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玄幻言情文——《把剑修骗做替身后》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9 15:30 1

摘要:总书评数:729 当前被收藏数:6311 营养液数:1305 文章积分:64,879,640

总书评数:729 当前被收藏数:6311 营养液数:1305 文章积分:64,879,640

文案:

#男替身#狗血#雄竞修罗场

长命花,活死人肉白骨,池倾曾炼出过一朵。

谢衡玉来求花,她看着他似曾相识的眼,将花给了他。

“花给谢家,公子归我,这很公平。”

池倾厮混风月多年,终于在谢衡玉身上,寻到了初恋的影子——他那双眼睛像极了她惨死的爱人。

于是,她诱谢衡玉下了孽海,调戏作弄,勾得他身心皆系于她一人。

直至一日,池倾酒后胡言,抚着谢衡玉的眼睛,却喊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几日后,她再见谢衡玉。

他衣袍沾血,白绸覆目,捧着个木匣递给她,声线破碎:“倾倾,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双眼吗?眼睛给你,你还要什么?”

“没了眼睛,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看上的?”池倾道,“走吧,我不想要你了。”

可后来的七年里,池倾又炼出一朵长命花。

她不做亏心事,只恨自己当初色迷心窍,招惹了这个疯子。

等长命花医好了眼,她便再也,不见他了。

*

人族修仙界,以谢家为首。谢家长公子谢衡玉光风霁月,灵根秀骨,是百年来不世出的奇才。

某年,谢衡玉涉足妖域寻花,后音讯全无。

无人知道,他在那年与一只荒淫成性、满口谎言的妖纠缠无度。

丢了心,坏了眼,修行尽散,风骨全失。最后被那只妖弃如敝履,失魂落魄地回了人间。

又七年,新雪初霁,月色朦胧。

他苦等几载,终与她重逢。

谢衡玉听他心心念念的妖踩雪而至,捧来一朵花,说要医他的眼。

“治好了眼,你就又要走了,对吗?”他紧紧攥住池倾的手腕,强撑着笑,卑微而苦涩,“倾倾,求求你,别再丢掉我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辈子扮作他。”

【食用指南】

①女非男c,HE;

②有雄竞,有假死的“白月光”男配;

③女主好几位“前任”,男女通杀大美女;

④感情线剧情线并行

试读:

·

谢衡玉从赌坊离开时已是深夜,乱石镇又开始飘起小雪。

已是四更天了,街市的灯火早已熄灭,静谧无人,恍若空城。

路上没有池倾的身影,谢衡玉有些恍惚,朝花别塔的方向走了一阵,才慢慢想起她此刻或许更有可能回了拂绿栏。

与修仙界大多忌讳颇多的修士不同,谢衡玉对很多事物的喜恶都非常淡,他从不会觉得身处勾栏,四戒缠身者便低人一等,更不会因此对他们另眼相待。

池倾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谢衡玉原以为她也不会对勾栏瓦舍避之不及,可今日她在拂绿栏中的种种表现……尤其是那种分明心中厌恶回避,却又全然如鱼得水的姿态,却着实让他有些在意。

尤其,她还亲口跟他讲过,自己并不想去拂绿栏。

因此谢衡玉没有过多思考,便换了方向,径直回头往西市而去。

戈壁干燥,并不似细雨霏霏、空气潮湿的修仙界天都。哪怕是小雪,落在脸上,也是又冷又燥,要等许久才会化水。

一阵风过,无端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谢衡玉在一家尚未打烊的杂货铺前停住脚步,瞧见那铺子外正挂着几件款式简单的挡雨斗篷,不知怎地,竟突然想起池倾那身在冬季显得有些单薄的装束,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脚步。

哪知还没等谢衡玉有所动静,下一瞬,杂货铺的木门却由里向外,被“吱呀”一声推开。微弱的烛火之光从门缝中透出来,随即,一个纤细的身影就这样措不及防地出现在谢衡玉的眼前。

是池倾。

池倾果然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她闪身走出杂货铺时,身上已披了件新买的斗篷。

那斗篷款式简朴,颜色也是池倾不常穿的暗色。唯一可爱的地方,是兜帽上一圈宽大的绒毛,正毛茸茸地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许是看到门外人的身影,池倾停下脚步,微扬起头,冲谢衡玉露出小巧的下巴和一截纤长的脖颈。

“你……”池倾伸手掀开兜帽,乌黑的双眼略微睁大,有些讶然地注视着谢衡玉,像是没想到他也在这里。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脸颊的红印上,似带了几分歉疚,稍稍停了片刻才移开:“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回花别塔。”

谢衡玉在微雪中看着池倾,站得久了,男人的肩头发梢也落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寒风吹拂他的长发,并不显得凌乱,而是一种很宁静的美。

他声音很轻,依旧是那种和缓温柔的语调,仿佛不久前才因为池倾几句话而惶惑挣扎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谢衡玉道:“猜想圣主会去拂绿栏处理后事,因此并未返回。”

池倾点了点头:“我确实有此打算。”

此言落定,两人之间仿佛又无话可说。

池倾裹着斗篷,双手揣在怀中,神情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片刻才小声道:“谢衡玉……”

“嗯?”男人朝她走了几步,微俯下身,才勉强听清池倾细若蚊蝇的声音。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对不起啊。”

谢衡玉一怔,这才明白过来池倾或许是在为不久之前的那两个巴掌道歉,有些无奈地弯了弯眼睛:“圣主不必如此。”

池倾不再说话,伸出手轻轻拉住谢衡玉。他微怔,手心忽地一凉,垂眸望去,却是池倾将一只圆滚滚的白瓷瓶放入了他的掌中。

夜深天寒,池倾虽然披着斗篷,还是感觉有些寒冷,因此谢衡玉甫一接过瓷瓶,她便立刻又将手缩回了外套里,难得有些瑟缩。

那斗篷虽是新买的,但到底做工粗糙,雁灰的颜色,厚实沉重,将此刻的池倾衬得像只灰扑扑的小兔。

谢衡玉看着她,眼神越发柔和起来,他轻轻笑了一声,握住手中那个瓷瓶:“多谢圣主。”

池倾仰头看向他,鼻尖冻得有点红,眼神却很真挚:“谢衡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好说话?”

谢衡玉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池倾道:“你如果太好说话了,会让我感觉自己很坏。”

谢衡玉失笑,声音里带了几分纵容:“所以圣主想让我怎么做呢?”

池倾想了想:“就比如方才,你其实可以对我生气。”

谢衡玉道:“在花别塔,侍从也可以对主上生气吗?”

池倾微愣,像是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是你的话,就不一样。”

……又是这样的话。

谢衡玉不动声色地看着池倾,心底仿佛有一壶热茶在不经意间煮开了,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

他没有接话,但目光却很认真,这样温和有礼的姿态经常出现在谢衡玉的身上,但此刻看起来,却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感觉——仿佛他既像是在等待池倾的后话,却也像是在无声地回避着什么。

究竟哪里不一样呢?

谢衡玉终究没敢问出口。

池倾默了默,也避开了这个话题:“总之……比起一个普通的侍从,我更宁愿你是个……人。”

“一个自私一些的人。”她接着补充道。

她宁愿谢衡玉是个自私的人,就像她从前无数个心怀鬼胎的情人一样。可以被金钱、权势、情|色俘获,可以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不使她生出太多游戏之外的歉疚和不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全然把控住这盘棋的主动权,不会心软,更不会落败。

池倾望着谢衡玉掌心的瓷瓶,心底暗暗地,觉得什么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属下而感到愧疚,甚至冒雪找到一家杂货铺给他配制伤药……

这样的事情,池倾从不曾为哪个情人做过。

可前思后想,到底还是觉得是谢衡玉的问题。

如果他没那么好脾气,没那么包容她的情绪,也没有在得到长命花之后,继续心甘情愿且仿佛毫无目的地听命于她。

或许她也不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情来。

说到底,要是谢衡玉也是个自私的,对她有所图谋的人就好了。

那样的话,这场游戏或许会让她更舒心一点。

两人一同回拂绿栏的路上,谢衡玉走在池倾身后,她那件毛茸茸的斗篷正随着步子来回摇动,袍底一圈软乎的绒毛,像是猫儿的尾巴尖,在他的视线里扫啊扫,仿佛要撩到人的心上。

自私一点的人吗?

谢衡玉垂着眸,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池倾的话——这些……都是他从不曾听过的话。

落在他耳朵里,就像是常年置身阴雨中的人,突然拨云见日,被难得的阳光眷顾到了一样。

原来他也有自私的权利吗?谢衡玉沉了一口气,忽而抬头望向空中雪花飞旋的夜色,那轮清冷的月亮离他那么近,几乎触手可及,他怔怔然看了许久,终于在此刻才慢慢意识到——这是妖域啊。

这是戈壁州,是妖族的天地,不是修仙界,更不是谢家。

在这里没人会认识他,没人会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更没人会把他当做谁的替身……在这里,他就是他,是一个可以自私的……人。

谢衡玉忽然停下脚步,周遭乱石镇的景象算不得逼仄,但也实在说不上开阔。他分明就这样站在临街两排铺面中间,却忽地感到天地辽远,仿佛长久以来束缚着自己的绳终于被剪断,恍惚中,竟生出一种令人解脱的,想要奔跑的冲动。

池倾在他身前走着,刹那也似感觉到什么,驻足回首望来。

于是,两人就隔着那么一小段距离,在这安静的雪夜对视。

谢衡玉的眼睛很亮,那双与藏瑾分外相似的灰眸不同于先前端雅的温和,而闪烁着一种欢欣而舒朗的光,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难得张扬,似将黑夜都点亮了。

池倾心头仿佛被重重敲了一下,她就这样与他对视,等待着他的动作。

虽然是真的开心,但谢衡玉最终并没有真的跑起来,他只是快步走到池倾身旁,用那藏不住笑意的清润嗓音,朝她郑重道:“圣主,多谢。”

池倾弯了弯眼,神情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却只听谢衡玉道:“圣主方才说的那些,对我而言,也是很可贵的东西。”

池倾虽然依旧不明白自己说对了哪句话,但却明显感觉到谢衡玉突然对她亲近了许多。

这当然是件好事,于是池倾也没有刨根问底,只轻笑道:“如此说来,谢公子是又欠我一份人情啦?”

谢衡玉弯了弯眼,笑道:“是啊。”

池倾一边往前走,一边闲聊般道:“既如此,有想好如何报答吗?”

谢衡玉稍怔,随即正色道:“在下稍通机甲之术,这些天与妖族医师交谈,发觉妖族虽人人尚武,体格比起人族皆健壮许多,但仍有一部分妖族受真身力量所限,即便妖力精进,身体却依旧羸弱,而在其中……又以草木妖为甚。”

他观察着池倾的神色,低声道:“若圣主不介意,可尝试将机甲之术推广戈壁州,或许能使圣主辖域实力有所增益。”

——原来他这些日子阅览妖族医典,竟是为了这个。

池倾原本不过随意闲聊,不期竟得到如此回复,认真思索片刻,当真开始同谢衡玉讨论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机甲之术从前在修仙界不受重视,因此也有流传至妖族的典籍,并不算是秘法。只是妖族和人族终究体质不同,即便有心学习,也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谢衡玉道:“此事在下已考量多日,若圣主信任在下,未必不能一试。”

池倾沉默一霎,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再指派几位医家圣手协助于你,若确定可行,便从花别塔的草木妖开始尝试。”

谢衡玉本就很爱钻研各类术法,这些天研读医术便早有此想法,只是碍于两族关系微妙,不好向池倾开口,如今得她首肯,多少有些惊喜,又向她道了声谢。

分明是有利于妖族的事,他却谢什么?

池倾失笑,想着这人在术法之道上果然有些痴,忍不住调侃:“你又谢我了……这次又该如何报答呢?”

谢衡玉虽然知道池倾在开玩笑,但终是没料到这个回复,一时果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池倾心情也不错,话赶话,顺口道:“你们人族不是总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么?谢公子,你怎么看?”

谢衡玉闻言一怔,脚步却不自觉地了缓下来,脸上神情,仿佛真的在思忖这个问题。

池倾此人,难以捉摸。

可以花言巧语张口就来,也可以在说完之后状若无事,转头就忘。她惯会在一字一句间撩拨他人,言辞分明编织得那样美好动人,神态却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戏谑。

这半月以来,即便谢衡玉已经对池倾这信手拈来的调笑习以为常,但或许是因为此刻的气氛太好,他竟又一次,在她营造的暧昧氛围中恍了神。

以身相许吗?

谢衡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心口骤然蔓延开来陌生的心绪令他感到有些惶惑。

池倾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他的反应,在数息的等待后,“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她侧脸朝谢衡玉望去,那双带笑的眼睛是那样明亮好看,狡黠而灵动,几乎令他感到了炙烤般的燥热。

“谢衡玉,你怎么脸红了?”池倾笑吟吟地问他,“看起来你似乎并不反感我方才的提议?”

谢衡玉指尖微微一颤,摇了摇头,低声道:“圣主这个问题,着实叫人难以回答。”

池倾脚步也放缓下来,她与谢衡玉在雪夜里并肩而行,走了几步,忽然道:“难以回答……说明你犹豫了?”

她轻轻捏住垂在袖边的斗篷,小脸掩在宽大的兜帽底下,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谢衡玉,于你而言,做我的情人,难道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

谢衡玉灰眸睁大了些,似有些诧异:“当然不是。”

池倾轻轻地“哦”了一声,慢慢抬眼与他对视,眼神里带了些说不出来的情绪:“这样的话,之前的那个选择……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重选的机会。”

她望着他烟雨般的灰眸,在谢衡玉将要张口的瞬间,伸手虚虚点在自己唇边——那是一个噤声的动作。

池倾笑道:“你可以晚点再回答我,但这一次,我想要个不一样的结果。”

情人,还是仆侍。她想要前者,且只要前者。

她这次不再逼他立刻做出选择,甚至给了他足够宽裕的时间。可谢衡玉却觉得,正是这句没有期限的“晚点”,此刻竟像是细弱的丝线,将他的心脏摇摇欲坠地悬挂了起来。

此后她与他相处的每个时刻,仿佛都在向那个“不一样的结果”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竟变得有些粘稠而微妙。

好在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拂绿栏所在的街市。

因着池倾的一只传信红蝶,乱石镇镇令如芒刺背,立刻在这个落雪的深夜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当他带着一批侍卫赶到拂绿栏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看着那景象,镇令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当即派人清街封店,最后在审问并安顿了所有尚能找到的姑娘之后,面如菜色地蹲在街口恭迎池倾大驾。

乱石镇毕竟有着戈壁州最大的黑市,这小地方虽然乱,但同时也掌握着大量的信息和钱财。要做好这个地方的镇令,尤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必定得练得炉火纯青。

这要是放在平常,乱石镇随便发生点什么案件,哪怕正好被乔装的七圣主逮个正着,他估摸着也有办法糊弄摆平。

可这一次遇到的事,镇令知道,摆不平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摘了乌纱帽直接给池倾滑跪。

“所以,镇令大人这会儿查到了什么?”池倾望着街口跪得笔笔直的镇令,似笑非笑。

镇令道:“属下已经查明,拂绿栏老|鸨朱翠杀人害命,私造邪器之事确凿无疑。此事性质极其恶劣,在乱石镇发生此事,确实是属下失职,请圣主降罪。”

池倾微微阖眸,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冷冷道:“查得好。明摆在台面上的事,竟能查得如此清楚,镇令当真好本事。”

镇令真身是只黄鼬,他本就心中惴惴,如今听到池倾这般阴阳怪气,顿时浑身直冒冷汗,连带着臭腺也不自觉打开了。

池倾捂着口鼻倒退一步,蹙眉道:“怎么怕成这样?好失礼。”

黄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大尾巴扫去空气中隐隐的臭味,尴尬道:“圣主,此事确实是属下失察。属下询问楼中姑娘,另外还发现朱翠疑似与叛党有所联系,只是尚未发现证据……”

人妖大战结束后,修仙界与妖族虽然关系并不亲密,但表面功夫一直维持得不错。因而这“叛党”,在如今的妖族口中,也多半只有两类——其一是背叛族群,投靠魔族的妖;其二是忤逆妖王,暗谋乱权的妖。

而在这两类中,又以第一类较为活跃。

池倾颔首,对此并未感到意外,只将自己在黑市、拂绿栏与赌坊的事简略讲了,遂垂眼望着脸色奇差的黄鼬,凉凉道:“此事有关逆党,牵连甚深,我也不指望你短时间能查出些什么。只不过,你此番着实失职,不能不罚,天明后你自己去见青师,将诸事一并交代了,若他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便是你的造化。”

青师乃是妖王指给戈壁州的三师之一,掌刑狱决案,是三师中出入乱石镇最多的一位,因此黄鼬与他也还算熟悉。

拂绿栏一事的水太深,黄鼬原本十分担心池倾会因此怀疑他也与叛党有所勾结,包庇朱翠,从而直接将他定罪。但如今听池倾这话,便知道她即便有所疑虑,倒也并未真正迁怒,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人也自在些许,连连冲池倾告罪道谢。

池倾抬了抬下巴,却忽然福至心灵般抬眸往街市道旁一扫——果然瞧见朗山化作人形,早已跟在一群侍卫后面,兴冲冲地望着她了。

池倾朝他弯了弯眼睛,不再搭理黄鼬,只在原地等着朗山朝她跑来。

小狗不管白天黑夜,一见到池倾便兴致高涨,扑倒她身前,狗狗眼亮晶晶的,就差直接冲她摇尾巴了。

“主人主人,那小丫头已经醒了,正在不远的客栈休息呢!朗山把她看得可好了!这黄鼠狼想要来问话,我也没让他靠近!”

池倾闻言失笑:“小朋友,这黄鼠狼好歹也是个镇令,你就不怕他骂你妨碍公务?”

朗山哼了一声:“我可是主人的狗,他怎么敢骂我?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黄鼬神情有些尴尬,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池倾原本对黄鼬还有许多不满,如今朗山一闹,她也懒得再气,又交代了几句,便跟着朗山一起去了客栈。

客栈与拂绿栏只隔了一条街,透过三楼窗户,甚至能将花楼景象尽收眼底。

离开了镇令等一干人,朗山便越发黏糊得肆无忌惮,他紧紧抱着池倾的手,少年人明朗的音色都被夹出了颤音:“主人~~主人知道朗山多担心嘛?朗山在这里看到花楼起火了,吓得头都撞了……主人摸摸,现在还有个块块呢!”

池倾轻咳一声,下意识朝身侧的谢衡玉看了一眼,无奈道:“朗山,你这样讲话我好不习惯,还是变回真身吧。”

朗山登时委屈巴巴地垂下眼:“呜呜呜……主人又嫌弃朗山,小狗明明什么都做好了,主人也不夸夸朗山。”

池倾拧不过他,只好伸手朝他头上呼噜了两把,又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无奈道:“好了吧?”

朗山不满足地哼哼:“主人,好敷衍。”

池倾顿了顿,正色道:“适可而止。”

朗山委屈巴巴地垂着狗狗眼,但毕竟得了些便宜,也不好再闹腾,于是率先打开了厢房的门,请池倾进去。

许是隔着房门早早听见了外面的交谈声,当池倾走入厢房后,正好瞧见不远处的床榻上,那原本重伤昏迷的小女孩正扶着床沿,忍痛调整着自己双腿的位置,极勉强地朝池倾摆出了一个跪礼。

池倾微怔,轻轻推了朗山一把,示意他将那小女孩扶起来,温声道:“你腿脚不便,不用对我行此大礼。”

女孩埋着脸,忍着哭腔颤颤道:“您是莺儿的救命恩人,莺儿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我不需要你报答,”池倾等朗山将她扶好,才上前在她床边的小凳上落座,轻声问道,“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人皮鼓之事,你又知道多少?”

女孩的目光在听到“人皮鼓”三字时轻轻颤了一下,情绪有些激动:“恩人,请问您可有在楼中寻到那邪鼓?它如今……”

池倾平静地望着她:“未成邪器,已经被毁了。”

女孩呆呆地看着池倾,像是窒息般愣了好久,眼眶慢慢浮上了一层水雾。

“已经毁掉了?那、那也好。”她许久才哽咽道。

池倾似察觉到什么,换了个问法:“那位……被扒皮惨死的姑娘,可与你相熟?”

女孩咬着唇,怔怔望着自己被包扎成两根白萝卜似的脚,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相熟吧……那个姐姐,名唤白薇。我服侍过她几回,她……平日不太爱说话,因此与大家都不算亲近。”

莺儿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腿,目光带了些迷茫:“白薇姐姐在拂绿栏虽不算是顶顶有名的姑娘,但也有几个固定的恩客不时便会来寻她,日子其实并不难过……恩人或许不知道,做我们这行当的,多半都妖力低微、出生贫苦、修炼无路,自身妖丹,也基本都握在妈妈的手中。”

池倾蹙眉:“不该如此,妖王七年前早已颁布律例,若做交易,向来只允许抵押半颗妖丹。”

妖丹若被完全剖出,除非之后完整寻回,否则便不能以其他途径再生。可若只是半颗妖丹,虽然妖力大损,但还有一丝希望,可以靠修炼再生。

因此这条律例,一是为了防止市面上大量流通不明来源的妖丹,二也是给走投无路者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莺儿的神情空白了一霎,却像是闻所未闻:“我、我不知道。”

池倾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道:“你接着说。”

莺儿道:“这几年,有个出手很是阔绰的恩客,时常会关照白薇姐姐的生意,而且每每离开,都会给她一些灵石作为小费。偶然有一次,我撞见白薇姐姐在数那些灵石,才知道她一直偷偷攒着想换回妖丹赎身……”

“我知道了这事,但谁都没有说,白薇姐姐也因此多亲近了我一些。后来有一日,我听说她向妈妈提了赎身之事,妈妈非常生气,派人搜了白薇姐姐的房间,将她所有值钱的物件都收走了。这事闹得很大,而且从此之后,白薇姐姐便不愿再对妈妈言听计从。后来有一日……”

那一日,莺儿照常在白薇接客前服侍她沐浴,楼中都知道那客人出手阔绰,因此她也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小薇姐姐,你为何不让那位客人替你开口,同妈妈商讨赎身之事?”

白薇闭着眼,闻言轻轻笑了一声:“且不说他不过是将我当个玩物罢了,即便他替我开口,我的妖丹,也不过是被换到了另一个人手中。而我,也不过是从这个牢笼,换到了另一处牢笼,又有什么区别呢?”

莺儿不懂这些,却听出了白薇的低落,她有心宽慰,便道:“其实在拂绿栏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好吃好住,姐姐还有人疼爱,也未必要出去。”

白薇睁开眼,虽不曾叹息,可莺儿却觉得那悲哀的无奈如泉水般从她眼底淌了出来。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白薇,白薇问她:“莺儿,如果我要逃离这里,你和不和我一起?”

莺儿不解:“为什么要逃呢?”

白薇说:“因为这是个吃人的地方呢。若等你真正想明白为什么,便为时已晚了。”

莺儿那时只当白薇是随口一说,因此只是陪笑,并没有将她的想法放在心上。

直到三日后,朱翠的厢房传来一声爆炸,众人惊疑不定地过去,却只看到满地被化金水溶解的污物,和一张平摊在地上的,惨不忍睹的人皮。

莺儿挤在人群中,试图在一张张惊恐的美人面中,找到白薇的脸。

她却不见踪迹。

而与此同时,朱翠的声音幽幽响起——

“白薇擅闯密室,试图盗取妖丹不成,却触动机关,害人害己,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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