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和赤狄:5千年前同居贝加尔,4千年前结伴南下,3千年前相杀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5 04:26 1

摘要:我在此前的文章中说,白狄和周人的祖先来自贝加尔湖地区,4000年前之后从阿尔泰山东麓进入甘肃马鬃山地区,然后一路向东迁徙;赤狄的祖先同样来自漠北,他们进入中原的地区是蒙古中南部.

风从贝加尔湖吹到周原:白狄与赤狄的一次长途同行

文/万物君

我在此前的文章中说,白狄和周人的祖先来自贝加尔湖地区,4000年前之后从阿尔泰山东麓进入甘肃马鬃山地区,然后一路向东迁徙;赤狄的祖先同样来自漠北,他们进入中原的地区是蒙古中南部.

可问题来了,咱们手里的证据并不算多。基因这东西,像漆黑里的一截火绳,能照亮一角,却照不全房间。如果白狄和赤狄不是各走各的,而是一条路上嘀嘀咕咕地结伴南下呢?

我第一次被这念头绊住,是看见几组零散的样本:四千年前,赤狄祖先的踪影还在齐齐哈尔附近晃;过了七八百年,他们又变成蒙古高原石板墓群里的面孔;再下一段时间,人在今天山西绛县境内的古墓里出现。这像不像—有人从大草原的北端收拾行李,跟着牧群、跟着季风,踩着石板墓的脚印,一路往南?如果真这样,就很难说白狄走的是西线、赤狄按的是东线,反倒像一支人马,走走散散,又走走聚聚。

说远一点。付巧妹和张明他们做过的大样本,给我们勾了个大背景:一万九千到一万年前,北边的世界主要是两支脉络——一种是后来东亚古北方和古南方分开之前的“古东北亚人”,另一种是沿叶尼塞河一线扩散开的“古北欧亚人”。这名字听着冷冰冰,其实都是在风雪里生孩子、挤奶、熬骨头汤的人。

到差不多五千年前,蒙古高原上站着三拨“常客”:东部北部多是“古东北亚人”,西北角儿的营火边坐着“古北欧亚人”,西部则出现了一批来自草原西端的阿凡纳谢沃人。他们说话口音不一样,墓葬式样不一样,身上的父系标记也不一样:古东北亚人常见C2北、Q1a,古北欧亚人的牌子多是Q1a、N1的北支,阿凡纳谢沃几乎清一色R1b。你要是把他们想成赶集的人群,也合适:摊位不同,但都盯着同一片天色。

白狄和赤狄的老老祖宗,大体就扎堆在“古北欧亚人”这块。外贝加尔的一位新石器时代男子,身上带着N-F1101的记号;叶尼塞河上游阿方托沃的古人,露出的则是Q系的老支。听着生冷,但换成一句人话:他们的祖先在贝加尔湖边儿打猎捕鱼,雪化了就挪窝,冬天回沿湖的石棚过夜,骨头皮子都不浪费。

约四千年前,人群已经跨过阿尔泰山麓。甘肃马鬃山一带,有两具接近这个年代的遗骸,父系是一支N—这就是我们“看见”的白狄祖先。当时的赤狄祖先或者他们的旁支,多半还徘徊在更北更东的石板墓地带:前杭爱、苏赫巴托尔、巴彦洪格尔……一个个地名像风吹过的路标,时间则落在三千三到三千年前上下。

同时代的高原也不安生。东边是乌兰朱和文化,古东北亚人的面孔最多;西北边是鹿石文化,鹿石上刻着太阳、战车、鹿角,人来得杂,有赶来征服的,有扎根很久的。来自辛塔什塔方向的人,父系多R1a,不是阿凡纳谢沃那一支(后者几乎都是R1b),他们带来的不仅是马和战车,也带来一套组织方式——谁守井、谁放马、谁挥鞭。后来匈奴单于的父系,正是这一脉R1a,算起世系,和那些鹿石边的铁匠有亲。

这么一来,当地的Q1a和N1北支人群,地位就尴尬了。少数也许攀上了权力的边,更多的只能给新来的贵族牧马、挖坟、修鹿石。你看过匈奴墓地的抽样就能感到那股冷意:二十多处遗址挖出来的八十多个男性里,带Q-M120的人几乎都不是“显赫”的那种。换个更直白的说法——我们的白狄、赤狄先人,很可能在鹿石文化的秩序里是低头的人。

如果你站在这样的生活里,会怎么做?多数会捏紧小孩的手,牵着牛马,往不那么挤的地方挪。也就是这个理由,我们更愿意相信:他们是结伴南下的,不是各奔东西。一个直观的线索来自新疆哈密巴里坤的石人沟子,那里三千年前有两个Q1a-M120的个体。虽然比赤狄进入中原略晚八九百年,但路径像极了同一路人马留下的脚印。

再说个“闲话”。蒙古西部的人,历史上多是挤着阿尔泰山脉往南拐:要么到天山以北的草场,要么干脆翻过天山去塔里木盆地。不太有人会在三千年前冒着风沙,横切戈壁去河套。早些南下的阿凡纳谢沃人,成了后来吐火罗语族的祖先;古北欧亚和古东北亚的混合人群,给小河墓地留下一排排麻绳和眼罩。路径有惯性,迁徙也有水流一样的坡度。

说回白狄和赤狄。大约四千年前,他们穿越马鬃山,在河西走廊边缩了缩被风吹透的皮衣,却没多耽搁。人群像一股细流拐进鄂尔多斯,在朱开沟一带落脚。那片黄土,适合挖窑,适合打磨骨簇,也适合生火做饭。等石峁城在约三千八百年前沉睡,他们又顺势占了城旁的地利,住了两百年。想象一下那个傍晚:墙体已经风化,孩子在台地上追着狗跑,成年人去城墙根捡能烧的枯枝,老人嘟囔着过去的巫术和禁忌。

再往后,风向又变。约三千六百年前,人群从石峁南撤。这一次,队伍分成了两股:赤狄那支多往东偏,白狄这边更靠西。你要是沿河系看,会更清楚:赤狄落到无定河和西洛水之间,慢慢长出一种后来被称为“鬼戎”的文化面貌,考古上叫李家崖;白狄里有一支叫不窋的,沿着沟谷滑到庆阳一带,再到他的孙子公刘手里,继续往南,抵达豳地。我们常说“择水草而居”,其实是被推着走——天冷了,羊瘦了,邻居的矛尖更亮了,就只能走。

约三千一百五十年前,矛盾顶到了额头。赤狄一边的势力北击周人的祖先,逼得公亶父拖家带口西迁周原。季历得了商方的援手,回身一拳,去打“鬼戎”。这一段我们都知道结局:龙虎相争,换一地再斗。到了周康王在位的时候,周军破了李家崖的都邑。鬼戎余部往晋南退,像被撵着的狼,在春秋时代时不时窜出来咬一口。

时间再拨快点。公元前五九三年,晋国收拾掉赤狄的甲氏与留吁两支,这条来自贝加尔湖的故事线,算是告一段落。你看,史书里一句“灭”,地上却是几代人的汗、泪和骨头。

写到这儿,忍不住会想:我们老爱把族名当旗帜,挥一挥,似乎就理解了。但旗子背后是人。他们在贝加尔湖边听冰裂的声音,在石板墓旁边割肉祭天,在马鬃山口子上抖掉雪渣,走进鄂尔多斯黄土高原时,可能还惊叹过那种暖黄的阳光。基因像灯,照出他们来自哪里;遗址像石头,告诉我们他们在哪儿待过;至于他们当时心里想的,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别冻着孩子”“今年能不能多生两只羊羔”。可正是这样的念头,拽着他们一路走,走成了白狄与赤狄。

我们也不必急着把一切说死。白狄和赤狄是不是一直同行,中途怎么散、为何散,哪一个夜里他们决定“再往南一点”,哪一个早晨他们听见了来自周原的铜铃声,这些都还可以慢慢问。风从贝加尔湖一路吹来,吹过鹿石、吹过石峁、吹到周原。风停的时候,人走到哪儿,命就改到哪儿。

来源:富足小猫6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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