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礼堂里喧嚣鼎沸，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们像快乐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与家人朋友拥抱合影。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甜香和喜悦的气息。苏念薇站在人群中央，脸上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却一次次穿透攒动的人头，焦急地扫向礼堂的入口。

那场为我响起的掌声里，独缺他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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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礼堂里喧嚣鼎沸，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们像快乐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与家人朋友拥抱合影。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甜香和喜悦的气息。苏念薇站在人群中央，脸上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却一次次穿透攒动的人头，焦急地扫向礼堂的入口。

每一次门的开合，都让她的心跟着揪一下，又一次次失望地落下。

“念薇，看这里！”好友林晓晓举着相机，大声喊着。

苏念薇下意识地转过头，挤出一个笑容。闪光灯亮过，捕捉到的却是她眼底难以掩饰的失落。

“蒋铭轩呢？他还没到？”林晓晓挤过来，搂住她的肩膀，“这都快结束了，他不是信誓旦旦说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准时来吗？”

苏念薇捏紧了手里的学位证书边缘，硬质的纸张硌着掌心：“他说……有点急事，可能会晚一点。”

“什么事能比你的毕业典礼还重要？”林晓晓不满地嘟囔，“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啊。”

苏念薇抿了抿唇，没说话。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急事”。一个小时前，她满心欢喜地给他发信息问“到哪儿了”，他只回了一句：“薇薇，抱歉，临时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我尽量赶过来。”之后再打电话，就无人接听了。

仪式彻底结束，人群开始流动，家长们拥上来为自己的孩子送上鲜花和祝福。苏念薇被裹挟在人流里，像个孤岛。她低头拿出手机，屏幕干净得刺眼，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的信息。

“也许……是真的被什么绊住了吧。”她轻声对林晓晓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平时不会这样的。”

林晓晓叹了口气，把怀里一大束灿烂的向日葵塞给她：“喏，本闺蜜送的！恭喜我们苏大学霸光荣毕业！男人嘛，待会儿再审，先开开心心的！”

苏念薇抱住那束沉甸甸的向日葵，金黄的花瓣映亮了她有些苍白的脸，她努力扬起一个更灿烂的笑容：“嗯！谢谢晓晓！”

只是那笑容底下，那份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重。她忍不住又拨了一次蒋铭轩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句冰冷而机械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2

傍晚，毕业聚餐的热闹几乎要将餐厅的屋顶掀翻。同学们吵着闹着，互相敬酒，说着前程似锦的祝福，也夹杂着离别的伤感。苏念薇坐在角落，面前的菜肴没动几口，手机就放在桌面上，屏幕朝上，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动静。

它终于亮了，嗡地震动了一下。

苏念薇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手机，心脏砰砰直跳。是蒋铭轩的消息！

“薇薇，抱歉，今天实在脱不开身。事情处理完了，你那边结束了吗？我过去接你？”

期待了一整天、焦虑了一整天的情绪，在这条不痛不痒、甚至有些轻描淡写的消息面前，忽然有些哽住。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手指有些发僵地打字：“你在哪？什么事那么重要？”

那边回复得很快：“在我哥家。一点家务事，比较复杂，见面再跟你说好吗？”

他哥家？苏念薇蹙起眉。他哥哥蒋哲一家住在城东，离学校和他的公司都不近，什么样的家务事需要他抛下她的毕业典礼，急匆匆赶过去，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连个电话都抽不出空打？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悄悄爬上心头。她想起蒋铭轩那个嫂子，白薇。一个温柔似水，说话轻声细语的女人。蒋铭轩似乎很敬重她，偶尔家庭聚会后提起，总是赞不绝口，说她又温柔又有才华，嫁给他哥哥委屈了。

当时听着只觉得是客套话，现在想来，却有点不是滋味。

聚餐散场，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告别。林晓晓挽着苏念薇的胳膊：“怎么样？蒋大少爷终于想起他还有个女朋友了？”

“嗯，他说过来接我。”

“这还差不多！待会儿好好审他，必须让他给你补上一个超大的毕业礼物赔罪！”林晓晓挥着拳头。

站在餐厅门口微凉的夜风里，苏念薇看着蒋铭轩那辆熟悉的黑色SUV缓缓停靠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他略显疲惫却依旧英俊的侧脸。

他下车，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惯常的、让她心安的温柔笑意：“薇薇，恭喜毕业。”他很自然地想接过她手里的花和礼物，又想伸手拥抱她。

苏念薇下意识地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拥抱。

蒋铭轩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怎么了？生我气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惯有的、拿她没办法的宠溺，“今天真的是特殊情况，我……”

“是什么家务事？”苏念薇打断他，抬起头，眼睛直视着他，“需要你一整天都待在你哥家，连给我打个电话发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夜灯的光线昏暗，落在他深邃的眼里，让人看不清情绪。他沉默了一秒，随即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车那边走：“是我嫂子那边的事，她今天……遇到点麻烦，情绪不太好，我哥又出差了，妈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照看一下。”

“嫂子怎么了？”苏念薇追问，脚步有些抗拒地停住。

“就是一些工作上的烦心事吧。”蒋铭轩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敷衍，“已经解决了。别担心了，好吗？是我不好，错过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他拉开车门，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坐进副驾，又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靠近的那一刻，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种陌生的、极淡的香水味飘入苏念薇的鼻腔。

那不是他常用的雪松味，也不是白薇平时会用的那种甜暖的花香。而是一种更冷冽、更难以捉摸的香气。

苏念薇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3

车厢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却丝毫无法缓解沉闷的气氛。蒋铭轩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低气压，几次试图找话题。

“今天典礼热闹吗？校长讲话是不是又又臭又长？”

“你穿学士服很好看，照片拍了吗？给我看看。”

“爸妈给你发红包了吧？想好毕业旅行去哪了吗？”

苏念薇只是偏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嗯、啊地应着，兴致不高。

蒋铭轩终于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想握住她的手：“薇薇，别这样。我知道今天是我错了，我道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念薇抽回了手，依旧看着窗外：“是什么工作上的烦心事，需要你去处理一整天？哥不在，不是还有爸妈吗？而且，嫂子那个清闲的文职工作，能有什么天大的麻烦？”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像小石子一样投进看似平静的湖面。

蒋铭轩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薇薇，有些事……比较复杂。关乎我嫂子的隐私，我不太方便说太多。你只要知道，我当时必须在那里，就行了。”

“隐私？”苏念薇转过头，看向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对我也是隐私吗？蒋铭轩，我是你女朋友，我们说过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的。你错过的是我的毕业典礼！我等了四年就等这么一天！你一句‘隐私’、‘不方便’就把我打发了？”

她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些，带着委屈和连日来的焦虑。

“我不是这个意思……”蒋铭轩的语气显得有些烦躁，他松了松领口，“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家务事本来就很难说清谁对谁错，我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我不懂事？”苏念薇简直要气笑了，“是，我不懂事，我不该指望我男朋友在我人生的重要时刻陪在我身边！我就不该问你去干什么了！我就该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等你施舍一点时间给我，对吧？”

“苏念薇！”蒋铭轩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

车厢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引擎的低吼和风声。

这是他们交往三年来，第一次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以往，他总是让着她，哄着她，一点小摩擦很快就能过去。但今天，他的反应异常生硬。

那种陌生的香水味，他闪烁的言辞，他对白薇超乎寻常的关心和维护……像一根根尖刺，扎在苏念薇心上。

她不再说话，只是疲惫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

蒋铭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过了一会儿，放缓了声音：“好了，别吵了。是我语气不好。累了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他伸过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腿，带着安抚的意味。

但苏念薇只觉得被他碰触的地方，一片冰凉。

4

之后几天，蒋铭轩似乎极力想弥补那天的缺席。他送了昂贵的项链作为毕业礼物，订了她一直想去的餐厅，计划着详细的旅行攻略。

但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了裂痕，就很难恢复如初。

苏念薇变得有些沉默，她不再主动追问那天的事，但心里的疙瘩却越结越大。蒋铭轩的体贴和殷勤，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心虚的补偿。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留意他的手机。他回复信息时微微侧身的姿态，接电话时刻意压低的声音，都让她心生疑窦。

一天晚上，蒋铭轩在浴室洗澡，他的手机就放在客厅茶几上，屏幕忽然亮起，显示有一条微信新消息。

发信人的备注是——“薇”。

苏念薇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白薇的微信备注，她记得是全名。这个亲昵的“薇”是谁？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手机。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她轻易就解了锁。指尖颤抖着点开那条信息。

“轩，明天下午老地方见？上次你说的那本书，我带给你。”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念薇的心上。

轩。老地方。书。

她猛地点开蒋铭轩和这个“薇”的聊天记录。记录被删除得很干净，只剩下这一条刚刚发来的，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浴室的水声停了。苏念薇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将手机放回原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蒋铭轩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她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苏念薇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干涩得发颤：“‘薇’是谁？”

蒋铭轩擦头发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轻松神色褪去，变得有些慌乱，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什么薇？哦，你说微信那个？一个……一个同事，叫李薇，问我点工作上的事。”他走过来，想拿手机。

苏念薇抢先一步抓过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条信息界面，直接举到他面前：“同事？同事会叫你‘轩’？会约你去‘老地方’？会给你带书？蒋铭轩，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是谁！”

蒋铭轩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哑口无言。那种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心虚，彻底击碎了苏念薇最后一丝幻想。

“是白薇，对不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带着绝望的哭腔，“那天你根本不是去处理什么家务事，你是去参加她的活动，是不是？那个讲座！她学校的讲座预告我看到了！就是那天下午！你跑去参加你嫂子的讲座，扔下了我的毕业典礼！”

“不是你想的那样！薇薇，你听我解释！”蒋铭轩试图抓住她的肩膀，被她猛地甩开。

“解释？好，你解释！我听着！”苏念薇站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嫂子，需要小叔子撇下女朋友去捧场！需要你们私下约在‘老地方’见面！需要你把她备注得那么亲昵！需要你为了她对我撒谎！你说啊！”

蒋铭轩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沉默，等于默认了一切。

苏念薇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冰冷。她抓起自己的包，踉跄着冲向门口。

“薇薇！你去哪！”蒋铭轩追上来。

“别碰我！”苏念尖声叫道，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隔绝了他焦急而苍白的脸。

5

夜凉如水。苏念薇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能去哪。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蒋铭轩慌乱的神情，那条暧昧的信息，还有白薇那张温柔无害的脸。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白薇？

她想起第一次去蒋家吃饭，白薇系着围裙，温柔地笑着给她夹菜，夸她漂亮懂事，和蒋铭轩真是般配。她想起蒋铭轩提起这个嫂子时，那种欣赏又略带惋惜的语气。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屏幕上闪烁着“蒋铭轩”的名字。她直接按了关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心碎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最终还是去了林晓晓家。开门看到哭成泪人、浑身发抖的她，林晓晓吓坏了，连忙把她拉进屋。

听完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叙述，林晓晓气得差点跳起来：“我靠！蒋铭轩这个王八蛋！人渣！他居然跟他嫂子……？！他们蒋家兄弟俩是有什么毛病吗？专盯着白薇那一款的？不行！我找他去！”

“别去！晓晓！”苏念薇拉住她，声音嘶哑，“我不想再看到他了……我不想……”

林晓晓抱着她，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好好好，不去不去。为这种渣男不值得！恶心！太恶心了！”

这一晚，苏念薇彻夜未眠。眼泪流干了，只剩下空洞的绝望。

第二天一早，手机开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蒋铭轩的道歉信息蜂拥而至。她一条都没看，直接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下午，蒋铭轩竟然找到了林晓晓家楼下。他看起来憔悴不堪，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里布满红血丝。

“薇薇，我们谈谈，就五分钟，求你了。”他堵在楼道口，声音沙哑。

苏念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像裹了一层坚冰：“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白薇……我们……”他急切地想解释，却又似乎难以启齿。

“你们怎么样？相爱吗？”苏念薇冷笑一声，逼回眼眶的酸涩，“蒋铭轩，祝你和你嫂子有情人终成眷属。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绕开他，快步离开。心口那片冰，裂开丝丝缕缕的疼。

蒋铭轩没有再追上来。他只是站在原地，像一尊绝望的雕像。

6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苏念薇搬了家，换了工作，试图将蒋铭轩连同那段感情彻底从生命里剥离。只是午夜梦回，心口的伤疤依旧会隐隐作痛。

林晓晓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带她参加各种聚会，介绍新的朋友给她认识。但她总是意兴阑珊。

一个月后，在一个朋友组织的桌游局上，她意外地遇到了蒋铭轩的哥哥，蒋哲。

蒋哲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清瘦了许多，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郁色。他看到苏念薇，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勉强笑了笑：“念薇？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蒋哲哥。”苏念薇点点头，气氛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地想避开。

“能……聊聊吗？”蒋哲却主动开口，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就一会儿。”

苏念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她想知道，那个“家丑”，他是否知情。

两人在安静的角落坐下。蒋哲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和疲惫。

“听说……你和铭轩分手了？”他低声问。

苏念薇嗯了一声，不想多谈。

蒋哲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苦涩：“是因为小薇……白薇的事，对吗？”

苏念薇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蒋哲苦笑了一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空气：“我都知道了。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勇气，缓缓说道：“铭轩他……以前追过白薇，在他们还没认识你之前，甚至在我和她在一起之前。”

苏念薇的心猛地一揪。

“那时候，白薇刚毕业，在我们公司实习。铭轩对她一见钟情，追得很猛。但白薇……可能觉得他年纪小，不够成熟，或者只是单纯没感觉，拒绝了他。后来……后来她和我在一起了。”蒋哲的声音干涩，“铭轩消沉了很久。直到后来遇见你，他才慢慢好起来。我以为他早就放下了。”

“所以，他从来没有放下，对吗？”苏念薇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我不知道。”蒋哲痛苦地闭上眼，“那天……白薇的第一次讲座，对她很重要。她很紧张，希望家人能去支持。我本来答应了一定去，但临时有个极其重要的跨国会议实在推不掉……我就给铭轩打了电话，拜托他代我去一趟，给她撑撑场面，别让她觉得太孤单。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会因此错过你的毕业典礼，更没想到他们……”

后面的话，蒋哲没有再说下去。但苏念薇已经全都明白了。

原来，他不是主动选择去奔赴白薇。是哥哥的请求。

可这改变不了结果。改变不了他因为白薇而放弃了她的事实。改变不了他们私下那些暧昧的往来。改变不了他下意识的维护和隐瞒。

甚至，因为知道了这段前缘，那份背叛感显得更加沉重和可笑。她原来，可能一直活在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的阴影里。

“念薇，对不起。”蒋哲的声音充满了愧疚，“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苏念薇站起身，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蒋哲哥，事情都过去了。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了。”

她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原来彻底的死心，是这样的感觉。不恨，不怨，只是再无瓜葛。

7 又过了两周，蒋铭轩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苏念薇的新公司楼下。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落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哀求。

“薇薇，我都知道了……我哥找过你了，是不是？”他拦在她面前，声音急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白薇……早就没有那种感情了！我去她的讲座，真的只是因为我哥拜托我！我怕你多想，才撒谎说是家务事！”

“那‘老地方’呢？那个亲昵的备注呢？”苏念薇冷冷地看着他，心如止水。

蒋铭轩噎住了，脸上闪过狼狈：“那……那只是……我们偶尔会聊聊文学，她有一些藏书……我承认我不该瞒着你和她私下见面，是我处理得不好！但我发誓，我和她之间绝对是清白的！我爱的人是你，只有你！”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蒋铭轩，”苏念薇平静地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重要的，已经不是你和白薇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重要的是，在你心里，有关她的事，永远优先于我。重要的是，你可以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牺牲我。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彻底碎了，粘不起来了。”

“我可以改！薇薇，再给我一次机会！”蒋铭轩抓住她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里是近乎绝望的乞求，“我不能没有你……”

苏念薇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掰开了他的手。

“可我累了，蒋铭轩。”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力气的疲惫，“我真的累了。从你选择抛下我的毕业典礼，走向她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像隔开一条无法逾越的银河。

“祝你以后，能真正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也祝我，能遇到一个把我放在第一位，对我坦诚毫无保留的人。”

说完，她不再看他瞬间灰败绝望的脸庞，转身，汇入下班的人流，一次也没有回头。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却决绝。

风吹过，带来初夏的气息，却再也吹不散那段过往的阴霾。

有些错过，不是错了，是过了。

有些伤口，无法愈合，只能剥离。

她和他，到此为止。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