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哎哎哎你听说了吗,新任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要下嫁给一个落魄学子了。」
世人都道,那小侯爷不顾婚约,强娶了已有婚约的尚书府大小姐。
却不知私下,他红着脸趴在我脚边低喘着的样子有多像一只可爱小狗。
1
「哎哎哎你听说了吗,新任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要下嫁给一个落魄学子了。」
「什么什么,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身上啊。」
「阿然,难道你真要嫁给刘宏升?听说他到现在都还和他母亲同床……」,听到屋外传来的议论声,陆珍不免担忧地看着我。
低头浅抿了一口茶,我发愣似地看着窗外街景,「父母之言不可逆,他是父亲看重的学生,家境也算的上清白。」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突然四散开。
我向窗外探了探头,却不成想脸上的面纱被勾住,随风落了下去。
向下望去,撞上了一双丹凤眼。
顾辰逸眸光流转间,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他一手拿着我的面纱吸了一口,一手向着我的方向,虚空点了点,「你是我的。」
说罢,便将面纱收进怀里,快马离开。
「阿然,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陆珍才从这一瞬间的变故中清醒过来,愣愣地看着我。
我捂住了脸,略带哽咽道,「我也不知怎么,面纱就被吹下去了,嘤。」
她没发现,虽然眼中落下泪水,我那上扬的嘴角完全压不下来。
还好被他拿到了呢。
2
「儿啊,我的然儿啊,你可怎么办啊,那天杀的顾......」
「娘,别说了,我的清白,我,我不如死了算了,嘤嘤。」
我和母亲抱在一起哭诉着,地上散落着湿透的手帕。
父亲皱着眉头,在旁一言不发。
许久,他哑着嗓子说道,「那小侯爷明明和公主有婚约的,圣上那边……」
「老爷,刘宏升他,他在府外把和大小姐的定亲信物给扔了啊,还说要和我们府上恩断义绝啊。」
「母亲!」,我赶忙扶住昏过去的母亲,却看见父亲身子晃了晃。
突然又有一个下人慌张跑来,「不好了老爷,小侯爷在打刘宏升啊。」
「还不赶紧拉住他们两个,把小侯爷请到府里来,让刘宏升给我滚,恩断义绝就绝!」
父亲虽然气急攻心,还是维持住了待客之道。
随着一阵喧哗,顾辰逸大步朝厅里走来,后面跟着一堆下人,将一箱箱彩礼堆满整个大堂。
「伯父!我是真心求娶然儿的!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有过其他女人,日后若是我负了她,那,那就罚我断子绝孙!」
谁也没想到,傲气如他,竟会为了娶我,低下头颅,跪拜在地。
父亲虽在气头上,也还念着礼仪,「微臣不敢,小侯爷赶紧起身。」
在他进来后,就躲到屏风后的我,光明正大地偷听着。
「我已请示过父母,他们本想即日赶来,但边疆之事耽误不得,所以会由祖母主持......」
他一口气说尽了后续的各种安排和计划,笨拙又真诚地努力说服着父亲。
最后得到父亲的允诺时,像个孩子一般跳了起来。
虽然事情朝着我想要的方向进展着,甚至超出预期,但我还是不住疑惑,明明我们从未相见过,顾辰逸何时就对我情根深种了呢?
3
6岁那年,家里第一次对外为我庆生,想借此将我介绍给京城里的各方名流。
我本是想藏拙,做个米虫,靠母家平淡度过一生,毕竟没人能理解一个大养在深闺的小姐的喜好会是那种......
直到在宴会上,我压抑已久的欲望、多年来的幻想,终于有了一个切实的寄托。
不知道他是从哪而来,在我细心打理的梨花林间徘徊着。
他看着比我略大几岁,有种青涩的俊朗,似是迷了路,他穿梭在林间却没有动手去伤害那脆弱的花朵和枝丫,梨花似是在跟随他的步伐,洋洋洒洒如雪飞舞,直到匆忙赶来的管家带走了他,才打碎了这镜中花。
「他是我的。」,这个想法瞬间占据了我的想法。
宴会后,我装作无意地向管家打听着今天有没有人误入我的梨花林,知道了他是忠孝侯府的小侯爷,顾辰逸。
老侯爷把守边疆十余年,他的父母常年住在北疆,京城里只有他和祖母。
他和公主从小青梅竹马,公主心悦他这件事满城皆知;闻香阁的新花魁视他为蓝颜知己,闺房只为他而开。
对他的欲望此后被我扎在内心深处,听到他和旁人的绯闻逸事,也只是笑笑不作声。
但我从未忘记过他,每次想到他都不禁有一阵酥麻之意,被压抑着的渴求与日俱增。
「听说小侯爷今天当街又打了人?还闹进官府了吧。」
「小公主今天又去闻香阁抓奸了,小侯爷和那新花魁在房里不知做什么丑事呢。」
「都在传说每晚都能听见侯府里有拳脚打斗声,府里几个女仆脸上都带着伤,他不会还打女人吧……」
关于他的所有轶事,我都听说了,但我不信。
比起谣言蜚语,我更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迷失在梨花林下,高傲也不肯伤花的人,不会视人命如草芥;至于那些红粉艳事,如果他真的已经被人玩弄得透透的,那我也要自己亲手斩断这条执念,将他丢弃。
也只有我,有丢弃他的权力。
4
新婚前一日,母亲红着脸塞给我一本书,让我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看着。
虽然这类书,好几年前我就熟读过了,但还是憋住气,让脸上升腾起温度。
回房路上,途径了我从小种下的梨花林。
清风抚来,勾起软弱无力的梨花落在一人手中。
是顾辰逸。
他侧身对着我,骨节分明的手指抹着几朵白花,手指碾过染上了几分令人遐想的湿意。
「不知小侯爷怎么这个时辰在这。」
浅浅行了个礼,我看着他大步向我走来。
「来看我的妻子。」
他低下头,直直地盯着我。呼吸交叠间,我闻到了他呼出的酒味,淡淡的,但并不讨人厌。
我无措地低下头,「这不合礼数,明日便是......」
「你是我的人。」,他又凑近了一点,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脸,「自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你一定要是我的人。嗯?」
脸上穿来一阵痛意,他吸住我的脸颊肉,用虎牙磨了摩。
慌张之中,我赶忙推开他,「侯爷自重!」
言罢,我快步走开,用手使劲擦了擦他刚咬过的地方。
「好了好了,周楚然,我给你道歉不行吗。」
顾辰逸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笑,从身后拉住了我,狠狠将我圈在怀里。
体型上的差异,加上他暗暗施加的力,仿佛我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他只是抱着我,没有其他什么动作,直到我不舒服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我,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说,我很欢喜......」
他似是自言自语,我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缱绻之意几乎要将我淹没。
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到只剩下我们两人的雀跃的心跳声。
在我尚能控制住自己表情时,我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累了侯爷,明日要很早起来梳妆的。」
身前的人不舍地松开了手,扶正了我头上因挣扎而松散的头饰。
他还是直直地看着我,突然抽出了我怀里一直紧抓着的书。
「这本书,还是留到明天我们一起看吧!」,他又低声笑了笑,「你回吧,我给你看着。」
终于得到了首肯,我逃似得匆忙离开。
该死的,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完全属于我一样。
再多呆几秒,我就要维持不住大家闺秀的面具,兽性大发了吧。
5
终于到了今日,顾辰逸要成为我的人了。
我默默按住胸口,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一个因激动而倒在成亲日的新嫁娘。
满目的红色,视线被挡住,让平常淡定的我也有了几分无措。
直到手腕被陌生的温度圈住,霸道又温柔地顺从着我的步伐,指引着我跨过所有的障碍。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小姐我来伺候你更衣吧。」
我柔弱地摇了摇头,「都退下吧,我自己来就行。」。
从带来的嫁妆箱底下的暗柜里我抽出一套工具,藏在鸳鸯绣被之下。
为了消磨时间,我环顾起了四周。
都说他一掷千金,豪横的狠,厢房里的装饰却是十分地简单。
一个古朴的柜子,错落放着几个花瓶和摆件。其中却有一个略显幼稚。
那是一个憨态可掬的陶瓷老虎,凑巧的是,我的生肖就是虎,而我从幼时就开始把玩的一个陶瓷老虎在八岁那年失窃了。
就是同一个,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对我有了这样的心思呢?
我凑上前摸了摸那玩偶,玩偶底下连接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滑轨,用力一压,便往左侧滑去。
一扇暗门缓缓打开,露出狭长幽深的一条小道。
没作他想,我径直走入其中。
长道的尽头,堆满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衬得暗室光亮如日,也更显得中央画布上的人,飘然出尘。
那是我在梨花树下的样子,面若桃花,穿着昨日那身衣裳。
不只是这一幅,周围挂满了我的画像,或是我在试着胭脂,或是我在窗边做着女红。
正对着这些画像的还有一床软榻,杂七杂八地放着些零散的物件。
「你害怕吗?」
「郎君为何,在这里存着这些东西,这都是我......」
「因为我喜欢你八年了。」,背后的人似是解脱般说出了这话,「那一年大荒,你在路边施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偷看着你。」
高高在上的小侯爷私下偷窥着,在这个私密的暗房里一笔一划画下我。多少个午夜梦回,他在这张榻上思念着我,渴求着我,觊觎着我。
这样的想法极大地满足了我那长久压抑着的欲望,从未想过,我10年前的猎物将我,当成了白月光。
那看来,我的目标,更容易达成了呢。心思一转,我又装作愠怒,开始兴师问罪。
「可是小侯爷,当时我都未满豆蔻之年,你这么做可曾想过万一被人发现,我的名声怎么办。」
「我可以道歉,我该死,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护住你。」
像是怕我逃走一般,他慌张地抱住了我,语气微颤中又带着坚定。
「可是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好了各种我和你的未来。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个混蛋,但我想做你一个人的好夫君。」
我转过身,看向眼前面红耳赤几近落泪的男人,温婉柔弱地笑了笑。
「那你就,做我的狗吧,逸——逸。」
6
那晚我将带来的工具和他尽数尝试了一番,那本被他收走的避火图最后的用途也不过是被我拿来在他克制羞红的身子上擦汗罢了。
「这样的我,还喜欢么?」
他迷离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能沁出汁水,「喜欢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这样,好像更喜欢了......然儿......」。
纵情欢愉的代价是,之后一连数日,虽然顾辰逸都呆在家里,但是刻意躲着我,一见到我就目光躲闪,没搭上几句话就落荒而逃。
看着他略带踉跄的身影,我似幽怨地大声说道,「郎君是已经厌弃我了吗......那我走?」
「你你你,你给我回来,不准离开!来书房给我研墨!」,他急着反驳道。
又回头看了眼旁边茫然的仆人们,「其他人都不准过来!」。
高傲地像头凶悍的狼,但我没忽视他通红的双耳,以及略带喜悦的步伐,似狗狗摇尾。
一进书房,我便拉住他的袖子,将他壁咚在门上。
「你怕我了吗逸逸?可是那天明明你也很快乐的,不是么?」
公认的大家闺秀说出这样流氓的话语,而纨绔侯爷却面若桃花,像被辱的良家妇女一样娇羞。
「那种事本来就是晚上做的,我,然儿我晚上再来伺候你......」,他轻声说道,像蚊子的嘤嘤声一般。
我也见好就收,走到桌边细细端详起来。
书柜上整齐摆放着许多兵书,每本都略带折痕,看出来主人私底下翻阅过数次。
他没有遮掩什么,随手举起书桌上翻开一半的兵法继续读了起来,异常专注,如果没有时不时偷看我几眼那就更像了。
别人都说他每日浪荡在街头,骑马打架无所不干;但只有我知道,他熟通兵书,每天都要抽时间练习拳腿功夫,也有着令人垂涎的体魄......
——完全不像旁人说的被掏空了,而且从他青涩的表现看来,可能只会被我掏空吧......
毕竟是忠孝侯是武将出身,顾辰逸幼时也是在北疆长大,精通武艺倒也不奇怪了。
「今天祖母叫你有说什么吗?」,他小心又故作不在意地抛出个问题。
我秀眉微蹙,仿佛为难般沉默了。
「你你你,别用这套糊弄我了!」
「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祖母说自己还有力气能带个后辈。」,小水壶一下就沸腾了,仿佛头顶有烟雾缓缓上升。
我刚想安抚一下,给颗糖给小宠物,却被外面的嘈杂声打断了。
「狗东西,知道我是谁吗?快让顾哥哥出来!」
注意到我眉头皱了皱,顾辰逸有些不耐烦地打开了门,却不成想一个花蝴蝶般的身影突然要撞进他的怀里,他连忙伸出一只手拉开距离。
明艳动人的脸上,两行珍珠泪堪堪落下。
「顾哥哥~~这些下人狗仗人势,一直拦着我不让进呢,嘤嘤嘤我被他们拦得又想昏了,要是父皇知道了又要心疼了。」
这是当朝最受宠的小公主,从小与他青梅竹马,都说皇上会为两人成亲。
我的眼神暗了暗,用手掐了掐脖子和锁骨,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礼。
「不知公主会在此时到访,臣女和相公有失远迎了。」
在她眼神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像害怕般身子抖了抖,衣领略松后露出脖颈处红色的印记。
果不其然,她美丽的脸庞逐渐扭曲。
「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是你勾引顾哥哥,就是你拆散我们天生一对!」
就在她伸起左手,要朝我挥上来的时候,我向右侧一倒,落入弯腰接住的顾辰逸怀里。
豆大的泪珠落下,我回避着他的目光,只留一个侧脸。
「相公我没事,你快去招待公主,可不能在天家面前失了礼数。」
谁也不知道,衣袖相接处,我的手狠狠掐着他的腰肌,又用细长的指甲挠了挠。
「唔呃呃,公主,请恕微臣暂时没法招待,来人送客。」
说罢便打横抱起我,快步冲向书房,只有我留意到了公主那张扭曲脸上的恨意。
7
果然,公主的报复来势汹汹。
隔日早朝,父亲便被监察御史弹劾了,理由是儿戏般的「府邸多建了一寸,影响到了邻居生活」,我那恪守礼仪的父亲便被遣散回家,停职六月。
再然后,京城中开始传起我与京城首富陆家大少爷早有首尾,活灵活现得就像亲眼看见我们两人私通过一样。
想到这些明枪暗箭,我不由得皱起了眉,看着正在认真给我捏脚的顾辰逸,故意伸直脚碾了碾,直到眼前人的脸越来越红。
「你会永远是我的人。」,我难得会像幼童一样执着于什么,「一辈子都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他愣了下,明白我在说什么后,长手长脚将我圈在怀中,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说好要护住你一辈子的。」
「那就罚你下辈子也做我的狗」,顿了顿,我想到了守卫戍边的老侯爷夫妇,不免担忧。
「北疆休息生养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发兵......只希望圣上还有理智,不会波及到边关将士。」
听到这,顾辰逸也不免紧锁眉头,「他早就忌惮上父亲了。希望我当驸马也是想收回兵权,只是又觉得我这么个吃喝嫖赌的纨绔配不上他女儿罢了。」
我们都知道,当今圣上一心梦着长生,每日丹药不停,连早朝也是想到了才开,前朝的积累几乎要亏空,民间百姓的赋税也越来越高。
伸出手将他的脸盛在我手心里,我用力地用手揉了揉他的眉间,想要揉散忧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有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他点了点头,凑上前吻住我,我们也暂时忘却了那暗潮汹涌的权力纷争和可能的分离。
隔日,在给祖母请安时,我便说起自己的打算。
「祖母,我想把嫁妆都拿去买粮,边关总有一天会需要的。」
从小生在北疆,也曾上阵出兵过的祖母收起了笑容,「去西市的书斋找侯掌柜,他会处理好的。明日起,我会安排人教你练武的。」
见我愣住,她拍了拍我的手,耐心解释道,「陆家一出手,旁人很容易就想到你。那是我在京城的暗桩,几十年了已经。你身子弱,练武也能强健下体魄,真出了乱子,也能保护好自己。」
「一个月时间,你要能把小逸在床上压着打,就算出师了。」
额祖母有没有可能,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呢......
8
自那日和祖母谈心后,我开始有意无意拒绝陆珍的邀请。
一方面是为了陆府不受牵连,一方面也是为了家里那个爱吃醋的小侯爷。
只是陆珍哥哥,还是借他们陆家最秘密的信鸽给我送来了一封密信。
信中的内容,在我意料之中,却还是令我心中大惊,思索许久后烧了信,不留一点残渣。
虽然关于我名声的传言逐渐平息,但顾辰逸去闻香阁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新一波流言蜚语又起。
两个月后的一次宴席上我碰到公主,她高高扬起头鄙夷地看着我,「看来你很快就会被顾哥哥厌弃啊,连外面那贱蹄子都比不过。」
我虽然面上一副泫然欲涕的样子,内心只觉得她蠢笨,我的狗狗早就和我报备过闻香阁是他和北疆联络的暗桩,同时也收集着京城的各种情报。
我面上不动声色,还是那副柔弱得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只是在她再次想要扇我耳光的时候,使了个巧劲,将她拉向前去。
我暗自使了使劲,给她美艳的脸施了个肥。
「哎公主你怎么没站稳,我来扶您起来。」,看见有一群夫人朝这走来,我故意大声叫嚷着。
我将手伸向前,在她支起身想要拍开我手的瞬间,狠狠踩住落在地上的腰带。
「啪」的一声,我向侧边倒去,「公主你不小心摔倒,我只是好心想拉你一把啊。」
看着她气的花容扭曲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腰带已经松开,外衣摇摇欲坠。
突然,围观的小姐里发出一阵惊呼,「啊!公主的外衣......」
金枝玉叶的公主尚为待嫁女,身上却全满是被疼爱后的潮红。
谁不知道她私底下在府里藏了几十个男宠啊,还有个甚至拿着她给的俸禄去闻香阁逍遥呢。
在众人嘲讽目光洗礼她的时候,我默默离开了人群。
该回家了,与她周旋还不如和家里的娇夫一起快活。
9
在我和顾辰逸都在各自努力时,北疆几个部落联合起一支五十万人的部队,像边关进发。
老侯爷虽然早已准备,几十年在边关养兵练阵,但边关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余万将士,最精英的顾家军不过五万人,而且最近几月的粮草都未准时抵达过,前几月的粮草里还掺着硬石。
还好通过侯掌柜之手,不作声张地将收购的一些粮草运往北疆,才勉强支撑着边关将士的日常饱腹。
朝堂上,虽然边关请兵和粮草的支援奏折不断,皇帝还是一意孤行让几十万大兵镇守京城,保护自己的安慰,甚至还要大兴土木建造通星楼,来寻求仙人的长生不老之术。
边关压力越来越大,顾辰逸也日渐焦躁起来。
我知道,他也想上阵,狠狠挫挫北疆人的士气。
「你去吧,我会在京城里照顾好祖母,给你守好忠孝侯府。」,我默默给他收拾着行李,不想因顾忌我而不能放开手脚。
我连夜送出了顾辰逸,在他离开之际,恋恋不舍。
强行拉下他的头,在周围的护卫将士面前,我狠狠咬着他的唇。
「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活着回来!」
看着他完全愣住的样子,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只是没想到,天光刚亮我送离了他,晚间便传来消息——边关守城被破。
忠孝侯勾结北疆,将城里守卫的轮换图泄露出去。二十万将士步步败退,如今只剩下十万不到,而老侯爷和侯爷夫人在破城后,音讯全无。
其他城池,无人能再顶起防御反攻的大旗。
当夜,禁卫军层层围住忠孝侯府,不让任何消息或人或走兽有一丝逃走的机会。
「夫人,我们也是秉公执法,老侯爷的事你也知道,圣上听闻后勃然大怒,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啊。只要你说出小侯爷的下落,届时一纸和离,我们必会安稳将你送回周府。」
我直直地盯着禁卫军统领,在他扛不住压力,低头下去的时候,冷冷地说道,「你也是老侯爷带出来的人,是想让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刻进你脊梁骨吗?」
「现在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人,和那狗屁皇上的命令给我滚。」
10
侯府被封的第七日,边关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我和祖母虽然面上镇定自若,维持着该有的气度,但还是不禁忧心于边关。
他到了北疆了吗?侯爷和夫人如今又身处何方?
手上的刺痛拉回了我的思绪,血液落在平安符上,让我更加心神不宁。
「哼贱人,你倒还有闲情雅致啊。」,公主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左右各是一个男宠,长得都神似顾辰逸,其中一个带着一枚「陆」字玉佩。
「都怪你这个扫把精,要是顾哥哥当初答应和我成婚,现在又怎会如此!」
这女人好像只会扇人巴掌这一招,我早就厌烦了,手向外一挥将她掀翻在地。
「在外我会忍忍你,在这府里落到我手中你说你是没脑子还是脑子全长胸口了?」
我单脚踩在她背上,撑着手看着趴在地上的她,花容失色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是公主,你就是个阶下囚!要是父皇知道了,把你全家都砍了!你快放开我啊啊啊!你们两个狗东西,还不快来帮我啊呜呜呜呜。」
两个男宠收起了脸上发腻的笑容,毕恭毕敬向我行了个礼,「周小姐,奴婢来晚了。」
「叫我顾夫人,辛苦你们把她带来了,等下也要麻烦你们两个去外面演场戏了。」
「你们,你们两个骚烂货,居然背叛我!啊——」
将她击晕后,终于不用再这听聒噪尖细的叫声了。
「天哪,公主!嘤嘤嘤,大人~~~」
两个男宠像花蝴蝶一样飞出了屋子,直奔到禁卫统领的怀里,身上挥舞着的手绢和衣物带着特殊的香粉味四散而开,所到之处,守府的将士都毫无意识地倒下。
待他们回过神来,闯进屋里只看见了仰在地上的女人,穿着御制的外衣,脸上蒙着一层纱。
「嘤,周楚然那个贱人从东门跑了,你们快去追她!快去!」
看着仓皇而出的人群,我慢慢站了起来。
希望去往西市的祖母一切安好。
而我,要去宫里会会那荒淫无道的狗皇帝了。
11
两个男宠都是陆珍哥哥几月前安插进去的,想着未来或许会需要。
而为了能吸引住公主目光,也可能是发泄下自己的恶趣味,他特地以顾辰逸的面貌,给两人做了两张人皮面具,虽不能说十分相似,但也有七八分了。
在知道我被圈禁后,便找人仿照公主也做了一张人皮面具,又让两个男宠吹床头风,好让我狸猫换公主。
但他可能没想到,我没选择离开。
进宫后就能闻到空气中的腐糜和衰老的味道。
皇上年少时也曾征战沙场,如今却日日躺在床上,服用着金银制的丹药。
在受惊的「女儿」跑来撒娇时,也只是躺在床上,掀开半只眼看了看我,「赐,黄金百两,给公主压压惊。」,说罢挥了挥手,赶我出去。
「你们都下去,我要和父皇亲近亲近。」,我就像平时公主说话那样嗲声嗲气,趴伏在床边,不让人看清我的脸。
在四下只剩下我和床上的皇帝时,我缓缓掏出衣袖间的匕首,顶到皇上喉间。
「你是谁?欺君罔上之罪,大胆……」,连说话都没甚力气,他只是努力睁大了眼盯着我,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老的虎。
「请皇上下令,派兵支援北疆。」
「你,你这是造反!」
「圣上想怎么死?现在被我捅死,还是等北疆人打进来把你在所有百姓前凌迟处死?」
12
在我的讨价还价,好言相劝下,狗皇帝最后给了我三十万兵力,虽然不完全是精英,但总比没有好。
三十万兵力,边疆数十万百姓的姓名,就换他和公主两条命,真是讽刺啊。
临走前,祖母回到了忠孝侯府,「祖母老了,而且总要有人在这里守着。」
看着她昂首却又缓慢踏入的背影,我咽下了心里的苦楚,骑马离去。
越往北去,流民越多,萧瑟的风像刀子一般刮在人脸上。
从流民口中,我知道了有个顾将军在北原城抵御着北疆人。
几次偷袭和游击战,让北疆人都吃了个大亏,但人数差异依旧悬殊,四十万对阵城里五万。
快马加鞭,我只想快点去看看那个顾将军是不是我的人。
在北疆人又一次攻城时,我带着的援军赶到了。
完全没时间感伤,趁此机会,援军从后方包抄了北疆人,如一根长矛插入北疆军的心脏。
我拿着武器,用学了几月的武艺保护着自己,奋力向前冲去。
「夫人,小心背后!」,座下的马一惊,疯狂摇晃起来,在我被甩出去的时候,落入到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护着我,和我一起继续厮杀着。
「那个带红头巾的是他们的首领,擒贼先擒王,你快去。」
顾辰逸跃到旁边空出来的一匹马上,飞奔朝着我指引的人去,而我则是努力为他扫清路上的障碍。
那红头巾的流星锤几次要落到顾辰逸身上,又被他灵活躲开,最终长剑划开一道鲜红的血花。
「北疆人听着,你们的大将已死,赶快投降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高高举起红头巾的头颅,晒黑的脸上有着几道血痕,灰头土脸的样子,却是我最爱的样子。
「你瘦了。」
「你怎么来了。」
战后,我们两人望着对方,同时开口道。
「二十天了,我想你了。」,我控制着不让眼泪落下,眼眶却慢慢泛红。
他软下身子,靠在我的肩膀上,一阵湿润透过衣服,浸透我的心。
「我真的很想你。」
13
晚间洗漱的时候,我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伤痕,心里又恨又怜惜,手上也不禁使了点力。
「哎痛痛痛,轻点轻点~~」,他撒娇般地蹭了蹭我的头发。
还是气不过,我咬住他干涸的嘴唇,唾沫交融间,温度不断升腾。
「小逸!让我见见然儿呀!」,突然推门而入一个面容英朗的女人,「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两个了。」
我赶忙用自己穿着完好的身体挡住已经快脱光的顾辰逸。
「娘......你就不能敲个门吗......你孙女都被你吓跑了。」
「好了好了,你们继续。」
侯夫人轻手轻脚关上了门,只留我和顾辰逸面面相觑。
「娘子~~再继续呗?」
眼前的男人骚动着,面若桃花,下身也不住地顶了顶,我略带嫌弃地掐了掐他的腹肌。
「啊~~重点~~~娘子~~~」
「砰——」的一声,脆弱的大门倒了下来,偷听的老侯爷和侯夫人尴尬地看着我们两个。
「嘿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啊啊啊啊啊你们!」
看着顾辰逸裸着半身下床,追逐着父母的样子,我笑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真好。
14
回京路上,我们听到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小太子尚且年幼,朝堂上都拥护着老侯爷当摄政王。
这下身份互换了,老侯爷和侯夫人在京城照顾着祖母,我和顾辰逸这对鸳鸯则在北疆逍遥自在。
「哼,今天你不准上我床!」,在知道是陆珍哥哥救下了我后,这人已经吃了一整天醋。
不耐烦,也不信他真的会离了我,「那我走,谁低头谁是狗。」
看也没看背后一眼,我抱着被子下了床,径直离开。
没有火炉,也没烧炕,书房很冷,但我还是犟着脾气让自己蜷缩在被子里。
半夜一个暖炉好像塞进了被窝,我下意识地抱紧了。
早晨醒来,顾辰逸一张大脸直愣愣盯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汪。」
来源:冬瓜看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