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芹菜的清香混着水流声,我没太在意。可那手机执着地在客厅茶几上震动,像一只被关在盒子里的蝉,拼命嘶鸣。我擦了擦手走出去,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名字:小蔓。字眼很陌生,透着一股不该有的亲昵。我刚要喊他,他已经从书房冲了出来,一把抓起手机,手指慌乱地在屏幕上一划,铃声戛然
引子
陈建军的手机第二次响起时,我正在厨房择菜。
芹菜的清香混着水流声,我没太在意。可那手机执着地在客厅茶几上震动,像一只被关在盒子里的蝉,拼命嘶鸣。我擦了擦手走出去,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名字:小蔓。字眼很陌生,透着一股不该有的亲昵。我刚要喊他,他已经从书房冲了出来,一把抓起手机,手指慌乱地在屏幕上一划,铃声戛然而生。
“骚扰电话。”他回头对我解释,眼神却飘忽着,不敢与我对视。
我“嗯”了一声,心里却像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结婚二十年,他有没有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攥着手机走回书房,关门的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那份小心翼翼,更像是一种掩饰。
晚饭时,他显得心事重重,给我夹菜的动作都有些僵硬。我闻到他衬衫领口上有一股陌生的香水味,甜腻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和我常用的淡雅皂香格格不入。
“今天去见客户了?”我状似无意地问。
“是啊,一个新项目,谈了一下午。”他埋头扒着饭,声音含混不清。
我没有再问下去。有些事,一旦问到底,就没有回头路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那张无形的网,好像破了一个洞,冷风正飕飕地往里灌。
夜里,他背对着我睡,呼吸均匀,似乎已经安然入梦。我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下午的每一个细节。那个叫“小蔓”的电话,那股陌生的香水味,还有他躲闪的眼神,像拼图一样,在我脑中慢慢拼凑出一个令我心惊的轮廓。
我悄悄起身,走到客厅。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我拉开他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手指有些颤抖。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或许只是想证明自己是错的。
包里除了文件和一包没开封的烟,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收据。
我展开它,是一家高档珠宝店的消费凭证。一条钻石项链,价格是五位数,后面的零多得让我眼花。购买日期,是上周三,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纪念日。
那天,他告诉我公司临时有急事,要出差两天。回来时,他只带了一束早已蔫掉的玫瑰,疲惫地说:“老婆,对不住了,太忙了,礼物回头补上。”
我当时还笑着说没关系,只要他平安就好。
现在想来,那些话多么讽刺。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它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姻就像这栋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虽然旧了,但根基牢固,能遮风挡雨。可现在我才发现,房子的承重墙上,早已被白蚁蛀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外面看着好好的,里面却已经空了。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月光也变成了灰白色。我慢慢站起来,把收据叠好,放回原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了。
回到卧室,陈建军翻了个身,手臂习惯性地搭过来,揽住我的腰。他的手掌温热,带着熟悉的气息,可我却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我轻轻推开他的手,蜷缩在床的另一边。
我闭上眼睛,黑暗中,那个叫“小蔓”的名字,那条我从未见过的项链,还有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缠绕。
我知道,这个家,从今晚开始,再也不会平静了。而我,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学语文老师,即将要面对的,可能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场考试。
第一章 陌生的香水味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六点起床,熬粥,煎鸡蛋。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给流理台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一切都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可我的心,却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陈建军起床后,一边系领带一边走进厨房,笑着说:“老婆,今天这荷包蛋煎得真漂亮,跟太阳似的。”
我看着他脸上刻意堆起的笑容,心里一阵发堵。我把一盘煎蛋重重地放在餐桌上,盘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试探着问:“怎么了?谁惹我们林老师不高兴了?”
我没看他,转身从橱柜里拿出那张珠宝店的收据,拍在他面前。“这个,你给我解释一下吧。”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从惊讶到慌乱,最后定格在一种被戳穿的尴尬上。他拿起收据看了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干巴巴地说:“哦,这个啊……是给一个客户准备的礼物。人家帮了我们公司一个大忙,总得表示表示。”
“客户?”我冷笑一声,“什么客户,需要你送这么贵重的项链?还是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疑呢?”他提高了音量,似乎想用气势掩盖心虚。“做生意的事,你不懂!人情往来,都是必要的投资。”
内心独白之一:我不懂?这三个字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来回地割。二十年了,我为这个家操持,为他解决后顾之忧,到头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局外人。那份被排斥在外的孤独感,比发现背叛本身更让我难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直视着他的眼睛:“陈建军,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坦诚。你告诉我,这条项链,到底送给了谁?”
他避开我的目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都说了是客户!你怎么就不信呢?一个女客户,行了吧?你别整天跟个侦探似的,累不累啊?”
说完,他抓起外套,看也不看桌上的早饭,径直走向门口。“我赶时间,先走了。”
“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上了,也隔绝了我所有未问出口的话。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那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荷包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攥紧了桌布的一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不是多疑,是女人的直觉在报警。那股香水味,那个亲昵的称呼,还有这张收据,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我不敢深想的可能。
下午没课,我把他的西装外套从脏衣篮里拿出来,准备送去干洗。就在我检查口袋的时候,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物。我掏出来一看,是一只小巧的口红,外壳是精致的金色,牌子是我在商场里见过但从没舍得买的。
我拧开盖子,一股和昨天那香水味如出一辙的水蜜桃香气扑面而来。口红的膏体是鲜艳的橘红色,顶端已经用出了一个圆润的弧度。
这绝不是什么客户会落下的东西。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支口红,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清晰得可怕。我仿佛能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涂着这支口红,坐在陈建军的车里,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靥如花。
内心独白之二:我开始回想我们这二十年的婚姻。从一穷二白到有车有房,我们一起吃过苦,也一起享过福。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如磐石,可什么时候开始,它变得如此不堪一击?是我老了,不再有吸引力了?还是他的心,早就在外面的花花世界里飞野了?
傍晚,女儿晓晓打来视频电话。她在外地上大学,每周都会和我们聊聊天。屏幕上,她青春洋溢的脸庞让我心里稍稍有了一丝暖意。
“妈,爸呢?”她问道。
“他……还没回来呢。”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哦。妈,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看着好憔悴。”
“没有,就是备课有点累。”我不想让孩子担心。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那张蜡黄的脸和深深的黑眼圈,一阵心酸。我这个中学老师,教了半辈子学生如何阅读理解,却读不懂自己丈夫的心。
晚上十点,陈建军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他看到我坐在客厅里等他,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一副笑脸:“怎么还没睡?”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那支口红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他的酒意似乎瞬间醒了大半,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内心独白之三:看着他苍白无措的样子,我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这个我爱了二十年的男人,此刻显得如此陌生。我们之间,隔着一支小小的口红,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我等待着他的解释,又害怕他的解释,因为我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将是另一个谎言。
第二章 墙上的裂痕
“这是……这是小李的,昨天开会落在车上了。”陈建军终于找到了一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但他结结巴巴的语气出卖了他。
小李是他的司机,一个刚结婚不久的小伙子。
我拿起那支口红,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冷得像冰:“你觉得我会信吗?小李一个大男人,用这个牌子的口红?还是水蜜桃味的?”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索性耍起了无赖:“你爱信不信!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回家还要被你审问,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心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沉得我喘不过气。我看着他,这个曾经对我呵护备至的男人,如今却用指责和抱怨来掩盖自己的过错。我们之间的墙,已经不仅仅是有了裂痕,而是开始大块大块地剥落了。
“陈建军,”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我累了,要睡觉了。”他逃避着我的目光,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以为危险不存在了。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我意识到,指望他主动坦白,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我想知道真相,只能靠自己。
第二天,我给最好的朋友王莉打了电话。王莉是我们医院急诊科的护士长,性格泼辣,看事情通透。我在电话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没忍住,还是哭了。
“哭什么哭!为这种男人掉眼泪,不值得!”王莉在电话那头骂我,“慧慧,你听我说,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你得振作起来,先别打草惊蛇,悄悄收集证据。万一……我是说万一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你手里也得有牌。”
王莉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我浇醒了。是啊,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欺负。我是个老师,教学生要明辨是非,我自己更不能活成一团浆糊。
内心独白之一:王莉的理智让我感到一丝力量。我一直是个感性的人,习惯于在感情的世界里寻找答案。可现在我明白了,面对背叛,光有感情是不够的,还需要策略和勇气。我得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家,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分崩离析,我也要走得明明白白。
我开始留意陈建军的一切。他换了新的手机密码,接电话时总要躲到阳台去。他开始注重打扮,衣柜里多了好几件我没见过的名牌衬衫。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理由永远是开会、应酬。
我们的家,变成了一个充满了谎言的舞台。我们像两个蹩脚的演员,心照不宣地演着一出夫妻和睦的戏码,只是为了不让即将高考的女儿看出破绽。
这种日子让我备受煎熬。白天在学校,我要强打精神给学生上课,批改作业。可一回到家,那种压抑和窒息感就扑面而来。我常常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可现实却早已面目全非。
一个周末,晓晓从学校回来。饭桌上,她突然说:“爸,我上周在万达广场那边,好像看到你的车了。那一片不是新开发的高档小区吗?你去那边干嘛呀?”
陈建军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哦,那边有个客户,过去谈点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万达广场,那个新小区叫“铂悦府”,我知道那个地方,房价贵得吓人。
内心独白之二:女儿无心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我不敢触碰的门。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升起:他会不会,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家?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女儿看出异样,但我的手,在桌子下面已经攥成了拳头。
送走女儿后,我再也坐不住了。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去见个朋友,然后开着车,径直往铂悦府驶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证明女儿看错了。
小区管理很严,我进不去。我就把车停在对面的马路边,像个蹩脚的私家侦探一样,死死地盯着小区的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路虎车从地库里开了出来。开车的是陈建军。
而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化着精致的妆,一头时髦的栗色卷发,身上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车子在门口等红灯时,她侧过头对陈建军说了句什么,然后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陈建军也笑着,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那一刻,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我感觉自己像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我死死地踩着刹车,指甲深深地掐进方向盘里。
内心独白之三: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我的猜疑,而是血淋淋的现实。他不仅有了别的女人,甚至还为她安置了一个家。那他把我当什么?把我们这个家当什么?是旅馆,还是他疲惫时回来歇脚的避风港?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它们像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我的心。
第三章 摊牌的前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一路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冰凉。那个女人靠在陈建军肩上的画面,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在我眼前反复播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残忍。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这个我亲手布置的家,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寒冷。墙上挂着的十字绣“家和万事兴”,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现在看来,是多么大的讽刺。
我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里。黑暗能掩盖我脸上的泪水,却无法平息我内心的风暴。愤怒、背叛、屈辱、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大网,把我捆得动弹不得。
我开始回想我们刚结婚时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他会给我扇扇子,会把唯一的暖水袋让给我。他说,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让我住上大房子,过上好日子。
现在,我们住上了大房子,可日子却过不下去了。
内心独白之一:人是不是都会变?尤其是有钱了的男人。他忘记了我们一起吃过的苦,忘记了他曾经许下的诺言。他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轻易就抛弃了我们二十年的感情。我为他不值,更为自己不值。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给了这个家,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把我惊醒。陈建军回来了。
他打开灯,看到我坐在黑暗里,吓了一跳。“怎么不开灯啊?吓我一跳。”
他走过来,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还有一股淡淡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他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自顾自地脱下外套,抱怨道:“今天累死了,陪客户喝了好多酒。”
我看着他熟练地撒着谎,心里一片冰冷。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终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不说话?”
我抬起头,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他。“你今天,去铂悦府了,是吗?”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不用再编了。”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我都看见了。你,还有那个女人。”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为我们这段即将终结的婚姻倒计时。
陈建军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他颓然地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慧慧,我……”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对不起你。”
这句迟来的“对不起”,在此刻听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内心独白之二: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摊牌的场景。我以为我会歇斯底里,会哭,会闹,会像个泼妇一样质问他为什么。可真的到了这一刻,我却异常的平静。也许是哀莫大于心死吧。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彻底失望时,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那个女人叫张蔓,是他们公司新来的助理,年轻,有活力,懂他生意上的事。他们在一起快半年了。他说他只是一时糊涂,是鬼迷心窍。
“慧慧,你相信我,我心里最重要的人还是你和晓晓。我跟她,只是玩玩,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离婚。”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试图抓住我的手。
我厌恶地躲开了。
“玩玩?”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荒唐又可笑,“陈建军,你拿我们的婚姻当什么?你给她在铂悦府买了房子,给她买五位数的项链,这也是玩玩?”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明天就跟她断了,我保证!”他举起手,像是要发誓,“慧慧,看在晓晓马上要高考的份上,看在我们二十年夫妻的情分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心里却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怜悯。机会?我给过他机会了。从我发现那张收据开始,我给了他无数次坦白的机会,可他每一次都选择用谎言来搪塞我。
内心独白之三:他的忏悔和乞求,在我看来,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他不想离婚,不是因为还爱我,而是因为离婚的成本太高。他怕影响女儿,怕分掉财产,怕毁掉他“好男人”的名声。他的眼泪里,没有半分真心,全是算计。
我站起身,感觉浑身疲惫。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我累了。”我说,“明天再说吧。”
我走进客房,反锁上门。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门外,是陈建军低低的哀求声。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我知道,这个家,回不去了。摊牌,只是一个开始。而我,必须为自己,为女儿,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四章 虚伪的和平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学校。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讲课时好几次走神。幸好,老李,我们教研组的老组长,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帮我打了圆场。
“小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这么差。”下课后,老李关切地问我。他是个慈祥的老教师,快退休了,总是随身带着一个磨得发亮的保温杯。
我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李老师,可能就是没睡好。”
我没有说出我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这是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可这种故作坚强,让我感觉更累。
晚上回到家,陈建军竟然破天荒地做好了一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他系着围裙,一脸讨好地看着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慧慧,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这一切能早一点发生,在我发现那些不堪的真相之前,我或许还会感动。但现在,我只觉得虚伪。
饭桌上,他不停地给我夹菜,说着各种软话。
“慧慧,我想了一天,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他给我剥了一只虾,放到我碗里,“你放心,我已经跟张蔓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会跟她有任何来往。房子我也会尽快处理掉。”
我沉默地吃着饭,没有回应。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他见我没反应,有些急了,“我们不能离婚啊。你想想晓晓,她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时候我们要是闹离婚,得多影响她?”
又是晓晓。他总是拿孩子当挡箭牌。
内心独白之一:他说得没错,晓晓是我的软肋。我不敢想象,如果女儿知道她一直敬爱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事,她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为了孩子,忍一忍,这似乎是很多女人的选择。可是,忍下去,这个家就能回到从前吗?那根扎在心里的刺,真的能拔掉吗?
“等你把事情处理干净了,再说吧。”我放下筷子,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接下来的几周,陈建军表现得像个模范丈夫。他按时回家,包揽了所有家务,对我嘘寒问暖。他甚至把他的手机密码告诉了我,微信也随便我翻。
他的微信里,确实已经没有了那个叫“张蔓”的人。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王莉给我打电话,问我情况怎么样。我把陈建军的表现告诉了她。
“慧慧,你可别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王莉在电话那头提醒我,“男人要是真想断,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多留个心眼。”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希望是王莉多虑了。也许,陈建军是真的悔改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女儿,我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我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而虚伪的和平。我们像是在走钢丝,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平静的湖面下,往往暗流涌动。
那天下午,我正在批改学生的周记。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点开一看,瞳孔瞬间收缩。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家格调优雅的西餐厅,陈建军坐在餐桌旁,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切好的牛排,似乎正要喂给她。
对面的女人,正是张蔓。她笑得一脸甜蜜,身上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漂亮裙子。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林老师,你真以为他会选你吗?”
内心独白之二: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所谓的“原谅”,我努力维持的“和平”,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自欺欺人。陈建军在我面前演着浪子回头的戏码,背地里却依然和那个女人藕断丝连。我的信任,被他再一次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我立刻拨通了陈建军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他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
“喂,老婆,什么事?我正在开会呢。”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开会?”我冷笑,“在哪儿开会?在西餐厅里吗?陈建军,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压低了声音说:“慧慧,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跟她谈分手的事,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最后一次?”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最后一次见面需要这么含情脉脉吗?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
“你别闹,行不行?等我回家再跟你说。”他不耐烦地说道,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气得浑身发抖。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欺骗和敷衍。我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内心独白之三: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我要亲眼去看一看,这个男人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所谓的和平,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当背叛者和第三者依然纠缠不清时,原配的忍让和宽容,只会变成纵容他们继续伤害自己的利器。我必须结束这一切。
第五章 三人行
我开着车,凭着短信照片里餐厅窗外的标志性建筑,找到了那家西餐厅。
我站在餐厅门口,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点着蜡烛,气氛浪漫得刺眼。张蔓正巧笑嫣然地对陈建军说着什么,而陈建军,那个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说要断绝关系的男人,正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那一刻,我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推开餐厅沉重的木门,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闹剧敲响丧钟。
我的出现,打破了那对男女之间的温馨气氛。陈建军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慧……慧慧,你怎么来了?”
那个叫张蔓的女人,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和不屑。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也更张扬。
我没有理会陈建军,径直走到张蔓面前,把手机里的照片亮给她看。“这位小姐,是你发的短信吧?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觉得掉价吗?”
张蔓轻笑一声,拢了拢自己的卷发,慢条斯理地说:“林老师,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事实。建军爱的是我,你早就该退出了。”
“他爱你?”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爱你的钱,还是爱你年轻的身体?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他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和二十多年的婚姻吗?小姑娘,别太天真了。”
“你!”张蔓的脸涨得通红。
“够了!”陈建军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我,压低声音吼道,“你来这里闹什么?嫌不够丢人吗?回家去!”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陈建军,丢人的是你,不是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小丑一样,被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你不觉得累吗?”
内心独白之一:看着他左右为难的窘迫模样,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快感。我只觉得悲哀。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天,我的依靠。可现在,他为了一个外人,对我大呼小叫。我们之间的情分,已经被他亲手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餐厅里已经有不少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指指点点。
“慧慧,我们回家说,行不行?我求你了!”陈建军几乎是在哀求。
“不必了。”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这是我下午找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陈建军和张蔓都愣住了。
陈建军拿起那份协议,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离……离婚?慧慧,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没冲动,我很清醒。”我说,“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我不想再过这种三个人纠缠不清的日子了,太恶心了。”
张蔓的脸上则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财产我已经让律师算过了,房子归我,车子归你,公司股份我也不要,折现给我。晓晓归我抚养,你每个月付抚养费。”我平静地陈述着,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不行!我不同意离婚!”陈建军把协议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学校的老李。我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小林啊,你现在方便吗?你负责的那个文学社,报上去参加市里比赛的那个作品,评上了一等奖!市教育局的领导还特意表扬了你,说你这个辅导老师有水平,有匠心精神!”
匠心精神。这个词,让我恍惚了一下。我每天在学校里,教导学生要认真、要专注、要对得起自己写的每一个字。可回到家里,我却要面对如此不堪的一地鸡毛。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那股被压抑已久的委屈和不甘,忽然有了一个出口。我是一个好老师,我值得被尊重,我的人生不应该耗费在这样的烂事上。
内心独白之二:老李的这个电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了我昏暗的生活。它提醒了我,我不是谁的附庸,我叫林慧,我是一个有自己事业和追求的独立女性。我的价值,不应该由一个男人的忠诚与否来定义。这份工作,这份荣誉,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走回桌边,看着陈建军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陈建军,你不同意也没用。我会去法院起诉。”
“你非要闹得这么绝吗?”他红着眼睛问。
“是你先做绝的。”我捡起地上那团纸,重新摊开,放在他面前。“签字吧,给我们彼此留最后一点体面。”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而一旁的张蔓,则开始不耐烦地催促他:“建军,她都这么说了,你还犹豫什么?离了正好,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陈建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蔓,脸上露出一种被撕裂的痛苦表情。他突然提出一个荒唐至极的建议:“慧慧,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行不行?就……就先这样维持着。你给我点时间,等我把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忙完,我就跟她断干净。你……你就当她不存在,好不好?”
内心独白之三: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忍受,让我当她不存在?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他这是要我默许这种三人行的畸形关系。这一刻,我对他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他不是在忏悔,他是在享受,享受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齐人之福。
我气得笑出了声。我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毫不犹豫地泼在了他的脸上。
“陈建军,你做梦!”
第六章 最后的尊严
水珠顺着陈建军的头发和脸颊往下淌,他整个人都懵了。周围的食客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张蔓尖叫一声,立刻抽出纸巾去给他擦脸,嘴里还骂骂咧咧:“你这个疯女人!你干什么!”
我看着他们俩这副狼狈又亲密的样子,心里那点仅存的夫妻情分,也随着这杯水一起,泼了个干干净净。
“我干什么?我是在帮你清醒清醒!”我指着陈建军,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以为你是谁?古代的皇帝吗?还想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我告诉你,我林慧,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走出餐厅的那一刻,外面的冷风吹在我的脸上,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但这次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己。为我逝去的二十年青春,为我错付的满腔真心。
接下来的日子,我搬到了客房,正式和陈建军分居。我找了律师,准备起诉离婚。陈建军大概是被我那天的决绝吓到了,开始用各种方法挽回。他送花,送礼物,找我们的亲戚朋友来当说客。
但我心意已决。一扇已经满是裂痕的窗户,就算勉强糊上,也挡不住风雨了。
然而,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那天下午,我正在上公开课,我们年级所有的语文老师和校领导都坐在后面听。我讲的是朱自清的《背影》。正讲到动情处,教室的后门突然被推开了。
张蔓穿着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踩着高跟鞋,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回过头去看她。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请问你找谁?”教导主任皱着眉问她。
张蔓没有理会教导主任,目光直直地射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找林慧老师。林老师,我有些私事想和你谈谈,关于你先生陈建军的。”
她故意把“私事”和“先生”两个词咬得很重。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充满了好奇、同情和揣测。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这是我的课堂,是我最神圣的地方。她竟然追到这里来羞辱我!
内心独白之一: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尊严扫地。她就是要让我在我最看重的地方,在我所有的同事和学生面前,颜面尽失。她要用这种方式,逼我退出。我攥紧了手里的粉笔,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不能倒下,我不能让她得逞。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位女士,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你有事,请下课以后到我办公室谈。现在,请你出去,不要影响我的学生。”
“如果我非要现在说呢?”张蔓抱着手臂,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就在这时,陈建军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一把拉住张蔓,“你疯了!谁让你来这里的!”
“我疯了?我就是想让大家看看,她是怎么霸占着不属于她的位置的!”张蔓大声嚷嚷。
“够了!你给我闭嘴!”陈建军冲她吼道。然后,他转过头,不是对我道歉,而是对我说:“慧慧,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脑子不清醒。你先上课,我马上带她走。”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他不是在指责张蔓的错误,而是在为她开脱,把一切归结为“脑子不清醒”。在他心里,他维护的,始终是那个女人。
学生们在下面窃窃私语,听课的老师们面面相觑。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囚犯,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
内心独白之二:我明白了。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相处模式。当无法两边安抚时,背叛者和第三者会不自觉地结成同盟,共同来对抗原配。因为在他们看来,我才是那个阻碍他们“真爱”的绊脚石。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我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看着他们上演的这出令人作呕的闹剧,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我慢慢走下讲台,走到陈建军面前。
我的目光扫过他,扫过他身后的张蔓,最后,落在他那张充满焦灼和不耐的脸上。
我笑了,笑得无比释然。
“陈建军,”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却异常清晰,“我们离婚吧。”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走出了教室。
我把所有的屈辱、难堪和议论都甩在了身后。当我走出教学楼,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时,我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
最后的尊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而是靠自己挣来的。当我决定放弃这段腐烂的婚姻时,我就已经赢回了我的尊焉。
内心独白之三:我是一个老师,我教学生要正直,要自尊。今天,我用我的行动,给我自己,也给我的学生,上了最生动的一课。有些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比如信任。有些人,错了,就再也无法原谅了,比如他。离开,是我唯一正确的选择。
第七章 我的海阔天空
我提出离婚的第二天,陈建军就后悔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在学校那种公开场合,会把话说得那么绝。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内容无非是忏悔和求饶。
“慧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昨天是昏了头了,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都是张蔓那个疯女人,我已经跟她彻底断了,我把她赶走了!”
“看在晓晓的份上,我们别离婚好不好?”
我一条都没有回。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彻底失望后,他的任何话语,都再也激不起她心中的半点波澜。
我的决绝,让陈建军恼羞成怒。他见软的不行,就开始来硬的。他不同意协议离婚,非要闹上法庭,甚至在财产分割上开始斤斤计较,说公司是他一个人的心血,跟我没关系。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白天我要应付学校的工作,晚上还要和律师研究案情,整理证据。陈建军的无情和贪婪,让我看清了他最后的真面目。
王莉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打气。“慧慧,别怕。他越是这样,越证明你离开他是对的。这种男人,不值得。”
女儿晓晓也从同学那里听说了家里的事。她在一个周末赶了回来,红着眼睛抱着我。“妈,对不起,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女儿的理解,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我冰冷的心。我意识到,一个完整的家庭形式,远不如一个健康、充满爱的家庭环境对孩子重要。为了给孩子一个所谓的“完整”的家而忍气吞声,才是对孩子最大的不负责任。
内心独白之一:家庭的力量,原来不是靠一张结婚证来维系的。它来自于成员之间的相互理解和支持。当我和女儿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我不是孤军奋战。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打赢这场仗。
法庭上,我提交了陈建军出轨的全部证据,包括那张珠宝收据,他和张蔓的亲密照片,以及他为张蔓购房的合同复印件。
面对铁证,陈建军无力反驳。最终,法院判决我们离婚,女儿的抚养权归我,财产也做了相对公正的分割。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我走出法院,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给王莉打了电话,笑着说:“莉莉,结束了。”
电话那头,王莉比我还激动:“太好了!慧慧,晚上我请客,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庆祝你重获新生!”
是的,重获新生。
几个月后,我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没有了争吵和谎言,家里变得安静而温馨。我和晓晓的关系,比以前更亲密了。我们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聊学校里的趣事。
我的工作也更加投入了。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教学上。我带领的文学社,在市里的比赛中拿了一等奖后,又被推荐参加了省里的比赛。我每天和学生们一起讨论选题,修改稿件,忙碌而充实。看着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我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了。
老李退休前,把教研组长的担子交给了我。他说:“小林,你是个好老师,有责任心,有匠心。这个组交给你,我放心。”
我握着老李布满皱纹的手,心里充满了感激。这份事业上的认可,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和力量。它让我明白,女人的价值,从来不只是体现在家庭里。
内心独白之二:我曾经以为,婚姻是我人生的全部。陈建军的背叛,一度让我觉得天都塌了。但现在我才明白,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当我跳出那个狭小的圈子,我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我有我的事业,有我的朋友,有我可爱的女儿。我的人生,依然可以很精彩。
听说,陈建军和那个张蔓,最终也没能走到一起。他大概是发现,激情退却后,生活剩下的依然是柴米油盐的琐碎。而张蔓,或许也看清了,一个能轻易背叛二十年妻子的男人,同样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安稳和忠诚。他们因为欲望而结合,最终也因为现实而分离。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批改着学生的作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暖的。晓晓在旁边安静地看书。微风拂过,带来了楼下花园里淡淡的花香。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心里一片宁静。
我终于明白,面对背叛,原配最好的选择,从来不是忍让,不是报复,而是放手。放过别人,更是放过自己。当断则断,及时止损,才能保全自己最后的体面和尊严,才能有机会去拥抱属于自己的那片海阔天空。
内心独白之三:那段痛苦的经历,像一场重感冒,让我发烧,让我流泪,让我痛不欲生。但病好了之后,我却获得了更强的免疫力。我学会了如何去爱自己,如何去分辨真情和假意。我失去了婚姻,却找回了自我。回头看,离婚,是我为自己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来源:低调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