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怀孕住我家8个月,生完孩子就搬走,一年后我收到一个真相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4 14:06 1

摘要:我正擦着桌子,慢吞吞走过去开了门。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小伙子递过来一个半米见方的纸箱,上面收件人写着我的名字,李秀珍。寄件人那一栏,是林姗。我的儿媳。看到这个名字,我攥着抹布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引子

门铃响了,是快递。

我正擦着桌子,慢吞吞走过去开了门。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小伙子递过来一个半米见方的纸箱,上面收件人写着我的名字,李秀珍。寄件人那一栏,是林姗。我的儿媳。看到这个名字,我攥着抹布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整整一年了。自从她生完孩子,和我儿子张伟搬出去,我们就没怎么联系过。电话是张伟打,孙子是张伟抱回来看。林姗,就像一阵风,在我这儿刮了八个月,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把箱子拖进客厅,胶带封得死死的。我找来剪刀,一刀一刀划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点喘不上气。箱子打开,里面没有衣服,没有补品,而是一摞摞码得整整齐齐的老式录像带。黑色的塑料壳,上面用白色标签纸写着日期,从去年三月,一直到十一月。

整整八个月,一天不差。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想干什么?录下了我们吵架的证据?还是记下了我什么不是?我越想心越慌,手脚都有些发凉。客厅的角落里,那台老掉牙的录像机已经蒙了层灰,是张伟结婚时我淘汰下来的。我走过去,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找出线,哆哆嗦嗦地接上电视。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盘,标签上写着“第一周:初来乍到”。我把带子塞进去,按下播放键。

电视屏幕闪烁了几下,雪花点过后,画面清晰起来。画面在晃动,像是在偷拍。镜头里出现的,是我家的厨房,还有……我自己的背影。我正系着围裙,在案板上熟练地剁着肉馅,准备包饺子。录像里传来我清亮的声音:“小姗啊,你刚来,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阿姨给你包三鲜馅的饺子,你最爱吃的。”

画面里没有林姗,只有我的声音和背影。接着,镜头慢慢地、非常缓慢地推近,对准了我那双布满细纹、骨节有些粗大的手。那双手,在案板上翻飞,和面、擀皮、包馅,动作快得像幻影。录像里,除了剁馅的“笃笃”声,安静得可怕。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这算什么?她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录像带还在“咔哒咔哒”地转着,屏幕上的我,对镜头后的一切,一无所知。

第一章 初来乍到的客人

去年的三月,风还带着凉意。

儿子张伟开着车,把怀孕三个月的林姗接到了家里。车门一开,林姗穿着一件宽大的风衣走下来,脸色有些苍白。我赶忙迎上去,想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她却自己站稳了,冲我淡淡一笑:“妈,我没事。”

这一声“妈”,叫得客气又疏远,像单位里刚来的实习生。

我心里那点热情,顿时凉了半截。我打起精神,笑着说:“快进来,外面冷。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朝南的,太阳足。”我一边说,一边接过张伟的行李箱。箱子很沉,我趔趄了一下。

“妈,我来吧。”张伟说着就要上手。

“不用,你扶着小姗。”我硬是把箱子拖进了门。

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我和老伴攒了一辈子钱买下的。老伴走得早,张伟结婚后,我就一个人住。现在儿媳怀孕了,没人照顾,住到我这里来,我当然高兴。为了迎接她,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床单被罩换了新的,是专门托人买的纯棉料子。窗帘也洗得干干净净,阳光透进来,屋里亮堂堂的。

我把他们领进卧室,献宝似的说:“你看,这床舒服吧?我特意加了一层褥子。还有这桌子,以后你坐着看书写字,都方便。”

林姗环顾了一圈,点点头,轻声说:“挺好的,妈,费心了。”

她还是那副样子,不咸不淡。我心想,或许是坐车累了。我赶紧转身进了厨房,端出早就温着的鸡汤。那汤,我用小火炖了三个小时,撇了好几遍油,清亮得能照出人影。

“小姗,来,趁热喝了,暖暖身子。”我把碗递到她面前。

她看着那碗汤,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然后抬头对我笑笑:“妈,我现在闻不了油味,有点恶心。您先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喝。”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为这碗汤忙活了一上午,她一句“闻不了油味”就给打发了。我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强撑着:“行,行,那先放着。你刚来,先休息。”

张伟在一旁打圆场:“妈,小姗她就是孕吐反应大,您别多心。”

我能不多心吗?我怀张伟的时候,别说鸡汤,就是有点肉腥味都想吐,可为了孩子,还不是捏着鼻子往下灌。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

我默默地把汤端回厨房,心里堵得像压了块石头。我听见卧室里,张伟在小声劝着林姗什么,林姗的声音很低,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儿,张伟出来了,一脸歉意地对我说:“妈,小姗她最近胃口不好,您多担待。她不是故意的。”

我摆摆手,挤出一个笑:“我懂,我懂。孕妇嘛,都这样。”

嘴上说着懂,心里却不是滋味。我辛辛苦苦准备的一切,在她眼里,好像都成了理所当然。

晚上吃饭,我做了四菜一汤。特意挑了清淡的菜,西红柿炒蛋,清炒西兰花,还有一条清蒸鲈鱼。林姗坐在桌边,还是没动几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看手机。我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就有火。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总盯着手机看,像什么话?

“小姗啊,吃饭的时候就别看手机了,对眼睛不好,对孩子也不好。”我忍不住开了口,语气尽量温和。

她像是没听见,手指还在屏幕上划着。

张伟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下,她才猛地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啊?妈,您说什么?”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说,吃饭!”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声音不由得大了些。

林姗愣住了,张伟赶紧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碗里:“姗姗,快吃吧,妈做的鱼最好吃了。”

林姗低下头,默默地扒了两口饭,就说吃饱了,然后起身回了房间。整个过程,她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盼着他们来,可真来了,又觉得家里多了个客人,一个小心翼翼、时刻需要我赔着笑脸的客人。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上八个月。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想着给她做点开胃的早餐。一出房门,却看见林姗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对着阳台的方向。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看得异常专注。

我走过去,想看看她在拍什么。她听见脚步声,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对我笑了笑:“妈,早上好。”

那笑容,客气得像隔着一层玻璃。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家,从她来的第一天起,好像就多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第二章 看不见的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我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饭,从网上学各种孕妇食谱。可林姗的胃口始终不见好,我做的东西,她总是吃两口就放下。有时候,我看见她偷偷在房间里吃自己买的苏打饼干。我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跟张伟念叨。

“你说她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啊?我这天天挖空心思的,她倒好,宁愿啃干饼干。”我一边择菜,一边跟刚下班的儿子抱怨。

张伟一脸疲惫,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妈,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她就是吃不下,跟您做的好不好没关系。您让她自己待着,可能还舒服点。”

“我能不想吗?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亲孙子!”我把手里的芹菜重重地摔在案板上。

张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我和林姗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墙,越来越厚。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很少有真正的交流。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要么看书,要么摆弄她的手机。我搞不懂她整天在手机上看什么,有时候看她对着屏幕,嘴角会露出一丝微笑,那是我很少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

我心里觉得,她根本没把我当成一家人。我为她忙前忙后,洗衣做饭,她连一句贴心的话都没有。有时候我打扫卫生,拖地拖到她房间门口,她会立刻站起来,把门关上。那个动作,像是在防贼一样,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

有一次,我炖了一锅排骨汤,特意多加了玉米和胡萝卜,想着甜丝丝的,她可能会喜欢。我端着汤,敲了敲她的房门。

“小姗,喝点汤吧。”

里面没动静。我又敲了敲:“小姗?”

门开了条缝,她探出头来,脸色有些潮红,好像刚哭过。她看见我手里的碗,勉强笑了笑:“妈,我不想喝,谢谢您。”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我端着那碗汤,愣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发泄。我开始觉得,她住到我家里来,就是来给我添堵的。我伺候她吃,伺候她喝,结果连个好脸色都看不到。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跟我好好过日子。

这种猜疑,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长。我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她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准时拿着手机,在屋里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信号。有一次我没忍住,问她:“小姗,你这是干嘛呢?找东西?”

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稳了稳神,说:“没,没什么。就是坐久了,活动一下。”

她越是这样遮遮掩掩,我心里就越是怀疑。

我心里有个念头,她是不是背着张伟,在跟什么人联系?现在的年轻人,手机里藏着多少秘密,谁说得清呢?这个想法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很难再拔除了。

我开始观察她打电话的样子。她总是躲在房间里,把声音压得很低。有一次我假装路过,听到她在说:“……你放心,我这边都挺好的……妈她,人很好,就是……有点太热情了。”

“太热情了”?这是什么话?我对她好,还成了错了?

我越想越气,晚上张伟回来,我把他拉到厨房,把门一关,压低声音说:“儿子,我跟你说,你得注意点林姗。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妈,又怎么了?”张伟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她天天抱着个手机,神神秘秘的。打电话也躲着人。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把我的猜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张...伟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妈,您能不能别跟看犯人一样看着她?她怀孕本来就辛苦,心情也不好。您这样天天盯着她,她压力多大啊。”

“我这是关心她!我怕你吃亏!”我急了。

“您这不是关心,您这是监视!”张伟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您要是实在跟她处不来,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搬出去!”

张伟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为了我未出世的孙子。结果,在他眼里,我倒成了个恶婆婆。

那天晚上,我们母子俩不欢而散。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争吵声,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里外不是人。

第三章 一触即发的争吵

自从上次和张伟吵过之后,家里的气氛就更僵了。

我和林姗几乎不说话了。我把饭菜做好,端上桌,叫他们一声,然后就自己默默地吃。她吃多吃少,我也不再管了。我心想,随她去吧,反正我也落不着好。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给未出生的孙子准备东西上。

我翻出自己年轻时学的老手艺,买来柔软的棉布和棉花,一针一线地给孩子缝小被子、小褥子。阳台的角落里,堆满了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我准备把它们改成尿布。我觉得,自己手缝的东西,比外面买的那些,要贴心、要干净。

这天下午,我正坐在沙发上缝小肚兜,林姗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盒子。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拆开盒子,从里面拿出几大包花花绿绿的东西。

我瞟了一眼,是纸尿裤。

“你买这个干什么?”我停下手里的针线活,问道。

“给宝宝用的啊。”林姗头也不抬地回答,一边拆包装,一边研究上面的说明。

“用这个?这东西不透气,捂着孩子多难受。而且多浪费钱啊。”我把我准备好的一大摞尿布指给她看,“我都准备好了,用这个,纯棉的,又软和又透气,用完了洗洗还能用。”

林姗抬起头,看了看那堆由我的旧秋衣秋裤改成的尿布,眉头又皱了起来。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这个啊。不卫生,而且洗起来多麻烦。”她说。

“怎么就不卫生了?开水烫一烫,太阳底下晒一晒,比什么都干净!我当年带张伟,就是用的这个,不也长得好好的?”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是我辛辛苦苦准备了好几个月的,她一句话就给否定了。

“时代不一样了,育儿观念也得更新。书上都说了,用纸尿裤方便,还能减少红屁股的发生率。”林姗拿着手里的纸尿裤,像拿着什么科学依据。

“书上说的?书上说的就全对?我养大一个儿子,还没你一个没生过孩子的懂?”我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我这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在她眼里,竟然比不上一本破书。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用更科学的方法。”她的语气也硬了起来。

“什么科学不科学的,就是你们年轻人懒,图省事!花那冤枉钱!”我把手里的肚兜往茶几上一摔。

“花的是我们自己的钱,又没花您的。”林姗也站了起来,直视着我。

她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心里的炸药桶。

“好啊!林姗!你这是嫌我多管闲事了是吧?你住我的,吃我的,现在连我给你孙子准备点东西,你都看不上眼了?你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碍着你了是吧?”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没有!”她眼圈红了,“我只是想用我认为对的方式来照顾我的孩子,这有错吗?”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们住进来!我就不该多这个事,管这个闲!”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给我们的争吵计数。

就在这时,门开了,张伟下班回来了。他看着我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样子,愣在了门口。

“这……这是怎么了?”

我看到儿子,委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你问她!你问问你的好媳-妇!她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林姗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那天晚上,张伟在两个房间之间来回穿梭,一会儿劝我,一会儿劝她。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只觉得,我的心被伤透了。我全心全意地付出,换来的却是嫌弃和争吵。

夜深了,我听见隔壁房间里,张伟和林姗还在小声地说话。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那个家,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它变成了一个战场,而我,是一个注定要失败的士兵。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生活在一起。

第四章 决裂的导火索

尿布事件,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我和林姗的心里。

从那以后,我们俩连表面上的客气都维持不住了。她不再叫我“妈”,我也不再叫她“小姗”。我们就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除了在饭桌上,几乎见不到面。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张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他试图调和,请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或者看电影,但我和林姗都拒绝了。那根刺,谁也拔不掉。

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的矛盾,不止是一包纸尿裤那么简单。那是两代人,两种生活方式,两种价值观的碰撞。我习惯了精打细算,凡事亲力亲为;而她追求生活品质,相信专业和科学。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我们站的角度不同。

可是,道理我都懂,心里的那股委屈和怨气,却怎么也消不掉。

我不再去她房间门口晃悠,也不再关心她吃什么喝什么。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自己的生活上。我开始每天去公园和老姐妹们跳广场舞,去老年大学上书法课。我试图用这些事情填满我的时间,好让我不去想家里的烦心事。

但只要一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看到林姗那张冷冰冰的脸,我的心情就会立刻跌到谷底。

转眼到了十月份,林姗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也变得笨拙。张伟不放心,让我多照看着点。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很抗拒。我怕我的关心,在她看来又是“太热情”,又是“多管闲事”。

那天,我从老年大学回来,手里提着刚买的菜。一开门,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我心里一惊,赶紧冲进厨房。只见灶台上烧着一锅东西,已经干了,锅底一片漆黑,正冒着黑烟。而林姗,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赶紧关了火,打开抽油烟机和窗户。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林姗,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厨房的情景,也吓了一跳。

“我……我忘了。”她有些慌乱地说。

我看着那口烧坏了的新锅,心里又气又心疼。那是我上个月刚买的,花了我三百多块钱。我压着火,没好气地说:“你这记性,以后还能干什么?这要是我没回来,是不是准备把家给点了?”

我的语气很冲,话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她毕竟是个孕妇,情绪不能太激动。

可林姗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也没有跟我争辩。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对不起。锅的钱,我会赔给你。还有,我们已经找好房子了,等孩子满月,我们就搬走。”

我愣住了。

“搬走?你们要去哪?”我下意识地问道。

“租的房子,离张伟单位近。”她回答得很快,显然是早就想好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他们住在我这里,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临时的落脚点。现在,孩子快生了,利用完我了,就要走了。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被背叛的感觉,瞬间将我淹没。

“好,好,好!”我连说了三个“好”字,“你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吧?嫌我这个老太婆碍眼了是吧?你们放心,不用等孩子满月,生完你们就走!我这小庙,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我气得口不择言,把所有能想到的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林姗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她转身回了房间,关门的声音,像是我们之间关系彻底断裂的声音。

晚上张伟回来,家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我知道,这一次,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第五章 空荡荡的房间

林姗真的说到做到。

孩子是在十一月底出生的,是个男孩,七斤二两,很健康。在医院的那几天,我忙前忙后,熬汤送饭,照顾孙子。林姗对我,依旧是淡淡的,除了必要的交流,一句话都不多说。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出院那天,张伟叫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车,直接停在了医院门口。

我看着他们把医院发的婴儿用品,还有我给孙子准备的小衣服、小被子,一样一样地搬上车,心里空落落的。

“妈,那……我们先走了。您也早点回家休息。”张-伟站在车边,脸上带着愧疚和不安。

我点点头,没说话。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车里的林姗。她抱着孩子,侧着脸,看着窗外,没有看我一眼。

车子开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的寒风里,站了很久。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抛弃的人,在演完自己的戏份后,就被赶下了舞台。

回到家,推开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住过的那间卧室,门敞开着。里面的东西已经搬空了,只剩下我添置的那些家具。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也擦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可是,空气里,还残留着他们生活过的痕迹。阳台上,还晾着我给孙子洗的小衣服。垃圾桶里,还有林姗吃过的水果皮。

我走进去,坐在床边,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八个月,像一场梦。我从最初的满心欢喜,到后来的小心翼翼,再到争吵、冷战,最后到决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地对他们好,想当一个好婆婆,好奶奶。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我心里充满了怨恨。我恨林姗的冷漠和不近人情,也恨儿子张伟的懦弱和不作为。我觉得,是他们联合起来,把我变成了一个笑话。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视。只是,心里好像缺了一大块,怎么也填不满。

他们搬走后,张伟每周会带孙子回来看我一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坐不了一会儿就走。林姗一次都没有来过。张伟解释说,她要在家照顾孩子,走不开。

我知道,这只是借口。她是不想见到我。

我也赌着气,她不来,我也不问。我甚至跟张伟说:“以后你一个人带孩子回来就行了,别让她来了,我看着心烦。”

张伟听了,只是叹气。

时间就这么过着,转眼就是一年。我和林姗,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对她的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像发酵的面团,越来越膨胀。

我常常会想起那八个月里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的冷淡,她的挑剔,她的“忘恩负-义”。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直到那天,那个装着录像带的箱子,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第六章 录像带里的秘密

我坐在沙发上,后背挺得笔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电视里,第一盘录像带还在播放。画面里,是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镜头很稳,显然是用了支架。录像带里没有林姗的声音,也没有她的影像,只有我一个人在那个小小的厨房里,洗菜、切菜、炒菜,像一部无声的默片。

我皱着眉头,换了第二盘带子。标签上写着“第四周:一碗鸡汤”。

画面依旧是在厨房。我端着一碗汤,敲响了她卧室的门。镜头是从客厅的角落里拍的,只能看到我的侧面和她打开的门缝。我听见录像里自己热切的声音:“小姗,喝点汤吧。”然后,是她低低的声音:“妈,我不想喝,谢谢您。”

门关上了。画面里的我,端着汤在门口站了很久,脸上是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和茫然。

接着,画面切了。变成了林姗的卧室。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在我家里时,独处的样子。画面是她用手机自拍的。她坐在床边,面前就放着我端进去又被她拒绝的那碗鸡汤。她对着镜头,小声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刚哭过。

“今天,我又拒绝了妈送来的鸡汤。我知道她肯定又伤心了。可是,我真的喝不下去。一闻到那个味道,胃里就翻江倒海。我不敢告诉她,我怕她觉得我娇气,怕她更辛苦地去给我找别的吃的。我只能说不喝。其实,我很想告诉她,谢谢她。可是,我说不出口。”

她说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屏住呼吸,迅速地喝了下去。刚一咽下去,她就猛地捂住嘴,冲向了卫生间。录像里,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呕吐声。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她不是不领情,她是怕我辛苦,怕我担心。而我,却把她的懂事,当成了冷漠和嫌弃。

我颤抖着手,换了第三盘录像带。标签是“第十周:手机的秘密”。

画面里,是客厅的沙发。林姗坐在那里,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机。镜头拉近,我才看清,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是聊天软件,也不是游戏,而是一个备忘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妈今天做的西红柿炒蛋,盐放得刚刚好,没有放葱,是我喜欢的味道。”

“妈喜欢听黄梅戏,下午总是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拖地,很有意思。”

“今天妈在阳台侍弄她的那些花,阳光照在她花白的头发上,突然觉得,她其实很不容易。”

“妈的手,关节很大,一定是年轻时干活累的。那双手,能做出一桌子好菜,能缝出最柔软的衣服,真是一双有魔力的手。”

一条一条,全是关于我的记录。那些我以为她从没放在心上的细节,她都记了下来。

录像里,传来她当时的画外音,像是自言自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长辈相处。我怕说错话,怕做错事。我怕我的关心,在她看来是虚伪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把她的好,都记下来。我想,等宝宝出生了,我会告诉他,他的奶奶,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原来,那堵看不见的墙,是我自己砌起来的。我用我的敏感和猜疑,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我一盘一盘地看下去。

那次关于纸尿裤的争吵,录像里,她回到房间后,抱着那堆我用旧衣服改的尿布,哭了很久。她对着镜头说:“我不是嫌弃妈做的东西。我只是……我只是想证明,我也能当一个好妈妈。我想用我学到的知识来照顾宝宝。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呢?在她眼里,我好像永远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还有那次烧干锅的下午。录像显示,她不是在睡觉。她是因为血糖低,突然头晕,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她想喊我,却发不出声音。

一盘盘录像带,像一把把钥匙,打开了一扇扇我从未窥见过的大门。门后,是林姗真实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冷漠,没有嫌弃,只有笨拙的善意、无法言说的爱,和一个年轻妈妈面对新生活的惶恐与不安。

我一直以为,是我在照顾她。看了这些录-像带我才明白,那八个月,她也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爱着我,观察着我,记录着我。

第七章 一通迟来的电话

最后一盘录像带,标签上没有日期,只写了三个字:给妈妈。

我深吸一口气,把带子放了进去。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林姗的脸。她抱着已经熟睡的孙子,坐在一个我不认识的房间里,应该是他们的新家。她的身后,是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育儿书籍。她看起来比住在我家里时,要轻松、自信了许多。

她对着镜头,笑了笑,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容。

“妈,当您看到这盘录像带的时候,我们已经搬出来一年了。请您,一定要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和这一年来的沉默。”

“我知道,在您心里,我一定是一个冷漠、不懂事、甚至忘恩负义的儿媳。那八个月,我对您造成的伤害,我都知道。我想跟您说一万句对不起。可是,我又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

“我从小在一个很安静的家庭长大,我的父母不善于表达感情。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您对我越好,我心里就越慌。我怕我回报不了您的好,我怕我做的,在您看来,都是错的。我把自己包裹起来,以为这样就不会犯错,但恰恰是这种包裹,伤害了您。”

“您知道吗?我学的是纪录片专业。在您家的那八个月,我偷偷地拍了很多素材。我给我的这个作品,起名叫《一位母亲的匠心》。我想记录下您身上的那种,我们这一代人已经快要丢失掉的品质。您对待生活的一丝不苟,您对家人的全心付出,您把平凡的日子,过成了一首诗。您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匠人’。”

“我把这些素材,剪成了一部短片,投给了一个比赛。前不久,它获奖了。妈,我想把这个奖,送给您。是您,让我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生活,什么是真正的爱。”

“我们搬出来,不是因为嫌弃您。恰恰相反,是因为我太尊敬您,我害怕我们之间日复一日的摩擦,会消磨掉这份尊敬。我需要一点距离,来更好地看清您,也看清我自己。我需要时间,来学习怎么当一个好妈妈,好妻子,还有一个,好儿媳。”

“妈,原谅我,用了这么一种笨拙的方式,来跟您沟通。如果可以,我想……我想明天带上小宝,回咱们家,吃您做的三鲜馅饺子。可以吗?”

录像结束了,电视屏幕变成了雪花点,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坐在那里,早已泪流满面。我所有的委屈、怨恨、不甘,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原来,在她心里,我是这样的。原来,我那些自以为是的付出和牺牲,在她眼里,闪着光。

我捂着脸,泣不成声。我哭的,不是那八个月的委屈,而是为自己的狭隘和愚蠢。我差一点,就永远地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擦干眼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林姗。

我的手抖得厉害,划了好几次,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林姗有些紧张和期待的声音:“妈……您,您都看到了吗?”

我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点着头,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嗯”。

“妈,您别哭啊……”电话那头的她,也带了哭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孩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我……是我太小心眼了……我……”

“妈,您别说了,我都懂。”

我们俩在电话里,哭得像两个孩子。那些曾经无法逾越的隔阂,无法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眼泪,流淌了出来。

挂了电话,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阳光正好。楼下的小花园里,孩子们在嬉笑打闹,充满了生机。

我看着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身影,花白的头发,深刻的皱纹。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着,为丈夫,为儿子。我第一次,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价值。那种感觉,很奇妙,也很温暖。

我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肉馅和面粉。

明天,我的孩子们要回家了。我要给他们包一顿,最好吃的三鲜馅饺子。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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