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分数连三本都够不上!可谁也没想到,查分那天,屏幕上竟跳出一个让我们全家尖叫的数字...
"358分!"
王泽宇的声音颤抖着报出高考估分,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妻子筷子"啪"地掉在地上,而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分数连三本都够不上!可谁也没想到,查分那天,屏幕上竟跳出一个让我们全家尖叫的数字...
第一章
六月的夜晚,窗外蝉鸣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烦。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空气比往日沉重了许多,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
王泽宇从高考考场回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话越来越少,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蔫得像秋天被霜打过的菜叶。
我心里有数,这孩子平时成绩就不算拔尖,这次考试估计又是没发挥好,八成考砸了。
“泽宇,你倒是说点啥啊。”妻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他碗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考得咋样了?”
王泽宇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妈,我……我估分了。”
“估了多少?”我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听坏消息的准备。
“358。”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梢,带着点颤抖。
妻子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脑子里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
“你再好好算算,别估错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失望。
“我算了好几遍了。”王泽宇的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语文105,数学82,英语89,理综82,加起来就是358。”
这些数字像一把把小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358分,这个分数意味着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妻子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咋会这样?平时模拟考试不是还能考个400多吗?”
“我也不知道。”王泽宇低着头,声音几乎要被哭腔淹没:“可能是太紧张了,很多题脑子一片空白。”
我看着儿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涌上来。这孩子从小就不擅长读书,我和妻子为了他的学习没少费心思,小学请家教,初中报补习班,高中更是砸了不少钱,可一到考试,所有努力都像是打了水漂。
“爸,妈,对不起。”王泽宇突然站起来,朝我们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自责:“我让你们失望了。”
看着他这样,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得慌:“坐下,吃饭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天塌不下来,有我们呢。”
“可358分……”妻子抹着眼泪,声音都在抖:“连三本都够不上啊。”
“那就读专科。”我咬咬牙,语气坚定了些:“专科咋了?学门技术也能有出路。”
王泽宇抬起头,泪光在眼里打转,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爸,真的可以吗?”
“有啥不可以?”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只要你肯学,一切都来得及。”
这顿饭吃得像嚼蜡,平时热闹的餐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连筷子碰碗的声响都显得刺耳。
饭后,我和妻子在厨房洗碗,她低声问:“老王,你说咱们是不是没尽到责任?”
“别这么说。”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试图安慰:“孩子已经尽力了。”
“可358分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这得花多少钱?专科学费可不便宜。”
我知道她在担心啥。我在厂里做技术员,一个月工资四千多,她在商场当收银员,一个月三千,家里还有房贷要还,日子本来就紧巴巴。如果王泽宇读专科,每年学费至少一万多,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钱的事你别操心。”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多干点活,你加点班,总有办法。”
“你说得轻巧。”她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担忧:“咱们这岁数了,还能折腾几年?”
我没吭声,因为我心里也没底,像是站在一片迷雾里,看不清前路。
第二天一早,我爬起来打开电脑查分数线。昨晚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全是358这个数字,像个魔咒。
打开网页,搜索往年的录取分数线,看到数据时,我的心彻底凉了。去年三本线385,二本456,一本532,358分,果然只能上专科。
“爸,你在查啥?”王泽宇穿着睡衣走过来,头发乱得像鸡窝。
“查查分数线。”我指着屏幕,语气尽量平静:“你看,去年三本线是385,你差了27分。”
王泽宇瞥了一眼屏幕,脸色更白了,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我真的只能读专科了?”
“别丧气。”我关掉网页,拍了拍他的背:“专科也有好专业,能学到真本事。”
“啥好专业?”妻子从厨房端着豆浆走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修车?还是开铲车?”
“妈,你别这么说。”王泽宇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是我没考好。”
“我不是针对你。”妻子坐下来,语气软了些:“我是说,专科能学到啥有用的?”
我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说服力:“机械维修、电子技术、计算机……这些都挺实用的,找工作不愁。”
“可那些活多累啊。”妻子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整天跟机器打交道,手上全是油污。”
“累咋了?”我有点不高兴,声音大了些:“我在厂里干了十几年,不也是跟机器打交道?”
“你那不一样。”妻子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你是技术员,他们是普通工人。”
“技术员也是从工人干起的。”我看了王泽宇一眼,语气坚定:“只要肯学,啥都不丢人。”
王泽宇默默喝着豆浆,一句话也没说,眼神里满是迷茫。
吃完早饭,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商量下一步:“今天咱们去看看专科学校吧。”
我提议,觉得行动起来总比干坐着强:“先了解了解情况。”
“去哪所学校?”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市里不是有几所职业学院吗?”我想了想,脑子里闪过几个名字:“咱们一家一家看。”
“好吧。”王泽宇点点头,声音里带着点期待:“我也想去看看。”
第二章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出了门,第一站是市职业技术学院。
学校规模不小,绿树成荫,环境看着挺舒服。我们在校园里逛了一圈,看到机械系、电子系、计算机系的教学楼,感觉还不错。
“这学校咋样?”我问门口的保安,试图从他嘴里套点实话。
“还行吧。”保安大叔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每年招的学生不少,挺热闹的。”
“毕业好找工作吗?”我追问,怕他说的都是场面话。
“看专业。”保安摇摇头,语气变得谨慎了些:“有些专业好找,有些就不好说,得看运气。”
我们又去了招生办,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中年女老师,正忙着接待其他家长。
“您好,我们想问问招生的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不想给人家添麻烦。
“请坐。”女老师笑得挺热情,像是见惯了我们这样的家长:“孩子考了多少分?”
“358。”王泽宇小声说,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
“358?”女老师笑得更灿烂了,像是在安慰我们:“这个分数没问题,我们学校录取线不高,完全够。”
“有啥专业推荐吗?”我问,觉得她的话听起来挺靠谱。
“机械维修不错。”女老师拿出一本宣传册,指着上面的图片说:“现在汽车越来越多,汽修师傅很吃香,需求大。”
“学费多少?”妻子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
“一年一万二。”女老师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买菜的钱:“包括住宿费,挺划算的。”
一万二。我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三年就是三万六,再加上生活费,估计得五万,这笔钱对我们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还有别的专业吗?”我接着问,想多了解点选择。
“电子技术也挺好。”女老师翻了翻宣传册,语气依然热情:“现在电子产品多,维修这块需求也不小。”
“学费也是一万二?”妻子追问,眉头皱得更紧了。
“对,都一样。”女老师点点头,像是早就习惯了家长们的讨价还价。
我们又问了几个问题,谢过老师后就离开了招生办。
第二站是市工业学院。这所学校比刚才那个小点,但专业更集中,主要是机械和电子方向。
招生老师是个年轻小伙子,穿着衬衫,讲话时手舞足蹈,像是打了鸡血:“我们学校最大的优势就是包就业!”
他拍着胸脯保证,语气里满是自信:“毕业后直接去合作企业上班,稳稳的。”
“真能包就业?”我有点怀疑,觉得这承诺听起来有点像广告词。
“当然真的!”小伙子从抽屉里掏出一叠合同,递给我们看:“这些都是我们跟企业签的协议,白纸黑字,假不了。”
“工资大概多少?”王泽宇忍不住问,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刚开始三千左右,干熟了能到五千。”小伙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比很多大学生都强。”
“那学费呢?”我问,觉得工资听起来还行,但学费是个大问题。
“一年一万五。”小伙子说,语气依然坚定:“贵是贵了点,但绝对物有所值。”
一万五。我心里一咯噔,比刚才那所学校贵了三千,压力更大了。
我们又去了第三所学校,这是一所民办职业学院,规模最大,宣传也最夸张,门口的广告牌上写着“省内顶尖”。
“我们学校是全省最好的职业学院!”招生老师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讲话像在演讲,嗓门大得能传到隔壁:“毕业生就业率100%,个个都有好出路!”
“真的假的?”我忍不住问,觉得这说法有点太满了。
“当然真的!”他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翻给我们看:“这些都是我们的优秀毕业生,个个干得风生水起。”
相册里全是照片,有在工厂流水线干活的,有在汽修店修车的,还有在电子厂调试设备的。
“他们现在工资多少?”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少的四千,多的能到八千。”男人说,语气里满是自信:“只要肯干,钱不是问题。”
“学费呢?”我问,觉得工资听起来挺诱人,但学费估计不会低。
“一年两万。”男人说,语气像是在宣布什么大事:“包含所有费用,设备先进,老师专业。”
两万!我和妻子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价格也太高了。
“这么贵?”我忍不住问,觉得这学费有点离谱。
“一分钱一分货。”男人笑着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我们的设备是顶尖的,老师都是行业大咖。”
“能便宜点吗?”妻子试探着问,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这样吧。”男人想了想,压低声音说:“如果今天交定金,可以优惠一千。”
我们没当场答应,说要回去商量商量,谢过他后就离开了。
从第三所学校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
“爸,妈,你们觉得哪所学校好?”王泽宇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
“我觉得第一所还行。”妻子说,边吃边想:“学费不算太高,环境也挺不错。”
“第二所说包就业,听着挺吸引人。”我说,脑海里还在回想那个年轻老师的话:“不过我有点担心是不是忽悠人的。”
“第三所太贵了。”妻子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两万块,咱们家哪掏得出这么多钱?”
“那就从前两所里挑一个?”王泽宇问,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你自己咋想的?”我看着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王泽宇想了想,声音低了些:“我对机械维修挺感兴趣的。”
“那就定第一所的机械维修专业。”我一锤定音,觉得这决定至少能让大家安心点:“明天咱们去交定金。”
“真要交定金?”妻子有些担心,眉头皱得更紧了:“万一查分那天分数不对咋办?”
“不对还能咋样?”我苦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还能高到哪儿去?”
“我是说万一分数更低呢?”妻子小声说,眼神里满是担忧:“连专科都上不了咋办?”
这个可能性确实有。如果王泽宇估分还偏高,实际分数更低,那连专科的门都摸不着。
“那咱们先等等?”我犹豫了,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等啥?”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等查分结果出来。”我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反正还有十几天,不急。”
“可如果等查分结果出来,好的专业可能都被抢光了。”王泽宇担心地说,眼神里满是焦虑。
“是啊。”妻子也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现在专科也不好考了。”
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咬牙决定:“明天去交定金,五千块,就当买个保险。”
第三章
第二天,我们一家三口又去了第一所学校。在招生办,我们填了表格,交了五千块定金。
“恭喜你们!”女老师笑得一脸喜气,像是给我们颁了个奖:“机械维修专业很热门,你们选对了。”
“啥时候能拿到通知书?”我问,觉得这事得问清楚。
“查分结果出来后,只要分数够,我们马上发通知书。”女老师说,语气里满是自信。
“如果分数不够呢?”妻子追问,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安。
“那就退定金。”女老师笑着说,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问题:“不过按往年的情况,358分肯定没问题。”
拿到预录取通知书,我们一家人的心情都复杂得像打翻了调料瓶,有点安心,又有点沉重。
“泽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回家的路上,我对儿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专科跟高中不一样。”
“咋不一样?”他问,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专科更注重动手能力。”我说,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你得学会干活,学会吃苦。”
“我明白。”王泽宇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决心:“我会努力的。”
“还有。”妻子也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专科毕业后找工作可能没那么容易。”
“为啥?”王泽宇问,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
“因为很多公司都只要本科生。”妻子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些:“专科生的选择少一些。”
“那咋办?”王泽宇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慌张。
“没啥大不了的。”我安慰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只要你学得好,一样能找到好工作。”
“真的吗?”他问,眼神里带着点怀疑。
“真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现在技术工人也很抢手。”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专科生找工作确实比本科生难,但我不能再打击孩子了。
预录取通知书被王泽宇放在桌上,像个无声的提醒,时刻让他想起自己的处境。
这些天,他变得更沉默了,每天窝在房间里,连门都不愿意出。
“泽宇,出来吃饭了。”妻子敲了敲门,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我不饿。”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像隔了一堵墙。
“咋能不吃饭呢?”妻子推门进去,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看你都瘦了。”
“妈,我没事。”王泽宇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想从中找出答案:“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待啥待?”妻子坐在床边,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想也没用。”
“我知道。”王泽宇翻了个身,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啥?”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
“同学们都在聊估分。”王泽宇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陈杰估了580,刘洋估了550,周强估了520。”
“那又咋样?”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就我一个358。”王泽宇的声音更低了,像是怕被人听见:“群里都没人搭理我了。”
我在门口听着,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这孩子从小自尊心就强,现在这样估计难受得不行。
“泽宇。”我走进房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知道爸当年考了多少分吗?”
“多少?”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342。”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比你还低。”
“真的?”王泽宇坐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真的。”我点点头,笑了笑:“我当年也只能上专科。”
“那你咋办的?”他问,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我没读专科,直接去工厂当学徒了。”我说,回忆起那段日子:“一步步干到技术员。”
“后来呢?”他追问,像是想从我的故事里找到点希望。
“后来就有了现在的日子。”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不是也过得挺好吗?”
“可现在不一样了。”王泽宇摇摇头,眼神又暗了下去:“现在没学历啥也干不了。”
“谁说的?”我有点生气,声音大了些:“学历重要,但技术更重要。”
“真的吗?”他问,眼神里带着点怀疑。
“当然真的。”我说,语气坚定:“我们厂里高级技工的工资,比一般大学生还高。”
“那我读专科学机械维修,真能找到好工作吗?”他问,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只要你认真学,肯定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说服力:“技术工人现在缺得很。”
可第二天,他又蔫了。因为班主任在家长群里发了个通知,要统计大家的估分情况。
“老王,你看这个。”妻子把手机递给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老师让家长报孩子的估分。”
我瞥了一眼群里的消息,家长们都在报分数:“我家孩子估了590。”“我家580。”“我家估了560。”
一堆高分看得我眼花缭乱,像是被甩了一巴掌。
“咱们报不报?”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报呗。”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倔强:“有啥不敢报的。”
我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我家泽宇估分358。”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安静得像死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复:“没事,专科也挺好。”“是啊,条条大路通罗马。”“技术工人现在很吃香。”
这些安慰的话,听起来却像是在嘲笑。王泽宇看到了群里的消息,脸色更难看了。
“爸,你为啥要报?”他问,声音里带着几分埋怨。
“为啥不报?”我反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这有啥见不得人的?”
“可……”王泽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下半句。
“可啥?”我有点生气,拍了拍他的头:“358分就不是人了?”
“我不是那意思。”王泽宇低着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我就是觉得丢人。”
“丢啥人?”我更生气了,声音大了些:“做人得坦坦荡荡。”
“可我让你们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王泽宇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对不起你们。”
“傻小子。”妻子坐过来,声音软了些:“你没对不起我们。”
“是啊。”我说,语气也缓和了些:“你尽力了,这就够了。”
“真的吗?”他问,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
“真的。”我和妻子异口同声地说,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第四章
接下来的几天,王泽宇的情绪稍微好了点。他开始出门,跟以前的同学聊聊天,可这些聊天往往让他更沮丧。
“泽宇,你准备报哪所大学?”同桌小杨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我……我可能读专科。”王泽宇小声说,头低得像要钻进地里。
“专科?”小杨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你估了多少分?”
“358。”王泽宇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这么低?”小杨更惊讶了,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咋可能?”
“我也不知道。”王泽宇苦笑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无奈:“可能是发挥失常了。”
“那你报啥专科?”小杨追问,像是想挖出更多细节。
“机械维修。”王泽宇说,声音更低了。
“机械维修?”小杨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那不是修车的吗?”
“是。”王泽宇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
“那得多累啊。”小杨说,语气里带着点同情:“整天跟机器打交道,身上都是油。”
“没办法。”王泽宇摇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就这分数。”
“你再算算呗。”小杨说,像是想给他点希望:“没准算错了。”
“我算了好几遍了。”王泽宇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就是358。”
这样的对话让王泽宇更自卑了。他回家后,情绪又跌回了谷底。
“泽宇,你咋了?”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没事。”王泽宇闷闷地说,眼神里满是失落:“同学们都觉得我挺惨的。”
“谁觉得你惨?”我有点生气,觉得这话听着刺耳。
“小杨说修车很累,身上全是油。”王泽宇说,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他还说专科毕业找不到好工作。”
“他懂啥?”我更生气了,声音大了些:“一个高中生,懂啥叫工作?”
“可他说的也没错。”王泽宇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同:“修车确实累。”
“累咋了?”我拍了拍桌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不累的工作有几个?”
“爸,你别生气。”王泽宇有点害怕,声音低了些:“我就是觉得……”
“觉得啥?”我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觉得自己没用。”王泽宇低着头,声音里满是自责:“连累了你们。”
“你胡说啥?”妻子也生气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咋连累我们了?”
“我成绩差,让你们在亲戚朋友面前没面子。”王泽宇说,声音更低了:“还要花很多钱读专科。”
“钱的事你别管。”我说,语气坚定了些:“我和你妈会想办法。”
“可……”王泽宇还想说啥,却被我打断了。
“没啥可是。”我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了。”王泽宇点点头,像是被说服了。
就在这时,大姨打来了电话:“老王,泽宇考得咋样?”
大姨的声音热情得像在拉家常,让我有点招架不住。
“还行。”我不想多说,语气尽量平淡。
“考了多少分?”大姨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还没查分呢。”我说,试图搪塞过去:“估分358。”
“358?”大姨的声音变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坏消息:“咋这么低?”
“可能是发挥失常了。”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那能上啥学校?”大姨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
“专科。”我说,觉得这事没啥好隐瞒的。
“专科?”大姨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那以后咋办?”
“慢慢来吧。”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总有办法的。”
“你们也别太担心。”大姨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我家小峰去年也读的专科,现在不也挺好?”
“小峰现在干啥?”我问,觉得她的经历可能有点参考价值。
“在一家汽修厂。”大姨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一个月三千多。”
三千多。这个数字让我有点失望,觉得这收入听起来不咋样。
“还行吧。”我勉强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
“是啊。”大姨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乐观:“只要肯干,总能养活自己。”
挂了电话,我心情更沉重了。大姨的话虽然是安慰,可听起来更像是同情。
第二天,二舅也打来了电话:“老王,听说泽宇考得不好?”
二舅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让我有点不爽。
“谁说的?”我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高兴。
“大姨说的。”二舅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八卦:“她说泽宇只能读专科。”
“专科咋了?”我有点生气,声音大了些。
“没咋。”二舅赶紧说,语气软了些:“我是说,专科也挺好。”
“那不就得了。”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不过……”二舅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现在这社会,没学历确实不好混。”
“啥意思?”我问,觉得他的话有点刺耳。
“我是说,泽宇以后找工作可能会难。”二舅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为你好”的味道:“现在哪家公司不要本科生?”
“技术工人也很重要。”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倔强。
“话是这么说。”二舅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可技术工人工资不高,还累。”
“那又咋样?”我更生气了,声音大了些:“我也是技术工人。”
“你那不一样。”二舅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你那时候学历没那么重要。”
“现在就重要了?”我反问,觉得他的话听着不顺耳。
“当然。”二舅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你看我家小丽,本科毕业,现在在银行,一个月七千多。”
七千多。这个数字让我更沮丧了,像是被比下去了。
“挺好。”我勉强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
“是啊。”二舅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所以说,还是得好好读书。”
这话听起来像在讽刺王泽宇,让我更不舒服了。
“行了,我还有事。”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先挂了。”
“好,有空来玩。”二舅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假热情。
挂了电话,我心情糟透了。亲戚们的“关心”让我感觉像是被围观了一场笑话。
这天晚上,我和妻子聊天:“老王,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没做好?”
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责。
“咋没做好?”我问,觉得她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泽宇成绩这么差,咱们是不是该早点想办法?”妻子说,眼神里满是担忧。
“想啥办法?”我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比如请更好的家教,或者送他去更牛的补习班。”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悔。
“咱们没请家教?”我反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高中三年,光家教费就花了两万多。”
“可没啥效果。”妻子说,声音低了些。
“那能咋办?”我有点无奈,觉得这事没法追究:“孩子的天赋就这样。”
“是不是咱们方法不对?”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啥方法?”我问,觉得她这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比如没督促好,或者关心不够。”妻子说,眼神里满是自责。
“你觉得咱们关心不够?”我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反问。
“我不知道。”妻子摇摇头,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反正现在这样,我心里不好受。”
“我也不好受。”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重:“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说啥都没用。”
“那泽宇以后咋办?”妻子问,眼神里满是担忧。
“走一步看一步。”我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底气:“总会有办法的。”
“真的?”妻子问,眼神里带着点怀疑。
“真的。”我说,语气坚定:“相信我。”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专科生确实不好混。
第五章
查分的日子终于定了,7月15日上午9点开始。
这消息一出来,全家人都紧张得像绷紧的弦,尤其是王泽宇,脸色白得像张纸。
“泽宇,你觉得会跟估分差很多吗?”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应该不会。”王泽宇说,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我估得挺仔细的。”
“那就好。”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358分也不算太差。”
“是啊。”我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至少能上专科。”
“可万一更低呢?”王泽宇担心地说,眼神里满是焦虑:“万一只有300多分咋办?”
“不会的。”我安慰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你平时模拟考试都能考400多,这次顶多是发挥失常。”
“但愿吧。”王泽宇点点头,眼神里还是带着点不安。
“还有一种可能。”妻子突然说,语气里带着点期待:“万一比估分高呢?”
“不可能。”王泽宇摇摇头,语气里满是肯定:“我对答案对得很仔细。”
“那也不一定。”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鼓励:“万一你记错了呢?”
“记错啥?”王泽宇问,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比如选择题的答案。”妻子说,语气里带着点希望:“或者你觉得做错了,其实做对了。”
“不可能。”王泽宇又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固执:“我记得清清楚楚。”
“总之,明天就知道了。”我说,觉得再猜也没用:“现在说啥都没意义。”
“爸,你说我会不会连专科都上不了?”王泽宇突然问,声音里带着几分害怕。
“不会的。”我肯定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358分肯定够专科线。”
“可万一专科线涨了呢?”王泽宇说,眼神里满是担忧:“万一今年特难,大家都考砸了,专科线就得涨。”
“你想太多了。”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专科线一般都挺稳定的。”
“真的?”他问,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
“真的。”我说,语气坚定:“别胡思乱想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王泽宇最爱吃的糖醋鱼,想着不管明天结果咋样,今晚先让他吃顿好的。
“泽宇,多吃点。”妻子给他夹菜,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这鱼是你最爱吃的。”
“谢谢妈。”王泽宇勉强笑了笑,眼神里却没啥光彩:“我吃饱了。”
“咋就吃饱了?”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你才吃了两口。”
“我真吃饱了。”王泽宇说,声音低得像在叹气:“我没啥胃口。”
“是紧张的吧?”我问,觉得他这状态不正常。
“嗯。”王泽宇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我心里乱得很。”
“乱啥?”我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
“不知道。”王泽宇说,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就是觉得不踏实。”
“没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明天就出结果了。”
“万一结果不好呢?”他问,眼神里满是担忧。
“不好又咋样?”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豁达:“天塌不下来。”
“可我会很丢人。”王泽宇说,声音更低了。
“丢啥人?”我有点生气,声音大了些:“谁敢笑话你?”
“同学们。”王泽宇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亲戚们。”
“他们笑话你,你就笑回去。”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有啥了不起?”
“爸,你别这么说。”王泽宇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我不想跟人吵。”
“那就别在意他们的看法。”我说,语气坚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可我做不到。”王泽宇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我很在意别人咋看我。”
“那你就慢慢学着不在意。”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鼓励:“这是成长的必修课。”
“我知道。”王泽宇点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吃完饭,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客厅看电视,可谁也没心思看,都在想明天的事。
“老王,你说咱们要不要提前准备点啥?”妻子小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
“准备啥?”我问,觉得她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比如如果成绩不好,咋安慰泽宇。”妻子说,眼神里满是担忧。
“到时候再说。”我说,觉得现在想这些没用:“现在操心也没意义。”
“我是怕泽宇受不了。”妻子说,声音低了些:“这孩子自尊心太强了。”
“他没那么脆弱。”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相信他。”
“但愿吧。”妻子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担忧。
时间过得慢得像爬虫。平时十点就睡觉的我们,今天十一点还在客厅坐着。
“你们早点睡吧。”王泽宇站起来,声音低得像在叹气:“我先回房间了。”
“泽宇。”我叫住他,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明天不管结果咋样,你都是我们的好儿子。”
“我知道。”王泽宇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感动:“谢谢爸。”
“去睡吧。”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明天还得早起。”
“好。”王泽宇回了房间,门轻轻关上。
我和妻子又坐了一会儿:“老王,你说泽宇今晚能睡着吗?”
妻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应该能。”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他比咱们想的坚强。”
“希望吧。”妻子说,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我感觉我都睡不着。”
“别想太多。”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豁达:“车到山前必有路。”
“嗯。”妻子点点头,像是被我说服了。
“那咱们也睡吧。”我说,觉得再坐着也没意义。
“好。”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明天还得早起。”
第六章
7月15日,早上8点。我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感觉像是没睡够。
妻子也醒了,她揉着眼睛说:“老王,你睡得咋样?”
“还行。”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
“我一宿都在想明天的事。”妻子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事,马上就出结果了。”我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王泽宇的房间还没动静。我轻轻推开门,见他还在睡,呼吸均匀。
“泽宇,起床了。”我轻声叫他,不想吓着他。
“几点了?”王泽宇揉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迷糊。
“八点。”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九点就能查分了。”
“这么快?”王泽宇一下子坐起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慌张:“我咋感觉刚睡着?”
“紧张不?”我问,觉得他这状态有点不对。
“嗯。”王泽宇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心跳得特别快。”
“没事,很快就过去了。”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起来洗漱吧。”
“好。”王泽宇下了床,动作有点僵硬。
我们仨都很紧张。吃早饭的时候,谁也没胃口,桌上安静得像没人。
“泽宇,你吃点东西。”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吃不下。”王泽宇说,声音低得像在叹气:“肚子好像有啥东西在翻。”
“那喝点粥。”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坚持:“总得吃点啥。”
“好吧。”王泽宇勉强喝了几口粥,像是完成任务。
八点半,我打开电脑:“咱们提前准备好。”
我说,觉得这样能省点时间:“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好。”妻子和王泽宇都坐到电脑前,眼神里满是紧张。
我打开查分网站,页面上写着:查分时间9:00-18:00。
“还有半个小时。”我看了看时间,觉得这半小时像半个世纪。
“爸,你说网站会不会崩?”王泽宇问,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有可能。”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查分的人多,服务器肯定压力大。”
“那咋办?”他问,眼神里带着点慌张。
“多试几次。”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淡定:“总能查到。”
“我的准考证号是多少来着?”王泽宇开始翻书包,动作有点慌乱。
“在你书包里。”妻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我看见了。”
“找到了。”王泽宇拿出准考证,念叨着:“7420103……”
“身份证号也准备好。”我说,觉得这事得提醒一下:“查分要两个号。”
“我知道。”王泽宇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我都背下来了。”
时间慢得像乌龟爬。我们仨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时钟。
8:50、8:55、8:58、8:59……
“九点了!”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试试看。”
我刷新页面,查分入口跳了出来,像在欢迎我们。
“快,输准考证号。”妻子催促,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我输入王泽宇的准考证号,又输了身份证号,手指有点抖。
“验证码是多少?”我问,觉得这时候不能出错。
“KDJF。”王泽宇说,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我输入验证码,点了查询,屏幕开始转圈。
“咋这么慢?”妻子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人太多。”我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服务器忙。”
加载了两分钟,屏幕终于动了。
新页面跳出来,看到成绩单上总分的那一刻,我们全家都愣住了……
来源:职场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