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地球隔三差五就爱扭腰，这回轮到陇西站在“震荡舞台”中央。凌晨一点点风声没听见，大地啪地打了个响指，县里的公路人立马跟着起舞。五点多的摇晃牵出八点多的清障，石头渣儿跑出来遛弯儿，机械轰隆隆把它们全撵回家——到底整了啥动静？听我慢慢摆龙门阵。

地球隔三差五就爱扭腰，这回轮到陇西站在“震荡舞台”中央。凌晨一点点风声没听见，大地啪地打了个响指，县里的公路人立马跟着起舞。五点多的摇晃牵出八点多的清障，石头渣儿跑出来遛弯儿，机械轰隆隆把它们全撵回家——到底整了啥动静？听我慢慢摆龙门阵。

早上八点五十，陇西公路站的对讲机里一阵狂吼：“最后一处落石搞定，兄弟们收工！”喊完这句，110人次的队伍一屁股坐到路边，热汽蒸着脸颊，连口水都懒得咽。六台大块头清障车排成一线，像刚完成巡游的钢铁乐队，车头灯还眨巴着没灭。别看现在云开雾散，两个小时前可是一片鸡飞狗跳。

把时间拨回到五点四十九。天边只露一丝微光，外面静得能听见露珠滚下叶尖。忽然间，土地哆嗦得跟路边自助售货机一样，“咔哒、咔哒”地整套套餐抖出来。被晃醒的老刘从炕头蹦起来，鞋子都没找着，裹着棉衣就冲到院子里，想着是不是牛棚里那头老黄牛翻身太猛。等他抬头瞄见天线杆都在做B-box，才晓得：完了，是地震！

手机嗡嗡直叫，“5.6级”的字样顶在屏幕上。震中就在自家门口，陇西县的应急预案立马从文件夹跳到现实版“通关任务”。县里领导瞬间化身老行家，电话狂拨——“乡公路站，人马集合！”“路桥养护队，马上出门！”“机务科，柴油加满！”不到二十分钟，穿反袜子的技术员拎着安全帽就上了卡车，车厢里还混着早餐油条的味儿。

天才刚蒙蒙亮，队伍第一站冲进文峰镇桦林村。这里山坡像折扇，层层摺进去，最怕一震就抖落碎石。一行人正举着手电往上照，“哐啷”一记闷响，一坨石头带土冲下，砸在地上冒起尘雾，仿佛在提醒他们别愣神儿。几位老手把安全绳拴在松树根，猫腰爬坡，把松动的碎石扒拉掉，再放几包编织袋稳住边坡，干脆利落。

桦林村刚收拾完，手机又吼：“马家渠三处边坡掉渣，快来！”车轮溅水朝那头冲。马家渠是绕山的小S弯，平日里车稀人少，当天却热闹非凡。第一处落石堵在弯心，像大象躺着晒太阳；第二处掉的多，堆成了“石子雪糕”；第三处虽小，却卡到排水沟，把昨夜雨水全憋住了。工人们两头一商量，先推大象，后铲雪糕，再掏水沟，三下五除二，路面露出本色柏油。

谁知一口水还没喝完，“汪家坡也掉块大骨头！”对讲机又催。汪家坡村是下坡长直道，不巧的是正好通学车线路。若不清掉，早高峰学生巴士得绕远路。清障车一路嘟囔着开过去，液压臂伸出来像机械恐龙，呲啦一下就把大石头抱起放边上，司机还顺手给石头拍了张合影，发到家族群里炫耀：“干活不忘拍照。”

此时钟表指向七点半。微光褪去，太阳像个大红烧饼摊上天空，村民们陆续端着热馍出来看热闹。老乡问：“小伙子，到底震坏多少呀？”工人边数边回：“五处，别怕，都通啦！”有人大笑：“石头被你们收拾得跟剃头一样干净。”气氛一片轻松，可技术员还没让大伙散：“涵洞跟桥墩也得验收，走起！”

队伍转去检查小桥时，天空飘来阵秋风，吹得检衣片片作响。桥下水声潺潺，看着没毛病，但规则是必须走流程。工长拿锤子敲敲桥面，清脆得像打铜锣；又蹲下摸缝隙，没有新裂纹才给了OK手势。接着他们钻进涵洞，手电光在洞顶晃着，没见掉灰砾，就打卡合影留证。

此刻差不多八点二十，手机里“叮”地跳出早餐店促销信息，饥肠辘辘的大家才想起，一夜之间只靠两根油条撑到现在。队长爽快做决定：“搞完交安设施，咱们撤！”交安设施说白了就是护栏、反光标、警示桩。护栏都是钢筋铁骨，震一震顶多掉几片灰，可不看一眼心里不踏实。几个人沿路拧螺丝，顺便把被落石擦花的反光膜擦亮，再立直一根被撞歪的警示桩。谁弯腰快，谁就抢到最后一个馒头——这是他们内部的小赌注。

八点五十整，清点结果出来：出动人员110人次，机械车辆6台，落石落土5处，全部抢通。数据念完，众人像看完一场球赛，一齐欢呼。旁边围观的村民拉着工人拍合照，有位大妈还把自家热乎玉米塞进他们衣兜：“娃娃们辛苦咧！”工人笑到牙花子都在抖。

一场凌晨抖腿，从天没亮折腾到太阳半空，公路人把上百吨碎石赶出行车道，又把驾驶员的安全感赶回来。机器轰鸣声停下，山沟恢复清净，唯有几处还带泥点的护栏提醒着：今天地球爷爷伸了伸懒腰，人类后援团跟着做了套“抢险广播体操”。

临撤离前，技术员把现场照片和排查报告上传到后台。服务器那头马上弹回一行字：“确认完成，辛苦！”他合上电脑，拍了拍身上尘土，“辛苦？早着呢，只要地球还没停转，咱们24小时在线。”说完，跳上卡车，车尾扬起一股灰，消失在蜿蜒山道……

回到县里午休的时候，有人提议写个横幅：“震后路通，陇西速度！”队长哈哈大笑，“要写就写‘石头不睡，我们不睡’！”虽是一句玩笑，却也道尽这一清早的忙活。地震来得猝不及防，但只要人心拧成一股绳，碎石再多，都能给它们找好位置躺平。

夜幕降临，山路上复绿的路肩伴着萤火虫闪烁。白天的轰鸣远去，留下一条安安静静的通途。或许哪天土地又打了个喷嚏，石头又跑出来捣蛋，这支公路人“钢铁乐队”依旧会在对讲机那头大吼：“兄弟们，上车！”

来源：丽丽一点号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