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男朋友的游戏打输了,结果他把手机的背景换成了一个别的女生的照片。
男朋友的游戏打输了,结果他把手机的背景换成了一个别的女生的照片。
我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变化,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跟我解释说,“这只是个游戏的惩罚,我得保持这样一周,一周之后就会换回来的。”
我把手机放回原位,他似乎因为我没有发火而感到有些得意。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悄悄地提交了去国外工作的申请。
那个女生,无论是在他的心里,还是手机屏幕上,都跟我无关了。

“你真走还是假走啊?出国吃洋餐,你的胃受得了吗?”
“调动岗位,工资也不涨。”
“不是说容伊都快结婚了吗?这会儿换工作,怎么跟她未婚夫解释呢?”
大家都觉得,没人会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但我接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领导同意了。
三年后,要么给我升职加薪。
要么让我回国,工资照涨。
没人愿意接的烫手山芋。
总得私下里给点甜头。
我往回走,心里想的不是怎么跟祁霄解释,而是松了口气。
我们在一起三年,约会、生活里总有他女性朋友的影子。
每次提起来。
他总是皱眉,“月湾和我就像兄弟,我认识她比你早,真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月湾在的时候,还会歪头笑嘻嘻。
“嫂子,你是对祁霄哥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都不是。
我现在只觉得,是我过去三年太迷糊了。
推开门。
月湾正和他肩并肩,挤在一起打那个骑在身上的游戏。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
他放下手机,「伊伊,今天怎么这么早?」
向月湾那边大叫,「马可波罗被对面抢走了,混蛋,怎么办?」
祁霄回头大叫,「那你选韩信吧!」
沙发上的地面,全是薯片的碎片。
吃完的包装袋都在茶几上。
黄色的绿色的,乱七八糟。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平静了。
也可能是他自己看到了家里一片混乱。
祁霄有点尴尬,「伊伊想吃什么?等下我和月湾去买。」
他们买完菜回来。
做的就是我的事。
每次回家,看不顺眼,我都会把家里打扫干净。
辛辛苦苦做完一桌菜,向月湾举杯。
「嫂子真贤惠。
「我说,祁霄哥就得找这样的女人才能活。
「不像我,一个人习惯了!」
他们吃完喝完。
又会留下满是油渍的碗。
要么大叫着五杀、超神。
要么向月湾揪着他的耳朵骂,「混蛋你怎么那么坑,再死我就去骑别人了!」
祁霄求饶地叫。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电脑修改数据。
我推开祁霄的手。
「买完菜你们自己做,我不吃,也不想做。」
祁霄愣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今天工作……不开心?」
我没说话。
游戏里传来「全军出击」的声音。
向月湾叫着「混蛋」,他立刻放下我,拿起手机。
两个人贴得特别近。
我把包一扔。
回到家里,开始收拾个人物品,以防走得匆忙,落下什么。
手头还有些数据需要核对。
本来老板已经安排了别人来接手。
但我觉得,做事要有头有尾,毕竟跟了三个月的项目,多少有点感情。
忙完,夜幕已深。
肚子开始咕咕叫。
我走出房间,只见祁霄一个人在沙发上逗猫。
茶几上摆着吃剩的外卖盒。
里面空空如也。
他一抬头看到我,先是惊讶,然后显得有点心虚。
“伊伊?!”
“我忘了你在家,我和月湾已经吃完了……”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订……”
要是平时,我可能早就火了。
但现在,看到满地的杂乱,和沙发上的猫毛,我心里却异常平静。
我绕过那些垃圾。
自己到厨房翻找挂面。
“不用了。”
他跟过来,语气里带着讨好。
“伊伊,你生气了吗……”
“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是月湾说想吃小龙虾,她订的,你在屋里没动静,我们就以为你还没下班……”
这话我真接不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想打个鸡蛋,结果蛋液立刻从蛋壳滑落。
掉进面里。
稀里哗啦的,鸡蛋坏了。
祁霄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解释,“这几天月湾要用美容仪,功率大,冰箱断电好几次。”
煮面的兴致全没了。
只能熄火。
找了桶泡面,橱柜里,只有小鸡炖蘑菇味的。
月湾不喜欢吃。
我倒开水进面碗。
祁霄突然压低声音,“伊伊,能和你商量个事吗?”
他提到,家里人催着向月湾赶紧结婚。
她打算逃离到别的地方,但出发前无处可去,只能暂住在我这儿。
没错。
这房子是我租的,自从我们确立了恋爱关系,房租都是祁霄在支付。
包括家里那只猫。
也是向月湾养的。
猫不会用猫砂盆,经常踩得满脚都是,她父母不喜欢,所以向月湾把它送到了这里。
祁霄当时说,「这是一条小生命,你就收留它吧。
「毕竟你那么讲究卫生……
「这个可爱的小东西,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就这样。
这只名叫小月牙的猫,就住下了。
白色的猫毛,不管我怎么清理,总是到处飘。
经常早上一开门,就看到猫砂和粪便,踩得满地都是。
上班前,我必须得清理干净。
否则下班回来,沙发上、地板上就会有更多的猫爪印。
我的目光落在那只猫身上。
它正喵喵叫着,用爪子挠着次卧的门。
祁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月湾累了先去休息……她不会待太久的。」
我移开视线。
「随你便。」
反正,是他付的钱。
向月湾的猫早就占领了这个家。
再多一个向月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我在交接之后。
就会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核对完数据,夜已经深了。
我摸索着走进去,突然被一个人紧紧抱住。
祁霄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今天怎么这么晚,是担心我思念你吗?」
我感到一阵生理上的不适。
我推开他,转过头去,「今晚不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不是刚离开吗?」
「是的……我太疲惫了。」
在黑暗中,我猜不透他的表情。
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会儿,「是因为月湾?」
我保持沉默。
他的声音却提高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月湾只是好哥们。
「我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还能轮到你我在一起?
「容伊,你怎么总是这样闹个没完?」!」
他越说越激动。
干脆一把扯起衣领,「不要就算了,你最好永远也别想要!」
他冲了出去。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
黑暗中,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向月湾发来的信息。
【臭小子,你在洗澡吗?】
【哈哈,老爸要去吓你一跳!】
文字。
只是重点之一。
还有,他的锁屏照片。
是向月湾P得过分的照片,一只眼睛睁着,一只闭着。
那俏皮的模样好像在对谁说。
看吧,这可不是你的男人,这是我的。
洗手间那边,很快传来门滑动的声音。
女人突然「哇!」地叫了一声。
紧接着,她又尖叫起来。
「我去,臭小子你洗澡的时候怎么还能有反应啊!」
外面一片混乱。
脚步声急促,似乎有人摔倒了。
向月湾又喊道,「啊,这么多垃圾,容伊怎么都不清理啊!」
我没有出去。
祁霄很快推门进来,灯光亮起,他已经穿好了睡衣。
他试图解释。
「我也没想到月湾会突然进来,她也没料到是我在里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祁霄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锁屏界面滑动。
露出主界面,向月湾双手捂着重点的照片。
色彩鲜明。
美极了。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复杂。
结结巴巴地,他说:“我、我怎么能被你看到手机呢?”
“那不过是玩大冒险输了,月湾让我换头像,就换七天,七天就结束了……”
我低下了头。
“月湾刚刚给你发了消息。”
他一脸震惊。
带着一丝喜悦和试探,他问:“伊伊,你没生气吧?”
他自言自语,“你终于变得懂事了,我也相信月湾不会故意这么做的。”
“否则,还没订婚你就闹成这样,我还真担心你将来会让大家受委屈。”
我没有插话。
我盖上被子,翻身说:“向月湾在叫你。”
他愣住了。
难以置信地问:“你让我去陪她?”
这不是一直这样吗?
动不动就是向月湾在这里过夜。
我在做PPT,他们因为晋级而欢呼。
我在核对数据,他们又因为连跪而大骂其他人是菜鸟。
很多时候我都已经起床去上班了。
向月湾才慢吞吞地跟着出来,和我一起下楼。
一边走一边对我说。
“嫂子,知道你爱多想。
“你走了我就马上走,这样你和祁霄哥吵架就和我无关了吧?”
这种事发生多了。
我也懒得再和祁霄争执了。
这次,我睁开眼睛,说:“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祁霄被我的话噎住了。
门外又传来向月湾的声音。
“狗子,五分钟还不够你忙完?
“快点啊,队友们都在等你呢!
“不就是看了一眼居居,我又没少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出来!”
祁霄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盯着我。
然后干脆地关上了房门。
我熟练地从枕头下拿出隔音海绵。
只是有点遗憾这套房子。
怀旧。
真是个可怕的习惯。
清晨时分。
两人斜斜地依偎着。
整个客厅里充满了猫砂的味道。
我不清理,也别指望他们俩会动手。
跨过地上的杂物,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易拉罐。
祁霄被惊醒,「月湾?!」
看到是我,他迅速把手从月湾的脖子下抽了出来。
没话找话,「去上班吗?」
他皱着眉头,「怎么这么难闻,猫砂你还没……?」
那只猫又踩了上去。
猫砂和排泄物混在一起,带着一地的梅花图案直奔月湾而去。
猫爪子碰到了她的脸,她醒了。
本能地尖叫起来。
猫被吓了一跳,毫无目的地乱跑。
祁霄试图去抓猫,客厅里一片混乱。
我静静地看了两秒钟,然后转身。
身后,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不知所措。
「伊伊,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回答。
关上门,屋里的女人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
「小月牙,你怎么可以踩我的脸……」
公司给我们安排的机票是三天后的事。
工作交接完毕,回家整理行李就行。
输入密码进入。
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猫砂盆都换了新的。
小月牙蹲在角落,悠闲地舔着自己的毛发。
我一进门,祁霄就露出了笑容。
“伊伊回来了,家里干净得很吧!”他好像在期待夸奖。
向月湾从沙发上抬头,说:“祁霄哥今天请家政花了不少钱,人家看到宠物的排泄物都不愿意清理;得加钱才行。”
我绕过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半路上,我看见向月湾穿着我昨天已经打包好的新睡衣。
她低头,伸手拿起可乐,一饮而尽。
那带着气泡的黑色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慢慢流到了衣服上。
我脸色一变。
“谁让你穿我的衣服?!”
祁霄拉住我,声音低沉,“月湾住这儿,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我找了半天才看到你把睡衣锁在行李箱里了,不就是一件睡衣嘛,别那么小气……
“再说,昨天不是你说了‘随你’吗?”
那只猫也竖起了尾巴,弓起身子,随时准备对我发起攻击。
睡衣是祁霄买的,我还没穿过,商标还挂在她的胸前。
向月湾满不在乎,“祁霄哥追你的时候花了不少钱,房租也是他在交,这能抵你一百件睡衣了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嘟囔着,祁霄的电话响了。
她熟练地接起电话,兴奋地说:“祁霄哥,大家都和女朋友请好假了,要给我们……
“咳、要给我践行。”一边说,她一边瞄着我,语气阴阳怪气,“嫂子,大家都同意了,你不会扫兴吧。”
我突然意识到。
向月湾有一句话说对了。
我看着祁霄,问:“你送我的东西,不会要回去吧。”
他皱着眉头,说:“当然不会,伊伊。”
“真小气。”向月湾小声嘀咕,又朝我笑,“嫂子没反对,那我就带祁霄哥出去了。”
我转身走进衣帽间。
祁霄在我身后念叨,“等下我们就回来了,对了宝宝,我那件白色T恤你放哪儿了?”
他们俩收拾了一番。
出发前,有人敲门。
“你好,是容女士家吗?上门回收——”
祁霄送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把它们堆在了门口。
两位工作人员戴着手套,挑肥拣瘦地报出低价。
一个个包包被他们打包起来。
直到他送我的戒指也被擦亮,装进了包里。
祁霄突然看向我,一脸不可思议,「那戒指……不是你最宝贝的吗?」
向月湾已经穿鞋,靠在门边。
「不牺牲点啥,怎么让祁霄哥你上心呢?
「嫂子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不想祁霄哥跟我出去。
「要不就算了吧,祁霄哥,嫂子都出这招了,再带你出去,那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她干脆地拍了两下手。
转身进了电梯。
祁霄脸色难看极了。
工作人员已经一个个算好了价钱,「回收价,二十五万九千七,凑个整二十六万,您看行不?」
我在单子上签了字。
那两人提着东西离开了。
祁霄脸色阴沉,看着我在屋里来回收拾剩下的东西。
行李箱合上。
他的耐心终于耗尽。
「这还有完没完?!」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凝视着他,说道:“祁霄,我们该结束了。”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却笑了起来。
“这是你的新花招吗?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和月湾一起出去?
“容伊,之前我提议带你去,是你自己拒绝的,现在又在发什么脾气?”
他轻轻敲着茶几,“别闹了,行吗?
“等我回来,你想买什么我都陪你,无论是戒指还是包包,随你挑,可以吗?”
我面无表情地回应他。
“你想和谁聚就和谁聚,跟我没关系了。”
我拖着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发出了滚动的声音。
祁霄在我身后大声喊道:“分手!你要分到什么时候?!
“容伊,这次我不会去追你的!”
实际上,他从没追过我。
他们那个小圈子经常聚会,酒吧、山庄、水寨,哪里好玩就往哪里跑。
最初,我也曾是他们的一员。
向月湾就在我眼皮底下,和祁霄亲昵无间。
只要我表现出一丝不快,她就会当着大家的面冷嘲热讽。
“嫂子怎么连一点信任都不愿意给祁霄哥呢?”
“我们得多聚聚,嫂子还没嫁人就想把祁霄哥拴在家里,要是真结婚了,以后想见祁霄哥恐怕都难了。”
她说这些话时总是面带微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让人没法认真对待。
那些男人都是和祁霄一起长大的,自然不会站在我这边。
他们跟着向月湾一起哄笑,然后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冷漠起来。
这样的聚会我自然不愿意再去。
我赌气地去了别的夜店,喝多了就给祁霄打电话,希望他能关心我,能来接我。
话还没说完,电话总是被向月湾抢过去。
“嫂子啊,你耍脾气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这些跑到别的地方闹的把戏,我小时候就玩腻了,祁霄哥也不会当真的。”
我永远忘不了那时的情景。
音乐震耳欲聋,我身边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我向附近的同事求助才得以脱身。
后来和祁霄赌气,我都是一个人去酒店。
向月湾一次次“识破”我的小伎俩。
祁霄也从未出现过……
我终于明白了。
我没必要再和向月湾争个高低。
因为我赢不了……
抵达了酒店。
原本预期的孤独感和消极情绪并未降临。
尽管我成了孤家寡人。
但我终于摆脱了那些没完没了的猫毛。
不必在清晨推开门,面对满地的猫砂和粪便,清理完毕后,还得追逐那只猫。
给它清洁脚趾和屁股。
闲暇时,我可以学习国外的学问。
弥补这些年遗忘的英语。
虽然有点枯燥。
但并不觉得无聊。
整晚,我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点的小龙虾和奶茶送到了。
心情变得极好。
我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原来点外卖、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
有和祁霄共同的朋友点赞了。
很快,祁霄评论了我。
【?】
他的消息随之而来。
【你在哪里?这不是你家,你还没回家吗?】
【都过了一夜,小月牙怎么办?】
看着那两行文字。
一时之间,难以言喻。
明明我已经提出了分手,他却好像没听见。
或者独自一人在房间。
我神经质地照了照镜子。
我明明长得不错,为何我的话和行为总是被忽略?
即使到了现在。
他首先想到的还是家里那只不会埋屎的猫。
终于。
我悟出了真相。
问题不在我。
我很美,是他视而不见,心盲。
瞥了一眼桌上的红龙虾,我打开手机,把祁霄拉进了黑名单。
别破坏我的好心情了。
我早早地就到了机场。
祁霄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居然用别人的手机打给我。
“容伊,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我眉头紧锁,不想说话。
他在电话那头压着怒火,“闹脾气也得有个度,你就没考虑过拉黑我之后怎么收场?!”
“我们已经分了,还收什么场?”我反问。
他咬牙切齿,“分手分手,你挂在嘴边好玩吗?”
“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向月湾在电话那头笑嘻嘻,“不就是想让祁霄哥哄她,提高自己的地位嘛。”
他们俩像是在演双簧。
一个质问我,一个胡乱猜测我的意图。
我突然笑了出来。
他问:“你笑什么?”
“你们俩这出戏,演了三年,不累吗?”
他在电话里沉默了。
我告诉他:“但我看够了,你们的暧昧,你们对我的无视和针对。”
“祁霄,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说了。”
“别再打电话了。”
我挂断了电话。
心里却异常平静。
几分钟后,入口处突然喧闹起来。
女人的声音里满是轻蔑。
“你还真被她气到了,容伊不就是想让你生气,逼你承认对她有多在乎,然后你去道歉~”
“祁霄哥,你要是真低头了,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听我的,这次我们出国旅行,冷落她几天就好了。”
“等她发现生活中没有你,自己就傻眼了。”
“祁霄哥,放宽心,你就把国际漫游打开,一边玩一边等她找你。”
男人皱着眉,被女人一把抱住了手臂。
她垫着脚亲上他的脸颊,“到了国外,我们试试在沙滩上骑……”
他的喉结滚动着。
很快把烦恼抛到脑后,捏着女人的鼻子。
再抬头时,我们四目相对。
空气中,一片寂静。
简直难以置信,祁霄突然加快了步伐。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月湾紧跟在他身后,问道:“容伊?!你要去哪里?小月牙安排好了吗?是送去寄养了还是请了上门服务?你走了,小月牙怎么办?!”
我的目光落在他们紧紧相扣的手臂上。
祁霄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好像在避嫌,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别管我们,你这是要去哪里?你提前告诉我了吗?”
没有。
因为我不会再说。
我回到了候机座位。
他不停地跟了上来,广播提示音突然响起。
我的航班要开始登机了。
我正准备离开,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行李箱。
“你把话说清楚,容伊!”
他那固执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他从我手中夺走最后一包香辣牛肉面的情景。
当时他说,“月湾喜欢吃,你让让她,容伊。”
那些回忆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我终于做了我三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情。
我大声呼救。
“救命,有人袭击我!”
机场的安保人员几乎立刻赶到。
我装作惊慌失措:“我不认识他!”
他们控制住了祁霄。
他试图找到我们之间是恋人的证据。
但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自从他换了和向月湾同款的手机后,他就再也没有和我单独相处过。
合照,视频。
他都不会有的。
在拥挤的人群中。
谁也没注意到,向月湾是怎么摔倒的。
她“呀”地叫了一声。
祁霄立刻放弃了寻找,冲向了她。
我提起行李。
迅速奔向登机口。
在转过弯道时,我听到祁霄提高了声音。
“容伊呢?容伊去哪里了?!”
飞机平稳降落。
呼吸间,那股刺鼻的猫屎气味消失了。
一安顿好,我就联系了分公司,迅速投身工作。
我这才恍然大悟。
PPT,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我必须完成的任务!
连续工作到了第七天。
我接到了一通来自国内的语音电话。
之前和祁霄外出时,我垫付了酒水费用。
他通过微信加我,想要还给我钱。
那时我没接受……
现在,这通电话让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人。
我犹豫了。
我没有接听。
很快,他发来消息。
【你真的没管小月牙吗?】
【你看看它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视频里的主角是那只猫,尾巴和后腿都沾满了干硬的粪便。
粘着猫砂。
背景中的沙发和茶几。
到处都是梅花状的污渍。
有干掉的,也有新踩的。
看起来它还拉肚子了,场面十分惨烈。
我回复他。
【布偶猫的胃很脆弱,你怎么就不能多关心一下呢?】
我想祁霄对这话应该很熟悉。
每次猫有点不适。
他都会在向月湾面前指责我,用的也是这句话。
果不其然。
对方沉默了许久。
我翻出已经退回的转账记录,提醒他。
【上次的钱忘记收了,麻烦你转给我,1674.61,上次你只给了1670。】
他回复了一条语音。
祁霄听起来很生气。
【又是钱,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我回他:【我想要特别对待的时候,你也没给我啊。】
时间紧迫得很。
我实在是没工夫和他闲扯。
我把手机调成了免打扰模式,然后扔到一边。
等到我再次收到国内的消息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又是一串我不认识的号码。
按照时差来算,现在那边应该是凌晨三点。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伊伊?”
我一听到是他,就准备挂电话。
他好像猜到了我的意图,“别挂!”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啥时候回来?
我给你买了个包。
月湾……她已经走了……”
我有点懵。
“分手,这词儿有这么难理解吗?”
祁霄的声音听起来很艰难,“你……你真的这么认真?”
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我没吭声。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带着点迷茫,“我没想到……你真的说走就走了。
伊伊,你不是那个最念旧的人吗?
我们三年的感情,你怎么舍得放弃?”
我保持沉默。
最后,我反问他:“我连跟了三个月的项目都会舍不得,却选择离开你。
你从来不想想为什么吗?”
那边的呼吸声变得沉重。
“月湾已经走了,我让她回去了!”
看吧。
他明明知道什么会让我不舒服,但他还是做了。
我笑了笑,“你们俩孤男寡女的,能发生啥事呢?”
“我和她之间啥事都没有,你是知道的,我和月湾从小一块长大,我对她是没感觉的,真要有感觉我也不会找你,容伊,你连这都不信我吗?!”
他激动地喊道。
意识到自己语无伦次后,声音又慢慢低了下来。
我告诉他。
“孤男寡女,又骑又亲的,谁会信你们没发生啥?”
“祁霄,到了现在这一步。
你解释不清楚了。”
所以,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
或许对别人来说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在我决定离开的那一刻,真相是啥,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衣柜里的东西少了一大半。
祁霄愣在那儿,有点不知所措。
他一回到家,看到满屋子的杂乱无章,第一反应就是火冒三丈。
但是等家政人员收拾完,一切都井井有条时,他才意识到家里好像少了点啥。
那些……都是容伊的私人物品。
他急忙冲进她的房间,拉开衣柜。
空空如也。
他记得有些卖给了二手店,也知道容伊的行李箱里装了些东西。
但衣柜不可能全空啊。
绝不应该。
如果真空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她把她的东西全扔了!
为啥呢?!
祁霄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电话挂断。
小月牙在他裤腿边蹭来蹭去,喵喵叫得挺亲热。
又躺在他脚边。
裤腿上沾了一片白色的猫毛。
祁霄突然想起。
小月牙好像从来不跟容伊亲近。
明明是她照顾的,怎么就这样呢?!
电话又响了。
他一激动,看都没看就接起来,「伊伊?」
电话那头传来向月湾懒洋洋的声音。
「祁霄哥,我还是觉得那个黑色的更酷,要不我去你家拿吧,你把这个紫色的给容伊。
「她长得美,什么颜色的包都适合她。」
祁霄的心。
慢慢沉了下去。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习惯。
去店里买包,每次都买两个,向月湾总是先挑。
剩下的那个给容伊。
但十次里有八次,她会跑过来,又把容伊的那个抢走。
她卖掉那些东西。
大多数都是向月湾玩腻了,用话逼得容伊不得不换。
祁霄第一次感到慌了。
他试着,想要给容伊打电话解释。
但再打过去,电话就提示忙音了。
又被她拉黑了……
他不知道哪来的火气。
单手把脚下十多斤的猫提起来,「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
「我养你们,你们就这么报答我?!」
后颈被抓住。
猫咪疼得本能地咬了他的手。
连抓带咬。
祁霄立刻就流血了。
猫趁机跑了,身体一晃,飘起的浮毛糊了他一脸。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
我总算在国外站稳了脚跟。
他们听说我还单着,就有人提议,养只猫或许不错。
我深思熟虑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自己会在这儿待多久,更不知道如果真的养了猫,将来怎么带它回国。
我是个念旧的人,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们聊得很投机。
可就在这时,我在橱窗里瞥见了祁霄。
那个我以为早已淡出记忆的人,此刻正隔着玻璃,眼眶泛红地凝视着我。
目光如炬。
我和朋友们刚要离开,他立刻拦住了我们。
他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
“伊伊,我特意来找你了。”
他说道:“你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可能在这里。”
他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段时间,我疯了一样地想你……
“我明白了你生气的原因,但我和向月湾真的没什么,我们之间清清白白,那些朋友……就是你也见过的,他们都能为我作证!
“伊伊……我现在才知道,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的朋友走开了一些。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确实。”
看着他眼中迸发出的惊喜。
我清晰地说道:“我直到现在才明白,没有人会心安理得地把所有的生活琐事、家务劳动、负面情绪,全都推给伴侣。
“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不会这么做。
“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祁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试图辩解。
但张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哀求地看着我,“我已经知道错了……”
我好心地建议,“或许你可以去那个小国家试试,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定有人和你志趣相投。
“也许,还有人能接受你有向月湾这样的女性朋友。”
说完,我转身离开。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尽管已经过去了半年,那些记忆还是像跗骨之蛆一样紧紧跟随着我。
终于,我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的朋友回头看了看,用英语告诉我,“那个人看起来很可怜,很痴情。”
我告诉她,中国有句老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有个成语,叫人面兽心。
她立刻被东方文化的深厚底蕴所震撼。
赞叹语言的博大精深。
她又问我,“听说东方的美食很美味,你会做吗?我们都很想请你帮忙……”
我笑了笑,“我可以做的,不过大家要分工合作,有人得负责洗菜,有人得负责买菜,还有人得负责洗碗,总之,每个人都得参与进来。”
朋友惊讶地说,“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看吧。
连国外的朋友都明白这个道理。
我继续往前走。
她兴奋地跟上来,“太好了!你能做东方菜给我吃,你一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得想办法报答你……”
我领着大伙儿。
从酸甜的糖醋排骨,尝到了东方风味的烤鱼。
那天我们涮火锅。
外头雨下得老大。
祁霄就站在我家门口,眼神里尽是疲惫。
「伊伊,我得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摇了摇头,「怎么做都没用。」
他沉默不语。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叹了口气,「要是你尝了一块外表光鲜的巧克力,结果发现里面是屎,你还会尝第二次吗?
「或许你会出于好奇再试一次,但下次,你还会买吗?」
他紧闭着嘴,不吭声。
眼睛却湿润了,「我可不像那块巧克力……」
我反问他:「你觉得我哪里不可替代?
「是每天一尘不染的家?还是随便摸都不会沾上屎的猫?
「或者是那些扔得满地都是垃圾,却又能自动变干净的地面?或者,祁霄,你意识到即使请了家政,你的生活也很快会被你搞得一团糟?」
他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现在很确定,我是爱你的。」
我轻描淡写地说:「别再提爱了,成年人的感情,不过是利弊权衡,你权衡之后发现我是你最省事的保姆。
「不会给你添乱,心里眼里都是你,一年买两个包就能打发。
「那你呢?你给了我什么好处?那几个包吗?
「现在,我自己也买得起。」
那天。
祁霄是自己走的。
冒着国外的大雨,而我转身,回到了那个热气腾腾的房间。
和大家一起举杯。
「干杯!」
没有龌龊的感情,只有纯粹的利益。
多好。
多清爽。
我回到了祖国,补办了签证。
在街头,我偶遇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布偶猫。
它看起来好熟悉。
它的后腿沾满了脏东西。
不过,这只猫失去了它的四爪和尾巴。
一位路过的阿姨告诉我。
「这只猫在这里流浪了很长时间,真是命大,被一男一女砍掉了四肢和尾巴后扔了出来。
「那两个疯子被人曝光在网上,人人喊打,但也没什么用,小猫已经残疾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几个好心人收养了它,但养了一段时间都说不行,现在也没人愿意收养了。
「姑娘你……」
面对阿姨的试探。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收养它的打算。」
但我还是给了阿姨一些钱。
「麻烦您,看您也是好心人,帮它找个救助站吧。
「这种品种的猫,没有自我生存的能力。」
如果不是那几个收养它的好心人。
现在它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但那只猫还是认出了我,第一次,它用柔和的声音快速向我靠近。
我转过身,离开了。
阿姨在我身后一直夸赞我,「这姑娘真是个好心人。」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
我带着几个外国朋友回国,总公司的计划是再开一家分公司。
需要有经验的人才。
朋友们问我,回到祖国,有什么计划?
我想了想。
「我想养一只猫,从它小时候开始养。
「它可以有缺点,但要只认我一个主人。」
在挑选猫咪的时候。
店主问我,「只要布偶猫吗?这个品种的肠胃可能会比较敏感哦。」
我从角落里抱出了最不搭调的那只。
轻轻点了点它的鼻尖。
「小家伙,你能一辈子只认我一个主人吗?」
它转动着它那湛蓝的眼睛。
粉嫩的小爪子,触碰着我的手指。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约定。
来源:嗨,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