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哲的车驶进江州市区时,正是清晨六点半。天刚蒙蒙亮,薄雾像一层纱裹着老城区的青砖灰瓦,路边的早点铺冒着白汽,油条下锅的“滋啦”声混着自行车铃响,钻进车窗——这是他阔别二十二年的乡音,熟悉得让人心头发紧。
第一章 归雁还巢,暗访故地
林哲的车驶进江州市区时,正是清晨六点半。天刚蒙蒙亮,薄雾像一层纱裹着老城区的青砖灰瓦,路边的早点铺冒着白汽,油条下锅的“滋啦”声混着自行车铃响,钻进车窗——这是他阔别二十二年的乡音,熟悉得让人心头发紧。
司机老周是省委办公厅派来的,看着导航问:“林书记,直接去市委大院吗?报到时间是九点,还能再歇会儿。”
林哲摆摆手,指尖捏了捏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夹克——这是他特意从衣柜底翻出来的旧衣服,里面搭了件半旧的条纹T恤,裤脚卷着,脚上是双磨损的白色运动鞋,活像个刚从外地回来找活干的务工人员。“先不去大院,绕到老城菜市场那边。”他顿了顿,补充道,“把车停远点,我自己走过去。”
老周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位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是要微服私访。他没多问,拐了个弯,把车停在离菜市场两条街远的巷子里。林哲推门下了车,兜里揣着仅有的两百块现金和一部旧手机,手机壳上还印着几年前的单位logo,他特意没带工作证——他要的不是前呼后拥的“考察”,是能看见骨头里的江州真实。
江州是林哲的老家,可自从十八岁考上北京的大学,又在外省辗转任职二十多年,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走得早,父亲林建国退休后一个人住在老城区的老房子里,去年冬天林哲想接他去省城,老爷子梗着脖子说:“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走了谁给你妈扫坟?”林哲拗不过他,只能每个月打两次电话,每次老爷子都说“挺好的,你别操心”,可林哲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次省委调他回江州任市委书记,他心里既沉又热。沉的是江州这几年发展慢了,去年GDP增速在全省排倒数第三,信访量却居高不下;热的是这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想实实在在为这里做点事,也想多陪陪父亲。只是刚到任,一堆工作等着交接,他还没来得及去看老爷子,就先惦记着来老城区看看——这里是江州的根,也是民生问题最集中的地方。
菜市场在老城区中心,是个露天的早市,沿着一条叫“扁担巷”的老街铺开。巷子里铺着青石板,被踩得油光发亮,两侧摆满了摊位,卖菜的、卖肉的、卖早点的,挤得满满当当。林哲混在人群里,慢慢往前走,耳朵里全是吆喝声:“新鲜的黄瓜,刚从地里摘的!”“豆腐脑,咸甜都有!”
他一边走,一边留意着摊位的情况。大多是些年纪大的老人,守着一小堆菜,菜叶子上还沾着露水,一看就是自己种的。有个卖白菜的老太太,头发全白了,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攥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零钱,看见有人路过就小声问:“要白菜不?便宜卖,一块钱一斤。”
林哲蹲下来,拿起一颗白菜,手感紧实,“大妈,这白菜是您自己种的?”
老太太抬头看他,眼神有点浑浊,“是啊,自家小菜园种的,吃不完就拿来卖,换点零花钱。”
“怎么不在菜市场里面卖?里面能遮风挡雨。”林哲指了指不远处的室内菜市场——那是几年前政府改造的,按理说应该有固定摊位。
老太太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里面摊位要钱啊,一个月好几百,我这菜卖完也赚不了几个钱,哪租得起?只能在外面摆摆,还得躲着……”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往巷口望了一眼,慌忙站起来,“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走了!”说着就开始收摊子,动作麻利得不像个老人。
林哲顺着她的目光往巷口看,没看见什么异常,正纳闷,就听见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很快,两辆印着“市场管理”字样的摩托车停在巷口,下来三个穿深蓝色制服的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肚子挺得溜圆,手里拿着个橡胶棍,往巷子里扫了一眼,嗓门又粗又亮:“都别摆了!没看见牌子吗?这里不让摆摊!”
巷子里瞬间安静了不少,几个摆摊的老人赶紧收东西,有人动作慢了点,那男人就走过去,一脚踹在菜篮子上,西红柿滚了一地。“听不懂人话是吧?再摆把你摊子掀了!”
林哲皱紧了眉头。他知道城市管理需要规范,但这种简单粗暴的执法,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是在激化矛盾。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跟那男人聊聊,却看见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旧中山装的老人,背有点驼,正蹲在地上,把散落在地上的小葱往袋子里装。老人的头发也白了,侧脸的轮廓林哲记了几十年——是他父亲,林建国!
林哲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说的“挺好的”,竟然是在这儿摆摊卖菜!他想冲过去,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他现在是便装,不能暴露身份,一旦暴露,今天看到的一切就都成了“演出来”的样子,他想知道的真实,就再也摸不到了。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父亲把小葱装好,放进一个旧竹篮里,然后站起来,对着那个肚子溜圆的男人陪着笑:“张同志,我这就走,这就走,刚摆下还没卖一把呢……”
那个被称作“张同志”的男人,就是市场管理处的张强,他斜着眼睛打量了林建国一眼,嘴角撇了撇:“林老头,你可真行啊,昨天刚警告过你,今天又来?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林建国连忙摆手,语气更软了:“不是不是,张同志,我家里有点事,急需点钱,就想着再来卖一把……”
“缺钱?缺钱你找你儿子去啊!”张强突然提高了嗓门,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着,“听说你儿子在外面当大官?怎么不跟你儿子要钱,反而来这儿占道经营,给我们添麻烦?”
林哲的拳头在口袋里攥紧了,指节泛白。他知道父亲好面子,从来没跟别人提过他的工作,更别说主动要过钱。父亲退休前是工厂的老工人,退休金不多,但足够生活,怎么会突然急需钱?
林建国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低着头,把竹篮往身后挪了挪:“我儿子忙,我不想麻烦他……张同志,我这就走,真的,再也不来了。”
“走?哪有那么容易!”张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林建国的竹篮,“你这都违反规定多少次了?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厉害!”他手一扬,竹篮“哗啦”一声被掀翻在地,小葱撒了一地,还滚进了旁边的泥水里。
林建国脸色瞬间白了,他蹲下去,想去捡那些小葱,手指刚碰到,就被张强一脚踩住了手背。“哎哟!”林建国疼得叫了一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还捡?”张强的脚碾了碾,“我让你捡!今天你要么交五百块罚款,要么……”他指了指地面,语气里满是戏谑,“要么你给我跪下,我就放你走。”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想说话,却被张强的眼神吓回去了。林建国的手背被踩得通红,他抬起头,看着张强,眼神里满是屈辱和愤怒,可他没说话,只是咬着牙,身体微微发抖。
林哲站在人群后面,感觉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看着父亲被踩住的手背,看着父亲眼里强忍着的泪水,心脏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冲上去,撕开夹克,亮出工作证,把张强抓起来,可他不能——他是市委书记,不是冲动的儿子,他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是让所有像父亲一样的老百姓,不用再受这种委屈。
就在这时,林建国慢慢直起了身子。他的手背还被踩着,可他的眼神却平静下来,他看着张强,一字一句地说:“我没钱,也不会给你跪下。”
张强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这个老头这么硬气,他怒极反笑:“行啊,老东西,还挺有骨气!那你就等着吧,我不仅要没收你的东西,还要带你去所里,让你儿子来捞你!”
他刚说完,就听见人群外有人喊:“张科长,不好了!督查室的人来了!”
张强脸色一变,赶紧松开脚,回头往巷口看。林哲趁机挤到父亲身边,蹲下来,一把抓住父亲的手,声音有点发颤:“爸,你怎么样?”
林建国愣了一下,抬头看见是林哲,眼睛瞬间就红了:“小哲?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今天报到吗?”
“我先来看你。”林哲把父亲扶起来,悄悄把自己的旧手机塞到父亲手里,“爸,你先拿着这个,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说认识我。”他说完,没等父亲反应过来,就转身往巷口走。
张强正跟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是市督查室的副主任,看见林哲走过来,愣了一下——他昨天在省委组织部的会议上见过林哲,只是现在林哲穿着便装,他有点不敢认。
林哲没看张强,直接走到督查室副主任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林哲,刚到江州任市委书记。现在,你立刻让人把这位张科长控制起来,调查他的执法行为,还有这个菜市场的管理问题,半小时后,我要在市委会议室听汇报。”
督查室副主任脸色瞬间变了,连忙立正:“是!林书记!”
张强站在旁边,脸从白变青,再变紫,他看着林哲,又看看被林哲扶着的林建国,终于反应过来——他刚才欺负的,是市委书记的父亲!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林书记,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林哲没看他,只是扶着父亲,轻声说:“爸,我们回家。”
父亲的手还在发抖,却紧紧攥着林哲的胳膊,声音哽咽:“小哲,让你受委屈了……”
林哲摇摇头,眼眶也红了:“爸,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第二章 老宅夜谈,往事惊心
林哲扶着父亲回了老房子。那是一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楼,没有电梯,父亲住在三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打开门,一股熟悉的煤烟味扑面而来——父亲还在用老式的蜂窝煤炉,说是比天然气省钱。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家具都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客厅里的木头沙发,扶手上的漆都掉光了;茶几上放着一个搪瓷杯,上面印着“江州机床厂”的字样,那是父亲退休前的工厂;墙上挂着母亲的遗像,照片里的女人笑着,眼神温柔。
林哲把父亲扶到沙发上坐下,赶紧去看父亲的手背——刚才被张强踩过的地方,已经肿起了一块淤青,还破了点皮。他心里一阵难受,转身去卫生间找药箱,却发现药箱里只有几盒过期的感冒药和创可贴。
“爸,你怎么不买些消炎药?”林哲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父亲的手背上。
父亲叹了口气,躲开他的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那药贵,没必要。”
林哲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两百块现金,放在茶几上:“爸,这钱你拿着,明天去医院看看,再买点常用药。”
父亲把钱推回去,脸色有点沉:“我不要你的钱。我退休金够花,你在外面当领导,别让人说闲话。”
林哲知道父亲的脾气,倔得像头牛,只能把钱收起来,转而问:“爸,你怎么想起去摆摊卖菜了?你不是说在家挺好的吗?”
父亲沉默了,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凉白开,眼神落在母亲的遗像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王阿姨,就是你妈以前的同事,上个月查出了肺癌,晚期。她家里条件不好,儿子还在上学,医药费凑不出来……”
林哲愣了一下:“王阿姨?就是以前总来咱们家送饺子的那个?”
“嗯。”父亲点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她男人死得早,一个人拉扯儿子不容易。我想着,我这小菜园种的菜,吃不完也是浪费,就拿来卖了,换点钱给她凑医药费。本来想着别让你知道,怕你分心,没想到……”
林哲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他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孤单才摆摊,没想到是为了帮别人。他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看着父亲手上的老茧——那是年轻时在工厂干活留下的,现在又因为摆摊磨出了新的茧子。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很不合格,连父亲的难处都不知道。
“爸,王阿姨的医药费,我来想办法。”林哲语气坚定,“你别再去摆摊了,太危险了。”
父亲摇摇头:“不用你管。你刚到任,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工作。江州这地方,情况复杂,你得小心点。”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还记得你李叔叔吗?就是你爸以前的厂长,李卫国。他去年因为‘违规占地’被抓了,判了三年。”
林哲皱起眉头。李卫国他有印象,小时候经常来家里,对他挺好的。李卫国是个老党员,干了一辈子厂长,把江州机床厂从一个小作坊办成了市里的重点企业,怎么会违规占地?
“爸,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父亲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怎么没问题?去年市里要建开发区,要占机床厂的老厂区。李厂长不同意,说那厂区里有几栋民国时期的老厂房,是文物,不能拆。结果没过多久,就有人举报他‘违规占地’,说他把厂里的地私自租给别人,还收了好处费。后来就被抓了,案子判得很快,连申诉的机会都没给。”
林哲的脸色沉了下来。违规占地?文物保护?这里面明显不对劲。江州机床厂的老厂区他知道,确实有几栋民国时期的厂房,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按规定根本不能拆。如果李卫国是因为保护文物被抓,那背后肯定有人搞鬼。
“爸,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也不多。”父亲摇摇头,“只是听说,要建开发区的是市里的一个大项目,老板是外地来的,跟上面有关系。李厂长挡了他们的路,所以才……”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林哲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他刚到江州,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情况,就已经发现了两个问题:一是基层执法乱象,市场管理人员滥用职权,欺压百姓;二是可能存在的冤假错案,涉及文物保护和权力寻租。这两个问题,看似不相关,背后却可能牵扯出更大的利益网络。
他想起刚才在菜市场,张强提到“督查室的人来了”——按理说,督查室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去菜市场,除非有人提前报信。是谁报的信?是督查室内部的人,还是张强的后台?
“小哲,”父亲突然开口,眼神里满是担忧,“江州这水很深,你别太急着做事。你妈走得早,我就你一个儿子,我不想你出事。”
林哲握住父亲的手,手很粗糙,却很温暖。“爸,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是市委书记,是江州的父母官,我不能看着老百姓受委屈,不能看着有人在这里胡作非为。你放心,我有分寸。”
父亲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好,爸相信你。只是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
那天晚上,林哲没回市委安排的宿舍,就在父亲家的小房间里住下了。房间里还保持着他小时候的样子,墙上贴着过时的明星海报,书桌上放着他高中时的课本。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天的事:父亲被踩的手背、张强嚣张的嘴脸、李卫国的冤屈、王阿姨的病情……
他拿起手机,给市委秘书长赵刚打了个电话。赵刚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在市委工作了十几年,对江州的情况很熟悉。
“赵秘书长,明天上午的班子会议推迟到下午,上午我要去两个地方:一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看王秀兰同志——就是我父亲以前的同事,肺癌晚期;二是市看守所,我要见李卫国。”
赵刚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好的林书记,我马上安排。需要通知相关部门的人陪同吗?”
“不用。”林哲语气坚定,“就你跟我去,再带一个司机,不要惊动其他人。”
“明白。”
挂了电话,林哲看着窗外的夜空。老城区的夜晚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他知道,从明天开始,他在江州的工作,才真正开始。他面对的不仅是经济发展的压力,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权力斗争和利益纠葛。但他不怕——他是江州人,他要为这片土地,为这里的老百姓,讨一个公道。
第三章 医院探病,看守所疑云
第二天早上七点,赵刚就带着司机来了。林哲还是穿昨天那件旧夹克,只是换了件干净的T恤。父亲非要跟着去医院,说要给王阿姨带点自己做的粥,林哲拗不过他,只能让他一起上车。
市第一人民医院在老城区,是江州最好的医院,但设施已经有些陈旧。王秀兰住在肿瘤科的病房里,病房里有三张床,另外两张床的病人都在输液。王秀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看见林建国进来,挣扎着想坐起来。
“建国哥,你怎么来了?还带了人……”王秀兰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
林建国赶紧走过去,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我给你熬了点小米粥,你喝点。这位是……是我远房的侄子,来江州办事,顺便跟我来看看你。”他没敢说林哲的身份,怕给王秀兰添麻烦。
林哲站在旁边,看着王秀兰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他走上前,轻声说:“王阿姨,我是林哲,以前常去您家蹭饺子吃的。”
王秀兰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林哲,眼睛突然亮了:“你是小哲?你回来了?听说你在外面当大官了……”
“阿姨,您别客气,叫我小哲就行。”林哲拉了把椅子坐下,“您的病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提到病情,王秀兰的眼神暗了下去,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晚期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家里没钱,我想出院,回家算了。”
“不行!”林建国立刻打断她,“钱的事你别操心,我来想办法!”
林哲看着王秀兰床头柜上的缴费单,上面写着“欠费5800元”。他心里有了主意,对王秀兰说:“阿姨,您别担心钱的事。我在市里认识几个朋友,能帮忙申请大病救助,医药费的事能解决。您安心治病,别想那么多。”
王秀兰眼圈红了,拉着林哲的手:“小哲,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跟你妈一样心善。”
林哲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他给赵刚使了个眼色,赵刚会意,悄悄走出病房,去帮王秀兰缴了欠费,还办了大病救助的申请手续。
从病房出来,林哲让父亲先回家,他要去看守所。父亲不放心,反复叮嘱他:“去了别冲动,李厂长是个好人,你一定要帮他。”
林哲点点头:“爸,我知道。你回家等着,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看守所位于郊区,四周荒无人烟。林哲和赵刚出示了证件,被带进了会见室。没过多久,李卫国被带了进来。
眼前的李卫国,跟林哲记忆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李卫国,身材高大,精神矍铄,说话声音洪亮;现在的他,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穿着囚服,脸上满是疲惫和沧桑,只有眼神还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李叔叔,我是林哲。”林哲站起来,伸出手。
李卫国愣了一下,看着林哲,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你是建国哥的儿子?小哲?你怎么来了?”
“我调回江州任市委书记,今天来看看您。”林哲把一杯水推到李卫国面前,“李叔叔,您的案子,我听说了。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李卫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愤怒,还有一丝犹豫。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小哲,你不该来问我。江州这地方,水太深,你刚到任,还是少管我的事,免得惹祸上身。”
“李叔叔,我是市委书记,不是来混日子的。”林哲语气坚定,“您是老党员,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坐牢。您告诉我真相,不管背后是谁,我都能查清楚。”
李卫国看着林哲,眼神里的犹豫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委屈。“好,我告诉你!”他放下水杯,声音压得很低,“去年市里要建‘滨江开发区’,开发商是外地来的,叫宏达集团,老板叫赵宏达。他们要占机床厂的老厂区,那里面有三栋民国时期的老厂房,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按规定根本不能拆!我不同意,就去找市里的领导反映,结果没人理我。后来,宏达集团的人找我,说给我五十万,让我签字同意拆迁,我没同意。没过多久,就有人举报我‘违规占地’,说我把厂里的一块空地租给了一个个体户,收了十万块好处费。”
“那块空地是怎么回事?”林哲追问。
“那是厂里的废料场,荒了好几年。有个个体户想租来放建材,我跟厂里的领导班子商量过,大家都同意,租金也入了厂里的账,根本不是我私人收的!”李卫国激动地拍了下桌子,“可他们不管这些,直接把我抓了,还逼我签字认罪。我不签,他们就不让我睡觉,还威胁我说,要是我不认罪,就抓我儿子!我儿子还在上大学,我不能让他受连累,只能签了字……”
林哲的脸色越来越沉。这明显是一起冤假错案,是宏达集团为了拆迁,联合某些官员搞出来的阴谋。“李叔叔,您有证据吗?比如租赁合同、租金入账记录,或者他们威胁您的证据?”
李卫国摇摇头,眼神里满是绝望:“证据都被他们毁了。租赁合同和入账记录,在我被抓后,厂里的档案室就被烧了,说是意外失火。他们威胁我的时候,没有录音,也没有证人……我上诉过,可二审维持原判,我知道,他们在法院里也有人。”
林哲沉默了。没有证据,想要翻案很难。但他不能就这么放弃,李卫国是被冤枉的,他必须帮李卫国洗清冤屈。
“李叔叔,您放心。”林哲看着李卫国的眼睛,语气坚定,“我会成立一个专项调查组,重新调查您的案子。不管他们在法院里有没有人,不管背后牵扯到谁,我都一定会查清楚,还您一个公道。”
李卫国看着林哲,眼眶红了。他在看守所里待了一年多,早就不抱希望了,没想到林哲会来帮他。“小哲,谢谢你……可是你要小心,赵宏达和市里的领导关系不一般,他背后的人,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
“我知道。”林哲点点头,“但我是市委书记,我有责任维护法律的公正,维护老百姓的利益。只要我站在这里一天,就不会让他们胡作非为。”
从看守所出来,林哲坐在车里,脸色很沉。赵刚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林书记,接下来怎么办?真的要成立专项调查组吗?”
“当然要。”林哲语气坚定,“你马上通知市纪委、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让他们各派两名骨干,组成专项调查组,由纪委书记牵头,负责重新调查李卫国的案子。另外,你再去查一下宏达集团的背景,还有滨江开发区的审批手续,看看有没有问题。”
“好的林书记。”赵刚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下,“只是……纪委书记是市委常委,以前是跟着前任书记的,会不会……”
林哲明白赵刚的意思。前任市委书记在江州任职五年,去年因为“健康原因”退休,据说跟宏达集团关系密切。纪委书记是前任提拔起来的,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没关系。”林哲笑了笑,“他要是敢不配合,或者从中作梗,我就直接向省委汇报。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人,能不能保得住他。”
赵刚看着林哲,心里暗暗佩服。这位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不仅有魄力,还有底气,看来江州的天,要变了。
第四章 班子交锋,暗流涌动
下午两点,市委班子会议准时召开。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常委们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目光都集中在林哲身上——这位新上任的市委书记,第一天报到就搞了个“微服私访”,还抓了市场管理处的张强,现在又要开会,大家都想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林哲坐在主位上,脸色平静,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经历,然后直奔主题:“今天上午,我去了老城区菜市场,发现了一些问题。市场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张强,在执法过程中滥用职权,欺压摆摊的老人,甚至逼迫老人下跪。目前,张强已经被督查室控制,我建议由纪委牵头,调查张强的违纪违法行为,同时彻查市场管理处的工作作风问题,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常委们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分管城市管理的副市长王海涛开口了:“林书记,张强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确实做得不对。不过,市场管理工作也不容易,有时候为了维护秩序,难免会有一些过激行为。我觉得可以先批评教育,没必要小题大做,影响其他工作人员的积极性。”
林哲看了王海涛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王副市长,维护秩序不是欺压百姓的理由。我们的工作人员,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是老百姓的‘老爷’。张强的行为,不仅违反了工作纪律,还损害了政府的形象,必须严肃处理,绝不姑息。如果我们对这种行为视而不见,就是对老百姓的不负责任。”
王海涛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这时,纪委书记李建军开口了:“林书记说得对,张强的行为确实涉嫌违纪,纪委愿意牵头调查。不过,最近纪委的工作比较多,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
林哲知道李建军是在拖延,他没点破,只是说:“没关系,工作再忙,也要把老百姓的事放在第一位。我给你们一周时间,一周后我要听详细的调查报告。”
李建军点点头:“好的林书记,我们会尽快调查。”
林哲接着说:“除了市场管理的问题,我还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前江州机床厂厂长李卫国,去年因为‘违规占地’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我上午去看守所见过他,发现这个案子可能存在冤情。我建议成立一个专项调查组,由纪委、检察院、公安局联合组成,重新调查李卫国的案子,彻查是否存在滥用职权、徇私枉法的行为。”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林书记,李卫国的案子已经二审终审了,再重新调查,会不会影响司法公信力?”政法委书记张光明皱着眉头说。
“就是啊林书记,李卫国的案子当时证据确凿,怎么会有冤情?”宣传部长刘芳也附和道。
林哲看着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些人要么是不知道内情,要么就是跟这件事有关,不想让他重新调查。他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从省文物局调过来的资料,江州机床厂老厂区的三栋民国厂房,是2010年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按《文物保护法》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擅自拆除、迁移。而去年,宏达集团要在老厂区建滨江开发区,李卫国因为反对拆迁,才被举报‘违规占地’。我想问一下,滨江开发区的审批手续,是不是合法合规?李卫国的案子,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常委们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没想到,林哲刚到江州,就把这件事查得这么清楚。
王海涛的脸色最难看,他是分管开发区建设的副市长,滨江开发区就是他牵头引进的项目。他咳嗽了一声,说:“林书记,滨江开发区是市里的重点项目,审批手续都是合法合规的,不存在问题。李卫国的案子,是司法机关依法办理的,跟开发区没关系。”
“是不是有关系,查了才知道。”林哲语气坚定,“专项调查组必须成立,明天就开始工作。如果有人敢从中作梗,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背后有什么关系,我都会一查到底,绝不手软。”
林哲的话掷地有声,常委们都不敢再说话了。他们知道,这位新书记是来真的,不是来走过场的。
会议结束后,林哲回到办公室。赵刚跟进来,递给他一杯水:“林书记,刚才在会上,王副市长和李书记的态度很明显,他们不想让我们调查李卫国的案子。”
“我知道。”林哲喝了口水,“王海涛是分管开发区的,肯定跟宏达集团有关系。李建军是前任提拔的,说不定也收了好处。不过,他们越是反对,就越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专项调查组由李建军牵头,他要是拖延或者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就很难开展。”
林哲想了想,说:“你明天去省纪委一趟,把李卫国案子的材料交给省纪委书记,跟他说明情况,请求省纪委派人协助调查。有省纪委介入,李建军就不敢再拖延了。另外,你再去查一下宏达集团的资金流向,看看他们有没有向市里的官员行贿。”
“好的林书记,我明天一早就去。”
赵刚走后,林哲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市委大院。他知道,接下来的工作会很艰难,王海涛、李建军,还有他们背后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挠调查。但他不会退缩——他是江州人,他要为这片土地,为这里的老百姓,讨回公道。
晚上,林哲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沙哑:“林书记,我是江州机床厂的老职工,我有李厂长案子的证据。明天上午十点,我在老厂区的门卫室等你,你一个人来,别告诉别人。”
林哲愣了一下,刚想追问,对方就挂了电话。他看着手机,心里有些疑惑——这个人是谁?他真的有证据吗?会不会是个陷阱?
但他没有选择。如果这个人真的有证据,那就能帮李卫国洗清冤屈,还能揪出背后的黑手。他决定,明天去赴约。
第五章 老厂秘辛,证据现身
第二天上午十点,林哲准时来到江州机床厂的老厂区。老厂区已经被围了起来,墙上喷着“拆迁”的字样,大门紧闭,只有一个破旧的门卫室还亮着灯。
林哲走过去,敲了敲门卫室的门。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
“你是林书记?”老人警惕地看了看林哲身后,“你一个人来的?”
“是我,我一个人来的。”林哲点点头,“你是给我打电话的人?”
老人点点头,让林哲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反锁了。门卫室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旧收音机。
“我叫孙大成,以前是机床厂的档案室管理员。”老人坐在椅子上,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铁盒子,“李厂长的案子,我知道内情。那天档案室失火,根本不是意外,是宏达集团的人放的火,目的是销毁租赁合同和租金入账记录。”
林哲的眼睛亮了:“孙师傅,你有证据吗?”
孙大成打开铁盒子,里面放着一叠纸和一个录音笔。“这些是我偷偷复印的租赁合同和租金入账记录,还有一个录音笔,里面是我跟宏达集团的人对话的录音。”
林哲接过铁盒子,拿出里面的文件。租赁合同上写着,废料场租给个体户,租期三年,租金每年五万,入账记录上有厂里的公章和财务人员的签字,确实是正规的租赁,不是李卫国私人收的好处费。
他又拿起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是孙大成的,另一个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孙师傅,只要你把租赁合同和入账记录交出来,我给你十万块。”陌生男人的声音很嚣张。
“不行,那些是厂里的文件,我不能给你。”孙大成的声音很坚定。
“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是你不交出来,我们就放火烧了档案室,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李厂长都被我们弄进去了,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们?”
录音笔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林哲关掉录音笔,心里很激动——有了这些证据,就能证明李卫国是被冤枉的,还能证明宏达集团的人纵火和威胁。
“孙师傅,谢谢你。”林哲看着孙大成,“你为什么现在才把这些证据拿出来?”
孙大成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愧疚:“我怕啊。宏达集团的人威胁我,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全家。我有个孙子,才五岁,我不能让他出事。后来听说你回来了,当了市委书记,还去看了李厂长,我才觉得有希望了。林书记,你一定要帮李厂长洗清冤屈,不能让他白受委屈。”
林哲握住孙大成的手:“孙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有了这些证据,李厂长很快就能出来了。你和你的家人,我会派人保护,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孙大成点点头,眼眶红了:“谢谢林书记,谢谢……”
林哲拿着铁盒子,离开了门卫室。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几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停在老厂区的门口,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林书记,小心!”孙大成从门卫室里跑出来,挡在林哲面前。
为首的男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刀疤,看着林哲,恶狠狠地说:“你就是林哲?敢管我们宏达集团的事,你活腻了?”
林哲脸色一沉:“你们是宏达集团的人?想干什么?”
“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声,“把你手里的铁盒子交出来,然后滚出江州,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要是不交呢?”林哲语气坚定。
“那就别怪我们动手了!”刀疤脸一挥手,身后的人就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开了过来,下来十几个警察,迅速把刀疤脸和他的人包围了。
“不许动!都蹲下!”带头的警察是市公安局副局长李伟,他走到林哲面前,敬了个礼:“林书记,我们来晚了。”
林哲笑了笑:“不晚,正好赶上。把他们都抓起来,好好审问,看看他们背后还有谁。”
“是!”李伟点点头,指挥警察把刀疤脸和他的人押上警车。
原来,林哲昨天接到孙大成的电话后,就觉得可能有危险,所以让赵刚通知了市公安局,让他们派人在附近埋伏。没想到,宏达集团的人真的来了。
刀疤脸被押上警车时,还在大喊:“林哲,你等着!我们赵总不会放过你的!”
林哲没理他,只是对李伟说:“李局长,你立刻审讯这些人,查清他们的身份和目的,还有他们跟王海涛、李建军的关系。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好的林书记。”
林哲拿着铁盒子,坐上车,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这些证据,李卫国的案子就能翻案了,宏达集团和背后的保护伞,也该浮出水面了。
他回到市委办公室,立刻召集专项调查组的人开会。调查组的人看到证据后,都很激动——有了这些证据,调查工作就能顺利开展了。
李建军看着证据,脸色很难看,却不得不说:“林书记,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可以立刻提请检察院,对李卫国的案子进行再审。同时,我们也会调查宏达集团的纵火和威胁行为,以及他们跟市里官员的关系。”
林哲点点头:“好,那就尽快办。另外,你们再去查一下滨江开发区的审批手续,看看有没有违规操作。我怀疑,这个项目的审批手续有问题。”
“是!”
会议结束后,林哲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李卫国的案子有进展了,很快就能翻案。父亲在电话里很激动,连说了好几个“好”。
挂了电话,林哲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很温暖。他知道,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但他有信心,能把江州治理好,让这里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第六章 雷霆反腐,伞破网除
接下来的几天,江州的反腐风暴骤然升级。
专项调查组拿着孙大成提供的证据,迅速提请市检察院对李卫国的案子进行再审。检察院经过审查,认为证据确凿,足以证明李卫国是被冤枉的,于是提请法院再审。法院很快开庭审理,当庭宣判李卫国无罪释放。
当李卫国走出看守所的那一刻,林哲亲自去接他。李卫国握着林哲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流泪。林建国也来了,两个老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李卫国的案子翻案后,调查组趁热打铁,对宏达集团的纵火、威胁和行贿行为展开调查。刀疤脸等人在审讯中,很快交代了他们的罪行,还供出了宏达集团的老板赵宏达,以及他跟王海涛、李建军的权钱交易。
据刀疤脸交代,赵宏达为了拿到滨江开发区的项目,向王海涛行贿了两百万,向李建军行贿了一百万。王海涛收了钱后,不仅帮宏达集团违规审批了滨江开发区的项目,还参与了陷害李卫国的阴谋;李建军收了钱后,则在调查李卫国案子时,故意拖延时间,销毁证据,帮助赵宏达掩盖罪行。
调查组还发现,滨江开发区的审批手续确实存在严重违规。按照规定,涉及文物保护单位的项目,必须经过省文物局的审批,但宏达集团的项目根本没有经过省文物局审批,是王海涛伪造了审批文件,蒙混过关的。
证据确凿,林哲立刻向省委汇报了情况。省委对江州的情况非常重视,指示省纪委立刻介入,协助调查。
省纪委的介入,让调查工作如虎添翼。很快,王海涛、李建军被省纪委带走调查。在铁证面前,两人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王海涛交代,他不仅收了赵宏达的贿赂,还在任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为其他企业谋取利益,收受贿赂共计五百多万元。李建军则交代,他除了收赵宏达的贿赂,还在查处其他案件时,收受他人贿赂,为他人开脱罪责,收受贿赂共计三百多万元。
随着王海涛、李建军的落马,江州官场的一批“小苍蝇”也被揪了出来,其中包括市场管理处的主任、市规划局的副局长等官员,他们都涉嫌滥用职权、收受贿赂。
赵宏达见势不妙,想偷偷逃出江州,却被早已埋伏好的警察抓了个正着。赵宏达到案后,交代了他在江州的所有违法犯罪行为,包括偷税漏税、非法占地、行贿等。
这场反腐风暴,让江州的老百姓拍手称快。以前,老百姓对官场的腐败现象敢怒不敢言,现在看到新书记动真格的,把贪官污吏都抓了起来,都觉得解气。有人甚至在市委大院门口放鞭炮,感谢林哲为老百姓做主。
林哲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反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解决江州的发展问题。他召集市委班子开会,研究滨江开发区的问题。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决定,停止滨江开发区的项目,对已经破坏的老厂房进行修复,并将老厂区改造成一个工业博物馆,既能保护文物,又能发展旅游业。
同时,林哲还提出了一系列发展经济的措施:加大对中小企业的扶持力度,优化营商环境;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改善老城区的居住条件;发展特色农业和旅游业,带动农民增收。
这些措施得到了常委们的一致支持,也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护。大家都觉得,江州有了新书记,终于有了希望。
第七章 民生为本,故土新生
几个月后,江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城区的改造工程顺利推进,破旧的老楼被翻新,狭窄的街道被拓宽,还新建了几个公园和广场,老百姓的居住环境得到了极大改善。菜市场也进行了规范化改造,设立了免费的便民摊位,让那些年纪大的老人能安心摆摊,再也不用担心被欺负。
工业博物馆的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修复后的民国老厂房,保留了原来的风貌,里面陈列着机床厂的老设备和历史照片,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参观。孙大成被聘请为博物馆的讲解员,他每天都穿着整齐的工装,给游客讲述机床厂的历史和李卫国的故事,脸上满是自豪。
王秀兰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在林哲的帮助下,她不仅申请到了大病救助,还得到了免费的治疗。现在的她,脸色红润了很多,能下床走路了,有时候还会去博物馆看看孙大成。
林建国也不再摆摊了。他被社区聘请为志愿者,每天在社区里巡逻,帮居民解决一些小事。有时候,他还会去工业博物馆,跟李卫国、孙大成一起聊天,回忆过去的日子。
林哲也经常去基层调研,了解老百姓的需求。他不再穿便装,而是穿着正装,带着工作人员,深入到社区、农村、企业,倾听老百姓的声音,解决老百姓的难题。每次调研,他都会跟老百姓亲切地交谈,问他们生活过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老百姓都觉得,这位书记没有架子,是个真正为老百姓做事的好官。
这天,林哲又去老城区调研。他走到菜市场,看到以前摆摊的老人都在便民摊位上安心地卖菜,脸上满是笑容。他走到一个卖白菜的老太太面前,老太太认出了他,笑着说:“林书记,谢谢你啊!现在我们摆摊再也不用担心被欺负了,日子过得舒心多了。”
林哲笑了笑:“大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你们过得舒心,我们的工作就没白做。”
从菜市场出来,林哲走到工业博物馆。李卫国和孙大成正在给游客讲解,看到林哲来了,都热情地迎了上来。
“林书记,你来了!”李卫国笑着说,“博物馆现在每天都有很多游客,带动了周围的经济,附近的餐馆和商店生意都好了很多。”
林哲点点头:“很好。我们不仅要保护文物,还要让文物发挥作用,带动经济发展,让老百姓受益。”
孙大成也笑着说:“林书记,现在老百姓都夸你呢,说你是江州的好书记,是我们的贴心人。”
林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江州是我的故乡,我希望这里能越来越好,希望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工业博物馆的老厂房上,显得格外温暖。林哲站在博物馆前,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他的工作还有很多,江州的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有信心,只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做事,江州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这片故土,一定会迎来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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