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马镇七回到宅联军时，觉得四周都不一样了，见到莫高参之前，自己其实就是一个营长的底子，放开了顶多能带一个团。说来有趣，早晚惦记着大帅将来给自己一个旅建制番号，现在想团这级别能打仗即可，别的考虑少一点不太碍事，可是指挥一个旅就不同了，必具备战略眼光，上下左右前前后

（《一支不近女色的人马》续篇） 马镇七回到宅联军时，觉得四周都不一样了，见到莫高参之前，自己其实就是一个营长的底子，放开了顶多能带一个团。说来有趣，早晚惦记着大帅将来给自己一个旅建制番号，现在想团这级别能打仗即可，别的考虑少一点不太碍事，可是指挥一个旅就不同了，必具备战略眼光，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得照顾到，只懂战术撑不住旗号。

马镇七感觉心里释然了一些，得不到旅番号理所当然，若是大帅把一个旅真交到自己手里，就像只有八十斤臂力拎起一百二十斤大刀上马出征，那可麻烦了。

马镇七在高参总部经历的几件事，似乎让他一下子开了悟，过去一直在旧军里混，只知道慈不掌兵，粮草够用打仗靠勇。现在才悟出滋味呀，带兵若分成三股，打仗只占一股，做生意占两股，也就是说打仗是一行独门生意。

他娘的，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光知道挥着老马鞭子打马抽兵丁，拽出大刀冲进老阵场。不懂做生意呀，到头来只得了个空壳团长。大帅刚起势时，手下也不过千八百人，人家那颗脑袋灵透得很，早年间就懂做这门大生意。结果人家的底子是越做越大呀，如今整个两河三山都是大帅的地盘。

马镇七没把心里话跟富明轩和米应堂说，人心隔肚皮，自己的算盘在心窝里慢慢打，说出口的都是表面场合该说的话。

富明轩得知大帅对宅联军与闯围军交战不抱丁点信心，十分沮丧，忽然觉得宅联军前途渺茫了。

富明轩有自己的打算，一鼓作气灭了闯围军，他想上报省府将宅联军改编为省府警卫旅，自己就此去省府做官顺理成章。富明轩与马镇七不同，他是文官出身，不想一辈子鞍马劳顿东征西讨，他清楚省府别动队打小仗还行，面对规模较大的阵场就没什么战斗力了。富明轩发誓咬咬牙带出能打大仗的人马，消灭闯围军既报了仇又打磨出一支真正的铁骑，然后把这支人马作为礼物送给省府做警卫旅，自己至少能得到个副厅长职位。

米应堂听说大帅要收编闯围军，心里顿然绝望至极，几乎要失控掏枪自杀。他一心要消灭闯围军，真实目的是保住自身安全。过去手上的人命案还有贩毒走私军火等等，每一宗拿出来都够速判处斩。而那个名震两河三山的闯围军头领军师爷江水就是一个活证人，江水一天不被灭口，米应堂感觉距离法场近在咫尺，肩膀上这颗头不牢固。

米应堂还有个心思，便是宅联军一旦取胜，消灭了闯围军之后，他想用自己手下的几百人建起一支商军。将来做买卖，有一支商军在左右，两河三山以及外省的生意还不任由自己做大。

马镇七瞧看两位正副总指挥脸色都变了，一个涨红，一个惨白，赶忙摆摆手说，两位别太较真了，大帅说的话，就像天上打雷下雨，你管不了雷神雨神，只能撑起自己的伞或穿上蓑衣。闯围军没有想的那么好打垮，江水战术灵活多变，他们几十个人闯出九县联军几千人的包围圈，信心大增，勇不可当。咱们不如按兵不动，休整养兵，积攒实力，等待时机。

富明轩点点头，马监军说的是，目前也只能如此，大帅既然说了话，那就不可更改。咱们粮草丰足，先保存实力，再想法子消灭闯围军。

米应堂说，打仗要趁勇，板斧骑兵队虽然受挫，可毕竟与闯围军骑兵队交手不打怵，也不算落下风。倘若在这当口歇兵休整，恐怕军心涣散，到时候再拉出去打硬仗，手脚就他娘的软了。老房子不怕住，老兵马不怕战，房子久不住人要塌房，兵马久不征战变懒散。

在两河三山这地界儿大帅说话，那就得照办，虽然大帅不可能给地方民团下军令，但是让莫高参捎过来话，跟亲自下命令也没啥两样。

马镇七深知此道，轻咳一声，缓一缓情绪说道，钱二总指挥，带兵不能光知道打呀，这盘棋大着呢，要多看几步，才能看到局面。

富明轩说，应堂急什么呀，就按大帅说的办吧，你那几个刺客也别派出去了，暂时收兵等待时机。

米应堂咬着压根说，我可是花大价钱请来的顶级刺客，不派出去就亏了。

马镇七说，先留下来，早晚用得着。不过大帅的话，可不能当儿戏呀，江水安危不可出半点差错，否则大帅发起火来谁也吃不消。

富明轩和米应堂相互过一下眼神，米应堂捶了一下桌案，将一支纸烟捏得粉碎。

莫高参派人扮成买十三香的担子贩，秘密去金河联系唐重一，让他暗中办妥大帅特使与江水见面事宜。

唐重一赶紧关上房门，吓得鬓角见汗，手不停地抖。打发走送信人，他独自呆坐，浮想联翩。说出来见不得人，拳脚堂走投无路时去投大帅军，就是莫高参接待的这队残破的人马，虽然最后没能被收编，但是莫高参还是帮了忙的。莫高参随后写了亲笔信，叫唐重一去投宅联军，可是由于拳脚堂不近女色不食女炊，被富明轩看成是一群怪物，没能被收留。

唐重一苦思苦想，目前自己的处境微妙，也只能照办了，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他担心闯围军被大帅报复派重兵歼灭，到那时自己有功在握，再去投大帅军，或许能得到大帅首肯。

唐重一派弟子去见莫高参，不仅定下与江水见面日期，还把闯围军布防特征武器配备和训练手段等详细写成文，一并送了过去。

按计划，唐重一精心编了一套谎言，把江水骗到金河大酒楼，与大帅特使也就是莫高参见了面。

莫高参起身拱手道，江军师一表人才呀，与其东躲西藏落草为寇，不如走上一条正道。大帅答应给闯围军一个旅编制，这样一来江军师有了名分，手下人也都名正言顺了。

江水看一眼唐重一，深深叹了口气。唐重一低着头，不吭一声。

江水说，一个旅番号，不算小了，可是我的弟兄们答应不答应呢？这件事我得问问弟兄们，他们是想被大帅招安，还是打出自己的腰杆子，就由大伙定夺吧。

莫高参说，江军师说的哪里话，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说了话，弟兄们听命令就是了。慈不带兵，你就定了吧，何必听兵丁瞎嚷嚷。此乃兵营，又不是市井，命令就一声，都得听。买卖吆喝一辈子，爱听不听，这是两码事啊。

江水说，闯围军的规矩是作战听统领，归宿听全体弟兄，这个可不能马虎。

莫高参摇头道，不可不可，兵营无二心，统领就是天，何必商量。众议不过是平衡，带兵不可给各种讨价还价的机会。

江水拱拱手算是回礼，莫高参谈论带兵，往后有的说。今天江水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莫高参一愣，随后剧烈咳嗽几声。

张四愣带着几个汉子突然闪身出来，张四愣麻利地枪口一抬说，子弹有毒，别惹老子生气，闹不妥当手上的家伙走火。

江水笑笑说，吓唬小孩子玩，带兵打仗的有几个不预备着死，你手不抖，这枪该走火还是走火。来吧，我正想歇歇呢。

张四愣头皮青筋暴起，牙咬得咯咯响。突然间，金河大酒楼大门被一脚踢开，顾丑孩手握两颗手榴弹，胸前还挂着六颗长把手榴弹，大声喊，军师爷是弟兄们心中的圣人，谁敢伤军师爷一根毫毛，俺顾丑孩和众弟兄与他拼了这条命。

顾丑孩用手榴弹拼刺刀出了名，在两河三山被广为传颂，甚至还神话了，说手榴弹被顾丑孩实力法术，他叫手榴弹炸谁没跑，那长把手榴弹还认识人，专炸坏蛋不炸好人。

张四愣和几条汉子，见顾丑孩举起手榴弹，都定在那没动。莫高参听说过顾丑孩，不过他不信手榴弹能长眼睛，他估计顾丑孩投鼠忌器，不敢轻易扔手榴弹。

二牛子和曲莺莺随后闯进金河大酒楼，平时看着温柔贤淑的曲莺莺手持双枪，丁点大小姐的娇气也不见了。二牛子抱着一挺轻机枪，眼睛里喷着怒火。

曲莺莺厉声说道，大队堵住了两头街口，今天谁敢伤俺夫君江水，我曲莺莺把话撂在这，我必将他五马分尸，还要去灭他的九族。这话可不是嘴皮子说说，我在祖宗牌位前烧香磕头盟过了誓，无半句戏言。话说在先，别怪俺狠，违了俺的话，回头一个不饶。

二牛子说，夫人说话了，凡是喘气的都给俺放下手里的家伙蹲地下，不然俺勾勾手指头全突突了他娘的！

莫高参一瞧这阵势不妙，强行招安江水的计划失败了，赶忙说，张四愣放下枪退后，快点退后。江军师你看，恐怕谈判进行不下去了。咱们还是和为贵，不要动刀动枪的，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大家都混过江湖，知道这个礼数。

江水说，你们走吧，闯围军从来不打黑枪。

顾丑孩奔上来，一把揪住着唐重一脖领子，吃里扒外，你不配混在武林。

曲莺莺打了唐重一两记耳光，看错了你，忘恩负义的东西。

唐重一咕咚跪下说，军师爷我不是东西，是个小人，您杀了我吧。

江水说，你好自为之，路都是你自己走的，别人只能拉一把，再走不动，就不能指望再拉你了。

唐重一带着几十个人狼狈的离开了闯围军，大风天出金河，就像残叶，随风飘零。还有一百多拳脚堂弟兄选择留下，他们不再相信不食女炊刀枪不入，他们很快融入了这支朴实的队伍！

莫高参见到大帅，把去金河招安江水的过程按照自己剧本描绘了一番。

大帅裹着烟斗，没有一丝薄烟飘起，烟斗里没有烟，而是两片薄荷，大帅吸的不是呛人的烟草，而是沁人心脾的薄荷幽香。

大帅公房太安静了，在这里一切细节都能放大到极致，人与人交流的就是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甚至轻咳一声，掸一下军服上微尘都有深刻寓意。聪明过人的莫高参到了这里，也会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平时只用半个脑子就能洞察一切似的，在大帅公房，这些得意都瞬间归零。他望着大帅背影，心里说全国有几十乃至上百个大帅，就面前此帅儒雅，不沾烟酒不纳小妾，就喜欢研究战法。

大帅轻轻踱了几步，站定淡淡一笑说，招安是给小孩子一块糖果，他不吃，就得吃药了。江水有一个初建旅实力，我给你一个旅，跟江水铺开打一仗，不为杀伤，就为治治他的病。叫宅联军打头阵，江水吃一顿餐饭，你带一个旅跟进给他刷碗，再给你一个加强营做预备队。这场戏有看头，你胜给江水治了病，你败，我打算给江水两个旅番号！（未完待续）

作者/董林（原创小说，版权所有，违者必究）

来源：文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