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领证日他奔赴白月光,我转身摘下婚戒谢他不娶之恩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1 19:27 1

摘要: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最终彻底熄灭。刘微澜第一百零一次看向民政局门口那条空荡荡的路,以及手机屏幕上那个始终无人接听的号码——“易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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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最终彻底熄灭。刘微澜第一百零一次看向民政局门口那条空荡荡的路,以及手机屏幕上那个始终无人接听的号码——“易宸”。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旁边一对刚领完证、拿着小红本的新人甜甜蜜蜜地依偎着走过,女孩手里捧着一小束花,笑容比午后的阳光还耀眼。那光芒刺得刘微澜眼睛发酸,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白色连衣裙的裙角。

“姑娘,还在等啊?”民政局的一位大妈工作人员出来倒水,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都几点了,你对象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刘微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能……可能是路上堵车,或者公司临时有急事吧。他工作忙。”最后三个字,她说得轻飘飘的,像是在说服对方,更像是在麻醉自己。

“工作再忙,这么大的日子也能忘?”大妈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怜悯,“要不你再打个电话催催?”

“嗯,好,谢谢您。”刘微澜点头,机械地再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她握着手机,指尖冰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她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置顶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早上发的:「我出发啦!民政局门口等你哦!紧张又期待~【爱心】」

易宸的回復停留在昨夜:「知道了,早点睡。」

没有任何异常。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心头的不祥预感,手指却不自觉地滑动屏幕,下意识地点开了朋友圈。然后,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置顶的一条动态,来自那个她无比熟悉、甚至有些忌惮的名字——苏晚晴。易宸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白月光。

动态只有一句话:「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爱心】」

配图是一个九宫格。正中间是一张牵手的特写,背景虚化,但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刘微澜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易宸。他的小指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小时候调皮划伤的。那只手紧紧握着另一只纤细白皙、涂着精致裸色指甲油的女人的手。

而最刺眼的,是两只交握的手上,那对明显是情侣对戒的戒指。女款的那只,镶嵌着一圈细碎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又璀璨的光。

和刘微澜包里那枚,她今天本该和易宸一起戴上的,一模一样。

刘微澜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她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个附带的短短几秒的视频。视频里似乎是在一个环境雅致的咖啡馆,镜头主要对着两只交握的手和桌上的咖啡,但在镜头不经意扫过角落的瞬间,一张侧脸一闪而过。

易宸。

那张她爱了那么多年的脸上,带着她从未享有过的、几乎能溺死人的温柔笑意,正专注地看着他对面的人。即使只有一瞬间,她也绝不会看错。

视频的背景音里,有极轻微的笑语声,是苏晚晴那特有的、带着点娇嗲的嗓音。

“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

戒指……相同的戒指……

刘微澜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柱子。原来,他说的“急事”,就是去赴苏晚晴的约?原来,他们俩……早就……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瞬间将她吞没。她感觉周遭的一切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

她忽然就想通了。

所有被爱情蒙蔽时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地串联起来——易宸偶尔的心不在焉、提起苏晚晴时他微妙的回避、他对婚期一拖再拖的不情愿、还有他手机里那些加密的相册……

她以为是她不够好,是她需要更努力才能完全占据他的心。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考场,答错了卷子。

(2)

不知道在民政局门口僵立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手机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她的呆滞。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易宸”。

刘微澜看着那个名字,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和讽刺。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电话那头传来易宸一如既往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微澜?我刚开完会。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吗?

刘微澜几乎要笑出声来,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涩得发疼。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易宸,”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今天,是我们约好领证的日子。现在,下午三点十七分,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你整整两个小时。”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和他似乎骤然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猛地想起来一样,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懊恼:“……对不起,微澜。我忘了。今天早上临时有个非常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投资人都在,我实在走不开。一忙起来就……完全忘了时间。”

好一个忘了。好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

刘微澜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条苏晚晴的朋友圈像是一个无声的嘲笑。

“忘了?”她轻声重复,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易宸,你的会议,开得开心吗?”

易宸似乎被她的语气噎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说:“你生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对。这样,我这边尽快结束,大概……大概晚上就能忙完。然后我过去找你,我们明天再去领证,好吗?或者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尽量……”

“不用了。”刘微澜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易宸,你不用来了。”

“微澜,别闹脾气。”易宸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他惯有的、认为她在无理取闹时的不悦,“我知道让你等了很久,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工作上的事情你也知道,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等我忙完,一定补偿你,好吗?”

“补偿?”刘微澜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悲凉,“易宸,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在公司开会吗?”

“当然在公司。”易宸的回答几乎没有迟疑,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被质疑的薄怒,“不然我能在哪?刘微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我不懂事……”刘微澜喃喃道,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一丝哽咽,“是啊,是我不懂事。我不该在你和你最重要的‘会议’忙得连一条消息都没空发的时候,还傻乎乎地在这里等你。”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易宸,我们完了。”

电话那头的易宸似乎愣住了,紧接着语气变得急躁起来:“刘微澜!你胡说八道什么?!就因为我今天忙忘了领证的事?你至于吗?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对,我幼稚。”刘微澜看着远处驶来的一辆空出租车,抬手挥了挥,“我幼稚到以为你是真的想娶我,幼稚到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幼稚到……连你和她戴着对我们的婚戒牵手约会,都还在替你找借口。”

她说完,不等易宸有任何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瞬间清净了。

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对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车子缓缓启动,民政局那庄严的建筑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她拿出包里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那枚她偷偷试戴过无数次的钻戒,依旧安静地躺着,闪烁着冰冷愚蠢的光。

她看了几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合上盒子,摇下车窗,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像扔掉一段垃圾般的过去。

(3)

回到家,空荡荡的公寓冷清得吓人。

这里是她和易宸一起选的婚房,布置大多是她一点一点精心操办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而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巨大的讽刺。

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仰头狠狠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口那股尖锐的疼痛。

手机又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从“易宸”变成了“婆婆”(易宸的母亲),然后又变成了她的闺蜜“赵暖暖”。

她直接按了静音,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世界却并不打算让她安静。门铃紧接着响了起来,急促得像是催命。

刘微澜不想理,门铃却响个不停。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是满脸焦急的赵暖暖。

她打开门,赵暖暖立刻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的老天爷!你吓死我了!打你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你怎么了?易宸他妈刚给我打电话,语气急得不行,说易宸找不到你,说你说了些奇怪的话就挂电话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今天不是你们领证的日子吗?”

刘微澜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成功。她转身走回客厅,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没领成。”她声音沙哑。

“为什么?他真忙到连领证都忘了?”赵暖暖在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问,“还是……出了别的事?”

刘微澜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苏晚晴的那条朋友圈,递给了赵暖暖。

赵暖暖疑惑地接过去,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她难以置信地放大那张牵手图,又点开那个短视频反复看了两遍,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易宸他混蛋!这……这女的是苏晚晴那个绿茶?!他们……他们这戒指?!”

“和我们的一样。”刘微澜替她说完,语气平静得可怕,“他说的急事,就是去陪她。我就在民政局门口,看着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

“王八蛋!”赵暖暖气得猛地站起来,破口大骂,“易宸这个杀千刀的!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居然敢出轨?!还是跟苏晚晴?!我现在就打电话骂死他!”

“暖暖,”刘微澜拉住她,“别打了。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们结束了。”

“结束了?就这么便宜他了?!”赵暖暖又急又气,“不行!这事没完!他必须给你一个交代!还有苏晚晴,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正说着,刘微澜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她母亲打来的。

刘微澜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微澜啊!”母亲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怎么回事?易宸妈妈刚打电话给我,说你们没领证,还说你生气了?小两口闹别扭很正常,但领证是大事,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易宸工作忙,你要多体谅他……”

“妈。”刘微澜打断母亲的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是闹别扭。他没来,是因为他去陪别的女人了。我亲眼看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只剩下母亲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难以置信和小心翼翼:“……微澜,你是不是看错了?易宸那孩子……不像那样的人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这么多年感情……”

“没有误会。”刘微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妈,我累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您别管了,也别再接易家任何人的电话了。”

不等母亲再说什么,她挂断了电话。

赵暖暖心疼地抱住她:“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刘微澜靠在闺蜜怀里,摇了摇头:“哭不出来了。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等待,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4)

接下来的几天,刘微澜切断了和易宸的一切直接联系。

他打来的电话一律不接,发来的信息只看不回。

易宸的信息从最初的解释、道歉,到后来的不耐烦、指责她小题大做、无理取闹,最后又变成近乎哀求的见面请求。

「微澜,接电话!我们谈谈!」 「那真的是个误会!那天晚晴她心情不好,我只是去安慰她一下!」 「戒指是巧合!是她觉得好看自己买的,我根本不知道!」 「你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否定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刘微澜,你成熟一点行不行?哪个男人没有几个红颜知己?」 「我承认我忘了领证时间是我不对,但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筹备我们的婚礼,付出了多少心血?」 「微澜,我错了,再见我一面好不好?就当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刘微澜看着这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直到他提起“婚礼”,她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她回复了一条信息:「婚礼取消。通知亲友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易宸的电话立刻轰炸过来,她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

世界终于彻底清静了。

她向公司请了年假,把自己关在家里,睡了吃,吃了睡,像一只受了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赵暖暖每天下班都会过来看她,给她带吃的,陪她说话,骂骂易宸和苏晚晴,绝口不提让她振作之类的话。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门铃又响了。

刘微澜以为是赵暖暖忘了带钥匙,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的,却是一身西装革履,面带疲惫和焦虑的易宸。他看起来似乎几天没休息好,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刘微澜下意识地就要关门。

易宸猛地伸手抵住门板,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易察觉的慌乱:“刘微澜!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家也不让我进?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刘微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依旧抵着门。

“就因为那天我没去领证?还是因为苏晚晴那条莫名其妙的朋友圈?”易宸试图让语气缓和下来,“微澜,那天真的是巧合。她刚回国,情绪不太稳定,我只是作为朋友去看看她。那条朋友圈是她自作主张发的,戒指也是她故意戴出来气你的,我已经说过她了……”

“是吗?”刘微澜打断他,眼神冰冷,“易宸,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们手牵手,戴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婚戒,只是‘朋友’的安慰?”

易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那是……那是她拉着我的手,我不好推开。戒指真的是巧合……”

“巧合?”刘微澜笑了,笑容里满是讥诮,“易宸,你把我当傻子吗?还是你觉得,我刘微澜非你不可,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原谅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易宸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微澜,我知道你生气。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五年的感情,难道就比不过一条莫名其妙的朋友圈吗?婚礼的请柬都发出去了,酒店、婚庆公司都订好了,你说取消就取消?你让我怎么跟家里交代?让两家的面子往哪搁?”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依旧是面子,是交代,是成本。

而不是她受到的伤害。

刘微澜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那是你的事。”她声音平静无波,“易宸,从你在领证那天选择奔向她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结束了。你怎么交代,与我无关。”

“刘微澜!”易宸终于失去了耐心,抵着门的手用力,试图强行进来,“你别逼我!”

“你想干什么?”一个冷冽的男声突然从旁边传来。

刘微澜和易宸皆是一愣,转头看去。

隔壁的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穿着简单家居服,身材高大的男人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男人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气质有些清冷,此刻正微微蹙着眉看着易宸抵在门上的手。

他是刘微澜的邻居,顾屿。搬来大概小半年,平时碰面最多点头致意,几乎没说过话。

易宸正在气头上,被人打断,语气很冲:“你谁啊?我们两口子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顾屿并没被他吓住,反而站直了身体,目光平静地看向刘微澜:“刘小姐,需要帮忙吗?”

他的眼神很干净,带着一种纯粹的询问,没有任何看热闹或者打探的意味。

刘微澜愣了一下,随即对易宸冷声道:“你走吧,再不走,我报警了。”

易宸看看刘微澜,又看看那个气质不凡、明显维护她的邻居,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愤怒:“刘微澜,怪不得你这么硬气,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这么快就勾搭上邻居了?你可真行!”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刘微澜最后一丝容忍。

(5)

“易宸!”刘微澜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滚!立刻给我滚!”

顾屿的眉头皱得更紧,上前一步,挡在了刘微澜和易宸之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保护意味十足。

易宸看着眼前这一幕,妒火和怒火烧光了他最后的理智,他口不择言地吼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刘微澜,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装得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其实早就……”

“易先生。”顾屿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他的污言秽语,“基于基本的礼貌和尊重,我建议你立刻离开。否则,我有权认为你正在骚扰我的邻居,并采取相应措施。”

他的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易宸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脸色青白交错。他狠狠瞪了刘微澜一眼,扔下一句“刘微澜,你会后悔的!”,终于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

刘微澜浑身脱力,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

“谢谢。”她低声对顾屿说道,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举手之劳。”顾屿点点头,目光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缓和了些,“你……还好吗?”

“没事。”刘微澜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屿似乎并不擅长安慰人,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敲门。”

“谢谢。”刘微澜再次道谢,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到地上。易宸最后那些恶毒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原来,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真的可以如此面目可憎,如此轻易地就能抹杀掉所有的过去。

第二天,易宸的母亲,那位一向自恃身份、有些高高在上的易太太,亲自找上了门。

刘微澜打开门,看到打扮精致、面色不虞的易母时,并不感到意外。

“阿姨。”她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并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

易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挑剔:“微澜,不请我进去坐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家里乱,不方便。有什么事,您就在这里说吧。”刘微澜态度疏离。

易母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更不好看了,但她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风度,开口道:“微澜,我知道这次是易宸不对,他工作忙,忽略了你的感受。年轻人闹点脾气很正常,但也要有个度。你和易宸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说散就散。婚礼的事情我们都筹备得差不多了,请柬也发出去了,现在取消,你让我们易家的脸往哪儿搁?”

又是这句话。和易宸如出一辙。

刘微澜只觉得无比讽刺:“阿姨,这不是闹脾气。易宸在领证当天放我鸽子,去陪另一个女人,这是原则问题。至于易家的脸面,不应该由我来负责维护。”

易母的脸色沉了下来:“什么另一个女人!那只是晚晴!她和易宸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一点很正常!晚晴那孩子就是任性了点,发条朋友圈气气你而已,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抓着不放?我们易家选儿媳妇,看中的是大气、懂事!你这样斤斤计较,以后怎么帮着易宸打理人际关系?”

刘微澜简直要被这番颠倒黑白的理论气笑了。

“原来在您眼里,您儿子脚踏两条船是正常,我受到欺骗和侮辱反而是小心眼、不大气?”她看着易母,眼神锐利,“那抱歉了,阿姨,您易家门槛太高,我刘微澜高攀不起。这个‘大气懂事’的儿媳妇,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或许,苏晚晴小姐更符合您的要求?”

“你!”易母被怼得一时语塞,保养得宜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刘微澜!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离了我们易宸,还能找到什么样的?我们易宸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我现在不要了。”刘微澜冷冷地道,“请您离开。”

“好!好!你狠!”易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微澜,“你别后悔!到时候你就是哭着回来求我们,我们易家也不会再要你!”

送走气急败坏的易母,刘微澜靠在门上,只觉得身心俱疲。和易宸在一起的这些年,她一直努力迎合他和他家人的喜好,活得小心翼翼,几乎失去了自我。现在撕破脸,反而有一种扭曲的快感和解脱感。

(6)

彻底摆脱易宸的纠缠后,刘微澜开始强迫自己恢复正常生活。

她销假回公司上班,努力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白天还好,忙碌可以麻痹神经,但每到夜晚,那种被背叛的刺痛和巨大的失落感还是会如同潮水般袭来,几乎将她溺毙。

她开始避免回家,每天下班后,不是拉着赵暖暖逛街吃饭,就是一个人去看电影,或者去健身房消耗体力,直到精疲力尽才回去。

偶尔,她会在楼道里遇到邻居顾屿。

有时是点头之交,有时他会简单地问一句“下班了?”或者“刚回来?”。

她通常只是简短回应,并不多言。

直到有一次,她在楼下便利店买关东煮,恰好遇到也在买东西的顾屿。他手里拿着一杯美式咖啡和一袋全麦面包,看起来像是简单的晚餐。

结账时,顾屿很自然地把她那份一起付了。

刘微澜愣了一下,连忙拿出手机:“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顾屿淡淡道,“几块钱而已。”

“那……下次我请你。”刘微澜有些不自在。

顾屿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出便利店,默默无语地走向公寓楼。

夜晚的风有些凉,刘微澜穿着单薄的衬衫,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最近……还好吗?”顾屿忽然开口问道,目光看着前方。

刘微澜怔了怔,随即苦笑了一下:“就那样吧。一天一天过。”

“那种人,不值得。”顾屿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早点看清,是好事。”

刘微澜惊讶地侧头看他。昏暗的路灯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神情一如既往的清淡。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只是……需要点时间。”

“都会过去的。”他说。

很老套的一句安慰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地让人信服。

从那之后,他们再碰面,会偶尔多聊两句。刘微澜得知顾屿是一名建筑师,刚回国发展不久,平时工作也很忙。他话不多,但每次交谈都让人感觉很舒服,分寸感极强,从不探听她的隐私,却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出恰到好处的安静陪伴或是一两句点到即止的开解。

刘微澜的心情,在忙碌的工作和这种平淡如水的邻里交往中,一点点慢慢地平复。

这天周末,赵暖暖硬拉着刘微澜出去逛街散心,美其名曰“扫除晦气,迎接新生”。

在一家精品店里,赵暖暖拿着一件裙子在她身上比划,刘微澜却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忽然,她的目光定住了。

马路对面,一家高级西餐厅的落地窗边,易宸和苏晚晴正相对而坐。易宸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笑容温和,正细致地帮苏晚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苏晚晴穿着一身优雅的连衣裙,巧笑嫣然,时不时伸手亲昵地帮易宸整理一下领带。两人手腕上戴着的,赫然是对情侣表。

那副情意绵绵、旁若无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侣。

赵暖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火冒三丈:“靠!真是晦气!出门没看黄历!这对狗男女居然在这里恶心人!澜澜,我们走!”

刘微澜却站在原地没动。

她静静地看着对面那对男女,曾经会让她心痛欲裂的画面,此刻看来,竟然只觉得陌生和……可笑。

原来,放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她拉住要冲出去理论的赵暖暖,摇了摇头:“没必要。他们不配影响我们的心情。”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易宸似乎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了窗外。

四目相对。

易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和尴尬,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苏晚晴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看到刘微澜时,她非但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挑衅和胜利意味的笑容,甚至故意往易宸身边靠了靠,姿态亲昵。

易宸有些狼狈地避开刘微澜的视线,低声对苏晚晴说了句什么,似乎想让她注意场合。

刘微澜只觉得这一幕无比滑稽。

她不再看他们,挽住赵暖暖的胳膊,语气轻松地说:“走吧暖暖,前面那家新开的甜品店好像不错,我请你吃马卡龙,甜一甜,去去恶心。”

她的平静和无视,显然比任何愤怒的回击都更让对面的人难堪。

易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猛地站起身,似乎想追出来。

但刘微澜已经拉着赵暖暖,头也不回地融入了人流之中。

(7)

日子流水般过去。

刘微澜逐渐习惯了没有易宸的生活,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单身状态的自由和宁静。她报了一个油画班,周末去学画画,重新捡起了因为恋爱而荒废已久的爱好。

她和顾屿的关系,也渐渐从点头之交,变成了可以偶尔一起在楼下便利店吃个关东煮、聊几句天的朋友。大多时候是刘微澜在说,顾屿安静地听,偶尔给出几句简洁却精准的评价或建议。

他像一座沉默可靠的山,的存在本身,就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

一天晚上,刘微澜下班回来,发现公寓楼的电梯坏了,正在维修。她住在12楼,看着高高的楼梯,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爬。

爬到一半,就在她累得气喘吁吁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同样被电梯困住的顾屿。

“好巧。”刘微澜喘着气打招呼。

“嗯。”顾屿几步就跟了上来,和她并肩走着,“慢慢走,不着急。”

昏暗的楼道灯光下,只有两人清晰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最近好像没看到你那个……前男友再来骚扰你。”顾屿忽然开口。

“嗯。”刘微澜点点头,“可能终于死心了吧,或者,和新欢正蜜里调油,没空来找我这个旧爱的麻烦了。”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样最好。”顾屿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你……看起来状态好多了。”

刘微澜笑了笑:“是啊,总不能一直活在烂人烂事里。世界很大,生活是自己的。”

顾屿侧头看了她一眼,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光彩。他微微勾了下嘴角:“这样想很好。”

爬到12楼,两人在各自门口停下。

刘微澜拿出钥匙开门,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顾屿说:“对了,上次说请你吃东西,一直没机会。明天周末,我正好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下厨,算是感谢你上次帮我解围。”

顾屿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点了点头:“好。需要我带什么吗?”

“不用,我都准备好了。”刘微澜笑道,“那明天晚上七点?”

“好。”

第二天,刘微澜精心准备了几道家常菜。快到七点时,门铃准时响起。

她打开门,顾屿站在门外,手里却并没有空着,而是提着一瓶不错的红酒和一盒精致的甜点。

“一点心意。”他递过来。

刘微澜笑着接过:“谢谢,快请进。”

晚餐的气氛很融洽。顾屿话依然不多,但很善于倾听。两人聊工作,聊兴趣爱好,聊最近看的电影,避开了所有可能涉及前任和不愉快过去的话题。

刘微澜发现,顾屿其实知识渊博,见解独到,和他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饭后,顾屿主动帮忙收拾洗碗。

刘微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系着她那件略显滑稽的碎花围裙,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冲洗着碗碟上的泡沫,侧脸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久违的、暖融融的感觉。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微澜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令她厌恶的男声,是易宸。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甚至带着一丝醉意,“微澜……我好想你……我们能不能谈谈?我真的知道错了……”

刘微澜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冰冷:“易先生,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请你不要再打来了。”

“不!微澜!你听我说!”易宸急切地喊道,“我和苏晚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一直缠着我!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

“易宸。”刘微澜冷冷地打断他,“你和谁在一起,爱谁,都与我无关。请你不要再骚扰我了,否则我只能报警处理。”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并迅速将这个号码也拉黑。

一抬头,发现顾屿不知何时已经洗好了碗,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是他?”顾屿问。

“嗯。”刘微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阴魂不散。”

“需要我帮忙吗?”顾屿解下围裙,语气认真。

刘微澜摇摇头:“不用。我能处理。”她看着顾屿,真诚地说,“谢谢你,顾屿。真的。”

谢谢你的安静陪伴,谢谢你的不过度关切,谢谢你的恰到好处。让她能在一种没有压力的环境下,慢慢地自愈,重新找回自己。

顾屿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明白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他微微颔首:“那就好。”

(8)

易宸的骚扰电话并没有停止。

他似乎换了各种号码,锲而不舍地打来。有时是清醒地忏悔哀求,有时是醉醺醺地胡言乱语,内容无非是怀念过去,指责苏晚晴不如她懂事温柔,诉说失去她后才追悔莫及。

刘微澜不胜其烦,却也不想因为他而再换掉自己用了多年的号码。

直到一个周六的下午,她刚从油画班回来,就在公寓楼下被易宸堵了个正着。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一片青黑,西装也有些褶皱,失去了往日的一丝不苟。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俗艳的红玫瑰。

“微澜!”他一看到刘微澜,就急切地冲上前,“我终于等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给我一点解释的机会?”

刘微澜后退一步,避开他递过来的花,眼神冰冷:“易宸,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不!我不走!”易宸的情绪有些激动,“微澜,我知道你生气,你恨我!你怎么样对我都可以!但是求求你,别不要我……没有你,我真的受不了……”

他试图去拉刘微澜的手,被她猛地甩开。

“易宸,请你自重!”

“自重?我怎么自重?”易宸苦笑着,眼神痛苦,“我每天每夜想的都是你!微澜,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和苏晚晴已经断了,彻底断了!我爱的只有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婚礼还可以继续,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

这番“深情告白”只让刘微澜感到无比恶心。

“易宸,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你说一句后悔,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地回到你身边?”刘微澜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你搞错了。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你和苏晚晴断不断,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我,早就不要你了。”

“不!不是这样的!”易宸猛地提高声音,“你是爱我的!我们在一起五年!你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你是不是因为那个邻居?是不是因为他你才变心的?我早就看出你们不对劲了!”

又是这种毫无根据的指责和揣测。

刘微澜只觉得心力交瘁,连跟他争辩的欲望都没有了。

“随你怎么想。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

“我不走!你今天不跟我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易宸像是豁出去了,开始口不择言,“刘微澜,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易宸能低下头来求你,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以为你离了我,还能找到什么样的?那个破邻居?他有什么好?啊?”

他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住户的注意,有人开始探头探脑。

刘微澜又气又窘,正想拿出手机叫保安,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易先生。”

顾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旁边,他手里提着超市的购物袋,似乎是刚回来。他走到刘微澜身边,不动声色地将她挡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着易宸。

“看来上次的警告,你并没有放在心上。”顾屿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骚扰女性,纠缠不休,看来易家的家教,不过如此。”

易宸看到顾屿,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眼睛都红了:“又是你!顾屿!这是我和微澜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三番四次地插手!你给我滚开!”

“她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朋友。”顾屿寸步不让,眼神锐利起来,“你在这里骚扰我的朋友,制造骚乱,我就有责任管。另外,基于你刚才对我的人格进行侮辱和诽谤,我有权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法律?”易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你吓唬谁呢?我和我女朋友吵架,关法律屁事!”

“首先,刘小姐已经明确表示你们早已分手,你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顾屿逻辑清晰,语气冰冷,“其次,你毫无根据的污蔑和造谣,侵犯了我的名誉权。最后,如果你再不离开,我不介意立刻报警,并通知我的律师。我想,易氏集团的公子因为骚扰前女友和诽谤他人而上社会新闻,应该不是易总愿意看到的局面吧?”

顾屿的话句句戳在易宸的痛处。易宸最在意的就是易家的脸面和公司的声誉。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顾屿,手指都在颤抖:“你……你狠!顾屿,你给我等着!”

他又看向刘微澜,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怨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刘微澜,你就跟着这种冷血无情、只会耍手段的人吧!我看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说完,他狠狠地将那束玫瑰花摔在地上,踩了两脚,然后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公寓楼。

(9)

闹剧终于收场。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刘微澜看着地上那束被踩得稀烂的玫瑰,只觉得无比讽刺。曾经她无比渴望易宸的浪漫和关注,如今得到,却只觉得廉价和恶心。

“没事吧?”顾屿转过身,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刘微澜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又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不是你的错。”顾屿语气温和,“没必要为那种人道歉。”

两人一起上了楼。在各自家门口,刘微澜再次郑重地向顾屿道谢:“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还要被他纠缠多久。”

顾屿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之前说,和他在一起五年?”

“嗯。”刘微澜点点头,“大学就在一起了。毕业后,他进了家族企业,我做了策划。本来以为会水到渠成结婚生子……没想到最后是这样。”她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悲伤,更像是一种唏嘘。

“五年时间,认清一个人,不算亏。”顾屿淡淡道,“及时止损,是智慧。”

刘微澜闻言,忍不住笑了:“你说得对。确实不算亏。”

经过易宸这么一闹,刘微澜反而觉得心里最后那点郁结也消散了。易宸歇斯底里的样子,彻底打破了他曾经在她心中最后的滤镜,让她更加确信,离开他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她开始更积极地生活,工作表现出色,拿到了一个重要的项目。油画也画得越来越有模有样,老师都夸她有灵气。

和顾屿的交往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会偶尔一起在周末去看艺术展,或者发现某家好吃的馆子就互相推荐,有时也会在楼下的健身房遇到,互相督促着跑跑步。

关系平淡,却舒适自然。

一天,赵暖暖神神秘秘地约刘微澜出去喝下午茶,然后兴奋地跟她分享最新八卦。

“澜澜!大新闻!你听说了吗?易宸和苏晚晴闹翻了!”

刘微澜搅拌咖啡的手顿了一下,有些意外:“哦?怎么了?”

“听说闹得可难看了!”赵暖暖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好像是苏晚晴逼婚,要易宸立刻娶她,还要易氏集团不少的股份做彩礼。易家那边好像不太同意,觉得苏晚晴家世虽然不错,但性子太作,撑不起门面。易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两人天天吵!据说有一次在高级餐厅里就吵起来了,苏晚晴当场拿起水杯就泼了易宸一脸!好多人都看到了!”

刘微澜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只觉得造化弄人。曾经易宸为了苏晚晴放她鸽子,如今却又和苏晚晴闹得如此难堪。

“而且啊,”赵暖暖继续爆料,“听说易宸他妈又开始四处托人打听你的消息,话里话外好像有点后悔了,说什么还是你懂事稳重之类的。呸!真是脸大!他们家以为地球围着他们转啊?”

刘微澜笑了笑,心里毫无波澜。易家的一切,早已与她无关。他们的好与坏,悲与欢,都再也惊不起她心中一丝涟漪。

“对了,”赵暖暖凑近她,挤眉弄眼,“说说呗,你和那个帅邻居,进展到哪一步了?”

刘微澜失笑:“什么哪一步?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他人挺好的,很尊重人,也很有分寸感。”

“得了吧!”赵暖暖一脸不信,“我看他对你可不是普通的邻居情谊。你看他每次看你那眼神,多专注啊!而且人长得帅,职业又好,还是海归精英!关键是,他出现得恰到好处啊!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骑士!你就一点不动心?”

刘微澜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暖暖,你别瞎说。我刚从一段感情里出来,还没想那么多。而且,顾屿他……他也没那个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没意思?说不定人家是在等你准备好呢?”赵暖暖怂恿道,“澜澜,好男人可不等人!易宸那种渣渣不值得你浪费任何时间!你应该勇敢地去拥抱新生活和新感情!”

刘微澜笑着摇头,没有接话。

但赵暖暖的话,却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里,轻轻投下了一圈涟漪。

她不由得想起顾屿安静陪伴的样子,想起他挡在她身前的样子,想起他逻辑清晰怼得易宸无话可说的样子,想起他在厨房暖光下柔和的侧脸……

她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10)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是最公正的裁判。

转眼,距离那场荒唐的领证日闹剧,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刘微澜的生活早已步入正轨,甚至比过去更加充实和精彩。她升了职,加了薪,油画作品还在一个小的社区展览里得了奖。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自信而平和的光彩。

她和顾屿,依旧保持着那种比邻居亲近、比朋友多一丝微妙的关系。谁都没有刻意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享受着这种缓慢而自然的靠近。

一个周五的晚上,顾屿邀请刘微澜去看一场她提过很感兴趣的建筑艺术纪录片首映礼。

电影很好看,结束后两人沿着江边散步回家。

晚风习习,吹拂在脸上格外舒服。两岸灯火璀璨,倒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今天的电影很棒,谢谢你的票。”刘微澜侧头对顾屿笑道。

“你喜欢就好。”顾屿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步伐从容。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气氛却并不尴尬。

忽然,顾屿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悦耳:“我记得你之前说,很想试试江对岸那家旋转餐厅的下午茶?”

刘微澜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听说view很好,就是一直没机会去。”

“明天下午,”顾屿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眼神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明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刘微澜小姐共进下午茶?”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还是泄露了他的一丝紧张。

刘微澜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看着顾屿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以及周围璀璨的灯火。没有易宸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没有敷衍和不耐烦,只有真诚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忽然想起了赵暖暖的话——“你应该勇敢地去拥抱新生活和新感情”。

也想起了自己这大半年来,一点一点找回的勇气和自信。

过去的伤疤依然在,但它已经不会再疼了。它变成了她人生经历的一部分,让她更加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看着顾屿,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明亮而温暖的笑容。

“好啊。”她听到自己清晰而肯定地回答,“我的荣幸。”

顾屿的眼中,瞬间像是落入了万千星辰,亮得惊人。他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不同于他平日里清浅的弧度,而是真正开怀的、带着释然和喜悦的笑。

“那说定了。”他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笑意。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风温柔地吹过,江面上灯火流淌,仿佛预示着一段新的、美好的旅程,即将开始。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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