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把她关冰柜,她没闹?"您走后冰柜就没打开"他脸色骤变,猛踹冰柜门。完结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把她关冰柜,她没闹?"您走后冰柜就没打开"他脸色骤变,猛踹冰柜门。完结
1
就因为我让宋屹的心头肉秦暖暖冲了个冷水澡,他便亲手将我锁进了冰柜,门被无情地关上。
“暖暖感冒了,你就陪她一起尝尝受冻的滋味!”他的声音隔着柜门,冰冷刺骨。
我绝望地拍打着门,视线里只剩下秦暖暖那张一开一合,说着恶毒话语的嘴。
“阿屹这么心疼我,姐姐,我也爱莫能助了。这次,你就当是体验生活吧。”
她笑着将冰柜的温度调至最低,最后,一层厚厚的防尘袋彻底隔绝了我的视线与生机。
等宋屹和她度完蜜月回来,才仿佛施舍般地想起了我。
“这次就算了,再敢对暖暖动歪心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永远不会有下次了。因为那时的我,早已化作一尊巨大的冰雕,轻轻一碰,便碎裂成无数晶莹的冰渣。
……
我死后的第十二天,宋屹终于带着他的挚爱秦暖暖回到了这个家。
他们刚从南极欣赏完极光回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听起来真是浪漫得刺耳。
秦暖暖蜷缩在沙发上,仿佛南极的寒气还未从她娇弱的身体里散去。宋屹心疼地责备道:“你身子骨那么弱,非要逞强去南极,存心让我担心。”
“阿嚏!”秦暖暖依偎在宋屹怀里,打了个娇俏的喷嚏,脸上是倔强又甜蜜的笑,“我才没那么弱呢!我身体好着呢!”
宋屹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还嘴硬!忘了上次洗冷水澡发高烧的事了?”
半个月前,我确实在秦暖暖洗澡时关掉了热水器,让她结结实实地冲了个冷水澡。那晚,她高烧到四十度,差点一命呜呼。
提及此事,宋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脸上掠过一丝烦躁。他扭头对助理吩咐:“今晚让暖暖睡主卧,你去跟那个女人说一声,让她别再搞什么花样。”
助理也刚从南极回来,正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闻言愣住了:“宋总,夫人……好像还被您锁在冰柜里。”
秦暖暖像被针扎了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捂着嘴惊呼:“天啊,这么多天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宋屹似乎也才想起这件事,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被秦暖annuan的话逗笑了。他冷哼一声:“她那么诡计多端,会乖乖在里面受罚?八成早就溜出来了。”
是吗?
我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虚无的影子,不禁自嘲地笑了。如果不是他命人用粗重的铁链将冰柜层层锁死,或许我真的会拼尽全力逃出去。
毕竟,我曾经那么渴望活着。
可笑的是,宋屹为了惩罚我,竟带着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陪他们一同去“度蜜月”。
“陈岚,我要让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在我心里,你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你就乖乖在家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你和暖暖的差距,再出来。”
多可笑啊,所有人都走了,我一个人,要怎么出来呢?
他们很快就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又在沙发上腻歪起来。直到助理带着一丝慌张跑下楼,小心翼翼地再次提起我的名字。
“宋总,陈小姐她……像是离家出走了。屋里找不到她,房间里的东西也一样没动。”
宋屹不耐烦地挥挥手:“她以为我还会像过去一样,跟个傻子似的满世界找她?想走就永远别回来!她留下的那些东西,正好给暖暖用!”
2
秦暖暖立刻嘟起嘴,撒娇说她才不要用我的旧东西。
宋屹无奈地轻抚她的头,语气里满是宠溺:“好好好,都给你买新的!谁让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宝贝呢!”
秦暖暖立刻转嗔为喜,迫不及待地冲进我的房间,像个女王一样巡视着,然后开始疯狂地打砸。
“早就看这些破烂不顺眼了,全都砸了!给我换全新的!”
我吃力地跟在他们身后。或许是身体被冰冻得太久,骨骼里的钙质都流失了,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骨架要散落一地。起初我还慌张地回头去捡拾,后来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死去,如今不过是一缕残存的意识,捡起那些骸骨又有什么意义?
我苦笑着,索性不再理会。
“阿屹,如果有一天我离家出走了,你会来找我吗?”秦暖暖依偎在宋屹怀里,柔声问道。
“当然会,我的暖暖。陈岚那种谎话连篇的女人,怎么能跟你比?你永远都不会骗我。”
我斜靠在墙角,静静地听着。只见秦暖暖神秘一笑,从包里拿出了一根验孕棒。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哦!我怀孕了!”
我猛地直起身子。那根验孕棒怎么看怎么眼熟,不就是我死前用过的那根吗? 我好奇地凑过去,清晰地看到,那上面还凝固着一滴暗红色的血珠,是我撕开包装时不小心划破手指留下的。秦暖暖竟然连换都懒得换一个。
然而,宋屹没有丝毫怀疑,他狂喜地将秦暖暖一把抱起,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真的!暖暖,你怀了我的孩子!你真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激动过后,他连忙小心翼翼地将秦暖暖放在我的床上,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温柔地为她盖好被子,嗔怪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就不带你去南极了,多伤身体啊。”
“没事的,阿屹,这是你的孩子,他会像你一样强壮。”
我再也听不下去他们之间的甜蜜情话,无趣地转身飘走。
我一直都清楚,我只是宋屹用来巩固家族势力的联姻工具,他从未爱过我。就算我爱了他整整十年,他的目光也从未在我身上停留。从一年一换的秘书,到如今强势归来的白月光秦暖暖,他的世界里永远有别人,唯独没有我。
我早就该习惯了。
可我能怎么办呢?奶奶还在医院里躺着,我需要宋屹,更需要宋屹的钱来维持她的生命。
一想到奶奶,我的心脏就一阵抽痛。奶奶应该还不知道我死了吧?她病着,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或许……不会那么急切地找我吧?
我又飘回了那个禁锢了我半个月的地下室。我凑近那个冰柜,它被防尘袋紧紧包裹着,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我的血从排水管缓缓渗出,将防尘袋的底部浸染成深褐色,牢牢地黏在了冰柜上。
半个月前,就是在这里,宋屹亲手将我关进了这个即将报废的冰柜。只因为我让秦暖暖洗了个冷水澡,他就嘶吼着要让我“感同身受”。他叫来七八个保镖,像拖拽一头待宰的牲畜一样将我扔了进去,然后亲手锁上了柜门。
我的手脚被死死捆住,嘴里塞着肮脏的抹布,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陈岚,你处心积虑地针对暖暖,跟她争风吃醋,现在知错了吗?”
3
我猩红着双眼,拼命摇头,用手肘一下下撞击着柜门,试图用尽全身力气逃离这个死亡囚笼。
宋屹见状,脸上的怒火更盛,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像在看一只蝼蚁:“那就好好在里面待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求我。”
一旁的秦暖暖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语气却装得楚楚可怜:“阿屹,我怕姐姐今晚还会想办法害我……我还是回家住吧。”
宋屹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立刻吩咐人取来两条粗大的铁链,将冰柜捆得严严实实,仿佛里面囚禁的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放心,她今天就是死在里面也别想出来。暖暖,你安心睡,明天你走了我再放她出来,好吗?”
那一晚,楼上是为秦暖暖举办的接风派对,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而我的呼救声,被这片喧嚣彻底淹没。
终于,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沉重的冰柜撞翻在地,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
派对被打断,宋屹带着满脸的不悦走了下来。
“陈岚,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现在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博取同情?”他根本不看我,只是厌恶地皱着眉,“你明知道暖暖身体弱,让她冲冷水的时候,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她现在烧到快四十度!你要是害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
“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反省!什么时候暖暖退烧了,你什么时候再出来!”
他甚至没往冰柜里看一眼,自然也看不到,冰柜早已被调成了急冻模式,柜壁上布满了我垂死挣扎留下的血痕。我的手脚早已血肉模糊,鲜血和碎肉在极寒中迅速凝固,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挣扎着,想让他看看我的惨状,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救救我……我不想死……”
可是,宋屹不看,也不听。他遣散了众人,转身回房,去照顾他的心上人了。
第二天,秦暖暖退烧了,吵着要去南极庆祝。而那时的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一遍遍在脑海中呼唤着奶奶的名字,用最后的意志支撑着眼皮,不让它合上。
没有人注意到我。
他们欢天喜地地收拾好行李,订了飞往南极的机票。临走时,宋屹通过别墅的广播系统,向地下室的我下达了最后的“判决”。
“我们去南极了,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反省。”
“看到了吗?陈岚,你在我心里,连个下人都不如。别再妄想和暖暖争了。”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何时死去的了。我只知道,我撑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等来任何人。
防尘袋上的血迹引来了苍蝇,嗡嗡作响,令人作呕。假期结束,保洁回来上班了,一进地下室就被一股恶臭呛得连连咳嗽。
其实,那味道并没有那么难闻。我只是一块被冻僵的肉,如果没有那些流出的血液,甚至不会腐烂。
保洁试图拉开防尘袋,却发现拉链被压在最底下,周围全是干涸黏腻的血迹。
“这冰柜果然坏了,里面的猪肉都臭了!”
“别管了,反正宋总说要换新的,直接拖出去扔掉算了。”
其中一个保洁给宋屹打了个电话。很快,广播里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
“冰柜坏了就扔了!这种小事也要来问我?能把肉放臭,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明天都别来上班了!”
4
宋屹暴躁的声音里,夹杂着秦暖暖温柔的安抚。
宋屹,你真的彻底把我忘了吗?你甚至不愿意打开看一眼,确认一下吗?
下一秒,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宋屹的声音再次响起。
“估计是陈岚那个女人又在闹脾气,故意放了块坏肉。这次不怪你们。”
“你们赶紧把冰柜处理掉,然后去炖碗参汤给暖暖补补身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一楼的人,都给我去找找陈岚那个疯女人,别让她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
“闹个脾气还没完没了了。”
我盯着那个广播,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将它砸个粉碎。
宋屹,你的脑子如果没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你究竟是凭什么认定,我能从你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还是说,在你的世界里,我的生死,真的轻如鸿毛,不值一提?
我继续在别墅里游荡,等待着他们发现真相的那一刻。我清楚地记得,宋屹说过,要让我和秦暖暖一起受罪。
我死了,秦暖暖却被当成孕妇精心伺候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无论如何,我也要等到秦暖暖给我陪葬,才能安心消散。
只是宋屹实在太蠢了,天真地以为秦暖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整天像个保姆一样围着她转,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供着吧,现在越是心疼,真相揭开时就越是绝望。
宋屹,当你发现那根验孕棒其实是我的,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欣喜若狂吗?还是说,你会庆幸,我死得正是时候?
这天,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他们床头,看着他们腻歪。宋屹的手机突然响了,竟然是奶奶打来的。
奶奶不太会用智能手机,对着电话“喂”了好几声。
宋屹烦躁地吼道:“老.不.死的,有事找你孙女去,找我干什么?”
还好,奶奶似乎没听清,只是扯着嗓子问:“小屹啊,岚岚呢?她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很忙啊?”
我的心脏猛地一揪。奶奶啊,您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记起我呢?明明我活着的时候,您总是认不出我。
宋屹不耐烦地回道:“老东西,你告诉陈岚,让她懂事点赶紧滚回来给暖暖道歉!别在外面找人演戏,真当我是傻子吗?”
这次奶奶听清了,声音瞬间变得焦急:“你把我的岚岚怎么了!你把她还给我!”
宋屹直接挂断电话,还将奶奶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我急了,他怎么能拉黑奶奶?陈家破产后,奶奶神志不清,手机里只存着我和他的号码。现在,奶奶再也打不通我的电话了,她唯一的希望只剩下宋屹。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小时候,奶奶待他那么好。
电话刚放下,又一个号码打了进来。宋屹看都没看就接起,破口大骂:“有完没完!你找孙女关我屁事?难道我还把她绑起来了不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响起。
“请问是宋屹先生吗?您前几日丢弃的一台冰柜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需要您来配合调查。”
宋屹愣住了。
“你说什么?”
“您的冰柜里,藏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女性尸体。请问您对此知情吗?”
5
“受害人名叫陈岚,是您的妻子,对吗?”
宋屹,你终于要发现我死了吗?我竟然有些期待。
然而,听到这里,宋屹却冷笑一声,眼底的怒火再次翻涌。
“陈岚,你可真行啊,现在连诈骗电话这种招数都用上了?趁我还有最后一丝耐心,立刻滚回来跟暖暖道歉!别逼我跟你离婚!”
说罢,他愤怒地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还用脚碾了上去,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秦暖暖见状,立刻“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老公……老公我肚子好疼……”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用我验孕棒的是她,可怀孕的人是我。她肚子里空空如也,装什么肚子疼?她不过是比谁都清楚我已经死了,想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阻止宋屹去面对真相罢了。
“快……快叫赵医生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赵医生?我想起来了,那不是秦暖暖回国后勾搭上的老相好吗?就是因为我撞破了她和赵医生的约会,她才设计了那出冷水澡的戏码,想借刀杀人,将我彻底赶出宋家。
现在警察找上门了,她知道纸包不住火,便启动了第二套方案——卖惨。
宋屹慌忙抱起秦暖暖冲出别墅,然而门口的景象让他彻底僵住了——密密麻麻的记者和警察,将整个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饶是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又是我的把戏,也知道,凭我这个破产千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调动如此大的阵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手一松,秦暖暖险些从他怀里摔下去。
秦暖暖眼看情况不妙,立刻从他身上跳下来,大声嚷嚷:“我是孕妇!我要见赵医生!快让赵医生来给我看病!”
而宋屹,则像失了魂一样,一步步走向人群,双眼猩红地挤出几个字:“她、怎、么、了?”
警察见他这副模样,不像是知情者,便收起了警惕,将他和秦暖暖一同带回了警局。
在法医鉴定室,我再次“看”到了自己那具残破的身体。
或者说,是残肢。
因为冰冻时间太长,骨骼严重钙化,在被保洁粗暴拖拽丢弃的过程中,我的身体与冰柜内壁反复碰撞,四肢早已断裂成数截。 随着冰柜断电,原本凝固的血肉开始融化,散发出阵阵恶臭。
我的尸块被勉强拼凑出一个人形,摊在解剖台上,就像一堆变质的猪肉。
宋屹仿佛失去了嗅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死?”
“她……她那么聪明,她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这不是她!你们都在骗我!”
突然,他像疯了一样扑上去,将台上的尸块猛地推到在地。
“这是假的!都是假的!陈岚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对着身后大吼:“查!给我去查!把陈岚给我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我有些无奈,我的尸体,不就躺在他面前吗?
工作人员将发狂的宋屹拉开,手忙脚乱地将散落一地的我重新捡拾起来。好不容易拼凑出个人形,转眼又成了一滩碎肉,我真为自己感到心疼。
6
宋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很快就被释放了。
可他竟然不肯走,在警局门口发疯似的砸门,坚持要报失踪案。
“我要报案!我的妻子离家出走了!我找不到她了!”
接待他的警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爱你的妻子吗?”
宋屹愣住了,随即喃喃自语:“我……我当然爱她。怎么会不爱呢?我爱了她十年啊……”
是啊,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当初,是宋屹主动选择与我联姻的。
他怎么会不爱我呢?
可也是他,亲手将我封进冰柜,只为博另一个女人的欢心。
他又怎么会爱我呢?
我和宋屹的爱情,始于十年前,也终结于十年前。那时,我还是个会因为他多看一眼就脸红心跳的羞涩少女。而他,也是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少年。他向我求婚时,耳根都红透了;在我点头答应后,他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原地蹦了半天。
他也曾对我说过:“岚岚,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想娶你了。”
“岚岚,只要你想要孩子,我们马上就生。我会永远等着你准备好。”
可是,当我真的准备好迎接一个新生命时,他却冷漠地对我说:“陈岚,你也配生我们宋家的孩子吗?”
一切的转折,都源于陈家的破产。
我们结婚的第二年,陈家在一夜之间倾覆,别墅被追债人付之一炬。宋屹的父母赶去救人,火海之中,只有奶奶一息尚存。他们将唯一的生机留给了奶奶,自己却与整个陈家一同葬身火海。
从那天起,宋屹视我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认为,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嫁给了他,他的父母才会惨死。
“陈岚,你的命是宋家给的。你现在就是宋家养的一条狗,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我让你死,你就必须去死!”
我沉默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没错,我间接害死了他的父母,他恨我,是应该的。可是,我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啊。我也成了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我只剩下奶奶了。可陈家没了,我拿什么钱给奶奶治病?
我只能去求宋屹。
然而,他就当着奶奶的面,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凭什么?这个老.不.死的害死了我爸妈,我凭什么要花钱救她?”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绝望地看着他:“我是你的妻子,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钱?”
宋屹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鄙夷:“陈家大小姐也有这么拜金的一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够丢脸的。”
他把门口的保镖全部叫了进来,一排锃亮的皮鞋在我眼前站定。
“舔干净。”
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把他们的鞋舔干净,我就给你五十万。够那个老.不.死的在医院待到咽气了。”
我转头看向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奶奶,她正用孩童般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我缓缓蹲下身,张开嘴,一股混杂着尘土和皮革的苦涩味道瞬间充斥了我的味蕾,让我恶心得不住干呕。
宋屹却一脚踹在我的脸上,不耐烦地催促:“快点!鞋底也要舔干净!”
那个被他踹了一脚的保镖,闻言露出了恶劣的笑容,他抬起脚,鞋底沾满了泥土和一些不明的黏腻液体。
我看着一旁拍手叫好的奶奶,闭上眼,用嘴唇包裹住了那肮脏的鞋底。
7
一想到那个瞬间,我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那股记忆中的味道,比此刻我散落一地的残骸,更令人作呕。
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奶奶。
那五十万,她老人家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吧。宋屹,他还会继续给奶奶打钱吗?
如果奶奶知道了我的死讯,她会该有多难过?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中纠结成一团乱麻。
宋屹失魂落魄地去了医院,是那个赵医生叫他去的。
一到医院,赵医生的脸色就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压低声音说:“暖暖的孩子,没保住。”
宋屹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脸上毫无波澜。
赵医生见状,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中带着一丝怒火:“宋屹,你还算不算个男人!暖暖为你流产了!你居然还在为另一个女人神伤?”
宋屹的眼神空洞了一瞬,目光呆滞地转向病床上的秦暖暖。
此刻的她,正病恹恹地躺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阿屹,你来啦,”她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别担心,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她挣扎着凑上前,想搂住宋屹的脖子,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阿屹,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宋屹却像触电一般,轻轻拨开秦暖暖的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明天再说吧,你先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宋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转身就要走。
秦暖暖脸上伪装的柔弱瞬间碎裂,像一面摔碎的镜子,声音也变得尖利刺耳。
“宋屹!我为了你流产了!你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痛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对我负责!你必须跟我结婚!”
宋屹猛地回过头,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淡漠。
他朝着赵医生伸出手。
“报告。”
“什么?”赵医生有些发懵。
“流产的体检报告,给我。”
赵医生的眼神明显慌乱起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上哪儿去伪造一份当天的体检报告。
秦暖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受伤。
“宋屹,你怀疑我?你明明说过,你永远都不会怀疑我的!”
宋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怀疑你,暖暖,只是陈岚那边......我现在没有心情。”
“我还没和陈岚离婚,我们结不了。”
“别闹了,等我找到陈岚......”
我没想到,宋屹的自我欺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明明亲眼见过我的尸体,却依然固执地认为我只是失踪了。
秦暖暖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地打断了他的话。
“陈岚已经死了!你永远都找不回她了!她被你亲手关在冰柜里,活活冻死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你不用离婚了,宋屹,你是丧偶!我们可以直接结婚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毫不犹豫地甩在秦暖暖脸上。
宋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陈岚的命是我的,我没允许她死,她就不可能死。”
说完,他再也不看病房里那两个面色各异的人,径直离去。
我留在病房里,看着秦暖暖疯疯癫癫地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地喊着:“宋屹!我为了你才流产的!你要为我负责!”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谎言说得久了,有时候真的会骗过自己。
回到别墅,宋屹呆呆地站在我的房间门口。这里已经被重新布置过,塞满了秦暖暖的衣物和用品,几乎抹去了我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他站了一会儿,开始动手,将秦暖暖的东西一样样地扔出房间,直到屋子变得空空如也。
他困惑地看着光秃秃的地板,喃喃自语:“奇怪,岚岚的东西呢?”
他凭借记忆,摸索到原来沙发的位置,想像往常一样蜷缩进去,却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维持着那个窝在沙发上抱我的姿势,低声说:“岚岚就那么讨厌我吗?离家出走,连沙发都一起搬走了?”
8
他又走进了地下室。那里,我干涸的血迹依然顽固地印在水泥地上,像一幅控诉的画。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空洞地盯着那个曾经播放广播的角落。
宋屹,你是在回忆我临死前,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你说,要我和你的秦暖暖感同身受,要我不.得.好.死,要我活得猪狗不如。
可是宋屹,你的秦暖暖只是得了一场感冒,而我,却被你亲手害死了。
突然,宋屹猛地坐起身,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陈岚,这都是你自找的。你为什么要犯贱,偏偏去关掉热水器?”
我并不傻,我知道你宋屹讨厌我,又怎么会主动去触你的霉头呢?
思绪的潮水,将我拉回了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
那天,我正躲在卫生间里验孕,想偷偷给你一个惊喜。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我只记得,我正焦急地等待着结果,秦暖暖突然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喊:“你配用这个厕所吗?这里只有女主人才能用!保姆的厕所在楼下!你给我滚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就朝我的肚子踢来,剧痛让我瞬间蜷缩在地。
在挣扎间,我的手似乎无意中按到了墙上的某个开关,紧接着,我就被秦暖暖叫来的人架了出去。
秦暖暖在里面磨蹭了很久才开始洗澡,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等她出来时,便怒气冲冲地闯进我的房间。
“你明知道我身体弱不能受凉,还故意关了热水器让我洗冷水澡?陈岚,你想害死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不能受凉,更不知道我刚才无意中碰到了热水器的开关。
我只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看验孕棒的结果。我想回那个卫生间看一眼,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可等我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验孕棒早已不知所踪,一转身,便撞上了你,宋屹,你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
你看着我,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不知道暖暖不能受凉?”
又是这句话。
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她一个成年人,发现水是凉的,难道不能先穿上衣服,检查一下再洗吗?
既然知道自己金贵不能受凉,又怎么会故意忍着刺骨的冷水洗完整個澡?
我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于是开口反问:“你发现没热水不会叫人吗?不能先停下来不洗吗?”
你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些年是不是把你惯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暖暖受的罪,你也要陪她一起受!”
那一晚,我本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可到了半夜,你嫌我在冰柜里挣扎的动静太大,吵到了秦暖暖休息。
保姆站在一旁,满脸焦急:“宋总,我跟夫人说了让她小声点,可她不听啊。”
你冰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那就给她嘴里再塞点东西!或者把冰柜用东西盖上!总之别影响老子休息!烦死了!”
于是,保姆战战兢兢地找来一个防尘罩套在冰柜上,又在上面压了好几层厚厚的隔音棉。
“陈小姐,您也别太犟了,好好在里面待一晚上,等明天宋总气消了,自然就放您出来了!”
回应她的,依旧是我绝望的挣扎。
她叹了口气,最后安慰我说:“夫人,这冰柜只是保鲜模式,温度是低了点,但死不了人的。您就将就一晚吧,别再惹怒宋总,不然又得多关您几天。”
9
我想解释,我想告诉她,这不是保鲜,是冷冻。
是秦暖暖,她偷偷调了模式。
可是,我的嘴里被塞满了布条,身体冻得僵硬,直到她离开,我也没能发出一丝完整的声音。
看着眼前精神失常的宋屹,我只觉得无比可笑。
宋屹,我已经把命还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没过多久,宋屹收到了两份邮件。
一份,是他送去化验的验孕棒,鉴定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上面的DNA属于我,结果为阳性。
宋屹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又点开了第二份报告。
我想起来了,这是秦暖暖刚住进我们家时,我托人去做的调查。
没想到,我都死了,这份迟来的真相才被送到。
上面详细记录了秦暖暖和赵医生如何勾结,联手设计骗局想坑宋屹的钱,甚至连她假怀孕,找赵医生做假孕检单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宋屹盯着两份报告看了许久,最后,手指颤抖地落在了那张验孕棒的图片上。
“岚岚,你是觉得我不配做宝宝的爸爸,所以才带着他一起走了吗?”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的,就算我活下来了,我也会打掉这个孩子。
宋屹,你早就不配做他的父亲,更不配得到我的爱了。
我用我的生命,终于学会了这最后一课,也结束了我长达十年的愧疚。
我解脱了。
这么一想,我身上彻骨的寒冷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我下意识地抚向小腹,这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只是不知在哪个绝望的时刻,他已经化作了一滩血水,和我一起消逝在了那个冰冷的铁箱里。
忽然,宋屹拿起一个U盘,径直走向了警局。
他去自首了。
他将U盘往桌上一放,伸出双手,等待着正义的裁决。
警局里,众人看着监控录像上的内容,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宋屹盯着屏幕,双目猩红,但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我开的是八度保鲜,她为什么会死?尸检报告说,她第二天就......”
画面被倒回,精准地停留在秦暖暖靠近冰柜和我说话的那一帧。
技术人员将右下角放大,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秦暖暖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了冰柜下方的控制面板,偷偷调换了模式。
宋屹像疯了一样,反复拖动着进度条。
在我死亡的那个时间点,冰柜的操作面板上,赫然亮着“冷冻模式”的指示灯。
宋屹的声音哽咽,眼中布满了血丝。
“也就是说,岚岚她在零下十度的空间里,挣扎了整整三十多个小时?”
旁边的人早已不忍再看,一个年轻的女警流着泪说:“正常人在零下的环境里,十个小时就是极限了。她能挣扎三十多个小时才走,该是有多想活下去啊!”
是啊,我很想活下去。奶奶还在等我去救她,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那个女警擦了擦眼泪,看着宋屹说:“她是多爱你,才能坚持那么久!可你却......”
宋屹被戴上了手铐,脸上却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
他喃喃自语:“她......爱我吗?她曾经,应该是很爱我的吧。”
他似乎也想到了奶奶,想到了我之所以拼了命想活下去,之所以忍受着屈辱也要留在宋家,全都是因为奶奶。
他看着那个女警,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我的所有遗产,能不能都留给她奶奶?”
“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上亿的资金,当天就被转移到了奶奶的名下。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在了,谁来照顾奶奶?
奶奶活在这个世上,又还有什么牵挂呢?
迟来的深情和补偿,终究不过是一堆无用的烂草。
10
奶奶在得知我的死讯后,当天就溘然长逝了。
奶奶,坚持了那么久,您也撑不住了吗?
您离开的时候,应该不会像我这么痛苦吧?
应该是的,至少不会像爸爸妈妈,不会像我一样,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只是不知道,我们死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爸爸妈妈葬身火海,我却被活活冻死,下辈子,我还有资格做他们的女儿吗?
但无论如何,我应该不会再遇见宋屹了吧。
宋屹在狱中得知了奶奶的死讯,托人办了一场极其盛大的葬礼。
奶奶走得也算是体面。
可直到最后,也没有人想起,若不是当年那场大火,奶奶本该是陈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本该风风光光地走完一生。
若不是那场大火,我也本该是陈家最受宠的小公主,会拥有美好的爱情,和幸福的家庭。
秦暖暖被捕的时候,正和赵医生兴致勃勃地看房子。
他们看中了一套江景大平层,当场就签了合同。
赵医生有些为难地说:“我拿不出这么多钱,得贷款。”
秦暖暖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那你快点去贷啊,难不成还想让我掏钱?对了,房产证上记得只写我的名字,不然到时候宋屹不好把钱给我。”
赵医生一咬牙,贷了将近一千万。
“暖暖,你可一定要跟宋屹把钱要过来啊!不然光靠我的工资,这笔钱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秦暖暖挥挥手,像在赶一只苍蝇:“放心吧。宋屹现在不就是怕我图他的钱吗?我把这套房子拿去当做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他肯定感动死了,转手就把钱给我报销了。”
“就算他不报销,等结了婚,他的钱不就都是我的了?到时候咱们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赵医生沉思片刻,忽然凑近秦暖暖,压低声音说:“这样不保险。万一哪天宋屹反悔,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等你们一领证,你就把证据交上去,让他进监狱。”
秦暖暖有些犹豫:“这样行吗?他们这种有钱人,不是很容易就能保释出来?万一他出来了,不得整死我们?”
赵医生冷笑一声:“放心,他家人都死光了,没人能保释他。”
秦暖暖心一横,刚要点头,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秦暖暖作为直接凶手,当即被判了死刑。
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在疯狂叫嚣,说自己是宋屹的未婚妻,要让宋屹来保她出去。
“你们没听说过宋家吗?你们敢抓宋家的人?我可是宋屹的未婚妻!等我出去了,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的帽子都给摘了!”
“听不懂人话吗?我要见宋屹!”
她到死也没能再见到宋屹,只当是那个男人,终于不要她了。
探监时,赵医生的眼镜碎了一只,嘴角带着伤,满是狼狈。
“秦暖暖,没有宋家了!宋屹把所有的钱都给陈岚了!”
“你把钱还给我!你快把那一千万还给我!因为这笔贷款,我已经成了黑户!你赔我钱!”
秦暖暖隔着玻璃,冷笑着看着他:“蠢男人,你自己花的钱,签的赠与合同,能怪得了谁?你现在要想翻身,就只有一个机会了。”
“什么?”
“把我赎出去,然后我们白手起家,重新开始。老赵,你爱我吗?”
赵医生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尖锐的刀。
“秦暖暖,你去死吧!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
来源:啊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