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她站在门外 听见他和兄弟说 只是玩玩儿而已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8 12:21 1

摘要:我站在出站口的栏杆旁,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红色字体:G173次,正点到达。

高铁站的顶棚是灰色的,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雨丝被风卷着,斜斜地打在玻璃幕墙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我站在出站口的栏杆旁,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红色字体:G173次,正点到达。

沈惟的航班晚点了三个小时,落地后转高铁,到家要将近午夜。

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然后走上来等他。

不是因为体贴,而是因为家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能听见冰箱制冷的嗡嗡声,和自己心脏空洞的回响。

我拿出沈惟落在家里的备用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

这是他出差前一天换下来的,说是屏幕有点不灵敏,回来再拿去修。

屏幕亮起,是一个打车软件的未关闭页面。

我本来只是想把它划掉,指尖却在屏幕上方顿住了。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版块,叫“常用同行人”。

系统根据高频的同乘记录自动生成,方便用户一键下单。

沈惟的常用同行人里,有两个。

一个是我。

另一个,备注是“小安”。

头像是一个年轻女孩的侧脸,在阳光下笑得灿烂,背景是某家网红咖啡馆的绿植墙。

我的指尖像被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四周的人声、广播声、列车进站的轰鸣声,瞬间都像被抽走了音轨,世界变成了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

只有那两个字——“小安”,带着刺目的颜色,在我视网膜上反复灼烧。

我点开行程记录。

过去三个月,沈惟和“小安”的同乘记录,有三十七次。

大部分的起点,是他的公司。

终点,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小区,离我们家开车要四十分钟。

时间,几乎都是晚上九点以后。

最晚的一条记录,是凌晨一点半。

我站在原地,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一寸寸变成流沙,将我缓缓吞噬。

原来那些他所谓的加班、应酬、项目会,都有着另外一个具体而微的终点。

我曾以为,我们七年的婚姻,即便激情褪去,也沉淀下了坚不可摧的亲情和信赖。

我们一起经历了创业的艰难,一起面对备孕失败的沮ULO,一起规划着遥远却似乎触手可及的未来。

原来,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以为。

婚姻这间屋子里的灯泡,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我却一直以为只是天气阴沉。

两天前,我还像个傻瓜一样,在厨房里为他煲汤。

那是周三的晚上,他说有个重要的饭局,会晚归。

我炖了莲藕排骨汤,小火慢煨,算着时间等他回来喝。

客厅的灯开着,电视放着无聊的综艺,我坐在沙发上,一颗一颗地剥着石榴。

晶莹剔透的果粒落在白瓷碗里,像一捧红色的玛瑙。

沈惟最爱吃我剥的石榴。

他说我总能把每一颗都剥得完完整整,不像他,总是弄得汁水四溅。

我把剥好的石榴放进冰箱,汤在锅里温着。

等到十一点,他还没回来。

?汤还热着。

过了半小时,他才回:快了,在路上了。

又过了半小时,他才推开家门。

他身上带着一股酒气,混杂着一种陌生的、清甜的香水味。

我当时没有多想,只当是饭局上沾染的。

现在想来,那气味像一根无形的针,早已刺破了我们之间那层虚假的薄膜。

“怎么还没睡?”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抱我。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了。

“汤在锅里,我去给你盛。”

我转身走向厨房,没有看他的眼睛。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中,表情有些错愕。

那晚,我们背对背躺着,一夜无言。

我以为是自己太敏感,是我们之间因为备孕的压力,进入了疲惫的倦怠期。

我甚至反思,是不是我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毕竟,一次又一次的检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足以磨掉任何人的耐心和温情。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的疲惫,不是因为生活,而是因为奔波。

他的沉默,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隐瞒。

高铁到站的提示音把我拉回现实。

人群从出站口涌出,像潮水一般。

我一眼就看到了沈惟。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身形挺拔,在人群中很显眼。

他拉着行李箱,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正四处张望着找我。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眼睛一亮,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朝我挥了挥手。

那笑容,和过去七年的每一天,没有任何不同。

我的心,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疼得无法呼吸。

我看着他穿过人群,一步步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摇摇欲坠的信任上。

“等很久了吧?”他走到我面前,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车钥匙,“外面下雨了?真冷。”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我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冷静,“走吧,回家。”

回家的路上,雨越下越大。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机械地来回摆动,发出单调的“刷刷”声。

车里只开着音乐,一首舒缓的纯音乐,是我们都喜欢的。

沈惟在开车,偶尔会侧过头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始终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化开,变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像我此刻的人生。

回到家,我换了鞋,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给他放洗澡水。

我直接走到客厅的茶几前,将他的备用手机放在了玻璃桌面上。

屏幕,还停留在那个“常用同行人”的界面。

沈惟刚脱下风衣,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他看到我的动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站在那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艰难地呼吸着。

长久的沉默。

“你……都看到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嗯。”我回答,只有一个字。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甚至没有眼泪。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像一个法官,在等待被告人的陈述。

他似乎被我的冷静震慑住了。

他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到来,这片死寂的海面,反而让他更加恐惧。

“老婆,你听我解释。”他快步走过来,想要拉我的手。

我把手收了回来,揣进口袋里。

“她是谁?”我问。

“一个……公司的实习生。”他避开我的目光,声音很低,“刚来北京,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我就是……顺路带带她。”

“顺路?”我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从城东的公司,到城西的家,你管这叫顺路?”

“我……”他语塞了。

“三十七次。”我报出那个数字,像在宣读一份冰冷的报告,“三个月,三十七次深夜的‘顺路’,沈惟,你把我当傻子吗?”

他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每一下,都像在为我们的婚姻倒计时。

“我累了。”我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不想听你的谎言,也不想看你的表演。”

我站起身,准备回卧室。

“你想怎么样?”他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和恐慌。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灯光下,他英俊的脸庞第一次显得如此陌生。

“我还没想好。”我说,“但首先,我需要知道全部的真相。不是你编造的,而是事实本身。”

“明天,约她出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谈。”

沈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会用这种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不哭不闹,不摔东西,而是像在处理一个商业谈判。

“这……没必要吧?”他艰涩地开口,“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把别人牵扯进来……”

“是你先把她牵扯进我们的婚姻的。”我打断他,“现在,我只是想让这个局里的所有人都坐在桌面上,把话说清楚。”

“我不是来捉奸的,沈惟。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我需要评估,我们的婚姻这份合同,是出现了可以修复的漏洞,还是已经构成了根本性违约,需要清盘结算。”

我说完,不再看他,径直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我靠在门板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了。

双腿发软,我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直到这时,眼泪才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但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不是善良,我是不喜欢脏。

把事情闹得一地鸡毛,像个泼妇一样撕扯,只会让自己也变得面目可憎。

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观众为你的眼泪买单。

第二天,我们约在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我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相对安静,也留有余地。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沈惟和小安是一起来的。

那个叫小安的女孩,和头像上一样年轻,甚至更稚嫩一些。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素面朝天,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看起来就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她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怯懦,下意识地往沈惟身后躲了躲。

沈惟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僵硬地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整个过程,他都不敢看我。

我点了一杯柠檬水,慢慢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

“不用紧张。”我率先开口,目光落在那个女孩身上,“我今天来,不是来打你,也不是来骂你。我只是想听听,你和沈惟,是怎么回事。”

我的平静,似乎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她搅动着手指,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你应该对我说。但现在,我更想听事实。”

女孩的嘴唇哆嗦着,眼圈红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沈惟,沈惟却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我……我和沈总,是三个月前认识的。”她断断续续地开口,“我刚来公司,什么都不懂,经常犯错,是他……是他一直帮我,教我。”

“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他说我像他刚毕业的妹妹。”

“后来,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错过了末班地铁,是他送我回家的。从那以后,他就经常送我。”

“他会给我讲很多工作上的事,也会听我讲我的烦恼。他说……他说他在家里很压抑,感觉像在一个黑洞里,喘不过气。”

女孩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或者说,是一种胜利者的怜悯。

“他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觉得放松,觉得明亮。”

明亮。

我咀嚼着这个词,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原来,我在他眼里,是黑洞,是压抑。

而这个年轻的女孩,是他的光。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我问得直接。

女孩的脸颊泛起红晕,点了点头。

“我们……我们没有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她急忙解释,“我们只是……只是想在一起。”

“想在一起?”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以什么身份?用什么方式?在我的婚姻里,当一个隐形的第三者吗?”

她被我问得哑口可无。

我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沈惟。

“她说的是事实吗?”

沈惟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是。”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好。”我点了点头。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们的婚前财产协议,以及婚后共同财产的清单。”

“结婚七年,我们共同持有的房产两套,车子两辆,存款、理财产品,总价值大约在一千二百万左右。”

“按照婚姻法,以及我们的协议,如果一方存在过错,导致婚姻破裂,过错方将净身出户。”

沈惟和小安的脸色,都瞬间变得惨白。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的声音依旧平静,“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条款。”

“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份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契合合同。双方都享有权利,也需要履行义务。”

“忠诚,是最基本的一条。”

“现在,你违约了。”

我看着沈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所以,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我们离婚。你按照协议,放弃所有财产。从此以后,你和她,想怎么‘明亮’,就怎么‘明亮’,都与我无关。”

“第二,你和她,立刻、马上、彻底断干净。然后,我们需要重新签订一份补充协议,来约束你未来的行为。如果你再有下一次,违约的代价,会比现在更高。”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背景音乐在流淌。

沈惟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手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小安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惟,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震惊。

她大概以为,她遇到的是一场拯救她于灰暗现实的爱情。

却没想到,这场爱情,从一开始就被明码标价地放在了天平上。

而她,连同她的“明亮”,都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砝码。

“沈惟,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

我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生活给了我一颗酸涩的柠檬,我不能哭,我得想办法把它榨成汁,哪怕是苦的,也要咽下去。

十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沈惟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了一眼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安,又看了一眼我。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不是在给他选择,我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最终,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地靠在椅背上。

“我选第二条。”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小安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沈总……”

沈惟没有看她,他只是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哀求。

“老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谈。”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

“账单我已经结了。”

我没有再看那个女孩一眼,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对她说一句重话。

因为我知道,她不是问题的核心。

真正的根源,是那个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希望捏碎的男人。

回到家,沈惟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局促不安地站在我面前。

“老婆,对不起。”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对不起。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我说,“道歉如果有用,还要法律和合同做什么?”

“我需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我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早就拟好的文件。

《婚姻忠诚及财产补充协议》。

“这是我昨晚草拟的。你可以看一下。”

我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

协议的内容很详细,甚至可以说苛刻。

第一,沈惟所有名下的银行卡、信用卡、电子支付账户,全部与我的手机绑定,任何一笔超过五百元的支出,我都会收到通知。

第二,他的手机、电脑、社交软件,密码必须与我共享,我拥有随时查看的权利。

第三,他的车辆必须安装我指定的GPS定位系统,我需要随时知道他的位置。

第四,除非有我同行的出差,否则他每天晚上十点前必须到家。任何应酬,都需要提前向我报备,并提供参与人名单和地点。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如果他再次出现任何形式的出轨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与其他异性保持暧昧联系,他将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并一次性支付我五百万的作为精神损害赔偿。

沈惟一条一条地看下去,脸色越来越白。

“你这是……在监视我。”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我纠正他,“这不是监视,这是风险管控。”

“一个在合同期内出现过严重信用污点的合作方,理应接受更严格的监管条款,来确保合同能够继续履行下去。这是最基本的商业逻辑。”

“我们的婚姻,现在就是一份需要风险管控的商业合同。”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在你眼里,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合同了吗?”

“在你选择背叛的那一刻,我们之间最珍贵的信任就已经被你亲手摧毁了。”我看着他,目光没有一丝温度,“我现在能抓住的,也只剩下这些冰冷的条款了。”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你连最基本的义务都没有尽到,还谈什么感情?”

他沉默了。

良久,他睁开眼,眼里的挣扎和痛苦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好。”他说,“我签。”

我把协议打印出来,一式两份。

他拿起笔,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抖得很厉害,那个熟悉的名字,被他写得歪歪扭扭。

我拿过其中一份,收好。

“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开始。”我说,“但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开始一段新的、有规则的关系。”

“沈惟,我给你,也给我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这段婚姻还能修复,那我们就在规则里,慢慢找回信任。”

“如果不能,那这份协议,就是我们体面分开的保证。”

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模式。

一种“契约化”的婚姻模式。

沈惟开始严格遵守协议上的每一条。

他准时回家,手机永远正面朝上地放在茶几上,任何应酬都会提前发微信报备得清清楚楚。

他的银行卡消费信息,会一条条地推送到我的手机上。

我没有真的去查他的手机,也没有去翻看他的消费记录。

我只是需要这个形式,这个态度。

像是在一场危险的手术后,我们需要借助各种仪器,来监控那些看不见的生命体征。

我们的交流,也开始多了一些。

但不再是过去那种温情脉脉的闲聊。

更像是一种……工作汇报。

他会告诉我,今天公司开了什么会,项目进展到了哪一步。

我也会告诉他,我接了什么案子,遇到了什么法律难题。

我们像两个合租的室友,或者说,是两个谨慎的商业伙伴,客气、疏离,但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家里的气氛,不再是过去那种温暖的、包裹着一层朦胧爱意的状态。

它变得像一间精密的实验室,一切都清晰、透明,但也冰冷、无菌。

我开始重新去健身房,报了瑜伽课和普拉提。

我把过去用来等他、为他煲汤的时间,都花在了自己身上。

汗水流下来的时候,我觉得心里那些淤积的、无法言说的情绪,也跟着一起被排了出去。

沈惟看着我的变化,眼神很复杂。

有一次,我健完身回来,他正在厨房做饭。

他围着我们结婚时买的情侣围裙,正在切西红柿。

刀工很好,每一片都厚薄均匀。

“回来了?”他听到声音,回头看我,“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做了你爱吃的番茄牛腩。”

我“嗯”了一声,径直上楼去洗澡。

等我下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了。

我们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吃饭。

“你最近……好像很累。”他突然开口。

“还好。”我淡淡地说。

“那个协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

“我觉得很好。”我打断他,“它让我觉得安全。”

沈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头吃饭。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这种被条款束缚的生活让他窒息。

但当初,让我感到窒息的,是他的背叛。

我们只是换了个位置,去感受对方曾经的处境。

公平得很。

一个月后,我的生日。

沈惟提前订了餐厅,是我一直很想去的一家法餐厅。

他送了我一条钻石项链,是我之前在杂志上看过一眼的款式。

他大概是花了很多心思。

吃饭的时候,他给我讲了很多我们刚认识时的趣事。

讲我们第一次约会,他紧张得打翻了水杯。

讲我们第一次旅行,我在山顶看日出时冻得瑟瑟发抖,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自己只剩一件薄T恤。

他的声音很温柔,眼神里带着我久违的、熟悉的深情。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但我心里很清楚,我们都回不去了。

那些曾经的美好,就像一张被揉皱了的画,即使再怎么努力抚平,那些折痕也永远存在。

吃完饭,我们走在江边。

晚风吹起我的长发,沈惟很自然地伸手,帮我把头发别到耳后。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我的耳垂,带着一丝温热。

我没有躲。

“阿言,”他叫我的小名,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江面上倒映的万家灯火。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我只知道,把时间当硬币一样投进去,不一定能换来靠近。”

“信任这东西,一旦碎了,就算用最好的胶水粘起来,也满是裂痕。”

他沉默了。

“但我愿意等。”过了很久,他说,“多久我都愿意等。”

那天晚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在客房,而是回了主卧。

他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身体有些僵硬。

我没有推开他。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段安全又危险的距离,躺了一整夜。

我以为,这或许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个漫长的、艰难的、但也许有希望的修复过程。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惟的表现无可挑剔。

他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遵守着我们之间所有的“清规戒律”。

他开始学着煲汤,虽然味道总是不如我做的。

他会记得我们所有的纪念日,提前准备好礼物。

他甚至开始陪我去医院,做新一轮的备孕检查。

医生说,我的身体调理得不错,可以尝试新的方案。

沈惟握着我的手,眼睛里有光。

“老婆,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我看着他,心里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或许,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或许,我应该再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点了点头。

从医院出来,我们去逛了超市。

沈惟推着购物车,我跟在旁边,挑选着食材。

那种久违的、属于夫妻的烟火气,似乎又回来了。

路过水果区,看到饱满的红石榴,我鬼使神差地拿了两个。

沈惟看到了,笑着说:“我来剥,保证不比你差。”

回到家,他真的坐在沙发上,笨拙地剥起了石榴。

汁水溅得到处都是,但他毫不在意,专注得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项目。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某个地方,柔软了一下。

也许,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

它可以抚平伤口,也可以让破碎的东西,重新生长。

那天晚上,他最好的兄弟,也是我们的大学同学,周铭,来家里吃饭。

三个人,四菜一汤,气氛很好。

他们聊着大学时的糗事,聊着工作上的烦心事。

我在厨房切水果,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笑声,恍惚间,觉得一切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

吃到一半,沈惟和周铭去了阳台抽烟。

阳台的玻璃门关着,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

我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走出去,正要推开门。

却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

是周铭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把嫂子哄好了?我还以为这次你死定了。”

我推门的动作,停住了。

心脏,猛地一紧。

然后,我听到了沈惟的声音。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一丝轻佻和得意。

“怎么可能认真。”

“就是那段时间压力大,备孕的事,公司的事,都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是玩玩儿而已,找个出口透口气。”

“家里这个才是正宫娘娘,离了她我什么都不是。公司那点股份,房子车子,哪个不是婚后财产?”

“她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吃软不吃硬。只要姿态放低点,好好哄着,装孙子装到底,总会心软的。”

“你看,这不就没事了?”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之前所有的修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软和动摇,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笑话。

我站在门外,手里端着那盘色彩鲜艳的水果。

哈密瓜的甜,火龙果的红,奇异果的绿。

那么好看,却又那么讽刺。

原来,我以为的“修复”,只是一场他精心策划的“危机公关”。

我以为的“悔过”,只是一场他权衡利弊后的“表演”。

他的痛苦,他的哀求,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温柔体贴……

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他为了保住财产、保住“正宫”位置的手段。

而我,就是那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瓜。

我以为我在主导一场理性的谈判,在重建一段有规则的关系。

实际上,我只是掉进了他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他不是不懂规则。

他只是太懂得如何利用规则,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阳台里,周铭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着舌头说:“还是你牛逼。不过,那个小姑娘呢?就这么断了?我看你之前挺上心的啊。”

“上心?”沈惟又笑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

“刚毕业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说几句好听的,送点小礼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太好骗了,没劲。”

“再说了,她能给我什么?除了那点所谓的‘明亮’,她什么都给不了我。”

“行了,不提了。来,抽完这根进去,别让阿言等急了。”

我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

我没有推开那扇门。

我没有冲进去质问他。

我只是端着那盘水果,一步一步,走回了厨房。

我将果盘放在流理台上,然后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自己的脸。

冰冷的水,让我混乱的大脑,一点点变得清醒。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像一个被人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不。

我对自己说。

不能这样。

哭闹、质问、歇斯里底,都没有用。

那只会让他看到我的崩溃,然后用他那套熟练的、虚伪的表演,再次将我安抚。

我要冷静。

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我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干脸。

然后,我走出了厨房。

沈惟和周铭已经从阳台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

看到我,沈惟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的笑容。

“老婆,水果切好了?辛苦了。”

他走过来,想从我手里接过果盘。

我的手里,是空的。

“水果呢?”他愣了一下。

“忘了。”我看着他,平静地说,“我忘了我们家,已经很久不吃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周铭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起身告辞。

送走周铭,沈惟关上门,回过头来。

“阿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还在演。

演一个体贴入微、关心妻子的好丈夫。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轻轻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他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以为我只是闹点小脾气。

“你还记得我们签的那份补充协议吗?”我轻声问。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些疑惑。

“记得。怎么了?”

“第五条,还记得内容吗?”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

“如果再次出现任何形式的出轨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与其他异性保持暧昧联系,将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并一次性支付五百万精神损害赔偿。”

我一字一句地,帮他复述了一遍。

“阿言,你……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开始发紧。

我没有回答他。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

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怎么可能认真……”

“就是玩玩儿而已……”

“家里这个才是正宫娘娘……”

“好好哄着,装孙子装到底,总会心软的……”

沈惟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也扎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想扑过来抢我的手机,被我侧身躲开。

“你……你录音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不加掩饰的恐惧。

“是啊。”我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生活就像一个法庭,你教我的,要处处留证。”

“在你眼里,我是黑洞,是压抑,是需要哄骗的傻子。”

“但在我眼里,你现在只是一个违约方。”

我把手机收起来,擦干眼泪。

“沈惟,我们的婚姻,这份合同,彻底终止了。”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至于那份补充协议,”我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我的律师,会联系你的。”

说完,我转身走进卧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其实东西不多,我大部分的衣物和私人物品,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陆陆续续地搬到了我租好的新公寓里。

我从不相信一个失信的人,会因为一纸协议就脱胎换骨。

那份协议,不是我的期望。

而是我的武器。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沈惟瘫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我身后,轻轻地关上了。

走廊里的白光,照在我的身上,冷得像雪。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

我站在屋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雨腥气的、冰冷的空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

“他从来没有爱过你,他爱的只是你的价值。就像当初,他对我一样。”

短信的末尾,没有署名。

但我知道,是小安。

来源:清闲的橘子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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