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疯般问我为何不接电话,我:你老婆说你在照顾孩子,他僵在原地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3 14:35 1

摘要:电话那头,林意的声音异常平静,像一潭被冰封的深水,听不出丝毫波澜。她正蜷缩在公寓客厅的单人沙发里,窗外,城市的霓虹灯穿透薄暮,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半分暖意。

“爸,我……想清楚了。”

电话那头,林意的声音异常平静,像一潭被冰封的深水,听不出丝毫波澜。她正蜷缩在公寓客厅的单人沙发里,窗外,城市的霓虹灯穿透薄暮,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半分暖意。

“我想和方闻,结束了。”

听筒里传来父亲瞬间急促的呼吸声,担忧像一张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是不是方闻那个浑小子又让你受委屈了?你告诉爸,爸现在就飞过去给你撑腰!”林父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保护欲。

林意牵动了一下嘴角,那抹笑意却比哭还难看,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自嘲。“没有,爸。他对我……一直很好。”

好到无微不至,好到有求必应。

只不过,这份“好”是有前提的。她就像橱窗里一件精致的替代品,无论被打理得多光鲜亮丽,终究只是为了弥补正品缺席的遗憾。在他的心房里,那最温暖、最柔软的位置,永远都贴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就离。”林父的怒气沉淀下来,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当初我就觉得你们走得太仓促。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永远是你的港湾。”

“差不多……一个月吧。”林意喉咙发紧,像被一团湿棉花堵住,“等我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干净,我就回去。”

刚挂断父亲的电话,玄关处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方闻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清冷的夜风闯了进来,他一边解着领带,一边略带不悦地扬声问道:“这么晚了,谁要离婚啊?”

话音未落,他已经走到了林意面前,脸上的不快瞬间被一个温柔的拥抱所取代。“老婆,生日快乐!抱歉,临时有个会,回来晚了。”

林意僵在他的怀里,鼻腔里涌入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却只觉得一阵尖锐的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直冲眼眶。她的生日,是昨天。结婚四年,整整一千四百多个日夜,他却连这个最简单的日期都从未记准过。

她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方闻并未察觉她情绪的细微变化,径自走向餐厅,当看到空无一物的餐桌时,他愣了一下,随即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呢?没买蛋糕啊?好好好,我的错,最近太忙了,连着好几天没顾上接你电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摸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几下,应该是订了蛋糕。然后,他像卸下重担一样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卧室,“老婆,我先去冲个澡,累死了。对了,你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收一下。”

那件被他随意扔在沙发上的高级定制西装外套,口袋边缘探出了一张白色票据的一角。鬼使神差地,林意走了过去,将它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某国际顶级珠宝品牌的销售发票,商品名称是一枚钻戒,价值那一栏,赫然印着一串刺眼的数字:二十七万。

林意的指尖瞬间冰凉。就在昨天,她的生日那天,颜韵恰好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一只纤细的手指上,正佩戴着一枚款式别致、火彩绚烂的钻戒,配文是:“新的开始,喜欢吗?”她当时还傻傻地点了个赞,甚至在下面评论:真好看。

现在想来,那句“喜欢吗”,或许根本不是问给朋友圈里的人,而是问给某个特定的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方闻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来自颜韵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没有锁屏,内容一览无余。

【阿闻,你给我捐精的事情,千万要对意意保密啊。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心思太重,太敏感了……】

捐……精?

林意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钉,毫不留情地钉进了她的瞳孔里。

卫生间的水声哗哗作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即便离婚的念头早已在心中盘桓了无数个日夜,可当这血淋淋的真相以如此不堪的方式被揭开时,林意还是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从十九岁的青葱岁月,到如今二十五岁的年华,整整六年。这六年里,方闻的体贴,他的温柔,他对她的有求必应,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曾是她对抗整个世界的铠甲。如今,这些回忆却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她的心切割得支离破碎。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但很快又亮了起来,是颜韵发来的第二条消息。

【阿闻,明天你陪我去医院做检查吧,我真的太期待我们的宝宝了。忆南去世后,要不是有你在身边,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最爱我的人就是你了。】

【只可惜……你已经是意意的丈夫了,我不能再那么自私地继续霸占你的时间。所以我真的很感恩,感恩你愿意给我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让我能带着对你的爱,继续活下去。】

这密密麻麻的字眼,像一场淬了毒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每一支都精准地扎在她心口最脆弱的地方。

林意看着那段文字,眼泪终于决堤,她却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声破碎而凄凉。

这样也好,真的。

一个月后,你方闻,去做你心爱女人的孩子的爸爸。

而我林意,彻底退出这场荒唐的戏剧。

第二章 赝品

林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那冰冷的液体仿佛带走了她最后一丝留恋。她起身走进书房,打开了那台许久未曾碰过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她开始草拟离婚协议书。

她和方闻结婚四年,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公司初具规模,她不是那个只会依附男人的菟丝花。那些年,她陪着他熬过的夜,她动用父亲的关系为他铺平的路,那些应属于她的资产,她一分一毫都不会退让。

将财产分割条款逐一罗列清晰后,林意按下了打印键。打印机发出的轻微嗡鸣声,像是为这段即将终结的婚姻奏响的哀乐。

她刚拿着尚有余温的协议书站起身,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方闻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他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你刚刚,动我手机了?”

林意背对着他,将协议书不着痕迹地藏在身后,转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容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破绽。“没啊,就是想看看你订的蛋糕什么时候能送到。”

她一向乖巧懂事,极有分寸感,从不翻看他的手机,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因此,方闻的疑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应该还有半小时吧。”他勾了勾嘴角,赤着上身朝她走来,身上带着沐浴后温热的水汽。他伸手拂开她脸颊边的一缕碎发,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微红的眼眶,声音也跟着放低了许多,带着一丝哄诱的意味,“还在气我这段时间冷落你?嗯?”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眼看就要贴上她的,林意却下意识地猛地一偏头,那个吻最终落在了冰冷的空气里。

方闻的动作一僵。

“没有。”她轻声呢喃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而她的手边,就在他视线的死角处,静静地躺着那份刚刚打印好的、决定他们未来的离婚协议书。

四十分钟后,门铃准时响起,蛋糕送到了。

方闻殷勤地拉着她坐在餐桌前,为她点上了“25”岁字样的蜡烛。烛光摇曳,映着他含笑的眼眸,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馨而美好。

二十五岁,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绚烂的年纪。

方闻关上了餐厅所有的灯,在昏暗的光线中催促着她:“快,许个愿吧。”

林意的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粉色玫瑰蛋糕上,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是这款蛋糕。半年前,颜韵生日的时候,方闻为她庆生的照片里,出现的也是这款一模一样的蛋糕。他甚至懒得花心思去重新挑选一下,就这么直接复制粘贴了对另一个女人的用心。

今年如此。

去年如此。

前年也是如此……

原来,不仅仅是蛋糕,还有婚戒,甚至是她深爱着的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颜"韵"用过的"同款"。她就像一个可笑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别人身后,捡拾着别人挑剩下的、甚至是不屑一顾的感情。

“快许愿啊,意意!”身旁的方闻再次催促。

林意缓缓交叠双手,在胸前合十,长而卷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剪影。她闭上了眼睛,在心里一字一句,虔诚地许下了此生最决绝的愿望。

——我希望,从今往后,我的年年岁岁里,再无方闻。

许完愿,林意睁开双眼,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黑暗中,方闻打开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盒,一枚钻石戒指在手机电筒的光线下闪着光。只是那光芒,比起颜韵那枚二十七万的戒指,显得黯淡而廉价,连它一半的光彩都没有。

“来,我给你戴上。”方闻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强势地抓过她的右手。

就在那枚象征着敷衍的戒指套上她中指的瞬间,林意触电般地缩回了手。戒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从她的指间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随即滚进了沙发底下。

方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刻弯下腰,嘴里念叨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想去捡。

看着他趴在地上,紧张地摸索着的样子,林意的视线再一次模糊了。她曾几何时,也是因为一枚戒指,才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男人。

那是大二的冬天,她因为严重的抑郁症,从国外转学回到了海市。一次意外,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一枚老旧的素圈戒指,掉进了学校冰冷刺骨的人工湖里。就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是方闻,这个当时还不算熟悉的学长,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湖里,在齐腰深的冰水里摸索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最终帮她找到了那枚戒指。

就是那一次,他从冰水里走出来,冻得嘴唇发紫,却笑着对她说“找到了”的样子,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她晦暗的世界。

再后来,她抑郁症发作,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是方闻,日夜守在她的门外,陪她说话,给她唱歌。再后来,她被人恶意P了不雅照传遍整个校园,在她崩溃到爬上天台想要一了百了的时候,也是方闻,冲上来死死地抱着她,告诉她:“别怕,有我。我爱你,林意,让我一辈子陪着你,好不好?”

那时候的方闻,满心满眼都是她。

那时候的她,也天真地认定,这世上除了父亲,他是唯一一个会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

直到他们的新婚之夜。那个长得跟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颜韵,出现在了他们的婚礼上。颜韵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她的新郎方闻,哭得泣不成声,嘴里反复念叨着“我们错过了……”

而她的丈夫方闻,看着怀里哭泣的女人,双眼布满血丝,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痛彻心扉的遗憾,是她从未见过的。

思绪被拉回现实,林意心口的酸涩几乎要将她淹没。耳边却传来了方闻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算了,不找了。反正掉在家里,又跑不掉。”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得云淡风轻。

林意扯了扯嘴角,笑得极尽讽刺。

是啊,戒指跑不掉,只会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下面。

但她林意,不会再留下了。

第三章 摊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意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文件,那是她在这家公司里,除了方闻之外无人知晓的最大底牌——名下所持有的全部股份证明。

公司的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孙总,在看到林意递过来的股份转让协议时,震惊得半天没合拢嘴。“林意?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把你名下全部的股份都卖给我?”

“嗯。”林意点了点头,为了让这个决定显得合情合理,她早已编好了一套说辞,“我和方闻商量好了,打算出国发展。孙总,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方闻提过,想增持股份吗?”

这家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和前景,孙总心知肚明。他没有过多犹豫,很快就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意不由得想起了创业之初的艰难岁月。那时候,方闻刚毕业,心高气傲却处处碰壁,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是她,背着方闻去求了爸爸,拿到了第一笔宝贵的启动资金,他们才得以成立这家公司。

公司成立的那一天,方闻抱着她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转圈,激动得像个孩子。“意意,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的!从今天起,你就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我的就是你的,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的誓言犹在耳边,可人心,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这四年来,父亲又在背地里悄悄“喂”了他多少优质项目和人脉资源,才让公司平步青云,有了今天的成就。

她本以为,他们会是并肩作战的完美伴侣,直到方闻力排众议,将颜韵招进了公司。

为了避嫌,也为了维护方闻作为创始人的威严,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她林意才是真正的大股东。她一直做的都是一些基层的行政工作。但颜韵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颜韵在工作上总是有意无意地给她使绊子,而方闻,不仅视而不见,更是在一个月后,就破格将颜韵提拔到了自己身边,做他的首席秘书。

从那以后,公司里关于方闻和颜韵的流言蜚语就从未断过。甚至有人当着她的面,去向颜韵求证,颜韵也只是含含糊糊,暧昧不清地说一句:“这种事,你们还是去问方总吧。”

她明明知道,她林意,才是方闻明媒正娶的妻子。

因为念及多年的情分,林意给出的股份转让价格几乎是友情价——三个亿。

签完合同,林意收好文件,起身准备离开。

她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与此同时,一声娇嗔的惊呼响起,颜韵猝不及防地整个人都扎进了方闻的怀里,两人似乎正在抢夺什么东西。

当林意的目光落在方闻手中那张薄薄的B超单上时,她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同一时刻,方闻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林意时瞬间凝固,转为惊愕和一丝慌乱。“意意?你怎么到楼上来了?”

这一整层,都是公司高管的办公室。为了不让他难做,她平时确实很少上来。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就在她不知道的无数个日后,颜韵也是这样,和他在这间办公室里,关上门,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

“没什么,上来找孙总喝杯茶。”她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一个无意间路过的普通同事。

就在与方闻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她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快如闪电地抽走了他手里的那张B超单。

目光迅速扫过单子上的诊断信息,林意缓缓抬起眼眸,望向躲在方闻身后,脸色煞白的颜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讽刺的弧度。

“颜韵,你怀孕了?真是恭喜啊……”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刺向两人。

第四章 筹码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颜韵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林意将视线从她难堪的脸上,缓缓移回到那张B超单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出声:“我记得,你的丈夫沈忆南,不是才去世两个月吗?怎么这张单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已经怀孕七周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颜韵和方闻的脸上。

颜韵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身体微微发抖。

不等她开口,方闻已经下意识地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身后,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蹙眉看向林意:“林意,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你先回自己的工位上去吧。”

看着男人这副紧张维护的模样,林意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虚浮起来。她颤了颤睫毛,努力挤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好。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方闻的心脏突然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沉闷涌上心头。

眼看着林意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他竟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手腕却被颜韵死死地拽住了。

“阿闻,孩子的事……”颜韵的声音带着哭腔,楚楚可怜。

方闻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挣开了她的手。

他在走廊的尽头追上了林意,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了旁边的休息室。“砰”的一声,他反锁上了门,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然而,当他面对林意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时,那些质问和解释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颜韵……我会尽快安排她离职的。”良久,他才艰涩地开口,这算是一种妥协和安抚。

“好。”林意应得干脆利落。

“‘好’?”方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你是公司的老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拨开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转身就想开门离开。

看着林意决绝的背影,方闻心中那个盘踞已久的猜测,愈发清晰和肯定。

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林意对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冷淡得可怕。从前,不管他应酬到多晚,家里总有一盏灯为他而亮,她总会等着他回家。每天,她的消息会准时轰炸他的手机,提醒他按时吃饭,让他注意休息,偶尔也会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娇嗔着提醒他,某个纪念日到了,她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一个小小的礼物。

她从不贪心。一个不值钱的可爱发卡,一份路边摊的特色小吃,当然,亮闪闪的钻石黄金首饰,她也同样喜欢。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她有点烦,有点黏人,但那种被人牵挂和惦记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踏实,很心安。

但这半年来,林意不再主动给他发任何消息。有时候就算他主动找她,她的回复也永远是那么几个单音节的字。

【好】、【嗯】、【行】。

这几个字,几乎成了他们夫妻之间唯一的沟通方式。

“林意,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他从身后抱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挫败和无力,“我总觉得,你在对我冷暴力。”

“我没有。”林意没有回头,也没有挣扎,“我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我先出去了,还有事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颜韵的声音柔柔弱弱地传了进来。

看着门外那张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林意连扯动嘴角笑一笑,都觉得是在自我伤害。

谁是赝品,谁是正主,早已一目了然。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拉开门,径直从颜韵身边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了颜韵带着哭腔的、刻意拔高的声音:“阿闻,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商务餐,对方张总点名要我跟你一起去。可是我现在怀孕了,不能喝酒……”

“那就不去了。”方闻的回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话里话外全是对她的心疼。

林意前行的脚步,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

颜韵的余光瞥见了她的停顿,眼底闪过一抹得色,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让意意替我去。你看,她长得跟我差不多,那些老板也分不清。而且她又没怀孕,能喝酒,正好可以帮你挡酒。”

方闻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替她答应了下来。

晚上,方闻到底还是来求她了。“意意,晚上你陪我一起去参加饭局吧。这个项目对公司真的很重要,平时这种应酬都是颜韵陪我去的,对方公司的老总很欣赏她。”

“如果,我说我不去呢?”林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方闻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意意,公司是我们俩一手创办起来的,你也不希望我失去这个重要的项目,对吧?”

林意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凄美。“好啊,我去。但是,如果项目谈成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方闻恍惚了一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林意这样对他笑了。尽管知道这笑容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可是在时隔这么久之后,再度见到她明媚的笑靥,他的心跳还是会忍不住漏掉一拍。

回过神来,方闻立刻咧嘴笑了起来,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别说是一件事,只要你肯帮我,十件事,一百件,我都答应你!”

“不用……”林意定定地看着他,眼底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倾慕与热爱,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就一件,足够了。”

第五章 祭品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林意最终还是跟着方闻,踏入了那间金碧辉煌的酒店包厢。

公司成立这么多年,这还是方闻第一次带她出来应酬。自然,也不是以“方太太”的身份。

刚一进门,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就径直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揽住了林意的腰,油腻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呀,颜秘书,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

方闻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但他却没有上前拉开林意,只是尴尬地解释:“朱总,您认错了,这位不是颜韵,是我的……新来的秘书,小林。”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给了她这样一个身份。

那位朱总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暧昧的大笑:“哈哈哈,方总,我说你这审美还真是专一啊!这位林秘书和颜秘书,简直就像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嘛!不过话说回来,以前那个颜秘书,你可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今天这笔生意……方总,你不会还这么小气吧?”

不等方闻开口,朱总那只不规矩的手已经更加用力地搂紧了林意的腰。

林意用眼神向方闻发出求救的信号,然而,方闻只是与她对视了一秒,便移开了视线,选择了置若罔闻。

那一刻,林意的心,彻底凉了。

接下来的酒局,成了一场对她的围猎。那位朱总一杯接着一杯地灌她酒,言语轻佻,动作暧昧。方闻偶尔会流露出心疼的表情,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阻拦一次。

也好。林意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当是为这场失败的婚姻,献上最后的祭品。只要项目谈成,她和方闻之间,就该彻底算清了。

然而,林意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几轮黄汤下肚,生意是谈成了,她自己也吐了个天昏地暗。

好不容易在洗手间缓过神来,林意撑着发软的身体,费力地拨通了方闻的电话。她想回家了,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终于被接通了。然而,从听筒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娇柔的女声。

是颜韵。

“意意?真对不起啊,我刚刚肚子突然好疼,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给阿闻打电话让他过来的。”

听到颜韵的声音,林意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电话里就传来了方闻关切的声音:“谁的电话?”

颜韵用一种极其无辜又甜蜜的语气回答:“没谁,一个骚扰电话而已。”

然后,电话就这么被直接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林意的心,像是被扔进了一座万年冰窟,死得不能再死。

又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袭来,然而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吐出口,便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昏迷中,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海市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整个城市的交通都瘫痪了。出门的积水,几乎能淹没大半个身体。林意被困在了公司,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事,被他们的丈夫或者男朋友,冒着风雨接走。只有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方闻的电话,听到的却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而与此同时,颜韵的朋友圈,却晒出了一张在阳光沙滩上过生日的照片。

定位显示在马尔代夫。

照片里,有阳光、海滩、和她同款的粉色玫瑰蛋糕,还有一只戴着和方闻同款婚戒的男人的手,正亲昵地握着她的手。

即便颜韵巧妙地遮挡了大部分,可是那只手,那只她抚摸了无数次的手,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被困在公司的第一天,她饿了一整天。

被困在公司的第二天,她依旧没有联系上方闻。

被困在公司的第三天,暴雨渐歇,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脱掉高跟鞋,赤着脚,在冰冷的积水里跋涉了二十多里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了那个早已没有温度的“家”。

从那以后,每到阴雨天,她的膝盖,就会传来一阵隐隐的刺痛。

林意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果然,又开始疼了。

一位护士走了进来,见她醒来,明显松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怀孕了还喝这么多酒,你不要命了?”

林意空洞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痴痴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半天,才消化了护士话里的信息。

“你说……我怀孕了?”她的声音沙哑干涩。

“对啊。”护士一边小心翼翼地拿掉她腋下的温度计,一边说,“你自己的例假多久没来,心里就没点数吗?检查报告出来了,你的确是怀孕了,至于具体多少周,你自己再去妇产科做个详细的检查吧。”

护士说完,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你老公是姓方吧?”

林意麻木地点了点头。

“真有意思,”护士撇了撇嘴,“自己老婆喝酒喝到酒精中毒送进医院,电话也打了好几通,怎么到现在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第六章 终章

护士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林意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的脸,比刚从太平间里推出来的人还要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生气。

接下来的三天,她没有再给方闻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倒是颜韵的朋友圈,一直在持续更新着他们的马尔代夫甜蜜之旅。

【今夕,昨夕,只珍朝夕。】下面配了一张她与一个男人在夕阳下的牵手剪影照。

再往前刷,不是颜韵穿着比基尼的性感自拍,就是各种暗戳戳秀恩爱的动态。

林意面无表情地,一条一条翻过,然后,一一点了个赞。

出院那天,她直接去了妇产科,做了一个详细的孕检。检查报告显示,孩子已经五周左右了。

“医生,五周大的孩子,大概有多大了?”林意盯着那张B超报告单,心中五味杂陈。

结婚四年,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斩断这一切,没想到,命运却在这个时候,跟她开了一个如此荒唐的玩笑。

曾几何时,每当面对两家的亲朋好友时,她总会被无数次追问“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每一次,那些“关切”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的肚子上,让她几乎快要窒息。她只能无助地向方闻投去求救的眼神。

其实,只要他随便解释一句,哪怕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说一句“我们不着急”,都能为她化解那份尴尬。

可每一次,方闻都只是淡淡地扫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那眼神里,总是蕴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遗憾。

结婚第三年的时候,她实在扛不住压力,终于忍不住向方闻提出了想要一个孩子的要求。

然而,每次当她提出不做安全措施的时候,方闻总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他说,现在是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还不适合要孩子。如果这个时候有了孩子,他会分不出精力去照顾她和孩子,那只会让他对她们母子俩更加亏欠。

那时候,她还天真地以为,他是真的心疼她,舍不得她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

现在想来,不是时候不对,而是人不对。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是,不想要一个和她林意的孩子。他真正渴望的,始终是颜韵能为他生儿育女。

婚后四年,但凡是组织户外活动,方闻总会有意无意地叫上颜韵,有时候也会叫上其他人作为掩护。颜韵,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像一株剧毒的藤蔓,渗透到了他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再后来,方闻更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逢年过节,他会堂而皇之地叫来颜韵一起过。甚至在她喝醉了之后,还会让她留宿在他们的家里。

往昔的种种细节,此刻在脑海里串联成线。但凡她当时能多个心眼,就能早一点发现这残酷的真相……

他们结婚那天,方闻因为颜韵的丈夫去世,守在颜韵的病床边整整一夜。

颜韵结婚那天,方闻独自一人站在天台上,抽了一整夜的烟。

而她林意,做了颜韵长达七年的替身,却对此浑然不知。

一想起这些,林意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冷到了骨子里。

思绪拉回,林意低头,轻轻地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第一次做母亲,她实在是想象不到,一个只有五周大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能看得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医生看出了她的好奇,笑了笑,温和地解释道:“还早呢,现在没多大,一公分都不到。这个阶段,严格来说还只能叫胚胎。不过,已经有心跳了。”

“有……心跳了啊……”林意下意识地笑了笑,原来这么一丁点大,就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心跳了。

“你可得当心点,”医生叮嘱道,“这个阶段的胎儿发育还不稳定,你千万不能过于操劳,重活累活就让你老公干。我看你还有点贫血,一定要让家里人多体谅你,多给你补充营养。”

“谢谢您,医生。”林意含笑起身,将报告单仔细地折好,放进包里。

刚走到诊室门口,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平静地问道:

“医生,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一般什么时候,比较适合做流产手术?”

医生显然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林意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时,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遗憾。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想来生下的孩子,也一定会像个小天使一样漂亮吧。

但生育是女性的自由,她作为医生不好干涉什么。于是,她只是依照流程,公事公办地回答:“六到八周吧。这个时候的胎儿已经基本成型,流产手术的成功率比较高,对母体的伤害性,也相对会低一些。”

第七章:回光返照的温柔

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林意走出大门,任由自己汇入川流不息的人潮。她像一艘失去了航向的小船,在都市的海洋里漫无目的地漂浮,双脚带着惯性,竟将她带回了那条熟悉的大学城小吃街。

空气中弥漫着油炸、甜点和烧烤交织成的复杂香气,每一个味道都像一把钥匙,猝不及不及防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曾几何时,方闻的身影是这条街上最生动的风景。他会耐心地陪她排着长队,就为了一碗她心心念念的狼牙土豆;他会笨拙地学着网红教程,给她做一杯味道总有些奇怪的杨枝甘露;每次和兄弟们打完球,哪怕自己口干舌燥,也总会记得先绕路给她带回一杯冰镇的饮料。

夏日午后,阳光毒辣得能将人烤化。他会像个傻小子一样,抱着半个冰镇西瓜,站在滚烫的女生宿舍楼下等她,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但他看到她时,依然会咧开嘴,露出一个憨厚又灿烂的笑。

记忆的潮水汹涌而至,将她拖拽回了那个阴暗的大三。那一年,她的世界被无形的黑手搅得天翻地覆。无数匿名的骚扰信息像潮水般涌入她的手机,午夜梦回,刺耳的骚扰电话总能将她惊醒。抑郁的情绪如同一场不见天日的暴雨,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有好几次,她都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动了轻生的念头。

当那些被人恶意用软件合成的不雅照片,如同病毒般在整个校园论坛和社交群里疯狂传播时,她感觉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每一个路人的眼神都像一把刀,将她凌迟。最终,她麻木地爬上了教学楼的天台,冰冷的风吹动着她的衣角,她只想纵身一跃,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也正是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傍晚,是方闻,是不顾一切冲上天台的方闻,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死死拽了回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任凭豆大的雨点砸在两人身上。她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声音因急切而微微颤抖,却无比坚定:“只要你愿意活下去,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陪着你。”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方闻就是照进她黑暗生命里的唯一那束光,是她只要一抬头,就永远能看到的太阳。

可如今,她的太阳,却毫不吝啬地将光和热,全部洒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而留给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与黑暗。

不,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或许从来都不是她的太阳,他只是颜韵一个人的太阳。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方闻曾经许诺给她的,现在又吝于给予的,从今往后,她林意,再也不需要了。

她像是要用食物填满内心的空洞,从小吃街的街头走到街尾,把所有能勾起回忆的东西都买了一遍。滚烫的狼牙土豆,香甜的桂花糕,最新款的网红奶茶,色彩斑斓的水果捞,还有那滋滋冒油的炸鸡……

很快,两只手就被各式各样的包装袋占满了,沉甸甸的,几乎快要拿不住。

她站在路边的长椅旁稍作喘息,两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大学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的眉眼,竟然和当年的方闻有几分神似。

“姐姐,我们观察你很久了,”那个更外向一点的男孩挠了挠头,“你一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吃得完吗?”

林意抬眼看着他们,那份属于青春的、未经世事打磨的纯粹,让她有些恍惚。她忽然笑了,嘴角漾开一对甜甜的酒窝,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沙哑:“是啊,吃不完。你们……愿意帮我分担一点吗?”

“姐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另一个男孩有些脸红,连忙摆手。

林意却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她凝视着他们,用一种近乎任性的语气说:“这样吧,你们陪我吃顿晚饭,就当是帮我个忙。吃完饭,我给你们一人一千块。如果嫌少,一人两千也行。”

她大概是真的太孤单了吧,孤单到,竟然想用钱来购买片刻的陪伴。

两个男孩对视一眼,短暂地犹豫过后,那个像方闻的男孩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去吃火锅吧?学生证可以打八折。”

“可以。”林意爽快地答应了。

那顿火锅,他们吃得热气腾腾。林意听着两个大男孩天南地北地聊着未来的规划、社团的趣事和游戏里的恩怨,久违地感受到了轻松。

她忍不住,想体验一下颜韵一直以来的待遇。在过去那段三人行的时光里,后来又加上了颜韵的男友沈忆南,变成了四人游。可无论何时何地,颜韵永远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方闻和沈忆南默契地为她添水、夹菜,照顾得无微不至,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连动一下手指都会累着。

吃完饭,林意主动提出要和他们拍张合照。她选了一张自己笑得最灿烂的,发到了许久未曾更新的朋友圈。

配文是:【我的,只珍朝夕。】

饭局散场,林意坚持给他们一人转了三千块。

临别时,其中一个男孩大概是喝了点酒,鼓起勇气说:“姐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丈夫,他真的不是个东西。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男人分不清谁是真绿茶假绿茶?他们心里门儿清,但他们就是犯贱,就是享受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另一个男孩也附和道:“姐姐,以后你要是还觉得孤单,随时找我们出来玩,我们不要你的钱。”

话音刚落,林意手机的提示音接连响起,那两笔三千块的转账,被他们悉数退了回来。

林意愣住了。她没想到,在自己人生最晦暗的时刻,得到的第一份不含任何杂质的善意,竟然来自于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眼眶一热,随即又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眼神也前所未有地坚定:“嗯,我回去就跟他离婚。还有……今晚,我真的很开心。”

第八章:变卖

回到那个被称之为“家”的房子时,里面一片漆黑,方闻还没回来。

也好。

林意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在末尾一笔一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与此同时,房产中介的消息也弹了出来,说是已经有好几拨客户对房子感兴趣,想和她约个看房的时间。

她思忖片刻,不紧不慢地和对方敲定了几个时间段。反正,她总归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处理掉所有和他有关的痕迹。卖房子,不着急。

时钟的指针指向晚上十点半,玄关处终于传来了开门声。方闻回来了,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个她再也不想见到的身影——颜韵。

看着方闻小心翼翼地将颜韵扶进门,林意发现自己内心竟然已经掀不起半点波澜,连生气都觉得多余。

曾几何时,她为了颜韵的事情,和方闻吵得天翻地覆,闹得歇斯底里,像个十足的泼妇。现在回头想想,那些眼泪和争吵,真的毫无必要。

方闻显然没想到这么晚了林意还没睡,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意意,怎么还没休息?”

“等你啊。”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目光越过他,落在颜韵那张苍白而楚楚可怜的脸上,“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那句“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了”在舌尖滚了一圈,最终还是被她咽了下去。没意义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闻一触碰到她那双沉静的眼睛,心底就莫名地发慌。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之间那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随时都可能被她毫不留情地捅破。而一旦捅破,过往所有的情分都会瞬间化为齑粉,再也无法拼凑。

不等方闻编织借口,一旁的颜韵已经抢先开了口,眼泪说来就来,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意意,你千万别误会。我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方闻他不放心,非要让我住过来方便照顾。你放心,我明天……我明天就走。”

林意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转身径直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很快,客厅里就传来了颜韵那刻意压抑却又清晰可闻的呻吟声。

“方闻,你轻点按,按到伤口了,有点疼……”

“方闻……”

“你轻点……”

那一声声娇媚入骨的呻吟,像无数只小虫子,钻进林意的耳朵里,爬遍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猛地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清晨,林意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一条系统提示——“结婚四周年纪念日”。

四年了,从结婚第一年起,他们就再也没有正经庆祝过这个日子。

不过,也无所谓了。从今往后,这个日子将和她再无任何关系。

林意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里所有与方闻的合照一张张删除,清空了所有与他相关的纪念日提醒,然后才换好衣服,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刺眼的一幕再次上演。方闻正温柔地给颜韵拍着后背,而颜韵则咳得梨花带雨。

一见到林意出来,颜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从方闻身边弹开,慌张地解释:“意意,你别误会,我刚刚喝水呛着了,方闻只是帮我拍拍后背。”

“我没误会。”林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转而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家。客厅里少了她精心养护的绿植,墙上少了几幅她淘来的装饰画,很多细节都变了,可方闻这个男主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你有空就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吧,我准备把这套房子卖了。”

“你说什么?”方闻如同被雷击中,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好端端的,你卖房子干什么?”

林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再看向方闻时,眼中只剩下刺骨的寒意。“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也该要个孩子了。方闻,你觉得呢?”

方闻紧紧皱起了眉头,一时语塞。

林意看着他这副样子,笑得既麻木又讽刺:“你不是说,以后要给我买一套更大的房子,生个一儿一女,你还说要让我养两只可爱的猫吗?”

“对,对……”方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想都没想就连连点头附和。

林意的眼泪,就在这一刻,伴随着讥诮的笑,一起掉了下来。

他忘了,他终究还是忘了。

她有严重的哮喘,对猫毛严重过敏啊!

“换房子好,咱们结婚这么久,是该要个孩子了。”方闻自顾自地规划起来,“我妈年纪也大了,正好趁现在还能帮我们带一带。不过……我下周可能要出差一个月,房子的事……”他有些为难,余光不自觉地瞟向了身旁的颜韵。

而颜韵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依赖。

林意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没事,你忙你的。房子的事我来操心就行,等我看好了,再告诉你。”

“好,那辛苦你了,老婆。”

这边话音刚落,颜韵就站了起来,带着哭腔催促道:“方闻,你不是答应了今天要陪我回沈家的吗?我一个人去,我那个公婆他们……”

听到颜韵的召唤,方闻甚至来不及跟林意多解释一句,抓起车钥匙就急匆匆地往外冲。

就在大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林意还是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问出了最后一句话:“老公,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方闻的脚步顿也未顿,不耐烦的声音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第九章:孩子还你,两不相欠

等他回来再说……

林意看着那扇缓缓闭合的门,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无力地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方闻,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以后”了。大学相恋三年,婚姻四年,整整七年的时光,她生命中最宝贵的七年,已经全部耗费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她没有那么多的七年,可以再继续耽误下去了。

方闻这一走,果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直到第二天,林意点开那个许久不曾关注的共同好友的朋友圈,才赫然看到了方闻的身影。那是颜韵发的一张照片,夕阳下的海边,两人的剪影紧紧依偎在一起,画面唯美得像一幅画。

颜韵的配文是:【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短短九个字,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林意的脸上,让她这七年的付出与坚守,彻底沦为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林意盯着那张刺眼的照片,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看了一整夜。

天亮时,她心中最后一点犹豫和不舍,也随着东方的晨曦,一同消散了。

第二天,她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方闻相关的人和事,联系了慈善机构,将自己名下价值三个亿的公司股份,以及变卖方闻送给她的所有奢侈品后得到的钱款,全部匿名捐赠了出去。

第三天,她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迅速卖掉了这套承载了无数心碎回忆的房子。

一个月后。

机场的VIP候机室内,方闻终于结束了这场“陪伴”之旅,他对面色不佳的颜韵说:“韵韵,这一个月,我陪了你够久了。我希望我们之间这二十年的友情能够长存。现在,我必须回到林意的身边了,我不想再继续辜负她。”

听着方闻这番话,颜韵纵然心中有万般不甘,表面上也只能装出大度的样子,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说得对,林意对你那么好,心甘情愿地给我当了七年的替身。阿闻,你的确不能再辜负她了。”

方闻苦笑一声:“是啊,我跟她还有一辈子要走。”

颜韵知道这次是真的留不住他了,但还是不死心地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方闻,临别前,你能亲我一下吗?”

这一次,方闻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地拒绝了:“韵韵,再见了。”

离开机场,方闻归心似箭,马不停蹄地往家的方向赶。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林意,想要和她好好规划他们的未来。

这段时间以来,林意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太反常了。这种反常让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当他站在熟悉的家门口,将手指按在指纹锁上时,冰冷的电子音一次又一次地提示“指纹错误”。

他开始疯狂地敲门,直到手掌都拍红了,门才从里面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男人脸。方闻的理智“轰”的一声炸开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林意趁他不在的时候出轨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怒火烧毁了他的思考能力,他想也不想,一记重拳直接砸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踉跄着摔倒在地,捂着脸怒吼:“你有病啊!这是我家!”

“你放屁!这里是我家!林意呢?你让林意出来!”方闻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推开男人的阻拦,直接冲了进去。

然而,屋内的景象让他瞬间呆立当场。这里早已不是他熟悉的家,卧室里那副巨大的婚纱照不见了,客厅里林意最爱的花花草草、那个漂亮的鱼缸……所有属于他们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你这个神经病!赶紧给我出去,再不走我报警了!”新房主愤怒地要将他轰出去。

方闻直到此刻都还没能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打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他点开微信,聊天框里那条冰冷的提示——“对方并非你的好友”,让他如坠冰窟。

方闻不信邪地,翻遍了所有能联系上林意的社交软件,但结果都一样,他被她拉黑了,彻彻底底地,从她的世界里删除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般的恐慌。方闻一把抓住新房主的手臂,双目赤红地嘶吼:“你把我老婆藏哪儿了?你让林意出来!你叫她出来!”

方闻因私闯民宅和故意伤人被警察带走的第二天,林家的专属律师——林纵,前来将他保释。

在警局的大厅里,林纵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到他面前,语气公事公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方先生,这是我们家小姐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方闻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林纵却已经转身向外走去。在即将走出大厅时,他还是没忍住,回头补了一句:“你耽误我们小姐太久了。”

之后林纵还说了些什么,方闻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警局,凭着本能走回“他们的家”,直到再次看到那扇紧闭的门,才猛然惊醒,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他随便找了个路边的台阶坐下,双手颤抖着,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然而,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瞬间僵住了。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两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以及……一个用医用密封袋封好的、暗红色的血块。

血块上,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林意那熟悉的、清秀的字迹,却写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方闻,七年的感情,这个未成形的孩子还给你。从此,我不欠你什么了。】

第十章:你怎么敢

便签上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了方闻的心窝。

尤其是那个塑封袋里,那个乌黑色的、已经依稀能看出人形的血块……那竟然是……他们的孩子!

“林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方闻终于回过神来,他捧着那个盒子,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嚎啕大哭。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说,就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

方闻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摆,他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一阵风吹过,将掉落在脚边的离婚协议书吹得哗哗作响。

三张薄薄的A4纸,上面用冰冷的条款,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他们之间的财产分割。房子是林意的婚前财产,她已经卖掉了。他的公司,当初成立的时候,启动资金是林意拿出的嫁妆,两人之间签了正规的借贷和股权合同,所以公司的大半股份,都属于林意。

协议书的末尾,【林意】那两个字,笔锋凌厉,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签得那样决绝。

方闻站在路边,整个人都呆滞了。

不经意间,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如同电影倒带般,一帧一帧地在他脑中回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了,是从他告诉林意,他想给颜韵一个孩子开始的,从那一刻起,她对他的态度就彻底变了。

她甚至,还提出了离婚。

可那时候的他,是怎么想的呢?他全然不相信,那个爱他入骨、把他视作全世界的林意,能够离得开他。

他以为,她只是在说气话,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吓唬他一下,让他妥协。毕竟,这种“威胁”,在过去七年里,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在一起七年,林意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自认为最清楚不过了。她总是那么谦和懂事,从不斤斤-计较,永远那么善解人意。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被她打动,最终选择和她结婚的原因。

这样一个女人,能为他提供稳定且巨大的情绪价值,永远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他看来永远不会离开的女人,最后竟然选择了不要他了,甚至,还残忍地拿掉了他们的孩子!

“林意,你怎么敢的!”

方闻不信邪地,立刻用手机拨通了林意公司的电话。“喂,请问林意在公司吗?我找她有急事。”

电话那头的行政人员是认识方闻的,听到他的问题,语气里满是诧异:“纾意?她早就辞职了啊,有一个多月了吧。方先生,你和纾意怎么了?”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方闻“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不知道花了多久,才勉强让自己从巨大的打击中缓和过来。房子没了,他无处可去,只能先回公司凑合一夜。

刚踏进公司大门,秘书就抱着一堆文件焦急地迎了上来:“方总,您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好多合作方都联系不上您,公司好几个重要项目都停摆了!现在银行那边又在催贷款……”

方闻此刻一个头两个大,他颓然地跌坐在老板椅上,将怀里的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秘书只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就被里面的东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血块一样的东西……怎么看着像个已经成了型的婴儿!

“滚!”方闻周身都弥散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那阴沉的眼神吓得秘书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赶紧飞奔出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方闻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过了许久,才颤抖着拿起座机,拨通了林意的手机号码。

结果,还是一样的。无人接听。

之后的几天,方闻像疯了一样,满世界地打探林意的下落,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脑中恍恍惚惚间想起了律师林纵说的话。他说,林意回帝都了!

“对,帝都!”方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冲出办公室,对秘书吼道:“立刻给我定最早一班去帝都的机票!”

然而,就在他冲出办公室的那一刻,迎面又撞上了一个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颜韵。

第十一章:我爱的人,是她

在看到颜韵出现的那一刹那,方闻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怜惜与心疼,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无法抑制的厌恶与不耐烦。

颜韵却像没看到他脸上的嫌恶,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闻,我听说……听说纾意要跟你离婚,是真的吗?她……她还打掉了你们的孩子?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你闭嘴!”方闻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颜韵一个踉跄,“颜韵,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只是朋友!我希望你以后能注意我们的边界感!意意她……她不喜欢你这样!”

听着方闻口中那无比生疏的话语,颜韵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浓浓的不可思议。但很快,这抹情绪就被更深的不甘所代替。

“可是你根本不爱她啊!”颜韵再次纠缠上来,满脸都是乞求的卑微,“我知道的,你心里一直都喜欢我。当初你之所以会和林意在一起,不过就是想气我,气我和沈忆南走得那么近,对不对!”

此时的方闻,哪里还有半分心思听她在这里颠倒黑白。他只想立刻飞到帝都,找到林意,跪下来求她原谅。他几乎是推搡着想让她让开。

但颜韵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

“闻,我知道你爱我,你心里一定有我!不然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而且,在我说想要个孩子的时候,你也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够了!”方闻终于忍无可忍,他打断了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颜韵,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段时间我之所以会照顾你,完全是看在已经去世的忆南的份上!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心里爱着的人,是林意!”

“我不相信!你不可能不喜欢我!”这一次,轮到颜韵彻底傻了眼。

她不相信,方闻怎么可能会爱上别的女人。

更不可能,是爱上林意那个寡淡无味的女人!

七年啊!他和林意在一起整整七年,这么长的时间里,只要她颜韵有什么事,只要她随便打一个电话,方闻就会像一条听话的哈巴狗一样,立刻抛下所有事情,飞奔到她的面前。

哪怕是林意的生日,哪怕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只要她一个不舒服的电话,方闻不照样得乖乖地抛下新娘,跑来医院守着她?

“颜韵,你给我醒一醒吧!”方闻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样子,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我只是看在忆南的份上!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不清,我不介意去告诉忆南的父母,他们的宝贝儿子,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颜韵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方闻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他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

当飞机降落在帝都国际机场后,方闻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寻找林意。

看着这片广阔而陌生的天空,方闻第一次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助。

三年恋爱,四年婚姻。他第一次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林意,远不像她了解自己那样。

他只知道她的家境似乎很不错,家里只有一个父亲,但那个父亲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们在一起。

就连他们结婚那么大的事,她的父亲都没有出席。

他至今还记得,新婚那天,林意因为父亲的缺席哭得很伤心。他当时紧紧抱着她,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以后会对她好一辈子,会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结果呢?结果当晚就因为颜韵喝多了耍酒疯,赖在他们的婚房里不肯走,他们那本该充满甜蜜的新婚之夜,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中狼狈地过去了。

现在回想起这些被他刻意忽略的过往,方闻才发觉,自己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可现在,他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一切就都还来得及!只要他找到她,他一定能求得她的原谅!

想到这里,方闻立刻用新办的手机号,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给林意打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帝都的一家高级私人会所里,林意正陪着父亲林董应酬一场重要的商业晚宴。接到电话时,她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归属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手便按了挂断。

想来,是方闻终于收到了她送给他的“结婚四周年纪念日礼物”。就是不知道,这份大礼,他满不满意。

身旁的林父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儿的异样,见她嘴角隐着笑意,不免有些好奇:“怎么不接电话?谁打来的?”

来源:皮卡丘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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