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帮养妹出气,阿兄故意撞我导致绣球落到乞丐手中,我:这亲事我认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2 16:00 1

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为帮养妹出气,阿兄故意在我抛绣球时撞了一下我。最后绣球落到了街边乞丐手中。他哄我这做不得数,我却上前一步:这亲事我认了。完结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为帮养妹出气,阿兄故意在我抛绣球时撞了一下我。最后绣球落到了街边乞丐手中。他哄我这做不得数,我却上前一步:这亲事我认了。完结

1. 意外的绣球

为了替他心尖上的养妹云初瑶出气,在我抛出绣球的瞬间,哥哥云栩的手肘“不经意”地撞了上来。

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我的手臂猛地一偏。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系着我终身大事的红绸绣球,划过一道离谱的弧线,越过楼下所有翘首以盼的世家公子,精准地落入街角一个乞丐的怀中。

死寂。

短暂的死寂过后,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天哪!尚书府的千金要把绣球抛给乞丐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起哄声、嘲笑声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我攥着袖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涨红了脸,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

哥哥云栩此刻却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面孔,凑过来“安慰”我:「舒儿,你别怪哥哥。上次你把瑶瑶推下水,她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委屈着。今天这事,我们就是想让你出个小糗,好让她消消气。」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瑶瑶她到底年纪小,你这个做姐姐的,别跟她计较。」

「你放心,这只是做做样子,我和爹爹是绝不会让你真嫁给一个乞丐的!」

2. 众叛亲离

云栩的话像一道无形的咒语,将我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楼下鼎沸的人声拔高了音量:「各位!方才小妹手滑,一时失手,这个绣球不能作数!我们重来一次!」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人群中的谢觐知递了个隐晦的眼色。

谢觐知,我的青梅竹马,我今日原本属意的夫婿人选。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得我心口一痛。我下意识抬眼望去,他正斜倚在雕花栏杆旁,一身湖蓝色锦袍衬得他愈发面如冠玉,俊朗不凡。

当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疏离。

随即,他站直了身子,用一种朗如清风,却字字诛心的声音说道:

「抛绣球自古讲究天定良缘,岂有重来一次的道理?」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听清:「莫非堂堂尚书府,竟想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赖掉这门亲事不成?」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周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就是啊!抛出去的绣球,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尚书府向来重诺,今天这是怎么了?」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哥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谢觐知,气急败坏地质问:「谢觐知你……你忘了你从小是怎么说的吗?你说此生非我妹妹不娶!」

「你现在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邻座几个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飘进我的耳朵里。

「这还用问?谢小侯爷这是移情别恋了呗。」

「可不是,昨天我还亲眼瞧见他带尚书府那位二小姐,去玉珍坊买最新的胭脂了。」

「我听说他今天根本就不想来,是被云栩硬拉来的。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接这个绣球。」

原来是这样。

我缓缓垂下眼帘,将眼眶里那阵汹涌的湿意用力逼了回去。再抬眼时,我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决绝:

「谁说这绣球不作数?」

「绣球落地,便是天意。这门亲事,我认了!」

3. 决裂

「云向舒,你是不是疯了!」哥哥猛地转头,声音又急又厉,「你是尚书千金,怎么能嫁给一个乞丐?」

我侧过脸,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红终究是没能完全藏住。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个将我护在身后,许诺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好哥哥。

可现在,仅仅因为云初瑶一句空口无凭的“被我推下水”,他就在我及笄这样重要的日子里,亲手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凉的嗤笑:「云栩,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现在好了,尚书千金要配乞丐了,你那位好妹妹云初瑶,该心满意足了吧?」

云栩愣住了,随即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语气里满是失望与不赞同:「你怎么还在怪瑶瑶?那件事分明是你小题大做,她今天也只是想……」

他后面的辩解,我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提起裙摆,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楼梯。

围观的人群仿佛摩西分海般,自动为我让开一条通路。那些或同情、或探究、或讥讽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我浑身生疼。

路过谢觐知时,他拦住了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优越和劝诫:「云向舒,你没必要为了和我赌气,就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他向前逼近一步,刻意放软了声调,仿佛真的是在为我着想:「我们从小的情分,我一直都拿你当亲妹妹看待。你放心,日后我定会为你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我转过头,看着这张曾经让我无比眷恋的脸,回敬他一抹极尽讽刺的笑。

「亲妹妹?」

谢觐知被我问得语塞,眸光闪烁,透着一丝心虚。

我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

「谢觐知,坦坦荡荡地承认你变了心,也比现在拿一句‘妹妹’当借口要体面得多。」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我不再理会他,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向那个站在角落里,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男人。

周遭的嘈杂瞬间静止。

哥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急切地冲我喊:「向舒!你疯了不成!快给我回来!」

谢觐知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这一刻,我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抬起头,迎上那个男人被乱发遮挡的、探究的视线,缓缓开口:「你,愿意娶我吗?」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双藏在阴影下的眼眸里,迸发出一丝奇异的光亮。

他开口了,声音清冽干净,像山涧里最冷冽的清泉。

「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我娶你。」

4. 回家

尚书府的千金要嫁给街边乞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我回家之前就传遍了府邸。

我踏进家门时,爹娘和哥哥正围坐在梨花木桌旁,云初瑶也在。

父亲一掌拍在桌上,吹胡子瞪眼:「简直是胡闹!我云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母亲则在一旁整理着布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行了,一会儿阿舒回来,你少说两句。不然她那性子,又要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她语气笃定:「她不过是气她哥让她当众出丑,才赌气说要嫁给乞丐罢了。她连那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难不成还真敢嫁过去,一辈子不认我们了?」

云初瑶适时地挤出几滴眼泪,泫然欲泣:「娘,都怪我。如果不是哥哥为我出头,姐姐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母亲立刻心疼地拿起帕子为她拭泪:「我的乖女儿,这怎么能怪你?自她回来后,爹娘为了迁就她,已经让你受了太多委屈。你不过是跟她开了个小玩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父亲也跟着附和:「瑶瑶,此事与你无关!你放心,你姐姐就是一时使性子,她不敢真的毁了自己一辈子!」

说着,母亲捻起一匹水红色的软缎,递到云初瑶面前,催促道:「乖宝,快看看喜欢哪个颜色,赶紧挑了,省得待会儿你姐姐回来,又跟你抢!」

话音刚落,母亲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我,那个正静静站在他们身后,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我。

她手里的布料“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四目相对,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无比尴尬。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们。

质问我娘,为何要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明明什么都未曾与云初瑶争抢过。

质问我爹和我哥,他们的眼里为何只有云初瑶一人。

但或许是这半年来的拉扯让我太过疲惫,又或许,是我对这个家,对他们,已经彻底死了心。

在众人紧张不安的注视下,我一言不发,平静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5. 江遇

几天后,我约了那个乞丐在城南一家不起眼的茶肆见面。

我到的时候,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茶肆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我捏着温热的青瓷杯,望着窗外的雨丝,有些出神。

直到一张带着浅浅伤痕,却依旧俊朗得惊人的脸庞闯入我的视线。

「云小姐,不认识我了?」

少年的声音清冽如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下意识地扫过他身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脑子里“轰”的一声。

眼前这个眉目清俊、气质卓然的少年,竟然就是那日接到我绣球的那个乞丐。

原来洗去污垢与血污,他竟有这样一副出挑的样貌。

我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他在我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拎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由他做来,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

「江遇。」

我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推到他面前:「半月之后,你来云府提亲。这些钱,应该够你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和聘礼了。」

江遇的目光在银票上短暂停留,却没有伸手去接。他抬眸看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探究:「云小姐,你当真想清楚了?要嫁给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

不知为何,他越是这么问,我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就越盛。我反问他:「怎么,你是怕了尚书府的权势,不敢娶我?」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悦耳极了。

他伸出手指,将那叠银票轻轻推回到我面前,动作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什么意思?」我蹙眉。

「没有让女人花钱的道理。」他抬眼,眸中仿佛盛着万千星辰,语气笃定而郑重,「等着我,半月后,我会风风光光地来娶你。」

那一瞬间,我猛地怔住了。回家半年来所受的委屈、冷落、误解,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

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却异常清晰。

「如果可以,请尽快。」

江遇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他滚了滚喉结,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一份郑重。

「好。」

6. 最后的稻草

我没想到谢觐知会追到我的院子里来。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谢觐知,你放手!」我皱眉,试图挣脱。

他却垂下眼,声音软了下来:「阿舒,我知道你是在同我赌气,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对不对?」

难受吗?

好像也没有。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悲凉与解脱。

就在半月后,云初瑶生辰那天,江遇敲响了尚书府的大门。

那日,天朗气清。

而我的家人,为了给云初瑶一个“惊喜”,决定举家前往扬州为她庆生。

他们甚至没有告诉我一声,就悄悄地走了。

我是在清晨推开门时,听见院外洒扫的丫鬟们议论,才知道的。

也正是那天,我才彻底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早已是一个多余的人。

吉时已到,我亲手为自己盖上了红盖头。

我没想到,江遇竟真的备了八抬大轿,雇了京城最有名气的喜乐班子,那迎亲的队伍从长安街的街头,一直排到了城郊的巷口。

唢呐与铜锣的声音响彻云霄,蜜枣和喜糖像不要钱似的洒向围观的百姓。

我坐在颠簸的花轿里,听着外面震天的喧闹,忽然就笑了。

……

三天后,我的家人从半路狼狈折返——扬州突发水患,他们的庆生之旅被迫中止。

当他们踏入一片沉寂的尚书府时,所有下人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母亲率先察觉到不对,她抓住一个小丫鬟问道:「大小姐呢?」

那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回……回夫人的话,大小姐……三天前,已经……已经出嫁了……」

「什么?!」

父亲、母亲、哥哥,三个人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丫鬟怒吼:「嫁给了谁?!」

「就……就是那日接到绣球的那个……那个乞丐……」小丫鬟带着哭腔道,「那人……那人还雇了八抬大轿,喜乐吹了一路,现在……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母亲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云栩手忙脚乱地扶住她,她靠在儿子怀里,泣不成声:「糊涂啊!她怎么能这么糊涂!」

云初瑶站在一旁,一边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一边连声叹气。

「姐姐也真是的,怎么能为了和我们赌气,做出这等有辱门楣之事……现在倒好,还害得母亲如此伤心……」

13

云初瑶话音刚落,她身侧的云栩便捕捉到她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

他心头一凛,声音瞬间结了冰,带着从未有过的审视。

「初瑶,爹正在气头上,你最好不要再火上浇油。」

云初瑶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一怔,不敢相信向来将她捧在手心的兄长,竟会用这般严厉的口吻训斥她。

云栩却不理会她的错愕,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她。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初瑶,你老实告诉我,之前你说向舒在老王妃的寿宴上,当众将你推入水中,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她脸色瞬间褪去血色,正想故技重施地酝酿情绪,却被云栩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彻底堵死。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倘若让我查出你在撒谎……」

云初瑶藏在袖中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哭腔:「是我自己失足落水的,我……我只是觉得颜面尽失,又怕你们怪我在外人面前丢了云家的脸……」

「所以你就栽赃嫁祸给向舒,说她将你推入湖中!?」云栩难以置信地拔高了声音。

「你还因为这个,让我去搅了她的抛绣球,让她当众出丑!」

他的脸色冷得骇人。

一旁的母亲也愕然地望向云初瑶,语气中掺杂了浓浓的失望。

「瑶瑶,你怎么能这么做?」

眼见形势不妙,云初瑶害怕地缩到了父亲身后。

云栩正欲再言,父亲却沉声喝止。

「够了,初瑶不过是孩子心性。」

「开个玩笑罢了,多大点事。」

云栩彻底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可看到父亲那张写满了「偏爱」的脸,所有的话都像被一块巨石堵在了喉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正午的骄阳穿过雕花窗棂,将屋内映得一片通明,可云栩却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这还是在他的逼问之下,云初-瑶才吐露的真相。

那些他不知道的呢?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画面,向舒也是这样一次次红着眼眶,拼命地向他们解释。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东西不是我偷的!」

「我没有……我不是。」

……

可他们之中,又有谁曾真正听过她一句辩解?

所有人的偏爱,早已在心底为她判了罪。

眼眶倏地一阵灼热。

云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猛然惊觉,这些年他看似「公正」的沉默,与父亲明晃晃的偏袒,又有什么分别?

想到这里,他一言未发,转身回了卧房。

14

江遇在城郊租了个小院。

院落不大,仅有东西两厢,胜在窗明几净。

窗上贴着喜庆的红双喜,房梁上也缠绕着喜绸。

我爹他们寻来时,江遇恰好外出。

院门那把旧锁被家丁一脚蛮横踹开,我爹领着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墙上的喜字,最后落在我身上,指着我的鼻子,怒不可遏地低吼:「云向舒!你把我们尚书府的脸都丢到泥潭里去了!」

「立刻跟我回去!」

我放下手中的剪子,抬眸看他,语气平静:「我已成婚,这里便是我的家,你无权干涉。」

「成婚?」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你占了哪一样?」

「这也配叫成婚!你这个不孝女!」

气氛一度僵持不下。

我娘连忙上前,握住我冰凉的双手,声音哽咽:「向舒,别怪你爹,他也是忧心你,才会口不择言。」

「跟娘回家,好不好?」

我垂下眼,沉默不语。

她放软了姿态,继续劝道。

「抛开尚书府的颜面不提,你难道真想在这等破败院落里蹉跎一生?」

「娘知道,前些日子因为初瑶的事,是我们冷落了你,也误会你推她下水,可初瑶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这话听在我耳中,只觉得无比讽刺。

上个月,云初瑶诬陷我偷了她心爱的步摇,他们便以我品行不端为由,罚我在院中跪了整整一夜。

如今轮到她犯了错。

却只用一句轻飘飘的「她已知错」就想揭过,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道理?

思及此,我抬起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好啊,你们不是想让我回去吗?」

我爹娘皆是一愣,等着我的下文。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们错愕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宣告:「除非,你们将云初瑶,逐出云府!」

「不行!」

我爹娘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拒绝。

空气有片刻的死寂。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我讥讽地笑出了声。

父母的爱对我而言,缥缈如云烟,幸好,我早已不再奢求。

许是意识到自己回绝得太快,我娘有些尴尬地解释:「瑶瑶终究是你'妹妹,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说着,她连忙将一旁的云初瑶拉到身前:「瑶瑶,还不快给你姐姐赔罪。」

云初瑶上前一步,猛地攥住我的胳膊。

她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委屈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姐姐,我真的错了,你就跟我们回家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指甲却狠狠地掐进了我胳膊的软肉里。

我猛地将她甩开,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云初瑶被打得跌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

「姐姐……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我爹见状勃然大怒,扬起手便要打下来:「你这个逆女!」

凛冽的掌风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可预想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有落下。

15

我猛然睁眼,只见几个身着黑衣、头戴玄色面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以一种守护的姿态将我护在中央。

为首那人手劲极大,铁钳般攥着我爹即将落下的手腕。

我爹的脸因疼痛而扭曲。

「放肆!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对朝廷命官动粗!?」

我娘见状,立刻将云初瑶护在怀里,惊恐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我只是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蓦地,一道清冽中裹挟着几分冷意的声音,穿透了院中的喧嚣。

「我倒想请教岳丈大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竟要对我的夫人动手?」

江遇从门外缓步走入时,我几乎不敢相认。

他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换成了一袭月白锦袍,额前碎发被玉冠高高束起,一张清隽绝伦的脸庞再无遮掩。

他就那般静静立着,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令人不敢逼视。

我爹愣住了,目光落在他腰间那块雕工精美的玉牌上时,脸色一寸一寸地惨白下去。

「您是……詈朝太子?」

16

直到那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小院才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的僵硬。

自从知晓江遇是詈朝太子的身份后,我便不自觉地拘谨起来,连抬眼看他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局促,放缓了声音,耐心地解释道:「我本是奉命出使魏国,商议两国开通运河之事,不料中途遭遇刺杀。」

「为了躲避追兵,我才换上乞丐的行头,一路辗转来到上京。可那日终究还是暴露了行踪,侥幸逃脱后,又因伤势过重,昏倒在街巷。」

「等我再次醒来时,你的绣球便落在了我的怀中。」

说着,江遇话锋一转,眼底漾开几分温柔的暖意:「其实,那日并非我们初次相见。」

「我初到上京时,曾在寺庙见过你上香。你见我落魄,便将身上的饼子和碎银都给了我。」

他凝望着我,语气带着几分期许:「你还记得吗?」

我思索片刻,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

江遇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我耳根却悄悄地红了,气氛倒是比先前轻松了不少。

17

彼此熟悉了些后,江遇不知从何处寻来两把藤椅,摆在了院中的老槐树下。

夜风习习,带着槐花的淡香。我们并肩坐在藤椅上,头顶是璀璨的星河,耳畔是应和的蝉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江遇跟我讲了许多他在詈朝的过往。

他说他自幼在帝后呵护下长大,从未受过半分挫折。

十五岁便随老将出征,一场漂亮的伏击战让满朝文武刮目相看。

十七岁主持修订税法,为百姓减轻了赋税,声名传遍市井。

听着他的讲述,我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少年将军,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恣意风流。

说着说着,江遇忽然顿住,转头看向我:「你呢?在遇到我之前,是位怎样的姑娘?」

我指尖轻轻划过藤椅的纹路,微微垂下了眼帘。

许久,才低声说道:「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被舍弃的人。」

江遇的呼吸滞了一瞬,没再追问,只是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藤椅朝我挪了挪,直到我们的肩膀轻轻相抵,传来温热的暖意。

我继续说着,声音很轻,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说到最后,鼻尖莫名有些发酸,刚抬手想揉揉眼睛。

手腕却被江遇轻轻攥住。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来,沉稳而有力。

他没有说「别难过」,只是用低沉的嗓音承诺:「以后不会了。」

「在我这里,你永远是该被放在心尖上的人,谁都不能再将你舍弃。」

「向舒,待我带你回到詈朝,定会还你一场举世无双的婚礼。」

我抬头望向他。

江遇眼中的星光,比天上的银河更亮,也更暖。

风拂过,槐树叶沙沙作响。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心头那突如其来的,名为心动的情愫。

18

翌日天光大好,我揣着些碎银,去了街角的布庄挑选衣料。

指尖刚抚上一匹月白色的软缎——

身后便传来一道娇柔却刻意拔高的声音:「掌柜的,这匹布,本小姐要了!」

我回头,果不其然是云初瑶。

她几步上前,伸手就要来夺我手中的布料,「姐姐,下月我要参加宴会,正缺这样式的好料子做新裙呢!」

我攥紧布角,寸步不让。

拉扯之间,布庄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伴随着掌柜恭敬的问候:「谢公子回来了?」

我抬眼望去,正是谢觐知。他一身青衫沾染了些许风尘,想来是刚随治理江南水患的大哥回京。

他目光在我们之间扫过,先是蹙了蹙眉,随即看向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向舒,让给初瑶,不过是一匹布料罢了。」

我冷笑反问:「凭什么?」

谢觐知眉心紧锁,语气里添了几分不耐:「你忘了我之前的话了?」

「若还想入我谢家的门,就别再处处与初瑶作对。」

「如今为了一匹布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

看来京中众人的嘴,比我想象的要严实。

谢觐知竟还不知我已成婚之事。

我正欲开口,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清冽男声,带着几分笑意:「哦?我倒是不知,我江遇的娘子,何时有了要嫁入谢府的念头?」

谢觐知猛地转身,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19

江遇一袭淡青锦袍,手里还提着我昨日随口念叨的糖糕,缓步走了进来。

他旁若无人,径直行至我身侧,自然而然地将我揽入怀中。

「谢公子想是刚从江南归来,对京中近事尚不知晓。数日前,向舒已同我成婚,如今是我江遇明媒正娶的妻子。」

「娘子」二字像针一样扎进耳中,谢觐知脸上的温润彻底崩裂,藏在青衫下的手死死攥紧。

他先是失神地呢喃了一句:「怎么……可能。」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云初瑶。

「他说的是真的?」

云初瑶的脸色早已煞白,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细若蚊蚋。

「他……他就是接到姐姐绣球的那个乞丐……也是詈朝的太子。」

谢觐知死死地盯着我,眼底迅速漫上血丝。

「向舒,你当真嫁给了他!?」

不等我回答,江遇便挡在了我身前,彻底隔绝了谢觐知的视线。

「喜欢这匹布?那就买下。若是不够,再挑几匹做里衬。你上次提过的藕荷色也有,一并带回去。」

说着,他唤来掌柜,利落地付了银钱。

我与江遇相携离开时,谢觐知还像一座石雕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

「怎么可能……她最爱的人,不是我吗?」

20

太后寿宴,江遇作为詈朝使臣,亦在受邀之列。

我本无意去凑这份热闹。

却终是抵不过他的软磨硬泡。

「娘子,你当真忍心让你夫君一人赴宴?」他凑到我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可怜。

见我无动于衷,他又往前蹭了蹭,故意眨了眨眼:「再者说,你就放心?你夫君生得这般俊俏,万一被哪家小姐给缠上了,可如何是好?」

我被他逗笑,伸手去掐他的腰。

最终,还是应下与他同去。

刚踏入宫门,四面八方探究的目光便如影随形。

细碎的议论声顺着风飘入耳中:「听说了吗?那位云尚书的千金,前阵子赌气将绣球抛给了一个乞丐,谁能想到那乞丐竟是詈朝太子!」

「谁说不是呢!咱们陛下本有意让公主和亲,可这位太子爷非但不应,还当众言明非她不娶,最后更是按着咱们魏国的礼数,八抬大轿从云府将人接走的,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

亦有夹杂着酸意的声音:「这就成了太子妃?说到底江太子是詈朝人,在咱们魏国成的婚,能作数吗?」

我攥着江遇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像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反手将我的手包裹进掌心,轻轻拍了拍。

21

寿宴正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陛下、太后!五皇子在御花园落水了!」

满殿哗然,皇上猛地放下酒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侍卫赶往后花园。

刚绕过一处月洞门,便见湖边已围满了人。

走近了才看清,云初瑶和云栩正被两名侍卫死死按在地上。

「怎么回事?」皇上沉声质问。

为首的侍卫立刻上前禀报:「回陛下,五皇子落水之时,这御花园西侧,唯有云小姐与云公子二人在场,是臣等当场将他们拿下的。」

话音刚落,人群后便冲出一位哭天抢地的嬷嬷。

她指着云初瑶泣不成声:「是她!方才小皇子在湖边玩耍,沙包不慎砸到了这位云小姐,小皇子正要道歉,她竟一脚将小皇子踹进了湖里!」

云初瑶浑身剧颤,脸色惨白如纸,她挣扎着抬头,目光慌乱地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竟死死地盯住了云栩,带着哭腔尖叫:「不是我!是兄长!是兄长嫌五皇子碍事,才将他踹下去的!我拦都拦不住!」

「你说什么?」云栩猛地抬头,被压制的身躯剧烈挣扎,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初瑶,眼底写满了震惊与失望,「云初瑶!你怎能血口喷人?明明是你……」

「兄长!」云初瑶凄厉地打断他,眼泪汹涌而出,「就是你!你方才还说五皇子出身卑贱,污了你的眼,怎么现在就不敢承认了?」

云栩望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缓缓闭上眼,只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不是我,我只是听到落水声,才刚刚赶到。」

22

我爹娘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到皇上面前,额头触地,不停地磕头。

「陛下饶命!臣的儿女定是被人诬陷!此事必有隐情,初瑶和阿栩断不敢伤害皇子啊!」

太后脸色铁青,正欲发作,一名侍卫却捧着一个锦盒上前,躬身道:「陛下,这是从五皇子手中取下的物件,是一枚衣扣。」

锦盒开启,里面那颗莹润的珍珠纽扣,正是云初瑶今日所穿衣裙上的样式,连上面的缠枝纹路都一模一样。

我爹娘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云初瑶。

「你……你竟为了脱罪,构陷自己的亲兄长?阿栩平日里待你那般好,凡事都先想着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狼心狗肺之事?你还是人吗!」

云初瑶瘫软在地,看着那枚纽扣,嘴唇哆嗦着,再也吐不出一句辩驳之词。

皇上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冷声下令:「云初瑶心肠歹毒,残害皇嗣,即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云尚书教女无方,革去三品尚书之职,闭门思过!」

云初瑶发出绝望的嚎哭:「皇上饶命!饶命啊!」

「我不知道他是皇子……我真的不知道!」

圣旨已下,我爹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而云栩,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僵硬地跪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片刻后,他缓缓抬头,视线穿过拥挤的人群,直直地与我对上。

我只平静地回望一眼,便漠然地移开了目光。

这一课,叫作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是永远不知道疼的。

我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云栩癫狂的笑声。

笑着,笑着,眼泪便滚落下来。

「报应,这都是报应……」

23

我随江遇启程前往詈朝那日,马车行至城门口。

身后忽然传来阵阵熟悉的呼喊。

那声音带着哭腔,一声声,撞入我的耳中。

「向舒!是爹娘错了!」

「向舒,你回来看看我们吧!爹娘真的知错了!」

我握着车帘的手微微一顿,指尖传来细微的颤抖。

掀开帘角望去,城楼上那两道身影,发丝似乎又白了些,在风中显得格外伶仃。

我望着他们,想起在尚书府的日日夜夜……

那些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刺痛,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最终,我还是收回了目光,决然地放下了车帘,隔绝了身后的一切过往。

24

我曾以为,随江遇回到詈朝,成为他的太子妃,便是这故事最圆满的结局。

可踏入东宫的第一日,现实便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日午后,一位身着利落劲装的女子,径直闯了进来。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她的巴掌便已狠狠落在了我的脸上。

「你可知我与江遇自小便有婚约?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我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疼,整个人仿佛坠入一场荒唐的梦境。

后来我才知晓,她便是詈朝镇国将军的独女林薇,也是江遇那位青梅竹马。

直到江遇归来,看到我红肿的脸颊。

他脸色骤沉,将我紧紧护在怀中,语气里满是心疼:「我从未对她有过男女之情,只当她是妹妹。」

「明日我便去求父皇,请他收回成命,你信我。」

那一刻,我竟还对他抱着一丝幻想。

以为他能将这一切都处理妥当。

25

可我等来的,并非他们婚约取消的消息。

而是林薇悬梁自尽了。

江遇听闻此事时,脸色剧变,连一句解释都来不及说,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他再回来时,眼底布满了血丝,神情颓丧得判若两人。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向舒,林薇她……你可否先暂居侧妃之位?等她情绪稳定些,我再……」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

只觉得心中那点仅存的希冀,瞬间碎成了齑粉。

我忽然想通了——若留在他身边,我的余生,不过是困于内宅那方寸天地,日复一日地与别的女子争风吃醋,去争夺一个男人的垂怜。

这样的日子,光是想想,便觉得索然无味。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江遇,我们到此为止吧。」

见我转身欲走。

江遇慌忙伸手挽留,指尖刚触及我的衣袖,便被我侧身避开。

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曾答应过我,不会再让我被舍弃,不会再让我受半分委屈。」

「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该轻易说出口。」

那一日,我独自走在东宫那条长长的宫道上。

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

我却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是自由的。

这一次,我不会再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任何人的手上。

26

江遇给了我一笔足以安身立命的银两,也为我办妥了詈朝的户籍。

此地民风开化,女子亦可为官经商。

我未作停留,在京都最繁华的街上,盘下了一座酒楼。

如今,我的「忘忧阁」在京都已是声名鹊起。

再无人敢对我小觑半分。

江遇仍会时常光顾,有时携友,有时独酌。

至于他后来是否与那位青梅终成眷属,我已不再关心。

杯中酒尽,前尘亦散。

从前我总陷在「被抛弃」的执念中,将旁人的取舍当作衡量自身价值的标尺。

后来,我才学会将目光从别人身上收回,第一次认真地问自己,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如今再回望过去,倒也谈不上怨恨了。

那些曾被亲人、被爱人放弃的遗憾,终究成了一面镜子,让我看清了自己。

原来最好的人生,从不是为了让谁后悔,而是为了让自己活得舒展、安心。

我终于,成了自己最坚定的选择。这样,就足够了。

【全文完】

来源:搞笑领域突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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