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全京北都知道，傅斯年守身如玉，足足等了祝凌霄七年，才成功将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小玫瑰娶进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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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北都知道，傅斯年守身如玉，足足等了祝凌霄七年，才成功将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小玫瑰娶进家门。
可结婚才三年，他就变了心。
祝凌霄听到消息时，傅斯年迷恋上那个叫孔清然的环保少女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据说孔清然家境贫寒、成绩平庸，却有着以保护环境为己任的远大志向。
为了实现理想她从大学毅然辍学，每天参加与气候问题有关的罢 课游行，朋友圈里不是“全球变暖”就是“物种灭绝”。
她严词拒绝傅斯年的鲜花和礼物：“和伟大的环保事业比起来，男女情爱根本不值一提。”
就这一句话，让傅斯年动了情， 发誓要帮她完成愿望。
他不仅安排记者专门采访孔清然，而且动用家族力量让她在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发表演讲，硬生生将她打造成政界名流争相吹捧的“环保牌面”。
为了孔清然，傅斯年心甘情愿穿着高定礼服捡垃圾；任凭集团市值蒸发数千万也要关停傅氏旗下的燃油车工厂；甚至以势压人，逼着数十家“污染工厂”破产倒闭。
傅斯年为孔清然做出的种种疯狂举动让祝凌霄心脏像是被人掏空一块。
她含着泪冲进书房质问他为什么。
傅斯年沉默，拿起一支烟夹在两指之间。
在即将点燃的瞬间，想起祝凌霄最讨厌烟味。
他动作顿了顿，从裤兜里掏出电子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气。
眼神定定地注视着祝凌霄，没有丝毫慌张失措，夹杂着她看不懂的、晦暗如深的情绪。
“因为清然是我的挚爱。凌霄，遇到了她，我才明白，爱情是不能将就的。”
祝凌霄脸色惨白，如坠冰窖。
他表情严肃认真：“我们两家是世交，稳定的联姻对双方都有好处。我不会和你离婚，但我的心里只有清然。”
挚爱？
那她算什么？
那傅斯年苦苦等待自己长大成人的七年时间又算什么？
祝凌霄右手死死地捏住桌角，巨大的悲痛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咽喉，堵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愿相信，爱了自己十年的傅斯年会突然变心。
她安慰自己，傅斯年只是图一时新鲜。
等他发现环保少女孔清然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人后，他会回心转意的。
可祝凌霄等来的，是傅斯年将孔清然接回傅宅，要求傅家上下都听从她的安排为环保助力。
甚至，将原本属于傅太太的总经理位置也给了她。
而就在孔清然成为傅氏总经理的第二天，祝凌霄接到父母电话，傅氏突然暂停了和祝氏的核电发电项目！
祝氏所有的现金流都投进了这个项目，一旦中途停止，怕是会即刻破产。
祝凌霄努力安抚好慌乱的父母，第一时间来到傅氏集团。
孔清然正绘制着环保海报，听完她的哀求，不紧不慢地填上最后一笔绿颜料，冷冷说道：“不行，核电项目对大气污染极其严重，这种以破坏环境换取经济利益的项目，就该取消！”
祝凌霄瞳孔骤缩，只觉得荒唐无比：“你说什么？祝家危在旦夕，失去傅氏的支持，下场只有破产！你要让成千上万的人失去工作，朝不保夕吗？”
孔清然幽幽地转过身，目光锐利且愤怒：“祝小姐，祝氏破产不过是一个资本倒台，那些人只是失去了工作。可一旦核电发电项目建成，将会使得数以万计的物种濒临灭绝！”
“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出来吗？”
“所以，我不仅不会批准这个项目，还要带人去那个项目前游行静 坐！”
话音落下的瞬间，祝凌霄看清了她绘制的那副海报。
赫然就是反对核电项目的环保宣言！
祝凌霄想也不想就拦住孔清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要抢过海报：“不行，我决不允许你去！”
两人纠缠扭打在一块。
混乱中，那张精心绘制的海报被唰地撕成两瓣。
恰在此时，傅斯年闻讯赶来。
他看到头发凌乱、衣服褶皱，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的孔清然，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问道：“清然，你没事吧？”
孔清然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斯年，不是祝小姐的错，她只是担心她的父母......可惜那张我画了一夜的海报。但是我不能看着祝家在破坏生态环境的路上继续错下去了......”
闻言，傅斯年眼神冷得像冰，直直地盯着满脸无措、唇色发白的祝凌霄，嗓音满是寒意：“来人，把夫人带去禁闭室，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门半步！”
随后，垂眸看向孔清然，语调温柔，
“清然，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出发吧。”
祝凌霄不敢置信地盯着傅斯年，声音发颤：“傅斯年！你疯了！你应该很清楚，核电发电方式比起火电对环境污染更少！那个项目是我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你要眼睁睁看着孔清然毁掉吗！你就爱她爱到这个地步吗？”
傅斯年脸上毫无动容之意，语气不容置疑：“凌霄，够了。我答应过清然，全力支持她的环保事业。只有这样，她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他摆摆手，保镖上前将彻底泪崩的祝凌霄强势带走。
“傅斯年！放开我！我可以把傅夫人的位置让给她，只求你救救祝家！”
“你不是喜欢她吗，我愿意退出，成全你们！”
2
傅斯年闻言眼神一冷：“凌霄，别闹了。”
说罢，带着孔清然转身离开。
无论祝凌霄如何哀求哭嚎，还是被没收手机，锁进了禁闭室中。
在无边的黑暗中，只有她一个人在深渊中慢慢沉沦。
怎么会这样？
明明不久前，他还是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啊。
傅家和祝家是订了娃娃亲的世交。
傅斯年大祝凌霄九岁，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傅斯年向来护着她。
他是第一个发现她花生过敏的人，是第一个知道她害怕打雷黑夜后陪在她身边的人，更是第一个吻她的人。
傅斯年娇养祝凌霄这朵小玫瑰二十年，终于等到她成熟绽放的时候。
婚礼上，他单膝下跪，满眼深情：“凌霄，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呵护你，直到生命尽头。”
想来，这句话他怕是早忘了。
祝凌霄蜷缩在角落里，紧紧抱住自己，咬紧下唇，任凭泪水从脸颊蜿蜒而下。
直到第二天清晨，禁闭室门被轰然打开。
保镖将她的手机归还。
祝凌霄立刻给父母打电话。
可是打了近五十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她眼底倏地染上一丝阴霾，迅速站起身往门外走去，迎面碰上了不远处目光沉沉的孔清然。
祝凌霄本想径直离开去寻找父母，却在看清孔清然手中的东西时，脚步骤然一顿。
“这是——”
孔清然抬起手中的绿宝石项链和机械手表，淡淡地说道：“祝小姐，这是你父母留下的遗物。”
耳畔发出尖锐的爆鸣，让祝凌霄在瞬间失了聪。
“你说什么？”
孔清然眼神不变，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昨天游行出了意外，我本想烧了厂房，却没想到火势过于猛烈引起爆炸。很不幸，你的父母在爆炸中意外丧生。请你节哀。”
祝凌霄像是瞬间被万箭穿心，踉跄着扶着墙才能站稳。
孔清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现场火势猛烈，找到你父母的时候，只剩下尸体和这两样东西。因为尸体火化会加重空气污染，所以我帮你用绿色殡葬的方法将尸体处理了。”
说着，她打开手机视频。
视频里，祝父祝母的尸体被扔进粉碎机里搅成粉状的骨灰，随后装进可降解骨灰袋中，像是扔垃圾一样被直接扔进了海里。
祝凌霄似是被人用力击打后脑，霎时间天旋地转。
巨大的悲痛仿佛藤蔓将她紧紧勒住，让她喘不上气。
回过神来，她双眸赤红，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孔清然脸上。
孔清然踉跄着跌倒在地，面露惊惧。
祝凌霄发了疯似的扑上去，一拳一脚，用尽了全力。
傅斯年见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前来一把将她从孔清然身上甩开。
“祝凌霄！”他紧张地将孔清然搂在怀中，眼神似是千年寒冰，“你父母的死是意外，与清然无关！你在闹什么？”
“大不了，我收购了祝氏，作为给你的补偿，将股权全部转到你的名下。”
闹？补偿？
祝凌霄面露讥讽，先是低低地笑了两声，随后放肆大笑，可模样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原来爱和不爱的界限如此分明。
她父母的两条命，比不上他怀中女人的一声嘤咛。
祝凌霄望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喉间的痒意再也抑制不住。
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摔倒在地。
傅斯年浑身肌肉一紧，在感受到怀中孔清然微颤的身躯后，动作一滞。
祝凌霄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孔清然面前，伸出手：“把我父母的遗物，还给我。”
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磨破，娇嫩的肌肤蜷曲着，鲜血顺着纹路一滴滴往下坠。
孔清然在傅斯年的帮助下慢慢站定身体，然后将东西紧攥在掌心，昂着头冷然说道：“祝小姐，很抱歉。我已经答应环保组织，要将这两件物品拍卖，然后将所得的善款全部投入到环保事业中。”
祝凌霄拼命想争夺，可抬起的手臂在下一刻被傅斯年用力抓住。
他眉眼冷淡：“凌霄，看来我真的把你宠坏了。”
“清然说了要拿它们筹善款，你是没听到吗？”
“筹善款是吗？”
祝凌霄轻笑两声，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眼神直视孔清然：“我帮你们筹。”
说着，她咬着牙狠狠地将戒指从手指上拔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折声。
祝凌霄却像是无知觉一般，将手中的戒指递给孔清然：“南非蓝钻，价值千万，我用它来换，把我父母的遗物还给我。”
傅斯年顿时脸色一沉，眸光闪过一丝厉色，正打算张口说些什么。
却被孔清然打断：“好。祝小姐，你愿意为环保事业献一份爱心，我代表所有环保人士谢谢你。”
傅斯年见状，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祝凌霄小心地接过父母的遗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孔清然一脸笑意地看向傅斯年：“斯年，太好了，只要将这个戒指卖了，那么环保组织就有善款可以继续活动了。”
傅斯年罕见地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定定地望着祝凌霄离开的背影。
过了许久，他笑着从孔清然手中将戒指收下，温柔说道：“清然，拍卖的事就交给我吧。”
她笑意盈盈地点点头。
离开傅宅后，祝凌霄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来到了海边。
望着汹涌无边的海水，父母的骨灰早已消失无踪。
她倏地跪在了海边，泪水霎那间模糊视线。
眼前似乎又浮现婚礼那天，父母将自己的手交到傅斯年手中：“斯年，我们最宝贝的女儿就交付给你了。若是你敢辜负她，我们一定跟你拼命！”
想到这里，祝凌霄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啊——”
她整个人蜷缩在沙滩上，右手紧紧捏住胸口的衣领，左手疯狂拍打着地面。
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翻腾搅弄，撕心裂肺的痛意从心脏顺着血管蔓延到每一寸神经末梢。
连呼吸都带着刻骨的痛。
说好呵护自己一辈子的傅斯年失约了。
最疼爱珍视自己的父母去世了。
她原本拥有的两个家在短短一天内分崩离析。
祝凌霄心灰意冷地来到律师事务所拟定好离婚协议。
而后，拿着离婚协议来到了派出所。
3
京北公 安局。
祝凌霄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接处警民警吓得不轻。
“我要报警，控告孔清然故意杀人、侮辱尸体。”
孔清然被民警架着带到公 安局的时候，脸色没有丝毫惧意。
在看清报警人祝凌霄的瞬间，她蹙起眉心口气不善：“祝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祝凌霄扫了她一眼，看向民警：“她的手机中有侮辱我父母尸体的证据。”
“我亲耳听到她承认是她放的火。我父母死亡的现场有视频监控，相信监控视频会印证我的说法。”
孔清然眼神悲悯，轻轻地叹了口气：“祝小姐，我说过，你父母的死亡是意外，更是大自然对他们的惩罚。不尊重、不敬畏自然的后果，我以为在你父母身上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了。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
民警扣下她的手机，仔细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那个视频。
“祝小姐，孔小姐手机中并没有什么视频。”
祝凌霄难以置信，一把夺过手机，按照记忆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不可能，明明在这里的！”
孔清然微微勾唇：“祝小姐，我是知名的环保人士，连动物都不舍得伤害，又怎么会故意杀人呢？你就是再讨厌我，也不该如此污蔑我！”
祝凌霄望着她得意的神情，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警官，还有现场视频。”
民警调取了周边监控，一帧帧查看过去，结果一无所获。
祝凌霄只觉得神经末梢疯狂抽 动，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公 安局大门外突然爆发一阵喧哗声。
一个警卫飞奔而入：“不好了，有上百名环保人士聚集在门外示威抗议！控告警方滥用职权......”
“还有数十家媒体记者，听说我们抓捕了环保少女，都要求警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顿时大厅内所有民警脸色大变，纷纷冲出去维持秩序。
祝凌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面容阴沉、大步流星走来的傅斯年。
他径直掠过祝凌霄，快步走到孔清然身边，满是担忧：“清然，你没事吧？我联系了不少媒体和环保组织，共同给公 安局施压。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孔清然摇摇头：“斯年，我没事。”
傅斯年眼神如刀射向祝凌霄，怒不可遏：“祝凌霄！你闹够了吗？！”
祝凌霄看着他那张冷漠的脸，心底尽是悲凉。
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闹？孔清然放火害死我父母，甚至残忍碾碎他们的尸体，我报警为他们找回公道有什么问题？”
傅斯年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当真是冥顽不灵。你知不知道你报警给清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她为环保事业付出了那么多，却因为你遭受非议——”
“我要你立刻撤销报警，然后当着媒体的面向清然道歉！”
祝凌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斯年，要我向孔清然道歉不可能！我才是受害人——”
话音未落，她就见到傅斯年将手机屏幕展示在她面前，目光冷冽：“你也不希望你父母辛苦一辈子的祝氏集团彻底消失吧？”
祝凌霄瞳孔骤然放大，如遭雷击。
屏幕上是跌到谷底的祝氏集团股票。
他......他竟然用祝氏集团来威胁她？！
“傅斯年......”她嗓音像是被利刃划伤带着颤音，“你就那么爱她吗？”
她眼眶泛红，泪水汹涌：“你还记得你当初答应了我父母要呵护我一辈子，决不让我受委屈吗？你明明发过誓的啊......”
祝凌霄嘴唇颤抖着，满心满眼都是痛苦和绝望。
可是，傅斯年根本不为所动，
曾经她掉一滴泪就恨不得将星星月亮捧到她面前的男人此刻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行了，曾经你流泪的确会让我心疼，可是这种招数用多了，只会让我觉得厌烦。”
“菟丝花就要有菟丝花的觉悟，照我说的做，我会给你应有的体面。”
祝凌霄像是被人定身，愣在原地怔了许久。
随后她抬起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痕，露出一抹轻笑：“是啊，我早该有觉悟的。”
她红肿着眼眶看向傅斯年：“好，我道歉，条件就是要你签下这份股权转让同意书。”
傅斯年看都没看内容，直接拿起笔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祝凌霄接过那份伪装成股权转让同意书的离婚协议书，心底一片麻木。
她在傅斯年灼灼的目光中走到门外，很快媒体记者围了上来。
祝凌霄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我父母的死......是个意外，与孔小姐无关......”
4
当天下午，祝凌霄道歉的报道占据了京北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社交媒体上，傅斯年花钱请了许多知名环保网红为孔清然发声。
带着许多不明事情真实原由的网民声讨高污染的祝氏集团。
祝凌霄所有的社交媒体遭到激进环保人士的恶毒言语攻击。
她平静地注销了所有社交平台，拿着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来到律师事务所。
“祝女士，一个月离婚冷静期后，即可解除婚姻关系。”
祝凌霄点点头，心中隐隐有一种解脱之感。
离婚协议书上，她只要了祝氏集团，其他什么都没要。
任何属于傅斯年的东西，都让她觉得恶心。
回到家，她将自己单独锁在房间内，等待着离婚冷静期结束。
孔清然已然变成了傅宅真正的女主人。
她要求傅宅中不允许使用筷子；要求所有人禁止开燃油车；要求所有人停止吃肉。
傅斯年对她言听计从，宠溺的模样简直羡煞旁人。
祝凌霄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两人如胶似漆，曾经深爱傅斯年的那颗心在一次次失望中彻底死寂。
现在，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她厌恶的地方。
很快，祝父祝母的头七就到了。
祝凌霄一大早起床，来到灵堂。
葬礼的规模不大，只是邀请了部分亲朋好友。
她将父母留下的遗物放在两人的黑白照片前，请了京北寺庙的师傅前来诵经超度。
数十个花圈放在灵堂内，往来宾客一个个面容沉痛，将携带的鲜花放在灵堂正中央，每人燃烧三支香祭拜。
祝凌霄陪着师傅诵经念佛，焚烧附着着经文的黄纸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本不予理会，可吵闹声越来越大。
于是，她站起身来，正打算出去看看，抬眸便看到了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孔清然。
祝凌霄面色一凝，脸色难看地质问道：“孔清然，你来干什么？”
孔清然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而是仔仔细细地将灵堂打量一圈，眼眸中的怒火越烧越盛。
“祝小姐，人死如灯灭，你为何要这般铺张浪费举办葬礼！”
她言词激烈，指着一旁的花圈、黄纸和燃烧的香，语气沉重，
“你知道做这些花圈需要砍伐多少棵树木吗？你知道燃烧的黄纸和香会产生多少甲醛、苯系物及多环芳烃等空气污染物吗？”
“祝小姐，我以为你父母的死已经教会你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可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你太过分了！”
说着，孔清然冲向一旁的花圈，手上举起锤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她还嫌不够，一脚踹在师傅面前的火盆上，顿时火星四溅。
祝凌霄气得浑身发抖，眼看着孔清然想要去折断燃烧的香，立刻冲上前拦住她。
“你这个疯子，你给我停手！”
祝凌霄一把攥住孔清然的头发，用力一拉。
孔清然的身躯不自觉往后倒，双手却拼命往前想要拽住什么东西。
“啊——”
她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清然！”
傅斯年一身黑色西装抵达葬礼现场时，就见到孔清然尖叫着倒地的模样。
他第一时间冲上前接住她，眉心紧皱：“怎么回事？”
孔清然抓住他的手臂，泪眼婆娑：“斯年，我好心劝阻祝小姐不要继续污染环境，没想到她竟然用燃烧的香来烫我！”
说着，她转动手臂，露出手臂上几个焦红的烫伤印记。
祝凌霄脸色一白，连忙解释：“我没有，是她故意破坏我父母的葬礼，我只是想制止她。”
傅斯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视线锁定在孔清然的手臂上，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立刻吩咐人拿来医疗产品，将祝凌霄晾在一边。
他细心地将所有伤口都清理好，拇指轻轻拭去孔清然的泪痕，柔声安慰：“放心，清然，我一定替你出气。”
祝凌霄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不信傅斯年看不出来灵堂现场的一片狼藉究竟是谁造成的。
傅斯年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来人，把夫人给我架住！”
两位保镖迅速一左一右将她牢牢控制，动弹不得。
他低声对助理吩咐了一句，助理脸上震惊、为难、犹豫的神色交织。
祝凌霄心中的不安达到顶点：“傅斯年，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眉眼淡淡，嗓音清冷却说出极其残忍的决定：“你敢烫伤清然，就要承担后果。”
她气得发笑，内心冰凉：“傅斯年，你真是让我恶心！”
闻言，傅斯年眉宇染上厉色，正准备开口，助理匆匆跑了进来：“傅总，都准备好了。”
话音落下，只见几个保镖将一个坛子放下。
里面赫然装满了烧红的香灰！
5
“哗啦——”
在傅斯年的示意下，保镖们抬起装满香灰的坛子，猛地朝着祝凌霄倾倒而去。
“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祝凌霄口中传出。
她的衣服上、皮肤上沾满了滚烫的香灰！
无数的香灰紧紧粘附在每一个毛孔上，炽热的温度顺着神经末梢一路烧到心脏。
祝凌霄惨叫着摔倒在地。
猛烈的灼烧感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禁锢在其中。
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顷刻间发红泛黑，痛得她难以呼吸。
身体里仿佛烧着一把火，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焚烧干净。
强烈的痛感让祝凌霄不自觉在地上打滚，整个人狼狈不堪。
部分香灰顺着呼吸进入口腔，短短几秒就堵住了咽喉。
她剧烈地咳嗽着，双手无意识地挣扎着，嗓音被香灰堵塞地极为沙哑：“救救......救我......”
眼神中满是空洞，毫无重量地落在傅斯年身上。
他的注意力却全然放在孔清然身上。
“清然，走，我带你去医院。”
说罢，他正想抱起孔清然起身离开，衣袖却被轻轻拽了拽。
孔清然眼神清澈，语气担忧：“斯年，可是这葬礼......我放心不下......”
傅斯年很快明白了她言语之中的未尽之意，唇齿微张，吩咐：“来人，将夫人带走，这个葬礼现场——拆了吧。”
孔清然满意地勾了勾唇，双臂环在他的颈间，头轻轻靠在他胸前：“斯年，谢谢你，愿意这么支持我。”
他眼底带着笑意：“清然，我说过，我会帮你实现梦想。”
说罢，大步流星离开，不曾回头。
丝毫没有发现祝凌霄在背后的嘶吼。
她的嗓子落满香灰，发不出丝毫声音。
巨大的悲痛扭曲了她的面容，绝望如潮水涌上心头，彻底吞噬了她最后一丝意识。
傅斯年，我好后悔啊！
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
祝凌霄是被一阵争执声吵醒的，眼皮却沉重得不像话。
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睁开眼睛。
“傅先生，患者全身大面积烫伤，需要处在一个保持低温的环境中，你这样不顾医嘱，强行将患者从低温室移出，让我们很难办。若是患者出了什么事，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祝凌霄在迷茫中思索着说话人的身份。
很快，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医生，你知道维持低温环境会产生多少温室气体吗？你知道海平面会因此上升几厘米吗？你知道海平面上升会威胁到多少岛国造成多少人失去家园吗？”
孔清然义正言辞地说着。
傅斯年淡漠的嗓音紧跟其后：“医生，放心。我是凌霄的丈夫，她若是有任何问题，我会一个人承担！”
祝凌霄的呼吸一下子加重，她迫切地想要睁开眼睛，痛骂他让他滚。
可是，剧烈的疲惫感瞬间袭来。
她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祝凌霄再次醒来时，鼻翼间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意外看到坐在床边正在拧毛巾的傅斯年。
他眼眸中带着一丝疲倦。
冰冷的毛巾覆盖在自己手臂上时，两人四目相对。
见她醒来，傅斯年眼底闪过一丝喜意：“凌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祝凌霄将手臂挪开，任凭毛巾掉落在地。
嗓音极其沙哑：“感觉？不如我也倒一盆香灰在你身上，让你亲自感受一下，这感觉应该会深刻一些。”
傅斯年嘴唇紧抿，眉宇沾染一丝恼意，但还是深吸一口气道：“做错事受罚天经地义。我能理解你生我的气，但是清然的话有道理。你这般铺张浪费为父母举办葬礼，属实不妥当。”
“毕竟，你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更要以身作则，为环保事业做贡献。”
总裁夫人？
祝凌霄将脸转向窗外，目光幽幽地投向远方。
她不做了。
这个位置，留给稀罕它的人坐吧。
她要彻底离开他。
6
祝凌霄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将烫伤修复好。
傅斯年经常会来看望她，只是张口闭口都是孔清然。
或是她成功关停了一家煤电发电厂，或是她顺利开展了一次环保演讲，或是她拼命解救了一车保护动物......
他人明明坐在医院里陪着祝凌霄，可一颗心全然系在孔清然身上。
祝凌霄冷眼看着他，语气嫌恶：“你若是想要炫耀，怕是找错人了。我没兴趣听她的丰功伟绩，也不想再看到你。”
傅斯年似是习惯了这些天来她时不时的冷言冷语，掀起眼帘，神色平静：“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你多心了。更何况，你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有义务照顾住院的你。”
祝凌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他哪里是真的想要照顾她？
只不过是因为媒体在大肆报道他和孔清然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氛围，给孔清然的环保事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不少激进环保人士都认为孔清然只是拉着环保的幌子想要嫁入豪门。
逼得她不得不表态，和傅斯年拉开距离。
他当真是......爱惨了那个环保少女。
而自己，不过是两人恋爱游戏中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出院后，傅斯年载着祝凌霄回了傅宅，借着这个由头买了一堆通告宣传两人情比金坚的感情。
希望可以将对孔清然事业的影响降到最低。
抵达傅宅后，祝凌霄险些没有认出来。
大半个月的时间，孔清然将傅宅彻底变了一个模样。
家中的电器统统进了储藏间，筷子全部换成了刀叉，庭院变成了动物园。
见到傅斯年和祝凌霄，孔清然满脸笑意地迎上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斯年，祝小姐，欢迎回家。”
祝凌霄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视线余光瞥到厨师正背着一筐柴，缓缓地走着。
孔清然见状，微笑着解释：“减少电器使用对保护环境有帮助，所以我让他们都改用柴火灶做饭。”
傅斯年神色如常，显然是一早知道。
祝凌霄挑了挑眉，唇角微勾：“孔小姐，燃烧柴火难道就不产生二氧化碳了吗？”
孔清然脸色一僵，很快恢复如常。
“祝小姐，你有所不知，使用电器造成的污染远远大于燃烧柴火，我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祝凌霄不置可否，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傅宅就随孔清然随便折腾吧。
饭桌上，全是素食。
祝凌霄这些天，吃够了医院的流食，吃到新鲜的蔬菜都觉得格外美味。
另一旁，孔清然和傅斯年低声说这话。
原来孔清然受邀即将要去美国参加一个环保论坛。
她不愿乘坐使用化石燃料的飞机和轮船，打算乘着帆船前往。
傅斯年很反对，帆船的确很环保，但是无论是速度还是安全都无法保障。
孔清然拗不过他，最终答应和他一起乘坐飞机头等舱前往美国。
“可是斯年，我有些担心我前段时间救助的那只被迫表演的黑熊。若是我们都走了，就没人照顾它了。”
傅斯年垂着眼眸随口道：“那不如把它送去动物园吧。”
“那怎么行！”
孔清然立刻反对，“它现在脾性暴躁，有攻击人的倾向，我担心动物园别的动物会受到伤害。”
随即眼神看向祝凌霄，带着一丝隐秘的愤恨：“不如让祝小姐帮忙照顾一下吧。”
“我虽然为傅氏和傅家的环保事业做出了许多贡献，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祝小姐才是傅氏的女主人，请她帮忙照顾，也算是她开启环保事业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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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霄动作一滞，慢条斯理地将口中的素菜咽下，一字一句问道：“孔小姐这是在求一个名分吗？”
说着，她眼神看向傅斯年，轻笑道，“傅总，可别伤了心上人的心啊。”
“我对环保没兴趣，既然孔小姐做的这般好，不如请她做傅夫人吧。”
傅斯年重重地放下刀叉，眼神带着厉色：“祝凌霄，你有完没完？”
祝凌霄眼神毫不回避地瞪回去：“我没兴趣参与你们的恋爱游戏，无论是喂动物还是别的，我都不愿意做，而且我很快就会离开傅宅——”
话音未落，孔清然已经慌忙出声：“斯年，算了，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两夫妻之间的感情，大不了我不去就是了......”
说着，眼神中蓄满泪水，泫然欲泣。
傅斯年满心都是孔清然，根本没听清祝凌霄的最后一句话。
他捧住孔清然的脸，眼神温柔：“清然，别因为这种小事放弃自己的前程。”
随后，眼神一愣，直接对着傅宅的佣人下令：“立刻带着夫人去照顾那只黑熊！”
几个佣人立刻上前，死死架住疯狂挣扎的祝凌霄。
“傅斯年！你发神经别拉着我！给我放手！”
可是无论她如何喊叫，她还是被硬拽着扔进了关押黑熊的笼子里。
黑熊双眸猩红，哈喇子挂在锋利的犬牙上，周身弥漫着一股狂躁的气息。
因为傅宅被孔清然要求全部吃素，这只黑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食了。
它轻轻耸了耸鼻尖，在闻到祝凌霄身上血肉的气息后，顿时瞳孔放大，沾染上凶状。
喉间发出低低的嘶吼，眼神牢牢锁定她，四掌贴地一点点靠近。
祝凌霄顷刻间乱了呼吸，极致的恐惧攫住她的身体，让她一动不敢动。
眼神中满是恐惧，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呐喊救命的冲动，竭力维持着冷静。
所有佣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被饥饿的黑熊攻击。
祝凌霄眼看着黑熊越来越近，她努力放缓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攻击性。
随后眼神冰冷地看向一个佣人：“去拿一箱蜂蜜过来。”
佣人在原地犹豫，她眼神带着狠厉：“就算傅斯年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也还是傅夫人。若是我死在这里，相信我，你们一定会跟着我陪葬！”
佣人们互相交换了眼神，立刻掉头将蜂蜜取来。
祝凌霄接过蜂蜜小心地将蜂蜜倒在离门最远的位置。
黑熊视力不好，但嗅觉异常灵敏，蜂蜜的香甜一下子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祝凌霄见状，谨慎地一步步朝着门的方向而去。
十步、五步......最后一步！
她咬紧下唇，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可是祝凌霄的动静似是激怒了那只黑熊。
它嘶吼一声，一巴掌挥了过来。
“噗——”
祝凌霄的后背被熊掌重重击打，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然后如同碎布娃娃一样跌落在地。
整个人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祝凌霄浑身缠着绷带，像是一个木乃伊。
她一个人住在病房中，没有任何人在身边照顾。
傅斯年陪着孔清然去美国参加环保论坛，为期一周。
祝凌霄在医院里修养了三天，收到了民政局发来的短信。
离婚冷静期已到，可以领取离婚证了。
她不顾医生的阻拦，强行出了院，独自去了民政局，拿到了离婚证。
然后回到傅宅，将属于自己的行李全部打包好。
提起行李，祝凌霄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叫了一辆车，径直来到了京北封氏集团。
路上，手机屏幕跳出最近的新闻。
是环保少女孔清然在论坛上最新的演讲。
“许多人在饱受痛苦，许多人奄奄一息，我们的生态系统正在崩溃。我们正站在大规模灭绝的开端，你们却还在谈钱和经济永恒增长的童话......HOW DARE YOU！”
台下的政客商人纷纷为她拍手鼓掌叫好，傅斯年眼神中满是赞赏与深情。
祝凌霄冷冷一笑，关掉新闻。
傅斯年，既然你一心想要为孔清然实现环保理想——
那我就成全你！
祝凌霄来到封氏集团前台：“我要见封南筠。”
前台小姐领着她来到封氏总裁办公室门前，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那扇门。
另一边，孔清然结束演讲后，傅斯年陪着她在美国各处游玩。
直到他意外看到一条消息。
【封氏集团宣布将和祝氏集团开展深度合作，两方将会在燃油车、核电等领域......】
傅斯年顿时脸色骤变。
他立刻打开手机微信，拨通了祝凌霄的微信电话。
可是跳出来的鲜红感叹号，提醒着他并不是她的好友。
隐隐的不安在心底发酵。
正在这时，傅斯年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他的好兄弟截图了祝凌霄的朋友圈，问两人究竟发生什么事，竟然闹到离婚的地步！
离婚？！
傅斯年颤抖着双手点开那张图片。
上面赫然是祝凌霄发布的最新的一条朋友圈，两张配图一张是离婚证的照片，另一张是她和封南筠握手的合照。
【不用遗憾，分开就是谢天谢地。从今往后，恩断义绝。】
8
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祝凌霄推门而入的时候，老板椅缓缓地转到了正面。
封南筠双手十指交叉立在胸前，唇角噙着一抹微笑，漆黑如墨的双眸深不见底。
她顿时浑身汗毛直立，像是被极其危险的动物盯上。
“封总。”
祝凌霄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祝小姐。”
封南筠脸上笑意未减，站起身来握手，
“请坐。”
祝凌霄开门见山，没有遮掩：“不知道你对傅氏是否感兴趣呢？”
封南筠眸光微闪，笑意加深。
没有接她的话，反而转换话题问道：“祝小姐，听说你和傅斯年感情甚笃？”
祝凌霄唇角微勾，从包里掏出几份文件，递了过去。
封南筠接过文件，在看清内容后瞳孔微缩，随后神色恢复如常。
文件里是傅氏集团旗下燃油车工厂及部分“污染工厂”的所有信息。
“封总，诚意足够了吗？”
祝凌霄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笑着问道。
封南筠朗声笑了笑：“祝小姐，不，祝总，你的提议我非常感兴趣。”
“不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祝凌霄放下茶杯，眼神带着彻骨的恨意：“我要让傅斯年和孔清然身败名裂！”
封南筠合上文件，眼神闪动着一抹光，兴致盎然。
“我需要你帮我，封家的发家史我有所耳闻，论起情报信息，没有人是封家的对手。”
她眼神直视他，一字一句说道。
封氏和傅氏像是京北的一龙一虎，两家斗了几十年，一直不分胜负。
而在与祝氏联姻后，傅氏隐隐压了封氏一头。
只是封氏黑白两道都有涉猎，是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
傅氏因此始终无法将封氏彻底驱除。
封南筠垂下眼眸沉思片刻，然后掀起长睫，眼神锐利：“你想要怎么做？”
祝凌霄没有错过他眼神的意动，心中定了定：“很简单，从孔清然入手，彻底撕破她的伪装。”
“傅斯年和孔清然绑定很深，为了她得罪了不少人，不少下游工厂被两人逼到破产......”
“更何况，孔清然身上背负的可不止我父母的两条人命！”
“她做事很小心，我没办法拿到她的证据。但是，我相信这对封总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封南筠靠上椅背，似笑非笑问道：“祝总，拿到孔清然的证据的确不是问题，只不过，帮了你，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仅凭这些可不够。”
祝凌霄心里一凌，知道谈判来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她必须拿出足够的筹码才能够打动他。
“祝氏会成为封氏最忠实的合作伙伴。”
封南筠双眸直勾勾盯着她，在电脑上操作一阵子，将页面转向她：“祝总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祝氏已经濒临破产，自身都难保。”
闻言，祝凌霄低头从包里掏出另外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祝氏不仅在核电发电领域有所建树，在清洁能源、光伏及电车领域也已经深耕许久......”
“只要你点头，祝氏愿意将这些信息与封氏共享，分成封氏七祝氏三。”
封南筠盯着文件看了许久，露出一抹满意的笑：“祝总，合作愉快！”
祝凌霄见状轻轻舒了一口气，笑着回答：“合作愉快。”
9
封氏和祝氏合作的消息一经发出，顿时在京北引起震荡。
祝氏的股价奇迹般地从谷底一路攀升，虽然没能回到曾经的历史高位，但是也总算是止住了暴跌的态势。
第二天，封氏和祝氏联合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京北大部分媒体到场，同时在各大社交媒体平台进行直播。
祝凌霄坐在台上，面前摆放着话筒。
她深吸一口气，先甩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大家好，我是祝凌霄，是祝氏集团现任董事长，也是傅斯年的前妻。”
话音刚落，底下一片哗然。
祝凌霄取出离婚证捏在手中，平静地说道：“我和傅斯年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一位名叫孔清然的环保少女。”
记者们眼神一亮，照相机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一个月前，傅斯年擅自撕毁和祝氏集团共同开发核电发电的项目，造成祝氏集团资金链断裂。本属于傅家女主人的傅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他给了孔清然。我去要求傅氏履约时，她以核电发电不环保的名义拒绝，甚至带人前往现场焚烧房屋，造成我父母死亡。”
祝凌霄死死地克制自己的颤音。
“可她所谓的环保，就是用火引起爆炸，直接杀害我的父母！”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封南筠。
他点点头，向一旁的下属示意。
很快，背后的显示屏上放出了当天的视频录像，其中清楚地显示了孔清然放火之前，提前朝着两侧观望。
底下的记者们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甚至，她还要侮辱我父母的尸体，将他们丢进粉碎机搅成粉状，装进可降解骨灰袋，直接扔到海里毁尸灭迹！”
记者们一个个埋着头，对着电脑疯狂打字，生怕错漏信息。
直播的画面也在各个社交平台上疯狂传播，很快登顶了热搜第一。
祝凌霄哽咽着，站起身来，将手臂裤腿上的衣物全部撸上去，上面还有红肿的烫伤印记：“孔清然大闹我父母的葬礼，我前去阻止，却被她诬陷故意烫她。傅斯年不分青红皂白，认为是我的错，用烧红的香灰将我全身皮肤烫伤，不顾医生阻拦将我从低温室中转到普通病房！”
“孔清然为了她伪善的环保，逼着我去照顾饥饿的黑熊，害得我险些死在黑熊口中......”
她将自己受伤的病历记录展示在大屏上。
记者们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傅斯年 环保少女 伪善#、#孔清然 假仁假义#等话题迅速占领热搜。
无数网友对两人破口大骂。
【还环保少女呢！让她先把身上那件皮草脱下来再说环保的事！】
【傅斯年是不是疯了？这么虐待自己的老婆，对一个只会喊口号的女人嘘寒问暖！他怕是瞎了！】
【孔清然哪里是什么好人？口里全是环保，心里全是算计！HOW DARE YOU！】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股价暴跌，许多合作方纷纷发函暂停合同，转头与祝氏接洽。
望着手机上不同合作方发来的合作意向，祝凌霄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她看向封南筠，深深地鞠了一躬：“封总，多谢。”
若不是他帮助自己找到证据，这次发布会也不会如此顺利。
封南筠轻笑一声，用手托住她：“祝总，比起口头感谢，我更看中实际的利益。”
两人相视一笑。
来源：小汤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