门。
警察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还有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哭天抢地,顿时皱起了眉头。
“谁报的警?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开口问道,声音洪亮而有力。
我哥立刻像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指着我,悲愤交加地控诉:“警察同志,是她!就是她!她叫林若斓,是我妹妹!她带着一群人冲进我家,要把我们家的东西全都抢走!”
大嫂也配合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她不仅抢东西,她还打我!我怀着孕啊,她就这么心狠,连她未来的亲侄子都不放过!”
她说着,还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连块红印子都没有。
警察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审视。
我平静地站起身,从包里拿出我的身份证,然后是这套房子的房产证,最后是公司的营业执照和法人证明。
我将这些东西一一放在茶几上,推到警察面前。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叫林若斓。”
“这套房子的户主,是我。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哥口中所谓的‘我们家’,是我个人全款购买的房产。”
“至于公司,也是我一手创办的,法人代表同样是我。每年给他们夫妻俩几十万的生活费,也是从我个人账户上走的。”
我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大哥大嫂,继续说道:“今天,我只是想从我自己的房子里,搬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他们不仅阻拦,还报假警,污蔑我入室抢劫。请问,这算不算是妨碍公务,浪费警力?”
我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年长的警察拿起房产证,仔细地核对了一下上面的信息和我的身份证,然后又看了看我哥。
“这位先生,她说的是事实吗?”
我哥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在这种时候,如此冷静,还带着全套的证据。
大嫂见状,又想故技重演,开始哭嚎:“那又怎么样!她是我们林家的女儿,她的东西就是我们林家的!我爸都立了遗嘱的!她这是不孝!”
年轻一点的警察显然没什么耐心听这些家庭伦理剧,他皱着眉打断了她:“女士,我们现在谈的是法律,不是家庭伦理。房产证是谁的名字,这里就是谁的家。户主有权处理自己的任何私有财产,任何人不得干涉。”
他转头看向我哥,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这位先生,报假警是违法行为。鉴于你们是家庭纠纷,这次我们只做口头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们将依法对你进行处置。”
警察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我哥和我大嫂的头上。
他们彻底傻眼了。
警察又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林女士,虽然这是您的家,但处理家庭矛盾还是建议以沟通为主,尽量不要激化。”
我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谢谢你们,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
送走警察后,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搬家公司的工人们早就见怪不怪,继续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我哥和我大嫂像两尊石化的雕像,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屈辱和难以置信。
我爸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一切。他指着我,气得嘴唇发紫:“你……你竟然叫警察来对付你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这个家!”
“家?”我冷笑一声,“在我被你们当成可以随意支配的财产时,这个家就已经没了。爸,是你亲手毁了它。”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咆哮和咒骂,转身对搬家公司的领队说:“动作快点,把所有东西都搬上车。一样都不要留下。”
当最后一个箱子被搬出大门,整个房子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那些笨重的、我懒得带走的家具,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一具具被抽走了灵魂的骨架。
我拎着我的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曾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地方。
大嫂突然疯了一样地冲过来,想要抢我手里的包。
“把房产证还给我!这是我儿子的家!你不能带走!”
我轻轻一侧身,就躲开了她。
常年健身让我有足够的力气和反应速度来应付这种场面。
她扑了个空,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我哥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然后对着我怒吼:“林若斓!你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吗!”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无比可笑和悲哀。
“从今天起,你们住在这里,每个月要向我支付一万块的房租。水电煤气物业费自理。”
“家里的吃穿用度,我一分钱都不会再出。你,林耀宗,作为一个男人,是时候该自己出去工作,养活你的老婆孩子了。”
“至于爸妈的赡养费,我会按照法律规定的最低标准,每个月打到他们的卡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开门,离开。
当我关上那扇沉重的防盗门时,我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我爸气急败坏的怒吼,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我大嫂尖酸刻薄的咒骂。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遮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手机响了,是搬家公司的领队。
“林小姐,所有东西都装好了,一共五辆大卡车,现在去您说的新地址吗?”
“对,过去吧。我在那边等你们。”
挂了电话,我发动了车子。
是的,新地址。
在市中心最贵的地段,我有一套三百多平的大平层,早就装修好了,一直空着,原本是打算等以后结婚用的。
现在看来,倒是提前派上了用场。
也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人,总要学会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车子驶离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一个小时后,我站在了新家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的繁华景象,车水马龙,高楼林立。
搬家公司的工人们正在将我的东西一件件搬进来,小心翼翼地按照我的指示摆放。
我那个被大嫂弄得一团糟的衣帽间,将会在这里以一个更豪华、更宽敞的方式重生。
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这些年,我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不停地旋转,不敢停歇。
我以为我拼命赚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是为了证明自己。
到头来才发现,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会走路的钱包,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工具。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林若斓林总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是我,请问你是?”
“哦,我是张恒,恒远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是这样的,我们律所接到了您父亲林建国先生的委托,他希望能通过法律途径,拿回属于‘林氏家族’的财产,也就是您名下的公司和房产。”
我愣住了。
我真的没想到,我爸的动作会这么快。
而且,他竟然真的去找了律师,要跟我对簿公堂。
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张律师是吧?”我的声音很平静,“我想,你应该还没正式接下这个案子吧?”
电话那头的张恒显然有些意外我的冷静,他顿了顿,说:“是的,林总。我们只是初步接触,还没有正式签订委托协议。按照我们律所的规定,对于这种家庭财产纠纷,我们希望能先了解双方的情况,尽量促成和解。”
“和解?”我笑了,“没什么好和解的。不过,我倒是想聘请你,或者说,你们整个律所。”
张恒彻底沉默了,似乎在消化我这句话里的信息。
“林总,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爸既然想打官司,那我就奉陪到底。我不仅要应诉,我还要反诉。我要告我哥林耀宗,常年对我进行精神勒索和经济剥削。我要申请法院强制执行,让他们立刻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另外,”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重新梳理一下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的所有开销,包括但不限于我哥的婚房、彩礼、生活费,以及我爸妈超出赡养义务之外的所有大额支出。我要让他们知道,亲情不是绑架的借口,血缘也不是他们理直气壮当吸血鬼的资本。”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良久,张恒律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欣赏。
“林总,我明白了。我个人,非常乐意接下您的委托。明天上午九点,您有时间来我们律所详谈吗?”
“有。”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上午,我准时出现在恒远律师事务所。
张恒律师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显得斯文又精干。
他的办公室很大,整面墙的书柜里塞满了各种法律典籍。
“林总,请坐。”他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开门见山:“张律师,我的情况,昨天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需要你们帮我做的,就是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张恒点点头,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林总,这是我们根据您昨晚发过来的资料,连夜整理出的一份初步方案,您先过目。”
我有些惊讶他的效率,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方案非常详尽,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应对我父亲的诉讼。张恒的团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打赢这场官司,因为我名下所有的财产,来源都清晰合法,是我个人独立奋斗所得,与所谓的“家族财产”没有半点关系。那个所谓的“遗嘱”,在法律上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第二,反诉我哥林耀宗。这一点比较困难,因为“精神勒索”和“经济剥削”很难界定和取证。但张恒提出,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入手,就是我之前为他购置的婚房。虽然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哥的名字,但这笔购房款是我全额支付的,有明确的转账记录。可以以“不当得利”或者“附条件的赠与”(以结婚为条件,但他婚后并未与家人和睦相处,反而变本加厉)为由,要求他返还部分或全部购房款。
第三,清退他们。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既然房产是我的,我有权要求他们搬离。如果他们拒不执行,可以直接申请法院强制清场。
看完方案,我心里有底了。
“张律师,就按这个方案来。钱不是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快。”
张恒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芒:“林总放心,我们律所最擅长的,就是处理这种看起来复杂,但法理清晰的案子。一周之内,您会看到初步的成果。”
接下来的几天,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我搬离家里的事情,并没有在公司引起任何波澜。
事实上,我的生活除了换了个睡觉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这让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那个所谓的“家”,对我而言,早已不是港湾,而是一个沉重的枷锁。
而另一边,张恒律师的团队,则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首先,他们向法院递交了诉状,要求林耀宗、王倩(我大嫂)以及我的父母,在一个月内搬离我的房产。
紧接着,他们向林耀宗发出了律师函,要求他返还当年我为他支付的,价值三百万的婚房购房款。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父亲也收到了法院的传票,以及我们这边律师团队准备的,厚达几十页的应诉材料和证据。
据说,我爸收到传票的那一刻,当场就高血压犯了,被送进了医院。
我妈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打了过来,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声嘶力竭的哭喊。
“林若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你爸才甘心啊!他可是你亲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怎么能把他告上法庭!”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医生说情况很危险!你赶紧给我滚到医院来!给他下跪道歉!把官司撤了!不然我……我就死给你看!”
“妈,”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第一,不是我告他,是他先告我的。我只是应诉。第二,他有高血压不是一天两天了,情绪激动是诱因,但根源在他自己。第三,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也拦不住你,但我会记得按时给你交火化费和墓地管理费的。”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我知道我很冷血,很无情。
但是,面对一群以亲情为武器,时时刻刻都想吸干你血的“家人”,任何的心软,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果然,没过多久,我哥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恐慌。
“林若斓!你疯了吗!你竟然想把我的房子要回去?那是我结婚的房子!你凭什么要回去!”
“就凭那三百多万,是我一分一分挣出来的,而不是你林耀宗的。”我淡淡地回答。
“你……你别忘了,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那就是我的!你告到哪里都没用!”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是吗?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好了。看看法律,是保护你这种不劳而获的寄生虫,还是保护我这种辛辛苦苦的纳税人。”
“你……你这个毒妇!你会遭报应的!”
我直接挂了电话,同样拉黑。
世界,终于清静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
两天后,我的公司楼下,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我妈,我大嫂,还有七八个我根本不认识的远房亲戚,拉着一条白色的横幅,上面用黑色的油漆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黑心女企业家林若斓,为夺家产逼死亲爹,天理不容!”
他们坐在公司门口,我妈负责哭,我大嫂负责骂,那些亲戚则负责围观和煽风点火。
公司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对着我们公司的
大楼指指点点。
公司的保安想要驱赶他们,却被我大嫂挠了个满脸开花。
前台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都是向我汇报楼下情况的。
我的助理小陈敲门进来,一脸的焦急和担忧:“林总,现在怎么办?楼下闹得太难看了,已经有媒体记者闻风赶来了。再这样下去,对我们公司的声誉影响太大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场闹剧。
我妈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控诉着我的种种“罪行”。
我大嫂挺着肚子,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向围观群众辱骂我,说我嫉妒她怀了林家的“龙种”,所以要害她,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些所谓的亲戚,则在一旁添油加醋,把我塑造成一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女魔头。
一时间,我仿佛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的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我以为我已经对他们彻底失望了,没想到,他们总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的底线。
“小陈,”我转过身,表情平静,“通知下去,今天公司所有员工提前下班,薪水照发。另外,让保安部全力配合,不要和他们发生任何肢体冲突,但要用摄像机,把楼下发生的一切,清晰地、完整地记录下来。”
来源:纯黑色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