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故意花15万买奥迪抵押车开到青海,清收队到青海后:没法收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30 16:33 1

摘要:我用手指头敲了敲那辆奥迪A6L锃亮的引擎盖,金属的回声听着很厚实。

“哥,这车,真就这个价?”

我用手指头敲了敲那辆奥迪A6L锃亮的引擎盖,金属的回声听着很厚实。

“峰子,我还能蒙你?十五个,一分不少。车况你随便看,刚跑了六万公里,原车主伺候得比他自己都精细。”

说话的是王兵,我发小,现在在二手车市场里混得风生水起。

他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根,烟雾缭绕里,他的脸看着有点模糊。

“抵押车,手续不全,这个我知道。”我吸了一口烟,让那股辛辣的味道在肺里转了一圈,“就是……心里有点不踏实。”

“不踏实就对了,踏实的车,那个价你拿不下来。”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车绝对是好车,就是身份有点尴尬。原车主欠了钱,车抵给人家了,现在人家拿出来换钱。大本、行驶证、全套钥匙都在,就是不能过户。”

我没说话,绕着车又走了一圈。黑色的车漆在下午的阳光下,像一匹绸缎。这车,是我爸年轻时候的念想。那时候他还在厂里当个小车间主任,每次看到厂长坐着奥迪进来,眼神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现在,他躺在医院里,医生说,日子不多了。

“怎么样?想好了没?”王兵问。

我把烟头摁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要了。”

回到家,我把一沓银行的取款凭条放在饭桌上。

我媳妇小兰正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那堆纸,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回去。

“你……取钱了?”

“嗯,取了十五万。”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一些。

“取那么多钱干嘛?不是说好给爸留着,万一有什么情况……”她的声音有点发紧。

“我买了辆车。”

小兰手里的那盘西红柿炒鸡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盘子没碎,但红色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像一地鸡毛的缩影。

她没去管地上的狼藉,只是盯着我,眼睛里慢慢浮起一层水汽。

“李峰,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的日子太好过了?”

“小兰,你听我解释。爸想去趟青海,一直念叨着想看看青海湖。他那个身体,坐火车、坐飞机都折腾不起了。我想自己开车带他去,慢一点,舒服一点。”

“开车?我们那辆破捷达开不到半路就得散架!买车?我们哪有钱买新车?”

“我买的是辆二手车,奥迪。”

“奥迪?”小兰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邻居都能听见的那种,“李峰,你疯了?十五万?那是我们全部的积蓄!瑶瑶上高中要花钱,爸住院每天都在烧钱,你拿十五万去买一辆奥迪?”

“是抵押车,所以才便宜。”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很干涩。

“抵押车?”小兰像是听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就是那种随时会被人开走的车?你开着那种车带爸去青海?你这是想在半路上把我们一家都扔下吗?”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的。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能清晰地听到卧室里小兰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心里也不好受,像被一块湿抹布堵着。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冒险,很自私,没跟她商量,动了家里的底钱。

可是一闭上眼,我就能看到我爸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神浑浊,但每次提到年轻时想去的地方,那浑浊的眼睛里就会亮起一点点微弱的光。

他说,想看看那种一望无际的蓝,天和湖连在一起,分都分不清。

我不能让他带着遗憾走。

第二天,我去医院。我爸的精神头看着比前几天好一些。

我给他削了个苹果,告诉他:“爸,我弄了辆车,过两天天气好了,我带你跟妈,还有小兰瑶瑶,我们一起去趟青海。”

他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

“车……好车吗?”他问。

“好车,奥迪。”我笑着说。

他眼里那点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像是阴天里突然透出的一缕阳光。他费力地抬起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没说话,但眼角湿了。

我知道,我做对了。

王兵把车开来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我几句。

“峰子,这车是冀牌的,GPS肯定拆干净了,但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开这车,别太招摇,也别老停在一个地方。”

他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叠文件,“这是原车主身份证复印件,这是抵押协议,这是债权转让协议。万一路上有查车的,或者碰到‘他们’,这些东西能让你说上话。”

“他们”是谁,我们都心知肚明。就是那群专门做清收的,人称“拖车队”。

我把车开到楼下,那辆黑色的奥迪A6L在老旧的小区里显得格格不入。邻居们都探头探脑地看,指指点点。

小兰下楼倒垃圾,看到了车,也看到了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埋怨,有无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担忧。

出发前一天晚上,家里气氛很沉闷。

瑶瑶写完作业,跑到我身边,小声问:“爸,我们真的要开这辆车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是啊,带爷爷去看看青海湖。”

“可是……我听同学说,这种车不安全。”

我心里一沉,连孩子都知道了。

小兰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行李箱,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

我走过去,想说点什么。

“别说了。”她打断我,“爸想去,我不能拦着。但是李峰,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路上要是出了任何事,这辈子我跟你没完。”

我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团棉花。

出发那天,是个阴天。

我把后座放平,铺上厚厚的被褥,让我爸能躺得舒服一点。他精神很好,穿着一身新衣服,像个要去远足的孩子。我妈在一旁扶着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要带的药。

小兰坐在副驾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窗外。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我们住了十几年的家,心里忽然有种预感,这次出门,再回来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了。

车子上了高速,A6L的平顺和安静,是那辆老捷达完全不能比的。

我爸半躺在后面,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象,很安静。

开了两个多小时,他在后面叫我:“峰子,停一下。”

我把车停在服务区,我妈说他想下来走走。

我扶着他下车,他站在车边,伸手抚摸着车门,就像在抚摸一件珍宝。

“好车,稳当。”他对我笑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小...兰也下了车,她没看车,也没看我,只是走到服务区的便利店,买了几瓶水。

递给我一瓶的时候,她低声说:“刚才,我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短信?”

“一个陌生号码,就一句话:‘车不错,一路顺风’。”

我的手抖了一下,水差点洒出来。

我故作镇定地笑了笑,“估计是发错了,或者是什么垃圾短信。”

小兰没再说话,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信。

我也不信。

晚上,我们住在一个小县城的旅馆里。我特意找了个有地下车库的,把车停在最角落的位置。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条短信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知道,我们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我拿出手机,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抵押车清收的帖子和视频。那些视频里,几辆车突然围堵上来,几分钟之内,车就被开锁、开走,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

我看得手心冒汗。

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怕,怕我爸承受不住这种场面。

第二天,我改了路线,没走高速,专门挑国道和省道走。路难走一些,车速也慢,但我觉得这样更安全。

小兰看出了我的意图,但她什么也没问。这一路上,我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她只是默默地照顾我爸,提醒我开车小心。

这种沉默,比争吵更让我难受。

车开进甘肃境内,地貌开始变得荒凉,天也显得格外高,格外的蓝。

我爸的精神时好时坏。有时候他会很有兴致地指着窗外,问那是什么山,那是什么树。有时候,他会一连几个小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呼吸微弱。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把车开得更慢一些,更稳一些。

这辆奥迪A6-L,它不再仅仅是一辆车,它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堡垒,一个脆弱的希望。我必须保护它,直到我们到达目的地。

在一家路边的清真面馆吃午饭时,我的手机响了。

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是李先生吧?”一个很客气的男声,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

“你哪位?”我问。

“我们是车务公司的。你开的那辆冀牌A6L,我们有些手续上的事情需要跟你核对一下。”

来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手续?我买车的时候,人家都跟我说清楚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是这样的,李先生。这辆车的债权现在在我们公司手上。我们知道你也是花钱买的车,我们不想让你有损失。你看你现在在哪里,我们派人过去,跟你当面谈谈,把事情解决了。”

“我现在在外地,不方便。”

“没关系,我们全国都有业务。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城市,我们的人很快就能到。”

他的话客气,但威胁的意味很浓。他们知道我在哪。

“等我回去了再说吧。”我直接挂了电话。

回到车上,小兰问我:“谁的电话?”

“没事,一个打错的。”我发动了车子。

小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李峰,别硬撑了。要不,我们回去吧。爸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了。”

我看着后视镜里我爸苍白的脸,他好像睡着了。

“不行。”我摇了摇头,“都走到这了,不能回去。”

我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从那天起,我变得更加警惕。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先绕几圈,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车辆跟踪。住店的时候,我把车停在自己房间窗户正对着的位置,半夜会惊醒好几次,撩开窗帘看看车还在不在。

我的神经绷成了一根弦,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小兰看在眼里,她不再劝我回去,只是默默地把我的那份担忧也扛了起来。她会帮我留意路上的车,会在我开车犯困的时候,陪我说话。

有一次,半夜我又从噩梦中惊醒,梦到车被抢走了,我爸躺在路边。

我一身冷汗地坐起来,发现小兰也没睡。

她给我倒了杯水,轻声说:“别怕,有我呢。”

我握着那杯温水,看着她,眼眶一热。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了。

“小兰,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没用。把爸安安稳稳地带到青海湖,再安安稳稳地带回家,比什么都强。”

过了西宁,海拔明显高了起来。

空气变得稀薄,我爸开始出现高原反应,呼吸困难,嘴唇发紫。

我们不敢耽搁,直接把他送到了当地的医院。

医生给他吸上了氧,情况才慢慢稳定下来。

医生建议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老人家这个身体状况,再往高海拔地区去,很危险。

我爸躺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祈求。

“峰子,就快到了……爸想去看看。”

我看着他,又看看小兰,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

小兰对我说:“去吧。租个氧气瓶放车上。爸的念想,不能断在我们手里。”

我点了点头。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

我们把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我正准备去买氧气瓶,一辆白色的别克和一辆黑色的本田,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们车子的两边,把我们堵得严严实实。

车上下来了五六个男人,都穿着黑色的T恤,手臂上露着文身,但表情都很平静,没有电影里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

为首的一个,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声音。

他个子不高,有点微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李先生,你好。”他朝我伸出手。

我没有跟他握手。

“我们跟了一路了,挺辛苦的。”他自顾自地把手收回去,笑了笑,“本来不想在这种地方打扰你,但我们的工作也有期限。车,我们要开走。”

小-兰下意识地把我往后拉了拉,挡在我身前。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们的车,我们是花钱买的。”

金丝眼镜男笑了,“大姐,我们理解。但法律上讲,这车的物权不在你们手上。我们是正规公司,手续齐全。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报警?警察来了,只会让我们协商。而结果,肯定是他们把车开走。

“车不能给你们。”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爸在楼上,他现在就靠着一口气,想去看看青海湖。等他看完了,车我亲自给你们开过去,怎么样?”

金asi眼镜男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嗤笑一声:“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车开走了,我们去哪找你?”

金丝眼镜男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他打量了我一下,又看了看医院的大楼,沉吟了片刻。

“老人家在住院?”

“高原反应,很严重。”我说。

他沉默了。

他身后的几个人开始有点不耐烦,有人已经拿出了解码器和工具。

“强哥,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开整吧。”

那个叫强哥的金丝眼镜男,却摇了摇头。

他走到我们的车前,透过车窗看了看后座上铺着的被褥,还有旁边放着的一堆药。

他又转过头,看着我。

“青海这地方,海拔三千多米。我们也是从内地过来的,好几个人都有反应。老人家这个情况,确实不能再受刺激。”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是来收车的,不是来要命的。”他继续说,“车停在这里,我们开不走。”

“为什么?”我愣住了。

“为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第一,这是医院,我们在这动手,影响不好。第二,老人家在楼上,万一我们把车开走了,他知道了,一口气没上来,这个责任谁负?我们公司是求财,不是惹事。”

他顿了顿,看着远处巍峨的雪山。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兄弟,我们大老远从河北跟到青海,几千公里,人吃马喂,油钱过路费,都是成本。现在车在你手上,人在医院里。我们要是强行把车拖走,万一你把老人家往车前一躺,我们怎么办?我们是拖也拖不得,打也打不得。报警?警察来了也是和稀泥,最后还得让我们出于人道主义,把你们先安顿好。这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拖一辆车回去,成本太高,风险太大。”

我听明白了。

他们不是发善心,他们是在权衡利弊。

在青海这个特殊的地方,面对一个病人,他们的那套常规手段,失灵了。

这就是我一路狂奔到这里的底气。我赌的就是这个。

“那你们想怎么样?”我问。

强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也给他的兄弟们都散了。

“这样吧,李先生。我们相互理解一下。我们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们。你带老人家去看青海湖,我们就在西宁等你们。”

他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斯文的脸前散开。

“我们查过了,从这里去青海湖,来回也就一天。你看完了,把老人家安顿好,然后来西宁找我们,把车和钥匙交给我们。我们也不要你这一路的油钱和磨损费了,就算我们公司,为老爷子尽点心意。”

他的语气很诚恳,不像是在耍花招。

我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他弹了弹烟灰,“你没得选。我们也可以现在就耗在这里,你走不了,我们也走不了。但你耗得起吗?老人家耗得起吗?”

我沉默了。

他说的对,我耗不起。

小兰拉了拉我的衣角,对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我说,“我答应你。看完青海湖,我去找你们。”

强哥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这一次,我跟他握了手。

他的手很厚实,很有力。

他们的人收起工具,上了自己的车。

临走前,强哥降下车窗,对我说:“兄弟,给老人家买个好点的氧气瓶,别省那点钱。还有,开慢点,安全第一。”

说完,两辆车便掉头,消失在暮色里。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小兰走过来,靠在我身边。

“他们……就这么走了?”

“嗯,走了。”

“那我们……安全了?”

“暂时安全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策划的这场千里奔袭,到底有多么疯狂,又有多么侥幸。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

车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氧气瓶,我爸靠在后座上,插着鼻氧管,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车子行驶在去往青海湖的路上,两边是广袤的草原,远处是连绵的雪山。天蓝得像一块巨大的宝石,没有一丝杂质。

车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发动机声和氧气瓶发出的“嘶嘶”声。

我爸一直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

当那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第一次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我听到后座传来一声轻轻的、满足的叹息。

我把车停在湖边。

我和小兰扶着我爸下车,他坚持不让我们扶,自己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走到湖边。

风很大,吹得他的白发乱舞。

他就那么站着,看着眼前的湖水,和远方的天空。

湖水是深邃的蓝,天空是清澈的蓝,两种蓝色在远处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真蓝啊……”他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

我们就站在他身后,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他。

阳光照在他瘦削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他慢慢地转过身,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笑容。

“峰子,爸看到了。”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

从青海湖回来,我爸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眼神里的光,却再也没有熄灭过。

在西宁的旅馆里,我拨通了那个“强哥”的电话。

“喂,我回来了。”

“好,辛苦了。老人家还好吧?”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很客气。

“挺好的。你们在哪,我把车开过去。”

他告诉了我一个地址,是一家汽车修理厂。

挂了电话,小兰看着我,“真的要去?”

“嗯,说好的。”

我把车钥匙放在桌上,又拿出那些抵押协议和债权转让文件。

“这些,都没用了。”我把它们一张一张地,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我爸躺在床上,他好像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他叫住我。

“峰子。”

“哎,爸。”

“那车……是好车。”

“嗯,是好车。”

“可惜了。”

“不可惜。”我笑了笑,“它把您带到了青海湖,它的任务,完成了。”

我一个人开车去了那家修理厂。

强哥和他的几个兄弟都在。他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胜利者的姿态,只是很平静地在抽烟,聊天。

我把车停好,熄了火。

我坐在车里,手放在方向盘上,最后感受了一下这辆车带给我的安稳。

然后,我拔下钥匙,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来了。”强哥朝我点了点头。

我把钥匙递给他,“车况没问题,油给你们加满了。”

他接过钥匙,掂了掂,“谢了,兄弟。”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发动了引擎,轰了两下油门。

强哥回头瞪了他一眼,那年轻人立刻熄了火。

“我能问个问题吗?”我说。

“你说。”

“这车,你们收回去,能赚多少?”

强哥想了想,说:“刨去我们这一路的成本,还有给公司的分成,我们这几个人,大概能分个两三万吧。”

两三万。

为了这两三万,他们从河北跟到青海,几千公里。

而我,花了十五万,开了几千公里,只是为了让我爸看一眼青海湖。

说不上谁对谁错,大家都是为了生活。

“行了,李先生,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强哥说。

我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

“哎,等一下。”强哥叫住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出一沓钱,大概一千多块,递给我。

“干什么?”我愣住了。

“拿着。你们坐火车回去,路上的饭钱。别嫌少,我们几个凑的,一点心意。”

我看着他手里的钱,又看了看他那张斯文但写满风霜的脸。

我没有接。

“不用了。谢谢。”

我转身,大步走出了修理厂。

我没有回头。

我听到身后,汽车发动的声音。那辆黑色的奥迪A6L,就这样,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我和小兰,还有我爸妈,是坐火车回去的。

卧铺车厢里,火车有节奏地晃动着。

我爸睡得很安详,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小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那些曾经开车走过的路,现在换了一种方式,重新体验。

“后悔吗?”她轻声问我。

“不后悔。”我说。

“钱没了。”

“钱可以再赚。”

“车也没了。”

“车本来就不是我们的。”

小-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李峰,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笑了笑。

是啊,不一样了。

以前,我总觉得,生活就是要稳定,要按部就班,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我怕风险,怕失去,怕那些我掌控不了的东西。

但这次青海之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东西,比稳定更重要。有些风景,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回到家,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我每天守着我的五金店,小兰在单位上班,瑶瑶准备着中考。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和小兰之间,那种无形的隔阂消失了。我们开始有说有笑,会一起讨论晚饭吃什么,会一起看电视,吐槽里面的剧情。

我们不再谈论那十五万,也不再谈论那辆奥迪车。

那件事,像一块石头,被我们一起扔进了青海湖,沉入了湖底。

三个月后,我爸走了。

走得很安详,是在睡梦中。

整理他遗物的时候,我们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照片。

是我们在青海湖边拍的合影。

照片上,他站在中间,我和小-兰在他两边,他笑得像个孩子。

照片的背后,是他用颤抖的手写下的一行字:

“这一辈子,值了。”

我拿着那张照片,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车来车往。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叫强哥的清收队长,想起了他在西宁的修理厂里,递给我一沓钱的样子。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周旋,为了各自心里那点念想,奔波着,挣扎着。

就像我,就像他。

我的手机响了,是王兵打来的。

“峰子,干嘛呢?”

“没事,看风景呢。”

“哎,跟你说个事。前两天我碰到道上的朋友,说起你那辆A6L了。”

“怎么了?”

“听说,那车收回去之后,没多久又被原车主给偷回去了。那家清收公司,白忙活一场,亏大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是吗?那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挂了电话,我看着远方的天空,那是一种和青海的蓝不一样的,带着城市烟火气的灰蓝色。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你以为你失去了一些东西,但其实,你也得到了一些更珍贵的东西。

你以为你算计好了一切,但命运,总会在不经意间,跟你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重要的是,在这一路的奔波和周旋里,你是否守住了自己心里,最想守护的那片风景。

我想,我守住了。

来源:笑笑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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