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康熙年间，山东淄川乡下有个叫周阿福的农户，为人懒惰又贪小便宜，田里的活计总偷懒，却总惦记着邻里家的好处。他家隔壁住着个独居老人王翁，王翁无儿无女，只养了一群鸭子过活，那群鸭子个个毛色油亮，体态肥硕，周阿福见了，心里早就馋得直痒痒。
康熙年间，山东淄川乡下有个叫周阿福的农户，为人懒惰又贪小便宜，田里的活计总偷懒，却总惦记着邻里家的好处。他家隔壁住着个独居老人王翁，王翁无儿无女，只养了一群鸭子过活，那群鸭子个个毛色油亮，体态肥硕，周阿福见了，心里早就馋得直痒痒。
这年秋末，王翁要去县城走亲戚，临走前特意嘱咐周阿福：“阿福啊，我去城里住几日，你帮我照看照看院里的鸭子，别让野狗给叼走了。”周阿福嘴上拍着胸脯应下，心里却打起了歪主意——王翁走了，这鸭子不就成了“无主之物”？要是能偷一只来炖了，正好解解馋。
当晚，月色昏暗，刮着不大不小的秋风，吹得院墙外的杨树叶“沙沙”响，正好掩盖声响。周阿福揣着一把剪刀，蹑手蹑脚绕到王翁家院后，见院墙不高，便踩着墙根的土堆翻了进去。院里的鸭子都缩在鸭棚里睡觉，此起彼伏的打鸣声透着憨态。周阿福屏住呼吸，挑了只最肥的母鸭，一手捂住鸭嘴，一手抓住鸭腿，悄悄溜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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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周阿福手脚麻利地杀了鸭，拔毛、开膛，架起铁锅就炖。不多时，浓郁的肉香就飘满了屋子，他口水直流，不等鸭肉完全炖烂，就捞起一大块塞进嘴里，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吃得满嘴流油，连骨头都嚼得咯吱响，直把一只肥鸭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了个底朝天。
可没过多久，周阿福就觉得不对劲。先是嘴唇发痒，他挠了挠，竟越挠越痒，还起了一层小红疹；接着，脸上、脖子上也开始发痒，一抓就起疹子，连头皮都跟着发麻。他以为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没当回事，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周阿福被痒醒，一摸脸，竟摸到了一层细细的绒毛！他吓得一激灵，连忙跑到铜镜前——镜子里的人，嘴唇周围长满了淡黄色的鸭毛，顺着脸颊往下蔓延，脖子上更是毛茸茸一片，活像个“鸭嘴怪物”！他慌了神，伸手去拔，可刚拔下几根，就疼得钻心，还流血不止，没一会儿，新的绒毛又冒了出来，比之前更密更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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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阿福又怕又急，跑到村里的郎中家。郎中见他这模样，也吓了一跳，仔细诊脉后，却摇着头说：“你这病蹊跷，既不是风寒，也不是过敏，我治不了。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东西，得从根上找原因。”
周阿福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偷鸭遭了报应？可他又拉不下脸去认错，只能回家忍着。接下来几日，鸭毛越长越盛，从脸上蔓延到胸口，连手背都开始长，出门时只能用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可即便这样，还是被村里的孩子撞见，指着他喊“鸭毛怪”，气得他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更糟的是，夜里他总做噩梦，梦见那只被他杀死的母鸭扑到他脸上，用尖嘴啄他的眼睛，还嘎嘎叫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每次从梦里惊醒，他都吓得浑身是汗，再也不敢睡。
这天，王翁从县城回来了，见周阿福家门紧闭，便敲门问他鸭子的情况。周阿福躲在屋里，支支吾吾不敢开门，只说鸭子都好。可王翁一进院，就发现鸭棚里少了一只最肥的母鸭，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他早听说周阿福手脚不干净，只是没料到他竟真的偷了自己的鸭子。
王翁也不戳破，只是在周阿福家门口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少了一只鸭倒没什么，只是那鸭通人性，要是谁偷了它，怕是会遭报应啊。我年轻时听老人说，偷活物要是不认错，身上就会长出那东西的毛，还会被缠上，一辈子不得安宁……”
屋里的周阿福听了，心里又惊又怕，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打开门，“扑通”一声跪在王翁面前，哭着说：“王大爷，我错了！是我偷了您的鸭子，还把它炖吃了！现在我浑身长鸭毛，又痒又疼，还总做噩梦，求您救救我吧！”
王翁见他认错，脸色缓和了些，扶起他说：“阿福啊，知错能改就好。这鸭子虽是畜生，却也有灵性，你要想消了这报应，就得真心悔过。你先去我院里，对着鸭棚磕三个头，再把偷鸭的事跟村里人说清楚，赔偿我的损失，或许还有救。”
周阿福不敢耽搁，立刻跟着王翁去了鸭棚，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一边磕一边说：“鸭子啊鸭子，是我错了，我不该偷你杀你，求你别再缠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磕完头，他又挨家挨户去认错，把偷鸭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还拿出家里仅有的半袋粮食赔偿王翁，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他偷鸭遭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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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当天晚上，周阿福脸上的鸭毛就开始脱落，虽然还是有些痒，却比之前轻了不少；又过了几日，身上的鸭毛竟全掉光了，皮肤也恢复了原样，再也没做过噩梦。
经此一事，周阿福彻底变了。他不再懒惰贪小，每天早早下地干活，把自家的田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时常帮王翁挑水、喂鸭。村里人见他改邪归正，也不再嘲笑他，反而愿意跟他来往了。
后来，周阿福还在村里开了个小杂货铺，诚实守信，童叟无欺，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每当有人问起他当年长鸭毛的事，他都会笑着说：“那是鸭子在教我做人啊！做人要是不老实，贪小便宜，早晚要遭报应，只有真心悔过，才能走回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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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也成了淄川乡下的一段趣谈，老人们常拿它教育孩子：“别学周阿福偷鸭，不然身上会长鸭毛的！”而王翁院里的鸭子，也依旧养得肥肥壮壮，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打它们的主意了。
来源：汉墨书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