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操心的父母各有其躺平方式,操心的父母都是相同的:儿女读书时担心学习不好,大学毕业后担心工作不好,早恋了担心影响学习,该找对象不找,更担心性格别出了啥问题?
不操心的父母各有其躺平方式,操心的父母都是相同的:儿女读书时担心学习不好,大学毕业后担心工作不好,早恋了担心影响学习,该找对象不找,更担心性格别出了啥问题?
在旺旺受挫那几年,大姐一度成了“儿媳妇迷”,怕人“提”、又怕人不“提”,希望别人给旺旺介绍对象,又怕人议论旺旺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还没说妥?
在旺旺和李艳谈得火热,憋着劲不给大姐透露半点消息时,是大姐最心灰意冷的时间,茶饭不思,也不愿出门,唯一的信念就是让儿子有个对象,她好“完成任务”。
盼盼回娘家,大姐也没心情做饭,让盼盼自己动手,说别回到娘家跟“做客”一样,离家三天就不知柴米油盐放哪里了。
大姐让盼盼也发动一下朋友圈,“你弟弟没对象,你是不是心里怪高兴?省钱(喝喜酒)了。别只顾自己,遇到合适的赶紧给弟弟介绍。”
看着妈妈这么焦虑,喃喃自语快要走火入魔了,盼盼憋着心里的大消息,忍住不说也是一个考验。
她私下跟我聊天,“再不给俺妈说,她都快撑不住了,天天念叨儿媳妇,说我回家是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给旺旺找找对象,都啥年代了,旺旺还要我给他找?旺旺和李艳交往的正热乎,告诉俺妈吧?别熬她了。”
我让盼盼说慢一点了,表达上有缓冲,让大姐有个接受的时间,别像范进中举一样,承受不住这惊天喜讯。
另一方面,我考虑的是:大姐人缘好,串门的人多,大姐得知消息后怕嘴巴搂不住,消息散出去,万一再不成,后面就太尴尬了。
幸亏我提醒了,盼盼也做了不少铺垫,不然大姐最后看到旺旺和李艳的合照,肯定接受不了,要漫卷诗书喜欲狂了。
那天,得到旺旺的允许,盼盼终于在大姐最沮丧的时候,透露了一点和李艳交往的进展。
大姐高兴坏了,觉得天怎么那么蓝?周遭的物是一切都鲜活生动起来,呼吸也轻松不少。
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儿子恢复正常了,她出门可以抬头了,晚上可以睡着了。
她比盼盼找到对象还高兴,长期在农村重男轻女的环境下,大姐难免还是心向儿子。
随后的日子,就是旺旺天天被大姐追着打电话,问交往进展,问女孩子的具体情况,让旺旺不胜其烦。
当然,这种烦是快乐的烦恼,是幸福的烦恼。
他和李艳能在8年后重逢,以婚姻为目的进行交往,进展之快,也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也许两人的年龄都到了临界点,社会和家庭都给予了较大的压力。
旺旺看到了李艳面容姣好、爱干净、心思细、为人大方、上进心强,跑到山西玩,竟然还带着六级英语单词书,不教一日闲过;
李艳看中了旺旺的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干活利落、工地人缘好、没有不良嗜好,她得知旺旺在山西一个月竟然只花了100块,还吃出了营养健康,不禁伸出了大拇指。
年轻的心越凑越近,话题越来越多,都有些相见恨晚,也愿意把这种感觉分享给亲人。
李艳的家庭条件比较好,父亲读过初中,干过乡里的会计、管过乡里的泵房,还会扎钢筋,言语不多,能干不会花,是乡里远近闻名的能人;母亲里里外外大忙人,热情好客、人缘好,会操持家庭,一手好厨艺,家庭比较殷实。
相对于从小干活的旺旺,李艳生活在“福窝”里,是被宠大的;她从小到大,耳闻目睹的都是正能量、书本上的故事,可以说涉世未深。
所以,当旺旺给她讲其高二暑期在天津打工,一顿饭吃两臂膀馒头(馒头依次摆在臂膀上,一共18个),她难以相信,说“武松喝了18碗酒,景阳冈打虎;你这吃了18个馒头,工地运大块……”
旺旺跟她讲了,高考后,被同学老表忽悠,到北京被骗入传销组织,在封闭屋里关了半个月天,找机会出逃的经历——
那是2009年,旺旺想给自己赚点学费,跑到北京,到了那里就被限制自由了,关进屋里不让出来。
一个屋子住了二三十个人,男男女女的打地铺混住,早晨很早起来就上课,大夏天的连个风扇都没有,渴了就喝自来水,早晨说是松花江鱼汤,晚上说是长白山人参汤。
一群人苦中作乐,上完课就打坐冥想,做白日梦。
吃饭前他们很有规矩,要默默感恩一圈,再说领导辛苦,领导先吃,然后才按照级别吃饭。
组织有打手,他们叫纪律老师,专门杀鸡儆猴,让大家都守规矩,跟坐牢的一样,但被形容的很神圣,还一起领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听课,接受洗脑,前后左右都有人把着门儿,不让乱动。
像旺旺新去的,会组织让唱歌,不会唱的,不给吃饭,以示惩戒;还会采取罚站、批评、孤立等手段压制新人,磨掉新人的锐气。
那么热的天,新人是没有条件吹风扇的,老老实实的接受洗脑,晚上组长还要组织大家讨论当天的学习心得,讲怎么拉下线、搞提成,怎么圆发财的美梦。
传销组织天天自我欺骗,不创造价值,吃的喝的都是最差的,旺旺天天饿肚子,实在受不了了,开始找机会逃跑。
后借着“后勤”带他出来买东西的时候,跑到了就近的派出所,还杀了个回马枪,一举端掉了这个窝点。
旺旺说,自己还遭遇过一个类似传销的组织,也是限制自由、要求集体活动的打工点。
他待在里面第五天时,发现势头不对,就想到了逃跑。
当别人排队出操时,他借口拉肚子,要上个厕所;大部队走了后,留下了三个人看着他。
旺旺身体素质可以的,练过健身,对付一两个人不在话下。
他在厕所里,急中生虎劲,顺手抠掉了半块砖,拿在了手里。
有砖在手,他就不怕了,出了厕所就朝外跑,他知道蹿出百米外的院子,就安全了——院子外面就是大千世界,人来人往,那个组织不能把他怎么着,关键就是这一百多米,完全两个世界。
他跑,那三四个人当然跟着追。愣小子拿着砖朝他们挥舞了一下,那三四个人有点怂,怕砖头不长眼睛,就胆怯了一下,旺旺顺势就跑了出去,一口气跑走了,就自我解放了。
这些打工遇到鬼的经历,虽然时间短,但记忆深刻,讲给李艳听时,她惊得合不拢嘴。
旺旺还给她讲大半夜从占城贩苹果,路过老林地,看到“鬼火”闪烁,他闷头拉平车,使了很大的劲儿,平板车在老林地中央,就是“旷档”走不了,后来急的学驴叫,车子才终于拉了出去……
李艳捂着旺旺的嘴,让他别说了。
这些经历,对李艳而言,难以想象——人的走近和结合,性格和经历互补是很重要的,他们两人历经8年之后的再相遇,感觉都很奇妙,这难道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来源:八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