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远舟，你看看人家老公，年底奖金都是六位数！”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刺耳得像冬天的寒风。
“陈远舟，你看看人家老公，年底奖金都是六位数！”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刺耳得像冬天的寒风。
我放下手中的代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雅桐，公司年会你要去吗？”
“去，当然去！我倒要看看，你们公司都是些什么人物。”她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01
深夜十一点，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像蚂蚁一样爬满了整个界面，我死死盯着那个报错的红色提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客厅里传来林雅桐的声音，她正在跟闺蜜视频聊天：“晓雯，你是不知道，我这日子过得多憋屈。你看看你，老公开宾利接送，我呢？每天挤地铁，脸都要被挤变形了。”
我起身倒了杯水，路过客厅时，她瞥了我一眼，声音压低了些：“他就是个木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对着电脑。我上次想买个包，两万多，他居然说要攒钱买房……”
水杯在手里微微颤抖，滚烫的水洒了几滴在手背上，有点疼。三年前求婚时，她笑得那么甜，说最欣赏我的踏实。那时候，两万块对我们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她会为了省钱陪我吃路边摊，会在深夜给加班的我送宵夜。
“远舟，过来一下。”她挂断视频，语气里带着命令。
我走过去，她上下打量着我：“公司年会什么时候？”
“下周六，希尔顿酒店。”
“能带家属吗？”
“能。”
她站起身，绕着我转了一圈：“你这身行头可不行，太寒酸了。明天去买套像样的西装，别让我在你同事面前丢脸。”
“雅桐，我们刚交了半年房租，手头有点紧……”
“紧什么紧！”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一个月工资一万五，连件衣服都买不起？我在外企好歹也是个主管，老公连件阿玛尼都穿不起，你让我怎么做人？”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就像我们之间越来越深的隔阂。
02
年会前三天，林雅桐突然对我的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早餐桌上，她一边涂着黄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们董事长是什么来头？”
“韩总啊，白手起家的，据说以前在硅谷待过。”我咬了口面包，“人很低调，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
“那你们部门呢？有什么重要人物？”
“赵经理算一个吧，美国名校MBA，挺会来事的。”
她眼睛一亮，放下刀叉：“这个赵经理，平时跟你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普通上下级。”
接下来的几天，林雅桐像变了个人。她翻出所有的衣服试穿，最后还是不满意，拉着我去了商场。
奢侈品店里，柔和的灯光打在精致的皮具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味。她在爱马仕专柜前停下，眼神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这个包，配我那件香奈儿的裙子刚好。”她抚摸着那个标价十八万的手袋。
“雅桐，我们……”
“我知道你买不起。”她打断我，转身就走，“我自己有办法。”
第二天，她真的拎回了那个包，说是找晓雯借的。包装袋上的标签还没撕，崭新得刺眼。
年会前一晚，她站在镜子前反复练习微笑，嘴里念念有词：“赵经理您好，久闻大名……韩董事长，很荣幸见到您……”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陌生，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林雅桐吗？
03
希尔顿酒店，这座城市最奢华的地标建筑之一。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水晶吊灯璀璨夺目。今晚，这里被公司包下了整个三楼。
林雅桐挽着我的手臂，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姿态优雅地走进宴会厅。黑色的香奈儿套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爱马仕手袋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陈远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同事小王，“嫂子真漂亮！”
林雅桐矜持地笑了笑，眼神却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宴会厅布置得很有品位，没有俗气的红色横幅，而是用简约的黑白灰色调，配上科技感十足的LED屏幕，不断变换着公司这一年的成就。
“远舟来了？”赵明轩端着香槟走过来，他今天穿着定制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赵经理。”我点头致意。
赵明轩的目光在林雅桐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位就是弟妹吧？果然是才貌双全。”
“赵经理过奖了。”林雅桐立刻换上了职场的笑容，主动伸出手，“我是林雅桐，在德资企业做市场。久闻赵经理的大名，听远舟说您是从沃顿回来的？”
“哈哈，虚名而已。”赵明轩明显很受用，“来，我给你们介绍几位公司的中层。”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林雅桐如鱼得水。她谈笑风生，时不时抛出几个专业术语，展现着她外企主管的风采。每介绍到一个人，她都会恰到好处地恭维几句，然后不经意地提到我的“缺点”。
“远舟就是太实在了，不像赵经理这么有魄力。”
“他呀，就知道写代码，一点情趣都不懂。”
“要不是我推着他，他都不愿意来参加年会。”
我端着酒杯站在一旁，看着她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余光扫过角落，一个穿着普通polo衫的中年人正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只有一盘简单的食物和一杯白开水。
“那个人是谁？”我问旁边的小王。
小王瞄了一眼：“不认识，可能是哪个部门新来的吧。你看他那身打扮，土得很。”
那人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对我微微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04
晚上八点，年会进入高潮。
主持人宣布开始颁发年度奖项，从优秀新人奖到最佳团队奖，掌声此起彼伏。林雅桐坐在我旁边，不时地跟旁边的人交换名片，她的手袋里已经收集了厚厚一叠。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年度特别贡献奖。”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神秘，“这个奖项很特殊，因为获奖者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全场都安静下来。
“三个月前，公司的核心交易系统突然出现致命漏洞。如果不能在24小时内修复，我们将面临上亿的损失，甚至可能导致公司破产。”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那一夜，我记得清清楚楚。
“关键时刻，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独自一人奋战了整整48小时，不仅修复了漏洞，还重构了整个系统架构，让系统性能提升了300%。”
林雅桐拉了拉我的袖子：“这么厉害的人是谁啊？”
我刚要说话，赵明轩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更让人感动的是，”主持人继续说道，“这个人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邀功，甚至在部门会议上，他把所有功劳都归到了团队身上。”
赵明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董事长韩承恩先生，来亲自颁发这个奖项！”
全场哗然。林雅桐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董事长来了！快看！”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从角落里缓缓站起来的，正是那个穿着普通polo衫的中年人。
来源：球场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