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疼地掏出手机挨个问口味，这时旁边走过一个人，带着淡淡的木质香。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新来的上司总是针对我。
闺蜜提议：“给他写封情书就老实了。”
我照做了。
第二天总裁办公室里，男人捏着我的情书，嘴角微翘。
“直接领证可以吗？”
“婚礼选西式还是中式？”
“钻戒喜欢几克拉的？”
1
“秦景茹，今晚能留下来加班吗？”
开会时，男人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头都没抬。
我刚想开口拒绝。
他合上文件，抬眼看我：“加班有补贴。”
“没问题，赵总。”
冲着钱的份上。
散会后，和同事走回工位的路上，有人提到了我。
“景茹上次项目做得那么好，拿了奖金，怎么不请我们喝杯咖啡？”
虽然不爽，但我没表现出来。
心疼地掏出手机挨个问口味，这时旁边走过一个人，带着淡淡的木质香。
这味道整个公司只有他才有。
我快步追上去：“赵总，我请大家喝咖啡，您要什么口味？”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我，眼神冷淡。
“不用了，谢谢。”
明明一起工作好几个月了，态度还是这么疏离。
我挺纳闷。
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同事们讨论晚上去哪儿玩，投来一堆同情的眼神。
我勉强笑着应付。
心里已经骂翻了天。
公司有半小时晚餐时间，我趁机溜出去透气，给季晚发消息吐槽。
“这月第四次了！每次都轮到我加班啊啊啊！”
“早知道他第一天来我就瞎夸他帅，结果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心老板！”
“我终于懂我妈说的，长得好看的男人最不靠谱。”
朋友笑出声：“之前你还说，天天看着这张脸，死了也值，现在怎么全在骂？”
我翻白眼。
“那是嘴炮，年轻不懂事，看走眼了。”
她一直安慰我。
我心里舒服了点，问：“我女儿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别担心，不闹了，小乖在输液呢，我在这儿守着。”
小乖是我捡的流浪猫，流浪太久落下毛病，肠胃老出问题。
季晚怕我不安心，连着发了好几张医院的照片。
小猫乖乖趴着打点滴，看得我心里发软。
脾气也消了不少：“看在小乖的份上，我再忍忍吧。”
季晚琢磨了一会儿。
“有个办法，说不定能让他放过你。”
“啥？”
“给他写封情书，他可能就消停了。”
我迟疑：“真的有用？”
季晚：“你试试，正常男人多少会心软，不再针对你。”
“那不正常的呢？”
“不正常的，那你也能恶心他一下。”
2
两个月前。
总公司要派新领导过来，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所以那天发生的事，就成了个不小的乌龙。
医院突然来电，说小乖病情有变，需要家长立刻去签字手术。
主管不在工位，我只能先在微信上跟他报备一声。
公司明令禁止随意早退。
我只好像做贼似的，悄悄溜向地下车库。
结果发现一辆陌生的黑色奥迪横在我车前。
我拨了车上留的电话，目光无意扫过那串特殊的车牌号。
该不会是哪个高层的车吧？
刚要挂断，对方接通了。
“喂？”声音干净温和，听着挺年轻。
我快速说明情况。
他态度很好，说马上下来挪车。
我心里还感慨现在这种热心人真不多了。
可没过多久，就看见平时趾高气昂的主管，正点头哈腰地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嘴里还说着：“这点小事让我们处理就行，哪敢劳烦赵总亲自出面。”
那人穿着深色衬衫，一边走一边卷起袖口。
“没关系，是我停车不当，给别人添麻烦了。”
那一刻，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自己闯祸了。
主管看到我，眼神都变了，狠狠瞪了我一眼。
“这位是总公司新来的赵总，赵瑾砚。”
已经丢掉全勤奖的我根本提不起劲，低着头小声叫了句赵总。
“你有急事？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他挪完车，探出车窗，侧头问我。
换种身份。
换个时间。
我肯定忍不住撩他两句。
但现在，小乖才是最重要的。
我发动车子，从他旁边经过时大声说了句谢谢。
“我女儿要做手术，得赶紧去医院。”
身后没有回应。
因为太着急，我没注意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忽然停顿了一瞬。
3
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
我转过身，“赵总？”
他穿着深灰衬衫，忙了一整天，袖口只多了几道褶皱。
有点近视，晚上会戴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比白天更温和斯文。
赵瑾砚放下一杯咖啡。
轻声说：“辛苦了。”
你知道就好。
我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
“来我办公室一趟。”
丢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我跟进去，以为要交代新任务。
没想到，他推过来一盒章鱼小丸子，还冒着热气。
“吃完就可以走了。”
我不敢动，提醒道：“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工作永远做不完。”
“那你为什么总让我加班？”
“生气了？”他忽然抬眼看我。
我才意识到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既然他问了。
“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赵总每次留我加班都是一些小事，而且不到一小时就让我走，你……”
你是不是因为上次我提前走，故意让我难堪？
第一次是让我给办公室的绿植浇水。
第二次是整理他书架上那几本书。
第三次是让他家狗寄养在我家一晚。
我拒绝了。
“抱歉赵总，我家猫对狗毛过敏。”
记得他当时眼神微闪，似乎有点失落，但很快掩饰过去，只说了句没事。
所以这几次加班，给我的感觉是……
他根本不是为了工作。
4
他沉默了一下，刚要开口，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最凶的陆女士。
我好像在他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解脱。
他不仅当着我的面接了，还直接开了外放。
“赵瑾砚你又溜哪去了！我上次说的你当耳边风是吧？周小姐又好看又会说话，见一面能少块肉？”
原来，他也在被催婚。
有点惨。
赵瑾砚看着我，对着电话说：“妈，我在加班，同事都在，不信让她跟你说。”
说完，他挑了挑眉，示意我配合。
我俯身靠近手机：“阿姨，赵总确实在忙，我是他下属。”
陆女士冷哼一声，勉强信了。
又开始念叨：“加班也就算了，干嘛拉小姑娘陪你，加班伤身体。”
赵瑾砚语气公事公办：“有加班费，三倍工资。”
电话一挂，我立刻表态：“您被催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赵总，我下班了。”
顺手把那份章鱼小丸子也拿走了。
身后的人没出声，视线一直跟着我。
所以他是躲相亲才赖在公司的？
那把我扯进来算什么！
加班费是挺香，但我这人就想躺平，最讨厌加班，这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脑子里突然冒出季晚出的那个馊主意。
写情书？这不简单？
十分钟不到，我就写满一页。
内容肉麻到发腻，看得自己都想吐。
第二天一早，我就偷偷溜进总裁办公室，把信夹进他必看的文件里。
“你在干什么？”
赵瑾砚突然回来了。
我猛地转身，脑子飞速转：“我，我——”
“——给您送豆浆。”
我把喝了一半的豆浆递过去，又装作刚想起来，露出歉意：“哦，赵总你不爱喝豆浆，那算了。”
“谢谢。”
手上一空。
啊？
他已经接过去了，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
杯沿上还留着我的口红印……
“怎么了？”
见我盯着他，赵瑾砚问。
三秒前，我们间接接吻了，懂不懂？
我懂。
所以我僵在原地。
谁不知道他有重度洁癖，坐哪儿都要消毒，衣服沾点水就得换。
横竖都是死，不如坦白。
我咬着嘴唇，一脸为难：“赵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景茹，有人给你送了束花。”秘书敲了敲门。
5
说了句稍等，我心神不宁地走出来。
外卖小哥把一束红得扎眼的玫瑰塞进我怀里，擦了把汗：“秦景茹是吧？麻烦签收一下。”
同事们立刻围上来问是谁送的。
我也一头雾水。
直到从花束里翻出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爱你的第45天，从这束花开始——沈意。
脑子一懵。
果然是他。
沈意是几个月前我妈介绍的相亲对象。
第一次见面我就说了不想谈恋爱。
他倒坦白，说对我挺有感觉。
从那天起，就开始各种方式追我。
公司地址肯定是我妈透露的。
我拨通沈意电话，他接得很快，声音带笑：“花收到了？喜欢吗？”
“对不起，我不能收。”
他沉默几秒，才说：“那扔了吧。”
“我把钱转你。”我打开微信准备转账。
他说不用，转了也不会收。
行吧。
我找同事换了三百现金，递给外卖员：“麻烦按这地址送回去给沈意，跑腿费我另付。”
同事知道前因后果，问我花怎么处理。
那还用说？原路返回。
抱着花敲开赵瑾砚办公室的门，他正低头看文件，眉头微皱，没抬头。
我清了清嗓子：“赵总，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刚才那束花——”
他抬眼，直接接话：“秦景茹，你喜欢我？”
我眨了眨眼。
喜欢这张脸，也算喜欢吧。
他两指夹着一张纸，正是我昨晚抄的情书。
“解释一下。”
语气有点冷，我有点慌，觉得他可能要生气了。
是不是玩过头了？
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演。
“是，赵总，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
他挑眉。
我脑子飞转，想起查过的资料，随口编道：“高中时候就开始了。”
“我们是校友，你不知道，我一直偷偷在远处看着你。唉，你肯定不懂暗恋多煎熬。”
赵瑾砚垂眸，轻声说：“我当然懂。”
我一愣。
“原来赵总也有过没追到的人？”
好像戳中了什么，他眼神有点幽怨。
我心虚地移开视线，继续演：“后来你来我们公司，我更喜欢你了。尤其是这段时间加班，只有我们俩，我觉得是老天给的机会。你这么优秀，我不抓紧不是亏大了？”
“宝贝，我们在一起吧？你不准看别人，也不准再上班，我想把你锁在家里，衣服都不准穿的那种。”
完蛋，说得自己都想笑。
听起来像个疯子。
正常人听了不是报警就是躲远点。
可他全程没打断，仔细看，耳朵好像有点红。
“你真这么喜欢我？”
我用力点头。
“爱死了。”
“我要是拒绝呢？”
他眼神有点挣扎。
我装出心碎的样子：“那我单身一辈子。”
他脸也红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
他上头了！
我简直天才。
美滋滋等着他说“以后不用加班了”。
没想到，他忽然笑了。
起身走近，低头看我怀里的花。
“这是送我的？”
我差点被他眼神勾走，咽了下口水，猛点头。
其实是赔罪用的。
“好，我收了。”
收花？可我还没道歉啊。
心里开始发毛。
不会是……
他捏着那张情书，嘴角微扬。
“我接受你的心意了。”
“我喜欢干脆的，所以——”
“直接去领证行吗？”
“你女儿那边不用担心，我能搞定。”
“婚礼要西式还是中式？”
“钻戒想要多大？”
我瞬间石化：“你认真的？”
他笑容淡了些：“你不是认真的？”
6
我私下约了李特助。
听说他是跟着赵瑾砚从总部调过来的。
“赵总……在感情方面是什么性格？”
李特助犹豫了一下：“他之前被女人伤得很深，消沉了好久，所以特别反感欺骗。要是再经历一次，我怕他会失控。”
我顿时笑不出来了。
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个不该惹的人。
原来赵瑾砚会接受我那么离谱的表白，是因为有心理阴影，下意识不想让人难堪。
迁就我，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治愈自己。
真惨。
真让人心疼。
我把这些告诉了季晚。
她听完直拍手：“哇，这男人太深情了。”
如果能回到昨天，我死都不会做那种事。
“要不……我就说腻了，主动提分手？”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今天下班前，我清楚看到赵瑾砚把我的备注改成了“未婚妻”。
这也太快了吧。
季晚摇头，觉得不行。
“你要是说高中就暗恋他，这才刚在一起一天就要分，他脑子又没坏，怎么可能信？”
她招手让我靠近点。
“大多数男生比女生更容易失去热情，你得一直缠着他，天天找他，不给他喘气的机会，除非他特别喜欢你，否则肯定先扛不住提分手。”
说干就干！
晚上十二点整，我准时拨通赵瑾砚的电话。
李特助说他作息规律，这时候肯定已经睡了。
铃声响了五秒，他没说话，只传来低沉的呼吸声。
我差点想放弃：“你睡着了吗？”
“没有，怎么了？”语气居然很温和，一点没生气。
“没事，就是……太久没见你，特别想，就忍不住打个电话听听声音。”我捏着掌心，声音故意放软。
他顿了一下。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收手时，听筒里传来一声懒懒的笑。
“秦景茹，你这么喜欢我？”
我立刻接话：“当然啊，要不是现实不允许，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你身边。”
“那你为什么从不说想我？”
“电话为什么不秒接？是不是在陪别人？”
“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永远不找我？”
“才一天你就烦了，你根本就不爱我！”
接下来那句，本该是我顺势说出“我们分手吧”。
可电话那头传来掀被子的动静。
“那搬来一起住吧。”
什么情况！
又不按常理出牌。
我立马挂了电话。
7
第二天到公司，桌上已经放着一份刚买的早餐。
便签纸上写着：“我买的，趁热吃。”
是赵瑾砚的笔迹。
同事探头过来瞄了一眼，我手忙脚乱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
“林景茹你疯了！吃纸会出事的！”
我瞪眼反驳：“你不懂，我太爱我男朋友了，他的东西不能被别人看见，吞下去才算安全。”
其实是怕她认出字迹是赵瑾砚的。
不到一分钟，熟悉的来电响起。
我偷偷摸摸接起来：“赵总？”
“来我办公室。”声音冷得像冰。
我嘴硬说不去。
他直接在电话里吼我名字：“你是想进医院吗？吃纸条？”
“你根本不懂我们控制狂的心理需求。”
他顿了顿：“什么？”
这是我昨晚查资料现学的。
正常人谁受得了这种性格，赵瑾砚肯定也扛不住。
我硬着头皮继续恐吓：“我会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你敢躲我，我就天天去公司闹。”
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离谱。
可他居然低笑了声。
“行啊。”
犯规！他居然用声音攻击我！
我不甘心，决定再加码，想用极端情绪逼他反感。
李特助说他正在开高层会议。
我偏打电话，表面淡定，内心偷乐。
你敢挂我电话，老娘立刻提分手！
结果还没得意三秒，他接了。
“别闹，我在开会。”
接着转账五万，备注写着：精神损失费。
电话一挂，我立刻捂嘴偷笑。
该死的。
真的很不想承认。
我就是吃他这套。
8
下班时，我一边等电梯，一边在手机上给季晚发消息，说这招行不通了。
突然有人挡住我的路。
“秦景茹，别再装了，我都看见了！那天你拒绝姓沈的追求，理由是不喜欢，那你根本就是单身！”
眼前这个戴大黑框眼镜的男人，是之前一直纠缠我的追求者。
我不喜欢他，就干脆谎称自己正在和老公闹离婚，争女儿抚养权。
还特意强调，老公有暴力倾向，容易动手。
他这才作罢。
后来发现这借口挺好用，能避开不少职场麻烦，索性一直维持着这个设定。
没想到沈意送的那束花，让他发现了破绽。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不过没关系，我直接把锅甩给了赵瑾砚。
“我老公是你上司，你要跟他抢人？”
他不信，气得声音都变了：“别无耻了！你算什么？赵总会看上你这种人？”
“这谎编得太离谱，当我好骗吗！”
我扫了一圈，同事们的表情除了震惊，更多是怀疑。
没人信一个八卦，真挺尴尬的。
我明明很诚实。
电梯门开了，大家齐刷刷往后退。
四周安静得诡异。
我抬头，电梯里站着赵瑾砚。
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靠在角落，声音平静：“秦景茹，进来，有话跟你说。”
这个时间被领导单独叫进去，大概率没好事。
同事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一个关系不错的悄悄安慰我：“别担心，我会让大家闭嘴，这事不会传到赵总耳朵里的。”
真是个体贴的人。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对上他带着探究的眼神，后背发紧。
故意站得离门口近一点，根本不敢回头。
但总觉得背后有道视线，死死盯着我。
“你在紧张？”
我逞强：“才没有，我只是克制自己别扑上去，现在这样已经是给你留余地了。”
然后直直盯着前方。
电梯怎么这么慢啊！
他低笑了一声。
我心跳猛地加快，拼命压住手心的颤抖。
他走近几步，几乎贴着我站。
“你还没回答我昨晚的问题。”
“同居，考虑得怎么样？”
我下意识转头看他，语气坚决：“不行！”
赵瑾砚嘴角微扬：“你不是说想二十四小时见到我吗？”
这是自找麻烦吗？
“赵总，我能问一句，以前骗过你感情的女人，现在怎样了？”
话题突然拐了个弯，出乎他的预料。
所以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认真。
“你就这么想知道？”
我用力点头。
主要是想评估坦白之后的风险。
“挺惨的，活得特别狼狈。”他笑了笑，移开目光，“正焦头烂额地收拾烂摊子，可结局注定失败。”
我的脸色瞬间煞白。
9
季晚知道这事后，
劝我干脆认了：“要不你就当真算了。”
“不可能。”
“他话里话外都惦记着那个白月光，我哪能插足别人的感情。”我坚决拒绝。
她啃着手指，低头刷手机，突然抬头，眼神发亮：“还有招。”
这次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季晚说，想让一个人怕跟你独处，
最简单就是借钱不还。
于是我开始每天给赵瑾砚发消息，开口就要钱，从不提还。
坚持一周，情况没按她说的发展。
她不信：“不对啊，换我早就烦到拉黑了，谁受得了天天伸手要钱。”
我也愁：“可我每次只要一千，他看都不看就转了。”
还贴心问够不够用。
太暖了。
刚说完，季晚翻白眼骂我傻。
“他那么有钱，你才要一千？跟买瓶矿泉水一样，得往死里要。”
“要多少？”
她竖起五根手指。
我：“五千？”
“五万。”
为了结束这段尴尬关系，我纠结半天，终于发了条试探消息：“打五万过来，你自己看着办。”
他秒回转账。
“好。”
就这？
连问都不问一句？
他敢转，我都下不去手花。
到了第三天，发展成我还没开口，钱已经到账。
我忍不了了，抓起手机冲到他工位前。
他正在开跨国视频会议。
眼神疑惑，问我什么事。
我比了个稍等的手势。
他点头示意。
他讲法语，嗓音低沉又清晰，特别有质感。
我在想，他要是失业，绝对适合去配广播剧。
对面说了句什么，他忽然抬眼看我，挑眉轻笑，回了句我没听懂的法语。
我僵住，只顾回想自己是不是饭后忘了补口红。
很久之后的夜里，他突然凑近我耳边，说起多年前的今天。
他说，那句法语的意思是：我心里有人了，而且正站在我面前。
10
这边的事还没理清，新的状况又来了。
我接到陆夫人的邀约。
电话那头她反复强调：“别让赵瑾砚知道这事。”
去见面的路上，脑子里不停闪过各种狗血剧画面。
豪门婆婆甩出一张黑卡，冷冷说：离开我儿子。
我居然有点期待。
这不正好给我个理由跟赵瑾砚提分手吗？
一路上反复琢磨，该怎么演一个深陷爱情无法自拔的角色。
结果刚到地方，一个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急匆匆跑过来，差点绊倒。
“只要你别甩了我儿子，你要多少都行。”
赵瑾砚妈妈比想象中年轻太多。
不止年轻，说的话还让我一头雾水。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努力在她面前贬低自己：“阿姨，我对他死缠烂打，各种手段都用，挺让人反感的。”
她笑着摆手：“那孩子能被这样对待，也算有福气了。”
我不放弃继续说：“我背地里骂他，还偷拍跟踪，就是那种病态的喜欢，明白吗？”
陆夫人愣了一下，有点被吓到，但还是点头。
“我不太懂这些，不过能理解，你们现在年轻人挺会搞感情的。”
没用，那只能实话实说了。
——五分钟过去了。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
她交叠的手一直没动。
我小心叫了声：陆夫人。
她终于叹了口气。
“瑾砚以前在感情里受过伤，所以我一提相亲，他就躲，要么就说干脆找男人算了。”
“所以当他带了女朋友回家，我真的挺开心的。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他应该没那么上心。”
“但我求你，再陪他一阵子。”
我迟疑着说：“阿姨，万一他发现了——”
她微微抬了下头，语气有点失落：“他已经知道了。”
转头一看，赵瑾砚站在门口，脸上毫无表情。
那一刻，我已经在盘算辞职信要怎么写了。
11
咖啡厅里一片安静。
没人开口。
我只能机械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赵瑾砚摘下眼镜，脸色很冷：“没什么想说的？”
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动怒了。
“对不起。”
“我不该拿感情开玩笑。”
我语气很认真，态度也放得很低。
但他根本不买账，反而更烦躁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秦景茹，你用同样的方式，耍了我两次。”
我脑子瞬间空白。
第二次？
我们以前认识？
“八年前，明德一中，你给我写过情书，塞在男厕所门口。”他说话时声音都在发紧。
我整个人僵住，拼命回想当年的事。
真有这回事？
小时候意外溺水，之后记忆一直断断续续。
看他确实想不起来，他忽然泄了气。
空气更压抑了。
我连呼吸都放轻了。
赵瑾砚侧过脸，用手背迅速抹了下眼角，又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冷冷说：“算了。”
他走了很久，我还坐在原地没动。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他刚才，是红了眼眶。
12
“写情书？”
“当然写过啊，那时候你不是迷上那个校霸吗？迷得不行，照着小说里救赎桥段，三天两头给他写情书、送午饭，还去广播站点歌表白，挺轰动的。”
季晚这句话一下子把我拉回了过去。
年少时不懂事，偏偏喜欢上一个成绩垫底、整天惹麻烦的校霸。
打心底觉得那些乖乖男太无趣。
校霸虽然不务正业，但长得确实帅到让人挪不开眼。
所以我追得特别投入。
可没想到，他一直拿我当笑话看。
还在新女友面前嘲笑我，说我是坚持最久的备胎。
那时候我脾气可没现在这么稳，当场就炸了。
“搞笑，你不会真以为我只喜欢你一个吧？别自恋了。”
我拉开书包，把还没送出的十几封情书全拿出来，当着他在场的份上，挨个塞给男厕所里的每个男生。
当然，只挑了长得顺眼的。
其中一个，帅得离谱。
我以前总能在学校光荣榜上看到他。
可惜那时我最讨厌高冷型，连他名字都没记住。
后来有次运动会，我中暑晕倒。
意识模糊中，有人抱着我冲向医务室。
他心跳很快，白衬衫上带着淡淡的木调香气。
奇怪的是，特别让人安心。
我可能烧昏了头，迷迷糊糊问：“我们之前见过吗？”
“救命之恩不好还，要不我帮你写一个月作业？你觉得行吗？”
他搂着我的手微微收紧，全程没说话。
把我放到病床上后，临走前冷冷丢下一句：“我觉得没必要。”
太冷了。
我只能无奈闭上眼。
现在回想起来。
那张脸。
身上的味道。
说话的语气。
不就和八年后遇见的赵瑾砚，完全重叠了吗？
13
给赵瑾砚发了消息，不知道他是故意不回，还是真没看见。
等了一整天，始终没动静。
今天周末，想着明天再当面问清楚。
医院来电，说小乖可以出院了。
总算有件顺心事了。
沈意把猫递给我，笑着道：“还以为你不会来。”
他是这家宠物医院的院长，技术没得说。
这也是我一直没删他微信的原因。
“怎么会，我闺女病好了，当妈的当然得来接。”
小猫一见到我就扭动身子，喵喵直叫。
沈意说：“它想你了。”
我抱着亲了又亲。
想到他是小乖的救命恩人，真心想请他吃顿饭。
“现在有空吗？”
他看了眼手表，微笑：“可以。”
我挑的地方还不错，配得上他的身份。
刚坐下，他就提起我妈。
“阿姨前几天还联系我，让我多关照你。”
我干笑两声：“别理她，回头我劝劝她，你这么忙，哪能总麻烦你。”
“不麻烦。”
他看着我，认真道：“我是愿意的。”
突然，旁边传来玻璃碎裂声，服务员道歉：“先生对不起，有烫到您吗？”
我抬头看去。
正对上站在餐厅中央的赵瑾砚，四目相对。
他脸色很沉。
服务员提出要赔偿西装。
“不用，我站这儿影响你工作，不怪你。”
他轻轻掸了掸水渍，转身就走，没再停留。
我对沈意说了句抱歉，立刻起身追出去。
前面的人走得飞快，我怎么喊都没用。
“赵瑾砚！”
这是我第一次喊他全名。
他终于停下，慢慢转身。
我追得气喘吁吁。
他却站得笔直，一手拎着外套，眼神带着讥讽：“为了追我甩下他，不怕他不高兴？”
一天不见，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我走近，稳了稳呼吸。
“我想起来了。”
他神色冷了下来。
“那又怎样？”
行吧，他还在闹情绪。
我不擅长哄人，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道歉，之前没记起你，但还是要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一命。”
“秦景茹，这些话我不在乎，你回去陪他吧，我走了。”他语气冰冷，转身要走。
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抓得很紧。
“当年骗你感情的人，真的是我吗？”
“是因为我，你才不敢再投入感情的吗？”
他挣扎着想抽手，头也不回：“放开。”
“八年前，你就喜欢我，对不对？”
他动作顿住，背影僵硬，声音冷得像冰：“好玩吗？”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手腕突然被反扣，我被拽到他面前，腰被紧紧箍住。
“好玩吗，秦景茹？”
赵瑾砚咬着牙重复，眼里全是压抑的怒意：“你非要我亲口说出口是吗？”
“是！”
“我喜欢你！”
“从八年前就开始了！”
“来这家公司也是为了靠近你！”
“那天重逢，我本来装得挺好，可一见到你，什么都崩了，就想跟你说话，告诉你我根本放不下！”
“够了吗？”
路灯昏暗，树影斑驳，一束光落在他眼里。
我看见了失控、委屈和无助。
那眼神让我心慌。
那是爱人才会有的目光。
赵瑾砚垂下眼，声音低落：“那年你突然转学，跟所有人都告别了，唯独漏了我。”
“八年，我逼自己忘了你，别去找你。”
“可我就是忘不掉。”
“他们都说我病了，可我知道不是，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住我的。
一滴温热的泪滑落，砸在我脸上。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秦景茹，你说喜欢我的那天，我只用了一分钟，就决定哪怕当小三也认了。”
这句话让我猛地清醒。
我稍稍退开，抬头看他：“小三？”
赵瑾砚老实点头。
“你不是在跟老公闹离婚，还在争孩子吗？这时候向我表白，我只能说服自己，当小三也比没名分强。”
我突然想笑。
然后真的笑了。
赵瑾砚怎么这么傻，还有点可爱。
他不懂我在笑什么，有点慌，想松开我。
我伸手环住他。
“跑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气势一下子弱了，声音也软了：“你笑我。”
14
睡得正香的小乖被我从猫包里抱了出来。
我托起它的脑袋：“别睡了，来见见你新爸爸。”
赵瑾砚整个人都愣住了。
说话都结巴了：“它……就是你嘴里的女儿？”
“对啊。”
“那你老公呢？”
我逗着猫，眼珠一转：“总有人想给我介绍对象，推都推不掉，我就干脆说结婚了，虽然没领证，但别人一听，立马就不纠缠了。”
赵瑾砚低声嘀咕：“难怪，我让人查过，根本没你结婚的记录，可你一直说自己有老公。”
我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调侃：“影响你了吗？反正你只能当二房。”
误会解开后，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轻轻捏着我的脸：“想得倒美。”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小乖象征性地叫了一声。
“周伟前几天找你借过钱吗？”隔壁同事忽然问我。
我努力回想这人是谁。
“不会吧，追了你那么久，前两天还在电梯堵你，你连他名字都不记得？”
哦，那个最近发疯的男人啊。
我疑惑：“没啊，怎么了？”
同事叹气：“他上周被辞退了，本来就不务正业，现在天天在家躺平，钱一花完就到处借钱。”
辞退？
我还真不知道这事。
听说他当初是靠某个小主管的关系进来的，在公司混了好几年，谁也不敢提。
能动他的人，只有那一个。
下班时，手机准时响起：“我在停车场。”
我是最后一个走的，电梯直达地下。
一辆黑色卡宴缓缓驶近，赵瑾砚降下车窗：“上车前，我能威胁你一下吗？”
他最近越来越幼稚。
头像非要换成情侣款，害我跟同事解释只是巧合。
偷偷定制了一对戒指，我要是哪天忘了戴，他就故意在床上折腾我。
有次我看小说，随口感慨男主简直是完美男友，有钱有颜什么的。
他当真了，开始狂塞黑卡，买奢侈品，动不动甩来一本房产证，全是别墅，天天穿高定，车子一周换一辆不重样。
我配合地回答：“你说吧，行不行看我心情。”
“什么时候给我正宫的名分？”
我不想太张扬，所以在一起一个月了，谁都没告诉。
赵瑾砚开始闹脾气。
“看你的表现咯。”
我以为他会更努力争取。
结果晚上，他悄悄爬上床，压住我。
“等着，我现在就表现给你看。”
啊？？
你居然这么理解这句话？
天快亮了，我累得睡不着。
“把手给我。”一只修长的手伸到眼前。
我呆呆地递过去。
他拿出一只月白色的玉镯，轻轻套进我手腕。
解释道：“家里传下来的，好好留着。”
看起来就很贵。
“我不能收。”我试着想摘。
他自然地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
语气坚定得不容反驳：“秦景茹，你没得选。”
15
我知道他要求婚。
赵瑾砚太明显了。
那天开会，接连出错，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喊我老婆。
我被迫成了全场焦点。
可就算早有预感，真正站进他布置的求婚现场时，心还是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紧张得直接单膝跪地，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笑。
我憋着没动，怕他临场退缩。
“秦景茹，嫁给我好吗？”
他眼神认真，举着戒指的手一直在抖。
“好。”
话一出口，赵瑾砚脸都红了。
婚礼筹备了三个月，场面很大。
我没想到会在现场看到沈意。
赵瑾砚从后面走近，贴在我耳边说：“我请的，男人的直觉，不亲眼看你结婚，他不会死心。”
真幼稚。
婚礼最后是抛捧花环节。
传统是接到的人下一个结婚。
但我搞了点新花样，把花换成了生菜。
寓意发财。
结果一群坚持不婚的年轻人抢得特别起劲。
季晚最后拿到了。
16赵瑾砚少年番外。
第一次知道秦景茹这个名字，是在一个特别烦躁的下午。
有多烦？
烦到我真想跳进前面那个十几米深的水潭里。
彻底消失，什么都不管了。
突然，一个纸飞机落进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一个女生像风一样冲过来，嘴里一直念叨：“脑子呢？我的脑子去哪儿了！”
她趴在水边，伸手想捞那个被浸湿的纸飞机。
我向来不喜欢管闲事。
只觉得被打扰了，心里特别不爽。
转身就走。
没走多远，听见“扑通”一声。
有人掉下去了。
她喊了两声救命，水很快就盖过了头顶。
深水潭里只剩下一串逐渐变小的气泡。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连手表都没摘，直接跳了下去。
她在水里乱扑腾。
我一把抓住她。
拖上岸后，她呛了太多水，直接昏过去了。
犹豫不到三秒，回过神时，我已经低头给她做人工呼吸。
把初吻，给了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学校的人赶来时，我匆匆瞥了眼她胸前的校牌。
秦景茹。
再记住她，是在男厕所门口。
她递给我一封情书，眨眨眼，歪着头说：“我喜欢你，送你了。”
我不信。
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我勉强接过，想看看她到底想演哪出。
第二天，她从我身边走过，只顾着和朋友嘻嘻哈哈。
第三天，在食堂，她踩到我脚，回头说了句“不好意思”，眼睛却盯着饭菜直发亮。
第四天，听说她又盯上了新目标，追着人家跑。
呵，随便撩的女生。
我打定主意再也不理她。
运动会上，她是啦啦队的领舞，特别显眼。
裙子很短，腿又白又长。
她忽然朝我看过来，笑得特别甜。
嘴角露出一个小酒窝。
我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整个人僵在原地。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从那天起。
我好像开始喜欢秦景茹了。
喜欢上这个从不认真对待感情的女孩。
她突然晕倒的那一刻，我慌得不行。
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心里只求她别出事。
可她醒来后还开玩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我才意识到，她根本不记得我。
趁她睡着，我悄悄离开医务室，站在走廊上，慢慢摊开手掌。
是一块校牌，上面刻着——秦景茹。
她忘了我。
但我不想忘了她。
至少，想偷偷留点什么。
来源：霜霜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