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宋文坛中,张舜民像似一颗温润坚韧的星辰。他不求辞藻的绮丽堆砌,不逐豪放的激昂呐喊,只以“清水出芙蓉”般的笔触,将半生仕途的起伏、遍历山河的见闻,凝练成兼具“烟火气”与“家国魂”的诗句。不同于柳永的柔情缱绻、苏轼的豁达豪迈,张舜民的诗更像一坛酒,初读觉的平淡,
文/古诗词
编辑/2025年9月29日
北宋文坛中,张舜民像似一颗温润坚韧的星辰。他不求辞藻的绮丽堆砌,不逐豪放的激昂呐喊,只以“清水出芙蓉”般的笔触,将半生仕途的起伏、遍历山河的见闻,凝练成兼具“烟火气”与“家国魂”的诗句。不同于柳永的柔情缱绻、苏轼的豁达豪迈,张舜民的诗更像一坛酒,初读觉的平淡,细品能尝出时代的沧桑、民生的温暖与文人的赤子心。下面,我们通过三首经典诗作,走进这位北宋诗人的精神世界。
一、《村居》
水绕陂田竹绕篱,榆钱落尽槿花稀。
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
若说陶渊明的田园是“世外桃源”的超脱,范成大的田园是“四时田园杂兴”的鲜活,那张舜民的《村居》,便是一幅“不施粉黛”的乡村素描。开篇“水绕陂田竹绕篱”,两个“绕”字如流水般自然,将田、水、竹、篱勾勒成一幅灵动的画卷——流水环抱着农田,竹林依偎着篱笆,没有刻意的布景,却满是乡村的清幽与生机。
紧接着“榆钱落尽槿花稀”,以细微的物象变化暗写时节流转:榆钱飘尽,槿花疏落,没有伤春悲秋的慨叹,只余自然更迭的平和,恰如乡村生活的从容不迫。
诗的点睛之笔,在结尾两句“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夕阳西沉,本该有牧童斜卧的牛背空荡着,却有两只寒鸦相伴而归。“无人”的静谧与“有鸦”的灵动形成巧妙对比,没有一句抒情,却将乡村的闲适与安然藏在字里行间。读者仿佛能看见暮色中的田野:炊烟袅袅升起,老牛踏着余晖缓步而归,寒鸦在牛背上轻轻停歇,这份朴素的诗意,正是人间最本真的温暖。
二、《西征回途中二绝·其一》
灵州城下千株柳,总被官军斫作薪。
他日玉关归去路,将何攀折赠行人。
张舜民的一生,不仅有江南田园的温润,更有西北边塞的风霜。他曾随宋军出征,亲见边塞的荒凉与战争的残酷,这首诗便是他途经灵州时,蘸着血泪写下的感怀。开篇“灵州城下千株柳,总被官军斫作薪”,直击人心——曾经护佑城池、为边塞添绿的千株柳树,如今竟被士兵砍成柴火。
一个“斫”字,力道千钧:它砍断的不仅是柳枝,更是边塞的生机,是百姓对安宁的期盼。没有激烈的控诉,没有悲怆的呐喊,可这份直白的叙述,却比任何抒情都更显沉重,让人瞬间读懂战争对自然与民生的摧残。
后两句“他日玉关归去路,将何攀折赠行人”,则将眼前的痛惜延伸为未来的忧虑。古人有“折柳赠别”的习俗,柳谐音“留”,是离别时的不舍与牵挂。可如今灵州的柳树已被砍尽,他日若从玉门关归乡,又能拿什么赠予友人?这一问,看似是对习俗的惋惜,实则是对家国命运的叩问:当边塞的草木都被战争消耗殆尽,山河的完整、百姓的安宁,又能维系多久?全诗以“残柳”为引,以“赠别”为思,将个人的所见所感与家国的兴衰紧密相连,字里行间满是文人的忧国忧民之心。
三、《自题画山水》
云气苍茫雨初收,半江潮落半江秋。
渔人归后汀洲晚,千山万壑惟猿啾。
除了诗人身份,张舜民还是一位善画山水的文人。这首《自题画山水》,既是他对笔下画作的描述,更是他历经世事沉浮后,心境的真实写照。开篇“云气苍茫雨初收,半江潮落半江秋”,寥寥十四字,便勾勒出一幅开阔而清寂的山水画卷:一场秋雨刚过,山间云气弥漫,江水半落,秋意渐浓。没有浓墨重彩的渲染,却将山水的雄浑与秋景的萧瑟融合得恰到好处,让人仿佛站在江边,能感受到雨后的微凉与秋意的清冽。
“渔人归后汀洲晚,千山万壑惟猿啾”两句,则将画面从“景”转向“情”。渔人归家后,沙洲渐渐沉入暮色,千山中只余猿猴的啼鸣。这份“空”与“寂”,并非孤独的悲凉,而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旷达。张舜民一生仕途坎坷,屡遭贬谪,可他始终没有被困境击垮,而是将心境寄于山水之间。诗中的“猿啾”,不再是传统诗词中“悲秋”的象征,反而成了山水生机的点缀——在空旷的千山万壑中,猿啼声让寂静的山水更显灵动,也暗含着诗人“于喧嚣处寻宁静,于坎坷中守初心”的人生智慧。
▷结语
读张舜民的诗,就像与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对话:他会带你看田园的夕阳、边塞的残柳、山水的烟雨,也会带你读懂藏在这些景色背后的,生活的热爱、家国的牵挂、人生的豁达。这三首诗,题材各异,始终贯穿着“以真为魂,以情为骨”的初心——他不追求辞藻的华丽,只愿用最质朴的语言,将眼中景、心中情、家国事通通道出。
千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再次翻开这些诗句,依然能从“寒鸦归牛背”的闲话里,品到生活的本真;从“柳树斫作薪”的痛惜中,感受到家国的重任;从“千山惟猿啾”的豁达间,汲取到面对困境的力量。张舜民或许不是北宋最耀眼的诗人,但他的诗里,藏着中国人最珍贵的精神本色——对山河的热爱,对家国的忠诚,对人生的从容。这份诗心与风骨,跨越千年,依旧温暖而有力量。
《图片来源,豆包制作》
来源:奇幻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