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光着脚冲进母亲的卧室，只见母亲林秀芳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凌晨三点，国道上一辆面包车蛇形狂飙。

交警拦停后，驾驶座上竟坐着一个脚够不到油门的孩子。

"你怎么敢开上路？"

"我妈要死了！我必须开！"

男孩满脸泪痕，副驾驶座上躺着昏迷的母亲。

车速表显示：他刚跑了65公里。

当交警打开车门，看到后座的场景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凌晨2点47分，林小宇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不是做噩梦，而是隔壁房间传来母亲痛苦的呻吟声。

他光着脚冲进母亲的卧室，只见母亲林秀芳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妈！妈！你怎么了？"小宇慌乱地摇晃母亲。

母亲睁开眼，艰难地看着儿子，断断续续地说："疼......肚子疼得......受不了......小宇......快叫救护车......"

话还没说完，她又疼得蜷缩成一团，整张床都在颤抖。

小宇的手在发抖，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着拨打120。

电话接通了，小宇急促地说："阿姨！我妈妈肚子疼得很厉害！求求你快来！"

"小朋友，你家住哪里？"

"清河村！清河村林家湾！"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一个让小宇绝望的声音："孩子，最近的救护车在县城，距离你们那里有40多公里，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一个小时？！"小宇的声音都变了调，"不行！我妈她等不了！"

"孩子，你先别慌，让你妈妈平躺，不要乱动，我们会尽快赶过去......"

小宇挂断电话，看着母亲。

此时的母亲已经疼得开始抽搐，嘴唇变成了青紫色，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

"妈！妈！你别吓我！"小宇扑到床边，紧紧抓住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冰凉，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弱地说："小宇......妈......可能不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不！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小宇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想起三年前父亲去世的那个夜晚。

同样是深夜，同样是急病，父亲倒在地上，他无能为力地看着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种绝望和无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如今，他绝不能再失去母亲！

小宇冲到窗口，望着漆黑的村道。

村里所有人家的灯都是黑的，没有一户人家醒着。

最近的邻居王叔家在500米外，但小宇记得，王叔半个月前去城里打工了，家里根本没人。

再远一点的张大爷，今年已经78岁，身体也不好，根本帮不上忙。

村卫生所？上周刚因为医疗事故被查封了，大门上还贴着封条。

小宇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县医院在65公里外，开车最快也要50分钟。

可是，谁来开车呢？

他突然想起了姨妈。

姨妈在县城打工，有车，说不定能来接母亲！

小宇赶紧翻出姨妈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没人接。

他又拨了一次，还是没人接。

第三次，传来了冰冷的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宇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抱着头。

姨妈手机关机了，她在县城的工厂上夜班，手机放在宿舍里根本听不到。

舅舅呢？

小宇又想起舅舅，但他立刻想起三个月前，舅舅和母亲因为借钱的事吵翻了。

"林秀芳，我自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来找我借钱？你以为我是印钞机啊！"

"大哥，我真的没办法了，小宇要交学费......"

"交学费？你自己不会想办法？你家里那辆车卖了不就有钱了？"

"那是孩子他爸留下的，我不能卖......"

"那就别来找我！以后别再联系我！"

舅舅摔门而去，从此再也没来过。

小宇握着手机，最终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他知道，舅舅不会来的。

母亲的呻吟声越来越弱，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小宇感觉时间在飞速流逝，母亲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消失。

他突然想起昨天傍晚的场景。

母亲在灶台前做饭，手一直捂着肚子，脸色很不好。

"妈，你是不是不舒服？"小宇当时问。

母亲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胃疼，老毛病了，吃完饭就好。"

"那要不要去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小毛病，浪费钱。"母亲摆摆手，"你明年就要上初中了，妈得给你攒钱。"

小宇当时还劝母亲别太省钱，身体重要。

母亲却笑着说："妈身体好着呢，你别担心。快去写作业，别耽误学习。"

现在想来，母亲肯定已经疼了一整天，甚至更久。

她就是这样，总是报喜不报忧，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让儿子担心。

小宇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让母亲去看医生。

他恨自己，恨自己只是个10岁的孩子，什么都做不了。

不！他必须做点什么！

小宇猛地站起来，冲出房间，跑到院子里。

月光下，那辆停了三年的白色面包车静静地停在墙角。

车身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轮胎有些瘪，看起来已经很久没动过了。

这是父亲生前跑运输用的车。

父亲去世后，母亲就再也没碰过这辆车。

"小宇，妈不想看到这辆车，一看到就想起你爸......"母亲曾这样说，眼泪止不住地流。

从那以后，这辆车就一直停在院子里，像一座坟墓，埋葬着过去的回忆。

小宇走到车前，用袖子擦了擦车窗上的灰尘。

透过玻璃，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坐在驾驶座上的样子。

父亲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对他笑。

"小宇，来，坐爸爸旁边。"

"爸，我能学开车吗？"

"哈哈，你才多大就想学开车？"父亲摸着他的头，"不过也行，爸爸可以先教你，你看好了啊。"

"开车啊，其实不难。首先，左脚踩离合，踩到底。然后右手挂挡，一挡起步。接着，松手刹。最后，慢慢抬离合，轻踩油门，车就走了。"

"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宇当时兴奋地点头。

"等你长大了，爸爸正式教你开车。到时候，你就能开着车带妈妈去城里玩了。"

"好！我一定好好学！"

可是父亲没能等到那一天。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父亲在跑运输的路上突发心脏病，车翻在了路边的沟里。

等人发现时，父亲已经走了。

小宇永远记得那天，母亲抱着父亲的遗照，哭得几乎昏厥。

从那以后，他们家就只剩下母子俩相依为命。

小宇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

"爸，我现在必须学会开车了。妈妈需要我。"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

车内散发着一股霉味，方向盘上也落满了灰尘。

但对小宇来说，这就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也是他救母亲的唯一机会。

小宇冲回母亲房间，用尽全身力气想把母亲扶起来。

但母亲体重有110斤，他自己只有60斤。

他拉着母亲的胳膊，几乎是拖着往外走。

"妈，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

母亲已经半昏迷，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小宇......别......太危险......"

"妈，我能行！爸爸教过我！"小宇咬着牙说，眼泪混着汗水流下来。

从卧室到院子，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但小宇走得异常艰难，每一步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母亲的脚在地上拖着，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

终于走到车前，小宇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他费了十多分钟，才把母亲一点点塞进车里。

母亲的头无力地垂着，呼吸越来越弱。

小宇慌了，他不停地拍母亲的脸："妈！妈！你别睡！千万别睡！"

母亲缓缓睁开眼，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泪水。

她想说什么，但已经说不出话来。

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了握儿子的手。

那只手冰冷得像冰块，却传递着最后的温度。

小宇明白，母亲是在和他告别。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小宇嘶吼着。

他从厨房搬来两个木墩，垫在驾驶座上。

然后又拿来三块砖头，垫在脚下。

即便这样，他坐在驾驶座上，视线也只是刚好和方向盘持平。

他的脚踩在砖头上，勉强能够到离合和刹车。

但还是太矮了，他必须把身体往前倾，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车钥匙在哪？

小宇急得满头大汗，翻遍了家里所有抽屉。

最后，他想起父亲的遗物箱。

那个箱子放在阁楼上，三年来从未打开过。

小宇爬上阁楼，打开箱子。

里面是父亲的工作服，一部旧手机，还有一串钥匙。

钥匙串上挂着一个小相框，里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照片里，父亲抱着他，母亲站在旁边笑得很灿烂。

那是五年前在游乐园拍的，是他们家为数不多的全家福。

小宇握着钥匙，泪水模糊了视线。

"爸，保佑我。保佑妈妈。"

凌晨3点02分，小宇坐进驾驶座，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不断回想父亲教他的步骤。

转动钥匙。

"轰——"

发动机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整个车身都在震动。

小宇被吓了一跳，差点松开钥匙。

他稳了稳心神，按照记忆中的步骤操作。

左脚踩离合。

踏板很硬，他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踩到底，砖头在脚下摇摇晃晃。

右手摸索换挡杆，找到一挡的位置，用力推进去。

松手刹。

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手心全是汗。

慢慢抬起左脚，右脚准备踩油门。

突然，车子猛地往前一窜！

小宇根本没反应过来，方向盘在手里疯狂转动。

"砰！"

面包车直接撞在院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巨大的撞击力把小宇甩向方向盘，他的额头狠狠撞在方向盘上，瞬间渗出血来。

发动机熄火了，车子停了下来。

小宇捂着额头，眼泪混着血流下来。

疼！太疼了！

但他顾不上这些，赶紧回头看母亲。

母亲因为撞击从座位上滑落，整个人倒在车厢里。

"妈！"小宇惊恐地喊，赶紧跑过去扶母亲。

母亲还有微弱的呼吸，但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小宇用力把母亲扶回座位上，用安全带紧紧绑住。

"对不起妈妈，我再试一次，我一定能行！"

他回到驾驶座，擦掉脸上的血和泪。

再次启动发动机。

这次，他更加小心。

离合慢慢抬，油门轻轻踩。

车子动了，但又突然熄火了。

再来！

第三次，车子又熄火。

第四次，车子一顿一顿地往前跳，像只受惊的兔子。

第五次。

第六次。

第七次。

小宇已经记不清尝试了多少次，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混着汗水粘在脸上。

终于，第八次尝试时，车子平稳地动了起来。

虽然速度很慢，但至少能动了！

小宇激动得想哭，但他咬紧牙关，紧紧握着方向盘。

面包车歪歪扭扭地开出院子，冲上村道。

凌晨3点05分，面包车驶上村道。

村道只有三米宽，路况极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小宇根本不会打方向，车子在路上左摇右摆。

车灯照亮前方十几米的路，再远处就是一片漆黑。

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方向盘都快被他握滑了。

"嘭！"

右侧车身刮到了路边的树，车子剧烈震动。

小宇吓得尖叫一声，赶紧往左打方向。

"嘭！"

左侧又撞上了路边的石头，车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子颠簸得厉害，母亲的头不断撞在车窗上。

小宇急得大哭："对不起妈妈，我只能这样了！对不起！"

但他不敢停，一秒都不敢停。

他知道，每耽误一秒，母亲就多一分危险。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大坑。

车灯照到时，距离已经不到五米。

小宇来不及反应，车子直接冲了进去。

"咣当！"

巨大的冲击让整辆车都飞了起来。

落地时，小宇的头又狠狠撞在方向盘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但他顾不上疼痛，死死握着方向盘继续开。

700米的村道，平时走路只要十分钟。

但小宇开了整整15分钟。

好几次，车子差点冲进路边的水沟，都是在最后关头硬生生拽回方向盘。

终于，前方出现了乡道的路口。

乡道比村道宽，路况也好一些。

小宇松了口气，但他很快发现新的问题。

他根本控制不了速度。

车子在乡道上越开越快，速度表的指针不断上升。

小宇想踩刹车，但刹车踏板很硬，他用尽全身力气，车子也只是稍微减速。

而且，方向盘很沉，每次转弯他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他的手臂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但他不敢松手。

一松手，车子就会失控。

凌晨3点28分，小宇驶上国道。

国道又宽又平整，但车速也更快了。

小宇根本不知道自己开多快，只知道景物在飞速后退。

路边的树木、房屋、路标，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他不停地回头看母亲，每次看到母亲还在呼吸，就松一口气。

但母亲的呼吸越来越弱，脸色从苍白变成青紫。

"妈，你等等我，马上就到医院了！"小宇一边哭一边开。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继续死死盯着前方。

凌晨3点42分，前方出现一个大转弯。

路边竖着一个路标：急弯，限速40。

但小宇根本看不懂路标上的字，车速还在飙升。

转弯！必须转弯！

小宇慌了，方向盘打得太死。

车子瞬间失控，直接冲向对向车道！

就在这时，对向车道上驶来一辆大货车。

距离不到50米！

大货车司机看到这辆蛇形行驶的面包车，疯狂地按喇叭。

"嘟——嘟——嘟——"

刺耳的喇叭声撕裂夜空，震耳欲聋。

小宇吓得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

距离越来越近，40米、30米、20米、10米！

就在即将相撞的瞬间，小宇猛地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把方向盘拽了回来。

车子在路面上画出一道夸张的弧线，整个车身几乎要翻过去。

两车擦肩而过。

巨大的气流差点把面包车掀翻，车身剧烈摇晃。

后视镜被大货车刮飞，车身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大货车司机吓得一身冷汗，赶紧靠边停车，抓起对讲机。

"喂！喂！有辆面包车在国道上蛇形行驶，太危险了！车牌号是......该死，我没看清！但肯定是辆白色面包车，车头有明显的撞击痕迹！"

"收到！我们会留意！"对讲机里传来回复。

而小宇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继续狂飙。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和妈妈都要死了。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他必须继续开，必须把妈妈送到医院。

又行驶了10公里，前方出现一个长下坡路段。

路边竖着警示牌：连续下坡3公里，货车请挂低速挡。

小宇不认识这些字，只觉得车子突然加速了。

重力加速度让车速完全失控。

速度表的指针疯狂跳动，80、90、100、110、120！

方向盘开始剧烈抖动，整辆车都在震动，发出恐怖的轰鸣声。

小宇拼命踩刹车，右腿都快踩断了。

但刹车几乎完全失灵，只能听到"吱吱"的刺耳声，车子根本停不下来。

他感觉车子随时会翻，母亲也在座位上滑来滑去。

安全带都快勒不住她了。

前方又是一个急转弯，这个速度绝对会冲出路面。

而路边就是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爸！救救我！我该怎么办！"小宇绝望地喊。

就在这时，父亲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小宇，记住，下坡时如果刹车失灵，可以用档位控制速度。把档位降下来，让发动机帮你减速。"

"对！降档！降档可以减速！"

小宇右手离开方向盘，摸索着换挡杆。

车子瞬间开始蛇形行驶，几次险些冲出路面。

他硬着头皮，把档位从五挡降到四挡。

"嗡——"

发动机发出刺耳的嘶吼声，转速表的指针直接飙到红区。

整辆车都在剧烈颤抖，仿佛要散架。

车速稍微降了一点，但还是太快。

再降！三挡！

发动机的声音更加恐怖，像是要爆炸。

车速降到80多。

再降！二挡！

"轰隆隆——"

车子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车速终于降到60多。

转弯就在前方！

小宇用尽全身力气打方向盘，木墩在座位上滑动，他整个人都快摔下去。

但他死死咬着牙，硬是把方向盘打了过去。

车子几乎是贴着悬崖边缘飞驰过去。

右侧车身紧贴着护栏，擦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金属摩擦的尖叫声刺破夜空。

冲过弯道的瞬间，小宇整个人瘫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喘气。

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但他不能休息，前方还有路。

他必须继续开。

凌晨3点50分，手机导航显示，距离县医院还有8公里。

小宇看到前方有明亮的灯光，以为是医院到了。

他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用力踩下油门。

"妈！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车速再次飙升，冲向前方的灯光。

却不知道，那是交警设置的临时检查站。

值班交警李明和同事王磊正在检查过往车辆。

20分钟前，他们接到了大货车司机的报警。

"有辆白色面包车在国道上蛇形行驶，极其危险，怀疑是酒驾或毒驾！"

李明立即上报，并在这个路口设置了临时检查站。

此刻，他正和王磊站在路边，留意着每一辆经过的车辆。

突然，一辆白色面包车从远处呼啸而来。

车头有明显的撞击痕迹，车身多处刮花，右侧后视镜不见了。

车速极快，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李明眼睛一眯："就是它！快！拦住那辆车！"

王磊迅速拉起路障，打开警灯。

刺眼的红蓝警灯和刺耳的警报声同时响起。

"呜——呜——呜——"

小宇看到前方有人拦路，突然慌了。

他下意识地踩刹车。

但刹车早已彻底失灵，车子根本停不下来。

距离越来越近，50米、30米、10米！

两名交警脸色大变，赶紧往两边躲。

就在即将撞上路障的瞬间，小宇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在路面上画出一道夸张的弧线。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到刺耳的嘶鸣声。

大量白烟从轮胎下冒出，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

车身侧滑，横着冲向路边。

"嘭！"

面包车狠狠撞在路边的护栏上。

巨大的撞击力让护栏扭曲变形，车头严重凹陷。

安全气囊弹出，小宇被死死压在座位上。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两名交警惊魂未定，立即冲向面包车。

李明以为是酒驾或毒驾，甚至怀疑是偷车贼。

他一边跑一边掏出对讲机："拦截成功！怀疑危险驾驶！"

王磊跑到驾驶座一侧，举着手电筒照向车内。

拉开车门的瞬间，他整个人愣住了。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脚够不到地的孩子！

孩子满脸是血，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

眼睛里全是泪水和惊恐，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发白，甚至渗出了血。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小小的身体在剧烈颤抖。

"天啊！李哥！驾驶座上是个小孩！"王磊震惊地喊。

李明也冲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同样惊呆了。

他从警12年，什么场面都见过，但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独自开车在国道上狂飙？

这简直不可思议！

小宇看到警察，先是一愣，随即崩溃地大哭起来。

"叔叔！救救我妈！求求你们！我妈快不行了！"

他用力挣脱安全气囊，指向副驾驶座。

李明赶紧把头探进车里，手电筒照向副驾驶座。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副驾驶座上，一个女人蜷缩着，脸色青紫，完全没有意识。

嘴角还有呕吐物的痕迹，呼吸极其微弱。

李明立即判断，这个女人情况非常危急。

"王磊！快！立即呼叫救护车！情况危急！"

王磊立即拿起对讲机，用最快的语速报告情况。

李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想把女人抱出来。

却被小宇拦住。

"叔叔！不能动她！"小宇急促地说，"我记得爸爸说过，受伤的人不能随便移动，会更危险！"

李明一愣，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这个常识是对的。

盲目移动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他转而开始检查女人的状况，同时安抚小宇。

"孩子，你别怕，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怎么了？"

小宇哽咽着说："我叫林小宇，我妈妈叫林秀芬。她半夜突然肚子疼，疼得很厉害，我打了120，但救护车说要一个小时才能到我们村。我妈等不了，我只能自己开车送她......"

"你从哪里开来的？"

"清河村......"

"清河村？！"李明和王磊对视一眼，都倒吸一口凉气。

清河村距离这里有65公里！

一个10岁的孩子，独自开车65公里？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路况下，在深夜？

这简直是奇迹！

李明看着小宇，眼眶红了。

这孩子得经历了多少恐惧，才能做到这一步。

"孩子，你很勇敢。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

3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来。

医护人员立即对林秀芬进行紧急处理。

主治医生迅速测量生命体征，脸色变得极其凝重。

"血压60/40，心率150，呼吸急促，瞳孔对光反射迟钝！"

"初步判断是急性阑尾炎穿孔导致的腹膜炎，已经出现感染性休克！"

"必须立即手术！再晚十分钟，人就真的没救了！"

医生边说边指挥护士准备急救设备。

他看了一眼小宇，又看了看那辆撞得面目全非的面包车。

这孩子，是用命在救母亲。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小宇跟着警车也赶往医院。

在车上，李明让小宇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小宇的身体还在颤抖，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一眨不眨。

"叔叔，我妈会死吗？"他突然问，声音很小很小。

"不会，你妈妈会没事的。"李明拍着他的肩膀。

"我爸爸就是这样走的。"小宇喃喃自语，"有一天他出门跑运输，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医生说他心脏病发作，没抢救过来。"

"我不能再失去妈妈了。我只有妈妈了。"

李明的眼眶更红了，他紧紧抱住小宇。

"你不会失去她的，我保证。"

王磊坐在前排，默默擦着眼泪。

他也是个父亲，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的儿子经历这些，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孩子太勇敢了，也太让人心疼了。

到了医院，医生立即把林秀芬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上，红色的灯亮了起来。

小宇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

李明和王磊陪在他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小宇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盯着手术室的门。

凌晨7点，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小宇猛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李明扶住了他。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小宇的声音都在颤抖。

医生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孩子，叹了口气，然后露出笑容。

"手术很成功，病人保住了。"

"真的？！"小宇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真的。你妈妈是急性阑尾炎穿孔导致的腹膜炎，已经出现感染性休克。幸好送来及时，再晚十分钟，就真的没救了。"

小宇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把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绝望，全都哭了出来。

李明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孩子，你很勇敢。你救了你妈妈。"

小宇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抬起头，眼睛红肿。

李明看着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孩子，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小宇愣了一下，摇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那辆车的刹车会坏吗？"

小宇的眼神变得茫然。

刹车为什么会坏？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刹车从一开始就不太灵，后来越来越差，最后完全失灵。

李明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到小宇面前。

"这是我们在现场拍的照片。你看看这个。"

小宇接过手机，低头看去。

小宇盯着照片，整个人呆住了。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剧烈颤抖。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来源：荒唐的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