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生日宴上,团长丈夫用法语说要休妻娶初恋,却不料我也听得懂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7 01:19 2

摘要:我的名字,李慧,一笔一画,是我惯用的楷书,透着一股子布料扯断时的决绝。

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就平平整整地放在红木茶几上。

我的名字,李慧,一笔一画,是我惯用的楷书,透着一股子布料扯断时的决绝。

他的名字,高建军,龙飞凤舞的行草,末尾那一捺,却微微发着抖,像极了他那天晚上端着酒杯的手。

二十年的婚姻,到头来,就浓缩成了这两页薄薄的纸。外人看来,我们是军区大院里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他是前途无量的团长,我是贤惠持家的军嫂。可谁又能想到,拆散我们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一句我本不该听懂的法语。

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钢针,从我耳朵里扎进去,穿过二十年的岁月,精准地刺破了那个名为“家”的梦。

第1章 风平浪静的日子

那天是老战友王政委的五十大寿,高建军一大早就从衣柜里翻出了那件笔挺的军便服。

我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熨斗,小心翼翼地把最后一点褶皱烫平。水蒸气“呲”地一声,在空气里弥漫开一股干净温暖的味道。

“慧儿,还是你手巧。”他转过身,很自然地帮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结婚二十年,他还是习惯这么叫我。

我拍掉他肩上看不见的灰尘,说:“快穿上吧,别迟到了,王政委该念叨了。”

他点点头,穿上军装,整个人的气场立刻就不同了。肩膀宽阔,腰杆笔直,那股子军人特有的英气,哪怕看了二十年,还是会让我心里微微一动。

我叫李慧,是军区缝纫组的组长。年轻时,我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巧手姑娘,一手苏绣出神入化。嫁给高建军后,我跟着他南征北调,最后在这座北方城市扎了根。我的手艺没丢下,给军官们改改军装,给家属们做做新衣,日子过得不紧不慢,也算充实。

大院里的人都说我命好,嫁了个有本事又疼老婆的男人。

高建军确实有本事,从一个农村兵,一步步干到团长,全凭他自己肯拼肯干。对我,他也确实没得说。工资全交,家里大小事都由着我,平时话不多,但看我的眼神,总是温和的。

我们的生活,就像我熨烫过的军装,平整,妥帖,没有一丝褶皱。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我们俩都白了头。

去王政委家的路上,他开着车,随口提了一句:“对了,今天白薇可能也会来。”

我的心,轻轻“咯噔”了一下。

白薇。

这个名字,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老式纽扣,平时想不起来,可一旦被翻出来,总会勾起些模糊的记忆。

她是高建军的初恋,也是他常年挂在嘴边的“遗憾”。当年,他们一个是前途未卜的穷小子,一个是家境优越的大学生。白薇的父母看不上高建军,硬是把他们拆散了。后来,白薇出国,高建军经人介绍认识了我。

这些年,高建军偶尔会提起她,语气里总是带着一丝怅然。他说,白薇是个有才情的女子,会说好几国语言,现在是市里有名的翻译家。

“她要是来了,你别不自在。”高建军目视前方,语气平淡,“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大家见了面,也就是普通朋友。”

我“嗯”了一声,把头转向窗外。

车窗外,营区的白杨树一棵棵向后退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有什么可不自在的呢?我才是他的妻子,是陪着他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的人。白薇,不过是他青春里一个遥远的梦。

梦,终究是虚幻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

第2章 宴席上的暗流

王政委的寿宴办得很热闹,就在军区招待所最大的包厢里。

一屋子穿着军装的汉子,笑声、碰杯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我们这些家属,就凑在另一桌,聊着家长里短。

气氛热烈而融洽,就像每次部队聚会时一样。

我给高建军剥了只虾,蘸好酱汁,放进他碗里。他正和邻座的参谋长聊得起劲,察觉到我的动作,回头冲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感激,也有习惯。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姿挺拔,气质优雅,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她一出现,整个包厢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是白薇。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只在照片上见过,但她身上那股子书卷气和自信,是照片无法完全展现的。

高建军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黏在了她身上。

那种眼神,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不是看我的温和,不是看战友的豪迈,而是一种混杂着惊喜、怀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的心,又“咯噔”了一下,比在车上那次,更沉。

白薇显然也看到了他。她微微一笑,像一朵在晚风中绽放的白兰花,清雅,却又带着一丝疏离。

“建军,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像玉石相击。

高建军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像个毛头小子。

“白薇,你……你来了。”

王政委哈哈大笑着打圆场:“小白翻译可是我特意请来的贵客!来来来,坐建军旁边,你们老同学叙叙旧。”

白薇被安排在了高建军的身边。

我的位置,恰好就在高建军的另一侧,隔着他,我能清晰地看到白薇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确实很美,不是那种张扬的美,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知性与从容。她和那些军官们谈笑风生,从国际形势聊到古典音乐,游刃有余。

而我,和周围的军嫂们一样,聊的是孩子的成绩,是市场的菜价。

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烈。有人提议,让白薇这位大翻译家给大家露一手。

白薇笑着推辞不过,便用法语说了一段祝酒词。

她的发音标准流畅,语调优美,像唱歌一样。在座的虽然大多听不懂,但都被她那份从容自信的气度所折服,纷纷鼓掌叫好。

高建军的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光来。

他端起酒杯,也用法语回了一句。他的发音有些生硬,但很清晰。

白薇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灿烂了:“建军,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高建军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涩地说:“以前跟你学的,没忘。”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个多余的摆设。他们两个人,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构建起了一个旁人无法进入的世界。

我默默地低头,喝了一口面前的玉米汁,甜得发腻。

后来,他们聊得越来越多。话题渐渐从公开的客套,转向了私人的回忆。他们开始用法语夹杂着中文交谈,似乎觉得这样更私密,更安全。

周围的人都在推杯换盏,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听着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剖白着心迹。

其实,他们不知道。

我,是听得懂法语的。

早些年,高建军还在基层连队,经常要下乡驻训,一走就是几个月。大院里空旷寂寞,我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能和他“遗憾”中的那个女人有点共同语言,就跟着广播里的免费课程,一个词一个词地学。

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高建军。这只是我的一个小秘密,一个笨拙的、想要靠近他的方式。

我从未想过,这个秘密,会在今天,以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派上用场。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白薇轻声问,用的是法语。

“不好不坏。”高建军的声音有些喑哑,“没有你,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白薇的眼圈红了,她端起酒杯,掩饰性地抿了一口。“都过去了。”

“过不去。”高建军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酒后的固执和不顾一切,“Weiwei,我一直在等你。”

酒席上的喧嚣,仿佛离我远去。我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每一个单词,都像一把小刀,在我心上划着口子。

白薇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你已经有家了,李慧……她是个好女人。”

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我听到高建军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苦涩。

然后,他凑到白薇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和旁边的我才能听见的音量,清晰地说出了一句法语。

那句话,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说:“Je vais divorcer de Li Hui. Attendsmoi, Weiwei.”

——“我会和李慧离婚的。等我,薇薇。”

第3章 无眠的清算

从招待所回家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高建军身上浓重的酒气,混杂着白薇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我鼻尖萦绕不散,闻得我阵阵作呕。

他似乎喝得不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不知道是在回味,还是在懊悔。

我开着车,手稳得像在缝纫机上推布料,没有一丝颤抖。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划过,光影交错,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法语。

“我会和李慧离婚的。”

每一个音节,都像烧红的烙铁,在我心上烫下一个个丑陋的疤痕。

二十年的相濡以沫。

二十年的柴米油盐。

二十年的默默付出。

原来,在他心里,这一切,都可以被轻易地抹去,只为了给他青春的那个梦,腾出一个位置。

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他小心翼翼地用法语说出那句最残忍的话,大概是觉得,那是属于他和白薇的密码,是隔绝我这个“俗人”的屏障。

他以为我听不懂。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只会围着灶台和缝纫机打转的、没有自己世界的李慧。

他低估了我。

回到家,我扶着他躺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含混地叫了一声:“慧儿……”

我抽出手,没有回应。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清冷月光,把我和高建军这二十年的婚姻,像一匹老旧的布料,一寸一寸地展开,仔细审视。

我想起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住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单身宿舍里。冬天没有暖气,他会把我的脚捂在他怀里。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怀孕,孕吐得厉害,他笨手笨脚地学着给我熬粥,结果糊了锅底,自己急得掉眼泪。

我想起了他每次提干,都会第一时间跑回家,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转圈,说:“慧儿,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那些温暖的、鲜活的记忆,此刻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剪刀,将我的心剪得千疮百孔。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爱情。或许不是轰轰烈烈的那种,但它是真实的,是经过岁月沉淀的,像我亲手缝制的棉被,厚实,温暖,能抵御世间所有的风寒。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所以为的爱情,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我只是他得不到白月光之后,一个安分守己的替代品。

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更爱那个想象中的、完美的初恋。

当那个梦中人真的出现时,我这个替代品,就该体面地退场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出了决定。

我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找出纸和笔。

我的手很稳,心很静。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对于一个已经决定要离开你的男人,哭闹只会让他觉得你面目可憎。

我要的,不是他的同情和愧疚。

我要的,是我的尊严。

我写好了离婚协议书。

财产分割很简单,这套房子是部队分的,归他。存款一人一半。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亲手置办的那些缝纫设备,必须归我。

那是我的手艺,是我的根,是我离开他之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写完最后一个字,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对我来说,也将是新的人生。

第4章 无声的摊牌

高建军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走出卧室,看到我正坐在餐桌旁,安静地吃着早饭。

桌上,摆着他最爱吃的小米粥和葱油饼。

一切如常。

他松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端起粥碗,说:“昨晚喝多了,没说什么胡话吧?”

他在试探我。

我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那份离婚协议书,从手边轻轻推了过去。

“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高建军的动作僵住了,端着粥碗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煞白。

“慧儿,你……你这是干什么?”他声音发颤,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说,”我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我们离婚。”

他猛地放下碗,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声响。

“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我昨晚……我昨晚真的说错什么了?”他急切地追问,眼神里满是慌乱。

他还在演。

他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只是捕风捉影地察觉到了什么。

我不想再陪他演下去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冰冷而陌生的语气,缓缓地、清晰地,用法语说道:

“Parce que tu as dit, tu vas divorcer de moi.”

——“因为你说,你要和我离婚。”

那一瞬间,高建军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震惊,错愕,恐慌,羞愧……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张一向沉稳的脸,变得扭曲而滑稽。

他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怎么会……”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怎么会懂法语,是吗?”我替他说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让你失望了,高团长。在你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只认识针线和布料的土包子,不配懂得你们那种‘高雅’的语言。”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真相,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他精心维持的体面,露出了里面不堪的内里。

“我学法语,是为了你。”我继续说道,声音依旧平静,却像针一样,刺进他的心里,“我以为,多懂一点你‘遗憾’里的东西,就能离你的心更近一点。现在看来,真是个笑话。”

“我听着你们,从久别重逢的客套,聊到情难自已的表白。我听着你说,没有她,你过得不好不坏。我听着你说,你一直在等她。”

每说一句,高建军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最后,我听见你跟她说,你会和我离婚,让她等你。”我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高建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沉默了。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的军装上,那金色的肩章,此刻显得无比刺眼。

许久,他才沙哑地开口:“慧儿,我……我喝多了。”

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借口。

“喝多了?”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高建军,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酒后吐的,才是真言。那句话,在你心里,不知道已经盘算了多少遍了吧?”

“在你和你的初恋,用另一种语言调情,规划着你们的未来时,有没有想过我这个给你熨了二十年军装的妻子,就坐在你旁边?”

“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旧物件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高建军闭上了眼睛,满脸痛苦。

“对不起……”他低声说,“慧儿,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

“不必说对不起。”我打断他,“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这身军装,对不起我们这二十年的婚姻。”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

“协议我已经写好了,你看一下。这套缝纫设备,是我吃饭的家伙,我要带走。其他的,你看着办。”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我的缝纫间,关上了门。

我不想再听他的任何解释和道歉。

一颗心,已经碎了,再多的胶水,也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门外,是长久的死寂。

然后,我听到了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他签字了。

第5章 往事的尘埃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高建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几次三番想找我谈谈,都被我避开了。

我不想谈。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谈的?谈他的身不由己?谈他对初恋的念念不忘?谈他对我二十年付出的“愧疚”?

这些,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缝纫间里。

我开始整理我的那些宝贝——那台德国产的老式缝纫机,是我刚结婚时,高建军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花了他整整三个月的津贴。还有那些堆积如山的布料,各种颜色的丝线,以及我多年来积攒下的设计图稿。

这些,才是我真正的依靠。

男人会变心,但手艺不会。

这期间,王政委的爱人张姐来过一次。

她是我在大院里最好的朋友,为人热心肠。她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拉着我的手,忧心忡忡。

“慧儿,你跟老高怎么了?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可别犯糊涂啊。”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我最后的体面。

张姐见我不想说,叹了口气,又劝道:“慧儿啊,你得想清楚。老高现在是团长,前途一片光明。你跟他离了,你一个女人家,以后日子怎么过?”

“张姐,我心里有数。”我说,“日子,是靠手过的,不是靠男人过的。”

送走张姐,我继续埋头在我的缝纫间里。

我接了一个大活儿,市里文工团要做一批演出服,要求很高,要用到传统的盘扣和刺绣工艺。很多人都觉得麻烦,不愿意接,我却应了下来。

我需要一场专注的忙碌,来忘记那些伤痛。

我需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证明我的价值,不仅仅是“高团长的妻子”。

那天晚上,我为了赶工,熬到很晚。

高建军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绣一朵牡丹。

他没有开灯,就静静地站在门口,身影被门框切割成一个落寞的剪影。

“慧儿,”他开口,声音沙哑,“我们……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没有抬头,手里的针线没停。

“协议你不是已经签了吗?”

“我是被你逼的!”他声音里带了一丝激动,“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

“高建军,”我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你不是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你是一个团长,是一个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的成年人。签字的时候,你脑子很清楚。”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走进来,在我身边坐下,身上还带着部队训练场的尘土味。

“白薇那边,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他低声说,“那天晚上,是我昏了头。我跟她,不可能的。”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责任。我们……我们只是年少时的一点念想,当不得真的。”他试图解释,语气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念想?”我轻轻地重复着这个词,“为了这个‘念想’,你就可以轻易地否定我们二十年的婚姻?”

“我没有否定!”他急了,“慧儿,我对你,对这个家,我……”

“你对我,是责任,是习惯,是亲情。”我替他说了出来,“但那不是爱情。你的爱情,给了那个叫白薇的女人。”

他沉默了。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我承认,”他艰难地开口,“我对她,是有愧疚,有遗憾。当年她家……看不上我,我心里憋着一股劲,就想混出个人样来。这么多年,我拼命往上爬,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证明给他们看,他们当初看走了眼。”

“再见到她,看她还是那么优秀,那么……耀眼。我心里那点不甘心,就冒出来了。我觉得,我配得上她了。”

他说得很坦诚。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一片冰凉。

原来,我这二十年的陪伴和付出,竟然是他用来证明自己、好去匹配另一个女人的垫脚石。

这比单纯的移情别恋,更让我觉得心寒。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功成名就,有资格去弥补当年的遗憾了。而我,这个陪你吃糠咽菜的糟糠之妻,就成了你奔向美好未来的绊脚石?”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慧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不然我该怎么想?”我反问,“想你在酒桌上说的都是醉话?想你只是跟初恋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高建军,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绣绷。

“手续,我们尽快办了吧。拖着对谁都不好。”

我的语气,冷静得像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公事。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

他大概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一向温顺、对他言听计从的李慧,会变得如此坚决,如此……冷酷。

他不懂。

当一个女人决定收回她的爱时,她会比任何人都更果断。

因为那份爱,曾经给得多深,现在收回时,就有多彻底。

第6章 裂缝与新生

办手续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我当时的心情。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民政局,又一前一后地走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红本本,变成了两个。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高建军。

他站在台阶上,军装穿得一丝不苟,身形却显得有些佝偻。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我没有回军区大院,而是直接去了我早就租好的地方。

那是一个老式居民楼里的一楼,带一个小院子。我把我的那些缝纫设备,全部搬了过来。

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把这里,改造成了我的工作室,名字就叫“慧心巧裁”。

刚开始的日子,很难。

一个人要面对所有的事情,从买菜做饭,到修理漏水的龙头。晚上,躺在陌生的床上,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哭。

但一想到高建军和白薇,我就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

文工团的那批演出服,我做得格外用心。我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在传统旗袍的版型上做了改良,又在领口和袖口,用苏绣的手法,绣上了精致的云纹和牡丹。

交货那天,文工团的团长看着那一件件精美得像艺术品的衣服,眼睛都亮了。

“李老师,您这手艺,真是绝了!”

她当场就付了尾款,并且表示,以后团里所有的服装,都包给我了。

这一单,让我赚到了离婚后的第一桶金,也为我的工作室,打响了名声。

渐渐地,找我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

有慕名而来的旗袍爱好者,有准备结婚的新娘,还有一些追求个性的年轻女孩。

我的小院,每天都人来人往,充满了布料的清香和缝纫机的“哒哒”声。

我忙碌,且快乐着。

我发现,当我不再把全部的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时,我的世界,变得无比开阔。

我开始学习用电脑画设计图,开始研究新的面料和工艺,甚至还报了一个老年大学的国画班,想把绘画技巧融入到我的刺绣里。

我的生活,除了高建军,原来还有这么多姿多彩的事情可以做。

而高建军那边,也传来了一些消息。

是从张姐那里听来的。

她说,高建军并没有和白薇在一起。

据说,离婚后,高建军去找过白薇。但白薇拒绝了他。

白薇说:“建军,我欣赏的是那个为了理想不断奋斗的你,而不是一个为了我抛弃妻子的你。一个能轻易背叛二十年婚姻的男人,我不敢要。”

这个结果,让我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白薇那样的女人,清醒而理智。她要的,或许从来都不是高建军这个人,而是那个被她美化过的、青春里的执念。

当执念变成一个有瑕疵的现实时,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高建军两头落空。

张姐说,他最近憔悴了很多,部队里的工作也出了几次不大不小的纰漏,挨了领导的批评。

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以前,他训练回来,总有热饭热菜等着他。衣服脏了,总有人给他洗得干干净净。心里有事,总有人能听他絮叨几句。

现在,他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一室清冷。

听说,他试着自己做过几次饭,结果不是糊了就是咸了,最后只能顿顿吃食堂。

我听着这些,心里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片平静的悲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个不懂得珍惜身边人的人,最终,也必将被生活所抛弃。

第7g章 迟来的回望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

我的“慧心巧裁”工作室,在市里已经小有名气。

我不再是那个躲在男人身后,黯淡无光的军嫂李慧。我是“李老师”,是“李老板”,是靠着自己一针一线,为自己挣得一片天的独立女性。

我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晾晒新染好的布料,一匹匹靛蓝、绯红的丝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幅流动的画。

门口,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

“李慧……”

我回头,看到了高建军。

他穿着便服,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显得有些落魄。他瘦了,也黑了,眼角的皱纹深了许多,头发里夹杂着明显的银丝。

短短半年,他像是老了十岁。

我愣了一下,随即平静地问:“有事吗?”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看到了院子里晾晒的布料,看到了工作室里挂着的一排排精美的旗袍,也看到了我。

我穿着自己做的亚麻长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忙碌后的红晕。我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舒展。

这大概和他想象中,那个离婚后会以泪洗面、潦倒不堪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我……我路过,就过来看看。”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我没拆穿他,只是淡淡地说:“我这里挺好的,不劳你挂心。”

他局促地站在门口,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听说……你现在生意做得很好。”

“还行,饿不死。”

我的冷淡,让他更加无措。

我们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慧儿,我们……能聊聊吗?”

我看了看天色,说:“进来吧。”

我把他让进了屋,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他捧着杯子,环顾着这个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小小工作室,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或许是怀念,或许是悔恨。

“我……都知道了。”他低着头,声音很轻,“白薇……她拒绝了我。”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

“有关系!”他猛地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慧儿,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我那天晚上,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我以为我忘不了她,我以为她才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可等我真的失去了你,我才明白,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诉说。

他说,他现在每天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就觉得心里空得厉害。

他说,他再也吃不到我做的热汤面,再也穿不到我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

他说,他开会时,习惯性地想在公文包里找我给他备好的清咽糖,却摸了个空。

他说,他这才发现,我的好,早已像空气一样,渗透到了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以前他不觉得,一旦失去,就窒息得难受。

“慧儿,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他看着我,眼眶里泛起了泪光,“你……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静静地听着。

他的这番话,如果是在半年前说,我或许会心软,会动摇。

但现在,我的心,已经平静如水。

我看着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高建军,我们回不去了。”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为什么?”他不甘心地问,“我可以改,我什么都愿意改!”

“不是你改不改的问题。”我摇了摇头,“是我,变了。”

“以前,我的世界只有你,只有那个家。你高兴,我就高兴。你皱眉,我就跟着揪心。我的人生,是围绕着你转的。”

“但是现在,我找到了我自己。我发现,原来我也可以靠自己的手艺,活得很好,活得很有尊严。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这种为自己而活的感觉。”

“高建军,镜子破了,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我们之间那道裂痕,太深了,深到足以让我看清很多东西。”

我站起身,打开了门。

“水喝完了,你该走了。”

这是逐客令。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门口。

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绝望,有不舍,更有彻骨的悔恨。

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懂了。

但懂了,又有什么用呢?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第8章 和解与远方

高建军走了之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大院里的风言风语,渐渐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有人说高建军是为了初恋抛弃糟糠之妻的陈世美。

也有人说我心太狠,男人一时犯错,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甚至还有人猜测,是不是我在外面有了人,才这么干脆地离了婚。

对于这些,我一概不予理会。

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

我的工作室越来越红火,甚至有外地的客商,专程找我来订制高级旗袍。我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我和高建军,除了在办理房产过户时见过一面,再无交集。

那套部队的房子,他坚持要留给我,说算是对我的补偿。

我拒绝了。

我告诉他:“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房子和钱。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这颗心。既然心不在了,这些东西,我要来也没用。”

最后,房子折价,他把一半的钱打到了我的卡上。

我用这笔钱,把工作室旁边那间空着的小屋也盘了下来,扩大了经营规模,还收了两个徒弟。

两个徒弟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小姑娘,手巧,肯吃苦,像极了当年的我。

我教她们针法,教她们配色,也教她们,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要有人格上的独立。

看着她们,我仿佛看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秋天的时候,我接到了张姐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很沉重。

她说,高建军在一次演习中,为了掩护一个新兵,腿受了重伤。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医生说,他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这意味着,他的军旅生涯,将就此画上句号。

放下电话,我呆坐了很久。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没有痛快,也没有怨恨,只剩下一种淡淡的,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把荣誉和那身军装看得比命还重。现在,这一切都将离他而去。对他来说,这或许比死更难受。

犹豫再三,我还是去医院看了他。

我提着一篮水果,走进病房。

他躺在床上,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地吊着。他瘦得脱了相,两鬓已经全白了,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你……来了。”他声音嘶哑。

“我来看看你。”我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拉了张椅子坐下。

我们相对无言。

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连一句像样的寒暄都说不出来。

“部队里……已经给我办了提前病退的手续。”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充满了萧索。

“嗯。”我应了一声。

“以后,我就是个废人了。”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怜。

他追逐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事业没了,家庭也没了,只剩下满身的伤痛和悔恨。

“别这么说。”我轻声说,“腿伤了,可以慢慢养。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枯黄的落叶,眼角有泪光闪动。

“慧儿,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真的……对不起。”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高建军,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

当我决定转身的那一刻,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已经被我留在了身后。

“你好好养伤吧。”我站起身,“以后,多保重。”

我没有再回头。

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正好。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桂花的甜香。

我知道,我和高建军的故事,到这里,才算是真正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们之间,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只剩下对彼此过往的释怀。

他将有他需要面对的人生,而我,也将走向属于我的,更广阔的远方。

我的工作室门口,那两个小徒弟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一个新的花样。阳光照在她们年轻的脸上,充满了希望和朝气。

我笑了。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而窗外的风景,远比想象中,更加明媚。

来源:褪色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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