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很多事,等你真要离开,才知道再没回头路。溪口的天刚放晴,蒋介石却像是背着整个家国的阴云,默默对蒋经国说:“船备好,明天,我们得走。”饭桌上没多一句废话,蒋经国试探着问:去哪?老人家没搭理,眼里只剩沉甸甸的决绝。有时候,父子之间沉默起来,比任何风声都冷冽。
败走之路:蒋介石父子的告别
很多事,等你真要离开,才知道再没回头路。溪口的天刚放晴,蒋介石却像是背着整个家国的阴云,默默对蒋经国说:“船备好,明天,我们得走。”饭桌上没多一句废话,蒋经国试探着问:去哪?老人家没搭理,眼里只剩沉甸甸的决绝。有时候,父子之间沉默起来,比任何风声都冷冽。
那一天下午,蒋经国像办一桩葬礼一样安排着家事,先让夫人和孩子搭船去了台湾,夏功权帮着收拾祖宅,点滴都是诀别——他知道这回是真要断了根。第二天,父子俩在蒋母墓前叩拜了许久,没有祭语,只剩下低头的恸。山路一路往上,到了飞凤山顶——这座他们祖祖辈辈走烂的小山坡,今天成了望乡的天台。远山迷蒙,空气里都是湿冷的土腥气。再看一眼老家,不晓得还能不能回来。
三点,告别了祖堂,坐轿车到了方门,再转到象山口岸,干脆步行。那时候车没法走了,男人们一言不发,各自琢磨着心事。登上“太康号”,蒋介石才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讲出:去上海。他还要最后一搏,要亲自压阵淞沪。至于能不能守住?谁也不敢想。
蒋经国忙着安顿一切,父子俩带着一柜子的心事和一船的部队,向着形势已岌岌可危的上海出发。落脚复兴岛、金神父路,移来移去,没哪个地方是真正的“家”。进了上海,蒋介石召集汤恩伯、陈大庆那些老部下训话:“上海,得守半年——等世界有变。”这话说得硬气,就是没人信真能守住半年。蒋经国看着父亲,总觉得他越是逞强,心里的软肋越大。
上海的防御工事那阵刚建好:外圈、主阵、核心三道线,碉堡一个数一个,主战壕能开着吉普跑,人马自以为铁桶江山。但说到底,心里都清楚,这不是八年前的上海,也不是三十年前的北伐。蒋经国在日记里自抬一句“东方斯大林格勒”,其实他心里明白,人心涣散了,阵线再硬也是纸老虎。蒋介石要搬进市里住,蒋经国一听就皱眉,说市区危险,结果还是被呵斥:“你知道,我难道不知道?”父子俩脾气在末路时全都变得僵硬。
没过半月,情势急转直下。蒋介石本想死守上海,但实际上5月7日就带队离港,转去马公岛静观其变,一封封电讯遥控指挥,交到蒋经国手中,眼睁睁看着局势溃败。汤恩伯守不住浦东,蒋经国象征性地飞沪“督战”,不过是走个过场;几天后就拍拍屁股走人,把烫手山芋留给了老汤——成都无险可守,上海也不是能堵住命运的缺口。
黄金、珠宝、物资,只能带多少算多少。来回一折腾,就算前夜还在抢运上海的家当,第二天就变成了只能“空手而归”。李宗仁横插一杠,连箱珠宝都拿不出来。蒋经国低声下气地解释,可在蒋介石眼里,一块美金都铁定是命根子。“到了台湾,军队粮饷发不出的时候,就是一块美金也是好的!” 不仅是一句严厉的叮嘱,更像是对命运的低声咆哮。
金银珠宝之外,上海的物资抢了千船,走到最后剩下的不过是数不清的溃兵和深夜的汽笛。蒋经国带着父亲东奔西跑,飞机还在嘉义迫降,地面那头已经是解放军炮声隆隆。再要运什么,已只能认命。到5月底,上海彻底宣告失守,22万“精锐国军”,能带出来的,不到三分之一。
那年的夏天,蒋介石的心早就被搅碎了。你说他是流亡还是战略撤退?只有他自己明白,往台湾退,是实在无路了。父子俩走过普陀,表面还装得跟游山玩水似的,但身边只剩下波涛和孤岛,谁还有心思赏景?日记里一页一页都是旧伤未愈,新伤添上,剩下一腔固执:“莫退,莫退,前进!”也不知是真的自省,还是死命催眠自己。
端午的高雄,热气薰蒸,父子俩坐在台湾要塞,魂不守舍。蒋介石陷入低谷,却又不肯颓废到底。六月中,到了福州,大批将领簇拥,大家眼神飘忽,都等着这位“总裁”给他们打气。蒋介石明知以理说不过人,还是反复念叨党国安危,死守福建的话:“台湾要是头颅,福建就是手足。”不讲也得讲,总不能齐聚一堂说:“大家散了吧!”
会后蒋介石连轴转,部署地图,训话、单谈,把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家当都亮了出来。将领们倒是坦荡,不少人直白道:上海那种工事都守不住,还奢望福州?蒋介石仰头叹气,但还是硬撑:“处绝地也可以生。”只不过,这种话大概只有自己还信。
日子一天天过去,蒋介石在阳明山安了家,原名草山。他念着明代王阳明,想必也是给自己找点精神依靠。山里林木葱葱,温泉袅袅,住着舒服,但一到晚上,新闻一传来,哪哪又丢了,他再好兴致也提不起来。风水再好,也安不了挣扎的心。
到了7月和8月,蒋介石顾不上安分,长三角守不住,调头往广州。成立“非常委员会”,一层又一层地设置权力结构,不过是把所有的事自己揽回手上。不再假手旁人,直接下场。而下属也耐不住性子,有人委婉劝他再试试谈判。这话说出口,蒋介石就炸了锅——“要谈你们去谈,我继续奋斗!”他说起来理直气壮,可在大家眼里,这一刻的蒋介石,早没有了从前的光环。
到了重庆,见边防主官,杭州、湖南全都不保,四川成了最后自留地。众将联名请“总裁”长住重庆,把西南变成最后的反攻根据地。蒋介石心里明白,留守未必就能守住,但如果彻底退到滇缅,气数就真的尽了。西南物产丰厚,人力鼎盛,不赌一把说不过去。他不肯退,至少姿态还要做足。
一转眼,分崩离析。云南卢汉左右摇摆,蒋介石只得亲自盯紧。昆明之行,险象环生,蒋经国事先布置——绝不让卢汉有机会。有时候,危机是一层层不断叠加,他们在生死线上走钢丝。蒋经国随身陪着父亲,暗里防着对方下黑手。万一那天真落在卢家,历史会不会改写?谁也猜不到。
10月1日,北平城头升起新的国旗,南京不再属于他们。蒋介石还想守重庆、成都,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哪都显得孤单。每一件旧物都像在逼问:还要撑多久?混乱街头,专车过不去,只能步行。到了机场,还剩几个忠心的兵随侍左右。当天他坐“中美”号飞机,在飞机舷窗外最后看了一眼大陆。心里翻江倒海,怆然若失。这一回离开,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最后那些天,成都会乱,刘文辉避而不见,再老的朋友,也只剩防备和误会。蒋介石还给了情分话:“就算我今天死了,总也该来送葬。”只可惜,世道人心,到最后不是靠一腔遗老情怀就挽得回的。连蒋经国都看得分明,云南发来密电要扣留父亲,侍卫们劝后门出逃,蒋家父子偏执地从正门踏出,再也没法回来。
飞机升空,几小时后已是东海的茫茫云海。大陆,这一片他驰骋了半生的土地,在舷窗下无声地消失了。
蒋介石的时代落下帷幕。还有多少留恋、悔恨、眷恋、愤怒,都只能留在那最后一瞥里。人这一辈子,有些路回头无门,有些离别一生注定。历史翻过这一页,有谁能说得清,哪一刻才算真正的终点呢?
来源:历史记录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