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静谧之中，手机屏幕陡然亮起，一道光瞬间划破了周围的平静，原来是银行APP推送来的消息。
静谧之中，手机屏幕陡然亮起，一道光瞬间划破了周围的平静，原来是银行APP推送来的消息。
“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09月12日18:05有12500.00元人民币转入。”
几乎就在同一刹那，姜时的微信消息如灵动的小精灵般弹了进来。
“宝宝，工资到账啦！”
“没错，马上转给你。”我唇角不自觉上扬，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干净利落地完成了全额转账操作。随后，我特意在备注里写下三个字：“给时时”。
很快，手机屏幕上便回了个亲亲的表情。看到这个，我下意识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接着手指轻按，屏幕瞬间暗了下去。我提起一旁的电脑包，步伐轻快地下班回家。
到家楼下后，我自然而然地拐进了菜市场。
“小陈又给女朋友做饭呀？”卖菜的阿姨热情地打着招呼，看来都已经十分熟悉我了。
“嗯，她爱吃鱼，来一条新鲜的。”我笑着回应。
“真是个好男人呢，现在哪有小伙子像你这样，工资全交，家务全包的哟。”阿姨不禁夸赞道。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回应，可心里那一丝微妙又真切的满足感却如涟漪般缓缓散开。
精心准备的清蒸鱼，鲜嫩欲滴；白灼菜心，翠绿诱人，这些可都是她爱吃的菜。饭菜整整齐齐地摆上桌，可她还没回来。
我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问她：“快到了吗？菜要凉了。”
“宝贝你先吃，我还有个会，得晚点~[可怜表情]”她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好，等你。”我回复道，语气里满是宠溺。
时间缓缓流逝，九点半，她终于回来了。
“累死我啦！”她一边喊着，一边把包随手一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沙发上，“今天项目进度赶得紧，烦死了。”
“吃饭了没？”我关切地问道。
“吃啦，和同事一起叫的外卖。”说着，她凑了过来，亲昵地搂住我的脖子，“还是宝宝做的饭好吃。哎，工资我收到啦，看中了个包，正好~”
她洗完澡后，便径直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我如往常一般习惯性地拿起洗衣篮。
外套、裙子、衬衫……我熟练地将它们分开进行清洗。
最后，拿起那件丝质内裤，淡淡的粉色，质地轻薄如蝉翼。她曾说过喜欢穿这套。
这内裤得手洗，而且动作得格外轻柔些，不然很容易变形。这对我来说，已然是做了无数回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指在触碰内裤边缘时，感觉到好像被什么东西烫穿了一样。仔细一看，是烟头烫出的洞，我几乎瞬间就能确定。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不抽烟。就算我抽烟，又怎么可能把烟头烫到她的内裤上呢？
恰在此时，电话骤然响了起来。女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宝宝，我这两天要出差，你照顾好自己哦。”
“又在加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
“对呀，没办法嘛。都是为了以后呀。”她语气轻快，仿佛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信号好像不太好，我先挂啦，爱你哦！”
电话挂断，我却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内裤上那个刺眼的烟洞，实在太过显眼，仿佛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刺痛着我的双眼。
2.
我缓缓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大刘的号码。
大刘，我大学宿舍的挚友，如今正操持着些小生意，在这纷繁的商业江湖里摸爬滚打，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他生性开朗豪爽，行事磊落，尤其重诺，是个值得深交的铁哥们。
电话刚响两声，便被迅速接通。“默哥，啥风把您给吹得想起给我打电话啦？”听筒里传来大刘带着笑意的打趣声，背景里有些嘈杂喧闹。
“大刘，找个安静点的地儿，我有事儿说。”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电话那头稍作停顿，紧接着背景中的喧闹声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咋啦？出啥事儿了？”大刘语气里透着关切与一丝紧张。
“帮我个忙。查查姜时的车，今天下午到晚上的行踪。”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哥们儿，你没搞错吧？”大刘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似乎对我这个请求感到十分意外。
“等你查到消息再说。”我不想过多解释，简洁地说道，“车牌号XXXXX。”
“行。等我消息。”大刘没再多问一句废话，干脆利落地应下。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散发的幽光照在我的脸上，映出我面无表情的模样，眼神里透着一股冷峻。
思绪不由得回到上次项目庆功宴上，那个合作方的王鹏，满脸堆笑地凑到姜时身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手上那枚婚戒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亮光。
递名片时，他的手指还故意似有若无地碰到了姜时的手背，而姜时竟也笑得格外开心，那笑容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心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刘的电话再次打来。“默哥，”他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凝重，“车查到了。下午六点多开进了蓝湾酒店的地下车库，现在还在那儿。”
蓝湾酒店，位于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那是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听到这个消息，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指节泛白。
大刘顿了顿，接着说道：“开的行政大床房，登记名字……是王鹏。就是你上个项目那个合作公司的。”果然是他，我心中暗自思忖，怒火在心底悄然燃烧，但我强忍着，不让情绪失控。
“房间号能弄到不？”我咬了咬牙问道。
“1608。”大刘似乎有些犹豫，“默哥，你可别冲动啊。”
“你放心。”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淡，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车库或者走廊有监控不？”
“酒店内部的我搞不定。但车库出口的公共监控我想想办法。”
“谢了，兄弟。费用我出。”
“说啥费用！跟我还提这个？这对狗男女！”大刘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现在打算咋办？”
我目光落在阳台上随风飘动的那条内裤，平静地说道：“等。”
“等啥？”
“大刘，我先挂了，抽空再跟你细说。”说罢，我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缓缓点开手机银行APP，仔细查看了一下转账记录，每月定时定量的转账，就像发工资一样规律。
又点开和姜时的聊天记录，满屏都是她发的“宝宝真好”“爱你哦”“想买这个”之类的话语，曾经这些甜言蜜语让我满心欢喜，如今却如一把把利刃刺痛我的心。我默默截了图，备份到云端。
随后，我打开电脑，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最近的项目文件，特别是和王鹏公司对接的部分，邮件往来、会议纪要，一项项仔细梳理。
逻辑清晰、条理清楚，这向来是我的专长，此刻，我需要凭借这份专长，让心中那个逐渐成形的计划更加完善。
脑子里那个计划开始有了模糊的轮廓，但我清楚，还不是时候，现在需要更多的证据，确凿的证据。我深知，愤怒毫无用处，它只会蒙蔽人的双眼，让人失去应有的判断力。
我要的不是简单地冲上去捉奸在床，那样太便宜他们了。我所期望的是铁证如山，让他们无可置疑，没有丝毫狡辩的余地，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且切实的代价。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度闪烁。传来姜时的消息：“亲爱的，我会议结束咯，累到极点，准备睡觉啦。你赶紧去休息吧，愿你拥有平静的睡眠！”我盯着那条信息，沉默片刻，缓缓回复了三个字：“行，晚安。”
3.
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坐在客厅沙发上，黑暗如澎湃的浪潮将我整个淹没。
脑海中思绪纷扰，过去几年的情景似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第一次答应和我约会时，笑得眼睛弯弯犹如月牙。
她生病的时候，我请假去陪床，一次次熬好粥，轻轻吹凉后喂给她。
她看中一款包，因舍不得买而犹豫，我偷偷攒了三个月奖金买下包，她开心得跳起来亲吻我。
每次发工资，她收下转账时那句“宝宝真好”。
我爸妈常说，对女孩子要温柔些，多付出些，人心是能换来人心的。
我信了这话，也照着做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的心都能换来人心。
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不敢细细思量，只觉得厌恶。
胸口憋闷得特别难受，气息都难以顺畅呼出。
原来人真能在一瞬间心冷得像死灰。
我起身走向厨房，倒了一杯冷水，一口气喝下去。
那水冷得刺骨，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回到客厅，再次坐下。
手指下意识地在茶几上敲打，这是我思考事情时的习惯动作。
工程师的本能开始压制情绪。
进行分析，加以拆解，寻找解决办法。
我渴望的是真相，是全部的真相。
是准确无误的，是彻彻底底的，要让他们再也无法翻身。
大刘的消息又传来，发了几张截图。
是从车库出口调取监控的截图，画面不太清楚，但还是能辨认出来。
一张是王鹏揽着姜时的腰走进电梯间。
另一张是几小时后，两人笑着走出电梯，王鹏的手放在她臀部位置。
我看着那些照片，突然轻轻笑了一下。
连烟头都懒得避开了吗？
是觉得我太傻，永远不会发现？
还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即便被发现也不在乎？
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不在乎的那个。
我拿起手机，给大刘回消息。
“兄弟，多谢了。资料保存好。暂时先别声张。”
“你就这么忍了？”大刘很快回复，字里行间透着火气。
“忍？”我敲着屏幕，“怎么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做？”
“慢慢来。”
我回复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站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
拿出剃须刀，缓缓刮着胡子。
4.
我对姜时的那份情谊，和过去相比，越发深厚了。
清晨时分，我为她挤好牙膏，煎出她喜爱的溏心蛋。
夜晚降临，要是她回来得晚，我会提前煲好汤并保温着。
她撒娇说看中了新款项链，我毫不犹豫就转了账。
“宝贝你真厉害！”她搂住我的脖子，满脸笑意，看不出一丝心虚。
我也微笑着，轻轻拍她的后背。“喜欢就买下。”
她愈发放松，手机不是时刻带在身上，洗澡时有时会放在客厅。
我找来一部旧手机，用充电宝充满电，打开录音功能，塞进沙发缝隙，正对着她常坐的地方。
操作简单，没多少技术难度，却很管用。
我登录了她平板的云端账号。
密码是我的生日，她所有密码都是我的生日，说容易记。
以前觉得这是甜蜜，现在看来却是讽刺。
云端同步着她手机的聊天记录备份，虽说不全，但碎片能拼凑出真相。
零散的信息和录音片段就像拼图，一块块拼接起来，画面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不堪。
录音里，她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娇嗔与抱怨。
“烦死了，又催我回家，跟监视似的。”
“天天就知道做饭洗衣，一点情趣都没有，没出息。”
“还是王哥你厉害，见多识广，又会玩。”
王鹏的声音油腻，带着烟酒过度的沙哑。
“那个蠢货啊，也就配给你当个提款机兼保姆。钱不都归你管嘛？挺好，省心。”
“等项目尾款到手，我再运作一下，还能多捞些。到时候给你换那个你看中的包。”
“等我那边黄脸婆把手里的股份转给我，我就离婚，然后风光地娶你。”
姜时笑道：“那你快点呀。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刺激的。”
“刺激？那蠢货没起疑心？”
“怀疑啥？他那么信我。我说加班，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工资按时上交，比狗还顺从。”
“内裤上那个洞……没事吧？”
“能有啥事？他那种直男，粗心大意得很，估计都没看见。看见了我就说可能是不小心被啥烫了一下呗，他还能想到啥？”
通话记录里，还有她和一个闺蜜的聊天。
“王鹏是有老婆，可他能给我资源啊，能带我长见识。陈默能给我啥？除了那点死工资，就只会在家洗内裤。”
“先哄着他呗，等王鹏那边稳当了再说。钱得多弄到自己手里，到时候一脚把他踹开。”
我坐在书房，戴着耳机，一遍又一遍听着这些。
手指在鼠标上滑动，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
原来把我当傻子，当梯子，当垫脚石。
是践踏我的真心，去讨好另一个男人。
那条内裤上的洞，也是故意弄的。
我关掉页面，拔掉耳机。
所有的录音、截图、云端备份，都加密打包，上传到几个不同的私人云盘。完成这些事情之后，我斜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双眼。我心中早已不再抱有期待。王鹏收受项目回扣的证据，光靠录音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具说服力的流水账单或者文件才行。
在姜时那边，转账记录清晰明了，然而要证实她是蓄意转移共同财产。
门被轻轻推开，姜时穿着睡衣走进屋内。
“老公，怎么还不睡觉呀？”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来，从背后温柔地搂住我，声音甜美轻柔。
我的身体不禁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渐渐放松下来。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马上就好了，还有一封邮件需要回复。”
我的声音平静温和，听不出丝毫异样。
她凑到我跟前看向屏幕，我顺手点开了一份项目报表。
“辛苦啦。”她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对了，下周末我可能又要去出差，跟着领导到外地考察项目。”
我点头回应道：“好呀，要是工作有需要那就去。钱够用吗？”
“还差点，你再给我转五千块吧。”
“行。”
她带着满心的欢喜离开了。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慢慢变得冷峻。估计是去考察酒店吧。
我拿起手机，给她转了五千块。
备注：“出差用”。
紧接着，我把转账记录截图，单独留存起来。
5.
王鹏负责的那个项目，已快要步入尾款阶段。
我心里明白，这是他最松懈的时候，也是他手脚最不干净的时期。
我整理出一份材料。
重点是几段录音剪辑，记录着王鹏吹嘘如何虚报价格、吃回扣的具体操作流程，还提到了对接的供应商名字以及大概金额。
其中夹杂着他与姜时的暧昧话语，足以证明录音里的男人是他。
另外还有我做的对比分析，依据公开采购价和项目实际报价，圈出几个明显不合理的虚高部分。
没放确凿证据，而是设了圈套，材料未署名。
用新注册邮箱分别发送出去。
一份发给他公司纪检部门及高层。
一份直接发到他老婆私人邮箱。
我通过公开工商注册信息和社交平台找到联系方式。
另一份发给项目甲方主要负责人。
发送时间选在周五下午快下班时。
这时间能让消息发酵，却没人能立刻处理，会让他们难受一整个周末。
周一早上，我按时上班。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我处理手头工作，偶尔浏览行业内部匿名论坛。
快中午时，论坛有零星帖子冒出。
“听说XX公司王鹏出事了？”
“好像被匿名举报，有经济问题。”
“不止，听说生活作风也有问题，举报信里还有录音？”
“啧啧，上次开会见过，挺能忽悠的家伙。”
我知道，鱼饵被咬住了。
下午，姜时电话打来。
语气满是抑制不住的慌张。
“宝宝…王总那边…好像出事了…”
“哦？怎么回事？”我语气如常，甚至带点恰到好处的关切，“项目有问题？”
“不是项目…哎呀说不清楚…就是他被公司调查，暂时停职了…”她声音颤抖，“那我们那个尾款…”
“公事公办，公司会处理。”我打断她，“你别担心，影响不到你。”
“可是…”她欲言又止。
“你跟他是普通同事关系，怕什么。”
我给她吃下定心丸，“安心上班。”
挂断电话，我能想象她此刻六神无主。王鹏倒台，她的“资源”和“世面”瞬间减少。
紧接着，我工作电话响了。
是甲方一个项目经理，和我关系不错。
“陈工，打听个事儿。”他压低声音，“你们那边合作方的王鹏，是不是真出事了？”
“我也是刚听说，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我小心回答。
“啧，我们这边也收到些东西…领导很重视，估计要重新审计他那部分费用。幸亏你们公司这部分没问题，不然也麻烦。”我讲我们向来都是规范行事的。
嘿，你知道不？听闻那封举报信还抄送给了他老婆，这手段够厉害的，这下他家不得乱成一团糟啦。
他家确实是乱得不可开交了。
大刘那边消息传得特别快。
“默哥！王鹏老婆跑到他们公司大闹了！”在好多人面前狠狠扇了他一耳光，骂他拿着家里的钱去养外面的女人！那段现场视频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一段不太清楚的视频传了过来。
一个身着漂亮衣服的女人，情绪激动地指着王鹏责骂，王鹏脸色难看地想要阻拦，却被女人一下子推到一边去了。
“王鹏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用嫁妆钱帮你打通道路，你却这么对我！”
视频里没提到姜时的名字，可“野女人”这几个字，喊得相当清楚。
我把视频保存下来了，这才只是第一波呢。
下班回到家，姜时已经在家了，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眼睛有点泛红，好像哭过。
“回来了？”她迎上来，留意着我的脸色。
“嗯。”我换鞋，没多问什么。
她憋不住了。
“王总…王鹏他…好像遇上大麻烦了。”
“嗯，听说了一点。”我语气平淡，走向厨房去倒水。
“听说…是因为经济方面的事儿…还有人说他生活作风有问题…”她跟在我身后，试探着说。
“做生意手脚不干净，出事是迟早的。”
我喝了口水，看向她，“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
她马上躲开了我的目光。
“没有…就是同事而已…而且项目…”
“项目公司会去处理的。”我放下杯子，“你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别瞎操心。”
她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但脸上的焦虑藏不住。
她的手机闪了一下，她立刻抓起来看，手指快速地回复。脸色变得更白了。
我猜，是王鹏在找她。
或者，是他们在互相埋怨，咒骂那个匿名举报的人。
也或许，是在商量应对的办法。
可惜，已经太晚了。
我打开电脑，开始看新闻，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心里明白，王鹏的工作，基本上算是完了。
公司为了撇清关系，肯定会严格审查。
甲方施加压力，老婆又闹事，证据链虽说不完整，但足够启动调查了。
只要一查，他那些事儿根本经不起推敲。
停职仅仅是个开头。
接下来，就是开除，甚至还要追究责任。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端。
他们舒坦日子过得太久，忘了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触碰了，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6.
周一的时候，王鹏被正式辞退的消息传开来了。
听说审计查出了一系列问题，不但部分款项被追了回去，他还可能要面临诉讼。
他老婆跟他彻底办了离婚手续，连孩子都不让他看一眼。
这几天姜时整个人完全没了精神头。
她心绪不安，对我格外热情周到，似乎在寻找某种安全感，又好似心怀愧疚。
她不知道，我不需要她的愧疚。
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我选在了周三晚上。
这个时候，大家都有空玩手机，信息传播得特别快。
材料是精心准备的。
有几张打了厚码但仍能清晰看到脸和身体轮廓的亲密照片。
几段音频的巧妙剪辑。
王鹏说：“那笨蛋工资全上交？真好骗。让他多挣点，正好供我们花。”
姜时回应：“嗯~他也就这点用处了。死板无趣，哪能跟王哥你比…”
王鹏又说：“等我离了婚，拿到我老婆的钱，就给你换套大房子。”
姜时催促：“那你快点~我一天都不想对着那个没能力的了。”
还有姜时和闺蜜的聊天记录截图：
“王鹏老婆发现也不怕，反正钱我拿到手就行。”
“陈默？就是个提款机加保姆罢了，到时候一脚踢开。”
最后附上一张图。
左边是姜时最近半年部分高消费记录，右边是王鹏同期被查出的异常收入时间线和金额，用红线隐隐对应。
旁边配文：“软饭男的钱从哪来？捞女的钱花到哪去？”
没提具体名字，但所有打码都欲盖弥彰，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特别是我们公司、小区，还有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
我没有自己去发布。通过一些渠道，找了几个本地八卦号和匿名论坛的活跃用户，“不经意地”爆料。
配文大致一样：“惊天大瓜！某科技公司软饭男勾结合作方捞女，坑公司坑老公！”
发送之后，就关机了。
第二天早上，我才开机。
手机瞬间被消息填满。
微信炸了，好几个群都在讨论，有人@我，又很快撤回了。
大刘的电话第一个打进来。
“我靠！默哥！你看到了吗？群里！论坛上！都在传！是不是你…”
“传什么？”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姜时和王鹏啊！照片录音都有！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了！业主群也炸了！”
“是吗。”我停顿了一下，“我看看。”
我挂断电话，点开微信。
公司大群安静得像死了一样，但几个私下小群消息都是99+。
“真的假？姜时看着挺清纯的啊…”
“王鹏不是被开除了吗？原来是因为这个？”
“录音里那个男的是陈默吧？太惨了…”
“工资全交，家务全包，手洗内裤…结果被戴绿帽成这样…”
“这女的心太狠了，花着男朋友的钱，出去跟别人开房，还骂人家没本事。”业主群里正热火朝天地传播着相关消息。
“@XXX -姜时，这难道是你们家的事儿？”
“看着挺像，真没料到会这样…”
“那个烟头洞…老天，仔细想想实在让人胆寒…”我听到姜时在客厅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紧接着有物品掉落在地上的动静。
我慢慢站起身，把房门推开。
姜时脸色白得像纸，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地坐在客厅地面。
手机掉在她旁边，屏幕上显示着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她抬起眼睛看向我，眼神里全是惊恐和慌乱。
“怎么回事？”我问道，语气很平和。
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手指想去捡手机不让我看。
我把她的手机拿过来，滑动了一下屏幕。
“哦，是这个呀。”我看了一眼，“今早就看到了。”
她猛地抓住我的裤脚，声音颤抖地说：“不是我…那些都不是真的…是有人在冤枉我…”
“录音里的声音不是你？”我追着问。
她愣住了，脸色变得更白。
“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消费记录是假的？”
她完全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泪水流了下来。
我蹲下身，看着她。
“花王鹏老婆的钱，花得挺舒服吧？”
“花我的钱，花得挺安逸吧？？”
每个问题，就像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
她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情绪崩溃了。
“对不起…陈默…我错了…我是鬼迷心窍了…”
“错了？”我看着她，“你只是错了被发现了而已。”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
“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你…你要赶我走？”她惊恐地抬起头。
“不然呢？”我反问，“继续留着你，任你花我的钱，我是傻子还是冤大头？”
我的手机响了，是姜时公司的HR打来的。
“陈默，不好意思打扰你，姜时电话没人接…是这样的，公司这边也看到一些传闻，和姜时有关…请你转告她今天先别来上班了，公司需要先在内部了解一下情况…”
“知道了。”我回应，“需要我配合什么，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姜时脸色像死灰一样。
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门。
是几位邻居大妈，探着头，眼神里带着好奇和一丝轻视，看向屋里的姜时。
“小陈啊，没事吧？我们看到群里…”
“没事，多谢关心。”
我挡在门口，语气还是平静，“一点家事，处理一下。”
“哦哦，好好…”她们尴尬地走了。
关上门，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姜时的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屏幕亮了又灭。
可能是她闺蜜，可能是其他看笑话的人，也可能是王鹏。
但都没什么关系了。
她挣扎着起身，开始慌乱地收拾东西，手一直在抖。
我拿出她的行李箱，放在客厅。“认真点，别漏了啥。”我如此说着：“往后呀，就别再折返了。”
她拽着箱子，脚步不稳地朝着门口走去，不敢看我。
“陈默……钱……我……”
“钱的事儿，以后再讲。”我截断她的话，讲道：“此刻，你务必得
7.
姜时搬出去住之后，在酒店住了两天。
随后，她回来了。
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王鹏。
敲门声很响，带着一股急切又愤懑的劲儿。
我透过猫眼瞅了一眼，就把门打开了。
王鹏站在前面，脸色阴沉，胡茬杂乱，早没了之前的整洁光鲜。
姜时躲在他身后，眼睛红红的，不敢看我。
“陈默！”王鹏声音挺大，想显出气势，却透着心虚，“你到底想怎样？在网上发那些东西！你这是造谣！诽谤！”
我没给他们让开门口的地方。
“哪些东西？”我问道。
“那些照片！录音！”他大声嚷嚷，“你侵犯隐私！我能告你！”
“录音里的内容，是假的吗？”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和她？”
王鹏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那…那也是你故意设计的！你算计我！”
“是我让你去开房的？是我让你吃回扣的？是我让你拿老婆的钱养她的？”
我的语气平淡，每个问题就像重重的榔头砸过去。
姜时在后面拽他的袖子。
王鹏甩开她，向前迈一步，差点贴到我身上，带着一股烟味。
“少废话！我告诉你，赶紧在网上发声明，说那些都是假的，是你P的！不然跟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法？”我问。
他喘着粗气，眼睛通红。
“你别逼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让我活不下去，我也让你不好过！”我微微冷笑。
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正在录音。
“接着说。”我说，“把刚才威胁我的话，再说一遍。最好多点细节，比如打算怎么让我不好过。”
王鹏的脸瞬间变白，姜时也被吓到，往后缩了一下。
“你…你竟敢录音？！”王鹏指着我的手机，手指发抖。
他猛地伸手想抢。
我往后退一步，躲开了。
我看着他，“你现在这模样，和视频里被你老婆打的时候，差不多狼狈。”
这句话彻底把他激怒了。
他骂了句脏话，挥拳就朝我打来。
我没躲硬扛了一下，肩膀一沉，同时脚下使了个绊子。
他冲得太猛，直接摔进屋里，晃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姜时尖叫了一声。
我站稳身子，揉了揉肩膀。
手机还稳稳地握着，录像模式已经打开，对着他们。
“入室伤人。”我对着手机说，“时间，地点，人物，都很清楚。”
王鹏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但又不敢再动。
他明白，再动手，留下的证据就更多了。
“陈默…”姜时哭着说，“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王鹏的工作没了，家也没了…我也完了…你还要怎样？”
“怎样？”我重复了一遍，镜头转向她，“我的钱呢？”
她愣住了。
“我…我会还给你的…”她声音很小。
“拿什么还？”我问道：“这包是王鹏给你买的？还是花了他老婆的陪嫁钱？”王鹏猛地看向姜时，目光如狼般凶狠。“你到底跟他说了啥？！”姜时被吓得身子猛地一颤。
“我没说啥……”
“她可是说了不少。”
我替她回应道：“像是你怎么骗你老婆钱财，怎样哄她去投资，又如何承诺会离婚娶她这类的。”
“臭婆娘！”王鹏彻底失控，猛地反手给了姜时一巴掌，“你这张嘴没个把门的！”
姜时被打得惊叫一声，捂着脸颊倒在地上，满脸惊愕地看着王鹏。
两个恶人相互争斗，我冷静地录制着这一幕。
“滚出去。”我打断他们的争吵，“再不滚，我保证这段新视频，十分钟后就会传到你们每个亲戚朋友的手机上。”
王鹏大口喘着粗气，看看我，又瞅瞅地上哭泣的姜时，眼神满是怨愤。
他如今一无所有，只剩这点可怜的故作强硬。
他最终啥也没说，狠狠瞪我一眼，踢了一脚旁边的鞋柜，转身离去。
没去管地上的姜时。
姜时捂着脸颊，缓缓站起身，满脸泪水，妆容都花了。
她看向我，眼神里更多的是绝望。
“陈默…你真狠…”
“比不上你们。”我让开门口位置，“走吧。别忘了，你答应要还的钱。”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若头一回认识我。
接着她低着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把录音和录像保存好，进行备份。
狗急了会乱跳，跳得再高，也只会摔得更惨。
他们连谁才是掌控局面的人都没搞清楚。
我走向书房，打开电脑。把刚才录像里王鹏动手打人以及威胁我的片段单独剪辑出来。再和之前他吃回扣的录音证据打包。
这次，署名用我的真实姓名。
直接发送给还在处理王鹏案子的相关部门和律师。
邮件标题：关于王鹏经济问题及人身威胁的补充证据。
做完这些，我靠在椅背上。
这下，他不但经济问题躲不掉，还涉嫌故意伤人和威胁恐吓。
8.
王鹏那儿消息传得跟闪电似的快。
大刘跟我说，因补充了新证据，经济问题再加上切实的威胁与动手举动，情节严重，可不是简单开除就能了事的。
“听说可能得去里面待段时间，数额虽说不算特别大，但影响太坏，而且态度还不行。”
大刘在电话里讲，“他老婆也趁机狠狠踹了他几脚，把他弄成啥都没有了。”
接下来，轮到姜时了。
我约她见面，就在家楼下的咖啡馆。
她来了，穿着平常的T恤和牛仔裤，没了之前的精致样子，脸色憔悴，眼神躲闪。
坐在我对面，双手捧着热水杯，指尖微微抖动。
“找我…啥事？”她声音很轻。
我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纸，推到她跟前。
是过去一年我给她转账的记录打印件，每一笔都有标注，数额不少。
还有一些她信用卡的大额消费账单复印件，时间点和王鹏收到回扣的时间极为相符。
“这些钱，”我指着那些纸，“是以结婚为前提，我给你的，或者说，是交给你保管用于我们未来共同生活的。”
我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她瞬间变得煞白的脸。
“现在，这个前提没了。所以，请你归还。”
她猛地抬头，嘴唇哆嗦。“你…你要把钱要回去？”
“不是要回去。”我纠正她，“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还被你们恶意花掉的部分。”
“那是你自愿给我的！”她声音提高了些，引得旁边桌的人看过来。
“自愿给未婚妻，跟自愿给一个拿着我的钱去养情人、还合伙算计我的人，这可不是一回事。”
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楚，“法律上，这能主张撤销赠与。更何况，部分资金流向可能涉及王鹏的经济问题，要是你不想被进一步牵连…”
我没把话说完，她脸色更白了，手指紧紧抓着杯子。
“我没钱…”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那些…大多都花光了…”
“包，首饰，奢侈品，”我列举着那些东西，“折现。或者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去处理。”
她猛地摇头。“不…那些…”
“舍不得？”我问，“还是说，你更想去跟王鹏作伴，他现在应该很乐意拉个人一起倒霉。”
她彻底不吭声了，肩膀耷拉下来，沉默了许久。
“我会…我会想办法还你…”她最后挤出这句话，声音破碎。
“好。”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还款协议，条款清楚，金额、期限、方式都写得明明白白。“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她看着那份协议，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住笔。
名字写得歪歪扭扭。
“还有，”我收起协议，“这周末之前，搬出我的房子。钥匙留下。”
她租的房子是我婚前买的，产权清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要赶尽杀绝吗？”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结那段错误的关联。我看着她，说：“给你三天时间，这已经够长了。”
她拿起包，脚步踉跄地离去，没再看我一眼。
周末的时候，她从这里搬走，把钥匙放在物业那里。
大刘后来告诉我，姜时因为那些丑事，在原来的公司待不下去，所以辞职了。
找新工作非常不顺利，稍微做些背景调查就能知道那些事。
她好像回了家乡，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王鹏被判刑了，大刘没说具体刑期，我也没详细问。
我去了一次银行，查询账户情况。
姜时的第一笔还款已经到账，金额不多，但这是个开始。
后续的款项，她会每月打过来。
协议有法律效力，她不傻，知道怎么选。
过去付出的所有，像感情、金钱和时间。
我都慢慢地，一项一项收回来了。
9.
眨眼间三个月就消逝了。
我同大刘于街边小吃摊碰杯，桌上摆满了烤制的食物与酒水。
他咬着烤串，目光投向我，开口问道：“难道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了？”
我抿了口啤酒，反问道：“不然还能怎样呢？”
他边摇头边讲：“真厉害。要是我处于你那种情形，估计当时就暴跳如雷，抄起菜刀就冲上去了。”
我接着追问：“那之后呢？”又说道：“进去和王鹏待在一起？”
大刘愣了一下，急忙摆了摆手。
“确实。还是你有能耐，恰似钝刀缓缓割肉那般，一点一点地，将他们完全制服。”
他不再提及那两人，而是说起近期的项目，称有个订单挺不错的，问我要不要一同做。
我点头回应道：“行，把资料发给我看看。”
酒喝了好几回，他有些醉意了，搭着我的肩膀。
“默哥，说实话，以后别那么实在了。对女人好没错，可也得瞅瞅值不值。”
“嗯，还是你想得透彻。”
来源：蜂虻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