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王爷突然提出要孩子,我确诊有孕后正准备报喜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6 16:15 1

摘要:殷烟与赵凌琛成婚三年,外人眼中,他们一直是恩爱有加的模范夫妻。

殷烟与赵凌琛成婚三年,外人眼中,他们一直是恩爱有加的模范夫妻。

自从她怀上身孕,赵凌琛更是将她捧在手心,呵护备至,走路怕磕着,吹风怕凉着,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她半分。

殷烟心里也踏实安稳,以为这一生就这样平静美满地过下去,夫君疼爱,孩子平安,再无他求。

谁知,腹中胎儿刚满六个月——

她竟无意间听到了那个足以撕碎她所有幻想的秘密:赵凌琛已暗中下令太医,明日就要对她施行剖腹取子!

……

“星落你别担心,我已经让太医准备好了麻沸散,明晚动手,剖出殷烟的孩子,取出心头血,徵儿的病就有救了。”

康星落扑进他怀里,声音微颤:“可殷烟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不肯?万一她因此恨你、离开你……我怎么受得了?”

“不会的。”赵凌琛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语气笃定,“她对我情根深种,离不开我。至于孩子,以后还能再有。”

书房外,殷烟怔立原地,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得几乎麻木。

一年前,赵凌琛从西山征战归来,身边多了一个倾城女子。

他为她在西山脚下置办宅院,送她金玉首饰,还为她那患病的儿子请来天下名医,不惜重金医治。

殷烟是从下人口中得知,这名叫康星落的女子,竟是赵凌琛年少时的未婚妻,只因家族获罪,被流放边疆。

她怒不可遏地冲去质问:“你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养了外室,不如我们和离,各自安好!”

赵凌琛脸色骤变:“你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妻子,生是我的人,死了也要葬进赵家祖坟!”

见她面色惨白,他立刻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抚:“烟烟,星落不是外室。”

“她曾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家破人亡后流落边关。如今我只是念旧情,帮她渡过难关。我发誓,绝无半分私情。”

那时的殷烟,满心满眼都是他。

只要他开口,她便信。

更何况,康星落已有孩子,若真与赵凌琛有染,他又怎会容得下那孩子?

可此刻,亲眼目睹两人相依相偎的模样,殷烟才明白,自己太过天真。

赵凌琛对那孩子的照料,根本不是什么怜悯施恩,而是因为——那孩子,是他与康星落苟且所生的骨肉!

更让她心如刀割的是,她肚子里这个尚未成形的生命,竟只是他们用来救命的工具!

所谓的“六月剖腹”,不是荒唐妄举,而是他早已筹谋已久的毒计。

真相如寒冰灌顶,殷烟的心冷到极致。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正院,坐在床沿,缓缓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部。

六个月的胎儿,已经有了明显的胎动。

她能感觉到它轻轻踢腿,或是翻身,每一次微弱的动作,都让她感受到生命的温度与力量。

就在她沉浸在这片刻温柔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赵凌琛推门进来,看见她坐在房中,神情一滞。

“烟烟?你怎么回来了?”

他很快恢复镇定,笑着走近,握住她的手:“我不是说你胎象不稳,先在庄子里安心养胎吗?”

02

殷烟的目光轻轻掠过他脖颈上那抹刺眼的红痕,心头一涩,侧过脸去:“庄子里住得不惯,我便提前回来了。”

赵凌琛并未留意她微颤的睫毛与僵硬的嘴角,只淡声道:“既如此,明日我便请何太医上门为你诊脉。”

殷烟定定望着眼前这个眉目温润、唇角含笑的男人,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打发她去庄子,是因为那里偏僻幽静,无人打扰,正好方便他动手取子。

而请何太医来府,不过是早已暗中买通了对方,只为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她沉默许久,终于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之前让你给孩子起个小名,你想好了吗?”

赵凌琛顿了顿,神色如常地答道:“不急,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也不迟。”

殷烟指尖微微一颤,险些落下泪来。

自她怀上这胎起,便一次次提起名字的事,可他始终漫不经心,敷衍了事。

她曾以为,是他还未准备好为人父。

如今才明白,他的冷淡,并非无意,而是笃定这孩子根本不会活着来到世间——所以他从不曾动半分真情。

他似乎全然忘了,当年是如何在梦中呢喃她的名字,又如何抱着她说:“若能与你有个孩儿,便是折寿十年也甘愿。”

殷烟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眼中最后一丝期盼彻底熄灭。

当夜,她悄然唤来贴身心腹丫鬟,低声吩咐备好马车,随时出府。

又提笔写下一封和离书,命人送往驿站,十日后务必送达赵府。

十日之后,她早已远走高飞,天南地北,任他权势滔天,也再难寻到她的踪迹。

……

次日清晨,赵凌琛果然早早请来了何太医,脚步匆匆,仿佛一刻都不愿耽搁。

殷烟安静坐在堂前,任由太医搭脉,神情平静无波。

直到太医起身离去煎药,她忽然手一抖,茶盏落地碎裂,茶水溅湿了裙摆。

“夫君,我衣裳湿了,先去换一身。”她缓缓站起身,语气温柔,毫无异样。

她从容穿过正院后门,早已备好的粗布衣裳与斗笠悄然换上,低垂着头,混入仆妇之中,从后院侧门悄然离开。

半个时辰后,城门口人声喧嚷,车马往来不息。

殷烟蜷缩在马车内,望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城门,心跳渐缓,呼吸也稍稍平复。

就在此时,外头骤然传来一阵骚动。

车帘被人猛地掀开一角,墨砚冷峻的脸出现在眼前,声音低沉却不容抗拒:

【夫人,将军请您即刻回府。】

殷烟盯着那扇触手可及的城门,嗓音低哑却坚定:“让开。”

墨砚低头拱手,姿态恭敬,眼神却冰冷如铁:“将军与太医还在府中等候,还请夫人莫要为难属下。”

殷烟死死掐住裙角,指节泛白,锦缎被攥出深深皱痕:“我说了,我不会回去。”

墨砚缓缓直起身子,语气陡然转冷:“那便恕属下无礼了。”

她抬眼扫视四周,那些随从个个身姿挺拔,目光凌厉,皆是赵凌琛身边最信任的亲卫,连眉宇间的压迫感都如出一辙。

电光火石间,她忽地抬手,拔下发间金簪,锋利的簪尖抵在自己颈侧,声音清冷如霜:

“我再说一遍——让开。”

四周霎时鸦雀无声,连风都凝滞了。

墨砚盯着那闪着寒光的簪子,眸色深沉,良久,终于缓缓抬手示意。

身后众人迟疑片刻,终于向两旁退开,让出一条窄路。

“驾马出城!”殷烟厉声下令,声音虽稳,却掩不住那一丝细微的颤抖。

车夫吓得脸色发白,慌忙扬鞭,马蹄翻飞,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急促的声响,朝着渡口疾驰而去。

船刚靠岸,殷烟紧攥包袱跃上甲板,脚跟尚未站稳,岸边骤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

她猛然回首,只见晨光熹微中,一道白衣白马的身影静静伫立,银甲映着初阳,冷光流转——正是赵凌琛。

“开船!”她压着喉咙喊道,声音几近嘶哑。

风送来他熟悉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只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妻子:

“烟烟,别闹了,跟我回府。”

03

殷烟心口猛地一紧,那些在书房外无意间听见的对话,像一根根细针扎进耳膜,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干涩发烫:“赵凌琛,我绝不会让你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去救你的私生子!”

“你全都知道了?”他的声音低了几分,片刻后又缓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烟烟,我们以后还能有孩子,可徵儿的病拖不下去了。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殷烟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指尖冰凉,几乎听不清自己心跳的声音。

徵儿是命,那她怀里的骨肉就不是命了吗?

泪水如断线珠子般滚落,砸在木船板上,溅起微不可察的水痕:“赵凌琛,你这个畜生!开船!快开船!”

她一手紧紧护住小腹,眼神却燃起一股近乎疯狂的决意。

“宝宝,娘一定会护你周全。”

船桨划破江面,小舟缓缓离岸,驶向烟波浩渺的远方。

赵凌琛伫立在码头尽头,目光沉沉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殷烟回望他,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空荡得发疼。

忽然,一只灰羽信鸽扑棱棱落下,稳稳停在船舷边沿。

她心头一震,迟疑片刻,还是伸手将它轻轻握住,从脚环中取出一张薄纸。

纸上赫然是一幅手绘的殷府正厅布局图,屋檐暗处标注着几个红点,旁侧一行字迹冷峻刺目:【烟烟,若不归来,一个时辰后,弓箭手可取你爹项上人头。】

殷烟脑中轰然炸响,眼前瞬间发白。

她猛地抬头望向岸边——赵凌琛依旧站在原地,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靠岸!立刻靠岸!”她嘶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惶与绝望。

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吞没,她嘴唇哆嗦着,几乎咬破舌尖:“赵凌琛……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哭腔撕裂了风,却无人回应。

江面寂静,唯有水声呜咽。

转瞬之间,又一只信鸽飞至,落在同一处船沿。

她颤抖着展开第二张纸条,上面字迹凌厉如刀锋:【烟烟,我给你一个时辰,赶不回去,后果自负。】

回去,意味着明日她的孩子就会被活生生剖出腹中,像废药渣一般丢弃,只为延续那个女人所生之子的性命。

可若不回……父亲的头颅,真的会落地吗?

船夫迟疑地调转船头,木桨拨动水流,小船开始逆向而行。

殷烟死死攥住船板,指甲泛白,冲着岸边歇斯底里地吼:“赵凌琛!我们成婚三年,我父亲待你如亲生儿子,你竟敢拿他性命来胁迫我!”

风送来他淡淡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发指:

“若你安分守己,留在府中,何至于此?”他嘴角微扬,语气竟带了一丝讥讽,“烟烟,你只有一个时辰。”

话音未落,他翻身上马,白马长嘶一声,蹄声踏碎尘土,渐行渐远。

殷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四肢百骸骤然失力,重重跌坐在船板上。

她不敢相信,那个曾对她千依百顺、温柔入骨的男人,一旦变心,竟能如此狠绝。

用她的父母作筹码,逼她亲手献祭自己的孩子。

可她不敢赌。

哪怕一丝侥幸都不敢有。

她不能拿爹娘的命,去赌一个早已移情别恋之人残存的良知。

04

信鸽划破长空,振翅而来。

赵凌琛又一次送来倒计时的密信,语气依旧平静得近乎冷酷——

【烟烟,你还有三刻钟】

殷烟指尖发颤,几乎站不稳身子,却仍咬牙撑着站起。

“夫人,您不渡河了吗?”

船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迟疑与不解。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作答,只是将手按在隆起的腹部,脚步急促地往回奔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恐惧如影随形,缠绕着她的呼吸与心跳。

当第二只信鸽再次掠过天际,落在她眼前时,她猛地咬破手指,撕下裙角布料,用鲜血写下字字泣血的求饶——

【我已经下船了!我现在就回来!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爹娘!】

可那纸笺随风飘走,无人回应,仿佛投入深渊的石子,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渡口离城太远,日头一寸寸升高,时间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得她心神欲裂。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殷府大门,刚踏入内宅,便察觉屋檐之上寒光一闪——那是弓箭手埋伏的身影。

“爹!娘!”她嘶喊出声,不顾一切地往里冲。

唰——

劲风呼啸而过,一支利箭擦着她的发髻飞掠,钉入廊柱,尾羽犹自震颤。

她怔住,目光落在前方溅开的一片猩红上,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一箭来势迅猛,如雷贯耳,直取厅中之人。

殷照与赵凌琛正对坐饮茶,神情从容。

茶烟袅袅升起,香气未散,赵凌琛却猛然起身,一把拽起殷照。

箭矢贴着殷照手臂划过,割开皮肉,带出一串血珠,最终深深嵌入背后的梨花木椅,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刹那间,殷府侍卫四面涌出,刀剑出鞘,庭院内外翻箱倒柜,连地砖都被撬开搜查刺客踪迹。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这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背后,主谋竟是殷照一向倚重、视若亲儿的女婿——赵凌琛。

太医匆匆赶到,手中托着药匣,为殷照清理伤口、包扎止血。

殷烟跪坐在侧,望着父亲苍白的脸色和染血的衣袖,泪水止不住滚落。

母亲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却带着心疼:“傻孩子,别哭了,你父亲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会有事的。你如今怀着身子,情绪不能太激动。”

父亲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轻声道:“放心吧,有凌琛和大理寺联手彻查,定能揪出幕后真凶。你先回去好好安胎,别总惦记着我们。”

可殷烟看着双亲花白的鬓发、憔悴的面容,心中只觉一片荒凉。

赵凌琛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所谓的“彻查”,不过是一场演给外人看的戏罢了。

她不敢想象,若那一箭再偏半寸,正中父亲眉心,今日是否便是永诀。

真相压在胸口,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所有的委屈、愤怒与绝望,只能一口一口咽进肚里,化作无声的煎熬。

离开殷府时,赵凌琛已等在门口,脸色阴沉如铁。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积压已久的悲愤终于爆发,殷烟双眼通红,发疯般捶打他的胸膛:

“赵凌琛!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是我爹娘!是你岳父母!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她的哭喊带着血丝,凄厉如夜鸦哀鸣,可赵凌琛只是冷冷站着,纹丝不动。

他将她狠狠拽上马车,声音低哑而压抑:

“够了!若是你不任性妄为,执意要离开长安,我会走到这一步吗?”

这话出口,冰冷如霜,偏偏语调里又夹着几分无奈,仿佛错的是她,而不是他亲手策划这场杀局。

她颤抖着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声音哽咽:

“赵凌琛……这是你的孩子啊……它已经六个月了,会动了,你能感觉到吗?你摸一摸……”

话未说完,腹中胎儿似感应到母亲的悲恸,猛地踢了一脚。

赵凌琛的手骤然一抖,眼神瞬间凝滞。

他低头看着那起伏的弧度,久久未语,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震动,像是冰层裂开一道细缝。

可那柔软不过一瞬,他缓缓抽回手,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转身离去。

05

“凌琛,你感觉到了吗?是宝宝在动,它在回应你啊!”

殷烟以为他心中有了动摇,急忙攥紧他的手,声音微微发颤。

赵凌琛却冷冷地抽回手,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漠:“烟烟,哪个六个月的孩子不会胎动?”

他顿了顿,语气像冰刃般锋利:“我们还年轻,将来还会有很多孩子。”

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眼前这个,不必留了。

殷烟的笑容瞬间凝固在唇边,眼眶一热,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没等她再说什么,赵凌琛已转身离去,奔赴刑部处理刺客案的余波。

殷烟被送回赵府,府中悄然多了两名女侍卫,名义上说是贴身护卫,实则步步紧跟,形同软禁。

她每日仍坚持前往殷府探望父母,可日子一日比一日压抑,仿佛被困在无声的牢笼里。

直到那天,她在长街尽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康星落。

心头一紧,她悄悄尾随而去,一路跟到城西一间偏僻医馆的后院。

推开门缝,她看见那个叫徵儿的孩子正趴在床上接受针灸治疗。

那孩子约莫五岁,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唇若点朱,全然不似久病之躯。

她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正欲推门而入,却不料门从里面猛然拉开——

康星落冷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如刀:“你来这儿做什么?”

殷烟望着床上的小孩,压低声音:“我们出去说说话,好吗?”

康星落扫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嘴角扬起一丝讥诮:“你还用问?你不就是想求我,让凌琛放过你肚子里那个孽种?”

殷烟脸色一沉,指甲掐进掌心,却仍强忍怒意:“徵儿的病……能不能用别人的心头血?我愿意献出我的血。或者……再等三个月也行。”

她甚至愿意提前一个月生产,只求换孩子一线生机。

康星落冷笑一声,忽然抬手,指尖狠狠戳向她的肚子:“我为何要答应你?就算有千百个人可选,我也非要用你肚子里这个不可!”

殷烟浑身一震,踉跄后退半步。

康星落眼中恨意翻涌,声音沙哑而扭曲:

“我的孩子天生带病,你的孩子凭什么健健康康?我得不到赵凌琛,你也别想和他白头到老!”

真相如雷贯耳。

原来根本不是徵儿等不了,而是康星落早已布下死局,誓要毁掉她腹中的骨肉!

“你也是当娘的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殷烟声音发抖,几乎哽咽。

话音未落,康星落突然脸色煞白,闷哼一声跌坐在床沿,手一挥,竟将插在徵儿背上的银针尽数拂落!

孩子猛地尖叫起来,哭声撕心裂肺!

殷烟惊得僵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康星落带着哭腔朝门口嘶喊:

“凌琛!她不想救徵儿!她说让徵儿早点去死!”

“徵儿从出生就没见过爹,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凌琛,求你!别让她害死我的孩子!求你了!”

殷烟猛地回头——

赵凌琛站在门口,眸色幽深如寒潭,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向哭泣的孩子。

她心头剧痛,慌忙摇头:“我没有!凌琛,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

06

“啪!”

赵凌琛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殷烟脸上。

“殷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声音冷得像冰霜,“要是徵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一巴掌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耳膜仿佛被刺穿般疼痛。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视线却死死盯着赵凌琛——只见他立刻转身扶起坐在地上的康星落,又轻轻用袖角擦去孩子脸上的泪痕。

三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宛如一幅温馨和睦的家常图景。

而她,一个挺着五个月孕肚的女人,却像个闯入者,成了破坏这份团圆的罪人。

“徵儿不怕,爹爹在这儿。”赵凌琛将儿子搂进怀里,柔声安抚,“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随即,他猛地拽住殷烟的发根,迫使她弯下腰,朝着那个年幼的孩子低头。

“道歉!现在就给徵儿道歉!”他的语气不容抗拒。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殷烟咬紧牙关,嘴唇泛白,始终不肯开口。

赵凌琛眼神一沉,冷笑出声:“还是这么倔?好啊,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话音未落,他便狠狠扯着她的长发,一路拖行出病房。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刹那,殷烟眼角余光瞥见康星落站在病床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

从那天起,殷烟彻底失去了自由。

她被软禁在将军府后院一座偏僻的阁楼里,门窗皆有重兵把守,连一只飞鸟都难进出。

太医来过一趟,说徵儿的身体尚未稳定,需再调理几日才能进行剖腹取婴手术。

这期间,赵凌琛只来过一次。

那日黄昏,他踏着残阳走进屋子,神情漠然地宣布:“三天后动手术,你最好安分点。”

殷烟心头一颤,急忙上前一步:“凌琛,能不能再等等?徵儿的情况真的没那么紧急……”

他冷冷打断:“我说了,三天后。”

说着,一步步逼近她,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也知道,你父亲快退休了。若因你不识大体惹出祸端,朝廷追究下来……你觉得他们会全身而退吗?”

殷烟浑身发冷。

原来那天城门口的弓箭埋伏,并非意外,而是他精心安排的警告。

如果她再反抗,下一步,恐怕就不只是吓唬了。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夹在父母性命与腹中骨肉之间,毫无选择余地。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仰望着眼前这个曾许她一生珍爱的男人。

“凌琛……求你了。”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哪怕多等两个月……不,一个月也好……让我把孩子再多护一会儿……”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湿痕。

赵凌琛沉默片刻,忽然蹲下身,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泪。

动作温柔得像是从前那个疼她入骨的丈夫。

“烟烟,徵儿已经五岁了,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等死。”

他低声说道,语气竟带着几分悲悯:“可你肚子里的,还未成形,算不得真正的人命。”

“就当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流掉了,好不好?”

殷烟怔住了,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说他不算一条命?”

赵凌琛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内只剩她一个人的抽泣声。

那一夜,她哭到昏睡过去。

梦中,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四肢被牢牢束缚。

有人拿着银针扎进她手臂,麻沸散的药力迅速蔓延全身。

接着,锋利的刀刃划开她的腹部,鲜血汩汩流出。

一只陌生的手探入她的体内,缓缓取出那个尚未睁眼的小生命。

而赵凌琛就站在一旁,双手插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07

醒来时,殷烟早已泪流满面。

梦中的惊怖几乎将她的神志撕裂。

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色,随即动手拆下床单,一节节打结成一条粗糙的长绳,牢牢系在阁楼的书桌腿上。

寒风呼啸着灌进窗缝,吹得她浑身发冷,但她咬紧牙关,攀上窗台,顺着绳子一点点往下滑。

身体悬在半空,指尖被粗糙的布条磨得生疼,她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就在她快要接近地面时,一道火光划破黑暗——有人举着火把从阁楼下经过。

火舌猛地一跳,恰好照亮了她挂在半空的身影。

“谁在那里!”那人厉声喝问,举起火把仔细一照,瞳孔骤缩,“是夫人?!”

喊声未落,阁楼的窗户被猛地推开,赵凌琛出现在窗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殷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僵在半空,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哽咽着,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凌琛……求你,放过我和孩子吧……”

赵凌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却冰冷如霜。

“烟烟,你怎么还是不懂规矩呢?”

他缓缓伸手,解开绑在书桌上的绳结。

殷烟尖叫一声,整个人失去支撑,直直坠落。

“砰——”

她重重摔在青石板上,骨头仿佛断裂,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身下迅速洇开一片暗红的血泊,在月光下泛着刺目的光。

下一刻,赵凌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静得近乎残忍:

“去请太医,立刻剖腹取子。”

殷烟蜷缩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抓向他的衣角,鲜血染红了他的袍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地吐出一句话:“赵凌琛……我恨你入骨!”

赵凌琛身形微顿,低头看着她沾满血污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却终究狠心甩开了她的手。

“别动,太医马上就到。”

他语气平静,可心脏却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看着地上那滩不断扩大的血迹,他心头莫名涌起一阵钝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崩塌。

她……真的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吗?

这个念头刚浮起,康星落便轻步走到他身旁,眼中满是关切。

“凌琛,徵儿的手术,就定在今晚吗?”

赵凌琛垂眸看了殷烟最后一眼。

只一瞬的犹豫,便转过身去。

“准备吧。”

担架被抬来时,他俯身靠近,声音温柔得几近虚假:

“别怕,徵儿不会有事的。”

那一句话,像一把利刃,彻底斩断了殷烟最后的希望。

她躺在冰冷的木板上,心口一片死寂,再无一丝温度。

……

偏院的烛火摇曳不定。

殷烟被安置在临时搭起的产床上,意识尚存,却无力反抗。

她哭喊、挣扎,指甲在床沿上抓出道道血痕。

直到赵凌琛走近,一手钳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端来一碗浓黑的药汁。

“喝下去。”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殷烟拼命摇头,却被他强硬捏开嘴,药液顺着喉咙灌入,苦涩腥臭,瞬间麻痹了她的四肢百骸。

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衣物被粗暴扯开的声音。

身下的血早已凝成黏腻的一片,触目惊心。

太医和稳婆低声交谈着,话语断断续续飘进她耳中:

“这胎儿才六个多月,就这么取出来,能活吗?”

“命不命的另说,关键是将军夫人自己寻死,孩子自然保不住。”

“唉,可惜了……好歹是个男胎。”

她模模糊糊看见,自己的肚子被划开,一团沾满血污的婴孩被取出,放进早已备好的瓷盆里。

稳婆用白布盖住那小小的身体,端起瓷盆往外走。

就在那一刻,一只通红的小手从布角滑出,软软地垂在盆沿。

忽然,那只小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殷烟瞳孔骤缩,心脏如遭重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滚下产床,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向门口。

鲜血顺着大腿流下,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接生婆急忙拦住她:“夫人!您不能过去!”

她死死盯着那远去的瓷盆,嘶吼着:“他还活着!他动了!他还没死!”

又一碗麻沸散被强行灌入口中。

她的意识逐渐沉入黑暗。

迷蒙中,听见接生婆压低的声音问太医:

“刚才……是不是看见那孩子动了一下?”

“我也瞧见了……听说早产的孩子,也有活下来的。”

“活下来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剜出心头血,给荣少爷做药引?”

08

赵凌琛缓步走入产房,脚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殷烟躺在产床上,双手被粗布绳索牢牢缚住,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地朝他伸去。

她的嘴唇翕动着,声音细若游丝:“凌琛……求你……”

可赵凌琛连眼角都未扫她一下,目光冷得像冰封的湖面。

她眼睁睁看着他亲自执刀,从尚在胎中挣扎啼哭的婴儿胸口,剜出那颗尚未发育完全的心脏。

那心还在微弱跳动,泛着淡淡的粉红,像一朵被摘下的花苞。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划破寂静,殷烟全身痉挛,双眼翻白,最终在剧痛中昏死过去。

……

再次睁眼时,她已躺在正院的拔步床上,身上换了一袭素白中衣,领口绣着暗纹兰草。

头顶的床帐垂落,是那幅“百子千孙图”,金线勾边,彩丝织就,每一针每一线都曾寄托着母亲的期盼。

那是她出嫁前,母亲请了三十六位绣娘,日夜赶工三个月才完成的贺礼。

盼她一生安康,夫君情深,儿孙绕膝。

可如今,她的孩子,还未睁眼看这世界,就被亲生父亲亲手取走了性命。

殷烟缓缓将手覆上小腹,那里曾经温软隆起,盛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如今只剩空荡与冰凉,像被掏空的巢穴,再无生机。

她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他……

牙关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泪水无声滑落,浸湿鬓边青丝。

赵凌琛坐在床沿,神色复杂,眉宇间竟罕见地浮起一抹压抑的沉重。

他拿起一只红润的苹果,掏出随身小刀,一圈圈削下果皮,动作轻柔如旧。

从前,只要他这么做了,殷烟哪怕再委屈,也会含泪接过,咬一口,便算和好如初。

那时的她,多容易哄啊。

他将切好的苹果片轻轻递到她唇边,嗓音低缓:“吃一点吧。”

殷烟却只是垂着眼,睫毛轻颤,像一尊没有知觉的瓷像,头微微偏开。

赵凌琛的手顿在半空,果香清甜,却无人承接。

时间悄然流逝,苹果渐渐氧化发黄,边缘泛起褐色。

他的耐心终于耗尽,将果盘搁在床头小几上,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力道不容抗拒地迫使她抬头。

他依旧笑着,语气温柔得近乎蛊惑:“烟烟,孩子以后还能有,可徵儿的病不能再拖了。你一向懂事,不会让我难做的,是不是?”

殷烟怔怔望着他,眼底一片死寂。

曾几何时,她在血泊中哀求,声音嘶哑如裂帛:“凌琛,我还能活,孩子也能活……求你信我一次……”

她不信,那个曾抱着她许诺“此生不负”的男人,真能狠心至此。

可此刻,平坦的小腹、空荡的子宫,都在无声控诉着真相。

他始终披着温柔外衣,行尽世间最残忍之事,还自诩为情所困,为义所迫。

或许出于愧疚,赵凌琛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未离。

直到太医匆匆赶来,在门外低声禀报:“少爷,药已备好,徵儿可以开始施针了。”

赵凌琛眉头微动,侧首看了眼依旧背对他、一言不发的殷烟,轻叹一声。

“烟烟,活着的人更需要你。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怎能比得上徵儿十几年的养育之情?你好好想想。”

房门合拢,隔绝了最后一缕光亮。

殷烟猛地弓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窒息般大口喘息。

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耳后蜿蜒而下,消失在枕畔。

09

殷烟在院子里躺了整整三天。

能勉强起身的那天,她找到接生的稳婆,低声问:“孩子……尸骨还在吗?”

她想为那个未曾睁眼看过世界的小生命立一块碑。

赵凌琛站在廊下,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孩子未足月,按府中规矩,不得入土,更不能立碑。”

于是,那尚未成形的小小身躯,只能被投入火盆,化作一捧灰烬。

火焰跳动间,那点微弱的存在迅速消散,只留下一小堆骨灰,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停留过。

殷烟一身素白,指尖微微发颤,用一只温润的白玉坛将骨灰轻轻收起,抱在怀中,准备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冰冷的家。

赵凌琛却拦在她面前,声音淡漠:“徵儿的病已经痊愈,正好赶上他的生辰,星落在西山别院设宴庆贺,你该去一趟。”

殷烟低头看着怀中的玉坛,声音冷如霜雪:“我去?去贺什么?”

“贺康星落的孩子,活得好好的,而我的孩子,却成了灰?”

赵凌琛眉头微皱,语气却依旧平稳:“烟烟,徵儿若认祖归宗,你便是他的嫡母,于情于理,都该露个面。”

殷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悲愤:“你竟还要将他们母子接入府中?”

“那孩子……可是用我孩子的命换来的!”

赵凌琛没有回答,只是扬手一挥马鞭:“军营还有要务,你先乘马车去别院,我随后就到。”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原地留下墨砚,躬身拱手:“夫人,请上车吧。”

殷烟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又望了望头顶阴沉欲坠的天,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眶却红得厉害。

西山别院是当年赵凌琛立下战功后,皇帝亲赐的庄园,依山傍水,亭台错落,景色宜人。

可此刻,在殷烟眼中,不过是另一座囚笼。

她抱着玉坛穿行于宾客之间,耳边不断传来压低的议论——

“听说这孩子是赵将军在外头生的?”

“可不是嘛!康星落她爹犯了事被流放,她倒好,悄悄在北疆给赵将军生了个儿子,如今可算熬出头了。”

“瞧将军这阵势,分明是对她余情未了。听说已经在为她父亲平反,等事成之后,怕是要抬她做平妻。”

这些话,若是从前听见,定会剜心刺骨。

可如今,殷烟只觉一片麻木,像是心早已被掏空。

她缓步走过回廊,忽听得前方花木深处传来低语——

“星落,你真没骗我?赵将军真是拿他正妻肚里的孩子救的徵儿?”

“他哪还顾得上那个妻子?”康星落轻笑一声,语气得意,“在他心里,只有我和徵儿才是最重要的。将来将军府的爵位,也只会传给徵儿。”

“那你这一招,可真是狠啊。”

康星落端起酒杯,指尖轻轻晃动杯中清酒,眸光微闪:“其实徵儿根本没病。我一开始说他病重,不过是为了逼凌琛现身。后来……”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若殷烟的孩子生下来,徵儿就不再是唯一的血脉了。为了徵儿的前程,我怎能容另一个孩子活着降生?”

她的笑声清脆,像风铃般悦耳,却字字如刀,扎进殷烟的心口。

殷烟站在假山后,指尖死死扣住玉坛边缘,指甲泛白,眼底血丝密布,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她孩子的命,不过是一场算计中的牺牲。

而她,连恨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10

殷烟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脚步一个踉跄,不慎撞倒了墙角那尊青花瓷瓶。

瓷瓶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惊心。

“谁!”

康星落脸色骤变,面容瞬间扭曲得近乎狰狞。

殷烟与她目光相撞,再也压抑不住满眼的怨毒与悲愤:

“康星落,你害我儿子,夺我丈夫,如今还要毁我尊严——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康星落瞳孔一缩,惊惧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厉声尖叫: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出去!别让她在这儿撒野!”

庄园里的婆子都是新调来的,从未见过殷烟。

见她一身素衣、披头散发,又突然闯进来打砸东西,便认定她是来闹事的,立刻上前架住她的双臂往外拽。

混乱中,殷烟怀中紧紧抱着的骨灰盒被狠狠磕在石阶上,砰然炸开,灰烬四散。

围观的人群不知情,有好奇的,也有嫌晦气的,纷纷踩过那片散落的骨灰。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滞。

殷烟瞪大双眼,嘴唇剧烈颤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又猛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要踩!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徵儿啊!求你们……求你们别踩他!”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捡拾那些残灰,手指刚触到地面就被粗暴地拽起。

康星落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朝旁边丫鬟挥手: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水来,把这些脏东西冲干净,看着就恶心。”

丫鬟不敢怠慢,飞快端来一盆冷水,哗地泼在骨灰上,随即用扫帚胡乱一扫,将最后一点痕迹抹去。

殷烟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眼前发黑,心如死灰。

她的哀嚎与控诉无人理会,很快被几个婆子强行拖向西山后院。

康星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微扬,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意。

片刻后,她低声对身旁心腹吩咐了几句,随即唤来一名侍从,声音陡然转为凄厉颤抖:

“快!立刻去西山大营找将军!就说殷烟那个贱人突然闯进来打我,还趁乱把徵儿抱走了!”

殷烟被堵着嘴,一路拖至后院破屋,嘴里塞着的布条勒得她脸颊生疼。

她挣扎着要开口,正欲怒骂,抬头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踏步而来。

赵凌琛一身玄铁铠甲,肩披猩红披风,寒光凛冽地映在他冷峻的脸上。

他几步上前,一把扯下她口中的布条。

她泪如雨下,却咬紧牙关,努力稳住声音:“徵儿根本没病……是康星落骗你!她根本就没怀孕,那个孩子……是她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啪——!

话未说完,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开来。

赵凌琛眼神冰冷,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徵儿在哪?”

殷烟怔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脑子一片空白:“你……你说什么?”

“星落说你闯进府里,把她打伤,还把徵儿掳走了。”他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强迫她仰视自己,“我再问你一次——我儿子在哪?”

那一瞬,殷烟的心彻底碎了。

她看着这张曾让她深爱的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配拥有。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寒霜:“我没有绑他。”

赵凌琛冷笑一声,松开手,语气漠然:“不说?好,带她去阁楼,关起来。”

命令落下,两名侍从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她的胳膊,拖向阴暗潮湿的阁楼。

11

康星落急匆匆穿过回廊,裙摆被夜风掀起一角,还未站稳便已望见赵凌琛的身影,眼眶瞬间泛红:

“凌琛!她说了吗?徵儿到底在哪?她把我的徵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凌琛快步上前,双手稳稳扶住她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克制:“你先别慌,烟烟不是狠心的人,孩子不会有事的。”

康星落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可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落,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我怕的是徵儿刚退了热,身子还虚着,再受惊吓……万一病情反复……凌琛,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他要是有个好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凌琛凝视着她,眉心紧锁,良久才低声问:“你想怎么办?”

康星落缓缓扬起嘴角,那笑容轻得几乎看不见,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畔,压低嗓音说了几句。

察觉到他欲开口反对,她猛地攥紧他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颤抖却执拗:

“凌琛,我知道你在乎她,可现在,还有什么比徵儿更重要?你说啊,还有什么比我的孩子更紧要!”

赵凌琛喉结滚动,闭上眼,再睁开时眸色沉沉,终是吐出两个字:“依你。”

……

殷烟被人粗暴地拖上阁楼,手脚被麻绳捆得死紧,嘴也被一块脏布塞住。

没人记得,三天前她才在血泊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儿,小腹至今仍一阵阵抽痛,像有刀子在里面搅动。

她挣扎着想坐起,手腕却被磨出了血痕。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短打扮的壮汉闯了进来,脸上挂着淫邪的笑。

“啧,瞧这细皮嫩肉的,还真是个美人儿。”为首的汉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油腻的手指让殷烟胃里翻江倒海。

她瞪大双眼,浑身僵住。

她是闺阁千金,自幼恪守礼法,从未与外男有过接触,更别说被人如此亵渎。

布条被一把扯下,她嘶声质问:“你们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

“干什么?”另一人冷笑,“自然是替康姑娘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话音未落,一只粗糙的大手顺着她脖颈滑下,所过之处激起阵阵战栗。

楼下传来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宾客的谈笑与酒杯相碰的清脆响动,仿佛人间盛宴。

而这阁楼之上,却是暗流涌动,污秽横行。

殷烟拼命扭动身体,绸缎裙裾被撕开一道道裂口,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昏黄烛光下,很快印上了青紫的掌痕。

“赵凌琛!赵凌琛——!”

她用尽力气哭喊着那个名字,声音沙哑,满是绝望的哀求。

她不信他会真的默许这一切!

她是他的结发妻,是他曾在红烛高照的洞房里,亲手掀开盖头、许下白首之约的人!

他曾握着她的手说:“此生唯你一人,绝不负你。”

可如今,竟因康星落一句控诉,便任她落入这般地狱!

她喉咙撕裂般疼痛,眼泪混着血丝滑落:“我没有带走徵儿!我真的没有!”

“是康星落在骗你!徵儿根本没病!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

她话音未落,一记耳光狠狠甩来,嘴角顿时绽出血花。

康星落不知何时冲了进来,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像是刚从噩梦中奔出。

她扑跪在地,模样凄楚,比殷烟更像受害者。

“殷烟姐姐,求你把徵儿还给我吧!”她抓住殷烟的手腕,哭得肝肠寸断,“你要恨就恨我,孩子是无辜的啊!他还那么小……那么小啊!”

她的哭声婉转悲切,仿佛真被剜去了心头肉。

赵凌琛这时走了进来,眉头紧皱,抬手扶住康星落的肩膀,语气温柔却坚定:

“星落,别怕,我一定会让她说出实情,孩子一定会平安回来。”

说完,他猛然转身,一把掐住殷烟的脖子,眼神冰冷如霜:

“说!徵儿究竟藏在哪里!”

12

窒息感渐渐袭来。

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殷烟的胸口闷得发疼。

她眼前浮现出新婚那夜,烛光摇曳中他含笑望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时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骨,一笔一画为她描上远山黛色,嘴里还轻声说着“我殷家娘子,最美”。

可转瞬之间,那些温存尽数碎裂,化作孩儿临终前攥着她手指的小手,和后来捧在怀中、冰冷刺骨的骨灰匣。

她忽然笑了,嘴角扬起一抹凄艳弧度,泪水混着血沫从眼角蜿蜒而下:“想知道?”

喉咙里泛着腥甜,她咳出一口暗红,声音嘶哑却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写下和离书,我就告诉你徵儿在哪。”

赵凌琛猛地松了手,指尖还残留着掐她脖颈的力道,心口却突地一紧,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狠狠攥住。

康星落眸光微闪,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随即垂下眼帘,楚楚可怜。

她一把攥住赵凌琛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带着哀求:“凌琛……算我求你了,救救徵儿吧,他才五岁,不能就这么没了……”

赵凌琛心头一震,看着康星落泪眼婆娑的脸,再想起徵儿平日软糯唤他“爹爹”的模样,理智瞬间溃散。

他没再多想,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便是。”

片刻后,一张墨迹未干的和离书被递到殷烟面前:

赵氏凌琛与殷氏婉,情分已尽,今自愿相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殷烟盯着那几行字,瞳孔深处似燃尽的余烬,只剩荒芜一片。

三年夫妻,她曾以为他是良人,是归宿,到最后却发现,不过是一场以命相抵的错付。

除了满身伤痕、碎了一地的心,她什么也没留下。

赵凌琛见她久久不动,眉头微蹙,语气略缓了些:“还在犹豫?怕闹得太僵,以后收不了场?”

他顿了顿,语气温柔下来,“无妨,不和离也行,只要你告诉我徵儿的下落……”

“该你了。”

殷烟冷冷打断他,指尖蘸了朱砂,在落款处重重按下鲜红指印,毫不迟疑。

赵凌琛怔住,脸色微变。

但很快,他便舒展眉头,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在他看来,这只是她一时气极的任性之举。

殷烟向来好哄,眼泪一擦,回头就能笑着扑进他怀里。

等她气消了,自然会来找他,求他收回这纸荒唐文书。

想到这儿,他语气笃定:“既然画了押,那就说吧,徵儿究竟在哪儿?”

殷烟默默将和离书折好,藏入袖中,低垂着眼,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弄玉巷,你给康星落买的那处院子。”

康星落脸色骤变,瞳孔猛缩,几乎控制不住惊骇:“你胡说!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藏孩子?你分明是在骗人!”

殷烟抬眼,直视赵凌琛,目光如冰刃般锋利:“不信?那你亲自去看看便是。”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赵凌琛低声喃喃,随即拍了拍康星落的手背,安抚道:“别怕,我去一趟。”

他又冷冷盯住殷烟,语气森然:“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若敢耍我……你知道后果。”

他转身下令:“看好她们,谁也不准走。”

脚步声远去,屋内死寂。

康星落缓缓转头,死死盯着殷烟,眼中杀意翻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这一笔,我记下了。”

半个时辰的路,赵凌琛策马狂奔,蹄声如雷,竟硬生生缩短一半时间。

风卷起他披风猎猎作响,额角青筋跳动,心口悬着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推开院门,穿过幽深回廊,他冲进内室。

只见榻上一个小身影正盘腿坐着,小嘴鼓鼓囊囊嚼着蜜饯,手里翻着一本彩绘童书,天真烂漫。

正是徵儿。

赵凌琛心头大石轰然落地,双腿一软,险些跪倒。

他几步冲上前,劈手夺过那包蜜饯,厉声道:“谁让你吃的?太医明明说过,术后忌食发物!”

徵儿吓得一哆嗦,抬头见是他,小脸顿时涨红,哇地哭了出来。

两只小拳头拼命捶打他大腿,边哭边喊:“坏爹爹!徵儿讨厌你!每次你来,娘亲就不让徵儿吃糖,不准说话,还要扎针、喝苦药!你这么凶,一点都不喜欢你!”

……

来源:轩宝贝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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