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那个雪夜救下女教师后,全村都逼我娶她冲喜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3 17:32 1

摘要:怀里的人很轻,身子却冻得像块冰坨子,只有微弱的呼吸呵在我脖颈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这是村里新来的女老师,叫林慧。

引子 救人

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里,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怀里的人很轻,身子却冻得像块冰坨子,只有微弱的呼吸呵在我脖颈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这是村里新来的女老师,叫林慧。

一个钟头前,我去邻村还木料,回来时雪下得没了路。走到村口的歪脖子树下,就看见一团黑影趴在雪窝里。我心里咯噔一下,跑过去一摸,是个活人。借着雪光一看,竟然是她。

我不能把她扔在这儿。这鬼天气,一个晚上就能把人冻死。

把她背回家,我生了火盆,又烧了碗姜汤。我娘闻声从里屋出来,看见炕上躺着的林老师,吓得“哎哟”一声,手里的顶针都掉地上了。

“建社,这……这是咋回事?”她压低了声音,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我把事情简单一说,我娘的脸色却没半点松快。她凑到我跟前,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往家抱个黄花大闺女,这要是传出去……”

我心里一沉,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在这八十年代的农村,足够唾沫星子把人淹死。可那时候,人冻得跟冰棍似的,我能见死不救吗?救人是本分,可这本分,怕是要搭上我的清静日子了。

我叹了口气,把滚烫的姜汤吹了吹,小心地撬开林老师的嘴,一点点喂下去。她的睫毛动了动,脸上泛起一丝血色。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村东头的张婶探进半个脑袋,她手里端着个豁了口的碗,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炕上的人,脸上是那种发现了天大秘密的兴奋。

“建社,在家呢?我……我来借点盐。”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娘的脸瞬间白了。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张婶的嘴,是全村的喇叭。不出一个晚上,我陈建社雪夜救女老师的事,就会传遍每个角落。可我没想到,事情会朝着一个我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我家院门就被人拍得“砰砰”响。

来的是村长,李大山。他穿着那件半旧的中山装,脸色铁青,身后还跟着几个村里的长辈。

“陈建社,你给我出来!”李大山的嗓门跟洪钟一样。

我披着衣服出去,冷风灌进领子,心里凉了半截。我娘跟在后面,手紧张地攥着围裙角。

李大山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你把人家林老师的名声给毁了,这事儿,你得负责。我们合计了一下,你,必须娶她!”

这话像个炸雷,在我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

娶她?我愣住了。我只是救了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要毁人名节,非娶不可了?

院子里,看热闹的村民越聚越多,他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得我浑身难受。我看着李大山那张不容置疑的脸,看着我娘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再想想里屋还昏睡着的林老师,我的心,像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了,喘不过气来。

1987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而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 风言风语

“村长,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娘哆嗦着嘴唇,想上前理论。

李大山眼睛一瞪,“怎么不能这么说?他一个光棍汉,把个没出嫁的女老师弄家里睡了一宿,现在全村谁不知道?人家林老师以后还怎么做人?怎么在咱村待下去?”

他每说一句,围观的人群里就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是啊,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

“建社也是好心,可这瓜田李下的……”

“林老师一个城里来的文化人,最看重名声了。”

这些话像软刀子,一刀刀割在我心上。我救人没错,可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了,我必须为这个“后果”买单。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却不知从何说起。我能说什么?说我心里坦荡荡?谁信。在他们眼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村长,我救人,没想那么多。林老师的名声要紧,我的名声也一样。这事儿,不能这么草率。”

李大山冷笑一声:“草率?陈建社,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儿就一个解决办法,你娶了林老师,堵住所有人的嘴。对你,对她,对村里,都好。”

我心里一阵苦涩。这算什么?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一个本就不存在的错误吗?我抬头看着李大山,他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为了你好”的固执。我知道,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了。

我是一个木匠,靠手艺吃饭。三年前,我媳妇难产走了,就留下一个女儿丫丫。这几年,我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做家具,日子过得清苦但安稳。我没想过再娶,只想把丫丫好好带大,把手里的活儿做好。可现在,这平静的日子,就像被一颗石子投进水里,全乱了。

送走村长和那帮长辈,我娘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捂着脸就哭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娘,别哭了。这事儿,有我呢。”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屋里,林慧悠悠转醒。她睁开眼,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屋顶,土坯墙上贴着旧报纸,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木头屑味道。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很虚弱。

我端着一碗热粥走进去,“林老师,你醒了。这是我家。你昨天晕倒在雪地里,我把你背回来的。”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赶紧把枕头垫在她身后。她看清是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是感激。

“陈师傅,谢谢你。”她低声说,脸颊有些泛红。

我把粥递给她,“快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大概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么一个文静的城里姑娘,要是知道全村都在逼我娶她,她会怎么想?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我不能因为救了她,就毁了她的一辈子,也搭上我自己的一辈子。这不公平,对谁都不公平。

正想着,丫丫睡醒了,揉着眼睛从里屋跑出来,看见炕上的陌生阿姨,吓得躲到我身后。

“爸爸,她是谁呀?”

“这是林老师,丫丫的老师。”我摸摸她的头。

林慧看见丫丫,眼睛亮了一下,冲她温和地笑了笑。丫丫有点怕生,但还是小声地喊了句:“林老师好。”

这短暂的平静很快被打破了。张婶又来了,这次不是借盐,是“探病”。

“哎呀,林老师醒啦?感觉咋样啊?”她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她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拉着林慧的手,嘘寒问暖,眼睛却不停地在我俩之间打转。

“林老师啊,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们建社。要不是他,你这会儿……”她话没说完,但意思谁都懂。

林慧的脸更红了,连声道谢。

张婶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就是啊,建社这人,心眼好,就是命苦。媳妇走得早,一个人拉扯个孩子,不容易啊。林老师,你说是不是?”

我听着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张婶,是拐着弯来探口风了。

林慧不明所以,只能跟着点头:“是,陈师傅很辛苦。”

张婶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长:“所以啊,你们俩……我看就挺合适的。”

林慧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第二章 逼婚的压力

林慧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炕上,热粥洒了一片。

“婶子,你……你说什么呢?”她声音都发颤了。

张婶像是没看见她的惊慌,自顾自地说:“我说你们俩有缘分呐!建社救了你,这就是老天爷牵的线。村长他们都说了,建社得对你负责,娶了你,这事儿才算圆满。”

林慧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求助似的看向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我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

“张婶!”我沉声喝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林老师大病初愈,你别在这儿添乱了。”

我走过去,把地上的碎碗收拾了,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

张婶被我呛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撇撇嘴站起来,“我这还不是为你们好?真是狗咬吕洞宾。行,我不管了,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

她扭着腰走了,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人的心上。

林慧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圈红红的。

“陈师傅,他们……他们真的这么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怕她承受不住;说不是,又是自欺欺人。

我只能点点头,艰涩地说:“林老师,你别怕。这事儿因我而起,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养病,别的什么都别想。”

我的承诺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面对整个村子的压力,我一个普通木匠,能有什么办法?我甚至能想象到,村里人现在是怎么议论我们的。唾沫星子,真的能淹死人。

我娘在屋外重重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家成了村里的焦点。总有人以各种借口过来转一圈,说是看望林老师,实际上是来看热闹的。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好奇、同情,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林慧的病好了大半,但精神却越来越差。她整天待在屋里,不怎么说话,常常一个人对着窗外出神。我知道,她心里害怕。一个从城里来的姑娘,独自一人在异乡,遇到这种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做木工活的时候,总是静不下心来。手里的刨子推出去,心里想的却是林慧那双无助的眼睛。我这辈子,最讲究的就是手里的活儿要对得起良心。做一张桌子,就要四平八稳;打一个柜子,就要严丝合缝。这是我爹教我的,也是我做人的准则。可现在,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件被弄得榫卯错位的家具,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给一张八仙桌上漆,李大山又来了。

他背着手,在我院子里踱了两圈,最后停在我面前。

“建社,想得怎么样了?”

我放下手里的刷子,用布擦了擦手,“村长,这事儿没得想。我不能害了林老师。”

“害她?”李大山嗓门又高了八度,“你娶了她,是给她一个名分,是救她!不然你让她以后怎么在村里教书?学生家长怎么看她?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的脊梁骨戳断!”

“那也不能强迫!”我忍不住也提高了声音,“婚姻大事,得两厢情愿。你问过林老师的意思吗?”

“一个女同志,脸皮薄,她能说啥?这事儿,就得我们这些长辈替她做主!”李大D山说得理直气壮。

我感觉自己像在跟一堵墙说话,油盐不进。

我们俩正僵持着,里屋的门开了,林慧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很坚定。

“村长,陈师傅,”她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这件事,是我的事。我感谢陈师傅救了我,但我不能因为这个,就搭上他的一辈子,也毁了我自己。我不同意。”

李大山愣住了,大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老师,敢当面顶撞他。

他脸色一沉,“林老师,你一个外来人,不懂我们村里的规矩。这事儿,由不得你。”

说完,他甩手就走,撂下一句:“建社,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要是还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我看着李大山远去的背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不客气?他能怎么不客气?我是村里的木匠,村里谁家没用过我打的家具?可我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要是真铁了心,有的是办法让我不好过。

林慧站在我身边,轻声说:“陈师傅,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关你的事。你别担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话说得豪迈,可我的心,却在不停地往下沉。我能顶得住吗?

第三章 矛盾升级

李大山的“三天之期”像一把刀,悬在我们头上。

村里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我出门去买点东西,背后总有人指指点点。那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人,说我“占了便宜还卖乖”,说林慧“看着挺正经,原来也是个不检点的”。

最难听的话,甚至传到了丫丫耳朵里。

那天丫丫从外面哭着跑回来,一头扎进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爸爸,虎子他们骂我,说……说你给我找了个野妈……”

我抱着女儿瘦小的身体,心疼得像刀绞一样。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懂什么?还不是从大人嘴里学来的。我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我陈建社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到头来,却要让我的女儿受这种委屈。

我心里那股一直压着的火,再也忍不住了。

我把丫丫交给我娘,抄起墙角的斧子就冲了出去。我没想砍人,我就是想去问问,问问那些嚼舌根的人,他们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冲到村口的大槐树下,虎子他爹正跟几个人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看到我提着斧子过来,吓得脸都白了。

“陈建社,你……你想干啥?”

“我干啥?”我把斧子“咚”的一声砍进旁边的树桩里,木屑四溅,“我问你,你家孩子说的话,是不是你教的?我陈建社救了人,到你们嘴里怎么就成了龌龊事?你们还有没有人心!”

我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那几个人被我的气势吓住了,一步步往后退。

“没……没说啥啊,你别冲动……”

“就是,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正在这时,林慧也跑了过来。她看到我手里的斧子,吓得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陈师傅,你别这样!你冷静点!”

她的手很凉,声音里带着哭腔。看到她惊慌的样子,我心里的怒火才慢慢平息下来。我这是在干什么?用暴力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颓然地松开斧子,靠在树桩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李大山耳朵里。他把这当成了我“不知好歹”的证据。

当天晚上,村里的广播喇叭就响了。这是村里开大会的信号。

李大山在广播里清了清嗓子,声音传遍了整个村子。

“全体村民注意了,现在说个事儿。关于陈建社和林慧老师的事,村委会已经有了决定。为了维护我们村的声誉,为了保护林老师的名节,也为了给陈建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经村委会研究决定,他俩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广播里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我的心里。

我愣在院子里,浑身冰冷。他这是……在逼我。用全村人的名义,用村委会的决定,来逼我就范。

我娘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林慧站在屋门口,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决定”一宣布,我和林慧就被彻底绑在了一起。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在全村人眼里,我们已经是“一对儿”了。如果我们不结婚,那我们就是伤风败俗,就是挑战村里的规矩,就是全村的罪人。

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越挣扎,网收得越紧。我看着绝望的林慧,看着痛哭的母亲,再想想受了委屈的女儿,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包裹了我。难道,真的只能认命吗?

我是一个木匠,我相信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矩,木头有木头的纹理,榫卯有榫卯的结构。顺着纹理,才能做出好东西。可现在,我人生的纹理,全乱了。

就在我以为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时,一个更大的意外发生了。

第二天,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开进了我们这个穷山村。这可是稀罕物,全村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一脸焦急和怒气。他抓住一个村民就问:“请问,新来的林慧老师住在哪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人很快就找到了我家。他一进院子,看到站在屋檐下的林慧,眼睛顿时就红了。

“小慧!你可让爸好找啊!”

林慧看到他,也愣住了,随即眼泪就流了下来。

“爸,您……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林慧的父亲,林国栋。

林国栋看到女儿憔ें悴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屋里简陋的陈设和我这个“陌生男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一把将林慧拉到身后,指着我,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女儿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章 两个世界

林国栋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他上下打量着我,我身上那件沾着木屑的旧棉袄,脚上那双满是泥点的解放鞋,都成了他眼中我“配不上”他女儿的证据。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陈师傅救了我。”林慧急忙解释。

“救了你?”林国栋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小慧,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把你扣在这儿的?你别怕,爸给你做主!”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来。在他们这些城里人眼里,我们乡下人,是不是都这么不堪?

我压下心里的火气,不卑不亢地说:“这位同志,你误会了。林老师之前在雪地里晕倒,是我把她背回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村长。”

“问村长?”林国栋的火气更大了,“我一来就听说了!你们村里人,合起伙来逼我女儿嫁给你这么一个……一个乡下木匠!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的声音很大,院子外面围观的村民都听见了。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骚动。

“城里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横。”

“什么叫乡下木匠?看不起谁呢?”

李大山也闻讯赶来了。他一看这阵仗,就知道不好。

“这位就是林老师的父亲吧?我是村长李大山。”李大山想打个圆场。

林国栋却根本不给他面子,指着李大山说:“你就是村长?好啊,我正要找你!你们凭什么干涉我女儿的婚事?这是封建包办,是违法的!”

李大山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一辈子在村里说一不二,哪里受过这个气。

“我们这是为了你女儿好!她的名声都……”

“名声?”林国栋打断他,“我女儿的名声,不用你们操心!小慧,跟爸走,我们马上回城里,再也不待在这穷地方了!”

他说着,拉起林慧的手就要走。

林慧却站在原地没动。她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院子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爸,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轻声说。

“为什么不能走?”林国栋不解地看着她。

“我走了,陈师傅怎么办?”林慧说,“这件事因我而起,全村人都误会了他。我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他这辈子就背上‘毁人名节’的黑锅了,他女儿以后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我不说清楚,不能走。”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震。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我。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柔弱的城里姑娘,需要人保护。可这一刻,我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也比我想象的更有担当。

林国栋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我,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

院子里的村民们也安静了下来。他们大概也没想到,这个文静的女老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激,感动,还有一丝愧疚。我一个大男人,到头来,却要一个女人站出来替我说话。

我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林国栋,一字一句地说:“叔叔,林老师说得对。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不是对我,是对良心。我陈建社虽然是个木匠,但也懂得知恩图报,懂的什么叫清白。你们可以带林老师走,但走之前,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全村人说清楚。”

我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大山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在重新认识我这个人。

林国栋也沉默了。他看着我坦然的眼睛,又看了看女儿坚定的神情,终于叹了口气。

“好。那你说,要怎么说清楚?”

这是一个死结。怎么说?事实是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在村里人的观念里,这就是“不清白”。任凭我们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看法。

除非……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aho想法。这个想法很冒险,甚至有些疯狂,但或许,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我看着林慧,她也正看着我。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样的决心。

我们俩,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要么,一起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要么,就只能想办法,一起飞过去。

第五章 破局之法

“开全村大会。”我看着李大山,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把所有人都叫到打谷场上,我和林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李大山一愣,“开大会?你想说什么?说你们俩是清白的?谁信?”

“信不信,总得让我们说。”我坚持道。

林国栋也表示支持:“对,必须开会!我女儿不能白白受了委屈。”

李大山拗不过我们,只好答应了。

傍晚,打谷场上点起了几盏大瓦数的灯泡,照得雪地亮如白昼。全村老少,除了走不动道的,几乎都来了。他们围成一圈,交头接耳,等着看这场好戏。

我和林慧站在人群中央,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林国栋站在我们身后,像一座山,给了我们不少勇气。

李大山清了清嗓子,拿着一个铁皮喇叭喊道:“大家静一静!今天把大家伙儿叫来,就是为了陈建社和林老师的事。让他们自己说,大家伙儿给评评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各位叔叔大爷,婶子大娘,”我环视了一圈,“我知道,这些天因为我的事,村里风言风语不少。很多人都觉得,我陈建社占了林老师的便宜,是个不地道的人。”

人群里一阵骚动。

“我今天站在这儿,就想问大家一句话。那天晚上,那么大的雪,林老师一个人倒在村口,人事不省。换成你们,是救,还是不救?”

人群安静了下来。这个问题,没人能说“不救”。

“我救了,因为我爹从小就教我,做人得有良心。我把林老师背回家,给她生火,熬姜汤,我做错了吗?”

“可你……”人群里有人喊,“你一个光棍汉,把她弄回家……”

“对!”我打断他,“我是一个光棍汉,我家里穷,就两间房,我娘和我女儿住一间,我住外间。林老师来了,我总不能让她一个病人睡地上吧?我让她睡在炕上,我和我娘、丫丫,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我陈建社要是真有半点歪心思,就让我出门被雷劈死!”

我发了毒誓。这在农村,是很严重的事。

人群彻底安静了。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开始有了动摇。

这时,林慧也站了出来。她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足了勇气。

“各位乡亲,我是林慧。”她向大家鞠了一躬,“我来村里教书,是想让孩子们多读点书,走出大山。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陈师傅是为了救我,才惹了一身麻烦。如果因为救人就要被冤枉,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的事,那以后,这个村子里,还有谁敢做好事?还有谁敢在别人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她的话,像一把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们俩是清白的。但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了。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也为了不让陈师傅一家再受委屈,我决定……”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但异常清晰。

“我决定,认陈师傅的母亲做干妈,认陈师傅做干哥哥。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是他的妹妹,他保护我,天经地义!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破坏我们兄妹的感情,就是往我们一家人身上泼脏水!”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林慧这个决定给惊呆了。

认干亲!

这确实是个破局的办法。在农村,认了干亲,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了。兄妹之间,再怎么照顾,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这个法子,其实是我和林慧商量好的。与其被动地被他们绑在一起,不如我们主动地建立一种新的、让他们无话可说的关系。

我看着林慧,她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倔强。我知道,她为了做出这个决定,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一个城里来的姑娘,要在一个陌生的村庄,认一个农村老太太当干妈。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林国栋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女儿会来这么一出。

我娘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她走上前,一把拉住林慧的手,“好闺女,好闺女啊……”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这法子行啊,成了兄妹,看谁还敢乱说。”

“还是人家文化人脑子活。”

李大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我们能想出这么一招,直接把他将死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个解决办法,合情,也合理。他再要是逼婚,就真的成了全村人眼里的笑话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走到林慧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妹子,以后,哥护着你。”

第六章 匠心与尊严

全村大会之后,风波总算是平息了。

林慧真的认了我娘做干妈。她搬到了学校宿舍去住,但一有空就来我家,帮我娘做做饭,陪丫丫写写字,像个真正的家人一样。

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也变了。以前是猎奇和审视,现在,多了几分敬佩。大家不再传那些难听的闲话,见了面,还会客气地喊我一声“建社哥”,喊林慧一声“林老师”。

李大山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明面上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见了我也只是哼一声,从鼻孔里出气。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一潭死水。林慧的出现,像一颗石子,虽然开始时激起了波澜,但如今,却让这潭水,有了新的涟漪。

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干活。我不仅要做家具,还想做点别的。

村里的小学,只有两间破土房,窗户用塑料布糊着,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林慧好几次跟我说,孩子们在里面上课,冻得直哆嗦。

我动了心思。我是个木匠,我或许盖不了大楼,但修个房子,做套结实的门窗桌椅,还是没问题的。

我把这个想法跟林慧说了。她听了,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哥,这太好了!可是……钱从哪儿来?”

这也是我最头疼的问题。村里穷,拿不出钱。

我琢磨了好几天,决定自己先干起来。我把这些年攒下的一点积蓄全拿了出来,又去镇上赊了一批最好的木料。

我一个人,从画图纸开始。我没学过设计,就用最笨的办法,把村里最结实的几间老房子的梁架结构都看了一遍,一点点琢磨。那些天,我着了魔一样,白天量尺寸,晚上画图,常常熬到后半夜。

我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爹常说,做木匠,得对得起手里的每一块木头。木头是有生命的,你用心待它,它才能变成一件好家具,陪着主人过一辈子。这就是我们手艺人的“匠心”。

我把这份匠心,全用在了给学校修房子上。

我干活的时候,林慧就带着学生们在旁边给我帮忙。孩子们递砖头,捡石子,林慧就给我打下手,递个锤子,拉个墨线。她的手很白皙,一看就没干过粗活,但她干得很认真,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也没喊一声疼。

林国栋来看过女儿一次。看到她在工地上忙前忙后,晒得黑了,也瘦了,心疼得直掉眼泪。

他想把林慧带走,林慧却摇摇头。

“爸,我在这里,找到了比在城里更重要的东西。”她指着那渐渐成形的校舍,笑着说,“这是我们的希望。”

林国栋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光彩。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

“这里面是两千块钱。不多,算我这个当爹的,替孩子们出的一份力。”

我推辞不要,他却很坚持。

“拿着吧。我女儿在你这儿,我放心。”他说。

有了这笔钱,我的进度快了很多。村里的一些年轻人,看到我一个人干得热火朝天,也自发地过来帮忙。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看到了我的坚持,也看到了林慧的付出。

渐渐的,帮我的人越来越多。连李大山,也默许了村民们来帮忙。他虽然还是拉不下脸,但有一次我看见,他半夜里一个人,偷偷地跑到工地上,摸着新校舍的木头柱子,看了很久。

那个冬天,我们村里的人,心都聚在了一起。

房子上梁那天,按照规矩,要放鞭炮,要往上扔馒头。全村人都来了,比过年还热闹。

我站在新校舍的房梁上,看着下面一张张淳朴的笑脸,看着林慧和孩子们兴奋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木匠,我没有多大的本事。但今天,我用我的双手,为孩子们建起了一座能遮风挡雨的教室。我觉得,我活得有尊严。这份尊严,不是别人给的,是我自己一刨一凿,挣来的。

第七章 雪后初晴

新校舍盖好了。

开学那天,孩子们穿着新衣服,欢天喜地地跑进宽敞明亮的新教室。他们摸着光滑的木头课桌,看着擦得锃亮的玻璃窗,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慧站在讲台上,眼圈红红的。她清了清嗓子,对孩子们说的第一句话是:“同学们,我们最应该感谢的,是为我们建起这所学校的陈建社师傅。”

孩子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站在教室后门的我,用稚嫩的声音大声喊道:“谢谢陈师傅!”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委屈,都值了。

林国g栋又来了几次,每次都带很多书和文具。他和我的话也多了起来,从一开始的戒备,到后来的欣赏。有一次,他喝了点酒,拍着我的肩膀说:“建社,我以前是看走了眼。你是个好样的,有担当。我女儿……跟着你,我不反对。”

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和林慧之间,似乎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窗户纸。我们是兄妹,却又好像不止是兄妹。我们很有默契,常常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但我们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纸。

我知道,她心里还有顾虑。她是城里人,是大学生,她的世界应该更广阔。而我,只是一个乡下木匠,我能给她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和一份平淡的生活。

我不想耽误她。

这年夏天,县里组织教师去省城培训,林慧得到了一个名额。

她走的前一天晚上,来我家吃饭。我娘拉着她的手,嘱咐个没完。丫丫抱着她,舍不得她走。

吃完饭,我送她回学校。月光洒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们俩并排走着,谁也没说话。

“哥,”快到学校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培训完了,我就不一定回来了。”

我心里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县教育局的领导找我谈话了,说我表现好,想把我调到县里的小学去。”她低着头,声音很轻。

我沉默了。我知道,这是好事。去县里,对她的发展更好。我应该为她高兴。

“挺好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县里条件好,你应该去。”

她抬起头,看着我,“那你呢?你希望我去吗?”

月光下,她的眼睛像一汪清泉,清澈见底。我从那里面,看到了期待,看到了不舍,还有一丝我不敢确定的情愫。

我心里乱极了。那个曾经因为全村逼迫而让我头疼不已的念头,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希望她留下吗?

我希望。

我看着她,这个和我一起经历了风雨,一起扛过了流言蜚语的姑娘。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柔弱女老师,她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

“林慧,”我第一次没有叫她“妹子”,“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我只知道,这些日子,有你在,我心里踏实。丫丫不能没有你,这个家……也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我陈建社,会用一辈子,对你好。”

说完这些话,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林慧看着我,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1987年的那个冬天,大雪封山,我救了一个人,却惹来了天大的麻烦。全村人都逼我娶她,我以为我的人生陷入了绝境。

可我没想到,雪化了之后,会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春天。

我和林慧的婚礼,办得很简单。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请村里的乡亲们吃了顿饭。李大山也来了,喝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地跟我说:“建社,哥以前……是对不住你。你是个爷们!”

我笑了笑,和他碰了一下杯,所有恩怨,都融在了酒里。

很多年后,丫丫也考上了大学,成了一名老师。她常常跟她的学生说起我们当年的故事。她说,她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木匠,他不仅会做家具,还会用爱和责任,去建造一个家。而她的母亲,教会了她什么是勇敢和担当。

我这一生,就是一个平凡的木匠。我最大的成就,不是做了多少精美的家具,而是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选择了善良。也正是这份善良,让我收获了最宝贵的幸福。

有时候我在想,人生就像做木工活,难免会遇到一些难啃的硬木,甚至会走错一刀。但只要心是正的,手是稳的,总能把日子,打磨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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