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他清杂草、铺地板,把凶宅收拾成样,摆小摊、改民宿熬了二十年。
1988年的上海,陈永安攥着9万块,买了一处凶宅。
妻子电话里喊得尖锐:“买死过人的房子?咱直接离婚!”
签完合同,妻子真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后来他清杂草、铺地板,把凶宅收拾成样,摆小摊、改民宿熬了二十年。
2008年地产商递来报价单,他扫了眼数字腿就软了......
01
1988年的上海,浦江两岸还远没有后来的繁华,高楼大厦只是报纸上的蓝图,普通人还在为温饱奔波,梦想着能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家。
那年秋天,41岁的陈永安站在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前,盯着斑驳的墙面和紧锁的铁门,内心翻腾着犹豫和决绝。
这栋位于上海郊区闵行的小楼,是当地人口中的“凶宅”,20年前一桩离奇命案让它无人问津,房东急于脱手,报价9万元——几乎是陈永安一生的积蓄。
“永安,你疯了吧?买凶宅?咱们以后还怎么做人?”妻子赵雪琴的声音在电话里尖锐得像刀子,刺得他耳膜生疼。
“雪琴,这房子再便宜,也是咱们的家,总比租房被房东赶来赶去强!”陈永安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
“家?你让孩子和我住在一个死过人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邻居会怎么看我们?”赵雪琴的声音带着哭腔。
“至少我们不用再为房租发愁,孩子也能有个安稳的地方长大!”陈永安几乎是在喊。
这场争吵持续了整整一夜,邻居们隔着薄薄的墙都能听见,第二天,赵雪琴带着5岁的女儿回了娘家,留下陈永安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出租屋。
那年,他刚从一家国营机械厂被裁员,原本稳定的车间主任职位没了,失业救济金每月只有50元,连租一间15平米的房子都捉襟见肘。
赵雪琴在百货商店做售货员,工资微薄,还要养女儿,夫妻俩的积蓄全花在了过去的医药费和生活开销上。
“永安,你得想想办法,咱们不能睡大街啊!”赵雪琴每次提到房子,眼睛里都是泪水。
陈永安跑遍了上海的出租屋,最便宜的也要每月100元,根本租不起,他甚至考虑过回老家安徽,但那意味着彻底放弃在上海的希望。
就在这时候,他在废品站打零工时,无意间听到了房东和中介的对话。
“那栋凶宅没人敢买,9万块都卖不出去,荒着也是荒着。”房东叹了口气。
“谁会要那种地方?晦气!”中介撇撇嘴。
陈永安心头一震,悄悄凑过去问:“那房子在哪儿?我去看看。”
“你?不会真想买吧?那地方晚上连狗都不敢靠近!”房东一脸不可思议。
可陈永安已经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他借了辆自行车,骑了三个小时来到闵行那栋凶宅前。
房子建于50年代,砖混结构,二层楼高,占地100平米,外墙爬满藤蔓,窗户破了大半,院子里杂草丛生,透着一股阴森。
他推开铁门,里面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地板上满是灰尘,墙角还有老鼠跑过的痕迹。
陈永安站在客厅中央,想象着把这里打扫干净、修好窗户、铺上地板的样子,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把这里收拾好,至少是个家。”他喃喃自语。
回到出租屋,他把想法告诉了赵雪琴。
“你疯了!住凶宅?别人不说咱们晦气,也会说咱们缺德!”赵雪琴气得摔了杯子。
“雪琴,我问过了,那桩命案是意外,跟房子没关系,咱们不信迷信!”陈永安试图解释。
“你不信,别人信!你让女儿以后怎么抬头做人?”赵雪琴的声音越来越高。
“总比我们一家三口睡大街强!”陈永安也急了。
争吵到最后,赵雪琴冷冷地说:“你要是买那房子,咱们就离婚。”
陈永安愣住了,看着妻子决绝的背影,心如刀割。
三天后,他独自来到房东的办公室,掏出9万元积蓄,签下了购房合同。
那张薄薄的纸,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也成了他与家人分裂的开始。
02
1988年11月,陈永安正式搬进了凶宅。
他用手推车拉来一张旧床、一个煤气灶、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袋米和咸菜。
改造房子比他想象中艰难十倍。
院子里的杂草足有半人高,他花了两天时间清理干净,手上全是血泡。
屋里的地板腐烂了大半,他从废品站淘来木板,一块块钉好,铺成新的地面。
最麻烦的是水电问题,房子停水停电多年,他花了500块请人接通了电,又在院子里挖了个简易厕所,每天到1公里外的村子里挑水。
“老陈,你这是图啥啊?住这种地方,不怕晚上做噩梦?”村里的老刘路过时忍不住问。
“图个家呗。”陈永安笑着回答,笑容里带着苦涩。
冬天来了,凶宅的混凝土墙根本不保温,屋里冷得像冰窖,他买了个小煤炉取暖,可晚上还是冻得睡不着。
更难熬的是邻居们的议论。
“那陈永安真是个怪人,住凶宅也不怕晦气。”
“听说他老婆都跟他离婚了,真是为了房子连家都不要了。”
陈永安充耳不闻,专心改造他的“家”。
他用水泥修补了墙面,刷上白漆,又从废品站淘来旧家具,慢慢地,房子有了点家的样子。
1989年春节前,赵雪琴带着女儿小雨来看他。
“永安,你真的住下了?”赵雪琴站在院子里,眼神复杂。
“雪琴,进来坐坐吧。”陈永安小心翼翼地说。
小雨好奇地跑进屋,四处张望:“爸爸,这房子好大!真的有鬼吗?”
“傻丫头,哪有什么鬼,爸爸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陈永安笑着摸摸女儿的头。
赵雪琴看着收拾整齐的房间,叹了口气:“永安,我还是那句话,带着小雨住这里,我不放心。”
“雪琴,我会让这里变得更好,给你和小雨一个家。”陈永安的语气带着恳求。
“家?”赵雪琴苦笑,“这不是家,是你一个人的执念。”
那天,赵雪琴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
“永安,我不怪你,但我不能让小雨跟着你受苦。”她声音平静却坚定。
陈永安在协议上签了字,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从那天起,他彻底成了一个人。
03
1990年,陈永安在附近的建筑工地找到一份搬砖的活,每天挣10块钱,勉强维持生活。
他开始进一步改造房子,买了二手电视机,装了简易淋浴,院子里还种了点蔬菜。
“老陈,你这房子看着还行啊!”工地的工友老王夸他。
“慢慢弄呗,总能弄好。”陈永安笑得腼腆。
1992年,闵行开始修路,离凶宅1公里的地方通了公交车,周围渐渐热闹起来。
陈永安敏锐地察觉到机会,在房子旁摆了个小摊,卖烟酒和零食,生意竟然不错。
“老陈,你这眼光可以啊!选了个好地方!”老王拍着他的肩膀说。
“运气罢了。”陈永安嘴上谦虚,心里却隐隐觉得,当初的选择可能没错。
1993年,附近建了个工业园区,带来了更多人气,陈永安的小摊月收入涨到了800元。
他开始在日记里写:“也许,这房子会给我带来转机。”
1995年,赵雪琴带着7岁的小雨再次来看他。
“爸爸,这房子一点也不吓人!”小雨兴奋地跑来跑去。
赵雪琴看着收拾得像模像样的房子,语气缓和了不少:“永安,你把这里弄得不错。”
“雪琴,要不你们搬回来吧?我保证让你们过得好。”陈永安试探着说。
赵雪琴摇摇头:“小雨要上学,这地方太远了。”
临走时,小雨偷偷塞给他一张画,上面画了个大房子,旁边写着“爸爸的家”。
陈永安看着画,眼泪止不住地流。
进入90年代中期,上海的变化日新月异,浦东开发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房价开始上涨。
1996年,凶宅附近的空地建起了第一批商品房,每平米2000元,普通人望而却步。
“老陈,你这房子现在值钱了!”老刘半开玩笑地说。
“值钱?谁会买凶宅啊。”陈永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盘算。
他的购房合同写得很清楚:房子产权归他,50年使用权,如果遇到地产开发,可按市场价补偿。
1998年,一个地产中介找上门。
“陈先生,你的房子位置不错,我们公司想收购,10万怎么样?”中介笑得谄媚。
“10万?我买的时候就9万!”陈永安皱眉。
“可这是凶宅啊,市场价就这样。”中介摊手。
陈永安一口拒绝:“不卖。”
中介走后,他翻出合同,反复看了好几遍,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2000年,千禧年到来,凶宅周围已经变成了繁华的住宅区,房价涨到每平米6000元。
陈永安的小摊生意越来越好,月收入突破2000元,他甚至雇了个帮工。
“老陈,你这房子现在得值不少钱吧?”老王羡慕地说。
“不知道,也不想卖。”陈永安笑笑,心里却开始期待。
2001年,小雨考上了大学,写信给他:“爸,我知道你住凶宅是为了给我和妈妈一个家,谢谢你。”
读着信,陈永安泪流满面,20年的坚持,终于让女儿理解了他。
04
2008年,上海的房价已经飙升到每平米2万元,凶宅周围建起了地铁站,地段成了黄金地带。
陈永安已经50岁,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他把凶宅改造成了民宿,吸引了不少好奇的游客。
“老陈,你这房子现在可是网红打卡地!”老刘笑着说。
“谁能想到,凶宅也能变成宝。”陈永安笑得满足。
这年春天,一个地产商找上门,态度比当年的中介恭敬得多。
“陈先生,我们公司看中了您这块地,想开发成商业综合体。”
“哦?出多少钱?”陈永安不动声色。
地产商递过一份报价单,陈永安接过来,只看了一眼,脑子嗡的一声。
他的手开始颤抖,报价单飘到地上,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陈先生,您没事吧?”地产商慌忙扶住他。
周围的邻居们围上来,议论纷纷,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羡慕。
那个数字,静静地躺在报价单上,像一颗炸弹,炸开了陈永安20年的坚持,也炸开了他未来的所有可能......
来源:聪明高山S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