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素衣,别忙了。”沈墨撑起身子,烛光映着他苍白却依然俊美的脸庞,“我这身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我用了十年时间,熬干心血供他读书。
而他高中状元那天,同时也找回了身份。
原来他是镇北王府世子,早已与郡主定亲。
而我的多年付出,只换回他的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彻底心寒,收拾行李远走他乡。
01
寒窑里的炭火快要熄了。
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将最后一块银炭添进火盆。
窑洞深处传来咳嗽声,我忙端起温着的药碗走过去。
“素衣,别忙了。”沈墨撑起身子,烛光映着他苍白却依然俊美的脸庞,“我这身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别说傻话。”我将药递到他唇边,“大夫说了,再服三帖药,你的咳疾就能大好。”
他苦笑一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我替他拭去唇边的药渍,心里盘算着明日该去何处筹钱买药。
十两银子一帖的药,已经不是我做绣活能负担得起的了。
十年前我在雪地里发现他时,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我把他拖回这处废弃的窑洞,用尽积蓄为他治伤。
他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我给他取名“沈墨”,因为他手指有墨痕,想必是个读书人。
这些年来,我白日做绣活,夜里抄书,攒下的钱全都用来买书和纸墨供他读书。
邻居都说我傻,为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耗尽青春。我只是笑笑,每当看到他挑灯夜读时的侧脸,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去年秋天,沈墨终于高中状元。喜报传来时,我喜极而泣,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直到三天前,一群衣着华贵的人找到这里,跪地称他“世子”。
原来他是镇北王府的独子,十年前遭人暗算失踪。如今老王爷病重,急需他回去继承爵位。
更重要的是,他早已与长安郡主订有婚约。
“素衣。”沈墨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三日后,我就要回王府了。”
我点点头,继续缝补他的旧衫。这件青衫他穿了五年,领口已经磨得发白,但我绣了几竿翠竹,依然显得文雅。
“王爷病重,我不得不回去。”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你放心,我绝不会负你。等我继承王位,一定以正妃之礼迎你入府。”
我抽回手,继续缝补:“你先回去,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抬头看他。烛光下,他的眉眼依旧让我心动,但那眼神深处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早,沈墨被王府的人接去赴宴。我独自留在寒窑,收拾我们十年的时光。
墙角堆着他的诗稿,窗台晒着我采来的草药,梁上挂着我做的香囊...每一个角落都是回忆。
正当我出神时,窑外传来马蹄声。我以为是沈墨回来了,忙迎出去,却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前。
车帘掀起,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走下马车。她打量着我寒酸的衣着和身后的破窑,眼中闪过轻蔑。
“你就是秦素衣?”她语气傲慢,“我是长安郡主的侍女翡翠。郡主让我来传话。”
我平静地看着她:“请讲。”
“世子与郡主的婚事是皇上亲赐,不容有变。郡主心善,念你这些照顾世子有功,特赏黄金百两。”她示意随从捧上一个木匣,“只要你识相离开,这些金子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我看着那匣黄金,忽然笑了。原来我十年的青春与付出,在贵人眼里只值百两黄金。
“多谢郡主美意。”我轻声道,“不过我不需要。”
翡翠脸色一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区区一个村姑,也妄想攀附世子?”
我正要回答,忽然听见熟悉的马蹄声。沈墨回来了。
他看到翡翠,脸色微变:“你怎么在这里?”
翡翠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世子恕罪,郡主担心秦姑娘日后生计,特命奴婢送来些许心意。”
沈墨看向我,眼神复杂:“素衣,你收下吧。这些是你应得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在他心里,我也只是个需要打发的村姑。
“好,我收下。”我接过木匣,感觉前所未有的沉重。
翡翠满意地笑了,向沈墨行了个礼,上车离去。
沈墨走上前想拉我的手,我退后一步避开。
“素衣?”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沈墨,这十年来,你可曾真心爱过我?”
他愣住,随即道:“当然!素衣,等我继承王位——”
“不必等了。”我打断他,“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怔在原地,似乎没明白我的话。
我转身走进寒窑,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除了几件旧衣,就只剩下他这些年来写的诗稿。
“素衣,别闹脾气。”他跟进来,语气有些无奈,“我知道你委屈,但眼下形势复杂,你给我些时间...”
“我不是闹脾气。”我叠好最后一件衣服,系好包袱,“沈墨,我问你,若你回去后,王爷不许你娶我,当如何?”
他沉默片刻,道:“父亲病重,我不可忤逆他。但等我继承王位...”
“若皇上和郡主不许呢?”我又问。
他不再说话。
我笑了。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
“你看,你早就做出选择了。”我背起包袱,“不必为难,我自己会走。”
他拉住我的手臂:“你要去哪?你无亲无故的...”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
“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我挣脱他的手,“保重。”
走出寒窑时,夕阳正好。金色的余晖洒在我脸上,暖洋洋的。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十年的地方,然后转身,向着夕阳走去。
背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我终于泪流满面。
十年一梦,该醒了。
离开寒窑后,我漫无目的地走了三日。
这日,在路边的茶棚歇脚。老板娘看我风尘仆仆,好心给了碗热汤。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她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
她打量着我:“看你这般模样,可是遇上了难处?”
我苦笑不语。何止是难处,简直是天塌地陷。
正说着,茶棚外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仆人抬着顶软轿,轿中老妇人面色苍白,不住地咳嗽。
“快!快找大夫!”一个丫鬟急得快哭出来。
茶棚老板娘摇头叹息:“这是锦绣阁的老夫人,病了好些日子了,听说是要回老家养病,没想到半道上就...”
我放下碗筷,走上前去:“让我看看。”
丫鬟警惕地看着我:“你是何人?”
“略懂些医术。”我说。这些年为了给沈墨治病,我翻遍医书,久病成医。
老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丫鬟慌了神,只好让我上前。
我把脉片刻,心中一惊。这病症竟与沈墨当年的症状有七八分相似。
“快取纸笔来!”我吩咐道,“我开个方子,赶紧去抓药。”
丫鬟犹豫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虚弱地点点头。
我写下药方,又对丫鬟说:“老夫人需要静养,不能再奔波了。附近可有落脚之处?”
茶棚老板娘忙道:“后面有间空房,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净。”
就这样,老夫人在茶棚暂住下来。我日夜不离地照顾她,三日后,她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
“好孩子,多谢你了。”老夫人拉着我的手,“你救了我这条老命。”
我微笑:“举手之劳。”
她端详着我:“看你的谈吐举止,不像是寻常村姑。怎么会流落至此?”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些伤痛,我还不想提起。
老夫人似是看穿我的难处,也不再追问:“老身姓苏,是锦绣阁的主人。你既无去处,可愿随我回京?”
我怔住了。锦绣阁是天下第一商号,分号遍布各地,我自然是听说过的。
“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老夫人拍拍我的手:“不急,你慢慢想。”
又过了几日,老夫人的身体渐好,我们启程返京。马车里,她告诉我更多关于锦绣阁的事。
“我一生无子,只有一个养子,却不争气。”她叹息,“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继承人。”
我惊讶地看着她。
“孩子,我看得出来,你聪明坚韧,是块璞玉。”她意味深长地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教你经商之道。”
我的心怦怦直跳。这或许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到达京城那日,锦绣阁的排场让我震惊。三层楼高的铺面,客人络绎不绝,伙计们忙而不乱。
但更让我震惊的是,刚安顿下来不久,老夫人的病情突然恶化。
“孩子,过来。”她虚弱地招我到床前,“我怕是不行了。锦绣阁...就托付给你了。”
我惊呆了:“老夫人,这怎么可以?我只是个外人...”
她艰难地从枕下取出一枚玉佩:“这是信物...阁中老人都认得...” 她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答应我...不要让锦绣阁落在小人手中...”
我看着她殷切的眼神,终于点头:“我答应您。”
老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手也松开了。
我跪在床前,泪水模糊了视线。相识不过半月,她却给了我最大的信任。
三日后,我为老夫人办了丧礼。锦绣阁上下一片缟素,我也穿着孝服,以义女身份主持大局。
然而丧礼才过,麻烦就来了。
“听说老夫人将锦绣阁传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一个尖利的声音在灵堂外响起。
我抬头,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带着几个家丁闯了进来。正是老夫人的养子,苏明远。
他上下打量着我,冷笑:“就凭你,也配掌管锦绣阁?”
苏明远的目光如刀,几乎要将我刺穿。
“你说母亲将锦绣阁传给了你?”他冷笑,“可有凭证?”
我平静地取出老夫人给的玉佩:“这是信物。”
苏明远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闪过贪婪:“这玉佩定是你偷的!来人,把这个贼人拿下!”
几个家丁应声上前。锦绣阁的老掌柜连忙挡在我身前:“少爷息怒!这玉佩确是老夫人的信物,老奴可以作证。”
“李掌柜,你老糊涂了?”苏明远厉声道,“这女子来历不明,怎能掌管锦绣阁?”
这时,其他伙计也围了上来,议论纷纷。
我知道,若不能服众,今日怕是难以收场。
“苏公子既然不信,不如我们比试一番。”我忽然开口。
苏明远挑眉:“比什么?”
“就比经营之道。”我说,“以三个月为期,你我各掌管一间铺面,看谁的盈利更多。若我赢了,你不得再纠缠;若你赢了,我自愿离开。”
苏明远哈哈大笑:“好!就依你所言!不过你要是输了,不仅要离开,还得把玉佩交出来!”
“成交。”
比试的消息很快传开。苏明远选了最繁华地段的绸缎庄,我则要了城南一家生意清淡的笔墨铺。
开业前,我仔细查看了铺子的账目和存货。发现问题在于货物陈旧,经营方式死板。
我决定大胆改革。
首先,我推出了“以旧换新”的活动:顾客可用旧毛笔换购新笔,享受优惠。旧笔回收后,我请匠人修复整理,低价卖给贫寒学子。
其次,我设计了精美的包装,将笔墨与雅趣生活联系起来。还推出定制服务,顾客可在笔杆上刻字。
最重要的是,我改进了墨锭的配方,加入了香料,推出“香墨”系列。
这些新奇的做法很快引起关注。文人墨客争相前来,生意日渐红火。
一个月后,我的铺子盈利已经超过苏明远的绸缎庄。
他气急败坏,开始使绊子。先是断了我进货的渠道,又散播谣言说我卖的墨有问题。
但我早有准备。我绕过传统渠道,直接与原料供应商合作,成本反而更低。至于谣言,我请来知名文人试用产品,口碑不胫而走。
三个月期满,核算账目时,我的铺子盈利是苏明远的三倍。
“这不可能!”他怒吼,“你一定是做了假账!”
这时,李掌柜拿出一封信:“少爷,这是老夫人临终前写给各位掌柜的信,吩咐老奴在比试结束后公之于众。”
信中,老夫人明确表示将锦绣阁传给我,并嘱咐各位老人辅佐。
苏明远看完信,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我站在锦绣阁大堂中,看着面前的掌柜和伙计们,深吸一口气:“从今日起,我会带领锦绣阁走向更好的未来。还望各位鼎力相助。”
众人齐齐行礼:“谨遵阁主之命。”
当晚,我独自站在阁楼上,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短短数月,我从一个被抛弃的女子,成为天下第一商号的主人。
但这只是开始。我要让锦绣阁更加辉煌,也要让那个人知道,没有他,我活得更好。
京城张灯结彩,镇北王府世子与长安郡主大婚,成为街头巷议的盛事。
我收到请帖时,正在查看新一季的账目。烫金的喜帖上,沈墨的名字刺眼得很。
李掌柜担忧地看着我:“阁主若是不想去,老奴可代为...”
“去,为什么不去?”我微笑,“如此盛事,岂能错过。”
大婚当日,我特意选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衣裙,只簪一支玉簪。但衣料是锦绣阁最新的流光缎,在光线下会泛出淡淡珠光。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我递上请帖时,管事明显愣了一下,才高声通报:“锦绣阁苏阁主到——”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目光中有好奇,有惊讶,也有不屑。
我坦然自若地走进厅堂,向主位的王爷行礼。
“苏阁主不必多礼。”王爷态度客气,眼中却有探究之意,“早就听闻锦绣阁易主,没想到新阁主如此年轻。”
我微笑回应:“王爷过奖。”
转身时,我与沈墨四目相对。他穿着大红喜服,俊美非凡,但脸色苍白,眼中满是震惊。
“素衣...你...”他几乎说不出话。
我礼貌颔首:“恭喜世子。”
长安郡主走过来,挽住沈墨的手臂,警惕地看着我:“这位是?”
“草民苏璃,锦绣阁阁主。”我自我介绍道。
郡主眼中闪过讶异,随即换上笑容:“原来是苏阁主,久仰大名。”
她特意加重“大名”二字,语带讥讽。看来我与沈墨的过往,她并非一无所知。
宴席开始后,我坐在不甚起眼的位置,但仍不时感受到投来的目光。
酒过三巡,郡主突然提议:“听闻苏阁主才艺双全,不知今日可否献艺,为婚宴添彩?”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这是明摆着要让我难堪。
沈墨皱眉:“郡主,这...”
我起身微笑:“承蒙郡主抬爱,草民就献丑了。”
我命人取来古琴,指尖轻拨,一曲《凤求凰》流淌而出。这首曲子,曾是沈墨最爱听的。
琴音婉转,如泣如诉。满座宾客无不沉醉,就连郡主也面露讶色。
曲毕,掌声雷动。王爷赞叹:“没想到苏阁主琴艺如此精湛!”
我起身施礼:“王爷过奖。其实这琴艺,还是当年为了陪伴一个重要的人而学的。”
我看向沈墨,他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通报:“七皇子到——”
众人忙起身相迎。一个身着紫袍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方才的琴音,可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他问。
我行礼:“草民苏璃,见过七皇子。”
他微笑颔首:“好琴艺。不知苏姑娘可愿改日到府上一叙?”
满座哗然。七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向来眼高于顶,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青睐。
郡主脸色难看,沈墨更是面沉如水。
我从容应答:“蒙殿下不弃,草民荣幸之至。”
宴席结束后,我在王府门前等候马车。沈墨突然追出来:“素衣!”
我转身:“世子还有何事?”
他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你...怎么会成为锦绣阁主?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我微笑:“托世子的福,很好。”
他的目光落在我腕间,忽然怔住:“这手串...”
我抬手,露出那串檀木手串。这是当年他送我的定情信物,说是他亲手所雕。
“不值钱的小玩意,让世子见笑了。”我淡淡道,“只是戴惯了,懒得取下。”
事实上,我留着它,是为了提醒自己曾经的愚蠢。
沈墨眼中闪过痛色:“素衣,我...”
“世子不必多说。”我打断他,“往事已矣,祝您与郡主白头偕老。”
马车来了,我转身欲走,他却拉住我的衣袖:“那日你说的话,我思来想去,确是我不对。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是...”
“只是身不由己?”我接话,轻轻抽回衣袖,“世子,这世上谁又是真正自由的?不过是选择而已。”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选择了王府,选择了郡主,选择了荣华富贵。而我,选择了放手。”
马车驶远,我从车窗望出去,看见他仍然站在原地,大红喜服在夕阳下格外刺眼。
回到锦绣阁,我独自登上阁楼。京城华灯初上,远处王府的灯火依然璀璨。
我取下腕间手串,轻轻摩挲。然后走到窗前,松开手。
檀木珠子散落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旧情已断,新局已开。
大婚过后第七日,麻烦便找上门来。
“阁主,不好了!”李掌柜急匆匆闯进书房,“官府来人,说我们卖的绸缎以次充好,要查封库房!”
我放下账本,镇定自若:“带我去看看。”
库房外,几个衙役正在贴封条。见我来了,为首的官员上前:“苏阁主,有人举报锦绣阁售卖劣质绸缎,按律需查封待查。”
我看了眼那些所谓的“劣质”绸缎,心中明了。这些都是最新进的江南云锦,质量上乘,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大人明鉴,”我微笑,“这些绸缎都是上等货,可否请专业织造师傅来鉴定?”
官员皱眉:“本官自有判断。”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声音传来:“何事喧哗?”
七皇子信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官员顿时变了脸色,忙上前行礼。
“殿下,下官正在执行公务...”他小心翼翼道。
七皇子看了眼被封的库房,又看向我:“苏阁主,这是怎么回事?”
我简要说明情况。他点点头,对官员道:“既然苏阁主提出请专业人士鉴定,为何不允?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官员冷汗直流:“下官不敢...这就去请织造局的师傅。”
鉴定结果自然证明绸缎质量上乘。官员连连道歉,带着衙役灰溜溜地走了。
七皇子看着我:“苏阁主可知是谁在背后捣鬼?”
我微笑:“心中略有猜测,多谢殿下解围。”
他意味深长地道:“树大招风。苏阁主如今声名鹊起,难免招人嫉妒,还需多加小心。”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麻烦接踵而至。
先是供货渠道接连出现问题,几家长期合作的供应商突然拒绝继续供货。我不得不亲自南下,寻找新的货源。
途中,我们的商队遭遇“山贼”袭击。好在七皇子暗中派了护卫跟随,才化险为夷。
最棘手的是,市面上突然出现大量仿冒锦绣阁的商品,质量低劣却打着我们的名号,严重影响了声誉。
“定是苏明远在背后搞鬼!”李掌柜愤愤道,“只有他对锦绣阁如此熟悉!”
我摇头:“不止他一人。”
我想起大婚那日,长安郡主看我的眼神。女人之间的敌意,往往比男人之间的竞争更加致命。
“准备一下,”我吩咐道,“我要举办一场‘品鉴会’。”
三日后,锦绣阁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品鉴会,邀请京城名流参观最新的产品和制作工艺。我特意请来七皇子剪彩,吸引更多人前来。
展示台上,我亲自讲解如何辨别真伪:“真正的锦绣阁产品,这里有特殊的防伪标记...” 我还宣布成立“锦绣商会”,欢迎中小商户加盟,共享资源和渠道。
这一举措不仅打击了仿冒者,还扩大了锦绣阁的影响力。加盟者络绎不绝,生意反而更加红火。
一个月后,我收到郡主的请帖,邀我参加赏花会。
宴会上,郡主故作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苏阁主真是女中豪杰,短短时间就将锦绣阁经营得如此红火。”
我微笑:“郡主过奖,不过是侥幸而已。”
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女子终究是要相夫教子的,经商这种事,还是交给男人为好。苏阁主说是不是?”
我直视她的眼睛:“郡主说得是。不过若是遇人不淑,女子总得有条退路不是?”
郡主脸色微变,随即又笑:“苏阁主真会开玩笑。对了,听说你与七皇子走得很近?他可是一位多情种子,红颜知己遍布京城呢。”
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郡主消息灵通。不过我与七皇子只是生意往来,不比郡主与世子鹣鲽情深。”
就在这时,丫鬟匆忙来报:“郡主,世子爷来了。”
沈墨走进花园,看到我时明显一怔。他走到郡主身边,语气有些生硬:“你怎么没告诉我今日宴请苏阁主?”
郡主娇笑:“忘了嘛。正好,苏阁主方才还在说起你呢。”
我起身:“草民还有事,先告辞了。”
沈墨追出来:“素衣...苏阁主留步。”
我转身:“世子还有何事?”
他犹豫片刻:“郡主她...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代她赔罪。”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世子多虑了。郡主金枝玉叶,怎会得罪我一介商贾?”
他眼中闪过痛色:“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世子忘了?”我淡淡一笑,“是您先选择与我‘生分’的。”
说罢,我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秋去冬来,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
我正在查看年终账目,李掌柜匆匆进来:“阁主,镇北王府来人了。”
来的是王府的老管家,面色焦急:“苏阁主,王爷突发重病,世子请您过府一叙。”
我挑眉:“世子找我何事?”
老管家压低声音:“王府...遇到了些财务上的困难。太医说王爷需要珍稀药材续命,可是府上...”
我明白了。镇北王府表面风光,实则早已入不敷出。如今王爷病重,更是雪上加霜。
“带我看看吧。”我起身。
王府内气氛压抑。沈墨见到我,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你来了。”
我直入主题:“听说王府遇到了财务困难?”
他苦笑:“父亲病重,需要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珍稀药材,府库却...”他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但能否请锦绣阁暂借一些银两?”
我看着他:“世子以为,借多少合适?”
他犹豫片刻:“至少...十万两。”
我轻笑:“好大的数目。世子打算用什么做抵押?”
他怔住:“抵押?”
“自然。”我淡淡道,“锦绣阁不是善堂,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总得有担保才是。”
他脸色苍白:“王府的声誉...”
“声誉不能当饭吃。”我打断他,“这样吧,我可以借十五万两,但有两个条件。”
他眼中燃起希望:“什么条件?”
“第一,以王府的三处庄园做抵押;第二,”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我要参与王府的财务管理,帮助整顿财政。”
沈墨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王府财政岂容外人插手!”
我平静地说:“那就请世子另寻高明。告辞。”
“等等!”他叫住我,挣扎良久,终于颓然坐下,“...我答应你。”
签订契约后,我立即派人送来了药材和银两。接着,我开始清查王府的账目。
结果令人震惊。王府财政混乱不堪,贪墨严重,许多产业年年亏损却无人整顿。
更让我意外的是,在查账过程中,我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一些款项流向可疑,似乎与当年沈墨遇袭一事有关。
“这笔支出是什么意思?”我指着一笔账目问管家。
管家支支吾吾:“这...这是王爷的私用,老奴也不清楚。”
我看向沈墨,他同样一脸茫然。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定有隐情。
经过一个月的整顿,王府财政明显好转。我裁减了不必要的开支,整顿了亏损产业,甚至还发现了几处未被充分利用的资源,开辟了新的财源。
沈墨看我的眼神越发复杂:“素衣,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我合上账本:“分内之事。毕竟,我也是为了保障锦绣阁的投资。”
他苦笑:“你我之间,只剩生意往来了吗?”
我正要回答,忽然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世子爷,不好了!郡主她...她动了胎气!”
沈墨脸色大变,急忙赶往内室。
我站在原地,心中莫名一紧。原来,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郡主流产了。
王府上下笼罩在阴霾中。太医说郡主年纪尚小,身体未完全发育,本就难以保胎。
但我却听说,那日郡主是因为与沈墨争吵才动了胎气。据说,争吵的内容与我有关。
几天后,七皇子邀我游湖。画舫上,他看似随意地说:“听说苏阁主最近在帮镇北王府整顿财务?”
我点头:“殿下消息灵通。”
他微笑:“苏阁主可知,镇北王府的财务危机并非偶然?”
我挑眉:“愿闻其详。”
“有人暗中做空王府的产业,导致资金链断裂。”他压低声音,“而这个人,很可能与当年世子遇袭一事有关。”
我心中一震:“殿下为何告诉我这些?”
他注视着我:“因为我查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当年世子遇袭前,曾有人见过长安郡主的车驾出现在事发地点附近。”
我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
七皇子继续道:“更巧的是,郡主的一位表兄,正是做空王府产业的幕后推手。”
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如果郡主与当年沈墨遇袭有关,那她的动机是什么?难道是为了确保自己将来能嫁给世子?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七皇子道,“没有确凿证据。”
画舫靠岸时,他忽然问:“苏阁主似乎很关心世子?”
我平静回答:“毕竟是旧识,难免多关照几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但愿只是旧识。”
回到锦绣阁,我陷入沉思。如果七皇子所说属实,那沈墨的处境远比我想象的危险。
正当我思索时,丫鬟通报世子来了。
沈墨面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素衣,我需要你的帮助。”
“又遇到财务问题了?”我问。
他摇头:“比那更严重。我发现了些东西...可能与我当年遇袭有关。”
他拿出一叠信件:“这些是在父亲书房暗格里找到的。其中一封信提到,有人要对我下手,而父亲...似乎知情。”
我接过信件,越看越心惊。信中提到一个代号“玉面”的人,奉命除掉世子,而老王爷似乎默许了这个计划。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沈墨痛苦地问,“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我忽然想起查账时发现的可疑款项:“世子可知道一个叫‘黑鹰’的组织?”
沈墨怔住:“你怎么知道?那是王府暗中培养的杀手组织,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我指着一笔支出:“看这笔账,就是在你遇袭前后,有大笔资金流向这个组织。”
沈墨脸色煞白:“难道...难道是父亲派人...”
“不一定。”我沉思道,“或许有人利用了王爷的名义。”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射进一支冷箭,直取沈墨面门!
我下意识推开他,箭矢擦过我的手臂,钉在墙上。
“有刺客!”沈墨惊呼,护在我身前。
外面传来打斗声。很快,七皇子带着侍卫冲进来:“没事吧?我的人已经拿下刺客了。”
沈墨看着我流血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你受伤了!”
“无碍。”我按住伤口,“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查下去了。”
七皇子检查了箭矢,面色凝重:“这是大内专用的箭。”
三人面面相觑。事情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那晚,沈墨坚持要送我回锦绣阁。马车里,他忽然道:“素衣,当年的事,对不起。”
我看着窗外:“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他声音低沉,“这些日子,我越来越看清自己的心。我对郡主...更多的是责任。而你...”
“世子,”我打断他,“有些话,说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沉默良久,轻声道:“我宁愿回不去。”
马车停下,我正要下车,他却拉住我的手:“小心长安郡主。我发现她...并不简单。”
我怔住:“什么意思?”
他眼中闪过痛色:“她流产那日,我们争吵是因为我发现了她与某些人的秘密往来。其中就包括她的表兄,还有...大内的人。”
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回到房中,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却比想象中更加骇人。
而最让我心乱的是,沈墨看我的眼神,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但破镜,真能重圆吗?
春日宴,皇上在御花园设宴款待群臣。我本无意参加,但七皇子特意送来请帖,说是有要事相商。
宴会上,我尽量低调地坐在角落,但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锦绣阁苏阁主的名号,如今在京城已是无人不晓。
“那位就是锦绣阁的新主人?”一位老臣打量着我说,“听说是个经商奇才,但来历不明。”
身旁的贵妇轻笑:“一个女子能有什么来历?怕是靠着脸蛋和手段上位的。”
我装作没听见,专注地欣赏园中盛放的牡丹。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上忽然道:“朕听闻锦绣阁近来有不少创新之举,苏阁主可谓女中豪杰。来人,赐酒。”
内侍端来御酒,我起身谢恩:“草民惶恐,谢陛下隆恩。”
就在我抬头接酒的瞬间,坐在皇上身旁的老太傅突然站起身,手中的酒杯“啪””地落地。
“你...”他颤抖着指着我,“你颈间那枚玉佩...”
我下意识摸向颈间。这枚白玉佩是老夫人临终前给我的,说是她的贴身之物,让我好生保管。
老太傅踉跄着走到我面前,老泪纵横:“这玉佩...这玉佩是老夫当年送给小女的及笄礼!上面刻有一个‘婉’字,是不是?”
我翻过玉佩,果然在背面看到一个细小的“婉”字。
全场哗然。
皇上惊讶地问:“老太傅,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傅拭泪道:“陛下有所不知,老臣有一女,名唤婉娘,二十年前与家人失散。这枚玉佩是她最珍爱之物,绝不会轻易赠人...”他急切地看着我,“孩子,你这玉佩从何而来?”
我如实相告:“是锦绣阁苏老夫人临终前所赠。”
老太傅更加激动:“苏老夫人?可是名唤苏云娘?”
我点头:“正是。”
“天意!天意啊!”老太傅向皇上跪下,“陛下,苏云娘正是老臣失散多年的女儿!而这孩子...”他转向我,眼中满是慈爱,“定是婉娘的后人!”
宴会上顿时议论纷纷。长安郡主尖声道:“太傅怕是认错了吧?一个商贾女子,怎会是太傅外孙女?”
就在这时,七皇子起身:“父皇,儿臣早已觉得苏阁主眉眼间与太傅有几分相似,便私下调查过。这是调查结果。”他呈上一份文书。
皇上看完后,颔首道:“确有证据表明,苏璃确是婉娘之女,太傅的外孙女。”
我怔在原地,一时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
老太傅上前握住我的手,泪眼婆娑:“孩子,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看着老人诚挚的眼神,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血缘的奇妙吗?
宴会后,我正式认祖归宗,搬进了太傅府。老太傅对我宠爱有加,恨不得将这二十年缺失的关爱全部补偿给我。
身份的改变让我的处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如今争相巴结。长安郡主更是气得称病不出门。
最让我意外的是沈墨的反应。
他特意到太傅府求见,见到我时神色复杂:“素衣...不,现在该称你苏小姐了。恭喜你找到亲人。”
我微笑:“多谢世子。”
他犹豫片刻,低声道:“若早知道你的身份,或许当年...”
“世子,”我打断他,“世上没有如果。况且,我现在很好。”
他眼中闪过痛色,最终只是深深一礼,告辞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轻抚颈间玉佩。命运真是奇妙,曾经的我配不上世子,如今的世子却配不上太傅外孙女的身份。
夏至那日,京城传来惊人消息:镇北王世子要与长安郡主和离!
据说郡主大哭大闹,甚至以死相逼,但沈墨态度坚决。皇上为此大怒,将世子禁足王府。
我本不想过问,但老太傅被请去调解,回来后面色凝重。
“璃儿,”他叹道,“世子坚持和离,据说是因为...发现了郡主的一些秘密。”
我心中一动:“什么秘密?”
老太傅压低声音:“似乎与当年他遇袭一事有关。具体情形老臣也不清楚,但世子扬言宁可放弃爵位,也要揭穿真相。”
几日后,沈墨竟偷偷来到太傅府求见我。
他瘦了许多,但眼神清明坚定:“素衣,我已经查清了真相。当年确实是郡主与她表兄合谋害我,为的是让我失忆,好掌控于我。父亲...父亲之所以默许,是因为受到某些势力的胁迫。”
我静静听着,心中波澜起伏。
“如今我已经搜集到证据,”他继续道,“很快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届时...”他深深看着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沉默良久,轻声道:“沈墨,太晚了。”
他急切地上前一步:“不晚!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那些年寒窑相伴的日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我看着他,“正是因为我没忘,才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他眼中满是痛苦,“因为我的犹豫和懦弱?我可以改!因为身份差距?现在你是太傅外孙女,我们再无阻碍!”
我摇头:“不是因为这些。”我望向窗外,“而是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秦素衣了。那个为你付出一切、视你为天的女子,已经死在了离开寒窑的那一天。”
他踉跄后退,面色惨白。
我继续道:“现在的我是苏璃,锦绣阁主,太傅外孙女。我有了自己的生活和追求,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
“包括我?”他声音嘶哑。
“尤其是你。”我平静地说。
沈墨最终黯然离去。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中不是没有波动,但我清楚,破镜难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真相大白的那天,京城震动。
沈墨将证据呈交皇上,证实长安郡主及其家族勾结大内势力,不仅谋害世子,还涉嫌叛国。郡主被削去封号,软禁终身;其家族势力被连根拔起。
老王爷因包庇之罪被削去部分爵位,沈墨继任镇北王,但权力已大不如前。
而在这风口浪尖上,七皇子向皇上请旨,要求娶我为妃。
皇上欣然应允,认为这是拉拢太傅府和锦绣阁的好机会。消息传出,京城哗然。
大婚前夕,七皇子约我游湖。画舫上,他直言不讳:“苏璃,我需要你的财富和智慧来助我争夺大位。而你,需要我的权势来保护锦绣阁和太傅府。我们的结合将是双赢。”
我看着他:“殿下倒是坦诚。”
他微笑:“对你,无需掩饰。我知道你不爱我,正如我不爱你。但我们是最合适的搭档,不是吗?”
我望向湖面,没有回答。
那晚,我独自登上锦绣阁顶楼,俯瞰京城夜景。这一年的经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从被抛弃的秦素衣,到执掌锦绣阁的苏璃,再到太傅外孙女,如今即将成为皇子妃。
看似步步高升,但我真的快乐吗?
“阁主,”李掌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位客人坚持要见您,说是...故人。”
我下楼,看到沈墨站在堂中。他穿着简单的青衫,如同寒窑中那个读书人。
“明日你就要大婚了。”他轻声说。
我点头。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这是送你的贺礼。”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毛笔。笔杆上精心雕刻着几竿翠竹——正如当年我为他补衣时绣的图案。
“这是我亲手做的。”他低声道,“还记得吗?在寒窑时,你总说我写的字好看,要我教你。可惜一直没机会...”
我抚摸着笔杆,心中酸楚。
“素衣,”他忽然唤我旧名,“我放弃了王位。”
我震惊地抬头。
他微笑:“父亲有庶子可继承爵位。我辞去了一切,只想问一句:若我现在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你可还愿意与我在一起?”
我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声。七皇子带着侍卫闯进来:“苏璃,明日大婚,今夜不宜见客。”他冷冷地看着沈墨,“世子——不,现在该称沈公子了,请回吧。”
沈墨直视着我,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告诉我你的选择,素衣。只要你一句话,天涯海角,我随你去。”
七皇子冷笑:“苏璃是聪明人,知道该选谁。”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感谢七皇子厚爱,但恕我不能接受这桩婚事。”
七皇子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我转向沈墨,却摇头:“但我也不会跟你走。”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我继续道:“这些日子我明白了,我的幸福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无论是世子妃还是皇子妃,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摘下头上的珠钗,放在桌上:“我只是苏璃,锦绣阁主。我的价值不需要通过婚姻来证明。”
七皇子拂袖而去,留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沈墨却笑了,眼中有着释然和赞赏:“这才是你,素衣。不,苏璃。”他深深一揖,“保重。”
我回礼:“保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平静如水。
第二日,我向皇上请罪,婉拒了婚事。皇上虽怒,但碍于太傅情面,最终没有追究。
我回到锦绣阁,全心投入商业版图的扩张。三年间,锦绣阁分号开遍大江南北,甚至远涉海外。
偶尔,我会听到沈墨的消息:他在江南开了间书院,教书育人,过得简单自在。据说一直未娶。
来源:青草小故事